童谣反应也快,胖个子倒在她脚边,她干脆利落地往胖子的关键部位踹了两脚。

对付流氓变态,童谣是最有经验的。

胖子痛苦地想要爬起来,童谣右脚一抬,直接踩上胖子胸口,“欺负我的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言漠站着没动,晦暗的光线里,他不动声色地牵了牵嘴角。

他差点忘了,童谣除了喜欢爬他家的窗户,另一个爱好就是打架了,一年前,还拿到了跆拳道蓝带。

高个子缓过那阵劲儿,挥拳往童谣的方向扑过去,童谣却更快地出拳,一拳打在了高个子的鼻梁上。

她习惯一招制敌,又往高个子胯..下踹去,“你们老大是谁?陈哥又是谁?”

高个子哪来还有时间说话啊,童谣便毫不客气地又往他肚子上补了一脚。

高个子一声哀嚎,仰头倒地。

“K—O—”

童谣自己配了音效。

童谣酷酷地拍了拍手,再帅气地转身,对着言漠露出淳朴又善良的微笑:“没有吓到你吧?”

言漠眼底闪过一簇光,他很轻地勾了唇角,“还好。”

童谣往言漠身边走,语气关切,“没吓到就好。”她安抚似地拍了拍言漠胳膊,“以后这种打人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言漠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童谣看着倒地上打滚的高个和胖子,她也拎得清,正经地问言漠:“现在怎么办?要报警吗?”

言漠眼神恢复冷然,“不用。”

童谣捡起自己的手机,刚好看到旁边高个子正在试图捡滚在不远外的手机,童谣想都没想,直接把手机往更远地地方踢,她去牵言漠的手,“我们赶快走吧!”

想起刚才听到的动静,童谣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们估计还有同伙,两个还行,多了我打不过,该跑的时候还是要跑。”

言漠右手被女孩紧紧拽在手里,温暖地触感包裹着他。

童谣拉着言漠外走,她紧张兮兮,也神经叨叨的,“你怎么会得罪这些人啊,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言漠瞥了眼时间,眸光流转,最后仍是落在牵在一起的双手上。

女孩的手心,柔软,温暖,让人本能的贪恋,想要更多。

缓了片刻,言漠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眉宇间却少了几分冷淡。

童谣习惯了言漠的沉默,她自顾自地往门口走,不远处再次传来嘈杂脚步声,以及男人急促的说话的声音,“就在前面!他们就在前面!”

童谣心思一沉,她飞快转身,往言漠怀来扑过去,“呜呜呜,言漠哥哥,谣谣害怕。”

言漠:“......”

童谣紧紧抱着言漠,就差整个人挂在言漠身上,“谣谣只是个小女生——”

刚想爬起来的高个子,听到童谣这么一句,“哐当”一声,又摔了下去。

童谣战战兢兢地往下说:“.......没打过这么多人。”

刚站起来的胖子,也摔了下去。

童谣同情地看了眼两人,再仰头,可怜巴巴地看向言漠。

言漠还没开口,门口已经有人冲进来,冲在最前头的人举着手电筒,“你没事吧?”

他看清房里的情景,嘴角抖了抖,“你们...你们在干嘛!这个时候搞对象?”

童谣听出是谁的声音,她扭头,果不其然看到肖扬站在门口,她惊讶,“怎么是你啊?”

肖扬更惊讶,“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童谣立马放开言漠,她酷酷地甩了下头发,“英雄救美啊。”她挑了挑下巴,又指了指地上的两人,得意洋洋的语气,“我揍的。”

肖扬嘴角抖了又抖,曾几何时,他也被童谣这么揍过。

两人耍嘴皮子。

言漠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在指间摩挲,他抬眼,向肖扬看去,“抓到了?”

肖扬听到言漠的话,敛了神色,正经回答:“人带来了。”

他话落,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站在他右边的黑衣男人立马转身往后走,再次回来的时候,身边跟了另外两个人,两人半拖着个人上来。

男人不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肖扬再无平日的半分随意,他对着言漠解释:“底下的兄弟下手太重了。”

言漠凉凉地往地上瞟了一眼,声线几乎冰冷:“不是没死吗?”

简单的五个字。

地上半趴着的男人有了反应,他看到不远处的言漠,吓得一个劲儿地哆嗦,“言少爷......我们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肖扬性子急躁,讽刺地开口:“你刚刚派人把我们往死里打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了?现在知道错了?”

他朝地上的人踹了一脚,然后抬眸看向言漠:“要报警吗?”

言漠不知何时抖了支烟含在嘴里,他摩挲着手里的打火机,慢条斯理地点了火。

零星的光,在晦暗的环境突兀又刺眼。

童谣一直安静站在角落,清浅的月光洒下来,童谣看到几米外的言漠,他不疾不徐吐出一个烟圈,白色的烟雾萦绕在男人俊秀的五官上,烟雾缭绕间,漫着一股清晰的冷漠。

童谣是第一次见到言漠吸烟,冷漠中带着一丝颓废的味道。

言漠往前走了几步,没看任何人,而是不冷不热地说:“警察能解决什么问题。”

他蹲在倒地的男人跟前,饶有兴致地抖了抖烟灰,“警察能帮我打断他的一条腿吗?”

男人已经吓得不敢说话,双手撑着地,拼命地往后缩。

言漠冷哼了声,抖落烟灰,他站起来,右脚却毫不客气地踩在了男人的右手关节上,“我要他一条腿。”

男人瞬间疼得龇牙咧嘴,“言...少爷!我错了...错了,你放过我吧!”

言漠没说话。

肖扬舌尖顶了圈腮帮,他看了言漠几秒,片刻后,喊了身边的人过来,低头在他耳边说话,“按言少说的做。”

童谣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言漠,冷漠,残酷,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最狠厉的话。

童谣后背渗出寒意,言漠往后退了小半步,他抖抖烟灰,眸光看到角落的童谣。

两人四目相对。

童谣意外的安静。

言漠感受到童谣的沉默,他很轻地挑了下眉,然后把手里的烟头抵上身后的石柱。

猩红的烟头瞬间灭了下去,烟灰扑簌簌地滚下来。

言漠也没再看童谣。

肖扬已经交代完,黑衣男人点头说“好”,他掉头往外走。

言漠扔了手里的烟头,他冷冰冰地开口:“算了。”

正打算离开的黑衣男人停在原地。

肖扬也不解地看向言漠。

言漠视线飘远,看向天边皎洁的月亮,嗓音低醇道:“报警吧,配合做个笔录。”

*

警察出警很快。

十分后,拆迁区的小路上已经停了两辆警车。

陈哥为首的这帮人,估计是这一片挺出名的地痞流氓,出警的民警对这群人不仅熟悉,也恨得牙痒痒。

肖扬配合做了笔录,大概就是他们开车不小心撞了陈哥的车,这些人逞凶作恶惯了,趁机敲诈,才有了最开始的冲突。

双方都有责任,但是陈哥先挑的事。

童谣却觉得今晚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警方对这帮人估计是烦透了,处理事情的时候明显偏向肖扬这边。

肖扬态度好,警察又有心偏袒,很快便做好了笔录。

言漠自始至终都是置身事外,他靠着车门,指尖夹着燃到一半的香烟,他慢吞吞地吐出烟圈,再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云看月,就是没往人群簇拥的焦点看过一眼。

童谣蹲在马路边,一直偷偷打量几步外的言漠。

他好像一直有某种能力,轻而易举地能将自己和环境割裂开来,将自己封锁成一座岛屿。

一座孤岛,任何人都靠近不了。

肖扬处理好手边的事情,向这边走过来,停在言漠的两步之外,他说:“没什么事了,明天再去趟警局就行了。”

言漠眸光扫了眼腕表,他眉目无波,声音却是冷的,“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找警察了。”

他云淡风轻的语气,像说着什么一件小事。

童谣和言漠认识这么久,见惯了他冷漠和无情,今天确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狠厉和疯狂。

童谣蹲在路边沉默不语,她缓缓低下头,突然不敢看言漠。

肖扬往引擎盖一坐,翘起二郎腿,“你今天心情挺好的啊?”他往不远处的警车了眼,语气不屑,“陈明摆明了是言以平的狗,警察顶多给人关几天就放了,一点都不解气。对了,你家老头什么时候回来?”

肖扬长篇大论地说了一串。

言漠一个字也没回。

他视线滑过虚无,终于落去童谣身上。

女孩缩成一团,小小的,蹲在马路牙子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看上去无辜又可怜。

见惯了她的肆意张扬,突然安静了下来。

言漠也有些不习惯。

沉默片刻,他还是开口,“童谣。”

清清淡淡的两个字,穿过夜色,滚进耳畔,童谣抬眸看他。

言漠指腹一撮,直接将手上的半截香烟碾了火。

他眸光幽深看着路边的女孩,问:“怕我?”

作者有话要说:某六:“今天的言漠哥哥有点帅!

言漠:“你才知道?

言漠:“滚。”

某六:“................”#养儿不防老还要被怼系列#

大家的评论我都有认真看,我觉得谣谣挺好的,义无反顾地喜欢一个人,生活中往往很难遇到一个人,能让我们去义无反顾,至少我做不到童谣这样,奋不顾身地去爱,所以很羡慕她,虽然傻了点。

哈哈哈我昨天发红包的时候又手抖了,又发了两次,但是第二次只发出去三十多个红包,理由是余额不足...............钱不够了(此处我的心情异常复杂)

今天也是红包!我去充钱钱!我现在是有实习的人!

爱你们呀。

明天见。

☆、第 9 章

夜晚的风,吹起耳边的发,也吹来言漠淡漠的话。

虽然只有两个字,可童谣明白,言漠有留意到她的情绪,或许可以理解为是某种隐秘的关心。

童谣手臂撑着膝盖站起来,和言漠对视,良久,她很轻地摇头:“不怕。”

言漠脊背挺得笔直,他唇线紧抿,沉默地看着童谣数秒,随后不疾不徐地朝童谣走过去,两人间只剩小半步的距离,他方才停下脚步。

近在咫尺的距离。

“真的?”他不急不缓地吐出两个字。

“嗯。”童谣闷闷地应了声。

言漠紧跟着却冷哼了声,语气里全是漠然和不屑。

童谣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散,心情也变得有些忐忑。

言漠没错过童谣的丝毫反应,他轻轻牵起嘴角,语气凉薄地问:“你不想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什么吗?”

童谣眼底闪过一丝希翼,她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肖扬和警方说的那么简单,言漠肯告诉她,是一种信任。

她嘴角有了点笑容,“你会告诉我?”

言漠直接坦荡地回:“不会。”

童谣唇角往下压,笑意没了,她低下头,喃喃地“哦”了声。

言漠回来快一个月,她也追了一个月,阴差阳错闹过不少笑话,虽然言漠一直冷冰冰的,但童谣一直都挺开心的。

今晚是第一次萌生无力感。

童谣慢慢地低下头。

言漠却伸手,抬起童谣下巴。

童谣眼眸闪烁,她意外言漠的举动。

言漠目光紧紧攫住童谣,看见她眼底的抗拒,他捏着童谣下巴的手更用力了些。

童谣吃痛,她不舒服地皱眉,“言漠...疼......”

她不能理解言漠突然异常的举动,只好无助地喊他名字。

言漠却没什么反应,他眉目深邃,依旧一瞬不眨地看着童谣。

女孩被迫仰着头,脸色有点白,眼睛却有点红,言漠心里某块地方被轻轻敲了下。

酥酥麻麻的。

可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童谣眼眶湿了,却强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从小到大都很少哭,哪怕是当年父母离婚,母亲移民去了法国,这么多年都不曾回来过。

她一直被爸爸和哥哥宠着,生活裹着糖果的外衣。

要说这些年唯一受挫的,大概就是喜欢言漠了。

言漠的心收更紧了些,眉目却依旧染着风霜。

肖扬也才察觉到两人的气氛不对,他从引擎盖跳下来,往两人跟前走,“怎么了?”

他看言漠,再看童谣,“你又做什么了?”

肖扬下意识地以为是童谣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肖扬了解言漠,言漠对女人没兴趣,在临市的高中三年,无数的女生给他递情书,言漠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他也很少把什么事放在眼里,所以也很少有情绪波动。

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在乎也无所谓的,可要真对什么有了情绪,那么就一定会做到极致,

比如,今天的陈明,按照言漠的行事风格,就应该打断他的一条腿。

言漠没搭理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