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当前,赵谦也顾不得别的了,他整了整衣服,自我端详了一番,觉得潇洒依旧,风流仍在,一伸手从衣袖里摸出把破扇子,一边摇,一边装模作样的下楼了。远远的就向水征招呼道:“水征兄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这来了?你也是路过吧?”

水征是个实在人,自然听不懂赵谦这话里的话,站起来回礼道:“赵兄安好,水征是特意来找静月师父的。”

赵谦一听,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怎么着,还要明抢有夫之妇是怎的?当下眉毛一立,俊脸挂霜,沉声道:“哦,不知水兄找内人有什么事啊?”

水征谦恭有礼的回道:“静月师父救命之恩,不敢不报,得知贤伉俪要去西川,在下正好要云游四海,刚才我正与静月师父商量,打算护送你们一程。”

这还了得,如果把这个臭道士留在身边了,万一把小尼姑给拐跑了,自己想哭都找不着对象了:“不敢有劳水兄,小尼。。。我娘子也非善与之辈,我们夫妻自保是没有问题的。”赵谦拒绝的很干脆。

静月也在旁边说道:“多谢道友美意了,些许小事,不敢劳烦道友。”一听小尼姑向着自己说话,赵谦就高兴了,坐到静月旁边,拉着静月的小手眉开眼笑的。

水征也坐了下来,满脸诚恳的向赵谦静月说道:“川蜀之地,多深山大泽,妖魔鬼怪层出不穷,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安全,请静月师父给水征一个报恩的机会。”

赵谦仍想拒绝,静月却率先发了话:“报恩之事,请道友不要再提,若道友确无他事,正好路上可交流一下法术。”

水征忙道:“在下正有此意。”

同行之事,就此敲定,赵谦再想反对,已经无效了。

吃罢早饭,大家收拾收拾就要上路。

那个杏娘站在柜台之后,满脸哀怨的看着赵谦。

赵谦现在哪还有心思管她啊,多赏了几两银子,急急追着静月上路了。

水征也骑了一匹马,和赵谦并辔而行。

赵谦骑了一匹红马,身上穿了一袭白绸衣,腰间拦了一条绣花腰带,修长的身材显得分外的出挑。再加上他人也漂亮,端得是俊俏风流。

水征穿了一件海青色布袍,背了一把大剑,骑着一匹白马,看起来豪气冲天。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两种迥然各异的风情,生生的把路人的眼光全部吸引过来。尤其是过路的女子们,更是不住眼的偷瞧两人。

若是平日里,赵谦肯定对这些女子频抛媚眼,勾三搭四,可今天,情敌当前,他实在没这个兴趣。使劲的打起精神,与水征谈天说地,明说暗指的想让水征知趣的离他们而去。

可惜水征是个粗神经的人,根本没有听出赵谦的意思来,他爽快的向水征说道:“赵兄不用多虑,我对静月师父虽然心存爱慕,但断做不出毁人姻缘之事,现在只想陪在静月师父的身边,护你们平安到达西川。”

水征的话虽然说的真诚,但赵谦推己及人,觉得这不过是水征敷衍之词,让他放心后,好方便勾引静月。

水征是真心相对,赵谦是口是心非,两人看起来谈笑甚欢,其实谁也没明白谁的意思。

日头渐高,赵谦不耐炎热,当然更不想看情敌的脸,他撇了水征,钻进了静月的马车。

静月正在打坐,明明灭灭的阴影透过车厢上的雕花格子,在她安详的脸上不断变幻,一时之间,那个慈悲安静的人好象了坐在时光中一样,仿佛一眨眼,就会马上消失一样。

赵谦心中突的一下,恍如心里被人狠狠的掐了一下,他不由的伸出手去,将小尼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静月好象感到了赵谦的心绪不宁,慢慢睁开眼来:“你很不安。”

赵谦也没答声,只是闭上眼睛,轻轻的舔舐着静月莹白的的脖颈。

静月的心是没有染尘的明镜,对所有的一切都极为敏感,赵谦的心情,她已经觉察到了。但由于对世事知道的不多,她并不知道赵谦的不安从何而来。

她对沉默的赵谦无从下手,也不知如何劝起,只好静静的任由赵谦抱着,就当是给赵谦无声安慰了。

车厢中,安宁的气氛静静流转,赵谦浮躁了这么多年的心,竟然渐渐的有了一丝平静。

过了好久,赵谦才放开了静月,不过仍是不住的一口一口的轻啜着静月圣洁的面容。抬手间,袖子滑落,他忽然又看见自己胳膊上那条黑线了,连忙问道:“小尼姑,昨夜我做的梦,是不是真的。”

静月难得的向他笑了笑:“你说呢?”

赵谦将静月圈在怀里,把胳膊横在静月面前:“你看,我胳膊上多了条线,和我做梦梦到的一样。”

静月伸出手去,慢慢的摸上赵谦的胳膊,轻轻抚摸着那条黑线:“那浅黑色的底线是寿元线,那深黑的线是善恶流,你要是做坏事,这善恶流就会变长,等到它和寿元线一般长的时候,你就该去阎王殿报到了。”

赵谦大惊:“这岂不是催命线?”

静月轻轻将赵谦的袖子放下来:“不是催命线,只要你不做坏事,它不会无缘无故的增长的,你要是多做善事,这条善恶流还会变短的。”

赵谦松了一口气:“这还好点,小尼姑,你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你的寿元是八十四岁,那条寿元线就代表了八十四。你自己量一下浅黑色的长度,就能估量出你还能活多长时间,”

赵谦用手比划了一下,深黑色的地方占了三分之二多一点,浅黑色的地方却只有三分之一不到,赵谦惊叫道:“小尼姑,我只能再活二十多岁啊。”

静月道:“你要是再做坏事,恐怕连二十年都活不到了。”

赵谦皱了皱眉头,却又问了个别的问题:“我第一次看的那本书是什么书啊,竟然写的全是我做过的事,有些事,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它那上面竟然还有。”

“那是阴司专门记录恶行的恶事录,从小到大,每个人所做过的错事那上面都有记录。后面给你看的书叫玉红册,是专门记录善事的,这个册子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上的,必须是做过大善事的才能上。”

赵谦奇道:“我名下的那两件事,我并不记得我曾经做过啊。”

静月想了想:“可能是你无意言及的吧。这才是“人在做,天在看”呢。有时候连你自己都不记得的事,其实冥冥之中还有人在一笔一笔的全给你记着呢。等到得阎王殿上,那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

赵谦脸上露出一丝胆怯,紧紧抱着静月道:“小尼姑,你不能不管我,我可不想下十八层地狱。”

“那你就多做善事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现在醒悟还来得及。”

两个人在这狭小的车厢中,轻声慢语。静月有意无意的,在这细细的谈话中,春风化雨般的教化着赵谦。

水征绝对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下午的时候,揽马慢骑在了静月的车厢旁,两人隔着车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赵谦此时已经又骑在马上了,有心过去将水征挤到一边,可惜车厢短小,只能放下一匹马在车旁。他过不去,却又想听两人在谈些什么,只好也放慢了马速,一点点向水征靠近。

水征和静月倒也没有聊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象赵谦防备的那样勾勾搭搭,两人谈论的,无非是佛如何,道如何。

静月对水征讲起佛教的种种教义,水征对静月讲道门的各种清规,说完这些,两人又比较了一下法术的高低,修炼道路的异同。总之,两人是真正的谈笑风生,相谈甚欢。

赵谦在前面听着,愤怒的小火苗在心中一拱一拱的,拱的很是激烈。他在心中不停的咒骂着:这个杀千刀的水征,口口声声要报恩,其实还是冲着小尼姑来的!

第 20 章

等到晚上的时候,赵谦是眼里心里已经满满的全是别扭。

原来小尼姑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不爱和别人说话,只爱和水征说话。自己这个正大光明的相公,竟然如此的受到冷落。

赵谦一边想,一边躺在床上生闷气。

静月浑然不知赵谦的心思,她心中无愧,加之眼睛不好用,根本没有察觉到赵谦在生气。她仍如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做晚课。

赵谦偶尔也会和静月一起念经的,不过今天心情不爽,管他什么佛祖不佛祖的,统统让他们和小尼姑一起见鬼去吧。

赵谦被静月带去地府走了一趟,对鬼神之事十成中已经信了八成,不过他信归信,要是让他长期坚持着念经拜佛,他现在还做不到。

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吃不得苦,捱不得累,过了几日,新鲜劲头过了,也就不了了之了。他还时不时的给自己找借口,今天就算了,明天我肯定念。其实到了第二天,仍是用这句话打发了自己。

他不是不怕死,而是还心存侥幸,有了小尼姑这棵大树乘凉,自己何必再辛辛苦苦的去种树呢?

事实证明,赵谦仍没有脱离花花公子的本性,遇到事情,自己向后闪,让保镖打手往前冲,只不过,这次他的保镖换成了静月。

暖饱思欲,现在已经吃饱了,而且天还热,不存在寒冷问题。

敬王爷躺在床上,不由的又有些欲火升腾。

回想出京以后的种种,越想越觉得窝囊,越想越觉得憋屈,出来这么多天了,那种快乐的事竟然只做过一次。从经了人事以来,还是第一次空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行了,非得解决一下了。

越思越想,心中越象是有只野猫在抓挠一样,憋了这么多天的敬王爷,终于是忍不住了。

即便精虫上了脑,他仍保持了一丝丝的理智,没敢去打扰小尼姑的晚课——可见那根小白玉槌给他留下的印象有多深。

千等万盼,终于等得静月做完了晚课。

赵谦一个饿虎扑食就向静月扑了过去,二话不说,抱起静月,直奔床榻。

静月被赵谦吓了一跳,等得赵谦趴到她身上来的时候,她才反应了过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将赵谦推下去,可当她感觉到赵谦那急促又火热的呼吸后,不由的松开了手,默默的承受了赵谦在她身上的所作所为。

为人妻者,与相公行周公之礼,也是份内之事。

自己入了世,成了亲,这密宗的欢喜佛,少不得也要拜拜的。

赵谦见小尼姑顺从了自己,心中高兴的难以自持,使出了浑身的解术,务必要在床第之间,将小尼姑拿下。

而静月,在赵谦的爱怜下,自然也窥得了另一番天地。

第二天的时候,赵谦坐在马上是神清气爽,心情格外的舒畅,连带的看水征都有了一丝顺眼。

他的心中很得意,水征再惦着小尼姑也没用,嘿嘿,小尼姑是本王的妻子,嘿嘿,与我同床共枕,共赴云雨的妻子,这个破道士,想抢也抢不走了。

他精神了,水征却委顿了。

事实正如赵谦所想一样,水征被打击到了。

水征本是个街头乞儿,五岁的时候被云游的老道看中了,带回了妙仙观。

这个妙仙观建在福建一座不太有名的高山上,这里地势险绝,人迹罕至。妙仙观里道士不多,只有师徒五人。水征是最小的弟子。

他的师傅叫云真道人,属于隐道一脉。

什么叫隐道呢,就是将自己的道门隐在深山大泽中,吸取山川灵气,一心修炼,不理俗事。和那些烧香迎客的道士不同,他们才是具有真本事的道门中人。

水征在山上一待二十年,学得了一身的法术,在他二十五岁这年,师傅命他下山去降妖除魔,加以历练。

这个历练是他们道门中必走的功课,在山下历练十年,然后再回来归隐师门,当作是了却了尘缘,断绝了俗事,从此以后就一心寻仙问道了。

水征得了师命,高高兴兴的下了山,听得师兄们常说京城是最热闹繁华的所在,当下打听好了京城在哪,直奔杭州而去。

一路上到也平静,除了顺手消灭了几个小鬼小怪以外,没遇到什么厉害的家伙。

眼看快要到杭州了,水征被城西那漫天的妖气给吸引住了。

一见妖气这么浓,水征的兴趣顿时就上来了,学艺这么多年,看来大展法术就在今晚了。水征看着西边的黑气,跃跃欲试,豪情万丈。

夜半时分,水征到达了那黑气所在的地方,是一条河的旁边。

水征走禹步,出飞剑,激出了那个妖怪,那妖怪赫然是一条红色的水蛇。水征临敌经验很少,见过的妖怪也着实不多,他根本没有想过这条是不是毒蛇,直到那蛇喷出毒来,水征没防备下就中了招。

正在那危急的时候,静月来了。

夜里虽黑,但对修道之人没有太大的影响,水征在战斗的间隙,抽空看了一眼帮助他的同道中人,这一看,魂飘魄荡。

这个小师父太美了,太漂亮了。特别是脸上那安详镇静的样子,让水征那这么些年从未起过一丝波澜的纯纯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等静月因为救他而中了毒,水征的心就彻底的乱了。他慌里慌张的要去给静月找解药,由于太心急了,他根本就没有多想,拨腿就跑了。等跑到杭州了,他才觉出了把中了毒的静月自己放在河边,有点不太妥当。

等拿了解药回到河边,才发现静月早已不在原地了。

为静月治伤的时候,水征的手从始至终,一直抖得很厉害。

平生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身体,何况还是心上之人的身体,水征的紧张可想而知。

静月是趴在马车上的,整个玉背没有一点遮盖,一览无余,曲线柔美的身侧,露出了半个白洁柔软的乳。

水征觉得自己好象被放进了沸水里一样,心是那样的翻滚煎熬,脸红的吓人,烫的吓人,他歪着头,心中不住的念着道德经,眼睛始终不敢直视静月的身体。

车厢中,水征沉重的呼吸声和繁乱的心跳声,格外的清晰,格外的紊乱,这让水征更添了一丝慌张。

水征不象静月那样对俗事一些不知,他上面有好几个师兄,在私下里,他们没少谈起过女人,道士虽说是也是出家人,但他们毕竟还是人,不是仙,他们也还有人伦大欲。

耳濡目染之下,水征对女人也知道一些,虽然不是很十分的清楚,但最起码他知道一点,看过女人的身体,那是要负责的,要不然,这个女子的名节就算毁了,就无法嫁人了。

他之所以以为赵谦是静月的兄长,是因为静月一直是女尼打扮,而尼姑是不能嫁人的。而能与静月关系如此亲密的男人,大概只有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水征是喜欢静月的,虽然他和静月只不过只见了两次。

青年男子初次怀春,而且爱情这东西来的又是如此的迅猛和甜蜜,水征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要娶她!

他兴冲冲的回了山,将事情回禀了师傅,要求还俗娶妻。好在师傅是个极明事理之人,嘱咐一番,就准他还俗了,甚至给他带了好些的金银,让他不要亏待了那个女子,与人家好好的过日子。

在回来的路上,水征一直是带着微笑的,他的心情十分愉悦。虽然说还俗,成亲,娶妻,生子,过普通日子让他离成仙问道远了一些,但他不后悔,甚至说连后悔这个词都没想过。静月那安静的脸庞一直在他的心中荡漾,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义无反顾的就放弃了自己二十年的追求。

他满怀喜悦的来找静月,带着点点的羞涩和重重的期盼,从看见静月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不争气的狂跳起来,他紧张的都不知道走路应该迈哪只脚了,自己见了她要说什么?要怎么向她提亲?自己能给她幸福么?她会还俗嫁给自己吗?

水征想了很多,但他绝对没有想过静月早已还俗,而且已经嫁人了。

当赵谦那薄薄的嘴唇上下一碰,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水征觉得,肯定是道爷爷不满意自己的还俗,和自己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

她还俗了,她成亲了!

这一刻,水征想引来天雷,将自己轰个粉碎,不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原来,一个人的心是可以这么痛的。

原来,那美妙的爱情是这样容易逝去的。

原来,自己还未恋爱,就已经失恋了。

水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了静月和她的夫君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去哪里。

他心已碎,魂已飞,魄已散。

他踉踉跄跄的走过街头,走过平地,走过田野,淌过小溪,越过小河,登上了一座不太高的小山,站在山顶上,他想放声大哭。

眼睛又酸又痛又涨,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原来,痛到深处,是连泪都没有的。

水征在这小小的山头上,一直坐着,一直坐着,太阳落山了,星星升起来了,月亮也出来了,白色的流云偶尔从天上掠过,夜风凉嗖嗖的从他身边不停跑过。。。。。。

不知坐了几天几夜,水征终于收拾好了心情,从那痛苦的深渊中将自己拉了出来。

她已经成亲了,自己也断断不能做出那毁人姻缘的事情。

那么,不如就守在她身边,守护着她,保护着她,直到,将这条由她救回来的命,再还给她。

打定了主意,水征就又来到了静月身边。

看到静月和赵谦在一起,水征的心中仍是痛苦不堪,修道,修身,修心,修了这么多年,竟然仍是守不住自己的心。

水征心中流着血,却生生的将这痛镇压住了,表面仍是故作镇静,打起了精神与赵谦谈笑,没有流露出一点点的痛苦和煎熬。

他羡慕赵谦,甚至妒嫉赵谦,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静月会嫁给这么一个浮油的纨绔子弟,难道静月就这么喜欢他么,竟然为了他,不惜离了佛门,甘心为他洗手做羹汤么?

下午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靠近了静月的马车,与她交谈一番。

在那淡淡的细语中,在那平和的气氛中,水征才得到了一丝安慰,得到了一些解脱。

与此同时,水征又有了一丝明悟。

原来,当你和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连飞扬起来的尘土,都是可爱与欢欣的。

第 21 章

赵谦和水征心思各异,而坐在马车中的静月,也有了些许的不平静。

她的不平静,来自于昨晚和赵谦的夫妻之事。

静月虽然精通于各种佛经典藉,可实际上,对于男女之事,却一直是懵懵懂懂,她没有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在赵谦之前,连个男人都没见过。

虽然佛经上也有写过男女之事,但一般只是当作一种“欲望”来批判的,并没有给出适当的引导。

在过去的二十年中,静月一直是无欲无求的,从记事起,她就没有因为任何事而起产生过一丝的慌乱和不安。

而在昨夜,赵谦领着她品尝了欲,而静月,确实也在这肌肤交缠之中,领略到了欢娱。

佛经上说,男女之事是淫邪的,是要禁止,所以佛门弟子全都禁情禁欲,断却了男欢女爱。

可如果全天下的人都信了佛——而事实上佛门弟子也正在不余遗力的在向众生散播着佛的光辉——如果大家都禁情禁欲了,都不再男欢女爱了,那么,人类将如何延续下去?如果没有了普通凡人,只剩了满天神佛,那个时候,佛还能叫佛吗?佛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抑或说,佛祖的本意并不是说断绝男女之事,而只是抑制那些越过了夫妻关系的,不合乎纲常伦理的欢爱,如暴,如引诱,如嫖娼,如通奸。。。是不是只有这些,才是佛祖真正禁止的呢?

可如果只制止这些不合伦常的性事的话,佛门弟子为何又有“出家”这一说呢,而如此一来,这个“出家”又有什么必要呢?而出家之后的佛门弟子,为何又非得要禁情禁欲呢?诚然,有欲望对修行是极有影响,从这方面讲,禁情禁欲对修行者是有好处的。可问题是,信佛的人并不一定全部是修行者啊。

芸芸众生不可能全数修行,不管是佛还是道,都在尽量的将自己的教义传扬给他们,努力引导众生向善。可是,为什么不管佛道,仍是要大力宣扬戒情戒色,禁止淫邪,甚至就连夫妻间过格的亲密,都被看成是一种亵渎,都要再三的压抑呢?

静月的脑中忽然多了很多的疑惑,第一次,她对自己的信仰,抑或是说对所有的信仰,发出了一点疑问。

静月不是对自己心中的佛有了动摇,事实上,她仍坚信她心中的佛是慈悲的,是万能的,自己的信仰是没有出错的,但她对有些佛门规定有了置疑,或许,是有人在传抄的过程中搞错了,而导致现在出现了这种矛盾的情况吧。

静月想遍自己所有读过的佛经,都没有找出个结果来。最后只得长叹一声,看来,自己的修行还是太浅,见识还是太窄,读过的佛经还是太少。

马车辚辚,一路向西行去。

李秀他们都是行路的老油子了,对行路之事安排的妥妥当当,哪能住宿,哪能打尖,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因此上,他们是天天能投着客栈,没有在荒郊野外露宿过。

今天也不例外,晚上的时候,顺利的找到了一家客栈投宿。

一行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店主家的小孩抱了个陶罐进来了。

赵谦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他的心思比较细,他发现那个小孩一进屋的时候,静月抬了一下头,那本来茫然的眼中,竟然闪过了一道惊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