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似乎早就料到了赵谦的心思,淡淡道:“我现在要搜遍薛家女子的历次轮回,帮她找一份善缘,也算是对她有所交待,减轻一些你的罪孽。”

赵谦顿时无言了。

自己做出了对不起小尼姑的事,小尼姑不怪自己也就罢了,却还要撑着病体,给自己收拾烂摊子。一时间,赵谦心中不由的又羞又愧,还夹杂了一些对小尼姑的敬重和感激。

静月不再说话,端然正坐,闭上了眼睛。

赵谦也不敢打扰静月,只好静静的坐在旁边,默默的打量着静月。

对静月,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情感,赵谦有些说不上来。

他对静月的感情,太复杂了。

有象赤子对母亲般的依恋,也有流浪孩子对收养家庭的感激和小心,也有濒死之人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渴盼和执着,还有男人对妻子的一份爱恋与期盼。

这种百味纷杂的感觉,是以前任何人没有给过赵谦的。

赵谦隐隐对它有着渴望,又对它的到来,有些不知所措。

小尼姑虽然顺从了他,但她又太过冷清。

赵谦虽然对小尼姑说出了白头到老的话,但心里,对和静月相伴一生,十分的没有信心。

他也不知道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小尼姑没信心。

赵谦胡思乱想间,静月的状态却是极为不妙。

虽然佛元珠救了她的命,但毕竟她受的创伤太重,失血太多,不可能一醒来就没事的。这次拖着病体施展神通,实在是有些勉强。

她的脸色本就苍白,在用了过多的佛力之后,那脸色简直就白成了一张白纸,身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摇摇欲坠,坐不稳了。

赵谦一见不好,赶忙伸出双手,将静月半抱在怀中,支撑着她。

很快,两人相贴的地方就被湿透了,赵谦伸手在静月脸上抹了一把,汗水如浆。

赵谦想让静月停止,不要再管那个薛采薇了,大不了多给她点钱,给她找个有前途的青年官员嫁了,有他敬王爷的命令,谁敢不娶?

可他不敢说,他怕一大声说话,惊的静月再走火入魔,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足有一刻钟时间,静月身体一松,软在了赵谦的怀里。

“找着一个,不过不太完美。”静月喘着粗气,已是筋疲力尽。

赵谦给静月擦着汗,毫不在乎的说:“差不多就行呗,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啊。”

静月微阖着眼睛,似乎同意了赵谦的话,喘息了一会儿后,她对赵谦道:“今天下午未时,你带着李秀他们,再带着几个漂亮的女子,最好和薛家女子不相上下。华衣美食,极尽奢侈和排场,去七秀城西的湖上泛舟,未时三刻的时候,你会看见一艘红色画舫,上面有一位锦衣公子,你上去与他攀谈。薛家女子要是嫁了此人,对你就没有牵挂了,你的罪孽也就少点了。”

赵谦仔细的听着,疑问道:“你身体不好,我想陪你,明天行不?”

静月摇摇头:“不行,这一生他们只有这一次际遇,如果错过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交会了。”

赵谦又问:“为什么还要我搞排场啊?再说了,我去和他攀谈做什么,难不成直接说给他做媒?”

静月向他解释道:“你不用给他做媒,在谈话中稍微提一下薛家女子就行,我说过这个男子不太完美,他。。。。。。”静月说到这里停住了,不再往下说了。

赵谦一见小尼姑难以启齿的样子,立刻就来了兴趣,这个男子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啊,他兴冲冲的问道:“小尼姑,你快说说,这男子有什么毛病。”

静月几次启口,几次又闭嘴,最后架不过赵谦一再追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男子哪都好,长相俊美,文采风流,家室也好,为人也仗义,就是。。。。。。他在床第之间有个癖好,他。。。他喜欢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让女人说喜欢和别的男子。。。越是有钱有势的男人,他越高兴。你只要谈及薛家女子貌美才高,和你一夕风流,那男子就会动心。”

赵谦听到如此变态的癖好,拍床大笑:“我一直以为我够荒唐的,出来游历一番,倒是长了不少见识。前几天刚对方厢拜了下风,这回对这位仁兄,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静月一再嘱咐:“薛家女子要嫁了此人,夫唱妇随,恩爱百年,对你是再无怨尤了,你切记不要错过了。”

第 36 章

赵谦琢磨了一下,既然要讲排场,讲奢华,少不得要弄一些行头。这次出来,轻衣简行,还真得要好好置办一番。

静月想了想:“东西太多也不好弄,这样吧,你只买衣服饰物,船只摆设我来想办法。”

赵谦笑道:“你好好养病吧,我来弄就行了,再说了,什么东西值钱,什么东西精美,你有我懂么?”

静月轻轻一笑:“给方家薛家办事,从他们俩家借就行了,不够的我也有办法弄来,你只管放心,保证既优雅又华贵。”

“你说和人家借,人家就借给你啊?他们又不认识你。”

“那你就别管了,耽误不了事。倒是你,别只顾玩乐,误了时辰。”

赵谦保证道:“放心吧,这事我绝对给他们办成了。”

说完这话,赵谦迈步就要向外走,只听得静月又在喊住了他:“那位公子的。。。嗜好,你不要告诉别人,咱们夫妻间说说无妨,要是宣扬出去了,是要犯口舌之过的。”

赵谦扬扬眉:“知道了,我不会多嘴的。”

赵谦是何许人也,全国数一数二的风流公子,花花太岁。

要是让他耕田劳作,他肯定不行,要是让他经商行贾,他也不会。。。。。。总而言之一句话,渔樵耕读,仕农工兵,只要是营生的行当,他统统做不来。

吃喝嫖赌,摆谱装阔,这正是他的拿手本事。

只用了一个中午,赵谦就将七秀镇最贵的衣服,最贵的饰物扫荡了一番,还亲自去青楼,找了十来个漂亮的姑娘,给她们也买了不少衣服首饰,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连李秀他们,也都从头到脚装饰一新。

日头偏过正午,静月派人给赵谦牵来了几匹宝马。

中间一匹,英气勃发,毛色炳耀,灿烂无比,光芒四射。马鞍是金丝锁边,五色刺绣,坠着串串明珠,饶是赵谦见多识广,也没看见过如此英伟的骏马。其余几匹也是精神十足,修饰华贵。

来人告知赵谦,游船已经备好,湖边深褐色檀香木的就是。

赵谦一见万事俱备,带仆丛骑了骏马,雇了几顶软轿装了姑娘们,浩浩荡荡直奔城西。

走了大约有三里地,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众人面前。

湖很大,一眼望不到头,水色碧青,波光粼粼,上面水气蒸腾,看上去烟波浩渺。

时值盛夏,天气懊热难耐,城中富户多备船舫,来往于湖上避暑,是以湖上停了好多花花绿绿的船只。

赵谦来到湖边,先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发现这许多的船中,竟然没有一艘是红色的。不过他并没有怀疑小尼姑,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他对小尼姑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小尼姑言出如山,必会灵验的。

静月给他的准备的那艘船,他没费半点劲就找到了。檀香木散发出来的异香,从老远就能闻得到。

檀香木极为珍贵,是论钱论两来买的。赵谦长这么大,看见过的最大的檀香木制成的东西,是一座高七米的佛像,据说那已经是价值连城,世所罕有了。

眼前这艘画舫,长约三十来米,分成上下两层,宽大回廊,雕花门窗,豪华十足。

在湖里的画舫中,这艘画舫只算得上中等长度,但它的价值,就是全湖的船都加起来也顶不上个船浆。这艘船,从头至尾,从身到浆,全是檀香木的。

这艘贵重的船将全湖的人都惊动了,大家都围了过来,看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的富贵逼人。

赵谦在众人的赞叹和羡慕中,带人登上了船。

船中摆设,无不精妙。

琴棋书画,样样齐备,赵谦看了看,全是大有来头的传说之物。船中挂件装饰,无一不是难得的精品。桌椅板凳,样式典雅又大方。杯盏茶碗,都是不知多少年的古董。美酒佳肴,也准备的十分齐全。

难得的摆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让人觉得无比的雅致,无比的和谐,哪怕是稍微动一件东西,都觉得是破坏了它的美。

众人一进来,都看呆了,傻傻的站在原地不敢呼吸。只有赵谦,表面还能保持着一副水波不惊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也是大为惊叹。

赵谦招呼众人坐下,自己依红偎翠,和美人下棋调笑,让李秀等人小心观看来往船只,注意寻找那艘红色画舫。

以赵谦以往的作风,此时此景,对着诸多美人,肯定早就扑上去了。

可如今,虽然还有这个心,也有这个力,但他却不敢。

手中那不长的寿元线一直在提醒着他,再消谴几个美人,自己就真的要牡丹花下死了,可惜不会是做鬼也风流,即便要风流,估计也得去十八层地狱和恶鬼风流去了。

赵谦心中有事,时不时的向外张望,过了未时,索性自己亲自站到了船头,观察着湖上的动静。

未时到了,那船没出现,未时一刻到了,那船还没出现,未时二刻到了,那船还是没来。

赵谦汗都下来,莫不是这船停错了地方?和那艘红色画舫错过去了?

赵谦不敢怀疑静月的推算,只是一个劲的回想自己是不是哪疏忽了。

正在赵谦坐立不安的时候,未时三刻到了。

这世上就真有这样神奇之事,一艘红色的画舫就真的出现在了湖的那边,在蒸腾的水汽中,若隐若现。

赵谦大喜,急忙命人将船迎上去。

待两船接近之时,赵谦看到了那艘画舫中的情形。

一个二十左右的俊美男子斜躺在一个美人怀中,旁边一个美人在喂他饮酒,脚边一个美人在捶腿,后面一个美人在捶背,还有一个在打扇,还有两个美人,一个弹琴,一个跳舞。

船中各物,俱是珍贵异常,精妙无比。

赵谦赫然明白静月为什么叫他奢华一点,排场一点了。

要是简朴一点,寒酸一点,怕是入不了这位公子的眼睛。

两船交错之际,那位公子也看见站立船头的赵谦了。

赵谦今天打扮的是既文雅又华贵,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公子。

同是风流人物,同是美如冠玉,同是富贵之子,两人四目相对之际,不由的都对对方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赵谦身负任务,率先开口:“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抚琴的美人,这首曲子且待今晚再弹与你家公子听吧!”赵谦虽然不学无术,但久居烟花之地,听那些青楼女子唱的曲听多了,多少也就听熟了几曲。

北宋词人柳永虽然一生不甚得志,但他的词却是广为传唱,特别是青楼之中,更是唱他曲的居多。

这首《凤栖梧》,就有很多女子为赵谦唱过了,赵谦没用刻意记,就背的很熟了。

那位公子应声而笑:“这位兄台妙哉,此曲正应今晚唱。”

赵谦一拱手:“相逢即有缘,兄台可否移步,来赵某船上一叙?”

那位公子也是痛快人:“兄台有请,莫敢不从。”当真就停酒推美,一跃而起,上了赵谦的船了。

一到得赵谦船中,看到船只摆设,他不由的也楞了下,不过他毕竟也是个见过世面的,立刻就恢复了平静从容:“兄台真是个富贵雅人,小弟自愧不如。”

赵谦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兄台请坐,在下赵谦,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稍微让了让,这才坐下了:“小弟萧宸,小弟今年二十又三,赵兄贵庚?”

两人坐定,旁边女子送上香茶,赵谦道:“赵某痴长二岁,由不得托个大,叫你一声萧贤弟吧。”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谈天说地。

一谈之下,两人更是投机。

赵谦使了使眼色,让那帮女子过来伺候。

那些女子都是极有眼色的,自然知道如何讨巧逢迎,酒菜佳肴全都端了上来,就将两个围在了中间。

赵谦虽然才学没有多少,盛在对朝廷秘事、风花雪月熟悉之极,他也很识趣,总是将话题拢在这方面,生怕萧宸和他谈论什么经史子集,诗词歌赋露了怯。

聊着聊着,赵谦就将话头有意识的移到了美人身上。

萧宸一边与美人调笑,一边向赵谦道:“兄长艳福不浅,得如此多的美人相伴。”

赵谦蹙眉长叹,做出一副婉惜的样子:“这些庸脂俗粉,入不得眼,入不得眼。”

萧宸一见赵谦那愁眉不展的样子,立刻猜到有隐情:“听兄长之言,似乎心有所牵。”

赵谦正等他问这句呢,却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一咬牙,向旁边的女子们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

待那些女子退下,只剩下赵谦和萧宸二人,赵谦抚额长叹:“不瞒贤弟,愚兄在这七秀城中,见到了一位美如天仙的女子,饶我纵横花丛十几年,也没见过如此貌美才高的女子,哎。。。。。。”赵谦自己都觉得夸薛采薇夸的太过了,她哪配得上什么美如天仙啊,只有小尼姑才配得起这个词呢。他心虽然如此想,面上却是一副凄婉哀怨。

萧宸眼中兴味顿起,问道:“当真有这么漂亮的女子么?兄长既然喜欢,娶过来不就行了?”

赵谦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觉得还不够逼真,掐了一下大腿,逼上来了蒙蒙泪雾:“枕边发尽千般誓,怎奈是男已娶,女已嫁,相聚不能相守。”从这诗中就能看出赵谦的诗词水平来,念出来的诗,不是夜会的,就是带枕的,反正是离不了这男女之事。

赵谦一边说,一边留意萧宸的反应,果然,一听说是他人妻,这萧宸眼中就冒出了精光。

“这女子已是嫁人了?那兄长还怎么和她枕边。。。”

鱼儿上钩上,赵谦心中暗暗高兴:“自然是暗度陈仓了。可惜前几天出事了,我们私会之事,被人发现了,听说她已被夫君休回了娘家。。。。。。”

萧宸拍掌而笑:“那不正好合了兄长之意,娶回来当小妾,正是鸾凤相和。”

赵谦哀哀叹气:“可惜我家有悍妻,娶她之日,就是她命丧之时,那岂不是害了她?她娘家嫌她名声不好,要将她卖去,可惜我,唉,唉,我们终是无缘啊,现在只盼她能遇到个如意郎君,我也算放了心了。。。。。。”赵谦语带哽咽,似乎说不下去了。

萧宸也皱起了眉,似乎在叹息红颜薄命。

赵谦察言观色,知道这萧宸十有八九是惦记上了。

两艘船一前一后,相继往岸上行去,赵谦象逮着知音一般,对萧宸大谈薛采薇,说这个女子如何美貌,如何的好才华,如何的热情,如何的让男人满意。。。。。。把个萧宸听得,不住的喝水。

两人正说间,李秀进来禀告:“王爷,到岸了。”

萧宸一惊:“王爷?兄长,你?”

赵谦微微一笑:“贤弟不要惊慌,愚兄这次微服而来,不序他礼,只以兄弟相称。”

萧宸看着赵谦,稍一琢磨:“原来兄长是敬王爷,小弟失礼。”

两人弃舟上岸,赵谦问道:“你我兄弟相谈甚欢,可惜时间无多,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怕是今后都不会再来了,贤弟若是有空,就去杭州游玩,为兄自当一尽地主之谊。”

萧宸道:“小弟是广东人氏,也不是本地人,明天一早也要回去了。只此一别,不知要何时才能再与兄长相聚了。”

李秀牵过赵谦的马,萧宸这次是真的惊了:“神骏逾辉!”

赵谦称赞萧宸道:“贤弟好见识,此马正是逾辉。”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马是什么,只不过听萧宸这么惊讶,顺竿爬罢了。

两人又客气了一番,这才相别而去。

萧宸看着赵谦的背影,眼中闪过阵阵算计。

他的心思,赵谦知道。

赵谦的心思,他却不晓得。

赵谦这厮现在正在高兴,这个风流了一次的大包袱,终于可以甩出去了!

第 37 章

草是绿的,花是红的,山是青的,水是碧的,就连路边那个向赵谦频抛媚眼的满脸麻子的姑娘都是漂亮的。

赵谦快马加鞭,心情愉快的如同过了冰水的捞面,透着凉爽,带着痛快,一溜烟回了客栈。

兴冲冲的想向静月报告这个好消息,却发现静月正在睡觉。

赵谦走到床边,想摇醒她,可看着小尼姑那恬静的睡颜,心头一软,竟然就没下得去手。

赵谦轻轻的坐到床头,端详着这个屡次带给自己惊奇的小尼姑。

自从和小尼姑在一起以后,赵谦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已经两个多月,自己没有再去过青楼了,也没有强抢民女了,也不怎么恃强凌弱了,好象连坏事自己都不做了。这要是说出去,估计全国有多一半的人都不会相信。不说别人,有的时候连赵谦自己都不相信。

小尼姑带着自己过的日子,既安全又刺激。有小尼姑做靠山,赵谦心里踏踏实实的,这种感觉,即便在皇兄身上都没有得到过,伴君如伴虎,虽然自己是他养大的,但在长大以后,对着他却不得不加十二分的小心,生怕他一个震怒,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小尼姑又神通广大,在她的身边,自己逐渐的接触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而这个世界,自己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好奇居多,喜欢居多。

赵谦想到这儿,伸出手去,温柔的在小尼姑的脸上摸了摸,然后俯下身去,轻轻的在小尼姑的唇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静月这一觉睡得很长,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了过来,整整的睡了一天一夜。

还没睁开眼,只是眼珠转了转,眼皮颤了颤,就感觉到一只大手在揪自己的脸蛋,赵谦那欢喜的声音随即传来:“小尼姑,醒了吧,天大好事,姓萧那小子手脚真利索啊,连夜下了聘礼,今天早晨就把薛采薇弄走了,哈哈,小尼姑,你当真是料事如神啊,醒了没,醒了没啊?你睁眼啊,在听我说不?”

静月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揉了揉有些晕的头。

赵谦还挺有眼力劲,亲自伸手去帮静月揉额头。

他那那大手啪一下就拍在了小尼姑的额头上,没轻没重的揉了几下,一松手,才发现小尼姑那白皙的额头让他揉的比碎花瓣都红了,自己不好意思的讪笑:“嘿嘿,不疼吧?啊,你饿了吧,我让人给你煮粥了,我去给你拿啊。”生怕静月找他算帐一样,他火烧屁股般就窜出了房。

静月慢慢起身穿衣下床,摸摸索索的找水盆洗脸。

“叩——”忽然传来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水征的声音:“静月师父,我能进来吗?”

静月连忙答道:“请进。”

水征推门而入,却见静月站在房间中央,好象在找什么东西。不由发声问道:“在找什么?”

这一路行来,两人几乎天天并肩作战,关系虽然肯定不是赵谦想象的那么龌龊,但也算得上是极为熟悉和默契了,静月自然不会对水征太过客气,遂言道:“洗脸,找水盆呢。”

水征过去,拽住静月的袖子,将她往盆架那边带去。

“就这儿了。”水征怕静月仍找不到,索性撩起了一点水,洒在了静月的手上。

静月向水征一笑,温声道:“谢谢!”

这么平常的一幕,搁谁眼里,都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给个失明的人带带路,有什么啊,何况水征并没有真正摸到静月,只是拽了拽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