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嬷嬷听得赵瑞云提起正事来,倒也小心了几分,但见她走到门口,悄悄地开了门,探眼出去,四下里瞧了瞧,发现没有什么可疑人物经过,她便赶紧关了房门,随后拉过一旁的赵瑞云,压低嗓音道:“姑娘,说这件事情之前,还容老奴多一句嘴,冒昧地问姑娘一句,姑娘这回可是真的对贤王殿下死心了?还是姑娘只是跟贤王殿下怄气,并没有想过要放弃贤王殿下?”这个问题是她自个儿要问的,皇后娘娘并没有提过,但是身为她的心腹嬷嬷,她真的是很心疼皇后娘娘,平日里为后宫的是非已经是心力憔悴了,若是自家的亲侄女还胳膊肘往外拐的话,那么可真是火上添油,要将娘娘放在火上驾烧了啊,因而想着如此,她不免大胆地问了问赵瑞云。

赵瑞云听海嬷嬷问起此事来,她倒也不惊讶,本来嘛,她是赵家人,理所当然应该站在自己姑姑的立场上的,只是以前那个脑残赵瑞云被所谓的泡沫爱情冲昏了头脑,帮着那个淑妃娘娘,时常给皇后娘娘气受,这也就难免皇后赵清秋看到赵瑞云,就气得懒得跟她说话了。

只是,毕竟同是赵家人,皇后赵清秋不是原身赵瑞云那个脑残,她很明白,家族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因为涉及到赵家利益之时,哪怕她再怎么不喜赵瑞云,还是会派人给赵瑞云提点一下的。

今晚海嬷嬷的到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若非海嬷嬷看到今晚的赵瑞云跟往常不同了,她自然也不会多费唇舌的,免得惹得赵瑞云不悦,到时候反而跟皇后娘娘对着干。

如此,也正因为看到了赵瑞云的不同,海嬷嬷才会多事地这般一问。

那赵瑞云呢,她清楚地知道这个海嬷嬷是一心向着皇后娘娘的,她是一个到死都忠心耿耿的忠仆,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人值得敬佩,也值得她给予她真实的答案。

“嬷嬷,既然你这么问了,那么瑞云也掏心窝地给嬷嬷一句实话。对于贤王殿下,从瑞云落水那天起,瑞云就看得很明白了,他那个时候奋不顾身跳下去救起的不是瑞云,而是那位慕映雪小姐,所以瑞云就已经很心寒了,也对他看得很淡了。后来,我爹撞破了贤王殿下跟慕映雪小姐秘密约会之事,这件事情更让瑞云看明白,也彻底死心了。”

“这么说来,姑娘这回是真的跟贤王殿下了断了,以后也再也不会回头了,是不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太好了,如此皇后娘娘的哥哥就完全不用顾虑赵瑞云这边,也就不会让皇后娘娘跟太子殿下为难了。

“是的,嬷嬷,瑞云绝不会回头的,瑞云可以发誓的,从今往后,跟贤王殿下路归路,桥归桥,再无瓜葛,若有违誓,瑞云愿意遭受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的惩罚。”古人向来信誓言,赵瑞云都发了这么很绝的毒誓了,海嬷嬷就没有理由不相信了。

因而她赶紧拉过赵瑞云的手,忙道:“姑娘,其实你不必这样的,嬷嬷信你的,信你所说。”得了这样确定的消息,海嬷嬷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姑娘总归是在经历伤痛之后才成长起来的,这让她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感伤。

只是无论怎么说,总归是喜悦要大过伤感的。

这赵瑞云不再对贤王殿下抱有幻想了,那么皇后娘娘跟娘家势力就无需起什么冲突了。

何况,赵瑞云跟贤王殿下的关系一断,各方势力都得重新洗牌,哪怕赵家势力站在中立位置上,不偏不倚,对于皇后跟太子来说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样一来,她家娘娘终于不用再左右为难了,恐怕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能够让娘娘听了感到欣慰的了。

想到这里,想起皇后娘娘这些年在宫中举步维艰的样子,海嬷嬷就忍不住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嬷嬷,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高兴,高兴的,高兴姑娘不愧是赵家的女儿,不愧是玉郡主的女儿,姑娘你能想得这般通透,老奴真是替姑娘高兴,也替皇后娘娘跟太子殿下高兴。姑娘的这一决定,老奴实在是太谢谢姑娘的这份明白了。”这位海嬷嬷说到激动的地方,竟然朝着赵瑞云跪下了。

“嬷嬷,你别这样,你赶紧起来,瑞云可受不起嬷嬷这样的大礼。”赵瑞云赶紧搀扶起海嬷嬷起身。

海嬷嬷起身后,抬袖擦了擦眼角,而后面上有些尴尬道:“对不住了,姑娘,老奴失态了,倒让姑娘看笑话了。”

“不会,不会的,嬷嬷也是真心为了姑姑,瑞云只有感激的份。”

“姑娘如今这般明白事理,相信娘娘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其实今晚皇后娘娘让老奴过来一趟,便是想要提醒姑娘一声。”海嬷嬷说着,轻轻地拍了拍赵瑞云的手背。“娘娘让老奴告诉姑娘,那淑妃娘娘跟贤王殿下想来不会轻易放弃姑娘的,他们定然会想法设法地让姑娘回心转意的。因而皇后娘娘让老奴提醒姑娘,近日姑娘在宫中留住的这段日子里,可得千万小心提防着他们母女二人,尤其是他们送来的吃食,衣物或者首饰之类的,姑娘可得仔细了才行。当然,若是有人邀请姑娘出去赏玩什么的,姑娘也得谨慎三分,莫要着了别人的道方好。还有,还有其他的皇子们,后宫的妃嫔们,姑娘可都得掂量仔细了才能行动,明白吗?”

“多谢嬷嬷提点,瑞云记下了。若是真的有什么瑞云难以处理的事情,到时候瑞云会来找嬷嬷想办法的,希望到时候嬷嬷不要嫌弃瑞云麻烦就行。”赵瑞云屈膝一礼谢道,在旁的海嬷嬷忙拉着她起来了。

“姑娘说这话可就疏远了。只要姑娘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姑娘尽管来叫唤嬷嬷便是了。”海嬷嬷慈爱地望着赵瑞云道:“还有,此时不宜久留,嬷嬷我将话传到,也该回去给娘娘回禀去了,要是耽搁久了,老奴怕娘娘会担心。”

“也好,嬷嬷去吧,别让姑姑久等了。还有,嬷嬷替瑞云传句话给姑姑,就说多年来姑姑对瑞云的用心良苦,瑞云心里都明白得很,如今大梦已醒,瑞云往后绝不会让她再失望了。”

“好,好,好,老奴记下了,一定替姑娘传到皇后娘娘那里,姑娘留步,老奴就此告辞了。”海嬷嬷穿上了黑色斗篷,遮掩了容颜,她不让赵瑞云出来相送,到了门口那里,她看了看四下,见无人经过,便偷偷地从小道离开了。

赵瑞云见海嬷嬷安然离开了,她没有急着回到她的居所,而是留心地观察了四面八方。观察了一段时间,她觉得真的可以放心了,这才决定折返回她的居所之地。

哪料到,这个时候,一个黑影从高处飞冲下来,直逼她的方向。

她冷眸一沉,刚要叫喊有刺客进宫,那黑影却似很了解她一般,早在她戒备他的瞬间,已经先行一步出手,堵住了她的嘴,并且压低嗓音,在她耳边道:“不许出声,否则的话,要你的小命!”

这赵瑞云听得声音,心下纳闷,这个声音虽然带着伪装,可是她向来感觉灵敏,这个黑衣人的声音,她好熟悉,熟悉得令她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个人。

第52章

而一想到那个人,赵瑞云的鼻息间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一种很淡雅,很清新的香味,不靠近的话,是闻不到的,但是若靠近了,仔细闻的话,就能闻得到黑衣人身上的那股熟悉的香气。

如此,赵瑞云就可以肯定这个人是谁了,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想到是他,再联想到此人身穿夜行衣,也敢如此胆大包天地夜闯皇宫,她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这个家伙,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真的不怕被人当成刺客给射杀当场啊。

想到这个严重后果的时候,赵瑞云的两侧太阳穴,习惯性地隐隐而突起。

而那黑衣人还自认为毫无破绽,他掳劫着赵瑞云,熟门熟路地进了赵瑞云的居所之地,随后松开堵在赵瑞云唇边的那只手的同时,又紧接着扣住赵瑞云的双臂,将她挤在墙角那边。

这赵瑞云已经猜出这个黑衣人是谁了,哪里还会想法子去对付他呢,因而此时的她非常冷静,不但冷静,而且还很漠然。

“够了,戏演到这里就该结束了,赶紧把脸上的蒙巾拿下来吧,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还有,你这样困着我,我很不舒服,还不快点松开我。”

那黑衣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他都伪装得那么彻底,连声音都变了,她竟然还能够听得出来他是谁,该不会是在诓骗他的吧。

想着,他还是不松手,直到赵瑞云轻叹道:“玉楼歌,你玩够了没有,玩够了的话,就赶紧松开我。”这黑衣人一听得赵瑞云直呼他的姓名,当下目露惊愕,有些懊恼道:“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表妹,你,你,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赵瑞云双手一得了自由,毫不客气地抬手敲击了玉楼歌的脑门。“认出来了就是认出来了,还能有什么。哪怕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可以吧。”

“可是我自认为全身上下,一点破绽都没有,就连声音,我都特意地伪装掉了,这表妹你是如何看出是表哥我的?”他很想知道理由,可是赵瑞云却不会告诉他那个理由,其一他的声音已经让他起疑,其二他劫持她的时候,动作过于轻柔了,那不像是陌生人会做的事情,其三,他对皇宫地形好像非常了解,对她居住的地方也是非常熟悉,还有,最后让她能够无法确定就是玉楼歌的关键理由是,他身上的香气。

这种香气,原著中也有提到过,是玉楼歌最喜欢的一种香气,她记得,应该是叫一缕香,也就是香气极淡,极淡,却非常好闻,沁人心脾,令人闻之,还会有一种带来丝丝温暖的感觉。

此香炼制的材料极为难得,炼制也不容易,不是制香大师,根本就不可能炼制出这种飘着若有似无香气的香料。

这玉楼歌之所以能够时常佩戴这种一缕香的香料,那是因为她记得剧情中似提到郡王府里有一个制香高手,那个女子名叫姚倩倩,是当年一代制香大师天一水的关门弟子,她跟玉楼歌的母亲,还有她的母亲玉郡主,还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好姐妹,三人形影不离,视同一人。

只是如今,玉楼歌的母亲过世了,她的母亲玉郡主也死了,三姐妹中就只剩下她一人了,而她在玉楼歌母亲临死之前答应过会好好照顾玉楼歌父子二人,因而此生她都没有嫁过人,就一心一意地呆在郡王府,细心照料着玉楼歌父子二人。

当然,有那么一个似母亲一个的女人如此关心着玉楼歌,那一缕香对旁人而言是稀罕难得之物,对于玉楼歌而言,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反而是平常之物,时时都有机会佩戴的物件了。

而且她还记得,那姚倩倩因为玉楼歌只喜欢一缕香的香料,从此这一缕香就只炼制给了玉楼歌一人,旁人却是再也不曾给过了。

因而,赵瑞云既然推算到一缕香,那要猜到熟人当中的几位,那就不难猜测了。不过那玉楼歌眼见赵瑞云始终不肯说出理由来,他竟是厚着脸皮凑过脑袋来,眨巴着他那双眼睛,想要对赵瑞云使美男计了。

“表妹,你就说一下,说一下表哥究竟是哪里露出破绽了?”

“这破绽不破绽的先别说,我倒是想问一下表哥,表哥,你要一直戴着黑巾跟我说话吗?你不觉得现在你蒙着脸跟不蒙着脸,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吗?”赵瑞云有些奇怪玉楼歌怎么到现在都不扯下他的蒙面黑巾下来。

那玉楼歌却是调皮地挑了挑双眉道:“这不是以防万一嘛,万一有人从这里经过的话,我戴着这个,跑路起来也快,还不用被人看出什么来。”

“我看未必吧。”一向自诩风度翩翩风流不羁的玉楼歌,什么时候会这般不在意自个儿的俊俏形象了?

想着,赵瑞云蓦然眼波一转,在玉楼歌没有防备的瞬间扯下了他的蒙面巾子。

当她扯下来的瞬间,看到玉楼歌的瞬间,唇角忽而上扬,越来越上,越来越上,最后连她的眼睛里都充满了笑容。

“表妹,想笑就大声笑出来呗,何必那么忍着。你若是想要笑话表哥的话,表哥让你笑话好了,我可是极有风度的公子哥,不会怪责你半分的。”那玉楼歌一见什么都被赵瑞云给看到了,倒也干脆放开了,不介意地坐在了赵瑞云的对面,提起茶壶给他自个儿倒了一杯茶水,而后一口气喝光了。

赵瑞云见此,倒是收敛了面上的笑容,问了他一句。“你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以你的武功,还有你小郡王的名头,恐怕没有人敢将你凑成这副摸样吧?”

“别人是不敢,但是有一个人却是敢的。”玉楼歌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朝着赵瑞云摊了摊手道。

赵瑞云看玉楼歌这副表情,又听他这么一说,然后联想到今日之事,她似有些明白了。

“莫非是我爹因为我的事情而凑表哥了?”她去闯天机阁那种危险的地方,她爹赵铁柱知道了,确实会迁怒到玉楼歌身上,毕竟是他要带她来清河小筑,也是他,希望她能够得了梅姑的亲睐,改善这副身子骨,往后能跟他一样天天习武。

不过,想来这是玉楼歌的期望,也是她的目标,却并非是她爹赵铁柱希望的结果,这一点,从玉楼歌被赵铁柱揍成猪头脸的情形来看,她估计她爹赵铁柱是反对她习武的。

第53章

而事情若果真如她所想的这般,那么等到太后娘娘病体痊愈,她要去烈焰门习武之事,显然她那个便宜爹赵铁柱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想着如此,赵瑞云就觉得有些头疼了。

这玉楼歌似看出了赵瑞云在烦恼什么,他笑着宽慰她道:“其实表妹不必担心的,姨夫虽然恼怒表哥这般冒冒失失地带着表妹去闯天机阁,但表妹通过了天机阁,有了能够拜到烈焰门之下的机会,姨夫还是真心为表妹高兴的。”

“哦?听你这么说,我爹莫非是同意我去烈焰门习武的?”赵瑞云侧目直直地望着玉楼歌,见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便知晓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他所言的那么简单,于是直接点破道:“表哥,你还是老实说出来好了,我爹他究竟有没有同意我去烈焰门习武的?”

“关于这件事情,姨夫他,他是同意的,只不过,他还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条件。”玉楼歌耍宝似地朝着赵瑞云竖起一个小手指道。

“那么表哥不妨说一说,我爹他究竟开出了什么的小小条件才会允许我去烈焰门习武呢?”赵瑞云紧紧地盯着玉楼歌闪烁的墨瞳。

“这个,这个呢,其实条件真的很简单的,就是那样,呃,这样的。”赵瑞云听得玉楼歌词不达意,目光在闪,显然心里明白,她爹赵铁柱提出的条件不会是简单办到的事情,因而有了心理建树的她,淡然地开口道:“玉楼歌,你还是痛痛快快地将我爹所说的条件说出来吧,别这么磨磨蹭蹭,婆婆妈妈的,干脆一点。”

“好吧。”玉楼歌听得赵瑞云连名带姓地称呼他,知晓她有些恼了他,忙笑嘻嘻地凑过脑袋来,讨好着赵瑞云道:“表妹,是这样的,你先别急,也别恼火,表哥就是因为怕你听了姨夫提出来的条件后,等会一时接受不起,到时候控制不住大发脾气,那可怎么得了。因而表哥刚才才会那样,让表妹也好慢慢地有个心理接受过程嘛,说到底,表哥我真的是为了表妹才这般费尽心思考虑的。若不然,换一个人,表哥早就一见面就直接说了。”

“我倒宁愿你刚看到我,就直接对我说明来意便好了,而不是一开始先装扮刺客吓唬我,现在又故意推脱着不说实话,存心吊着我的胃口。”赵瑞云对玉楼歌此时笑嘻嘻的摸样皱了眉。

玉楼歌却是无视赵瑞云那拧起的眉间,凑近地坐到赵瑞云的身边来,还朝着她调皮地勾了勾手指。

“靠过来,表哥告诉你理由。”

赵瑞云孤疑地看了玉楼歌一眼。“不能就这么说吗?”

“不能。要小心隔墙有耳嘛,毕竟你这隔壁住的可就是那个喜怒不定的容少主。”玉楼歌这家伙既然知道这一点,他还故意说这么大声干嘛,生怕隔壁的那个容少主听不到吗?赵瑞云实在无法理解玉楼歌此举的用意,但是她至少能够看得出来,她爹提出的条件恐怕还跟隔壁的那位牵扯上关系了。

“怎么?莫非我爹提的要求跟隔壁的那位有关联?”

“表妹,你什么时候心思那么敏锐了,你这么聪明,让我这个做表哥的就觉得太没有成就感了。”玉楼歌瞥着赵瑞云道。

而赵瑞云呢,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玉楼歌的懊恼,她关注的是,她果然还是猜测对了,她爹提出的要求还果真跟隔壁的那位容少主有关联。

“看来你刚才是故意那么大声的,是想要引起隔壁那位的注意,是不是?”

“表妹就是聪明,一点就通。没错,就是这样的,表哥如此行事,确实就是为了能够引起隔壁那位的注意。”玉楼歌扬唇笑道,赵瑞云却困惑地看着他。“你这么说,倒是将我说得有些糊涂了,怎么这件事情跟表哥也有关系吗?”

“当然。姨夫提出的要求就是,让我这个害表妹吃苦的人,得亲自陪着表妹去烈焰门习武,外加在烈焰门好好地照顾好表妹。”

“这么说来,我爹的意思,若是你去不了烈焰门的话,我便也去不成了,是这个意思吗?”赵瑞云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之处。

“没错,姨夫的条件就是这样的。若是表哥我没办法留在烈焰门的话,那么姨夫也就不同意表妹一人前往烈焰门去习武。”

“所以,所以表哥的意思,你也想要通过容少主的关系,让容少主也能让你拜入烈焰门下,是这个目的,对吧?”赵瑞云总算将所有事情给扯清楚了。

“是这样,没错。所以呢,表妹得帮表哥一把,毕竟那位可是亲点了表妹留在他身边照料他的起居生活,可见呢,那位容少主对表妹还是有所不同的,如此,只要表妹在那位容少主面前说上那么几句好话,表哥这事呢,自然就成了。而表哥这事成了呢,同时表妹的心愿也就能够达到了,这可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局面,为此,表妹你得好好加把劲,在那位容少主面前好好地表现吧。”这玉楼歌敢情将这件事情能不能成功的关键全部都压在赵瑞云身上了,这让赵瑞云莫名地抽了抽嘴角。

他以为那位容少主是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啊,她说几句好话,隔壁那位就会笑呵呵地答应了吗?若是这样的话,她何必那么辛苦地去闯天机阁不说,还得忍着性子让那个家伙指使她这,指使她那的,还不是生怕那个家伙反悔,不给她弄进那个烈焰门去吗?

虽说她担心那个家伙点破她昨晚在慈宁宫的那番做戏,才会屈服于他,任他差遣,但实际上,能不能进烈焰门那个才是最关键的,因为这位容少主还没有将她这件事情办妥当,所以她才会那般忍让着他,若不然的话,哪怕他要点破昨晚慈宁宫之事,她也不必如此委屈她自个儿,她大可想其他法子应付过去也就是了。

然,在她这里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被玉楼歌看成是几句好话就能成功的好事,这让赵瑞云看着玉楼歌,怎么不摇头呢?

而玉楼歌呢,眼见得赵瑞云对他连连摇头,他这才收起笑嘻嘻的摸样,一脸正色道:“表妹,别摇头,表哥刚才是见气氛太过紧张,特意那么一说,用来缓解缓解气氛,纯粹是开玩笑的,表妹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若是表哥有哪里说得不对的,表哥在此向表妹赔礼道歉了,还望表妹能够原谅表哥。”

这个玉楼歌啊,什么时候都能保持这种乐观的态度,虽说是好的,可是有时候会让人很无语的,他究竟是知道不知道啊。

赵瑞云想着,莫名地扯了扯嘴角,无奈道:“行了,不要再贫嘴了,言归正传,这次的事情,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顺其自然呗。那烈焰门,在江湖上神出鬼没的,连个踪影都没有,表哥我这次恐怕就算动用底下所有能动的人,单单去追查这个门派究竟在什么地方,恐怕都不一定能够追查得到,何况是拜到烈焰门之下这么高难度的事情了。”听玉楼歌这么说,他显然对于拜入烈焰门之事不抱什么希望,那样一来,她去烈焰门岂非要被她爹赵铁柱阻拦了吗?

赵瑞云如是想着,那玉楼歌却笑了笑道:“表妹是不是在担心去不了烈焰门了?放心了,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见招拆招的,凭你表哥我这颗聪明的脑袋瓜子,表妹你就放一百个心到肚子里去好了,就算表哥去不了烈焰门,表妹你还是同样去得了烈焰门的。”

“这么说来,表哥你是早就计划好了怎么应付我爹了,是不是?”敢情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在耍着她玩,是不是?

“没有,没有,倒也不是。只是刚才念头那么一转,忽然想到的。先前表哥的想法很简单,本来想要借助表妹跟隔壁的那位容少主套好关系,然后也能跟表妹一样去烈焰门了。不过看表妹刚才的样子,表哥也明白,这个计策是行不通了。”赵瑞云刚才那副表情,他自然什么都看在眼里了,此事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何况,烈焰门又不是容少主家开的,他也许有办法将表妹送进去,但恐怕也没有办法再送一个人进去吧。

想来,表妹刚才的表情,也恰好说明了这一点,因而此路是不通了,他就只能折返原点,转而去想着如何应付姨夫的策略上去了。

而那赵瑞云呢,听了玉楼歌的解释后,也算明白了他今晚到访的原因了,他原本是怀着这个希望而来的,但是现在似觉得此路不通了,他便想着去如何应对她爹爹赵铁柱了。

只是——

“如此行事,若是事后被我爹爹知晓你哄骗了他的话,那么你——”单单玉楼歌带她去闯天机阁,她爹赵铁柱就可以将玉楼歌揍成这个样子了,她不知道若是她爹知道玉楼歌欺骗了他,到时候等待玉楼歌的不知道会承受她爹怎样的怒火。

第54章

想着如此,她摇了摇头,她总不好为了去烈焰门就让玉楼歌承担这些后果的。

“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好了,也许,也许还有一个办法,说不定是可行的。”

“表妹这么说,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莫非他还有希望?玉楼歌蓦然双眸一亮,老实说,他也不想事后承受赵铁柱的怒火啊。

“让我好好想一想,我记得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些事情的。”她记得原著中,烈焰门里有一个老顽童般的长老,年年都会出外一次,若是运气好的话,玉楼歌入了那个老顽童的眼缘,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成了。

虽说此事有点大海捞针的意味,可是好歹是个线索,仔细想了想,那位老顽童也是有特别之处的,她记得,记得这位老顽童身上有一杆金烟斗的,那是从不离身的。

想着,她朝着玉楼歌招了招手。“靠过来。”毕竟隔墙有耳,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隔壁那位容少主听见了为好。

这玉楼歌见赵瑞云这般,倒也什么疑虑,想来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线索要告诉他,因而他乖乖地凑了过去。

如此,赵瑞云便凑在他耳边上,将她所知道的线索悄悄地告诉了他。“你记得,你要找到一位老者,那位老者大概五十光景,发须雪白,喜欢穿得破破烂烂的,身边带着一杆从不离身的金烟斗,那金烟斗上似还有什么特别的图案,可是那是个什么样的图案,我就记得不太清楚了。还有,你找到那位老者之后,究竟能不能让他对你另眼相看,能不能让他收你为徒,那么就全看你自个儿的能耐了。”

其实,若是没有抢了慕映雪去天机阁闯关的机会,若是没有得到容少主的承诺,本来这个消息,赵瑞云肯定是留着给她自个儿的,毕竟她是一定要进烈焰门去的,无论如何都得在女主慕映雪强大之前,先让她自个儿强大起来,所以这烈焰门,就算是不择手段,她也是一定要找到,并且拜在它门下的。

如今,她进烈焰门已是铁板钉钉之事了,那么这样的消息给玉楼歌那是最恰当不过了。毕竟有他一道儿去烈焰门,有个帮手,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两个人也可以有商有量。何况,她爹赵铁柱也开出了这样的条件来,如此,她就没有理由不帮玉楼歌了。

“怎样?我的话,你可全部听清楚,听明白了?若有什么没听清楚,没听明白的,我可再重复一次。”她担心她说话声音太轻,玉楼歌没有全部都听到,因而开口提了提。

那玉楼歌呢,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意外的惊喜等着他。

所以刚才赵瑞云一开口的时候,他就竖起耳朵,听得仔仔细细,可是一字不漏地将赵瑞云的话全部牢牢地记在心中了。

“表妹,不用再说一次了,表哥全部都听到了,也听清楚了,记下了。”虽说在金凤王朝茫茫人海中要找出这么一个人并不容易,但是现在他有了明确的目标,还有这样确切的线索,可比他盲目地派人到处去找根本没有踪迹的烈焰门却要不知道好上多少了。

这赵瑞云听得玉楼歌这么说,便点头道:“这样就好。等会你回去的时候,就赶紧吩咐底下的人行动起来吧,时间不等人,万一错过了,你可就要等明年了。”赵瑞云细心地提醒着玉楼歌。

“知道了,表哥心里有数的,表妹尽管放心好了,不会将事情给办砸了的。”说到这里,玉楼歌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这时候也不早了,表哥这个样子也不宜久待在这里,等会万一真的被皇宫的侍卫发现被当成刺客给杀了的话,那表哥我就死得太冤了点。”

“既然你知道后果严重,还敢这么胡来?”赵瑞云头疼地看着玉楼歌。

“那还不是姨夫交代的事情,表哥我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违逆了姨夫交代的事情,不是吗?”要不然,就不光是被揍成猪头那么便宜了。

赵瑞云看了连连摇头,决定不再跟他继续瞎扯下去了。“行行行,你说得都有道理,现在,你还是赶紧走吧,万一等会有人经过发现你的话,表妹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了,表哥我这就走,马上就走。”玉楼歌蒙好了黑巾,准备施展轻功飞出高高的宫墙,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忽然又折返转身了。

“你怎么还不走?”赵瑞云对玉楼歌真是有些无语了,他真当这里是他家后花园啊,可以随便进出的吗?

那玉楼歌不是没有看到赵瑞云那越发皱紧的眉头,而是他真的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表妹,刚才表哥只顾跟表妹说那件事情了,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表哥我差点就忘了。”

“还有什么事情?”赵瑞云眼神里分明带着困惑。

“也是姨夫交代的事情。喏,这是姨夫写给你的信,表哥我差点忘记给拿出来了,还有,这是我爹写给你的信,你可记得,看完了之后,全部都毁了,千万不要让第二个人看见了。”玉楼歌将他到皇宫所要办理的事情全部办妥当后,这才腾空一跃,飞上房顶,几个起落,很快他的身影便消融在了黑夜之中,再也看不到他的踪迹了。

赵瑞云眼见得玉楼歌安然离去,并未惊动到什么人,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准备回到她自个儿的居所去看一下,她爹赵铁柱还有她舅舅玉无痕究竟在信中给她传递了什么样的消息。

只是,还没等她到门口了,一道影子静静地停驻在她的身后,蓦然转身之际,她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赵姑娘。”

听到这个声音,赵瑞云的嘴角莫名地扯了扯。

“容少主。”这个家伙,怎么这个时辰还没有安歇呢?

“赵姑娘,本不该此时来打扰赵姑娘的,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本少主有些睡不着,正巧听到赵姑娘这边有动静,该是没有安歇,因而就过来瞧一瞧了。果然,赵姑娘确实没有睡下,看样子似乎还打算到外头走走的意思,如此,不妨就陪同本少主,一同到这外头四处走走吧。”这位容少主说得理所当然,赵瑞云却听得皱眉。

看来玉楼歌那个家伙还真的引来这位容少主出来探探究竟了,可惜他是没有机会见到这位容少主了,因为碰巧时间上没对上,因而二个人就此错过了。

可是,他错过了,她却碰上了,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刚才就差那么二步路,只要再快上二步路,她就不用跟这位讨人厌的容少主呆在一块儿了,还倒霉地陪着他一块儿欣赏这种没有月亮只有稀疏几个星星的夜空了。

“赵姑娘?”容少主在赵瑞云想着的时候,忽然唤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