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林怀玉才彷如大梦初醒,收回了目光,随着下人进府。

“怀玉少爷,怀玉少爷,你可回来了,宁轩少爷等你好久了!”下人看到这位姨少爷,忙着转告另一位姨少爷的信息。

林怀玉的母亲在自家姐妹中排行老三,与秦府一墙之隔的是薛府,薛府夫人乃是大姐,而那位宁轩少爷的祖籍在泉州,母亲排行老二。

薛氏夫人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也早已出嫁,所以,最疼的就是这几个外甥,尤其对最成器的林怀玉和宁轩特别喜爱,如今,两个外甥齐齐到来,她心中怎能不喜。

林怀玉一听宁轩表哥也来到了京城,马上加快了步伐。

“表哥!”林怀玉人还未进大厅,声音就先传了进去。

“你几时来的?怎么不让人早些通知姨娘和我?”

宁轩闻言站起身来,面目含笑,一贯的潇洒非凡。

他的身材被林怀玉稍微高些,皮肤大概是长年在外经商的缘故,看起来有些黝黑,他的性格豪迈爽快,让人一见,就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

泉州宁家也是名门望族,自从当朝开放通商口岸之后,一些波斯西洋器物也逐渐开始流行于中原地区,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泉州宁家的功劳,他们的商船是全国最好的。

两年前,无聊的七王爷唐天齐就是坐着宁家的商船到南洋游玩了一番,回来之后,直呼过瘾。

虽然,林怀玉和宁轩是不同性情的人,但他们表兄弟则一见如故,极其谈得来。

这次,宁轩有些器物要送给唐天齐,来到京城,前来拜望姨母,恰好听说表弟中了探花,也是喜出望外。

薛老爷虽然已经去世,但薛夫人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对下人关怀备至,对左邻右舍也是客气有礼,所以,整个薛府并未走向颓势。

难得,两个外甥都来了,原本身子有些小恙的她今个却是红光满面。

“怀玉,你如今也长得是个大人了,都快赶上表哥我了!”

“表哥,谁让你这趟走的时间那么长,都两年多了!”

“是呀,宁轩,南洋那种地方,想起来都觉得真远哪。”薛夫人慈蔼地搭言。

“还好,路途虽然遥远,但都是水路,总算是一路平安。”宁轩微笑答道,浓眉轻挑,

“对了,为兄还没有恭喜怀玉高中探花呢!”

“表哥,怀玉只是个书呆子,怎比得上表哥遨游四海,何等地逍遥自在!”

“怀玉过谦了,你为人真诚善良,温文好礼,岂是为兄能比得上的!”

“你们呀,都是好孩子,姨娘很喜欢!”薛夫人带着笑意道。

“表哥,你这次来京城,打算住多长日子?”林怀玉拉着宁轩的衣袖,殷殷地问道。

“姨娘,怀玉,我把东西跟七王爷交接清楚,可能就要赶回泉州,雨菡还等着我回家呢!”提起爱妻,宁轩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份柔情。

林怀玉闻言,脸上满是欣羡,小道:“表哥,你和表嫂虽然聚少离多,却是「堂姊夫,你们夫妻情深,真教表弟我羡慕不已!”

“对了,怀玉,你如今也是高中探花,也快快娶个美娇娘进门吧,说不定,一两年之后,姨娘她老人家就能抱上孙子了。”

林怀玉闻言,神色有些黯然,“美娇娘?多情总比无情苦!”

宁轩也是聪明之人,诧异道:“怀玉这是怎么了,莫非他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却没有法子相守吗?”

薛夫人也有些黯然地道:“真不知当初,让他住在我这里是对是错,原本,他对京城的达官显贵家的小姐都不放在眼里,我还私下里有些担心,害怕,他错过好姻缘,谁知他偏偏对隔壁秦府的女儿一见倾心!只可惜,那秦小姐却选择的是江南风府的当家,只是,马纳秦小姐运气不好,听说在去江南的半路上,遇到了山贼,拿风当家还掉下了山崖,如今,也不知境况如何!”薛夫人便说边叹息。

“姨娘,我刚才在门口瞧见她了,她没事,她好好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是,不过她现在毕竟是风家人了,你----”薛夫人不知道这个外甥竟是如此痴情之人。

“可-------姨娘,我只喜欢她,我不喜欢其她的千金小姐。”

“但人家,未必喜欢你呀!”薛夫人不忍这个外甥继续沉迷下去,没有回报的爱情是注定要受苦的。

“可我还是喜欢她!”

“唉!”薛夫人叹息一声,有些无可奈何地转头对另一个外甥道:“宁轩,你看怀玉这个样子”我怎么向他娘交待呢?

宁轩大致明白了是怎样一种情况,拍了拍林怀玉的肩膀道:“呵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不过,怀玉,你和那位秦小姐如果真的有缘,那总有水到渠成之时,如果无缘,也不必丧志失气,天下女子何其多,总还有让你倾心之人!”

林怀玉淡然一笑,却反问道:“真的吗?”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哥两个难得聚在一起,姨娘让丫头们,取两坛好酒来,再准备几盘好菜,你们两人好好聊聊。

宁轩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相比之下,林怀玉就庄重多了。

他还是一身雪白衣衫,在梨花树下,仍清雅地胜过梨花,

他没有喝酒,倒是捧着一盅芳香扑鼻的清茶缓缓啜饮着,然后,声音轻轻地问道:“表哥,你和表嫂,当年是怎么相遇的?”

宁轩闻言,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其它的缘故,他的脸色竟然有些红了。甚至神情还有些扭捏,

没有了刚才喝酒的洒脱。

“我遇见雨菡的时候,她已经另有婚约,但我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她,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何就那么喜欢上她,你知道,像我这种跑南闯北的人,见过的女人,并不是少数

我不知道如何告诉你,我有多喜欢她,我是个商人,不是个书生,写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但我却在心里对自己说,就是她了,就是她了,我一定要成为她的夫君。

为了,得到她的心,我有两个月的时间,守在她的家门前,只是为了见上她一面,在她的未婚夫做出对她不起的事情时,狠狠地修理了他一顿。

为了,求得她家人的同意,在大雪天跪了三天三夜...

后来,她撑着一把素色轻伞,来到了我身边,柔声道:‘既然你如此喜欢与我,我也宁愿就此跟了你去!”

宁轩沉浸在往事中的神情,让怀玉听得痴了,相比之下,他就懦弱多了,只能躲在远处远远地看她一眼。

“表哥,怀玉突然觉得,比起你来,我做得实在太少了,太不够了!姨娘说我痴,实际上,你比我更痴!”

“那你呢,你为何就喜欢上那位秦小姐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她,与她错身而过,她却仿佛眼中并没有看到我,她让人觉得,整个世界仿佛与她无关,我产生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竭尽所能让她看看世上其他美丽的东西!”

宁轩望着一心谆谆满志得表弟,心中只能感叹,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非关风与月

相对于薛府的其乐融融来说,隔壁的秦府,则多了几分感伤之气,秦老爷躺在病床上看着女儿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自从那日听到花轿遭到山贼劫持,他就猛地晕倒了,这可吓坏了秦府一干下人。

好在昨日有人送信说女儿已经平安无事,他才放下心来。

“爹”秦涟漪看着眼前的爹爹,才几日不见,他竟憔悴如斯。

“别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没事就好!”秦老爷坐起身来,满心怜惜地为女儿拭去眼泪。

“爹,你这是怎么了,多久了,看过大夫没有?”

“老爷从小姐出嫁的当晚就病了,后来听到小姐遭到山贼劫持,就一病不起了!”管家福叔在旁边插嘴。

“爹-----你怎么?”看到女儿面色更加冰冷,秦老爷就知道女儿动气了,可他的宝贝女儿是最不能动气的呀!

他忙挤出一丝笑意道:“傻女儿,爹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了,对了,这位公子是?”

秦老爷当然看到了跟随在秦涟漪身后的柳残梦,此人一身冷寒之气,但那眼中却有几分迷茫,看得出来,并不像一个凶神恶煞之人。

“他是柳公子,是他从山贼手中救了小姐!”梅香再次代自家小姐抢先回答。

“哦,老夫替女儿谢过柳公子救命之恩!”秦老爷下床,就向柳残梦跪倒行礼。

柳残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样亲近父女关系,是他不曾想像的。

他的亲生爹爹,被官兵砍了头,分了尸,他的继父,从来不把他们娘俩当人看,在那个大的潮湿阴暗的府邸内,没有善心人,也没有怜悯和温情,不是说,商人都是重利轻义的吗?

他弯下身子,托起了秦老爷的身子。

秦老爷刚才还没有力气的身子,由于女儿的回来,又重新恢复了力量,他满面带笑,竟然丝毫不畏惧柳残梦的冰寒,拉起他的手,亲密的好像就是自己的子侄辈一样,来到大厅,并吩咐下人准备好酒好菜,款待恩公。

昨日在忙剧本大纲,所以,没有更新,今日字数多点补上!明日会保持更新!

033,惩治恶霸

京城的夜晚,即使刚入夜,也是极其热闹的,路上行人丝毫不比白日少、林怀玉从恩师的官邸出来后,信步返回薛府。

他眉目清秀。面庞俊美。仍身穿白色长袍,腰间系着宝蓝色玉带,即使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仍显得风流自若,风度翩翩。

但走着走着,前面的一幕却让他拧住了眉。

这天子脚下,竟随处可见如此龌龊之事,他认得前方那堂而皇之挡住小姑娘去路之人,乃当今的天朝第一国舅爷,对京城的小老百姓来说,这人就是十足的恶霸。

相对于权势熏人的那人来说,他林怀玉只是一个小小的新科探花。

可,他咬咬唇,那小姑娘渲染而泣的目光让他不忍,如果,他日,秦小姐遇到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那----

刘国舅刚要上前再次摸摸小姑娘的脸蛋,小姑娘的面前却站了一人。

“国舅爷,何苦为难这一小姑娘呢?”

“你,你,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挠本国舅爷的好事!”

“在下林怀玉!”

“林怀玉?”这名字有点熟悉,这人看起来也有点熟悉,但刘国舅选择自动忽略。

“正是在下!”

“本国舅爷可不管你是林怀玉,还是王怀玉,敢情是你想在本国舅爷面前想英雄救美,是也不是,哈哈,哈哈,这倒是稀奇事,你们说是不是?”

“小子,趁我们家国舅爷还没降罪,还不快滚!”

“还请国舅爷放过这位小姑娘!”林怀玉不卑不亢地弯腰对刘国舅行礼。

“你这书呆子还真是勇气可嘉呀,行,要本国舅爷放过她,你就趴下从本国舅爷的下面钻过去!”那刘国舅说完,还故意将双腿分成八字。那些家仆更是狗仗人势哈哈大笑。

“国舅爷,士可杀不可辱,你这等行径要是传进万岁爷耳中恐怕-----”林怀玉没有说下去,他心中的愤怒无以言表,但百无一用是书生,只好将皇上拉出来一用,希望能救得这位可怜的小姑娘。

“怎么,你这书呆子竟敢拿皇上来压本国舅爷,来人,给我狠狠地教训教训他一顿,看他以后还会不会多管闲事!”

小姑娘一看,忙拉着林怀玉的袖子颤声道:“公子,你快走,你快走!”

但林怀玉仍站在小姑娘面前,不打算让开,过往的行人已经开始摇头,真是个书呆子,这刘国舅也是他能惹的起吗?

人群中也有人认出了林怀玉的身份,心中只叹息,可惜了这样一个俊美的才子,他们就算想出头,但还的为家人着想。

当下,刘国舅那一干家仆的拳脚就向林怀玉招呼而来,而他虽是个书生,却站的笔直,护在那小姑娘身前。

一个家仆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一个家仆马上在他身上踩了两脚,真是没用,这样的人还敢站出来阻挠自家国舅爷的好事,其中一人不屑地想到。

而刘国舅则绕过战场,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好事,那小姑娘要上前阻止家仆们的拳脚,却被刘国舅搂住腰儿动弹不得。

家仆们打了几下,大概是觉得林怀玉实在没有威胁性,也失去了兴致,打了几下就住了手,林怀玉用雪白的袖子擦了擦不断流出来的鼻血,挣扎着起身,再次喝道:“请国舅爷放开这位小姑娘!”

那刘国舅歪着头看了看林怀玉现在的样子“怎么,还不死心,给我狠狠地打!”

“慢着!我看谁敢再打他?”人群外突然一声暴喝,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一高壮洒脱男子快步上前,一把扶起林怀玉,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宁轩,今个中午,他出门去拜访七王爷唐天齐,不料,唐天齐却被皇上宣进了宫,只好在王府等待,好在黄昏时分,终于等到了人,唐天齐做东,慕容月作陪,打算去城北的酒楼去吃饭,结果,路经此地,却见围了一群人,宁轩仔细一看,原来是亲爱的表弟堂堂的探花郎竟被打的满身是血。

这一看,他是又气又怒,不由地出声阻止。

可惜,那几个家仆再次上来,就让宁轩打的四散飞向人群。

刘国舅见状,虽然心中也有了惧色,但还是跋扈地道:“你又是什么人,你知不知我是什么人?”

宁轩却不理会与他,而是转身,对从人群中进来的另两名男子道:“慕容大人,难道这就是你所治下的京城,堂堂探花郎竟被人当街殴打,请问其他老百姓该如何自处?”

那刘国舅看到人群中走进的其他两人早已面色苍白,慕容月是公认的笑面虎,而旁边的那一位,竟然是七王爷,对于这位七王爷,虽然这两年去了南洋,但朝中人却提到他却还是谈虎色变,就连姐姐也嘱咐他,这个皇朝中,就算得罪了皇上,还有她这个姐姐求情,但的罪七王爷却是万万不能的。

慕容月看着场中情势,已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一向带笑的脸,此时也是一脸阴沉。

林怀玉在宁轩的扶持之下,上前对唐天齐和慕容月行礼。

唐天齐却举手示意免了,他脸上倒无怒色,但却让人看不出表情来:“怎么,国舅爷,如果本王早知你如此喜欢美色,本王绝对会满足你的心愿,何必在大街上调戏这些小花小草呢?那多无趣!”

“王爷,我错了,我错了,请王爷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刘国舅上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

“你错了,男人好色也是本性,这是好事呀,你何错只有呀?你说呢,慕容?”

“王爷说的是,国舅爷好色原本也不是什么坏事!”慕容月马上附和道。

“看嘛,连慕容大人都说国舅爷你这好色并不是什么坏事,所以呀,慕容,以本王看呢,现在你就派人送国舅爷去咱们京城最有名的“望春楼”,叫五十个貌美姑娘,一定要功夫好的,今晚就让她们陪咱们的国舅爷度过一个销魂的春宵,记住,这五十个姑娘不管用什么方法,每人至少都要上场一次,要是让本王知道,谁没有好好服侍我们的国舅爷,怠慢了咱们的国舅爷,那本王就制她的罪,让她求死不成,求活不能!”

“是,下官遵命!”慕容月心中虽然极其厌恶刘国舅,但一想到他一晚上要和五十个女人那样,心中就开始为他哀悼了,现在只希望,明早这刘国舅还有命在就好!

034,冒名顶替

在靠近河边的一个小村庄,一个秀气的姑娘手中端着一个破烂的木盆,木盆中有几件洗净的衣裳,春风轻轻地从她身边拂过,却拂不去她的眉宇间带着的那一抹抑郁之色,和这春日的杨柳岸丝毫不搭边。

这姑娘此时虽然一身素衣,看起来年岁尚轻,但那眼柔中见情,柳眉黛黑,仅凭这眉目之姿,已胜过千万佳丽。

她不是别人,正是大难不死的柳轻尘。

走入一处破败的农家,她推门而进,房中有着熟悉的药味,还有她熟悉的男人,她站在当地怔怔地发了一会呆,才放下木盆,推开两扇破败的木窗,让春日的阳光趁机溜了进来!

这破烂的屋子,破烂的家具,墙壁四面透风,床上也没有软榻,精美的丝绸被褥,这个房间他们已经住了整整五天了!

回身,秀手轻轻拨开颊边的发丝,来到床前,伸手拭了拭床上之人的额头,还好,没有继续发烧,可是,为何还迟迟不肯醒来呢?

床上的男子五官端正,眉头紧皱,只是后脑有一片掩盖不住的肿块,他正是江南第一首富风为织。

她坐在硬邦邦的床边,继续怔怔地发呆。最后终于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风为织头痛欲裂,口干舌燥,他想喝水,他要喝水,强烈的意念终于促使他睁开眼来。一个女子趴在床边,一时之间,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脑中不断闪现过许多混乱的场景,火红的花轿,火红的喜字,

这断断续续的记忆中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他是一点头绪也无。

他试图坐起身来,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口,面前这女子又是谁?他觉得眼前这女子好似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她到底是谁?

涟漪,他无意识的出口,好像有这么一个名字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他一动,简陋的木床一摇摆,惊醒了柳轻尘。

“涟漪!”他又试探地叫了一声。

她愣在哪里了,心中一阵苦涩,义父心中总还是记挂着那个女人的。听着他那熟悉而有点沙哑的声音,她那一颗高高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

“涟漪,我是谁,我们怎么在这?我的腿怎么了?”

柳轻尘正要说话,却惊地住了口。

义父这是怎么了,不但对着自己叫涟漪,还问他是谁?

“你----你-----不记得了,我们从山崖上摔下来了!这里是河边的一个小村子。那天我们被山贼打下山崖之后,跌落河中,后被过往的船家从河边救起,将我们带回了他们的村子。”

既然,他忘记了所有事,为何却还记得那女人的名字,难道,他就那么喜欢她不成?

“我们从悬崖跌落?我怎么说那么也想不起来了?”风为织凝神细想,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你真的想不起所有事情了?那涟漪是?”柳轻尘语带试探地再次问道。

“她----你是----我娘子?”梦中有成亲的画面,而面前的女子说话的口吻感觉很亲近,除了妻子,他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我-----你还记得我吗?”她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