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更何况,有人已经为女儿讨回了公道。”田丝丝虽然性子偏激,但如今疯癫的模样也让人叹息,这也是林怀玉急着搬家的缘故。

“那人不是女婿吧!”根据听到的传言,秦老爷立即判断林怀玉决不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更何况,他当时还在皇宫。

“爹——”秦涟漪咬了咬嘴唇。

“女儿不想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想起唐天齐的任意妄为,她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发疼,对这个人,她宁愿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永远都不要再听到这个名字。

“也好,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永远过去吧,我们都不要去想它了,现在只要女婿对你好,那爹就放心了!”

“夫君对女儿很好,请爹放心!”

“那爹就放心了,药丸制好之后,爹会派最可靠的人送去给你的。”

“爹——”

两日后清早,天空晴朗无云,就想被水洗过一样,一看都知道是个利于出行的好日子。

今日,是林怀玉绝对离京赴任的日子,所以,装修一新的林府新宅早就挤满了来送行的亲戚朋友!

当然也少不了看热闹的老百姓。一辆马车已早早停在门前等候。

“玉儿——”林老夫人面对爱子,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为林怀玉整了整衣冠,就像小时候一样,但对站立一旁的秦涟漪却是看也没看一眼。

“娘,等儿子在那边安顿好了,也可接你过去小住,您别担心了!”林怀玉知道娘亲舍不得离开自己,但此次所去之地路途遥远,娘亲还是留在京里的好。

“娘不在你身边,一切都要小心呀!”

“娘,我会的!”

“是不是多带几个侍候得人好点?”林老夫人还是不放心,最近几天夜里睡觉她总是睡不好,总有一丝不安困扰着她。

玉儿是她唯一的儿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呀!

不但林老夫人有些不安,连秦涟漪最近几日也觉得有些不安,也许,是她多想了,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一切可以从头开始,她应该放宽心才是呀!

秦老爷也在送行的人之中,他只是握着秦涟漪的手,却不曾开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娘,岳父,姨娘,表哥你们请回吧,怀玉这就告辞了。”

“路上小心。”这是所有人对他们的提醒。

“女婿——”秦老爷欲言又止,又不是永别了,但他就是想好好再看女儿一眼。

任秦涟漪也没有想到,这竟是他们父女两人在这个人世间最后的一次见面,在见面时,已经是阴阳相隔,秦老爷这位慈爱的父亲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女儿一生如此多舛!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岳父放心,我会照顾好娘子的。”林怀玉眼神认真地保证。

“嗯,那就好,她的身子,女婿一定要多加留意呀!”

“怀玉知道!”

“大家保重!我们走了!”

“一路顺风!”

林怀玉扶着秦涟漪上了马车,京城开始离他们远去。

没有人注意街角对面也停着一辆马车,直到林怀玉的马车逐渐远去,送行的人逐渐散去,那马车里终于有人忍不住道:“下官还以为王爷今个也要亲自和林大人夫妇话别一番!”

“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本王用得着话别吗?”

“那?”

马车出了京城,一路向西,沿途,林怀玉忙着看一些要去赴任之地的详细资料,而秦涟漪则被马车摇得昏昏欲睡。马车前辕上坐的两位,是此行宁轩特别找的镖局之人,为了在路上护他们周全。

下午时分,终于出了京城,他们几人吃了点准备好的饭菜点心,不敢耽搁,因为只要一耽搁,就不能在入夜时分赶到一个驿站。

到了黄昏时分,马车经过一片树林,树林树木十分茂密,但夕阳的余光还是给这片树林涂上了金色的艳丽。

林怀玉早已放下那些书册,上前拥住了她的身子,关心地问:“累吗?”

“还好!”她给他一个淡淡地安心地笑。

就在这时,刚在行进的马车突然一个颠簸,车内的两人一怔,接着,听到两声闷哼。

“焦磊?焦电?怎么回事?”林怀玉忙扶正了秦涟漪的身子,向两名护卫问道。可马车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秦涟漪的心猛地抽紧了一下,林怀玉显然神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微笑着道:“我下去先看一下,你坐在马车里别动!”

说完他就要起身,却被秦涟漪拉住了手:“我们一起下去吧!”直觉告诉他们出事了,就算林怀玉下去,他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能做得了什么?

“还是不要,你待着别动!”

“这还有用吗?如果真的有危险?”待在马车里就能避免了吗?

车帘一揭,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情景让两人自动失了音,两匹驾车的马早已经倒毙在路旁,而两位保镖,每个人脖子上都中了一剑,血已经染红了整个马车下的土地。

情景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在马车的正对方,有一个人逆光而站。

此人身材高大,一张象川剧脸谱一样的面具罩在他的脸上,奇怪的是他穿着一身草绿色衣袍,配上这个面具,看起来更加诡谲难测,幸好这是大白天,如果是晚上,见到的人恐怕更是恐惧。虽然看不到此人的真实长相如何,但他一身的肃杀之气却越来越浓。

“阁下意欲何为?”林怀玉定下心神来,将秦涟漪的身子护在身后,他心中再次涌上强烈的无力感,这一世,他为何如此无用。

“受人钱财,忠人之事!我奉命取林大人的性命!”绿衣人冷冷地道。

“既然阁下只是要本官的命,那能否放我家娘子一条生路?”林怀玉心中已经充满了绝望,刚凭这人无声无息地就杀了焦家兄弟,就可知此人身手之可怕,他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这还是他最绝望的是,此人杀人不眨眼,那娘子呢?他不忍看到她死在自己面前,也不忍再自己死后,她——

所以无论如何,他要为她讨一条活路出来。

“没想到林大人是这么幼稚的一个人!”那绿衣人冷哼。

“我娘子她只是一个弱女子,阁下为何不能放她一马?”林怀玉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夫君,不必说了,我们命该如此,为妻就陪你一起吧!”这是秦涟漪第一次在林怀玉面前强调她作为他的妻子的身份,也是最后一次,今日既然无法避免,那只能说是天意如何,不认命也不成了。

“不,不——不——我不要你死,我不想你死呀!”林怀玉目色迷离地看着眼前的妻子,这是他一生爱逾性命的人呀!

“我好恨这一生我没有——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我好恨呀——”这是林怀玉第二次说这句话,他留恋里再一次将她美丽的面容收入心底,对着京城的方向,无声地说了一句:“娘,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了!”然后猛地上前撞上那绿衣人手中的长剑,由于太用力了,长剑穿胸而过,站在身后的秦涟漪,甚至看到那把长剑的剑尖闪着诡异的光芒,而他两只手则用力地搂抱着那绿衣人的身子,那两只手是那样的紧,那样的紧,他不要让这人去伤害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别人的新娘 067 醒来之后

秦涟漪在这一瞬间,觉得眼前一片晕眩,她觉得自己的神志好像变麻木了,眼前的一切好像只是一个幻境,她只能两眼空洞的睇视着,甚至连接踵而来的恐惧感都没有了,原来,亲眼目睹一个自己在意的人死去是这样的感觉。

这个如此爱自己的男人就这么去了吗?在这一刻自从双亲去世被封闭的情感之门好像被打开了,她其实从来就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只是她假装自己很无情而已,她以为这样,就不必为失去的而难过,现在,她终于知道——她错了,假装不存在的其实一直都存在,从来都没离开过。

那么,眼前这个被剑刺穿的男人呢?他爱上自己是不是一种宿命,那么,她呢?她爱过他没有呢?也许有,也许还不到爱的程度,两天前的那个夜晚,夜色正温柔,她的心也是温柔的,她是真的打算成为他的妻的,终于她流泪了,泪水急涌出来,这是她这一生第一次如此畅快淋漓的流泪,泪水如此之多,如此之极。那绿衣人好似也愣住了,过了半晌,他试图拔出那把长剑,却根本无法用力,林怀玉将他的身子抱的死紧,他的一只手根本无法用力,怎么分都分不开,两人好像因为一把剑串成了一体,他皱眉,想一掌击向林怀玉的头盖骨,以摆脱他的拥抱!

就在此时,空气中传来响动,然后三支箭隔空而来,一支接着一支,只向绿衣人的手上射去,那绿衣人明白行迹已被其他人发现,现在要杀秦涟漪已经没有了可能,他想离开,但林怀玉的双手还死死地抱着他的身子,根本无法分开,无奈之下,他只好连剑都不拔,空出来的那只胳膊抱着林怀玉一起向密林深处而去。

一阵风突然吹过,路边树叶哗哗作响,秦涟漪已失去知觉,她想说放开我夫君,留下我夫君,但是嘴唇只动,却发不出音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绿衣人和林怀玉相拥的身子消失在密林深处,也许是剑没有拔出的缘故,林怀玉的血流的并不多,但这仍是个血色的黄昏。

她眼前一发黒,感觉心脏受到挤压,呼吸困难,终于晕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有数十人,为首一人二十出头,衣着华贵,骑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上,也显得气势不凡。

当他们经过停在路中的马车时,停了下来,看着现场一片狼藉。

“小王爷,您看,什么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行凶?”一个侍从对马上之人道。原来这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天齐的侄子,六王府的小王爷唐玉轩,他从西南犒军回来,正要回京。

“这匪徒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敢在京城附近如此为非作歹,回京之后,我定让父王禀明皇上,严加搜查!”

“是,小王爷说的是!”随从之一点头回应。

“小王爷,您看,那边还卧着的一个女人。”

“上去看看!”

“小王爷您退后,不知这女人是什么来路,让小的先去查问一番!”另一位随从道。在两个大汉被杀的状况下,一个女人反而没事,这不是很奇怪吗?说不定这女人就是杀人凶手。

“也好!”唐玉轩打量了四周一眼,这时,早有其他随从,在四周察看了一遍。

“小王爷,您看,这边有三支箭!”

“带回去!”

“是!”

“小王爷,那女的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死!”上前察看的随从回来报告。

“冯太医,上去看看!”

“是,小王爷!”唐玉轩身后另有一人下马,然后上前为秦涟漪把脉。唐玉轩也策马上前,在秦涟漪面前站定。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当看清她的容貌时,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怎么会是她?

他下马,蹲身,不顾随从诧异的目光,一把抱起了她的身子,然后快走几步,走到那停在路旁的马车旁,早有机灵的随从,上前掀起了车帘,车内还算宽敞。

“她没事吧?”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上还有哭泣过的痕迹。

“回小王爷,这位夫人脉搏还算稳定,只是——”冯太医不确定要不要据实相告。

“只是什么?”

“只是这位夫人好像有喜了!”

“什么?有喜了?这么快?”是那个人的还是林怀玉的?

“小王爷现在怎么办?”

“你们两人留下来报官,协助官府处理此事,其他人跟我回京!”

“那这位夫人?”

“她是小王熟识之人!”

随从们相视一眼,心道原来如此。

而唐玉轩却不再骑马,反而上了马车,陪在昏迷的秦涟漪身旁。

除了留下的两人收拾残局之外,其他的人又开始出发了。

唐玉轩一直盯着那张看起来有些苍白的脸,他一直搞不清楚,当初是这张脸上的哪一点吸引了他呢?

秦涟漪的意识一片混乱,脑中林怀玉的影子在不断地闪动,从他第一次来秦府求亲,在公主面前的抗争,还有那个差点圆房的夜晚,以及最后那把穿身而过的长剑,她的泪又流了出来,她对自己说:“林怀玉,我秦涟漪今日对着日月神明发誓,一定会努力活下去,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凶手为你报仇!如违此誓,必当如你一般,利刃穿心!”就在此时,秦涟漪决定,既然别人要他们两人的命,那终有一天,她也要他们的命!

“必当如你一般,利刃穿心!”这几个字她竟说出了口。唐玉轩闻言一愣,他原本以为这女人天生就是冷冰冰的呢?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咬牙切齿的情绪,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让她如此。

“秦小姐,秦小姐!”

有一个声音在叫她,是谁?到底是谁?已经好久没有听人叫她秦小姐了,她早已不是秦小姐了,她现在是林夫人,对她是林夫人,她要活着为自己的夫君报仇,报仇!她怎么能继续睡呢?她要报仇!报仇!

她睁开了眼。

触目所及,是一张显露关心的脸,这人很年轻,头发梳得很整齐,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在头顶,衣着也很整齐,华贵,是的,是华贵,他的脸很俊秀的那一种,和林怀玉相比起来,丝毫也不逊色,但他的眼光却很有侵略性,是的,很有侵略性,即使这人的行为完全合乎所有的礼节,但她就有这样一种感觉。

这人看着她的目光一点也不闪避,甚至还带着一种理所当然,一点也没有顾忌。用这种眼光来看人的人,对一件东西发生兴趣,就一定势在必得,秦涟漪的直觉告诉她这一点,不过这人看起来有几分面熟,她曾经见过他吗?

“秦小姐,你醒了?”

“秦小姐?我现在是林夫人。”她回道,秦小姐这个称谓让她此时听起来有些遥远。她直觉地反驳,试着坐起身来,既然她还活着,那一切就要从长计议。

“唔,对了,我忘记你已经嫁给翰林学士林大人了!”这本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那个林怀玉不过一个小小的探花耶,有什么好,本以为上次解决了风为织,没想到柳残梦突然冒出来,救了她。等他再次想得到她时,皇上突然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让他去犒军,要不然,那风为织生死不明,这个女人现在应该是他的小王妃才是。而那个秦老头,他已经警告过他,他竟敢将女儿又嫁给别人,看来他是活够了!

“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唐玉轩的脸色一沉,但又迅速恢复了原状。这个世上还没有人如此忽视过他,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一直不曾把他放在眼里,而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她,让她眼中只有他。

“我该记得你吗?”她眸色清冷,反问道。

“我是唐玉轩,还曾亲自去参加过秦府几个月前举办的选婿宴,林夫人真的不记得了吗?”唐玉轩提示道。

“选婿宴?唐玉轩?哦,原来是小王爷,臣妇见过小王爷!”秦涟漪虽对眼前之人没什么印象,觉得有些眼熟,是因为唐玉轩的眼睛和唐天齐有些相似的缘故,但唐玉轩这个名字她倒记得,当时梅香她们口中提得最多的就是风为织,唐玉轩,还有林怀玉。

想到风为织和林怀玉,她心中就一阵苦涩,这两人如今都已身亡,难道是天意让她秦涟漪的夫君都不得善终吗?

“不必多礼!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两人的眼光再一次对上,唐玉轩的眼中充满了探寻之意。

“我家夫君要离京赴任,然后被人行刺!夫君撞上了那人的剑,然后他们就一起失踪了!我晕倒了!”她的语色平淡,神态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

唐玉轩审视着她的表情,想从中看出端倪来,但她平静地如同湖水一般,这不像一个刚失去丈夫的女人所有。这样的女人,内心真的有如此激烈的情感吗?

“这是我们林府的马车?”她只看了一眼装饰和摆设就得出了结论。先前林怀玉的所用之物还好端端地放在一边。

“我和随从从西南回来,骑得是快马?而你的身体——”他的言下之意,不语自明。

“那请放我下车!”她垂下眼眸道。

“为何?”

“我要守在那里等着官府的公差前来!”

“林夫人即是朝廷命官,出了这等事情,我岂会袖手旁观,案发之地我已留下两人处理一切,你大可放心,更何况,这件案子,一定还是交于刑部查办,你只需在京城等待消息即可。”

“臣妇谢过小王爷,我们还有几个时辰可进城?”天色已完全黑了,恐怕城门快关了!马车内虽备有灯笼蜡烛,但唐玉轩却从怀中掏出一颗明珠,此珠子在黑暗的夜间,竟发出明亮的光,莫非是夜明珠?

“城门快关了,我们赶不上了,现在只能先去山上的别庄,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城!”

“哦!”秦涟漪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车厢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还有——冯太医刚诊出——你有喜了!”

“我有喜了?”秦涟漪不确定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她脑子一片空白,有些僵硬地抬起脖颈,对上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唐玉轩。

“是!”他肯定地答道。

她有喜了?她有喜了?

这一瞬间,她说不清这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她有自己的孩子了?她该要这个孩子吗?这是唐天齐的孩子?他会想到他将会有一个孩子了吗?

她憎恨那个男人,但她该憎恨这个孩子吗?这个孩子她真的应该生下来吗?

“疼,好疼!”刺骨的疼痛唤醒了林怀玉的神志。他睁开了眼。

房内灯光昏暗,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到了这个地方?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眼前之人身上,这个纤长苗条的女人,长发披在脑后,只是在头顶插着一把翠竹做的梳子,但她的脸上却蒙着雪白的面纱,身上也是一袭素白的衣裙。

此时,这女子正在用盐水清理他身上的伤口,然后再给他上药。

伤口?伤口的疼痛提醒了他,他这是在哪里?难道到了阴间还有人为他处理伤口吗?既然已经死了,何必还费这功夫呢?

可是,阴间的鬼难道不是青面獠牙的吗?还是阴间也有仙女?

“你醒了?”这女子的声音分外悦耳,听起来如同风铃声一般,但是也冷冷的,没多少暖意。

“我这是在哪里?”他想挣扎着坐起,这才发现身上原先的衣袍早已不见,此时他已经换了一件蓝色的衣袍,但稍微移动一点,只觉得全身疼痛,就如同在灼热的火焰上被焚烧一样。

“不用上药了,既然已经死了,还上什么药呢?”他有些虚弱地道。

“这不是阴间,你还没死!”白衣女子又冷冷地道。

“我没死?这里也不是阴间?是——姑娘救了我?”他还记得自己撞上了那绿衣人的长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是这个白衣女子救了自己不成?

那姑娘没有回答。林怀玉只当她默认了。他猛地一下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抓住那女子的手,急切地道:“那姑娘可曾见到我娘子?她怎样了?她还活着是不是?你也救了她是不是?她现在在哪?”

白衣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却不说话,他挣扎着想坐起,但全身的疼痛却使得他全身痉挛,几乎又晕过去,但是没有得知心爱的女人的只字片语,他不能晕过去。他伸手在自己的伤口按了按,让疼痛促使他继续保持神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