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慕容月只好叹了叹气,将目光移在那孩子的脖子上,要不,干脆挠痒痒好了,他就不信他不笑。

但等他刚把手放在孩子的脖子上磨蹭几下后,一股尿骚味却扑面而来,他忙松开包着孩子的薄被,却见那孩子撒了很大的一泡尿。

“这——王爷!”

“换从左到右第七个来!”慕容月只好认命地将这个孩子放回原位,一个丫鬟上前来为那孩子换掉湿掉的衣服,又将他放回了原来躺着的地方。

新换的这个孩子比刚才那个娇小,看起来是个女儿家,慕容月并没有松开被子确认。

但这孩子看起来十分讨喜,一定十分爱笑,那让她给恶魔王爷笑一个应该不是难题吧,看,他才刚抱起她,她就笑了!

“王爷,你看着孩子在笑!”慕容月忙像献宝一样把孩子抱给唐天齐看,谁知这孩子刚才还好端端的,但对上唐天齐的目光,却瘪了瘪嘴:“哇!”一声大哭了起来,慕容月的嘴角开始抽搐!

“慕容,这是笑吗?”唐天齐随意地打量了这女娃娃一眼,冷笑道。

“刚才还笑得好好的,谁知见了王爷你就不笑了!”这一定是人品的问题。

“你说什么?”唐天齐眼睛危险地眯起。

“没说什么!”只是这女娃娃干嘛哭个不停呀,他要收回刚才的评价,爱哭的娃娃一点都不讨喜,一点都不可爱。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这娃娃的哭声更大了,让唐天齐也皱起了眉头道:“去,再换一个!”折腾了几个小时,再有耐心的人恐怕都没什么耐心了,更何况,慕容月一向不是那种特有耐心的人,所以,他把那孩子放回原位,索性罢工不干了!

“我说王爷,你到底想把这些孩子怎么样?”慕容月在唐天齐对面坐定,也不管那茶壶的茶热还是凉,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好歹折腾了他几个时辰了,跟唐天齐要个理由总不为过吧!

唐天齐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围着那张大床转了一圈,然后重新回到桌旁坐定,对上慕容月的眼睛,才一字一句地道:“我要研究孩子!”

“研究孩子?”这是什么鬼答案。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六王爷谋逆在即,他王爷倒莫名其妙地开始研究其小孩子来了!这唐天齐是不是今个发烧了,烧坏了脑子,慕容月想到这里,站起身来,伸出手往唐天齐的额头探去!

“本王没发烧!只是快当爹了!”唐天齐带着笑意道。

“什么?”慕容月被这句话惊得倒退了几步,却忘了身后正是一张椅子,结果脚下这么一绊,差点摔倒,不过这姿势是够狼狈的了!“没听清是吗,那本王就再说一遍,我要当爹了!”

“你要——你要——当爹——了?”慕容月由于过度的惊讶,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了!

“当然,本王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吗?”

“你真的要当爹了?”这么快?孩子的娘是谁,难道是秦大小姐?对,一定是她,慕容月迅速地在心头加以精确分析,他现在脑子终于恢复正常运作了!

“废话,要不然,本王找这么多孩子干吗?”

“是秦大小姐告诉你的?”慕容月说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以这两人现在的关系,秦涟漪怎么会告知唐天齐她有了他的孩子呢?更何况,这孩子还不是在正常情况下有的。

果然,唐天齐的脸色果然变得有点阴沉起来,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那女人以为不告诉自己,他就不会知道吗?难道是有喜之后,脑子也变笨了?

“当然不可能,只是现在怎么办?”慕容月赔笑道,但他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唐天齐这么快就要当爹了吗?那他呢?他什么时候才能当爹呢?

“本王倒是不曾当过爹,也许这当爹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吧!所以,先找些孩子来研究研究!”唐天齐不否认听到属下回报的消息后,他有一瞬间的愕然,但随之则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他已经当爹了,那他得先做足了功课才成。

“可王爷呀,找这些孩子来,你是研究不出什么来的!”慕容月对着房梁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

“怎么讲?”

“别人的孩子永远和自己的孩子是不一样的!”慕容月已经想叹气了。

“本王就说,这些孩子看起来怎么都差不多呢?原来如此!”

邻桌上的强盗四人组闻言,齐刷刷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目光,原来厉害到不可一世的七王爷也有如此愚蠢的时候,他们的心理终于平衡了许多。

看着唐天齐沉思不语,而有两个孩子又开始哇哇大哭,慕容月头疼地揉了揉眉角,像唐天齐这样当爹的人还是第一遭,不想再听那催命的哭声,他只好开口道:“王爷,还是派人将别人家的孩子先送回去吧!要不然,这孩子哭得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慕容你说,别人的孩子真的和本王的不同?”

“废话,我们的爹和别人的爹都不一样,孩子怎么能一样呢?”慕容月已经受不了唐天齐今个这种当爹的愚蠢症状了!

“那本王就放心了!”唐天齐露出了满面笑意。

“王爷放心什么了?”

“本王放心我的宝宝生出来,一定是那种只哭不笑的!”

“那王爷打算对孩子的娘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吗?”慕容月已经无语了,孩子生出来只笑不哭,那正常吗。不是和白痴没有区别吗?他已经懒得和这个当爹的人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了,赶紧另换一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当然,孩子是孩子,她是她,不过多了孩子的她让本王更多了一份乐趣,一切还是按原计划来的好。”那样,他还可以挖掘出更多让平寂无聊的日子更多心跳和刺激来。

看着唐天齐的眼中眸光又变得诡异深沉,慕容月在心里叹道:“恶魔,终归是恶魔,害的他刚才还以为这个恶魔王爷从此转世为善人了呢?原来,恶魔的本质只是被偶尔掩盖而已。”

“来人,将这些孩子送回家去,每人另附赠黄金两锭作为谢礼!”既然他的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是不一样的,那他就不用多费力气研究这些孩子了,还是等着将来研究自个的孩子好了!

这时,正在自个房里完成一件小衣的秦涟漪莫名地打了一个寒噤。

一会之后,唐天齐和慕容月来到花园凉亭,开始商量正事。

下人们准备好茶点就退了下去,慕容月随意地端起茶杯闻了闻道:“你说,六王府的艳茶和王爷府上的茶哪个更香呢?”

“呵,那几个既然那么爱喝艳茶,本王一定会让他们知道有些茶是喝不起的,如果强要喝,那本王就让他们喝个够!”

“王爷这次不打算留情了?”

“留情?我那六皇兄呀,男人之间的事情何必要把女人也给掺加进来,她真的以为我那亲爱的侄子可以做个快乐新郎?”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让秦涟漪嫁给自己的爱子,存的什么心,不就是用她来牵制他吗?

“所以?”

“所以,本王这次要让我那亲亲六皇兄尝尝谋叛之后五马分尸的滋味!”

五马分尸?虽说这六王爷不值得同情,但想到五马分尸,慕容月还是头皮发麻!但下一句,却让慕容月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本王突然想到,为了以后的美好而有趣的生活,我决定派上十位御厨带着天下最好的食材进驻秦府,把本王的仇家和孩子都养的白白胖胖的——”

“好等王爷将他们抢回来,是这样吗?”慕容月没好气地接口道。

“知本王者,慕容也!”

慕容月再次对天翻了一个白眼,谁稀罕呀!

今天也是唐玉轩前来下聘的日子,抬着聘礼的人群浩浩荡荡地排了一长串,迎接路人再次的指指点点,秦府小姐短短半年之内嫁了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嫁得好,艳羡和讥讽两种情绪在人群中交织。

到了秦府门前,唐玉轩下马,随行的下人马上上前叩门。可手刚挨到门板之上,那门竟然开了,然后从门内走出一形貌十分俊美的年少男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曲断魂。

她这几日借着亲戚之名在秦府白吃白喝,她那日回去虽不曾拿回证物来,但秦涟漪也不与她计较,每日仍是好菜好饭招呼着,所以,这几日她的日子也是过的轻松惬意,但天天好吃好喝着也无聊,正打算出门溜达溜达一圈,谁知一开门,,就对上了唐玉轩的目光:“你是谁?”

“我是谁?你问他们吧!”曲断魂随意地指了指站在门口的两名下人。

“这是我们秦府的表少爷!”下人愣了一下答道,虽然小姐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否认,但是这样一个俊美的公子住在府中,对小姐的名声总是不好,更何况,在小王爷求亲的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能出什么岔子,所以,下人当机立断,也不管真的假的,就这么介绍道。

“是你!”唐玉轩皱眉,他当然也听说了秦府这几日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亲戚。

“原来小王爷也知道我,真是在下的荣幸呀!”

“你到底是谁?”唐玉轩十分确定不是第一次见到曲断魂,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了!

别人的新娘 087 是动了心

“呵呵,小王爷何必对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感兴趣呢?您看到在下完全可以当作没看到!”曲断魂嬉笑着,语气轻佻,神态之间更无半点恭敬之意,当下惹得唐玉轩的随从大声喝道:“大胆,竟敢对小王爷无礼!”

“啧啧啧,这当主人的还没发威,一旁的狗倒是先叫了,算了,本公子要出去逛京城了,小王爷请便吧!”

“你这个”那随从还要说什么,却被唐玉轩挥手阻止,无论这嚣张的年轻人是谁,但他敢以这种态度对自己,那就说明此人绝对不可等闲视之。

“小四,这位公子既是秦小姐的表弟,那日后也会是小王我的表弟,你这奴才还不向表舅爷道歉?”

“是,小王爷,也请表舅爷原谅小四刚才的无礼!”那叫小四的随从不露痕迹地转换了态度,让曲断魂在心里还是赞了一句,虽知这唐玉轩心思狠毒,未来也是岌岌可危,但他的驭人之道还是有几分功力的!

“罢了,罢了,小王爷的光本公子好像也沾不了多久了,还希望您能早点好自为之,悬崖勒马!”曲断魂说完,也不去看唐玉轩他们几人的脸色,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打开,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而过。

“小王爷,此人是在欺人太甚,您看?”小四看着曲断魂的身影渐渐远去,狠声道。

“小四,你何时变得如此心屈量小,我平时都是这么教你的吗?”唐玉轩冷声道。

“小四知错,请小王爷责罚!”

“责罚倒是不必了,不过,此人竟敢对小王我如此说话,决不会是天真无知,你不妨这几日查查他的身份来历,和秦小姐什么关系?”

“是,小四明白!”

“进府吧!”秦府的人在福伯的带领下已迎了出来。

“小王爷,小姐在那边的花厅等您,请随我来!”福伯吩咐下人处理这些聘礼,然后上前恭敬地道。

唐玉轩到达花厅之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厅中石桌旁的秦涟漪,她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个棋盘,而她自己左右两手各执一棋,一黑一白起落之间,正与自己对弈。

看到他在石桌对面坐定,她停下手中的棋子,抬起头来,神色不惊不诧,语气不冷不热:“小王爷既然来了,那就陪我下盘棋吧!”

棋艺对唐玉轩这样贵族出身的人来说,多少总是会懂得一点,而他的棋艺绝对不差,既然,她邀请了,他当然不会退缩。

夏日的花园里,可真是地道的花团锦簇,蜂飞蝶舞,花香怡人,给在座的两人更增加了些许诗情画意。

棋盘无子时就像一个人即将开始的一生,有些许茫然,也有更多的期待,棋盘重新启动,秦涟漪的白子先行落下,啦的一声,唐玉轩的黑子接着落下,棋局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于是,我们只能看到两个各怀心思的男女的双手在棋盘上移动,时而黑白子互相牵制,时而黑白子互相对峙,时而相互攻歼!

人生的每一步就像下棋一样,有着许多难以逃避的必然,也有许多难以预测的出人意料,更不会少了无穷无尽的疑惑和断断续续的踌躇不前,没有道路可走时,需要自己给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可她现在走的这条路真的是自己所要的吗?秦涟漪的棋势开始慢了起来。

这条路的前面是一个安稳的避风港,还是一个布满尖刀利刃的陷阱呢?她心中没底,尽管表面看来一切暂时还在她的控制之中,事实上,她早已被棋局外的许多东西所牵制,踏入了一盘前途并不光亮的局。

人们都说往事如烟,可真实的人生凡是发生过的,总是难以遗忘的,包括爱与关怀,仇恨与报复,有时身在局中的人早已被这些东西所左右,她更茫然,不知路在何处?就算她此时想置身局外,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那么,无论结局如何,就让她这个弱女子也学着为人生悲壮一次吧!

“我希望你以后能常陪我下棋。”目前占上风的是唐玉轩,他拿起下人们送上的清茶抿了一口道。

秦涟漪不语,又下了一子,却使得棋局瞬间改观,不但拯救了原本的颓势,而且开启了另一方天空。

唐玉轩拧眉,有些惊异地观察着迥然不同的棋势,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玉指上,只走一步棋,便能破掉他设好的陷阱,并使双方的攻防必须重新布局!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有资格成为他的女人,他将来的皇后。而且,他想要的东西,一定就要到手!

“你猜这盘棋下到最后,我们谁会赢?”他突然开口。

她抬头望他,又看向棋盘,此时的棋盘双方势力相当,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而唐玉轩的棋艺并不弱,还没想好怎样回答,就见福伯神色匆忙地赶了过来,又发生了何事?

那福伯的脚程很快,神色看不出喜怒,转眼之间就到了两人身旁,但却站着不动,没有说话。

“有什么事吗?福伯!”唐玉轩既然没有回避的意思,秦涟漪只好开口。

“小姐,七王爷派了十名御厨带着所有食材在大厅等候!”福伯硬着头皮道,毕竟他总不能将人家都堵在府门外吧。

“七皇叔,御厨?”唐玉轩轻声反问了一句。

“是的,小王爷!”福伯恭敬地答道。

秦涟漪却站起身来,神色不变道:“小王爷是否愿意与我前去看看?”唐天齐这又是打得什么算盘?

“也好!”两人起身,唐玉轩也想知道这个七皇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到大厅,两人还是不免愕然,福伯刚说的食材其实是客气的说法,此时,秦府的大厅以及院子里,摆满了各种蔬菜以及牲畜,还有一些皇宫御筵上才能吃到的珍稀动物,为了保持食材的新鲜,厨子们大多都是现杀现做,所以,秦府现在变成了农场和牧场!各种各样的动物叫声混杂在一起,其中包括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

一见秦涟漪出现,那十名穿着白布衣,头戴白帽子的大厨一字排开,齐身施礼道:“见过秦小姐,我们奉七王爷之命从今日起开始负责您的膳食,有什么要求请您尽管提。”

“要我帮忙吗?”唐玉轩轻声道,早就知道七皇叔不按常理出牌,但这强大的场景连他都有些愕然。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应付,小王爷请先回吧!”她还是习惯自己来解决事情。

“你好吧,不过,我既然已经定亲,就是一家人,日后有什么事我都可帮你解决,包括七皇叔,你要记得!”秦涟漪点头,唐玉轩转身离去。

目送唐玉轩的身影远去,秦涟漪的目光再次投到了这十名御厨身上,心中则怒火熊熊,这唐天齐何时才会懂得尊重别人呢?

身为平民百姓的最大悲哀就是你想拒绝你不愿意接纳的东西往往很难。

这种状况,不是她能够拒绝得,既然她送来这些免费的御厨,那好呀,她会让这些人发挥属于他们的作用的,想到这里,她敛眸开口:“你们十人都是御厨?”

“是的,小姐!”

“手艺很好?”

“这”十人面面相觑,总不能自个夸自个吧。但又不能不答,只好硬着头皮道:“还算不错!”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吧!”

“啊?”

“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

“小姐请说。”

“把你们带来的面和米留下就好,至于它们吗”秦涟漪的玉指指向那些珍禽异兽。“它们从哪里来让它们回哪里去,在天黑之前,我希望这里恢复原样。”

秦涟漪说完,也不等那十人接话,就转身而去。

站在那盘没有下完的棋局旁,秦涟漪猜不透唐天齐今日如此大张旗鼓地原因,他又想做什么,他与她本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却为何偏偏开启了一盘棋局呢?

既然逃不掉,这次,就让一切都做个了结吧!

接下来,两日,大家知道京城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吗?

七王爷派十位御厨熬粥五日,京城每家每户都可亲自前来秦府门前尝尝御厨的手艺。

于是,全京城的父老百姓,老少爷们竞相相告,那可是御厨熬得粥呀,平日里只有皇族才能享受,他们虽当不了皇帝皇子皇孙,但喝碗粥总可以吧,但为何七王爷要将御厨派到秦府门前熬粥呢?某一年的野史有记载,大家有时间去翻翻吧!

秦府今晚的夜色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差别,再过几个时辰,就是她嫁唐玉轩的日子,在这里需要补述一点,那就是唐玉轩的大喜之日要比慕容月当日提亲为唐天齐所定的成婚日子早上那么一天,这是秦涟漪的坚持,她知道唐天齐早已知道了这一点,但在之后的许多日子,他除了派出十位御厨进驻秦府之外,并无任何动作,早就知,他不会把后日的迎娶放在心上,秦涟漪奇怪,为何她想到这一点时,心中竟空空的,感觉若有所失。

罢了罢了,何必去想,想有何用?

一念至此,她下床,推开门,走入庭院。

今晚的月色很美,秦涟漪踩着树的影子缓缓而行,人生真的如梦,不过短短半年,她已是三次出嫁,她那么努力的活着,不择手段地活着真的是个错误吗?

天上的月冷冷清清的,冷眼看着这世间众生,而她这样活着,到底有何意义?

此时正处深夜,下人都未曾起床,偌大的庭院内,独她一人悄然而立,恍若与世独立!

泪,默默流下。在这样的夜晚,她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的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熟悉,在她的身后站定。

福伯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家小姐,感叹别人家的小姐为何一生平顺,而自家小姐则命运多舛。

秦涟漪转过身来,表情一片死寂。

“小姐,你”他终归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秦涟漪看着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福伯,蓦地发现,这些日子,他头上的白发竟多了许多,眼中的关怀与担忧更是难以掩饰,她并不需在他眼前掩饰什么,因此,她向前一步,伸出双臂,抱住了这个和爹一样的老管家。泪水跌落在他的胸前。

福伯没有动,只是站的定定的,伸出一只手来,慈爱的摸着她的头发。

唐天齐坐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无声地凝视她,眉头一寸寸收拢。

这几日,该做的布局一切都准备停当,当他脱衣准备上床睡觉之时,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见到她,于是,他就来了。

然后就看到她走出门来的样子,如一抹尘烟,显得有些许虚无缥缈。

然后,他看到了在清冷的月色下,她流泪了!

在他的记忆中,从不曾见过她流泪的样子,他的心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闷得难受!他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脸色如远处的灯火般,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片刻后,秦涟漪松开福伯,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露出一抹笑道:“福伯,我没事的,你放心,爹的死因还没查清楚,林怀玉的仇我还没报,肚子里的宝宝还没生下来呢?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您放心!”

“可小姐,七王爷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句话福伯还是说了出来。

“也许吧,但他对我那样也罢,为何要林怀玉那样善良的一个人命呢?”这也是她最耿耿于怀的地方,甚至超出了他当初占她清白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