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加比看着小雨说:“还不够麻烦呢,我这人就是这么豁达!”

伍加宁低声说:“别瞎用词儿。”

尚言停了车,问伍加比:“我是不是挺傻的?”

伍加比笑,“怎么能说挺傻呢,那是相当的傻。”

尚言假装生气地说:“把戒指还我,我容易么,现大眼了今天。”

伍加比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不是想打动你么!”

伍加比止住笑,“我觉得你打动伍加宁了,看着吧,伍加宁肯定要求高放也来一段。”

“你感动么?”尚言捧着伍加比的脸,伍加比点了点头然后依偎在尚言怀里。

“接下来,我就抓紧挣钱,把现在这套房子卖了,再买套新的,然后就把你娶回家。”

 伍加宁躺在床上,看着一旁玩游戏的高放说:“你别玩了行不行啊?”

高放头也不回,“一会儿一会儿。”

“有辐射你知道不知道啊?”

高放回头看着伍加宁,“你一天天废寝忘食的玩电脑的时候,你不知道有辐射么?”

伍加宁转移了话题,“我今天才发现尚言真可爱。”

高放直撇嘴,“可爱什么呀,一大老爷们儿傻不傻啊,简直就是欠揍。你还总说我是天下第一贱呢,我觉得是时候让贤了。”

“你这纯属心里不平衡,用语言打击报复。”伍加宁用脚趾头指着高放。

“咱俩谁心里不平衡啊!”高放也没心思玩了,把电脑关了,坐到床边,伍加宁坐起来搂着高放脖子说:“以前吧,我觉得你特别完美,哪儿哪儿都那么好,可是为什么结婚以后就没这种感觉了呢?”

高放扳开伍加宁的手,“很简单,就因为以前我是别人的,现在是你的。”

伍加宁笑,“老公你太有才了。”

高放狠狠瞪她一眼,“切!”

“老公,你觉得什么是女人必备的?”

“一颗善良的心。”高放回答得看似很严肃。

伍加宁耷拉着眼角说:“假不假啊。”

高放扑哧笑了,“是挺假的,你让我说实话么?”

“别说得我好像很厉害似的,快说!”

高放想了想,“好身材,我觉得女人可以长得不漂亮,但是身材要好。”

伍加宁拉下脸,高放指着她,“你看你看,我说我不说!”

“那你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伍加宁死盯着高放。

高放警惕地看伍加宁一眼,“有压力,我不敢说。”

“求求你了,说吧!”伍加宁摇晃高放胳膊。

“我讨厌胸和肚子不分彼此的女人,胸大,肚子更大。”

“那怀孕的女人呢?”

高放一拍大腿,“那能一样么,我觉得怀孕的女人别管长相如何,都是最漂亮的。”

伍加宁半信半疑,“假不假啊!”

“真的,我觉得一个女人如果愿意为一个男人生孩子,这是件很伟大的事情,所以怀孕的女人是最可爱的。”

伍加宁呆呆地看了高放一会儿,“老公我怀孕了。”

高放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假不假啊,我刚说完怀孕的女人可爱你这就怀孕了,够速度的。”

伍加宁瞪起眼,“嘿~~~还不信,你等着。”伍加宁迅速从包里拿出化验单递给高放,高放盯着化验单看了半天表情十分严肃,然后说:“我没看懂。”

伍加宁一甩脸儿,“给你妈看去!”

高放笑了,“老婆你真怀孕啦?”

“我能拿这事开玩笑么,你已然精神不太正常了。”

高放不说话,先是看着伍加宁,然后一头扎进被子里,肩膀微微颤动着。伍加宁俯下身去,听见高放小声啜泣着,伍加宁立刻哭笑不得的,“你哭什么呀老公,我保证这孩子是你的。”

高放爬起来,脸上挂着眼泪,“怎么会是我?”

伍加宁一脸茫然,“什么呀?”

高放激动地不知所措了,“上帝怎么把这个机会给了我?”

伍加宁笑,“是上帝给的么,是我给你的,确切地说是劣质避孕套给的。”

高放拿起化验单就往外跑,伍加宁听见高放出了门就在楼道里鬼哭狼嚎一般喊道:“妈---”声调都变了,伍加宁小声嘀咕:“这不疯了么!”

不一会儿呼呼啦啦进来一票人,连平时不善言辞的高为民都挤进来一个脑袋。高洁抱着刘铮铮站在最前面,这让伍加宁想起上次去动物园的时候,高洁抱着孩子往猴山里投食的情景。伍加宁坐床上眼巴巴瞅着这些人,高放蹲在床边上,好像等着伍加宁交代后事似的。

张玉敏乐的牙床子都快飞出来了,“疼吗?”

伍加宁愣了,“啊?还没生呢疼什么?”

张玉敏一摆手,“我都糊涂了,我是想问你饿吗?”

伍加宁咧咧嘴,“我又吃了一锅米饭。”

“想吃什么说话,我给你买给你做,衣服不要再洗了,尽量别着凉水,需要什么吱声。”

伍加宁都听愣了,她实在不敢相信婆婆还会用这么温柔的语调说话。

伍加比请伍加宁去做足疗,伍加宁说她已经把消息散出去了。

“都美坏了吧!”

“简直是美疯了,我现在觉得我们家跟精神病院似的。”

伍加比笑,“这不是挺好的么,你该觉得幸福。”

“我还是觉得谈恋爱的时候最幸福,你也不赖啊,尚言多好啊,又帅,又有能力。”

伍加比看着伍加宁,“哎,这词儿这么耳熟啊,当初你也是这么形容高放的吧!”

“高放现在特别恨尚言,因为我总拿尚言跟他比。”

“没你这样的,总是看着别人的好。”

伍加宁叹气,“老公是总看别人的好,可孩儿他爹还是亲生的好。”

伍加比临走时被老同学拽住,她又跟伍加比说了搞同学聚会的事儿,让伍加比联系王云泽。伍加比拒绝,说她还没想好参加不参加呢。出了足疗馆,伍加宁问:“她要干嘛呀,不是暗恋王云泽吧!”

“她想联系高中同学,大家一起坐坐。”

伍加宁呵呵一笑,“她真童真。”

王云泽和吴娜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同学打来电话,王云泽起初没有听出是谁,等她报了姓名之后,王云泽才想起自己高中时候,除了伍加比,身边还有一些不错的人。吴娜问是谁,王云泽说是高中同学,邀他参加同学聚会。

吴娜想了想说:“让带家属么?”

尚言停好了车,发现花坛边上坐着一个人在抽烟。他下了车,慢慢朝那人走过去。

尚言站到王云泽面前,“在这儿干嘛呢?”

“等你呢。”王云泽抬头看了尚言一眼。

尚言坐下来,“怎么还学会抽烟了?”

王云泽苦笑,“想抽自然就会了,没什么可学的,来一根么?”

尚言摆手,王云泽盯着尚言,脸上一副奇怪的表情,“真的戒了?”

尚言笑,“啊。”

俩人沉默了片刻,王云泽突然说:“下个月订婚。”

尚言一愣,然后推王云泽一把,“好事儿啊,什么时候正日子?”

“五一。”

“挺好挺好,我是赶不上你了。等我卖了这房,买了新房,再装修,怎么也得十一了。”

“你要卖这房?”王云泽心里一震。

“啊,结婚不能凑合,新生活新气象。”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即使还是朋友,却和以前不能比了。他们再也不可能做邻居了,不能这样相互说说心里话了。

“下周我们有个同学聚会,可以带家属的,你去么?”

尚言低头沉默了片刻,“没准儿,吴娜去么?”

“去。”

尚言点了点头。

 尚言帮伍加比把新到的货整理好,忙活了半天出了一头的汗。伍加比把毛巾递给他,他直接把头伸给了伍加比,伍加比帮他把汗擦了。尚言指着那些玩具猪说:“都脏了。”

“嗯,过几天我把它们统统拿回家洗了。”

尚言装作不经意的说:“王云泽说,你们下周有个同学聚会。”

伍加比顿了一下,“嗯。”

“怎么没听你说啊?”尚言手里虽然忙着,耳朵却竖着等着伍加比的回答。

“我就没想去,所以没说。”伍加比回答得不紧不慢的。

尚言站到伍加比身边,“去吧,见见同学不是挺好么?”

伍加比扬起脸,“也许王云泽会去。”

尚言点头,“我知道,正因为他去,所以你更应该去,大家总归要见面,又不是仇人。更何况,吴娜也去。”

“那我更不去了。”

“为什么,大大方方的去,不然吴娜兴许会多想。”

“随便她怎么想,我不在乎。”伍加比低着头,看似有些不高兴了。

尚言笑了笑,“那么多人呢,又不止他们两个。”

伍加比抬起头,“你去么?”

“再说吧,没事儿的话就去。”

高放给尚言倒了一杯酒,尚言笑呵呵地问:“怎么样啊哥们儿,心情如何?”

“高兴呗,你要当爹你不高兴啊。给别人当二十多年儿子了,在外边净装孙子了。当爹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向当爷迈进了一步。”

“看来你没少受委屈啊!”

“你以为呢,铁饭碗那么好端啊。对了,警告你啊,以后干什么事儿之前,仔细考虑一下,别动不动就头脑发热干些莫名其妙的事儿。上回你当着众人向伍加比求婚,你不觉得傻呀!”

尚言差点把酒喷出去,“伍加宁回家给你找事儿了吧!”

“那倒没有,只是整天叨叨尚言浪漫有情调我也受不了啊,非得让我跪着重新求一次婚。”

尚言哈哈笑起来,高放瞪着他,“你别美,有你哭的时候,等你结了婚就知道已婚男人的痛苦了。”

“我看你一天天挺美的啊!”

“非得自杀了才能证明我痛苦么,凑合活着呗。”

今天周末,高放睡了个懒觉,一觉醒来,伍加宁已不知去向。高放慢吞吞爬起来,在卫生间的镜子上他看见了伍加宁留的字条:老公,我开车兜风去了。

高放自言自语道:“我的亲妈耶!”

高放煮了一包方便面,吃了一半的时候接到伍加宁的电话,上来就是一句:“老公快来救我!”

高放吓出一身冷汗,难道劫色又劫车?他按照伍加宁跟他讲述的路线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小路。原来伍加宁把车开进了一条死胡同,撞到了一棵树上,大灯碎了,前脸撞了一个大坑。一见高放伍加宁立刻热泪盈眶,高放憋了一肚子火,他强忍着没有发作。这胡同比车宽点儿有限,高放侧着身勉强能挤进去,路窄的连车门都打不开了,高放想进车里进不去。伍加宁从车窗里伸出手来,“老公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

“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你怎么这么半天啊,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高放面无表情的说:“是等到大灯都碎了吧!怎么后来再给你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没信号!”伍加宁一脸的委屈。

“你说这么背的地方,连信号都没有,你怎么找着的!”

“这儿不是车少人少么,我就是想开车,不开手痒痒。是你儿子说他想坐会儿车。”

“他没跟你说,太刺激了啊!”

高放费力地挪来挪去的,“你说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还活不活了。我就奇了怪了,这么窄你怎么开进来的,更令我不解的是,这么个死胡同里怎么还长了一颗树!你看见是死胡同了怎么还是那么执着的开进来了!”

“别废话了,赶紧想办法吧!”

费了半天劲,高放终于指挥着伍加宁把车倒出来了。

晚上和尚言打台球的时候,高放说新车住院了。尚言忍不住乐,“伍加宁干的吧!”

“还能有别人么!”

高放添油加醋的述说了一遍,尚言问:“赔钱了么?”

高放一愣,然后说:“赔也是赔人家树钱。”

高放一进家门伍加宁就扑上来,“你是不是告诉尚言我撞车了!”

高放一本正经地说:“家丑不可外扬,我怎么会跟他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