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说完我便要走,他却伸手拉住我,喊了句:“尹泠——”

我甩开他的手,冷笑两声:“现在才来关心我,是不是太晚了,你早干嘛去了?”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两年前那黑暗恐怖的一天,我坐在急救室门外的走廊上,靠着墙,抱着自己,害怕的只会拿着手机簌簌的发抖。

“我爸妈死的时候,我那样害怕那样需要你,我觉得我的世界都快要塌了,我把你当做我救命的稻草想要紧紧的抓着你,可是你呢,你却跟辛想想滚到了一起,没有道歉没有解释,我在医院里一次一次的按你的电话号码,按得我手都发疼了,可是没有一个是通的…也对,那时候辛想想刚为你打掉一个孩子,你是该好好陪她,怎么可能会理我的电话。”

他看着我,那样深沉的目光里,有痛苦有悔恨有心疼,凝成最后,终是只有一句对不起,他说:“对不起,尹泠,真的对不起。”

我转身离开,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可是没走几步,他又跑上来从背后圈住我,他的怀抱依旧温暖,他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对不起,尹泠,以前是我不对,让我补偿给你,今后让我照顾你,让我…代替他照顾你。”

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纠正他错误的语法,又是代替谁来照顾我,我只知道,他的怀抱再暖也已经暖不了我的心了,对不起谁不会说,怎么能抵得过当初他给我的伤害,背叛了就是背叛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今生今世我们也就只能这样了。

我用力的掰开他的手,一步一步坚定的离去。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送我回家的男孩了,我也再不会像当初在家门口那样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他,好多东西都变了。

有时候我不明白,这世界的东西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快,曾经我们自以为天长地久的爱情,曾经初中的时候在家长老师双重压力下都依旧牢牢坚守的爱情,还有那我和她曾经说要一辈子守护的友谊,为什么都说变就突然变了呢。

回到宿舍,我的心情算不上很好,周点点一个劲的追问我跟那帅哥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男朋友吧,尹泠,你居然瞒着我。”

我笑着说:“是啊,只不过是前男友,两年多前他就把我给甩了,跟了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

她的笑容僵了下来,于是,我将我跟徐暖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给她听。

第八章

认识徐暖的时候是在小学二年级,那一年他转学到我们班,老师领着他进班里,那时他戴着一个帽子,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讲台上,一副藐视全班的姿态,拽得跟什么似的。

课便是美术课,他没有带画笔,他转过头来问我借,那时候年纪小,自己的东西都喜欢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里,不肯借,然后他生气,故意用手一顶,将我一整盒的画笔摔到地上,我哭着跟老师告状,结果是他被罚抄了十遍的课文。

我恨他摔了我的画笔,他恨我害他被罚,于是我们的梁子就这样结了下来,两个人从此互相敌对,有我的场合没他,有他的场合没我,两个人都在的场合必定战火绵绵。他时常故意拔我的头发、弄坏我的发夹或往我座位里扔虫子,而我跟老师告状说他欺负女生损坏公物让老师罚他扫课室抄课文,两个人互相看不对眼的态度连老师都没辙。

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然后上初中,很不幸的是,初中我们又被分在了同一个班,斗争继续,只是斗争的手段升级,除了斗小动作就喜欢比成绩。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幼稚,哪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过是因为固执,都不想输给对方而已。

转变是发生在初二的时候,为了在考试的时候打败对方,我们每天都会在学校学习到很晚,可是有一天却学得忘了时间,教学楼下的大门已经锁了,偏偏这个时候又刮起了台风,下了很大的雨,我们两个被困在了学校里,我踢着教学楼的铁门大声求救,可结果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徐暖则是坐在楼梯上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我:“喂,尹小泠,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你说怎么办?”那个时候他总喜欢叫我尹小泠,而不是尹泠,理由是他说的叫尹泠太亲热了,叫尹小泠才能显示我们势不两立的关系。

我瞪着他:“我怎么知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喂,怎么能怪我,我也被困在这里了好不好!”然后他拍拍手站起身来:“我看现在根本不会有人在学校了,我要回去课室,你要不要去?”

那时候虽然很有骨气,可是骨气不能当饭吃,看着外面雷声阵阵的,天也快黑了,心里害怕,所以也只能跟着上楼。

回去课室,蹲在课室的角落里,攥着窗帘,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变黑,周围除了雷声悄无声息的,我感到越来越害怕,整个人都在簌簌的发抖,嘴上还不饶人的不停埋怨他。

徐暖本来站在黑板前写字的,听见我总是絮絮叨叨的,转过头来特鄙视的看着我:“胆小鬼——”鬼字的余音还没落尽,突然轰隆隆的一声巨大的雷声,课室里的灯瞬间“啪”的全灭了,那个鄙视我胆小鬼的人抱着头突然大叫:“救命啊…”

我本来就害怕,他大叫我更害怕,也跟着大叫起来。然后两个人趁着闪电的余光,不约而同的钻到了讲台底下躲了起来。

雷声阵阵,大雨噼里啪啦的下着,没有了灯光,我又饿又冷又怕,那时候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抱着自己的双腿边抖边呜呜的哭起来。身旁的徐暖也是害怕得在颤抖,又不耐烦我哭,厉声训斥我:“别哭了,你烦不烦,你再哭我讲鬼故事给你听。”

我继续哭,他真的讲起了鬼故事,只是讲来讲去也就这么几句:“从前有一只鬼,长得很可怕,青面獠牙,眼睛和嘴巴都会流血…”可是仅此这样,也可以吓到胆小的我了,我哭得更大声,他无奈,只得低声下气的来哄我:“尹泠,你别哭了好不好,大不了以后我不跟你作对了,我都让着你好不好?”

继续哭。

“你是不是害怕,喏,我们两个人靠着,这样就比较不害怕了,对不对?”

继续哭。

“你是不是饿了,可是我也饿了,这里又没有东西可以吃的,怎么办?”

还在哭

“要不然你说怎么样嘛?…要不我唱歌给你听?我不知道吧,我唱歌很好听的。”说完就轻轻的哼起了调。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了:“谁要听你唱歌,五音不全,声音跟鸭子一样,我很冷,你把大衣脱给我。”

“可是我也很冷…”

重新哭。

“好好好,你别哭,我把大衣脱给你行了吧。”

哭声停止…

然后我们两个相互靠着等待天亮,当两家家长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还保持着依偎的姿势睡得正香。

因这件事,我们少不了的被大人训骂痛斥一顿,可是自那一晚之后,两个人的感觉却好像突然变了,见了面会不由自主的脸红低头,极有默契的不再相互较劲,一个人会常常有意故意的从对方座位旁边走过,另一个人则会故意掉下一支笔来,然后拖着下巴假装不经意的道:“诶,那个谁,帮我捡支笔。”

再然后是两个人趁着左右前后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牵牵手,上课的时候偷偷的传纸条,约好了下课要去哪里,那时候,辛想想就是我们最佳的信筒。

为了偷偷的约会,五楼极少人会去的钢琴教室就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放学的时候,我们会偷偷的跑上去,他拉窗跳进去,然后在里面扶着外面的我爬进去。其实两个人在里面根本不能干什么,做得最多的也就是手牵着手一起看书学习,却好像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如惊弓之鸟,飞快的跑到钢琴底下躲起来,然后看着狼狈的彼此,相视而笑。

只是在初中校园里‘早恋’这个词多敏感啊,那些早熟的孩子,看到一点青苗嫩芽就会用那颗稚嫩的心猜测它们究竟长在了那里,流言蜚语便在这个环境滋长出来,然后经过那透风的墙吹到了老师那里,再从老师那里继续吹到家长那里,然后老师家长双重思想教育。

我们表面保证回归纯洁的男女同学关系,暗地里继续地下情谊。

那时候山盟海誓,鉴海情深,相约考同一所高中,高考之后填同一个城市的大学,连一分一秒都不曾想过分离。

只是哪里知道,明明前一秒还是情深不倦,怎么下一秒就劳燕东西。

周点点静静的听我说完,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一脸,心疼的抱着我:“我亲爱的尹泠,没关系的,你还有我。”

我把头靠在她的怀里,平静的说:“我没事,点点,早就没事了。”

两年的时间,足够我来舔平自己的伤口,就算没有完全愈合,却也不会像当初那样撕心裂肺的痛了。

自周点点听完这些事之后,她便张罗着要给我相亲,说要帮我找个更好的男人回来,气死当初那个曾经始乱终弃的徐暖,让他躲在角落里哭去吧。

大学城十所大学,里面能被称作校草校叶的,都被她辗转通过各种手段拉来跟我见面认识了,而且男生的类型五花八门,风格迥异。

其中有一个男的,刚一见面,就跟我们大谈特谈自己的家世背景,吹嘘什么爸爸是开公司的,妈妈是国企高管,姐姐嫁了个钻石王老五,去年结婚的时候请全家人去了马尔代夫旅游,啰哩吧嗦的,听得周点点差点气得拍桌而起甩脸而去,吃饭的时候周点点突然想戳戳那男生的牛皮,于是尽按贵的点,点了满满的一桌,顺便还叫服务员打包了一份,接着用无比无辜的笑容对那男生说:“你家这么有钱,这点钱你不会介意的吧?”

那男生颤抖着结结巴巴的说:“怎,怎,怎么会!”说完偷偷伸手拿钱包在桌子底下数钱,接着冒着冷汗猛地跳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我们以为他是去打电话求救了,结果他去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最后还是我付的饭钱。

还有一男的,是个外国留学生,白人,长得高鹳骨,挺鼻子,薄嘴唇,我跟周点点偷偷的用粤语讨论他究竟是哪国人,就在我们为他是法国人还是德国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他突然用粤语插了一句:“我是美国人。”那粤语说得真是字正腔圆,比我们还标准,让我们当时就愣在了那里,半天只能互相对看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还有一男的,这个稍微正常一点,叫宋天河,虽然长得还行,但因为是A大的,我在心里先就没了好感,本不打算去见,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周点点,出去见了,但是这个宋天河却是看上了牵线的红娘,一个劲的跟周点点说话把我晾在了一边,结果是我在旁边做了一只特大号的电灯泡。

之后那宋天河追周点点追得特别勇猛,有一次我们出门去课室,从宿舍到教室门口,每五米就有一个女生送上一朵玫瑰来,握着周点点的手说:“周点点,请你接受宋天河吧!”弄得我们一路都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线,此事件更被说成是S大追女生的典范,应该直接写进男生追求手段大攻略百科全书里去。

周点点虽然讨厌宋天河将她变成了校园的焦点,但是一青春大学生,骨子里还怀着那么丁点的浪漫,‘玫瑰事件’让周点点不是不感动的,由感动又衍生出那么丁点的好感。

星期五晚上的时候,宋天河喊周点点去唱K,周点点偏要拉上我跟她一起去:“去吧去吧,尹泠,反正宋天河也说了,是一堆的同学在那里聚一起玩玩而已,说不定还能拐个王子回来。”

我笑笑:“这年头的王子都在公主身边呆着了,哪还轮得到我来染指。”

“没有王子,那骑士总还剩几个吧。”然后不由分说的推我到凳子上坐着要我化妆。

第九章

到了KTV门口,宋天河已经在哪里等着了,周点点看见他笑着扬起手来用力的跟他挥手,宋天河将我们迎了进去。

“都是学校里一些比较要好的同学,就聚一起玩玩而已,不要拘谨…”

周点点开玩笑的问他:“喂,你的那些朋友不会是地痞流氓来的吧?”

“不会不会,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都很有素养的。”然后推开了包厢里的门,带着我们进去。

房间里吵吵闹闹的,抬眼望去,一堆的大男生里头夹带着几个女生,三三两两的凑一起,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喝酒也有人在掷骰子,大家都玩得不亦乐乎,见我们进来,里面的人抬起头来望向我们,宋天河指了指我们对他们说道:“我朋友,大家照顾点。”

马上有人起哄:“哟,家属啊,先说说看,哪一个是嫂子?”

宋天河看了看周点点,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现在还没成一家人呢,成了以后再告诉你们。”惹得周点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矜持有礼,直至我的眼睛在望到角落里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之后,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

角落里,徐暖也看到了我,放下酒杯,有些惊讶的望着我,他的旁边,辛想想抬起头,也看到了我,吃惊了一下。

我转身想逃,周点点却拽住了我的手,对我道:“尹泠,别那么没出息,干嘛要怕他们!”然后推了我就到沙发上坐下。

旁边的男生过来起哄搭讪,周点点本来就是话多的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跟他们聊着,看起来也像是相谈甚欢。

整个晚上,我再没有望向那个角落,我坐在沙发上,笑着跟旁边的男生说话,回答他们诸如‘芳龄几何?’‘有没有男朋友?’一类的问题,后来不知道是谁摇着骰子嚷嚷着要玩骰子,旁边的男生拉上我一起玩,输了喝酒。

当初在酒桌上练出来的手艺,我玩骰子其实玩得挺好,可是不知道为何,今天我却总是输,一杯一杯的啤酒喝下去,我第一次发现我的酒量竟这么好,那么多啤酒进了肚子,竟没有在我体内起化学反应,我还是清醒的。

空瓶子一个一个的被移到了旁边,骰子摇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好像有人过来拿掉了我手上的酒杯,扶起我:“尹泠,你不要喝了,你醉了!”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有些看不清别人的脸了,脑袋摇摇晃晃的,我好像终于醉了。

那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是一个男生的声音,好像在那里听过,可是我忘记是谁的了。

我拍打着旁边拉扯我的人:“干什么呀,我输了,要喝酒的…”然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皱着眉头扶着身边的人,难受的说道:“我好难受,我想吐…”

我又听到了那个好听的温柔的男生的声音:“你忍一下,尹泠,我带你去洗手间。”

他扶着我肩膀带着我走,可是没走几步,又有一个很难听很尖锐的声音传过来:“滚开,谁要你管,奸夫□!”然后我的身体被用力一拉,从一个人身上又靠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那个难听的声音真熟悉,好像是周点点的,她的话让我听着觉得真痛快,为什么痛快,不记得了。

“尹泠,走,我带你去洗手间。”

我被扶着踉踉跄跄的走着,边走还不忘回过头来也指着后面的人呵呵的笑着:“奸夫□…”

好长好长的走廊,好像怎么都走不完,旁边的人一个劲的骂我:“没出息,不就是见个前男友嘛,还把自己搞成这副要生要死的模样,把我们女生的脸都丢尽了…”

到了洗手间,我跪在马桶边上,吐得厉害,肚子一直都很难受,一开始后面还是有人帮我拍着背的,可是后来那个人出去了,走之前好像跟我说了什么话,断断续续的记得好像是电话、出去接,要我等之类的,不大记得了。

我吐完之后,冲了水,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洗手间,早忘记了之前的人跟我说过要我等的话了。在走廊上东转转西转转,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的,旁边有人端着酒水走过,可是眼前出现了好多重影,我竖起手指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嗯,五个脑袋,那个人有五个脑袋,数完放下手,然后,我想不起这里是哪里了,也不记得现在要去那里了。

我跌跌撞撞没有目的的走着,然后撞到了一个影子上,我便摔了下来。

我撑着坐起来,眼前出现了一张漂亮的脸,那个好听又温柔的声音又来了:“尹泠,你怎么样了,我扶你起来。”

我摇摇头,嘟着嘴道:“不要,不起来。”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回去?好啊好啊…”我摸了摸我的两边,看着他:“可是,我的包包不见了,我要先找到我的包包…”

“那你先等着我,我去帮你拿包。”

我点点头,然后他走了,又很快回来了,蹲下来伸手扶我起来,我拽着他的手又呵呵的笑着:“你背我,我的脚不听使唤了。”

他蹲在了我的前面,我伸手趴到他的肩上去,扯着他的头发边晃腿边道:“走快点!”

他背着我出了KTV的大门,又把我塞上了出租车,开车的师傅问我们:“请问要去哪里?”

我靠在前面的金属挡板上,指着前面说:“去凯悦大酒店,嗯,不对,我现在换地方了,去香山别墅,嗯,也不对,我是要回宿舍的,我住在…”住在那里也想不起来了,我转过头来问旁边的人:“你记不记得我住在那个宿舍了?”

那个有好听声音的男生对司机说:“到蓝天酒店吧。”

我指着他,严厉的说:“为什么要去酒店,我要回宿舍的…哦,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你想□我?!”

“尹泠,你喝醉了,你需要人照顾…”

“我告诉你,你别打我注意,我男朋友很厉害的,他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好,我知道了。”

然后,我昏昏沉沉的厉害,靠在旁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可是不一会儿,一个声音从我的包包里传出来,我翻开包去找那个会发出声音的东西,是电话,显示屏上的名字好熟悉,可是我忘记他是我的谁了。我打开电话,对着手机说:“喂,我忘记你是谁了,我现在要先记起你是谁我才要跟你讲电话,所以我要挂电话了,拜拜!”然后啪的一声合了电话。

可是过了一会,电话又响了,我打开:“喂,我都说了我忘记你是谁了…”

“我是夏柏彦!”

这个人真讨厌,干嘛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是夏柏彦,电话上都写着了,可是我想不起夏柏彦是谁…”

“你现在在哪里?”

讨厌,为什么又打断我的话。

我打量了周围一圈,糟糕,我也不知道我在那里了,我呵呵的笑着说:“不知道,可是这里好奇怪,这里的东西会分成一个、两个、三个、四五个的,这里的人也好奇怪,他们有好多个脑袋…”

“你喝酒了?”

“呵呵,你怎么知道?”

“女孩子干什么喝那么多酒,一个人晚上在外也不安全,你旁边是谁?”

“周点点。”可是好奇怪,为什么周点点变成公的了。

我半眯着眼睛,摸着额头继续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要跟你说话了,我头好痛,拜拜!”说完还喃喃的低语:“真啰嗦,我又不认识你。”然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把电话塞回包包里,然后靠着身边的公‘周点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的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的床上,头昏脑胀的厉害,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我坐起身来,发现身上只穿着毛衣,大衣就放在床边,而徐暖,就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就这样抱着手靠着睡着了。

脑袋里模模糊糊的想起了昨天的事,有些懊恼的拍拍脑袋,下了床,一手提着鞋子,一手拿上大衣和包包,轻手轻脚的出了酒店。

上了出租车,脑袋还头昏欲裂的,可昨天晚上的记忆七七八八的回来了,然后连忙拿出电话翻开通话记录,果然有三通夏柏彦的电话,我拍拍脑袋,尹泠,你活得不耐烦了,敢挂夏柏彦的电话,还一连挂了两次。可是拍完脑袋之后又觉得奇怪,我记得我好像只接了两通电话,还有一通是谁接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连忙拨了回去,可是电话不通,继续拨,仍是关机状态,心里忐忑,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回到宿舍,我责怪周点点:“你昨天晚上干嘛丢下我。”

“你还说了,我出去打个电话回来,洗手间里你就没影了,诶,昨天是不是徐暖把你带走了,我回到包间的时候他也没影了,是他把你带走了吧,他把你带去了那里,你们两个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他昨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跟你复合,我告诉你尹泠,这种男人,他有本事抛弃你一次,他就敢抛弃你第二次,你别犯糊涂。”

“你想多了。”

“最好是这样。”

昨晚喝了太多酒,现在还有些头疼,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电话打过来,竟然是徐暖的电话。

我奇怪,我不记得有存过他的电话,是昨天晚上我喝醉了自己存的,还是他趁我喝醉了偷偷存到我手机里的?不记得了,总之,我不想接他的电话,也不想再见他,我把电话切断了,可是一会之后又有信息发过来:尹泠,你好点了吗?

我把信息删掉,给夏柏彦拨了个电话,还是关机,我叹了口气,合上电话,关了机,然后拉上被子,睡觉。

第十章

周点点自那一晚之后,便不大理宋天河了,周点点的理由是,远离徐暖,远离与徐暖有关的一切人和事。

宋天河很委屈:“点点,你别这样,我又不知道你们原来认识。”

“现在知道了也不迟,咱们就此分道扬镳,我走我的路,你过你的桥,再见!”

“别啊,点点,我是我,徐暖是徐暖,你不能因为徐暖就不理我,再说,我跟徐暖三年同学,他不像你们说的那种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点点一脚踢在他的腿上:“我就不理你怎么样,还有,什么误会,你说说看有什么误会,没有误会,他就是一混蛋,始乱终弃,超级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