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觋族在宗庙前祭祀的主要内容就是让几条愤怒的丝留攻击被五花大绑、浑身赤.裸.的博擦,以求祖先和卜算神清洗派系战争带来的罪恶,庇佑族人。本该正值壮年的博博病死后,这种仪式就从他身上转移到了博擦身上,那年博擦刚成年,如今已持续二十年。博擦被布阿托和八仓囚禁,每年大祭祀时遭受丝留啃咬的痛楚,独自忍受痛苦,这在觋族看来天经地义。正因为祭品赤.裸.着身体,所以未婚女子不得参加。

布阿托说,今年的大祭祀并没能顺利完成,并不因为宗庙的火灾,而是族人准备去牢里把博擦绑了抬过来时,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逃走了。

第21章 21|罪与罚(3)

听完谷来的翻译,赵苏漾捂住嘴,多想现在就飞鸽传书告诉一琴,她猜对了!果然是另一派系的后人出来杀人放火、进行复仇!

布阿托继续说,其实,那天的大祭祀根本没有开始,大家都感到恐惧,这时,宗庙燃起了大火,全村人包括他和八仓都认为一定是博擦干的。 庙里的三具尸体让他们震惊,两具尸体明显较小,不知是谁,一具尸体比较大,他们觉得是博擦。

探员们的调查和询问让布阿托和八仓感到焦虑,想也不用想,定是博擦逃走后跑到婴冢那儿杀了让索麻和岩姑里泄愤,再把二人趁夜晚抬进宗庙,一把火烧了。可他们不想把这段历史和往事告诉外人,告诫族人,一定不能对探员们透露太多。

他们不知道博擦躲在哪里,村子被封锁了,谁也出不去,布阿托多次想派人搜寻都无计可施,他觉得博擦肯定又回到了婴冢那儿,因为那片山头本来就是揽达的旧地,那时揽达经常通过密道冒出来偷袭他们,也许不必出村就能通过某条不为人知的路去往婴冢。

岑戈将手慢慢搭在椅背上,俊眉紧锁,好似在自言自语,“博擦,四十岁左右,即使多年被囚禁,也不至于太过虚弱。在祭祀前逃走,熟悉去婴冢的路,对卜算神、占卜、族人的仇恨…全部符合。”

听他这么一说,赵苏漾心里更高兴了,要不是村里没信号,她恨不能马上打电话给一琴!

“年轻人,你没有经历过那场争斗,你不会懂…”布阿托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眼里尽是沧桑,“揽达对我们的残忍、无情,为了驱赶他们,我们的上一代和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如果不把他们赶尽杀绝,我们的子孙还会收到他们的骚扰甚至毒害。博擦一定要抓住的,不能交给你们,我们要在卜算神面前处决他!”

“你知道婴冢的方位,现在,带我们过去,或许可以抓住博擦。”岑戈毫不松口,“如果他真的做了那些事情,也不该由你们处决。”

“哦不,现在不行!”布阿托摆摆手,“我很愿意带你们去,得等夜晚。”

“为什么?”

“那条路不算太远,出了村子走五里山路就到了,可这几里路不好走呀!”布阿托解释道,“一路上,都是揽达以前饲养的毒虫、毒蛇,其他还好说,有一种毒蜂非常可怕,就那附近有,别的地方绝找不到。一窝来叮人不算,还把卵飞快产进伤口,抠都抠不掉,谁被叮了,刮掉全身皮肤都来不及!”他指着苏漾说,“这个姑娘这般细皮嫩肉,更要不得。这种毒蜂喜阳,夜晚才安分,但也不能太吵闹。历来去婴冢,都得夜晚去,再在夜晚回来。”

岑戈看了一下表,神色凝重,“时间不多了,今晚你带我过去。如果幸运,明晚我们就可以结案。”

赵苏漾本还沉浸在猜对凶手的喜悦中,一听岑戈这么说,就指着自己问:“带你去?那…我呢?”

“你?”岑戈上下打量她一遍,“你知道‘细皮嫩肉’是什么意思?”

“谁细皮嫩肉了?”赵苏漾也学着他的样子上下打量他,跟肥硕的布阿托和黑瘦的谷来比,他不也算“细皮嫩肉”?然后反问,“再说,你不是叫我多锻炼吗?”

“你不怕毒虫和毒蛇?”

“怕。可是呢…”赵苏漾万分悲壮地说:“这可能是我‘伪探员实习’的最后一程,今晚抓到了凶手,结案后我很快就因为体能测试不及格,告别这个令人向往且充满挑战的职业。所以我要求一个圆满,亲眼看到凶手的落网!”

她这一番“慷慨陈词”让谷来摸不着头脑,让岑戈哭笑不得。面对眼前这位“功臣”的壮怀激烈,岑戈尽管担心她的“细皮嫩肉”,还是无奈地答应了。

只是希望到时候她别被凶手当成人质转而威胁他。

觋族这群法盲,如果早一点说出实情,也不至于让博擦有逃逸的机会和时间。无论如何,结案后一定要建议当地司法机关对龙葳古城所有居民进行普法教育,绝不能让什么落女胎、动用私刑等违法乱纪的事再次发生。

暂时告别布阿托,赵苏漾心里一直有所疑问,不禁追上走在前面的岑戈,举着手机,指着自己记录的“跳(什么)舞蹈→带人献祭→点火→唱歌→祈祷→入庙→跪拜”,“你刚才说错了吧?点篝火的时候村长还没进宗庙呢,他是看得见谁点火的。”

岑戈释然,轻轻摇了摇头,“正因为布阿托在说谎,所以无法记得那么清楚。我打乱了顺序,故意问一些细节,他果然漏洞百出。如果祭祀真如他所说的这样,就算倒着问他,他也能倒背如流,又怎会上我的当。”

赵苏漾有所启发,出神地点了几下头。

岑戈总结道:“所有流程类的问题,都可以用这种方法试探——打乱顺序,左一个右一个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故意把不相连的程序混在一起,并不必在意细节的正确性,主要观察他们对流程的熟悉程度。说真话的人不一定记得所有细节,但流程顺序不会乱。”

“学到一招。”赵苏漾喜形于色,没羞没臊地不假思索道:“以后我老公连续三天夜不归宿,我就用这种方法拷问他!”

岑戈抬了抬眉,偏头望着她,“有没有想过——万一连续三天夜不归宿的是你?”

“天哪!”赵苏漾有些紧张地捂住嘴,“这类问题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岑戈停下脚步,瞥向她,沉声问:“你夜不归宿要做什么亏心事?”

这话问住了她,她茫然地摇摇头,嘀咕了句“防患于未然吧…”。

本来是想学几招审问自己未来的丈夫的,怎么现在风水轮流转,发展成似乎被人审问了?

回到特案组开会的空木屋,岑戈跟大家说了一下今天询问的成果,几个人面露喜色,就是詹泽琪笑得有点勉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岑戈没有笑,低头思忖着,再梳理一遍案件的脉络。

现就可能性而言,博擦最有可能就是凶手。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能不能把他捉拿归案,一个大活人,难道乖乖守在婴冢等探员去逮捕?揽达就剩他一人,也不排除他万念俱灰畏罪自.杀的可能。

虽胜利在望,可岑戈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记得赵苏漾不止一次私下嘀咕,是另一派系的余孽所为,这是一个小说作者的戏剧思维,可当真相也充满这样的戏剧巧合时,总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充斥着霓虹灯的城市难得见到这样无垠的星空,像一大把砂糖洒在黑布上,遥遥还可见雾一般梦幻迷蒙的银河直上九天。

星空虽美,总不及人间。赵苏漾喜欢的作家冯唐在书中写道,“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要尘世的幸福。”不过,尘世万般好,她看着前方山路黑摸摸一片,还是感觉有点发毛,不禁从包里掏出包饼干吃了压压惊。

不过几里路,谷来见她却背了个书包,不禁问:“赵小妹,你包里满满当当的装的是帐篷吗?”

赵苏漾不好意思跟他们说,包里都是吃的,本来没打算带这么多,一琴非说熬夜容易肚子饿,搜罗了一堆塞给她。看看其他四人,布阿托和谷来轻装上阵,因为要查看现场和寻找嫌疑人,康振斜跨了一个黑色布包,岑戈腰间亦扣着一个小袋子很多的腰包,“L”形状的棕色皮盒位于腰侧。

电视剧中的夜路都好似安装了路灯一般明亮,可当你走在有等于没有的月光下的树林,一切都不一样。为了不惊扰毒蜂,布阿托拿着一个康振给的小手电走在最前面,其他三人也握着手电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都是虫鸣,时不时还有一声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怪叫,伴随好似毒蛇吐信的“丝丝”声。

“黑灯瞎火的,我们这是往哪个方向走呀?”赵苏漾小心地问。

后面的岑戈回答,“东边。”

“你带了指南针?还是…看星辰的位置?”赵苏漾抬头望天。

“村中卜算神的朝向一致往东,我认为,不是偶然。”

“你观察得真细致…”

赵苏漾心里没底,一步一步很小心,可布阿托非常熟悉这条路,似乎走过上千遍一样。毫无悬念,她越走越慢,本来走在岑戈前面,渐渐就落在了最后,手电一照,只能依稀看见岑戈的背影。

她此时有点羞愧,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成为一名探员需要过体能测试了。破案不是坐在电脑前看别人收集上来的资料和线索,而是身体力行自己去发现和寻找,没有铁打的身体怎能胜任?她咬咬牙,加快了脚步,无论如何也不能拖他们后腿啊。

布阿托回头看一眼,跟唯一能交流的谷来说,“女娃娃就是没什么用,回去生娃娃就是了,凑什么热闹。”谷来是精明人,呵呵笑了几句,没翻译出来给他们听。

可就在这时,赵苏漾颇为不争气地“哎哟”了一声,捂着右边的领子。

刚才只感觉一个凉凉的东西掉在脖子上从领口滑了进去,本以为是甲虫什么的正准备伸手进去掏,谁知这家伙被掏出来前蛰了一下她脖子右后方。

该不会是那种叮人还产卵在皮肤里的坑爹毒蜂吧?!

“不要喊,我看看。”布阿托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匕首,好像随时要挖掉她一块肉一样。

“啊,是毒蜂吗?”谷来替赵苏漾问。

“一两只的散兵不碍事。”布阿托身经百战的样子让人微微放心,可下一句话却够血腥——“割开把卵刮出来就是了。”

赵苏漾倒吸一口气,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把领子往后拉了一下,给布阿托看。

第22章 22|罪与罚(4)

布阿托拿手电照着,“不是毒蜂。 ”

赵苏漾松口气,肩膀放松下来。布阿托把她的衣服往下拉了一下,又说:“我帮你把血挤出来,你不要大喊大叫。”说着,用牙咬着手电末端,捏住微微红肿的小包,用力一挤。

我的老天!很疼啊!!赵苏漾感觉自己憋得心脏都要爆炸了,右手紧攥左手,布阿托每挤一次,那种被锥子钻的痛感席卷而来,只听“噗”一声,一滴白色的毒液从患处喷出,血也迅速涌了出来。布阿托又挤了几下,把伤口处的血挤得差不多了,便停了手。

“没事了,抹点尿休息一会儿,咱们继续走吧。”布阿托说着,找了个凸出的树根坐下。

听完谷来的翻译,赵苏漾瞪大眼睛,“抹…抹什么?!”

“尿。”谷来回答。

布阿托打了个哈欠,用一种无比平常的口吻道:“你自己的不行,叫他们谁给你一点。”他还有着一个族长的骄傲,不愿对再她伸出“援手”。

赵苏漾半张着嘴,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周星驰的电影《武状元苏乞儿》,前方飘来毒烟,丐帮弟子们纷纷用尿浸湿布巾捂住口鼻用来解毒。不知尿能解毒这种说法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她想起小时候跟着邻居家的孩子们玩耍,一个男孩不知钻什么地方去被马蜂蛰了好几个包,疼得哇哇大哭,路过的一个老人也让他先涂点儿尿。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其他三人,岑戈,康振,谷来…就算是她自己的,她也不想涂在身上啊。这时,岑戈朝她走了过来,她一惊,伸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下意识说:“你别过来!”

岑戈蹙眉。

她那一脸嫌弃是怎么回事…

只见他从腰包上某个小口袋里掏了一管什么药膏出来,挤了一些在食指尖,按在她脖子下方的一片肿处,慢慢涂匀。赵苏漾拿过药膏一看,原来是某种消炎药膏,这个药膏挺万能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在这里。

见她似有质疑,岑戈刻意走到布阿托身边,耸耸肩,比了个“请”的手势,“或者,你可以选择另一种方法。”

言下之意,他不会伸出援手,如果苏漾要使用布阿托的方法,麻烦找康振或者谷来。

还是相信药膏好了。

又走了约莫一小时,布阿托说婴冢就在不远处。赵苏漾摸一摸脖子后面,发现红肿的地方消退很多,便放心下来。

婴冢位于一个开阔地,但往前再走几步就是断崖,布阿托提醒大家注意脚下,不要掉下去。他们当年就是在这里对所谓的揽达“赶尽杀绝”,把活人硬生生打死或打成重伤,推到断崖下去。在觋族长老们看来,婴冢与其说是慰藉那些落掉的女胎,不如说是让这些无辜小生命的“魂灵”镇住断崖下的亡魂。这么多年过去,断崖下的揽达早已经化为白骨,而现存的觋族也为他们当年的恶行付出了代价。

康振指着几处被压断的树枝,“有打斗的痕迹…前几天下了雨,不知脚印是否还完整清晰,你们就站在原地,不要过来。”

布阿托和谷来本来就不想掺和,各自找了个地方靠着打盹。岑戈用手电四处照着,并未发现有什么人躲在附近。博擦已经逃走了?还是…躲在村里?

其实,找不到博擦,岑戈并不意外。他早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如果在婴冢顺利抓获博擦,才让人吃惊。

康振小心地靠近断崖,过了一会儿,提高音量叫道:“脚印在这附近加深了!崖边野草有些被连根拔起,有些土也被蹭了几条印子!岑戈!你过来看看!”

岑戈并不急,慢慢靠过去,鞋套和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情况和康振说得一样,脚印有正有反,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康振忙着测量,说:“一个…男性,身高170左右,体重在120~130之间,左脚微跛。还有一个…男的,175左右,体重140左右。这里不但有足印,还有拖行的痕迹,我怀疑有人在打斗中掉下了断崖。”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男的?”连谷来都开始有疑问了。

这件事,布阿托也很茫然。

康振在婴冢周边的泥土中还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即使被雨水冲淡一部分,还是掩盖不了一部分渗入了泥土中。“从出血量和血迹散落部位上看,这是凶案的第一现场。”康振笃定到,“让索麻和岩姑里确实是在这里祭祀时被人杀害。但那边两个男人打斗的痕迹…还有待查证。”

听闻自己的母亲死在这里,布阿托脸上出现了一丝悲伤,他慢慢站起来,望着前方发呆。

“老康,你不是带了绳索吗?天亮之后把我放下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岑戈指着断崖对康振说。

“有点危险…”康振劝告他。

岑戈走到布阿托面前,“为了确定一些事情,我必须下去。这断崖到底多深?底下有水吗?”

布阿托好一会儿才回神,回答道:“没水,都是石块,还有蛇。不深,但掉下去肯定没命的。”

现在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康振也等着光线足一些好拍照。

赵苏漾有点困了,靠在树干上昏昏欲睡,忽然,一件衣服罩在她头上,只听岑戈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包好,免得又被什么虫子咬了,不得不涂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郭一琴硬塞进书包的面包蛋糕和零食派上了用场,深夜苍穹下的野餐,还是第一次。布阿托曾在这里手刃了不少揽达,始终处在警觉状态,谷来半倚在石头上打起了瞌睡,手里还捏着半个没吃完的面包。

虫鸣使得四周更显静谧,间或还有几只萤火虫在远处飞舞,明明灭灭,好似野狼时开时阖的眼。

岑戈本就高大,外套可以从赵苏漾的头罩裹到腰间。毕竟睡得不安稳,她有时从瞌睡中醒来,偏头看到岑戈还坐在身边,跟她靠着同一个树干,就能安心继续会周公。

晨曦已至,婴冢沐浴在晨光中,荒凉而肃杀。赵苏漾醒来的时候,康振已经在找绳索的固定点,岑戈将安全挂钩分别扣在左右肩上的连接处,腰间已经穿戴好了绳索固定圈。她揉揉眼睛,远远地对他喊了句:“岑戈!你自己注意点!”

他转身,遥遥点一点头。

一切准备完毕,岑戈和康振最后一次调试对讲机后,被缓慢地放下断崖。他在下面呆了十分钟,一直很安静,大家都有点紧张,直到康振的对讲机响起一阵电波声,随后传来岑戈的声音“完毕”,大家才舒口气。康振和谷来又合力将岑戈拉了上来,他手里拎着一把沾着干涸血迹的斧头。

康振接过斧头,欣喜地说:“这就是凶器!”

“发现疑似博擦尸体,手部皮肤没有纹理和光泽,整具尸体呈绿色,根据这几天的气温推算,已经死亡至少四、五天。当然,具体死亡时间还得法医去认定。”岑戈掏出数码相机,将尸体脸部特写放大给布阿托辨认,布阿托是个老花眼,认真看了好久,点了点头。岑戈接着说:“目测,有搏斗伤痕。左臂伤痕多于右臂,左掌茧多于右掌,博擦是左撇子。”

正在翻看照片的康振一愣,“可是那几具尸体…”

“对,那几具尸体致命伤都在右边,显然不是一个左撇子所为。博擦也不是凶手,他可能是第四个被害人。”岑戈一边解下身上的装备一边说,“凶手故意把我们的目光引到失踪的博擦身上,想洗脱自己的嫌疑,甚至不惜将自己恰好疾病去世的奶奶吊起来混淆视听,又或者,普罗的猝死也跟凶手有关。”

“是几瓦?!”赵苏漾不禁瞪大眼睛。

“虽然暂时不清楚几瓦的真实动机,但就种种线索上看,他的嫌疑上升至第一位。”岑戈回答,“几瓦不能说话,这为他自己提供了最好的掩护,他通过父亲告诉探员关于博擦现身的线索,希望我们转而去调查派系争斗史,他似乎料定布阿托不肯轻易把真相说出来,能拖延许多时间,即使我们最后问了出来,也找不到博擦。因为博擦已死——从尸体腐烂情况上看,博擦和让索麻、岩姑里死于同一天。除了他,村里没有人向探员们提起关于博擦的线索,如果他不是凶手,为什么把一个已经死了几天的人说成是吓死他奶奶的‘神秘人’?”

“居然是他…”赵苏漾喃喃道,早前一琴就胡乱猜测几瓦是凶手,误打误撞,最后是她赢了。

岑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用水洗了洗手,然后对谷来说:“帮我问问村长,几瓦的母亲究竟怎么死的,或者,他是否有其他重要的亲人、恋人、朋友意外死亡?”

布阿托摸着胡子想了一会儿:“别的我实在不清楚…我在家里见过他奶奶普罗几次,听她的口气似乎要求我母亲办什么事情,带来一些东西当做酬谢。几瓦的阿妈是难产死的,唔,年纪比较大了么,难产也是正常的。生的是个女娃,也没什么用,不知为什么这么拼命。”

赵苏漾听了这话,真想捡起块石头砸过去。生了个女的,就没什么用,不值得生,那生个男孩,就值得母亲豁出命来?

康振说:“普罗很有可能找让索麻要求占卜男女。”

岑戈接着问:“在占卜男女过程中,让索麻和岩姑里各自负责什么样的工作?是协作占卜,还是各自为政?”

布阿托又出现了一丝迟疑,也许是想到那副手铐,叹了一声,说:“我母亲负责占卜,而岩姑里则负责配药…唔,就是落胎药。”

第23章 23|罪与罚(5)+入V公告

“啊!”赵苏漾一拍手,“所以让索麻被挖去了眼睛、砍去了手,岩姑里被剖腹!这都是跟她们占卜男女的行为相对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