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的话刚一落,便见一向厚脸皮的赵然面色难得一红。

末了,只梗着脖子故作豪爽的道着:“成年人之间,不就那么一回事儿么,我赵然行得正立得直,哪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哪里像石老师你啊,扭扭捏捏的,被撞见了竟还不承认···”

说到这里,这凑了过来,冲着石青挤着眉道着:“你就与我说说呗,是不是昨晚那位极品啊,你们到哪一步了,牵手?亲嘴?还是···”

赵然嬉皮笑脸的问着:“还是那啥啦···唔唔···”

石青见赵然在办公室里竟然说着这些没羞没燥的话,一张老脸被打趣的通红,只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瞪着她道:“我不与你说了···”

手一松,便见赵然笑嘻嘻的道着:“好了好了,与你说笑的呢,你的脸皮太薄了,也太开不起玩笑了···”

只拿着手里的杯子,冲石青道着:“第一节课是我的,我先去准备下···”

石青巴不得她这个缠人精赶快消失,只抬了抬眼皮,略微嫌弃的冲她摆了摆手。

赵然笑骂了一句,临走之前,忽地凑近她极快的说了一句:“不就是亲了下嘴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完,只端着杯子,施施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

石青听了不由一愣。

随即脸上一红一白地。

赵然是如何知晓的。

她与他···

确实是亲过了两回了。

只是,细细深究起来,却也皆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亲吻吧。

一回是因着输了游戏被惩罚了。

一回则是···等价交换。

想到这里,石青不由连连摇头,她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只连忙将脑海里那些不可名状的画面给一把赶不走了。

恰好,不多时,上课铃声响起了,只强迫着自己不要在乱想下去,这样,不过是扰乱了自个的心罢了。

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结果到了第二天,她又与他一同外出吃了午餐,还是同一时间,车子停在了同一个位置,他并没有提前通知她,是到了后方才联系她的,都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吃完饭就直接将她送回来了,既没有就这样的行为解释什么,也未曾表态,只觉得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进行了下去。

如此还一连反复了好几次。

一来二去之后,石青非但没有习惯,反而一次比一次愈加心惊失措。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思量过,只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往往就如同雾里看花,总是看不真切的,想着敌强我弱的,想着只要不触碰着自己的底线,想着日子久了总是会失了乐趣的,想着想着便又睡着了···

直到有一次,在同一时刻,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现出了同一个字,石青的心一时百感交集。

她将手机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咬着牙,睁着眼,平静的看着手机不断地震动着,持续了许久,许久,直至慢慢的转为黑屏。

她并没有接。

只过了许久,才往那个号码回了一条短信:谢谢您这几日的午餐,石青。

手指尖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不多时,便瞧见候在校门外那辆熟悉的车子,缓缓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石青的脸上扯出了一抹比苦还要难看的笑容。

少顷,只见她慢慢的摘掉了套在鼻梁上的眼镜,随着透明的玻璃窗户往外望去,几百米以外,所到之处,视线里唯有一大片模模糊糊的影像。

那里有什么,她已经看不真切了。

平静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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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倒也说不上是什么拒不拒绝,结不结束地,从来就未曾挑明,自然谈不上拒绝,从来就未曾开始的,自然也谈不上结束。

皆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次举动,便足矣让人了然于心呢。

再说了,他们的身边本就不缺女伴之类的,若是乐意,一天一个,一个月兴许都可以是不带重样的呢。

她石青在他们那群人眼里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兴许本不过就是兴起之余的一个小小的乐趣罢了。

不然怎地就平白无故的瞄上了她呢。

倒也不是妄自菲薄,不过是平心而论而已。

她本就是平平凡凡的女孩儿,姿色平平,身材平平,浑身上下亦是找不出非常出挑的地方。

这样的女孩儿,便是走在街上,亦是一挑一大把的,怎地就那样幸运的入了他的眼呢?

就如同上回滑雪时玩得那个游戏,不过就是一次偶然,一回意外罢了。

游戏,你若是当真,就闹笑话了。

本就算不得什么感情,在他们眼里就同做生意似地,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事情而已吧。

只是,这样的生意,她从未曾做过,她没有雄厚的资本,亦是承担不了投资这个项目后所面临失败的风险啊!

有的人永远只适合远远的观望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像是去年回老家的时候,遇到了原先住在村子里老屋隔壁的,以往一同长大的女玩伴,高中毕业那会子就直接嫁人了,就嫁到了一里路外的村口小学同学家里。

她碰到的那会儿,对方一连唤了她好几声,她愣是没有认出来。

后来瞧见她手里领着一个齐腰高的黑瘦小男孩,直指着石青让小男孩叫阿姨,原来正准备去给小孩办入学手续呢。

便是同一个村子里,一同长大的人都有着这么大的差别,更何况是两个世界的呢?

是以,尽管偶尔空闲下来,脑子里仍是会不经意间闪过一两个画面,却也只是一笑置之。

她也知道,必定不会那什么,什么纠缠不休之类的啊,势必是不会出现的,那些气度自是有的。

那件事情,这件平凡生命中偶然出现的极不真实的涟漪,便如同投入荷塘里的石头,很快便沉入塘底,悄无声息的,池面趋于平静。

因着将要接近了年底,学校里总有些琐碎的事情,开始变得无比的繁忙,平日里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七想八。

其实一个人真正想要忙碌起来,总是会有办法让人停不下来的。

恰逢这几日学校上上下下亦是为着即将到来的百年的校庆忙得焦头烂额的,尤其是她们这几个年轻的老师,勉不了临危受命,时常帮衬着做这做那的,随时有事儿,随时待命。

恰逢她带的那个文科班上的班主任,此番需得指挥着校庆庆典的后勤工作,便将班上此次关于校庆的庆典节目交到了她的手上,让她与班上的学生们将节目选出来,并陪同排练出来。

将这样一个任务交到她的手里,石青只觉得有些苦不堪言。

她哪里会这些啊。

以往在学校里乃是属于死读书的那一种,什么才艺皆不会。

至多,不得已时被请到台上演讲时,不过是用英文发言,及朗诵英文诗词充当才艺罢了。

除此以外,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才艺细胞。

好在班上的学生们还算配合她。

趁着班会课的时间,与全班一起讨论,敲定好了,是一个英文话剧。

由班上一名比较有才气的女同学改编的。

因文科班女生较多,便脑洞大开的选了七名女生,将七仙女的故事与现如今最为关注的高考备考结合了起来。

讲诉现如今天庭与时俱进,为了选择出优秀的仙人,亦是学着人间特意开设了考核仙人们的考试,七仙女为了替玉帝解忧,便亲自带头以身应试,结果在考试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系列搞笑而励志的故事。

故事幽默诙谐,妙趣横生。

话剧中巧妙地将现如今紧张而压抑的高考情节融入了进去,看时津津有味,为平日里时刻紧绷的心弦缓解了一丝压力。

看后,亦是勉不了有些深思、探究,究竟该如何正确、理智的面对高考。

话剧是纯英文话剧。

女学生编剧将故事编好,石青领着班上几位英语不错的学生将其翻译为英文,既玩乐放松了,又趁机巩固了一把英文知识。

当然,主角们皆是这帮学生们。

石青她只是个配角而已,负责偶尔指导,纠正及打杂之类地。

大家各司其职,编剧的编剧,编舞的编舞,翻译的翻译,整个班上为着这个节目一时忙活开了。

趁机忙里偷闲,自进了高三这大半年来,竟难得如此放松、愉悦过。

不仅仅是学生,包括石青这个老师亦是如此。

看着班上的同学们,课时奋笔疾书,刻苦耐劳,课下难得围在一块儿,为了同一个活动悉数聚集,讨论,奋斗,放松,快乐。

石青的内心忽而变得非常的平静、安宁。

她此刻正无比享受着这一刻,单纯,纯粹,伟大而高尚的教师生活。

她一时要备课、讲课,又得充当话剧的监督工作,偶尔好不容易在办公室歇息片刻,那个谁谁谁主任又忙拉着她一块帮着布置场地去了。

校庆庆典就在这个周末,在她们学校的体育馆举行,这几日体育馆已经被封锁起来了,只留有工作人员进来提前布置。

主任将校领导,教育局的相关领导人员,及本次庆典特邀出席的一些重要嘉宾的名单递给石青,让她对着发出的邀请函一一核实好,最后一次复核,确保准确毫无遗漏。

石青将名单翻开,第一眼便看到那重要的特邀嘉宾一栏,头一个位置原本应该是空缺的,只后来又用黑色的水性笔补了几个字。

石青看到那几个字时,明显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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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

并没有完整地姓名, 就这样简单粗暴的三个字。

赫然写在了第一个位置上, 一眼望过去,显得尤为突兀。

石青拿着名单往电脑里核对了下, 找了许久,并没有找到任何相应的登记。

不由问起了一旁的主任。

主任瞧了一眼,笑着道:“哦, 你说这一位徐先生啊, 这一位据说来头可是不小呢,乃是特邀嘉宾,只知道姓徐, 不过人家来不来还没有完全确定呢,校长届时会亲自去邀请的,这一位你不用管了,到时学校自有安排的。”

石青听了, 不由点了点头。

便接着下一位的名单开始一个一个的核对起。

只是,仍时不时的抬眼往上瞄了两眼。

只觉得这一位看来来头确实是不小,弄得神神秘秘的, 还得劳烦校长亲自去请呢,可见不是个简单的。

许是因着这姓氏, 石青不由多关注了两眼。

一时,联想到另外了一个姓徐的, 他当年好像亦是出自她们学校的吧,便是此番受邀一同参加学校的庆典,亦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随即, 又忙摇摇头,心道,不过只是一个姓氏罢了,哪里就那样凑巧呢,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便是碰见了同名同姓的也并不足为奇啊!

更何况,便是同一个人,又与她何干呢?

石青只忙将脑海中的纷杂悉数赶了去,继续认认真真的开始核对名单。

一直忙到了放学时分。

赵然忙里偷闲的挤出了些时间,特意跑出去约会去了。

用赵然的话说,便是:职场失意,情场若是再失意了,可没得活头了。

赵然羡慕石青此番被评了优秀教师,酸溜溜的围着打趣了好几天了。

她们两个是被同一批招进学校的,资历皆是差不多的。

只是石青教的是英语,赵然教的却是历史,到底科目的重视程度还是有些区别的,也不见得谁就真的比谁优秀,谁比谁差劲。

就说英语重要,还是历史重要,其实完全是没有可比性的,往往只单看,对于你而已,相比之下,孰轻孰重而已吧。

只石青她始终想象不出赵然这样咋咋呼呼的性子,竟然对历史情有独钟?

只偶尔在她追些宫廷剧的时候,赵然便忍不住随着在一旁冷笑着:“十六国时期的冯姓是北燕皇室的姓,为毛她一个北凉的公主也跟着姓冯呢?这也太扯了吧,我只想静静——”。

好吧,她果然是专业的。

赵然说自己职场失意。

石青听她这样说,便笑了笑,道:“这个世界果然是公平的,你职场失意,情场得意,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算是与你相反咯,不定是谁羡慕谁呢!”

赵然听了,却是冷哼一声,横眉竖目的瞪了她一眼,道着:“你这个口是心非的,你情场哪里就失意啦,这前些天,也不晓得是哪个,一到了饭点就不见了踪影了,简直比我过得要潇洒多了——”

说到这里,只斜瞄着她一眼,疑惑道着:“咦,这几日怎地不见你日日往外跑啦,你与极品先生是不是转战阵地啦!”

石青听了不由一愣,脸上的笑渐渐了收住了,只看了赵然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