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今日闹得这一出,都折腾到了大半夜呢,却是并没有闹出个所以然来。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差点就要···结果却没有想到闹成了这样的局面。

终归她还是有些心软,她有些不舍。

若是她的态度再强硬些,再坚决些,他估计定会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去的,那样骄傲的人,怎会受得住自己三番两次的落脸面呢。

石青轻轻地掀开被子,背对着在他的身侧躺下。

背后的人很安静,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原本该一拍两散的两个人又回到了同一张床上,回到了原点。

一时,脑子里有些噪杂,有些凌乱,想着自个的优柔寡断,想着他的伤势,又想着···他今日明明生气了,为何却强忍着,并没有选择甩门而去呢?

就这样胡思乱想间,忽然感觉腰间一只大掌就握了上来,下一秒,石青的身子就被紧紧地握住了,然后猛地往后一带,她就又跌进了那个熟悉而宽阔的胸膛里。

只觉得脖颈一热,就有温热的气流涌了进来。

他的两只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身,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似的。

片刻后,只听到耳边响起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哑声的道着:“你这个恼人的女人!”

那声音里仿佛是极恨,有些恼羞成怒,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可奈何及淡淡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第二天一早,石青早早的就醒了。

其实昨晚睡得并不太好,一整晚他都搂着她,手臂穿过了她的身下,她腰部枕着他的长臂,硬邦邦的,睡得并不踏实。

她昨晚有抗议,可是无效。

闹到了那个点,她也是极累,迷迷糊糊的就那样睡了过去。

他倒是睡得极沉,只手还下意识的紧搂着她。

石青轻轻地将腰间的手松了松,可是他全身上下硬邦邦的,便是手臂上的肌肉也是,她强行去拉扯,只会扯得自己的手指疼。

片刻后,似乎是动了动,只那腰间的手掌似乎微微松了松,却是下意识的顺着她的腰往上抚摸着,直接来到了她的胸前,握住,还揉了两下。

石青老脸一红。

咬着牙将他的手掌扯开了,片刻后,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轻笑声。

她就知道,他定是故意的。

她想要起身,他却是抱紧了,不让她起床。

只搂着她,感觉脸贴在了她的后背,渐渐地又没有了动静。

石青以为他又眯着睡着了,可是一回头,却对上了他一双清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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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大部分都是石青起得早, 要帮他熨烫衣服, 做早餐。

其实自己本身也是极爱睡懒觉的,可是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若是身边有点儿事的话,便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早早的便醒了。

石青的骨子里大概是有些偏小女人吧。

她其实挺喜欢围着一个人团团转的。

小时候, 母亲在做饭的时候, 母亲摘菜,她就搬张小板凳坐在一旁帮着小忙,母亲炒菜, 她就踮起脚尖,用手指尖捏一块放嘴里尝尝鲜,她就跟个小尾巴似的。

现如今,身边难得有这样一号人, 尽管兴许只是暂时的,总是止不住似的,围着忙这忙那。

这一日难得两个人双双早醒了, 却是赖在了床上没有起来。

身后的人一直搂着她,也不说话。

石青心中有些别扭, 说不上来的感觉。

两个人···就像是情人之间闹了别扭似的。

过了许久,久到石青差点以为身后的人又将要睡着了, 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着:“咱们···咱们该起来了···”

半晌,只听到身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然后没有了动静。

等了片刻,石青又忍不住小声道着:“我···我饿了···”

身后的人复又“嗯”了一声。

不多时, 腰间的双臂这才慢慢的松开了她。

石青的心在这一刻跳得极快,极快。

石青将他的衣裳寻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床头,只觉得他的视线一直紧紧的追随着她在整个屋子里打转。

她略微有些不自在,转身便进了厨房。

砂锅里炖了粥,昨天去菜市场就备了好些食物,又凉拌了一小碟海带丝,搭配一叠小酱菜。

因着这日起得晚了,手脚便加快了些,只所有的都准备好了,砂锅里的粥还在慢慢的炖着,许是还得在要上一段时间呢。

他到洗手间里洗漱,人高马大的,只觉得占用了整个空间。

脚似乎有些不便,经过厨房的时候,石青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

见早饭还得要上一会儿,石青立在原地沉吟了片刻,便也随着跟了出去。

他已经换好了衣裳,穿戴整齐了,穿着西裤,上半身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外头套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背心,因着屋子里开了暖气,温暖适中,大衣随手就搭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只觉得穿上了衣服与脱掉衣服完全是两个样子,不知道为何,脑子里竟想到了这样一个词语:斯文败类。

主要是往日里看起来,只觉得气度不凡,又颇为绅士,便觉得温文尔雅,定是个翩翩公子。却不想,竟是头狼。

刚出去的时候恰好手机响了,他弯腰将茶几上的手机拿在了手上看了一眼,就随手接了。

石青发现他接电话与旁人不同,旁人接了电话,第一句总是“喂”一声,他在她跟前接过很多次旁人的电话,接了也不怎么爱出声,间或淡淡的应几声。

石青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不知道接她的电话是不是也是这样,举着电话,微微皱眉,有些许不耐烦的样子。

仿佛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沉默寡言,又神色淡淡的样子。

只觉得昨日那副···看也不看她,仿佛赌气似的模样,像是一场错觉似的。

挂了电话,一回头,见了她,眉头渐渐地疏散了,只轻咳嗽了下,面上的表情似乎略有些不自在。

石青只走到他跟前,要帮他查看伤口,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便抬起了脚放到了她的腿上。

她将布条拆开,见里头几个创口贴错了位,有血迹侵染了出来,但是并不是很多,轻手轻脚的将其中一个创口贴掀开看了下,见里头的伤口是一道不到一厘米宽的口子,微微张开了,血已经止住,不过周围有些红肿了。

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创口贴了,石青想了一下,只垂着头,对着他小声的道着:“等下去一趟医院吧,怕是要发炎了···”

半晌,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过了许久,才听到他答非所问的问着:“你···你今天是最后一天课吧?”

石青包扎伤口的手一顿,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小声的回着:“嗯,今天最后一天。”

明后天放两天假,然后就是期末考试了,考完后她就可以回老家了。

见他抿紧了嘴唇,似乎还有话要说似地,顿了顿,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石青便也没有多作在意。

之后的几天,一直有些小忙。

她忙完学校的事情,又忙着整理行李,为大舅一家每人都准备了一些小礼品,加上她的一些生活用品,竟然也装满了一个箱子。

其实东西早就都收拾好了,订票时就开始折腾,只要一想起即刻就能回,那胸口就燃烧得厉害,又把东西翻出来反反复复的倒腾,生怕有遗漏的。

又将整个屋子彻彻底底的收拾了一通,想着许是得有将近个把月不会回了吧,将厨房整理的干干净净的,又将需要清洗的床单被套,衣服鞋子之类的全部清洗整点了一番,一直忙到了回去的前一日大半夜的。

结果晚上还失眠了。

之后又去看了顾溱城一回,现在已经出院了,石青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就要回老家了,顾溱城告诉石青,让她明年早点来,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她的生日在农历初十。

石青觉得有些早了,学校十六开学,她本计划是订十四的票的,可是听着顾溱城话里的祈盼,她真的不太好拒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尽量。

那日是他送她去火车站的。

其实,这几日一直没有见面,也没有电话。

心中其实有些想问问那天去医院了没,伤势好些了没。

只是那几日他许是在忙,还是怎地,一直没有打来。

他不打电话给她,她自是不会主动打过去的。

赵然在考试前一天,家里有事,就提前请假回老家了,本来还约好着同一天回去的。

想着到楼下打车去火车站吧。

哪知,当她搬着行李下来的时候,便发现他靠在小区外的车前正安静的等着,地面上有散落的烟头。

她微微一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问道,“你···怎么来呢?”

其实本是想问···怎么没有上去的。

平日里也没见这样···规规矩矩得在楼下等啊。

话刚说完,便见他皱起了好看的眉毛,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良久,才说道,“我送你···”

说完,便慢慢的走了过来,接了她手中的箱子放到了后背箱中。

她下意识的去看他的脚,穿了一双皮鞋,走路看起来比平日里慢些。

只想着今日的心情似乎又有些难以捉摸,跟在他的身后悄悄地打量着。

忽而发现,他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一点,耳朵都被盖住了一些,那半遮半掩的耳畔隐隐泛着红,也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想到这里,心里不免一动。

上了车,两人都没有说话,车里很安静。

其实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这样子的,她的话本就不多,话题一般都是他挑起的,偶尔附和几句,然后就是自顾自的忙手头上的事情去了,几次相处下来,倒也渐渐的习惯了。

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的,似乎连空气里的气流都有一丝不同,他双眼一直注视着前方,一直不说话,只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走了一阵,石青发现方向不对,忙指了出来。

他通过后视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石青有些急,她是算好了时间出门的,可不能耽误了,春节期间的票是很难订到的,票是好不容易才定好的,可是延误不得。

却见他方向盘一转,更是离去火车站那条道背道而驰了。

石青忙转头去看他。

他刚好也偏过头来看着她,云淡风轻的道着:“给你定了机票,你坐飞机回去吧。”

石青听了一愣,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动了动唇,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一张机票,得要一两千块钱吧,想拒绝,又觉得有些矫情了。

只闷声的接受了。

车子越驶越偏,仿佛到了郊区了,石青虽未去过首都国际机场,却多少也知道大致的方位,只觉得有些不太像。

想问,却又见这日身旁的这人情绪似有异,石青强忍着没有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车子到达了目的地,停在了一套花园别墅的前坪前,石青这才愣愣的看向身旁的人,问着:“我们···不是去机场么?”

旁边人凑过来替她解安全带,淡淡的回着:“临时订不到票,订在了十日以后,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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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有些太晚了,有些困了,今天早上爬起来补完的,耽误了些时间,非常不好意思啊!

石青狐疑的看向一旁的徐少邱, 他的面色淡淡的, 帮她解了安全带后,看都不看她一眼, 就直接下了车,到后备箱去帮她取行礼,全程再无话, 然后直接往那别墅的大门走去。

走了一阵, 见石青没有跟上来,步伐放慢了几分。

石青磨磨蹭蹭的跟了上去,想找他问清楚, 毕竟,十天以后,那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还从未这么晚回去的, 家里人该担忧该着急了。

可她人还没有走近,他又加快了步子进屋里了,一副不愿意跟她沟通的模样。

石青站在原地停留了会儿, 只得默默地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京郊的花园别墅区,区域面积非常大, 车子驶了许久,里头有个大型的花园, 花园对面是一条河,河那边是无边的高尔夫球场。

别墅的位置很好,依山傍水。

这是石青头一次来到他的住所, 他的领地。

一楼一进去全是大理石的地板,墙面,里头客厅面积很大,很空,纤尘不染,一眼望过去,只觉得置身那种星级酒店的大堂般,简单、奢华,却没有多少人气。

只在落地窗前摆放了进口的沙发,然后整个客厅是一片极大极空的大理石螺旋式的空地,人踩在上边,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石青走在上面怪不自在的。

他住在二楼,二楼有个小的客厅,说是小,其实也非常的大,只是没有一楼那样奢侈而已。

旁边还有好几间房间,现代简约风格,笔直的空间线条显得尤为直爽利落,经典驼色调的空间,地板上铺着同风格的同色系的地毯,给人淡雅别具一格的感觉。

徐少邱一上去就直接进了一旁的主卧换衣服,进去之前,随意的招呼着她,道着:“你先进来将东西收拾下···”

说着将她的行礼箱也一并拖进了他所进入的卧室。

换了一身居家的居家服,面料很柔软舒适,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样的穿戴,优雅慵懒,只觉得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出来见她还呆愣在原地,瞄了她一眼,道着:“愣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