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邱微微挑着眉。

陈学嘉忽地想起了上回送石青回去时,在车子里听到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

视线在他的身上微微停顿了片刻。

末了,却是忽然间看着石青,微微笑着,继续道着:“若说,从初中开始,便一直暗恋着你,你信么?”

石青闻言,只有些诧异的看着陈学嘉,眼里一片震惊。

显然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惊到了。

两人说着以前学校里的事儿,不知缘何,就忽然间就变成了这样的话题。

随即,石青只有几分无措的看向一旁的徐少邱,面上的表情仿似有些许不知所措。

末了,只朝着陈学嘉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轻声的道着:“怎么会呢···”

陈学嘉闻言浅笑,却是忽然间端起了酒杯,朝着石青举杯,道着:“嗯,所以,是不是该敬你一杯。”

石青看着陈学嘉的举动,好像并非在开玩笑似的。

可是回忆着这几日见面相处时的细节,倒也渐渐地开始有些明了。

应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接近一个人的,除非···

沉默了片刻,石青便去端酒杯。

却不想竟被一旁的徐少邱给一把拦住了。

徐少邱只看了她一眼,便冲着陈学嘉淡淡的道着:“她不能喝酒,我代她。”

顿了顿,却又是眯着眼道着:“应该是我敬你才对,为你的眼光。”

说着,便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陈学嘉闻言,忽地笑了。

两人碰杯。

这一顿晚餐,吃的还算顺利。

他全程还算配合。

除了,自陈学嘉说过那一番话后,他面上虽一派淡然,可大掌却是搁在了她的腿上,私底下捣乱着。

石青觉得有些痒,又怕被对面或者旁边的人瞧见了,只能伸手不停地去推他,去打他,却不想,倒是越发嚣张了。

石青微微呼出了一口气,只装作淡定的笑着冲着对面的陈学嘉道着:“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回来时,已经吃好了。

他已经签好了单子。

回去的时候,站在了酒店门口微微的等候了片刻,侍者便已经将车子取来了。

陈学嘉先上了车,发动车子前,忽然又对着石青与徐少邱道了一句:“祝你们幸福。”

石青闻言不由一愣,下意识的抬眼看了身侧人一眼,随即挤出了一丝笑容,淡淡地回着:“谢谢。”

陈学嘉闻言,笑着,复又看了石青一眼,这才发动了车子,先一步离开了。

两人亦是上了车。

已是入了夜,外头星星点点,霓虹闪烁。

徐少邱上车后,便阴阳怪气的对着石青道了一句:“能耐倒是不小啊?”

石青闻言,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其实,自己也颇有些讶异。

竟然没有想到,陈学嘉对她···

思绪不由有些许恍惚。

不由想到了学生时代的有些情景。

其实,不可否认,方才陈学嘉对石青说将她当做学习上的对手时,石青并没有提及,其实,她何尝不也一样?

中学那么些年,其实除了学习以外,她唯一有些印象的便是他了。

当然,只是纯粹的的欣赏与关注罢了,并没有过那些多余的想法,毕竟,那个时候还小,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不过,时隔多年,冷不丁的知晓了其中竟然还有着那样的渊源,倒也是个蛮特别的感觉。

陈学嘉为人偏内敛,总觉得今日那番话,像是故意说出来似的。

一旁的徐少邱见石青不接话,反倒是陷入了回味中似的,眉头不由紧紧地皱起,一脚油门便踩了上去。

石青不由吓了一跳。

好在车子不错,便是突然加速也还算稳。

想着成日里脾气阴阳怪气的,也懒得理会。

倒是晚上洗澡的时候,发现了脚上戴着的那条链子,石青心中一动,只蹲下了身子,轻手轻脚的将链子取了下来,拿在手中观摩着。

是一条淡紫色的水晶链子,材质晶莹通透,水晶棱角切割的技术精湛,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值不值钱,昂不昂贵的,石青一向是不太追求这个的,只要是喜欢,便是价值一块钱的东西也足矣令人爱不释手。

不由想起之前他假意替她整理鞋子,将这链子给她戴上了,又想到之后绝口不提的别捏,嘴角便微微的轻扬着。

怎么是个这样别扭的人呢?

最开始的时候,不是挺强势霸道的么,那个时候的石青对他根本毫无招架的能力。

当然,尽管现在依旧强势霸道,可是,好像与最开始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到底有些不同了。

石青小心翼翼地将链子取了,放好,这才洗的澡。

洗完澡后,便坐在了床头上看书。

都是些关于孕妇及安胎的书籍。

石青并没有父母长辈的指点,并不太懂,只能够自己一点一点的去学,去了解。

他见她看得认真,偶尔坐在身旁也会随手拿了一本翻看着,有一回,竟然比她还要看得认真,结果石青凑过去一看,竟然是在描述着孕期行·房需要忌讳的事宜。

顿时,脸便红了。

这一日,从度假的地方回来,晚上又出去了一趟,只觉得有些疲惫,可是,许是下午睡了几个小时,便觉得有些睡不着。

他洗完澡过来了。

就裹着一条浴巾,一边走着还在一边擦拭着身子。

末了,却是坐在了床尾,也不见过来。

石青看书看得认真,不过是抬眼看了他一眼,便渐渐地没有理会了。

没多久,便觉得脚有些痒,只见那徐少邱趴在了床尾,正低着头,往她脚上在戴着些什么。

只觉得一道清凉的熟悉触感贴到了脚踝处。

一抬眼,便见那徐少邱挑着眉看着她道着:“不许取下来。”

这才记起,方才洗澡时怕被水弄湿了,特意摘了下来,忘记戴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银链子改成了水晶链子哦!

1.0.9

往池子里投掷了几颗石子, 定是会荡起阵阵涟漪的, 不过用不了多久,终会有回归平静的一刻。

虽在午夜梦回之际, 偶尔也曾辗转反侧,脑子里多多少少会不由自主的闪现过一些画面情节,却总在第二日被忙碌不堪给冲散个一干二净。

石青尽量强迫着自个不要多胡思乱想, 生活, 工作中还有许多许多事情等着去一一完成呢,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操心其他有的没的。

譬如接下来的这次月考,无论对于老师还是学生们皆是一场新一轮的战争, 石青为此已经熬了几个夜呢。

恰逢这几日找房子的事情也凑热闹似地挤在了这一块儿,房子已经找好了,还是赵然介绍的,两人租在了同一个小区, 同一栋楼,同一个楼层,还是找的同一个房东呢。

这一栋楼皆是些小户型, 就在学校后头的那一条街,距离学校不过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程, 有直达的公交车,不过几个站而已, 方便得紧。

是赵然找的,得知房东手里有两套房子,还在同一个楼层, 二话不说就介绍给了她。

石青都没有去看过,光听赵然这样描述,问好价格,微微沉吟了下,就让她帮忙将合同签好了,不多时,就将房租给她转了过去。

后来抽空去瞧了一眼,环境倒是不错,毕竟价格也是美丽得紧。

亦是一个小户型,比原先学校住的宿舍还要小几分呢。才三十几个平方,卧室与客厅连在了一块,里头的厨房,卫生间甚至是每一件家具皆是偏小巧袖珍型的,温馨得紧,女孩子一个人住是绰绰有余的。

原本计划着等忙完了这一段时间,至少也得挨到元旦过后在搬过去的,结果赵然那个急性子等不及了,招呼她的朋友过来帮忙,跑了几趟就将东西一次性的给搬过去了。

石青的东西并不多,不过是些个被子衣裳,及生活用品什么的,平日里只觉得没几样东西,结果一收拾起来,这才发现满满当当的一趟根本装不下来,还麻烦赵然的朋友给她运了两趟。

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赵然的那位朋友,就是传闻中的那个谁谁谁吧,长相倒是一般,算不上帅气俊朗,不过为人成熟稳重,大概三十二三岁上下,鼻梁上戴了一副眼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话语不多,却进退有宜。

穿得干干净净的,虽相貌不算非常出众,但脾性好倒是真的,一趟趟任劳任怨,没有一句多余的怨言。

据说是位医生,还是在三甲医院呢,是北京本地人。

赵然的老家就在河北,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定得要找个北京本地人。

这两年断断续续的介绍了好几个呢,不过石青都没有见过,这位宏医生倒算是见的头一个,感觉还不错,看赵然主动带出来了,便觉得有些戏。

那个宏医生的医院平日里据说也挺忙的,为表感谢,石青预计忙里偷闲的挑了三个人都有空的一天时间,请他们两个吃饭,赵然倒是欣然接受了。

忙活了一整天,晚上整理东西就整理到了大半夜。

石青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全部擦拭了一遍,将客厅,厨房,厕所的地板全部用拖把托干净了,后又用干抹布直接跪着将地板上的水迹擦得纤尘不染的,直至到了自个满意的程度这才作罢。

所幸,这日全部都弄完了。

晚上,赵然过来串门借充电器,她的充电器好像落在宏医生的车子里了。

一打开门,只立在她的门口不敢进来,嘴里不断感叹着:“天啊,石老师,你是将屋子重新粉刷了一遍吧。”

石青笑着给她拿了一双拖鞋。

赵然边往里走着,边由衷的赞着:“这么一比着,我都有些自行惭愧了,石青,我说,往后我可不敢让你进我家的门了,早知道你这样勤快,我就该与你一起合租的,哎哎哎,悔不当初啊!”

说到这里,只开玩笑的道着:“你说你如此贤惠,将来哪个娶了你可当真是有福气了。”

石青听了不由笑了,回着:“没有那般夸张吧。”

又往厨房里给她倒了杯水出来,赵然好奇在她的这片三寸小窝里直晃悠。

一时,瞧见了沙发脚下的那两个包装袋,顿时激动得几步走了过去,嘴里夸张的道着:“OMG,这个牌子,天呐,这可是私人定制的品牌耶,石老师,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说着只一连将搁置在地上的袋子提了起来,拿在手里左右观摩着,只以为是看错了。

末了,只两眼冒光的将里头的衣服拿了出来,随即嘴里尖叫着:“啊啊啊,这个款式我前段时间还在杂志上看到过的,上回那个一线花旦叫什么来着,她在机场街拍穿的就是这款耶!我可爱死了这个款式,不过···”

说到这里不由有些怀疑的看向石青,睁大了眼睛,道着:“这个牌子的衣服可不便宜哦,就我手上这款,怎么着也得接近这个数了吧。”赵然用手比划了下,狐疑的看向她,眯着眼狐疑的问着:“你这个···这个该不会是A货吧?”

这衣服还是方才整理东西的时候临时放在沙发边上的,正在想着该如何搁置呢,赵然便来了。

此刻,听她这样说着,石青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然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笑眯眯的问着:“啧啧,看来有情况啊,石老师,是不是有人在追你啊,啧,看来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这年头愿意为女人花钱的才是真爱啊,无论是哪位,看在这么大方的份上,你就从了吧。”

下了血本?

那可未曾见得。

这么两件衣服对于她们这些寻常老百姓而已,不过是杂志上遥不可及的图片,可谓是穷极一生,也不见得会舍得掏钱这样去消费吧。

而对于他们那些富家子弟呢,哪里会放在眼底,不过就刷刷卡,随口一句话的事儿,就如同顺手为你带了一瓶水,就这样简单而已。

你心心念念的为着辗转反侧,若是人家知晓的,怕是得当做笑话看了吧。

追她?

石青苦笑着,在他们那帮子里,不过是招招手的事儿,只要想,后边成群结队的给排着呢,哪里用的上去追啊!

她自个有几斤几两的分量,自个是有这个自知自明的恶,究竟得有多大的脸面,才能够配得上他的追求啊!

与赵然聊了会子,她旁敲侧击的问着,石青倒是四两拨千斤的回了,本就没得这样的关系,自是不会承认的。

赵然走后,石青又洗了个澡,换好了睡衣躺在了被窝里。

夜已经深了,许是这日忙过了头,又许是换了新的环境,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摸到了凌晨一两点,脑子里还是非常清醒的。

她是有些认床的毛病,这个脾性是随着母亲的,母亲比她还要严重了。

以往过年过节,但凡随着外出走亲戚,只要隔得不是特别远,几乎是不会留宿的,金窝银窝比不上自个的狗窝,家里的条件虽并不好,但总觉得在那样一盏三十多度发着晕黄光芒的灯泡照射下,才觉得安心。

石青不由叹了口气,怕是得有段时间讨不了好了。

失眠的下场,便是导致第二日一整天脑子都有些昏沉,精神不济,只觉得一整日过的极为缓慢,怎么也到不了头似地。

赵然见她气色不大好,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探了探额头,感觉温度还算正常,许是这几天忙坏了吧,也并没有在意。

过了几日,待月考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便想起了还欠了赵然及宏医生一顿饭呢。

若是单独请赵然,随意些便也无所谓,可是此番是为了感谢宏医生的帮忙,到不好过于寒酸了。

她往日去过的一些体面场并所不多,还是随着顾溱城,或者她们的圈子一道去过好几个高档的场所,不过大部分都是坐着他们的车一块儿去的,也没有留意到具体的位置。

倒是上回那个音乐餐厅,她依稀还记得位置,距离学校也并不怎么远,距离住的地方好像更近些。

只是那里头的消费好像有些偏高了,石青上回粗略的翻了翻,只觉得有些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