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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霖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彭学敏认真地:“你这么想也没错,老钟从来就不是个踏实的人!你看看他这几年,下 海、炒股,什么落下了?他就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不像你们家老沈,安分守己、知足长乐 ,他不折腾就难受!人家像他那么早下海的早起来了,他这些年混下来,还不是普通老百姓 一个。他不顺就怪我没用,帮不上忙;顺了点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那 你说说,我就是一个中学老师,那套应酬、客套的,也不会呀!”

何霖听着,若有所思。彭学敏继续说:“唉,说到底,就是不知足。十几年了,我能忍 的都忍了,可有时候想想,我这么大岁数图什么呀,外头忙活,回家还得挨他的挤兑,我这 是何苦呀!我跟他说,我就是这么个水平,这辈子也比不了人家何霖,能当上院长,我最多 也就是个年级组长,你认就认,你不认就算!”

何霖说:“你看你提我干吗!我那也就是瞎干。”

彭学敏认真地:“你听我说,何霖,我早都想得透透的了,咱俩从中学就是好姐妹,你 一直就拔尖,我开始也嫉妒过,可后来想开了,人家就是比我能力强,这有什么好气的!”

何霖不知说什么好。

“想开了这些事,我也就不争了。以前老钟说我这说我那,我还想着法儿去改,后来也 不改了。你说他让我像撒切尔似的,我是那块料吗!后来就离了,也没第三者。离婚以后是 有一阵子挺不适应,毕竟在一起二十几年了,后来也就习惯了,觉得这么挺轻松的。现在想 起来,老钟那股子向上奔的劲儿,太强了,对他自己、对我,对这个家都是个压力!”

何霖突然问了一句:“他现在怎么样?”

“好像又起来一点,也不知折腾什么。偶尔我们俩也通通电话。他那个人粗粗拉拉的, 不懂照顾自己。这几年也挺难为他一个人的。”

“你不也是一个人吗?”何霖体贴地说。

第二篇第九章

“是。”彭学敏只有苦笑,她看着何霖,“你是不知道这单身女人的日子,有时候连个 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在儿子懂事,有时候陪我聊聊天。我们离婚时候他也大了,挺理智的, 还反过来劝我。何霖啊,说实话,女人这一辈子摊上个好老公是最重要的,像你们家老沈, 这三年家里

家外,把沈笑照顾得多好。”

“是,这三年确实也难为他了。”

钟华放映完幻灯片,打开了灯。沈笑由衷地夸赞他照得真棒!

钟华说:“不是我照得好,是那里实在太漂亮了。等你高考完了,我带你去。”

沈笑高兴地拍了一下手,又有点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食宿行我都包了,到那边就跟我们住一起。”

听了这话,沈笑有些羞涩地涨红了脸,低下头。钟华根本没意识到什么:“怎么了你? ”

沈笑急忙掩饰:“没有,没事。对了,你没给彭老师带礼物回来吗?”

钟华说:“一是那地方穷,没什么可买的,再一个我所有的钱都留给村民了。哎,你这 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送你一个东西…”

他从柜子里拿出两个葫芦样的乐器,把其中一个给了沈笑。沈笑接过来,好奇地看了又 看:“这是什么?”

钟华把手中的一个按在嘴边,吹出极悠扬的声音。沈笑也情不自禁地鼓着腮,跟他学吹 起来。钟华停下来,解释说:“这叫葫芦笙,是当地的一种民间乐器。村子里一个老人因为 我们救了他孙子,一定要送给我的。给,咱俩一人一个。”

沈笑羞涩地点头,心中充满了快乐和甜蜜。

回家一路上,沈笑还不停地摆弄钟华送她的葫芦笙。

何霖问:“钟华送你的?”

沈笑点头。何霖由衷地说:“小时候看他胡打乱闹的,没想到现在出息成这样,你们彭 老师说起他,乐得嘴都合不上。”

沈笑也偷偷抿嘴一笑。何霖还在赞不绝口:“细致、有责任心,这些都是当个好医生的 基本素质,我看钟华都具备。”

沈笑低声说:“瞧你们,都快把他夸上天了,以后我当了医生肯定比他强!”

何霖诧异地看了看女儿:“你也打算学医?”

“怎么了?”沈笑不解地反问。

何霖十分欣慰地笑起来:“好,好,女承母业。我一直怕你会学你爸要当警察呢!”她 又径自说下去,“这样好,我在医务界这么多年,多少有些关系,你考大学、以后读研究生 ,包括以后分配工作,说不定我都能帮上忙。”

没想到,沈笑竟不快地说:“我学法医!不用你帮忙!”

“瞧你这孩子!”何霖一下子被女儿噎得无话可说。

深夜,刑警队仍然一片繁忙。沈锡良经过多方调查核实,排除了范垒做案的可能性。他 让杨静准备好相关手续,明天把范垒放了。

“好,我这就办手续。”杨静答应着刚要走,沈锡良又喊住她:“哎,你排查秦加加其 他社会关系有没有新线索?”

“暂时还没有。”

沈锡良沉思着点点头。这时,小郭匆匆走进来:“头儿,省里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沈锡良一把接过去,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几个警员包括杨静听到消息,都凑过来。

沈锡良向大家宣布:“好消息是范垒的血液样本,确实不符合我们在秦加加尸体上找到 的两种体液样本,这点证实了我们对范垒的判断。坏消息是在秦加加的血液中检验出了大量 的氯胺酮成分,剂量大到足以致人死命。”

大家全都震住了。杨静问:“氯胺酮不就是K粉吗?”

沈锡良沉重地点头:“没错,又叫强奸药。最可怕的是这种毒品在我们菩丹市这是第一 次出现。这说明我们菩丹也开始不干净了!”他犹豫一下,“小郭,你马上把秦加加照片加 印一百份,分发到各警员手里;小张、丁海,杨静你们几个暂停对秦加加身边社会关系的排 查,把目标对准全市各网吧、迪厅、台球厅、歌厅这些年轻人容易去的场所,询问有没有人 见过秦加加。”他又沉重地点了点头,“这些地方都是买毒品的典型场所,从化验结果看, 秦加加很可能死前到过这种地方。”

第二篇第十章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沈锡良看一眼表,已经子夜3点,事关重大,他还是拿起电话,马 上向杨局长汇报。

第二天一大早,杨局长就赶到刑警队,召集大家开会。

杨局说:“沈锡良同志汇报的情况非常重要,K粉90年代末在香港、东南亚一带极为流 行,出现在我们菩丹这还是第一回。这是一种危害性极大的毒品,可以导致服食者行为失控 ,又被称为强奸药。市局领导和菩丹市领导对这件案子都高度重视,要求一定要尽快破案, 不仅要抓住凶手,更要截获毒品的传递渠道,坚决地打击贩毒行为、粉碎贩毒网络,还西江 市一个干净的天空!”

大家都很受鼓舞地鼓掌。杨局接着说:“市局决定成立专案组,加大力度尽快破案。由 于吴浩队长现在在党校学习,所以市局决定派缉毒队姜永处长任专案组组长,全权负责此案 的侦破工作。”

杨静、小郭都略感意外,但还是鼓起掌来。一个年轻气盛的警官起身向大家敬礼,他就 是姜永。他显得非常自信:“我在缉毒队工作多年,对毒品犯罪有比较多的了解,希望各位 同志听从指挥,配合我尽快破案。第一步,马上对各长途汽车站、火车站、码头等进入本市 的旅客,加大检查力度,毒品带入本市一定是有渠道的,我们必须切断这个渠道。”

会后,杨静、小郭、丁海等几个警员和沈锡良一道到附近一家小饭馆内吃快餐。

“…毒品带入本市一定是有渠道的,我们必须切断这个渠道。”杨静摹仿姜永的声音 ,学得惟妙惟肖,把几个警员全都逗乐了,杨静自己没笑,不满地说,“这根本就是守株待 兔嘛!你知道毒贩什么时候来?难道还一直这么等下去?那我们不如改行干售票员得了。”

小郭深有同感:“就是,你瞧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还什么我在缉毒队工作多年,对 毒品犯罪有比较多的了解,他要是在云南缉毒队说这话我还尊敬,在咱们市,压根以前就没 出现过毒品犯罪!他有什么经验可谈?”

杨静愤愤不平:“要说论能力、论对案件的熟悉程度,都是咱们沈头儿该当这个专案组 组长,现在调这么一个四六不分的家伙来,这不是添乱吗?”

丁海也插嘴道:“是啊,沈头儿,我觉得您…”

“够了!”沈锡良突然大声呵斥,几个人吓得连忙收声,沈锡良非常不满,“你们听听 ,你们自己说的这都是什么!还像个警察吗?案子没破,凶手没抓住,还好意思在这儿嚼舌 头,不怕秦加加的父母戳你们脊梁骨啊!”

几个人都低下头,不说话。沈锡良语气平和下来:“你们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的心思 你们不明白吗?我对那些虚的名啊、官啊无所谓,我干警察就是要破案,要抓坏人!”

杨静很委屈:“可我们都替您…”

“替我干什么!你们要还当我是师傅,就给我好好破案!”沈锡良一点也不领情,生气 地说,“我告诉你们,以后必须服从指挥,我要是再看见你们这么嚼舌头、甩脸子,可别怪 我对你们拍桌子瞪眼睛!听见没有?!”

几个警员乖乖地点头。小郭忍不住问:“那您吩咐的查歌厅什么的,姜处说没用,怎么 办?”

沈锡良沉吟一会儿:“那,你们就暂停吧。”

菩丹一中校长办公室内,气氛凝重。

万校长开口说:“从各位老师提供的线索来看,这次漏题涉及的范围比较大,几乎每个 毕业班都有类似情况。”

大家纷纷点头。教务处长很不解:“门关着,柜子锁着,封条也在,要说偷卷子,我想 不出他们是怎么拿着的?”

万校长无奈地摇头:“现在这些学生,可不能小看他们,什么鬼点子都能想出来!”

一位老师说:“管他们怎么拿的,从目前的情况分析,他们就是拿着卷子了。校长,原 来咱们这次考试的目的就是分流,保证咱校的升学率。现在这种情况,我看正好,把他们以 考试作弊的名义开除了事!”

彭老师不同意:“我觉得这样处理不合适!毕竟我们现在没有查清楚,只是推测,没有 证据;更何况就算查实了,这里面也有主犯从犯之分,不能这么一刀切!”

万校长点头:“彭老师说得有道理,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查清楚情况,找出主犯,严肃 处理。”

办公室、教室、校园角落里,各班的老师都在分别盘问学生。

整个校园,被无形而浓重的阴霾笼罩着,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第三篇第一章

夜深了。高三·一班教室里,彭老师还和林季红、谭杰、陈尘等几人僵持着,谁也不说 话。另一间教室内,也是灯火通明。陈老师正在和两位学生家长谈话,两个学生耷拉着脑袋 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其中一个,就是接到陈尘送来考卷高兴得直蹦的胖子牛朋。

“牛朋,考试前那天晚上有谁找过你吗?”陈老师寻找着突破口。

牛朋摇头。

“真的没有?!”陈老师不相信。

牛朋坚决摇头。

这时,牛朋妈一下想起来,赶忙说:“那天晚上是有个同学来找过他!瘦瘦的戴眼镜, 挺白净的,长得像个女孩似的!”

陈老师思索片刻,非常意外:“陈尘?!”

牛朋狠狠瞪了一眼多嘴的母亲。

陈老师急匆匆走进一班教室,和彭老师嘀咕了几句,彭老师抬起头,也意外地看着陈尘 :“陈尘留一下,你们几个先回去吧,好好想想。”

陈尘又被彭老师单独带到了办公室。

十分钟…二十分钟…终于大半个钟头过去了,无论彭老师如何软硬兼施,陈尘只是 不开口。

彭老师终于生气了,起身要去拿电话:“好,你不跟我说,我把你妈妈叫来,你跟她说 !”

没想到,胆小的陈尘竟马上挺身挡住了彭老师。

彭老师很气愤:“你让开!”

陈尘也不吭声,左挡右挡着,就是不肯让开路。

彭老师终于叹口气,站住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让你妈妈知道!”

陈尘紧抿着嘴,耷拉着头。

彭老师无奈地坐下来,看着他:“陈尘,你们家情况我了解,你妈妈的全部希望都在你 身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让她伤心呢?”

陈尘依然低头不语。

彭老师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可能没想到结果会闹成这样。你只是想考一次好成绩, 让你妈妈开心,让她相信你是个努力上进的好孩子。陈尘,你是个孝顺孩子,体谅你妈妈一 个人拉扯着你不容易!我理解你的苦心,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妈妈知道你回报给她的根本 就是一个虚假的成绩,甚至根本就是一个虚假的人,她会有多失望,多伤心!”

提到母亲,陈尘终于忍不住哭了,他抽泣着,单薄的肩膀像两片寒风中的枯叶,瑟瑟地 抖动着。

彭老师心软了:“好了,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家去吧,仔细想想我的话。”

陈尘低头,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刘国庆不知从哪突然钻出来,骑车挡在他面前。陈尘 吓了一跳,站住了。

“哭了?!”刘国庆眼尖。

“没有。”陈尘掩饰着低下头。

“我听谭杰说是牛朋把你供出来了,彭老师难为你了?”刘国庆试探地问。

陈尘没吭声。

“你甭怕,你看我怎么收拾牛朋那丫!”刘国庆生气地说。

陈尘还是不说话。

“怎么了,害怕了是不是?”

“没有!”陈尘终于使劲地摇摇头。

刘国庆有点不相信地:“扛住了,什么也没说?!”

陈尘低声说:“什么也没说!”

刘国庆看着他坚决的表情,终于放心了:“好,我就知道你是好样的。走,我陪你回家 。”

两人推着车走,刘国庆给他打气:“现在学校是在火头上,我估计再闹一阵子就过去了 ,你想现在重点是高考呀!”

陈尘没吱声。刘国庆看看他,又说:“再说了,我们几个都还好说,罪有应得,可这里 头还有沈笑呢!人家帮个忙,最后也落得和我们一样,太对不起人家了!是不是?”

陈尘忍不住打断他,低声却决然地:“你别说了,我不会说的!”

沈笑正在卧室里给林季红打电话,妈妈何霖突然推门进来,喊了她一声。

沈笑忙捂上听筒,回头答应了一声。何霖看出她有些紧张,说了句:“一会儿再说吧。 ”出了沈笑房间。

沈笑告诉季红明天见面再说,挂断电话。

何霖在客厅里,故作随意地问:“给谁打电话呀?”

“是林季红。”沈笑一抬头,见妈妈还看着她。她本来就很烦躁,这时终于忍不住,不 满地说:“妈!你干吗跟盯贼似的盯着我,打个电话您也管!”

何霖也有些没好气:“你看,这叫什么话,我就问问你这么晚给谁打电话,怎么叫跟盯 贼似的!”

“反正您…”沈笑找不出合适的词,没再往下说,赌气要回自己房间。

“笑笑…”妈妈叫住她,沈笑站住了,何霖犹豫一下,故作随意地说,“给你爸打个 电话吧,问他回不回来?”

沈笑愣了一下,马上调皮地说:“我不打,我又不想他。你想他,你打吧。”

何霖不好意思:“我有什么可想他的!”

沈笑看妈妈嘴硬,跑到她身边蹲下来,一边摇她肩膀,一边撒娇:“你就打一个嘛,老 爸也是的!您回来,他一共在家也没待够三个小时!好不好,妈…”说着,端来话机,双 手捧给妈妈。何霖无奈地看女儿一眼,拿起了电话。沈锡良没开手机。何霖不死心,犹豫一 下,又把电话打到刑警队。

第三篇第二章

“沈头儿去长途车站出外勤了…”接电话的警察听出是沈头儿的爱人打来的电话,很 殷勤地回答,“哎,不过好像应该到点了。我估计他可能一会儿就能回家。”

何霖道了谢,挂上电话。

“怎么说?”沈笑忙问。

“说你爸应该一会儿就回来。”

沈笑点点头,冲妈妈调皮地说:“那你等他吧,我去睡了。”说完,做个鬼脸,钻进自 己房间。

长途汽车站外,夜色朦胧,人迹寥寥。沈锡良和杨静检查完最后一名乘客,仍一无所获 。大客车驶进停车场。沈锡良、杨静两人也迈着疲惫的步伐,向不远处的警车走去。杨静伸 了伸腰:“哎哟,总算结束了。又是一天白干!我看这么下去,别说毒品,秦加加的案子也 甭想破了!”

沈锡良制止她:“行了,少说两句,你不嫌累呀。”

杨静撅着嘴不再说话。两人上车,沈锡良把警服脱下来扔到后座。

沈锡良驾驶着警车,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来,一手扶方向盘,一手去后座摸警服。杨 静帮他拿过来,一边问:“您找什么?”

“我的手机,好像没电了。”

杨静帮他从衣服兜里拿出手机,插在车载充电器上。

车子行驶到一处商业酒吧区里,酒吧、歌厅一家挨一家,人来车往,生意兴隆。沈锡良 把车子停在路边,下了车,冲杨静说:“你把车开走吧。”

“您干吗去,师傅?”杨静疑惑地问。

“我还有点事。”说完他就向一间酒吧走去。

杨静不解,但还是遵命把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