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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敏一颗心砰砰直跳,她迎上他灼灼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任由手提包掉到地上,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对准了唇就吻了上去。察觉到他浑身一僵,她轻声笑了,“就是这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正在一点点减少,考试正在一天天逼近,我很焦虑,灰常焦虑。

改口口。

昨晚考完一科,呼~

第十六章

兮敏检查邮箱的时候,发现有一封私人邮件一直忘了看,发件人的地址她并没见过,点开看内容才知道,原来再过不久就是她的母校G大成立一百年,学校举办了一系列的“百年校庆”活动,许多班级也借此机会召集班里的同学回校聚会。发邮件给兮敏的是当年她们班连任了四年的班长徐玥。兮敏结婚的时候,邀请了不少大学时的同学,徐玥也在其中,只是她当时正在国外出差赶不及回来,打了越洋电话祝福并且托人送了礼物。也许是心里有些遗憾,徐玥在邮件里特别嘱咐兮敏这次一定要回学校参加活动,而且最好带家属出席。

兮敏有些犯难,但还是跟程钧逸提了提,他的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中:“那天我要跟客户开会,没时间。”

兮敏心知肚明,就算他闲着没事也不会答应跟她一起去,她其实也无所谓,“哦”了一声,“好吧,那我自己去。”

G大就在本市城东,是一所颇有名气的综合性大学,理工科尤其著名。兮敏念书时成绩不算太好,一心向往的大学是同样位于本市的师大,当初觉得拼一拼也许能够考上,后来高考成绩出来,差了几分与师大失之交臂,却被G大的中文系录取了。她生性乐观,虽然G大的中文系比不上师大,但是两所学校就综合素质来说不分伯仲,而且她进学校以后渐渐发现G大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种学风严谨得死气沉沉的气氛,学校社团很多,还有一些由学生发起的兴趣小组,活跃起来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G大历史悠久,出过不少名人学子,有几位还是本市电视台如今炙手可热的主持人。这次“百年校庆”,学校尤其重视,从月初就开始陆陆续续举办“校庆月”的活动,校庆当天还有一场由G大和电视台共同策划的庆祝晚会。

兮敏对晚会倒没有多大兴趣,她毕业快三年了,一直没有回来看过,这次回校主要是想看看旧日的同学和老师。她走进学校的时候,在旁边的展台拿了一份G大的宣传册,边走边翻看着,里面记载了G大百年来的风风雨雨和重大事件,其详细程度堪比历史教材。

进校门后就是一条长长的林荫大道,两边栽种着高大葱郁的梧桐,路上有小车陆续经过,旁边的人行道上很多学子和游人缓步行走着。兮敏不由也放慢了脚步,沿着林荫大道缓缓往里走,刚走到人工湖边时,她接到徐玥打来的电话:“你在哪儿?快到文学院的前坪来,大家都在这里。”

兮敏挂了电话往西边的文学院走去,还没走到教学楼,隔着马路就见到前坪那里站了一堆人,徐玥转头见到了她,笑着朝她招手。她走过去,微微喘着气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关系,我们也刚到。”徐玥笑道。

“咦,怎么没见你们家那位?新婚夫妻不是应该跟连体婴似的吗,哈哈。”旁边有同学打趣。

兮敏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今天是同学聚会,带家属多没意思。”

“就是,我也这么说,可是某些人啊,非要带家属出来炫耀。”兮敏的一位室友说,边说还边朝斜前方抬了抬下巴,眼神戏谑。

兮敏顺着众人的目光一起看过去,手牵手微笑着走过来的一对男女,正是当年她们宿舍几个女孩子无聊时猜测的班里最不可能来电的两个人。大学四年,他们俩几乎没有交集,谁知毕业一年多后突然在同学聚会上甜蜜亮相,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在大家一番盘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两人毕业后偶然在深圳相遇,还很巧地租住在同一个小区里,半年后女方回到本市,男方也回来了,两人又一次遇见。

兮敏听了以后不由觉得,所谓缘分,大抵如此。

没过多久,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来了一大半,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进文学院里,先去找了昔日的辅导员叙旧,又去看望了几位老师,然后在硕大的校园里四处逛。学校的礼堂正在上演话剧,竟然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兮敏跟徐玥驻足观看,徐玥说:“这个朱丽叶演得不错,可惜脸蛋差了点儿。你还记得我们进学校那一年也看过这出剧吧,当年的朱丽叶可比她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

兮敏当然记得。那是她刚进大学的时候,军训过后学校举办了一场迎新晚会,其中最受好评的节目就是英语系排演的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当时演朱丽叶的是大三的学姐,叫左姻,名字有点特殊,人也相当不同寻常。左姻是当时外语学院甚至全校公认的大美女,而且她热衷于表演,但凡学校有舞台演出,必定有她的身影。除此之外,她还偶尔在电视台制作的一些情景剧里露脸,在学校里也算得上是半个明星了。

兮敏刚入学就听过左姻的大名,那次迎新晚会,不仅让她亲眼见到了这位传说中令人惊艳的学姐,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她大学整整四年的时光,甚至更长。

那场话剧令许多人看得如痴如醉,落幕时,兮敏看见台下有个一袭白衣的颀长身影自雷鸣般的掌声中缓缓走上舞台,将他手里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递给左姻,然后含笑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那一瞬间,灯光洒在他柔和好看的侧脸上,令他扬起的嘴角仿佛带着光,穿越层层阻碍,直接照进兮敏的心底。

兮敏当然记得左姻,因为她不仅是很多人心目中无法忘记的朱丽叶,也是叶辰远的女朋友。

“没什么意思,我们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兮敏看了一会儿,说。徐玥点点头,同她一起出了礼堂。

两人没走多久,徐玥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你到了?我跟兮敏在操场附近,你过来找我们吧。”她挂了电话,对兮敏说:“是叶辰远。”

兮敏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问:“他今天也来了?”

“嗯,我告诉他你会来,所以他上午特意从上海飞回来了。”

徐玥虽然和兮敏同届,但是其实她比兮敏大两岁,因为读书晚,加上高考那一年生了重病不得不延后一年参加考试,所以成了班里最“老”的学生。徐玥和叶辰远毕业于同一所高中,分科之前还同班,交情自然不浅。当初兮敏能成功挤掉众多对手抢到叶辰远身边的位置,徐玥帮了很大的忙,而且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她是唯一最知情的外人。

“玥玥姐……”兮敏向来管她叫姐姐,她也的确像姐姐一样对自己照顾有加,可是这会儿这个姐姐,真弄得她有些手足无措了。

徐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已经结婚,跟学长叙叙旧,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兮敏,有时候我们以为过不去的事情,其实只是自己放不下罢了。”

兮敏坐在树荫下的长凳上,看着对面操场奔跑着的人,心绪有些乱。没多久她听到旁边的徐玥轻声说:“他来了。”她转头看去,叶辰远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西装,内里是洁白的衬衣,正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要两位美女等你,面子可真大。”徐玥站起身,笑着对叶辰远说,“你们聊吧,我先去找找其他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走前还看了兮敏一眼,投给她一个带着鼓励的眼神。

徐玥走后,兮敏只觉得气氛顿时变得尴尬,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叶辰远抢先一步:“好久不见了,兮敏。”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缓,神色也是一贯的温和,令她顿时感慨万千。

“是啊,四年了。”她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像问一个普通同学那样问他,“你回国以后去了上海?”

“嗯,一个师兄在上海接管了一家建筑设计公司,请我过去帮他。”

“那很好啊,跟你的专业对口,发展前景也不错。”

叶辰远没有接话,在她身边坐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虽然没有权利要你等我,但是我忍不住想问,为什么这么快结婚?”

兮敏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也不算快,我已经满了二十四了。”

“看来真是我自作自受。”叶辰远有些自嘲地说,语调依然轻柔,眉清目朗的脸上却分明露出一些黯然。顿了几秒,他问她:“兮敏,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你结婚那天我不是站在一边看,而是过去把你带走,那么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你那天真的去了?”兮敏吓了一跳。

“我看完了整场婚礼。直到他给你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都还在问自己,到底要不要过去?”

兮敏咬了咬唇,说:“还好你当时并没有那样做。”

“因为你并不会跟我走,对吗?”

“难道你觉得我应该放下一切跟你走?生活不是偶像剧,没有那么多浪漫的情节,我们也不过是世俗男女,要承受的东西太多,没有任性的资本。”

叶辰远笑了,“看来这四年,你成熟了不少,以前的你,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

兮敏不由苦笑,以前的她,嘴上、心里都没有这种论调,然而教会她这些的人,正是他。

两人相邻而坐,一时半刻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兮敏的手机响起来打破这份沉默。是程钧逸打来的电话,他问:“在哪里?”

她答:“学校。”

“天天进了医院,我们现在要过去一趟。我过来接你,二十分钟后到。”

听到小朋友出了意外,她免不了紧张起来,“好,我在学校东大门前等你。”挂了电话,她站起来对叶辰远说:“我有事要先走,麻烦你帮我跟玥玥姐他们说一声。”

叶辰远也站了起来,“很要紧的事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先生会来接我。”

叶辰远的眼神顿时暗了一点,脸上却依然带着浅笑,“一起走吧,我也有事要办。”

两人一起往东大门走去,途中经过人工湖,叶辰远的视线久久锁定住,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说:“我在德国遇见左姻了。”

“是吗?她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她迷上了摄影,世界各地到处跑,拍了许多漂亮的照片,还得过一次奖。”

兮敏不禁羡慕,左姻向来是个不平凡的女性,当年学业没完成就毅然退学当了一名背包客,游遍了中国的名山大川,偶尔在杂志上发表一些游记,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闲云野鹤般的淡然与惬意,令人心驰神往。

“她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真令人佩服。”

“她在德国停留了半个月,然后去了澳洲,她伯父一家在那里定居。”叶辰远说,声音平淡,已经没了当初谈到左姻时的那种消沉情绪,“有些事情,大概过去了就不会再重来。她在德国的时候我们几乎朝夕相处,可以前那种感觉却消失了,不过也因此让我看清了一些东西。”

兮敏差不多猜得到他想说什么,她觉得惊讶,然而更加觉得好笑,“像你说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会再重来,所以我们还是努力向前看吧。”

到门口的时候,程钧逸还没到,兮敏跟叶辰远站在路边说了一会儿话,他走前问她要了手机号码,也留了他的号码给她。虽然觉得没有必要再联系,但她还是存进手机里了。

望着叶辰远离开的背影,兮敏想起了很多,包括他刚才对她说的话:“再不愿意说出口也好,我欠你一句祝福。兮敏,但愿你是真的找到了一个对的人,希望你永远幸福。”

兮敏握紧了拳,才不至于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曾几何时,她一心以为他就是那个对的人,除了他,没人可以给她幸福。然而他真正给她的,是青春期里既美好又苦涩的恋爱,他教会她成长,也让她付出了代价,虽然不至于惨痛,但至少深刻,想忘也忘不掉。

兮敏呆呆地站在路边,手里的手机响了许久她才清醒过来,刚按下通话键,程钧逸淡淡的声音传出:“过马路。”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只听见他又说:“过马路,我在你对面。”

她抬头看去,对面果然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宝马X5,看一看车牌,是他的。她挂了电话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问:“天天出了什么事?”

“踢球的时候摔伤了。”

“严不严重?”

“不清楚。”他发动车子,连眼角都没朝她瞥一下,语调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兮敏原本就心情不佳,此刻对着他这种与木头人差不了多少的反应,一时间也懒得再说什么,反正她已经习以为常了,若真要计较,吃亏的只可能是她。所以,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周末愉快(*^__^*)

第十七章

两人到了医院病房,一大家子人都在,连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程皓博也出现了,对这个唯一的孙子,他相当紧张。天天踢球的时候被同学撞倒,草地里可能有玻璃碎片或者尖锐的石头,他的膝盖被拉开一道口子,还红肿了一大块,看着有点吓人。不过好在没有伤及筋骨,医生给他详细检查了一番,打了消炎针,说按时上药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天天原本乖乖地躺在病床上,医生走了以后他坐起来观察自己的腿,一脸郁闷地问:“妈妈,我是不是有好久都不能踢球啦?”

程云丽拍了一下儿子的头,神情严肃,“都摔成这样了还想踢球?给我安分点儿,足球归我保管三个月。”

“不要啊妈妈,三个月太久了!”小朋友那张干净漂亮的小脸瞬间皱到了一块儿,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旁边站着的两位长辈,“外公外婆,我以后肯定注意的,医生叔叔也说了很快会好的呀。”

程皓博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尚萍喂他喝了一口水,满脸心疼,“我的小祖宗,你想吓死外婆是不是?以后踢球可真要注意一点,再不能受伤了。”

兮敏在一旁看得无奈又好笑,像程家这样的家庭,长孙的地位果然非同一般,尤其还是一个机灵聪颖的男孩。不过天天毕竟不是姓程的。她看看身边的程钧逸,他是家中独子,又是老幺,父母的关爱紧张程度可想而知,将来他的孩子在程家会是个什么地位?

想到这里,她莫名觉得有趣,还有些不好意思,抿嘴偷偷笑了一下。

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程云清送父母先回家,三人刚走,一个男人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病房,很不友善地问:“怎么会弄成这样?好好的怎么摔得要进医院?”

“爸爸!”天天欣喜地喊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我没事呀,只是有一点点痛而已,真的只有一点点。”

那男人收敛脸上的怒色,慈爱地摸了摸天天的头,柔声嘱咐他以后踢球要小心。

兮敏是第一次见到天天的爸爸,心里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一眼程钧逸,他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在这时候程云丽洗完毛巾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边替儿子擦脸边说:“踢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医生说没有大碍。”

“云丽,我当初同意让儿子跟着你是因为你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好好照顾他,原来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你觉不觉得你这个妈妈当得有点失职?”

这样的话,连兮敏一个没当过母亲的外人听着都觉得刺耳,更加不要说程云丽是个十足的好妈妈了。她替儿子细细擦完脸,把毛巾在一边的衣架上挂好,说:“那你这个爸爸又当得有多称职?儿子受了伤进医院,我第一时间就打电话通知你,你要不要看看手表,现在是多久以后了?”

那男人一时语塞,顿了一下才开口:“我工作很忙,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正在陪领导视察,我已经立刻赶过来了。”

“我知道你忙,听说你升职了?忙也很正常。可就算是国家领导人,百忙之中也能抽出一点时间陪孩子吧。最近这一年你来看过儿子几次?好歹我是天天陪在他身边,请问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那男人脸上露出一种既愤怒又尴尬的复杂表情,刚要接话,躺在病床上的天天却小声说:“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是小朋友,还生病了……”

稚嫩的童音里带着哭腔,兮敏听得心里好不舒服,赶紧上前轻轻搂一搂程云丽的肩,“算了大姐,让孩子好好休息吧,他也累了。”旋即俯身替天天盖好被子,笑着说:“你乖乖地睡觉,明天我带游戏机过来给你玩,好不好?”

天天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大概心里多少也明白她的用意,吸了吸鼻子,脸上又恢复了童真的笑容,“舅妈最好了。”

从医院出来,兮敏问程钧逸:“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去超市买菜。”

“不用了,我还有事。”他拿出车钥匙,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一个人回家行不行?”

“嗯,那我先走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说不行吗?反正基本上每天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有时候还得一个人睡觉,她连抱怨都懒得,说完就往公车站走。从医院大门到公车站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还要经过一个地下通道,她走到对面车站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的车从医院那条路上开出来,右拐之后飞快地消失了。

兮敏回到家,一个人自然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准备晚餐,煮了一碗面,边看电视边吃,勉强吃掉了一半。电视节目没一个有意思的,她打开电脑上网,司琪和田甜竟然都不在,连个可以陪她瞎聊打发时间的人都找不到。

她无聊得只好登陆G大的网站,看看校庆的新闻。文学院的分站上有人上传了近几届的校友聚会照片,她一张张点开看,果然有今天他们那一大堆人的,个个笑得灿烂。看到最后是一些校园风景图,其中一张拍的是操场对面的那条林荫小道,树荫下的几张木制长凳上都坐了人,最东边的赫然是她和叶辰远。照片上,她嘴角含笑,微微仰头看着天空,而他正神色柔和地凝视着她。

兮敏的心瞬间好像跳漏了几拍,她太熟悉那个笑容温暖、线条柔和的侧脸了,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用那样一个侧面牢牢抓住了她的视线。从那以后,她每看见一次,心底的防线就松垮一分,沦陷一分,直至无法自拔。

他们在一起的那一段时光,她无时无刻不在心里祈祷,希望有一天他能把那种温柔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如今她终于得偿所愿了,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兮敏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在眼泪落下来之前迅速关掉了电脑,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个脸,回到客厅的时候看见茶几上的一串钥匙,迟疑了一会儿后换了衣服拿起钥匙出门。

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这里保留着她结婚前的模样,她只是把一些必需品带去了新家,其余的都原封不动。衣柜里有一个很大的纸盒,她费了一些力气把它拖出来,里面整齐有序地摆放了很多东西。左边放着一本《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和一份习题资料,她拿出来随便翻了翻,很多地方都写了笔记,却分明不是她写的,她上这类课从来都是睡觉或者看小说。

那些干净利落的字迹,是叶辰远留下的。

大二的时候学校开了这门枯燥的课程,兮敏第一堂课就听得哈欠连天,后来再也没有认真对待过,只等着考前临时抱佛脚。学期过了一半,学校破天荒地组织了一次期中考试,她这一科理所当然挂了。叶辰远知道以后,教训了她一通,竟然还主动提出监督她上课,只要他有空必定陪她一起去。她不喜欢写字,他无奈之下只好帮她抄笔记,有时候还会写一些变相的鼓励,例如:“乐兮敏,如果你下次再考不及格,就一个月不许来找我。”她又生气又好笑,很不客气地在下面回敬一句:“叶辰远是自恋狂!超级大坏蛋!”

兮敏深吸一口气,把书和资料放在一边,继续翻其他的东西。她看到一串红色的玛瑙石,那是叶辰远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曾经被她日日夜夜戴在手上,连洗澡都舍不得取下来。玉石这种东西,戴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光泽,那串玛瑙原本红得耀眼,现在却黯淡无光。

她想,如果这种东西真的有生命,那它大概从他说要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死了,并且再也不可能活过来。

她伸手去触碰那一串玛瑙石,然而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收回了手,她坐在地板上,望着纸盒里的东西,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滑进嘴里,异常咸涩的滋味,一直渗透到心底。

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觉得浑身都快麻木了才站起来,把拿出来的东西都好好地放回盒子里,然后推进柜子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