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里面的人很多,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个事,立刻就热闹起来了,想这沈家可真是不太平,这事真是一出接着一出啊。

二郎没有跟着爹娘一起回去,而是去找四婶娘去了,他知道四婶娘那里有好药,说不定能帮着春兰。

苏芷一听出了这事,连忙拿着装药的箱子,就和二郎走了。

到了沈家,才一进门,就听到王氏在大声的哭,一边哭还一边骂着,苏芷挑了下眉,想看来春兰伤的不轻,要不王氏这么一个沉稳的人不会这么失态。二郎帮着苏芷挑了帘子,她走了进去,就见不大的屋子里面,站着不少人,沈有福沈张氏都在,黄郎中出来了,此时正站在一旁摇头叹气,准备着开方子。

沈子富在一旁像傻了一样,大郎脸发青,王氏和春香在春兰旁边哭着,春兰躺在炕上面,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屋顶,就好像没了魂儿一样。春花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让孙氏给扯到了一边,和沈子平一起缩在角落里,就好像旁观者一样。

“黄郎中,春兰如何了?”

黄郎中一见苏芷,眼睛一亮,说:“沈娘子来了,一着急把给你忘了!你快帮着看看吧,我看着是把耳朵打坏了,这耳朵以后听声音怕是不清楚了。这可不好办啊!”

黄郎中说的话很轻,看了一眼春兰,他有些怕春兰听到,他看着春兰长大的,这是一个懂事的姑娘,心灵手巧又乖顺懂事,长的也是挺好,小小年纪就已经让不少人家惦记上了,许多提亲的人家,沈子富两口子都没应下来。现在她这要是一只耳朵听不见了,那以后想要嫁好人家,就难了许多啊,真是可惜。

黄郎中话说的声音挺小的,可是春兰还是听到了,她闭上了那一直睁着的呆呆的眼睛,眼泪比刚才流的更冲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氏在一旁抱着春兰哭道:“我可怜的春兰!你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好好的给送个饭,就成了这个样子了!这让人可怎么活啊!”王氏现在心里恨透了沈珠,她也恨自已,想要是自已不是总惦记着沈子举以后当官可以借光,不学着二房那样分家出去,女儿也不会因为给沈珠送个饭就被打成这样,他们一家子也能过的像二房一样的自在,都怪她,是她太贪心了,她现在真是悔不当初!

春香从炕沿上跳下来,到苏芷身边,拉着她哭道:“四婶娘,你有法子救我姐姐没有?我姐姐不能成聋子!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王氏听到春香的话,也反应过来,从炕边上爬下来,过来就抓住了苏芷,哭着救她一琮要救救春兰。

第三九八章 苏芷出手,讨说法

苏芷被王氏把手抓的生疼,好像要断了一样,不过她也没生气,想王氏这是真的着急了,她安慰了一下王氏,让她松手,她去给春兰看看。

王氏立刻就松了手,让苏芷过去。

苏芷对春兰说:“春兰,我是你四婶娘,你先不要伤心,我给你看看,许是不会有事的,你再这么哭下去,万一把伤情哭的严重了怎么办?你看你这眼泪都要流到要里去了。”

王氏立刻让春兰不要哭了,拿出手帕了给春兰擦眼泪。

春兰也听话地止住哭,可是还是在抽泣着,她睁开眼睛看着苏芷,看见苏芷对着她温和地笑着,她的心突然间就不那么怕了,想四婶娘可是很了不起,她能做出去伤疤的药来,还能让不能生娃儿的妇人生娃儿,能想出那么多的好东西来,还能被寺兽喜欢,她一定能让自已不聋。

沈子富、春兰、大郎二郎几个也立刻过来求苏芷一定要尽力,他们全不想自家的女儿、姐妹落下残疾。

苏芷点了点头,让春兰坐起来,她仔细地看着春兰的耳朵,只是看外边,自然是看不出来什么,把脉也把不出来,只能从她听过的一些病情来猜,春兰这是非常典 型的耳膜破裂,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打耳光是能打出来的,像春兰这种连耳朵都流血了,看着就挺严重的。不要说在这种古代给她一个半吊子的郎中看了,就是给个名医看,估计也是无法补救了,除非有仙丹灵药。

好在苏芷虽然不是名医,却是有仙丹灵药的。

苏芷想自已的药连断骨都能治好,那烂了的肉都能不留疤痕,一个破了的耳膜,估计也是可以的,她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王氏看苏芷看完了,着急地问:“四弟妹,怎么样?你有法子治好我的春兰吗?”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苏芷,除了孙氏,别的人都是希望春兰的耳朵能好。

孙氏在一旁说:“大嫂,你就不要为难四弟妹了,她是有些不错的药,可是那也是按着药方子做出来的,不一定就能治这耳朵。万一你一逼她,她不好意思回绝你,随便地用个方子,再把春兰的耳朵给全治坏了,那可就不好了。到时候我们可是不管出银钱的。”

孙氏在这里说这种丧气话,还提到银钱,好像多舍不得一样,让大房的人很是生气,全都瞪着她。

沈子富平时脾气很好,几乎不和家里的女人们争执,这时候也生气了,对孙氏说:“你走远点儿!就是花银子也不会花你的!你少说丧气话!”

大郎二郎也瞪着孙氏,春香更牙尖嘴利地说:“三婶娘还是回屋去吧!我看你那张脸是不能着风的,要不到时候留了疤,可不要怪到我们头上来。还有,最好不要再用药了,尤其是四婶娘的药,万一把你的脸给治的更坏了,那就不好了!家里是不会给出银钱的!”

孙氏气的瞪春香,她这打架打的满脸花,是不好看,向苏芷去要药,苏芷说没有了,不肯给她,可是把她气死了。

沈有福瞪了孙氏一眼,说:“老三家的,你要是没事,就回屋去养伤去!”

孙氏听公公开口了,只能撇撇嘴,一扭腰,掀了帘子出去了,出了门还不忘了叫骂着让春花快死出来。

孙氏这个说风凉话的走了,所有的人又都看向苏芷,希望她能点头,说能治春兰的这个伤。而苏芷也是点了下头。

“我给开个药,试一下,有九成痊愈的可能。不过这药我要回家去做,到时候我给送过来,或者你们去拿,都行。”

王氏一听这话几乎是喜极而泣了,拉着苏芷的手就不停地道谢,她想自已以前还对这四弟妹藏着心眼,可真是不对,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还是得四弟妹出手帮忙,而且自已家这两个来赚的银钱,也大半是四房两口子给指的路出的法子。自已真是承的情太多了,还总是计较,所以肯定这才是报应到女儿春兰的头上了!

大房另几人也是不停地道谢。

苏芷止住了他们的道谢,说是要回去给春兰制药了。

王氏还没说话,大郎二郎就说要跟着一起回福园,准备第一时间把药给拿回来。

苏芷也没阻止,也不理会沈有福和沈张氏,和黄郎中一起走了出来,大郎二郎跟着,沈子富也跟着送了出来。

沈有福气的脸都黑了,想这子安媳妇可真是不懂规矩,在黄郎中这个外人面前,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留。

沈张氏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想这沈子安两口子还真的为了李老婆子的那么一句话,就记恨上她了吗?这次是不是要不是春兰伤了,他们还不会进这个家门呢?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不就成了仇人了?!万一哪一天再出什么意外,真的让他们查出来真相,是不是就要把她给送到官府去给那个死女人偿命?

沈有福和沈张氏脸色不好,两人见春兰没事了,就出了屋子,回到他们的正堂去了。

王氏看着公公婆婆的背影,脸色黑沉,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怨恨公公婆婆,她想自已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身为长媳,就算有再多不满,也会忍气吞声,只是想要让自已和丈夫儿女过的更好,可是现在呢?他们过的还不如那分出去的二房四房好,在家里,也没有三房还有子举和小姑子过的舒服,她图的到底是什么以?!难道只是看着女儿被打成聋子吗?!

春兰春香看着王氏的脸色眼神,都拉着她的衣袖安慰她,这一安慰不要紧,王氏看着两个女儿,尤其是脸上一个大红巴掌印的春兰,眼泪又掉了下来。

“都是娘错了,全是娘错了!”

王氏嘴里轻声地说着,拉着春兰春香的手流眼泪。

春兰春香也哭,今天这个事情真的发生的太突然了,简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到现在一家人还心脏跳的厉害。

沈子富走进来就看到媳妇女儿哭成泪人,他心里也是一酸,自家媳妇一向稳重坚强,还有心眼,从来就没有这么脆弱过,女儿也是懂事的很,从来不哭闹,现在她们三个一起哭,真是让他一个汉子也受不了了。

“你们别哭了,眼睛都哭坏了。春兰,你这还伤着,刚才你四婶娘也说了,多哭不好。春香,劝劝你母亲,你也别跟着哭了。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小姑姑就会动手了?你说说。”

春香就把今天发生的事一说,春兰在旁边点头,示意春香说的没错。王氏越听越生气,想:好啊,我家女儿给做个饭端过去,没落到个好话儿,还被打上耳光了!你沈珠怎么就那么的娇贵,我王氏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像根草儿了!

“春兰她爹!这个事我得去和爹娘讨个说法!不能就让咱姑娘这耳光白挨了!”

王氏说着从炕上下来,直奔着正堂就去了,沈子富急了,连忙让春香看好了春兰,他跟着就追出去了。

王氏到了正常,就向沈有福和沈张氏讨说法,平时她是肯定不会这么直冲冲地就来说,今天女儿被打,公婆那个态度让她失望了,她也不像从前那样小心谨慎了,把她平时的真性情全放了出来。以前她小心着,那是不想得罪公婆,想以后靠着沈子举能得到依靠。现在她觉的这依靠还不如自已家努力干活来的实在,所以就没有以往那么忍让了。

“老大媳妇,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哪有叫长辈去给晚辈赔不是的道理?珠儿只是打了春兰一个耳光,现在不是也没事了吗?你还计较什么?”

沈有福见这个平时对他恭恭敬敬的大儿媳妇那么板着脸对他说话,很不高兴,他也不认为沈珠打了春兰有多大的事儿,要是真给打聋了,也许还会觉的麻烦一些,可现在春兰的伤能治好,他一点儿也不觉的愧疚了。在他的心里面,儿女的命都是父母的,这孙女的命,那更是他的,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沈子富一听这话,平时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也有些不高兴了。

“爹,什么叫没有事了?春兰差点儿就聋了!要不是四弟妹,她以后可就毁了!珠儿平白无故地打春兰一个耳光,她就算不道歉,也该过去看看她,说几个好话吧!可是她一直躲着,这是什么意思?”

“是春兰没敲门就进我的屋子,我吓到了,才打了她。”

沈珠坐在炕里面说着,她听到苏芷能把春兰的伤治好,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开始恨苏芷又出风头了。她想大房的人现在肯定会恨她,却感激苏芷,她很生气,所以见王氏这么气冲冲地来找她算帐,她就也不是很客气,其实除了面对着外人时沈珠会是个有礼的女子,在对家里人时,她真实的性子就是有些娇气有些不太讲理。

沈子富说:“就为了这么个事,你骂她两声就行了,打她做什么?还吓那么狠的手!要是真的聋了,她以后可怎么办?还有哪个好人家会愿意让她当媳妇!”

“有什么不好嫁的?村子里面张家的女儿,一脸的麻子不是照样嫁了。”

沈珠说着,却是气坏了王氏。

第三九九章 又提分家

王氏这人心眼儿很多,为人也稳重,有的时候就算是不高兴,只要她愿意藏着,从表面上也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在沈家还是挺受重用的,在河边村的一众媳妇当中,也是被人称颂的,可是今天女儿春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的心情很是激动,相公儿女那就是她的命,谁伤了他们她和谁急。

沈珠伤了春兰,王氏本来就气恨着,如果沈珠要是好声好气地道歉,她为了相公儿女,为了名声,为了一直以来坚持着的要依靠着沈子举以后沾些光的念头,她也许还能咬着牙忍了。

可是现在公公婆婆的态度都是向着沈珠,而沈珠居然一点儿道歉的意思也没有,认为春兰就算耳朵聋了也没事,还敢拿村子里张家的那个长了一脸麻子的姑娘和春兰比,她真是气的浑身都发抖了。

“那妮子怎么能和我的春兰比?!”

王氏气的叫了起来,张家的那个姑娘不但长了一脸麻子,还又懒又馋,最后嫁了不远处村子里的一个死过三次媳妇的男人,那男人动手打媳妇,那张姑娘也不是好惹的,两个人天天打架,一打完了就回家来哭,然后男人一接就走,还要带走娘家不少的东西,几乎是全村子的笑话!

沈珠居然拿春兰和那样一个又丑又懒又馋又没脸皮的女人比,王氏怎么能不生气,她想沈珠是想让她的春兰以后也嫁成那样吗?!

“我的春兰长的好又能干,那将来是要嫁好人家的!怎么的,就许你这个当姑的东挑西拣,不停地退亲,只为了找到更好的人家!就看不得我的春兰嫁个好人家了?你是不是就盼着我的女儿嫁个差的,才显出你的本事来?!啊?!有你这么当姑的吗?沈珠,你可真是丧了良心了!”

王氏气的大骂起来,泪珠子不断地向下流,她想自已这么多年都做了些什么啊,明知道这公公无情婆婆狡猾小姑子阴狠,就是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以着自已为重,她还总想着只要和他们搞好了关系就可以从中捞到好处。她真是糊涂!要是早有二房四房的出息,现在搬了出去,怎么会让春兰出这个事,怎么会被气成这样?!

王氏恨自已平时机灵,却没有走一条明白的道,她现在真是后悔莫及,说的话也不想再顾什么好听不好听了,刚才她在和女儿们一起哭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是不能给女儿争出这口气来,大不了分家!

沈珠也知道自已那句话说着气人,她当时只是一时嘴快,就给说出来了,说完了也后悔了,不过想着大嫂也不能把她如何,却没想到平时一向很稳重的大嫂居然骂上人了,她一下子被气的脸通红。

“大嫂,你怎么说话呢?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就丧了良心了?你把春兰说的那么好,那么好她还闯进我的屋子来,我只是打她一下,又怎么了?你干什么就拿我的婚事说事?你这是向我的心窝子上扎刀啊!有你这么做大嫂的吗?!”

沈珠扯着沈张氏的胳膊哭叫道:“娘,你看大嫂,连她都笑话我,这以后还有谁不敢笑话我!”

沈张氏瞪了一眼沈珠,想这个女儿这次真是被钱家给打击的有些失了灵气儿了,平时就算有些娇气,也不会这么不知道分寸啊,看看现在,先是打了春兰,不知道安抚王氏,还气人家,换成她也得生气啊。

沈张氏本来是想着她要力挽澜,安抚一下王氏,可是她还没开口呢,沈有福就说话了,他一说话,沈张氏就脸色更不好了,想这老头子怎么和女儿一样的不懂事啊,他真当人是没脾气的怎么着?没看到王氏的脸全都扭曲了吗?就连沈子富的脸都黑的像锅底一样啊!

沈有福大声地说:“老大媳妇!你说什么混话呢?!有你这么拆自家台的吗?珠儿是春兰的长辈!现在她又没什么事了,你还想怎么着?想让珠儿去给她下跪嗑头吗?她也受的起?!要不要我这个老头子出去给她赔礼道歉啊?!”

沈有福对大儿子一家平时还算是看中,可是大房也是事事很顺着他,让他认为大房都是孝顺听话的,自然被一反抗就有些恼了,何况还不是儿子,而是儿媳妇。要是平时他许是还不会这么一点儿不留情面地训回去,还不是今天苏芷那对他那冷淡的态度把他气着了,他想这就是纵容的后果,所以一见王氏这么‘撒泼’,他就容不下了。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春兰她娘?!她有什么错?!错的明明就是珠儿!”

沈子富一向老实,他的老实和沈子贵还不一样,沈子贵那是不爱说话,而他的老实是有些懦弱,是求安稳的压抑,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老实的人,他孝顺父母,他也尊敬媳妇,也疼爱孩子,春兰被打成那样,他心疼,现在王氏来说理还被指责,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老实人发起怒来,那是惊天动地。

沈子富一张平时总是很平淡的脸现在和王氏一样,快要扭曲了,他瞪着眼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生平第一次这么对父母这么大声地喊叫,他的心跳的好像要从噪子眼蹦出来了一样,可是他却必须这么做,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他这当爹的怎么能不出头?那他不要当爹了!

“爹,今天珠儿必须得给春兰道歉,要不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这么算了你还想怎么的?!”

沈有福瞪眼,他的火气也上来了,四儿子分家出去了,不把他当回事了,现在居然不来家了,连四儿媳妇见了他都爱理不理的。二儿子也闹着分了家,现在对他也没过去那么孝顺了。现在连一向老实的说话声都不大的大儿子都敢冲他这么吼,他怎么能不生气,他觉的自已的权威又一次被挑战了,这次要是不压制住了,这个家以后恐怕就没人把他当回事了!

“我还是那句话,珠儿是长辈,春兰受不住她的礼!不要说给打伤了,就是打死了,那也是她的命!”

“老头子!”

沈张氏急了,想这老头子是疯了怎么的,哪能这么说话啊!

王氏一听当时眼前就是一黑,她不是怕的,她是气的!

“春兰她爹!”

王氏被沈子富扶住了,她抓着沈子富的手就哭嚎上了,平时的面子全不要了,她想自已一家子在这个家里算是什么啊,真是连沈珠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啊,这凭什么啊?

沈子富扶着大哭的媳妇,他也哭了,他看着沈有福,说:“爹,春兰在你眼里像根草,想打死就打死,她在我眼里那是宝!我不能让自已的娃儿受这种罪,与其在这家里活成这样,不如给我们分家吧!”

王氏一听沈子富这话,立刻就不哭了,她现在心里面也全是分家的念头,想是啊,分家!以后再不受这种气了!沈子举的光他们不沾了,二弟四弟他们都分出去了,现在不是照样过的挺好?他们不沾那个光也过的有滋有味的,他们大房也行!

沈有福气的拿手指着沈子富,骂着不孝子,他没想到连沈子富都敢提出来分家了,这儿子儿媳妇当初可是说不分出去的,他也知道他们和三房想的一样,那是想沾小儿子的光呢,而且这儿子老实孝顺,他怎么就敢提出来分家呢?这完全出乎沈有福的意料,他气的只会说不孝子这三个字了。

沈珠也有些傻眼了,她清楚,这次不管大哥他们分没分出去,爹娘都得怪上她,认为是他把大哥给逼成这样的,地对她可大大的不利了。她刚才的那股子娇蛮劲儿立刻全都不见了,开始哭的柔柔弱弱的,对着沈子富就开始扮可怜,想着挽回。

“大哥,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分家,都是我不对,你要打就打我吧,就是不要分家,要是把爹气个好歹的,我们可都是罪人了。”

沈张氏连忙劝道:“子富,你说什么呢?看把你爹给气的,珠儿都被你吓到了。她这都道歉了,你们也消消气,快回屋去吧,等气消了,咱们还是和气的一家子。老大媳妇,还不扶着你男人回去?”

“爹,娘,还是把这个家分了吧!”

王氏这个时候却是坚持要分家了,本来她来这里说理之前,还想着只要让沈珠道歉,能不分家就不分家,可是经过这么一闹,她却坚持要分家了,她想若不是把他们逼到了这一步,婆婆会来劝和吗?沈珠会软下来对他们说是她不对吗?都给逼到了这个份上了,这个家再不分,以后的日子过着也没意思了。

王氏想就凭沈珠那个心性,以后肯定会在沈子举面前给他们使绊子,倒不如分了家,以后不靠沈子举,他们自已过自已的日子。

沈张氏说:“老大媳妇,珠儿这都给你们赔不是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快回屋子去吧,看看春兰去。”

王氏又再次说了一遍:“还是把这个家分了吧!”

第四零零章 分了

王氏坚持要分家,沈子富也是一样的态度,两人这次是狠了心了,不管沈有福如何的发火,沈张氏如何的规劝,沈珠如何的哭着道歉,两人就是不松嘴了。

大郎二郎从苏芷那里拿了药回来,还没给春兰用上,就听说了他们大房要分家的消息,两人又惊又喜,他们可是早就想分家了,看着二叔四叔的日子过的那么好那么自在,他们羡慕着呢,只是爹娘不想分家,他们也没办法,没想到还能盼到这一天,真是惊喜。

王氏从大郎手里把药拿过来,见那是一个小瓷瓶,只有手指头那么长,她想这里面能有多少药啊。

二郎说:“这里面是药水,四婶娘说了,向耳朵里面轻轻地倒,不要倒太多了,只要几滴就行了,说是每隔两个时辰用一次。她说这个药要是不管用,她也是没法子了。”

苏芷这次为了春兰的耳朵,可是加了比往常要多的莲花花粉,她可不想因为太过于小心,让春兰的耳朵耽误了治疗,那可就是毁了一个花儿一样的女孩儿的一生了。

王氏问:“你四婶娘不过来,这个药咱们自已用,不会用错吧?”

大郎说:“四婶娘说这个药就是直接用的,她用也是向耳朵里面滴,她给我们做着看了,我们都会了。”

二郎又说:“四婶娘是想来的,可是月月在外面玩,被蛇给咬了一下,虽然用了药没事了,可是给吓着了,四婶娘陪着她呢。所以就没过来,她说一会儿让四叔过来,她有空也会过来。”

王氏一听心里面有些惭愧,她刚才在想苏芷是不是还在意着沈子安说了在查清楚大娘的死亡真相之前是不会进老宅的话,所以才不亲自来给送药来。现在她知道自已是多想了,四弟和四弟妹是真的对他们很关心。她又想着四弟妹今天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对她更是感激了,以往的那点儿小心思,也退的差不多了。

“当家的,你去看看月月。顺便把咱们要分家的事情说了,和里正村老们说一声,这个家还是早分了吧。我可不想让咱们的儿子女儿再这么被打了。春兰这以后见了你那妹子还不得做恶梦啊?你那妹子的名声也不好听,到时候也影响咱们女儿儿子的婚事。早分了早好,反正也不指着你小弟的那点光了。”

春香在一旁说:“娘,你早想通就好了,咱们自已有手有脚,肯定能把日子过好了。你看二叔四叔他们,过的多好!先不说四叔了,就是二叔,现在那日子过的也是顶瓜瓜的。还有啊,他们一离了这里,二婶娘肚子就有喜了,大山哥一被小姑姑退了亲事,他就当了官差!要我说咱们要是分了家,那肯定也会有好运!”

大郎在一旁笑,说:“春香说的对,分家肯定会有好运气,娘,咱们早该分家了,你看四叔过的多好,他没靠小叔,凭自已的本事也过的很好,他将来一定不会比小叔差。我们也一样。”

二郎也在一旁说:“可不是,就算有小叔又如何?他当官,我们给他当下人吗?就算是吃香喝辣,那也是低他一头。要是凭自已本事,他怎么管到咱们头上来?说句退一万步的话,就算靠不了小叔叔,还能靠四叔呢!我觉的四叔比小哥可靠多了!”

王氏和沈子富在一旁听着,越听越觉的孩子们说的有道理,以前孩子们也和他们说过,可是那时候两人一个是孝顺,一个是认定了沈子举了,这才不分家,现在一被逼急了,真是觉的分家也是挺不错的。

“孩子他爹,你快去和里正他们说吧,可不要过一会儿又反悔了,今个儿这家一定要分,咱们这脸皮已经撕破了,就彻底撕破吧!我可和你说,你可不能又反悔不分了!”

王氏警告沈子富。

沈子富在媳妇和四个娃儿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然后就出去了,他也想着还是分家吧,既然要分家,就得找助力,二弟四弟是一定要通知的,里正和村老也是一定请来的。

里正对沈子富提出来的要分家的事情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春兰的事了,想沈家现在真是乱了,既然要分家,就分吧。他也看出来了,这分了家比不分好,沈子贵和沈子安过的不都挺红火吗?总不能让沈子富一家子挨了欺负还留在沈家老宅了。再说这是人家的事,他只负责去听听,帮着主持一下。

和里正说了,又去和村老们说了,沈子富想着去找沈子安和沈子贵,结果在半路上就遇到他们了,两人结伴来了。他们也是知道了春兰被沈珠给打的耳朵聋了的事情,来看看,两人手里都拿着东西,沈子安是新打的野鸡,沈子贵是家里存下的鸡蛋。沈子富也没推辞,接下了,心里也记下了他们的好。

沈子安和沈子贵听到大哥说要分家,两人全都挺惊讶,这大哥大嫂之前可是不想分家的,在沈子贵分家的时候,他们也是有机会提出来的,可是他们不分,现在却是主动提出来了。不过两人也能理解,春兰都被打聋了,是个人都受不了,尤其是沈子贵,他当初也是给逼急了,才提了分家的。

兄弟两个都是支持大哥分家的,说了,他要是分家单过,就算是没房子没钱,他们也可以先借他银钱用着。沈子安还说可以让他们先去他的福园住着,等房子盖好了,再搬过去。沈子富很是感激。

沈珠把春兰给打聋了,还好被苏芷给治好了,现在沈家大房闹着要分家,这事不是秘密,河边村的人很快全知道了,沈家再一次成了人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这次几乎所有人都是向着沈子富他们的,这谁都有儿女,哪能容的孩子被打聋了?而且还不是被爷和阿婆打的,是被姑姑。

一时间沈珠的名声又差了一分,村里人都说没想到平时那么娇滴滴的沈珠,不但不要脸皮地退了两次亲,居然心还这么狠,连侄女都下的了这么重的手。

沈珠这下子是真的不敢出门了,她心里对大哥大嫂还有春兰恨极了,想都是他们对她不依不饶,才会让别人知道这个事。她只能盼着沈子举快点儿回来,想着他回来了,一定会心疼她,一定会带她走的,到那时候她会有新的生活,再也不与这些让她生气的人见面了!

沈张氏又去劝了沈子富和王氏,劝不动,而沈有福气的很,对沈张氏说他们要分就让他们走好了,还说不少这么一个儿子。

沈子富听了,本来还有些内疚,听了这话却是不那么内疚了,他想是啊,自已对爹来说也许就是个听话的长工,只有小弟才是他看重的儿子。既然这样,就分了吧,反正孝敬的他不会少,也不给爹娘添麻烦了。

第二天,沈子富就在里正村老等人的见证下分了家,沈子安和沈子贵也来了,他们帮着沈子富搬家。

沈有福看着这三个翅膀硬了就飞了的儿子,气的转身回屋,一袋一袋地抽烟,忍了半天,才没有又把烟袋抽到炕沿上去。

沈子富先住到了福园里面,一家人没有依着沈子安和苏芷的邀请全住到四盒院里去,只让春兰春香两个女孩子住到了那里,住的是曾经柳四娘住过的那个屋子。而他们夫妻还在大郎二郎住在了粉条作坊那里,那里也是有空屋的,收拾收拾也是很像个样子,一点儿都不比在老宅的屋子差,就是睡的不是炕,而是搭上的床板。

沈家这事一闹完,赵家那边又闹上了,李老婆子的丧事一过,兄弟二人又为了财产的事情争的不可开交。

赵大柱两口子说赵大梁不是赵家的血脉,自然不配占赵家的财产,他们现在住的那个地方的地皮,就得还回来。而赵家把他养这么大,他还让赵家丢了这么大的脸,那地皮上的房子就算是给赵家的补偿了。所以赵大柱两口子让赵大梁和张庆娘搬出那房子,他们家要住进去。

赵大梁自然不依了,他说赵大梁满口胡言,根本没证据证明他不是赵家的儿子,想要房子没门儿。

最后毛家又不要脸地参与进来,暗地里找赵大梁认亲,说除非他给钱,才会不给他找麻烦。明面上去告赵大柱胡说八道,又告沈张氏坏他们家的名声。然后赵家兄弟两个也一起指责沈张氏。

这么你告我我告你,事情很是混乱,闹到里正那里,里正烦不胜烦,也不管了,只说如果他们不私下解决好了,就会把他们赶出河边村,或者处以一家一百两银子的罚金。此话一出,几家全都安份了。

最终的结果几家人全都纠结着,谁也不服谁,可是给河边村的人好好地看了一场戏。

就在这场好戏持续着的时候,又有消息传来,钱家的公子钱广,他的跛腿,好了!

第四零一章 鸡蛋汤,春花的委屈

钱广和沈珠的婚事吹了,看着沈珠的退亲的名声也已经被传扬的沸沸扬扬了,自然也就不用再装跛脚了,再装下去对钱广也没有好处,所以说是遇到个江湖郎中,治了一下,就给治好了。

沈珠听到这个消息后,气的把屋子里能摔的东西全摔了,然后就趴在床上哭起来。

“你这个死妮子!家里的银钱是大风吹来的不成?这些东西砸坏了还得拿钱来买!这钱你要自已出啊?!哭!你还有脸哭!”

沈有福听到动静过来,一脚就踹开了沈珠的门,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气的骂起来。

沈珠哭的声音立刻就小了。

沈张氏过来劝沈有福,说:“老头子,你不要骂女儿了,她现在心里也难受呐!你再骂她,让她可怎么受的了,万一生病了还不是要花更多的银钱?你回屋歇着去吧,我来劝劝她,吧!”

沈有福气道:“这么不争气,干脆死了算了!还有脸哭,真是丢死我的老脸了!我沈有福怎么生了这么一个闺女!”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她了,万一她要是真病了,不是更让人看笑话吗?再说子举就要回来了,看到珠儿病了,他要心疼了。”

沈子举和沈珠是龙凤胎,又因为当初的婚事认为欠了妹妹,对沈珠一向是疼爱的,而沈有福看中沈子举,连带着对沈珠也看重了许多,这些日子沈珠做了许多错事,不仅自已的名声受损,连带着沈家的名声也受损,沈有福对她的疼爱少了许多,只是沈张氏一提到沈子举,他还是看在沈子举的面子上,对沈珠没有太多计较。

“你好好数落数落她,让她这些日子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要出门去让人笑话,等着子举回来,看着能把她带走就把她带走吧!要不在这里还有哪家愿意娶她?!”

沈有福说完就出去了。

沈张氏叹了口气,走到沈珠的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不要哭了,当初既然下了那样的决定,就得接受这样的结果。钱广好与不好,以后都与你没关系了。你这些日子好好把容姿言行休整好了,等着让你小哥再给你找一个比钱广更好的吧。我告诉你,如果找到了,你要好好的生活,把我以前教给你的那些全都记起来!”

沈珠爬起来,窝到沈张氏的怀里,说:“娘,我就是生气,怎么一退亲,他就好了?这分明就是耍我的!他一定没有跛!怪不得之前会答应了这门亲事!原来是早就算计好了!娘,我真是气愤!”

“再生气也不要计较了!”

沈张氏严厉地说:“你说钱广只是在作戏,那只是你的猜想,当初退亲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可是你还是哭着闹着的要退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只能说你定力不够,你和他没这个夫妻缘份。我也看出来了,那钱广不喜你,你非要嫁过去,也是受委屈,不如找个比他好的,对你也好的,到时候过的顺心。”

沈珠不做声了,她知道她娘说的对,这一切都是自已选择的,可是她还是生气,想钱广那么爱苏芷,却对自已如此无情,他为什么不真的跛了呢?!

沈张氏看出来沈珠的不忿,她叹了口气,说:“珠儿,咱们女人有的时候该争的时候是要争,可是该认命的时候也得认命。钱家现在咱们还惹不起,就算你哥哥当了官,也是需要钱家当个助力,而不是当敌人的。你就算为了子举,也把这个事算了吧。”

沈珠听到她娘又拿小哥的前程当最重要的,心里有些不高兴,说:“娘,你说女人该认命就得认命,那你当初嫁给我爹,是不是也是认命了?”说完了她就后悔了,她能感觉出来,她娘虽然对她爹一向挺好,可是肯定心里也曾经认为自已能嫁的更好过,自已这么说,是择了她娘的伤疤了。

沈张氏是有一些生气,瞪了沈珠一眼,见沈珠卖乖地对着她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来,她又无奈了。

“你这妮子,管我做什么?你只要把自已管好就行了,娘会让你小哥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好好过日子,不要像娘一样过这种农妇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