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王氏去买肉,人家一羡慕她家的日子好过,王氏便会说,“买得少,给阿禄补身子。”

闲暇的时候,陈阿福便让王氏教她做衣裳裤子。她看王氏裁裤子的时候,说这样裁不好看,穿着也不舒服。她建议王氏怎么裁,王氏还不敢下手。

陈阿福就把给大宝买的布料拿来练手。令王氏没想到的是,裁出来的裤子不仅合身,穿着也好看。说是合身,只是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宽大,只不过不像原来直上直下,裤腰和裤裆要小些浅些。

陈福的做好后,又给陈名做。陈名穿上后直说,“穿着比原来做的裤子舒适多了。”

王氏高兴,剩下的裤子便都那么裁了。

二十六日下晌,小石头跑来了,他说,“福姨,你家的家具都做好了,我爹和二叔马上送过来。”然后,就跑去村西头找遛鸟兼捡柴火的陈大宝玩去了。

陈阿福听了一喜,赶紧和王氏一起来到新院子把大门打开,陈名和拄着拐的阿禄也跟过来看。

第48章 有意

武长根和武长生赶着牛车来了。头两趟拉的是大家具,他们把家具抬进屋,又按陈阿福的要求摆好。

家具一摆上,屋子就像一个家了。

看着自己的新家,陈阿福笑得眉眼弯弯。茅舍陋室,也是自己的家了。

摆完后陈阿福才发现,炕桌的侧面雕了花纹。她指着炕桌问道,“武大哥、武二哥,你们是不是送错了?”

武长根一看,也觉得是送错了。

武长生咧着白牙笑道,“没送错,这几个花纹是我特意刻上的。”

那些花纹是连枝梅花,有了这些小花的装饰,整个小几好看多了。

陈阿福极喜欢,笑道,“谢谢武二哥,你花了功夫,我还是该把工钱补上的。”

武长生忙摆手道,“阿福妹子客气了,那点花纹我没费什么功夫,不用给钱。只要你喜欢就好…哦,我是说,小石头经常吃你家的东西,我刻点花纹也是应该的。”

武长根也赶紧说道,“是啊,是啊,阿福不要客气。”

牛车第三趟拉的是凳子、桶盆等小件,武木匠也跟着来了。

陈阿福把钱交给了他,一两银子五串大钱。笑道,“谢谢武大伯了,这些家什非常好。”

武木匠拿到了钱,笑眯眯地说,“阿福喜欢就好。以后要做家什了,再来找武大伯家,大伯还给你算便宜些。”

又跟陈名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武长根跟着他,武长生却还站在那里没动。

武木匠回头吼道,“臭小子,家里还有那么多活计,你不赶紧回去干活,还戳着那儿干啥?”

武长生一听,黑脸不由地红了,赶紧答应一声,又对陈阿福说,“阿福妹子有事就去我家说一声,或者跟小石头说一声也行。小石头跟大宝玩得好,所以,嘿嘿…”

也没等陈阿福说话,提脚就跑了。

陈阿福有些好笑,那黑脸小青年是对自己有意了?他可是众多姑娘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家境殷实,自己又有一技之长。还比较爱干净,也没有不良嗜好,似乎脾气也不错,比较贴近她制定的“四好”男人标准。

若是在本村的小农民中考虑,特别是经过那几个人的惦记后,陈阿福真心觉得武长生是个好人选。

貌似,他家的条件太好了些。

陈阿福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若是她嫁人或许还可以想一想。但自己是招婿,他家的条件那么好,他本人又没有什么话语权,他的家人是不会同意的,看看武老头的黑脸就知道了。

武家父子一进了自家门,武老头就用烟斗敲了武长生一下,骂道,“臭小子,想什么呢。阿福是长得水灵,但人家已经立了女户,是要招婿的。你难道还想像二癞子一样,上杆子去吃软饭?我怎么养了个你这么没出息的东西。”然后又使劲敲了他几下。

武长生红了脸,低声说了句,“阿福不止长得水灵,还勤快,能干,性情也好。”

武木匠气得又想敲他,大吼道,“她的性情还好?二癞子被打成什么样,你难道没看到?”

“我没看到。若是我看到了,也会帮着阿福去打那个瘪孙,太欺负人了。”武长生恨恨说道。

陈阿福和二癞子打架的那天他去邻村送家具去了,回来听说后很是意难平,觉得阿福可怜,病刚刚好就被恶人这么欺负。他若在,肯定会去打二癞子。

武木匠气得不行,大声吼道,“不管咋说,阿福再是好闺女,老子也不许你惦记她。”看武长生还一脸倔强,低身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就想冲过去打他。

武长根赶紧拦住,又对武长生说,“你就别顶嘴了,看把爹气的。爹这么说,也是为你好。阿福是不错,长得俊,又能干,但她立了女户,就不行。你别想着去当上门女婿,咱们武家丢不起这个人。”

两父子吵得厉害,把武大娘和长根媳妇吵出来了。

一听是这事,武大娘也不赞同地说,“长生,娘什么都由着你,这事可不成。阿福的痴病才好,还带了个拖油瓶,又是招婿。虽然大宝那孩子不错,但也不能给你当儿子呀。我儿这么俊俏,又能干,哪儿有上门给人家当女婿的理儿,还要帮别人养儿子…”巴拉巴拉,一通说教。

武长生瓮声瓮气地说道,“看把你们急的,阿福看不看得上我还不一定呢。哼!反正,我就要找阿福那样水灵能干的,黑的,糙的,懒的,笨的,我都不要。”

说完就闷头干活,小铁锤“铛铛铛”地响得震天响,任他们说什么都不吱声。

武木匠气得几次想冲过去打他,被武长根和武大娘劝去了厅屋歇息。

武长生刚才的失态不止陈阿福看到了,王氏和陈名也看到了。

王氏掩饰不住眼里的笑意,同陈阿福一起把新房子收拾妥当。

陈陈福还是前世的习惯,不喜欢卧室里有菜饭味,也不喜欢一切事情都在卧室里做。她的卧室要洁净得没有一点尘埃,哪怕现在穷,她也要尽可能的把这里打理得更好。在老院子没有条件,在自己这方小天地里可以当家作主了,她当然要按照自己的喜好安排屋子。

所以,东屋只当卧室,炕橱摆在这间屋,地下只放了个箱子,两个高凳子,铜镜和香脂、梳子、木簪都放在箱子上。她本来想把那个雕了花的小炕桌放过来,但想着这里的人都习惯在炕桌上吃饭和干活,还是忍了。

西屋当起居室,炕上放了炕桌,地下放了桌子,四个高凳子,吃饭、学习、做事、待客都在这间屋。这间屋也是金燕子和七七、灰灰的卧室,三个漂亮的草筐放在炕尾。

她这样摆陈名和王氏、阿禄都表示不理解。他们觉得应该东屋当卧室和起居室,西屋待客和当库房,应该把炕桌和桌子搬去东屋,这样方便得多。

陈阿福摇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陈名几人知道她的主意大,也就没有再管了。

王氏终于等到阿禄不在跟前了,悄声对陈阿福笑道,“娘看长生对你有点意思,阿福觉得呢?长生是个好后生,长得好,又有手艺。”

第49章 开伙饭

陈阿福笑道,“娘,你没看到武老伯的脸色?”

王氏想想武木匠的黑脸,失望得不行,眼圈又有些红了。

陈阿福劝道,“娘,我病才好,这事还不急。”

陈名也觉得招武长生当上门女婿不可能,他先还怕阿福起这个心思,最后得不到会难过。现在见她这么说,很是高兴她能清醒对待这件事。

说道,“阿福说得对,长生的条件太好了,他家里是不会同意他当上门女婿的。”看了陈阿福一眼,又说,“咱们阿福长的俊,又聪慧能干,不愁找不到好后生。嗯,最好找那种自身条件好,但家里穷些的后生。”

陈阿福点头,陈名说的是实情。武长生不错,却不是自己能想的。

七月二十八日,宜搬家。

这天吃过早饭,陈阿福和陈大宝、陈名、王氏就开始把锅碗瓢盆及被褥衣裳都搬去了新房子。这一天,也算陈阿福母子开始立户单独过日子了。

陈名和王氏虽然嘴上笑着,眼圈却是红着的。阿禄更直接,已经抹起了眼泪。

陈阿福笑着把阿禄搂进怀里说,“傻弟弟,姐姐又不是嫁人离开家。咱们住得这么近,还会在一个锅里吃饭。姐姐的家,也是你的家,你想过来就过来,就像姐姐来这边一样啊。”她的话也是说给陈名和王氏听的。

陈大宝更会说,“小舅舅,你要这么想,不是我和我娘搬新家了,而是咱们家又多出了几间新屋子。若是小舅舅想过来住更好,你就住西屋,跟金宝它们作伴。”

这话把陈阿禄说的破涕为笑,陈名和王氏也笑起来。

陈阿福看了大宝一眼,真是个狡猾小子。

七七和灰灰嫌搬家杂乱,早上就飞去林子里了。

晌午,陈阿福家吃开伙饭。她本来谁都不想请,陈名的意思还是把陈老太请来,让新家多点人气,也让老太太高兴高兴,知道阿福心里还有她。

这次不请大房胡氏也不会生气,因为凡是吃开伙饭都是要送礼的。

陈名还专门跟老太太说了,阿福搬家不要跟陈业说,否则陈业定会让胡氏买贺礼。胡氏不买东西说话都不好听,若是花钱买了东西,更不会有好话。毕竟搬家是喜事,他们不想生气。

老太太也知道胡氏的德性,气得肝痛也无法。毕竟要给大儿留脸面,不愿意让他难堪,有些话不好明说出来。

陈名和王氏送的礼是一口袋精米,十只小鸡崽,连阿禄都拎了四个细瓷碗进来。

晌午,陈老太来了,她送了四个粗瓷大碗。她还说不知阿贵和高氏怎么知道阿福今天搬家,阿贵悄悄让她带来一个瓷汤盆恭贺陈阿福。

老太太先还高高兴兴的,进屋一看满屋的新家具,脸色便沉了下来。

大声说道,“哎哟,买这么多新家什,那得花多少钱啊。阿福,你爹娘养你不容易,他们还过得那么艰难,家什都是破破烂烂的,你咋忍心买这么好的家什?即使买了,也应该先给你爹娘用才是啊,咋一点孝心都没有。”

陈名赶紧拦道,“娘,你误会阿福了。买家什的钱都是阿福自己挣的,她还给了我一些,让我过好日子。可我不想马上花了,一部分给阿禄治了腿,还留了一些给阿禄读书。阿禄聪明得紧,腿好后就送他去私塾。”

老太太听了,才没有言语,但脸色始终不太好看。觉得陈阿福买了好家什,就是应该先给自己儿子用。

陈阿福十分无奈,但看在陈名的面子上,也不想跟老太太一般计较。

晌午做了六菜一汤,红烧鱼、豇豆烧肉、青椒炒肉片、韭菜炒鸡蛋、炝白菜、凉拌黄瓜,萝卜大骨汤,外加白米饭。

取六六顺的意思。

老太太看到这么丰富的一桌,又有些肝疼,总觉得陈阿福的日子咋比自己儿子过得还好。

菜刚摆上桌,就听到敲门声,是长根媳妇带着小石头、武小青来了。小青是小石头的妹妹,刚满三岁,虽然长得黑点,但小模样还是讨喜。

小石头还有个哥哥武木,九岁,在上水村的私塾念书。

长根媳妇笑道,“听小石头说你们今天搬家,我们娘三个就不请自来了,可别笑话我们嘴馋。”

她还拿了一个木桶、两副筷子当贺礼。

长根媳妇跟王氏和陈阿福都要好,陈阿福一家人都非常欢迎他们。

他们一家三口来了,就要分桌了。陈名和陈老太在炕桌上吃,其他人在地下的大桌子上吃。

长根媳妇吃着菜说,“怪不得小石头经常说阿福妹子做菜吃好,果真。”

这点陈老太也有同感,说道,“也是,你家的饭菜就是香。”心道,这小妮子的确是个有福的,她的病一好,不仅会挣钱,会做菜,连老二的病也好了许多。这么想着,心里的气也就消了。

陈名又问了长根媳妇一些上水私塾的事。等阿禄的病好了,也想去那里上学。

附近三个村,只上水村有家私塾,是棠园的主子出钱办的。上水私塾不仅离得近,一刻多钟就能走到,听说两个教书先生的学问都十分不错。

长根媳妇得意地说,“私塾的蒋先生是秀才,学问极好,当年还考了县案首。只不过运气不好,后来摔断腿成了瘸子,才不能继续科考。十几年前,楚大爷的娘楚夫人出钱让罗管事办起了这家私塾,又让人把蒋先生请来。”看陈家人都有些愣神,又道,“棠园是楚夫人的嫁妆庄子,棠园的罗管事就是楚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房。虽然没听说楚夫人来过棠园,但楚大爷偶尔会来一趟,住两天,听说还会过问私塾的事呢…只不过,上水村的孩子读书要便宜些,其他村的人读书要多点钱。即使这样,还是比镇上的私塾便宜些。”

武家人很是为自家认识罗管事和知道棠园一些事而自豪。

陈老太却道,“都说上水私塾好,我却觉得不咋地。我家阿贵在那里读了好几年书,他老子花了那么多钱,还不是没读出个明堂来。”

第50章 永远不分家

听了陈老太的话,大家都不好多说。哪里是人家先生教得不好,明明是陈阿贵读不进去。

陈名笑道,“读书还要看个人的勤奋和悟性,不是每个孩子都读得出来。等过几个月阿禄的腿彻底好了,就去上水私塾读书。能读出来考个秀才最好,实在考不上,总得识文断子。”看到大宝期盼的眼神,又笑道,“大宝太小了,等明年满了五岁再去。”

长根媳妇又笑道,“正好,我家小石头明年六岁,也该去上学了,到时候他们也能作个伴。”

说得几个小子极高兴,特别是阿禄,嘴一直是咧着的。

陈老太又好奇地问,“听说那棠园主子出身京城大家,到底是怎样的大?”

长根媳妇摇头道,“具体怎样的大我也不清楚,只听我公爹说楚家是京城的世家大族,忒有权势。楚夫人的娘家姓罗,是省城的大官家。”

长根媳妇走的时候,陈阿福送给小青一个小鸡玩偶。小鸡嫩黄嫩黄的,逗得小青咯咯直乐。长根媳妇又是一阵夸,“哎哟,阿福妹子巧心思,这小鸡崽做得可真讨喜…”

还送给陈大丫一个小鸡玩偶,让陈老太带回去。陈阿贵和高氏的心意陈阿福领了,但也不能让他们难做人,特别是高氏,所以表面还是远着些。

陈名一家三口晚饭也是在新院子这边吃的,把中午的剩菜都吃干净了。他们商量,以后两家人还是一起吃饭,在老房子吃。陈阿福还说,他们母子每月交二百文的搭伙费。

王氏不同意,说道,“哪里有闺女回家吃饭还收搭伙费的理儿。再说,你经常买肉买菜,用的银子兴许比我们还多。”

陈名也说道,“是啊,你还孝敬了爹娘那么多银子,我们不缺钱。”

陈阿福摇头笑道,“规矩先行好,以后才不乱。”

说了半天,陈名和王氏见闺女坚持,也只得同意了。

当天透黑透了,星星布满天际,唱了一天歌的百灵鸟也歇了声,陈名三人才起身回老院子。

陈阿福把他们送去老院子,再把小门关上,她又环视了一圈小院子。

星光下,这个院子很小,被枝繁叶茂的大树挡了一小半,更显得逼仄。黄黄的土墙,黄黄的茅草顶,还有窗内透出的昏黄的灯光。

这就是自己的家,哪怕再小,再简陋,也是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方。

此时,陈大宝正瞪圆了眼睛抬头看着陈阿福。星光落入他的眼底,眸子也变得璀璨起来。

他喃喃说道,“娘亲,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陈阿福笑着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道,“嗯,是的。”

大宝搂着她的脖子,对着她的耳朵说,“娘亲,我们两人以后要一直这样相依为命,永远不分家。”

“嗯。”陈阿福答应道。

“记住了,永远不分家,永远不分开,不管是我娶媳妇还是娘嫁人。”小屁孩十分坚持地说。由于提高了声音,哈气喷得陈阿福耳朵痒痒的。

这话说的,也太早熟了吧。

陈阿福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说,“胡说,娘立了女户,不会嫁人。”

“不管怎样,我们永远不分开。我不愿意像姥爷一样,跟他的娘亲分开过。娘要答应我。”他又说,小脸一本正经。

“好,我答应。”陈阿福允诺道。

得到娘亲郑重的允诺,陈大宝笑得比天上的星河还灿烂。他又亲了陈阿福两下,把小脸紧紧贴在陈阿福的大脸上。现在,他这样表达对娘亲的爱已经非常自然了。

在厨房里给大宝洗了澡,把他抱去炕上。陈阿福还嘱咐道,“就呆在炕上,不许出来。”

小正太点头道,“儿子不出去,出去了长针眼。”

陈阿福又在大木盆里加上温热水,痛痛快快洗了澡。虽然不是理想中的大浴盆,但已经让她倍感舒服,这是她穿越过来后洗的最痛快的一次。

炕上铺的是新褥子,蓬蓬松松,又有好闻的棉花味,大宝正翘着小屁股贪婪地闻着褥子。

陈阿福上炕,也把头埋在褥子里闻了好一会儿,真好闻。原来一直环绕在鼻间的尿臭味终于没有了。

这床褥子早就做好了,可大宝一直不许拿出来用,他坚持要搬来新房子才能用新褥子。

小屁孩原来敏感又可怜,自从娘亲变聪慧变厉害以后,他大概觉得自己的腰杆硬了,也变得有主见和强势起来。

陈阿福一直觉得男孩子应该有主见,也应该强势一些。所以只要大宝说得对的事情,或是陈阿福能够忍受的,都会听他的。

陈阿福的头发还没干,就倚在炕橱边给陈大宝讲故事。原来讲过安徒生或是格林童话事故,小正太不感兴趣。后来就绞尽脑汁想了些“西游记”、“天方夜谭”里的故事,虽然记得不全面,但蒙蒙孩子才成。

身处新房子里,坐在新褥子上,母子俩都很兴奋,讲到很晚才睡觉。

半夜,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陈大宝吓得钻进了陈阿福的怀里。迷迷糊糊中,陈阿福的心都是纠着的,金燕子、七七、灰灰都还没回家。

睡梦中的陈阿福觉得有人在挠她脸,以为是大宝,还用手挥了挥,说,“别闹。”

金燕子小声说,“是我,我回来了,还给你带回来个小保镖,省得你时时离不开人家。”

陈阿福睁开眼睛。它带回来的保镖,不知道又是林子里的什么东西,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说道,“吓人的东西别往我家带。”

她翻身起来,把小油灯点上,看金燕子像个落汤鸡,羽毛上还不住地往下滴水。赶紧把它捧出炕沿,问道,“什么保镖?”

金燕子道,“是林子里最厉害的野狗的儿子。它娘跟老虎打了半天架,才被老虎吃了,我把它从老虎嘴里抢了过来。别看它现在小,长大了可厉害。”

原来是只小狗,这还能接受。

陈阿福脑筋又一转,疑惑道,“深山里还会有狗?”

金燕子不耐烦地说道,“人家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它娘像狗,是猎人丢掉的猎狗也不一定。”

金燕子又从窗户飞出去,用嘴衔着一根绳子进来,使劲往屋里拖绳子。

第51章 追风

陈阿福从窗户伸出头去,隐约看见绳子另一端绑着一只小狗。小狗浑身湿透了,被绳子吊着两只脚,脑袋冲下,整个身子是悬着的,像是已经死了。

陈阿福忙伸手把小狗拉进窗户,拿起炕上的一块布包起来,说道,“哎哟,这只小狗都快被你折腾死了,你就是这么把它从山里吊回来的?”又嗔道,“你这小东西,咋没个轻重。”

金燕子唧唧叫道,“妈咪放心,它死不了,弄进空间呆两刻钟就能活过来。”说着,进了空间。

陈阿福见大宝还睡得沉,便也抱着小狗进了空间。她把小狗的毛擦干,是一条灰白相间的小狗,很漂亮,大概有三四个月大。或许是连冻带吓,浑身冰凉,还有些抽搐。

一刻多钟后,才感觉小狗身上有了温度,脑袋动了动,又小声叫了两声。声音不像一般狗的汪汪叫,也不像狼的嚎叫,有些像前世她听到的二哈的叫声。再一细看,还真的有些像二哈。

说道,“金宝儿,若是你弄条哈士奇回来,那玩笑可开大了。”

金燕子一直躺在地,两片翅膀也是摊开的。它有气无力地说,“放心,它不是傻哈,不止厉害,还聪明得紧。妈咪把它抱出去吧,人家叼它回来好累,心力交瘁,要休息一会儿。”

陈阿福之前一直在注意小狗,看到摊在地上的金燕子,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说,“金宝,谢谢你,为了给我弄保镖,还让你这么辛苦。”

金燕子唧唧说道,“哎,摊上你这样的笨主人,人家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陈阿福汗颜地呵呵笑了两声,把小狗抱起来,出了空间。她先去厨房给小狗洗了澡,又拿了个篮子把它放进去,给它盖了件大宝小时候的破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