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个人先后嫁进了楚家,成了妯娌。因为总所周知的原因,更加不合。

二皇子看楚三夫人的眼神沉了沉,他知道昌华的用意。心道,你得意吧,反正也得意不了多久。明年你就会当寡妇,之后便郁郁寡欢,半年内就病死。

若不是知道楚广开是个短命鬼,明年会出意外摔死,自己根本容不得他当这么大的官而不让外祖家出手…

二皇子环视了屋里一周,这一世有几个变数,这屋里就有两个。

一个当然是楚广彻尚了荣昭,这是自己和母后的手笔。第二个是这个陈阿福…前一世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还好她的身世不显,当不了楚家助力。不过,之前总觉得她在乡下长大,没什么见识。可今天她的表现好像跟自己的认知不太一样…

还有,单婕妤前一世只生了九皇子一人,这一世却又多生了个公主…

哼,除了自己的媳妇和老八媳妇,这屋里的女人将来都必须当寡妇,跟前世正相反!本来会放过老七,可这人实在不聪明,跟昌华和楚家越走越近。

还好他回来的时候楚家还没有权势滔天,自己外家的权力也没被皇上夺了,一切都在按自己的计划进行着…不过,楚广彻倒真是能屈能伸,前一世狂妄得不可一视,这一世被踩在尘埃里还能如此忍耐。

楚广彻和楚令宣父子两人将来都是变数,哪怕老九瘸了也不能放过他们。等楚广开死了,想办法让他们去陪葬,越快越好。

楚家彻底倒了,他才能高枕无忧。等把老三和孙家解决了,父皇就是不传位给自己都不行。

他一直不明白,父皇怎么就那么不待见他,老九都瘸了,父皇想让袁家血脉继承大统的愿望实现不了了,为何还要把老三扶持起来跟他斗。前世扶持老三是为了跟他抗衡,可这一世似乎真的对老三疼爱有加。自己位出中宫,这一世又改了许多缺点,出身德行都是继承大位的最佳人选,可皇父就是在他和老三两人之间摇摆不定…

想到这里,二皇子的拳头又紧了紧。前世,母后、自己、外家都死得那么惨,这一世一定不能走老路!

第314章 单灵灵

吃晌饭了,女人在西厅,男人在东厅。

陈阿福没有坐去桌前,而是站在荣昭身后。古代变态,许多儿媳妇都是这么服侍婆婆吃饭的。要婆婆让她坐下,她才能去吃饭。

陈阿福给荣昭夹了几筷子菜,荣昭沉脸道,“令宣媳妇就没先打听打听本宫喜欢吃什么菜?”

楚三夫人接话道,“令宣媳妇向我打听了,我说你最喜八宝金盆,凤尾鱼翅,莲蓬豆腐,麻仁鹿肉。她给你夹的没错啊。”

荣昭冷哼道,“我这几天有些上火,不能吃鹿肉。”

陈阿福赶紧说道,“儿媳不知。”

荣昭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好了,本宫不耐你服侍,越服侍越气人。”

陈阿福见只有薛宝宜和楚珍中间有一个空座,便坐去了那里。

哪怕中间隔了一个陈阿福,楚珍还是在百般讨好薛宝宜,不停地跟薛宝宜说话,可薛宝宜压根就不想搭理她,只偶尔“嗯”两声。

众人正吃得着,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来,是楚珍的声音。一个侍女端着的一盘菜一下子倒在楚珍的左肩上,肉和油汤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流。陈阿福的右胳膊也被溅了几团油汤。

侍女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哭道,“奴婢不知是怎么回事,胳膊一麻,菜就翻了…”

楚三夫人站起身冷哼道,“荣昭,这是怎么回事?不要又说马有失蹄,是下人的过失。不过,这次下人还真有过失——菜倒歪了。”

荣昭愣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楚侯爷等几个男人就从西厅走过来。

楚侯爷沉脸说道,“宣儿,带着你媳妇走吧。爹无能,在这个府里护不住你们。”

楚令宣早就不想呆了,听了楚侯爷的话,拉起陈阿福就向外院走去。

到了外院,直接坐马车回了永安侯府。

尼玛,这大半天过的比跑马拉松还累,陈阿福洗漱完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楚令宣把下人打发下去,躺在她旁边抓起她的一只手说道,“对不起,我一直觉得我能护好你,可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楚令宣非常内疚。

陈阿福睁开眼睛说道,“大爷,还有爷爷、三婶,你们把我保护得已经非常好了。跟了尘住持…不,跟婆婆比起来,我这点小委屈不算什么。”她转过身,看着楚令宣说道,“过去,我特别为婆婆鸣不平,觉得她被逼进庵堂,青灯古佛,远离亲人,是最最可怜的了。可是,我今天突然觉得公爹才是最可怜的,甚至比婆婆还可怜。婆婆虽然远离尘嚣,可她不用演戏,每天活得真实,轻松。而公爹,天天对着蛮横霸道的荣昭演戏,若他本身性格温顺平和也就罢了,可他明明不是那种性格…他活得真累。”

楚令宣深深叹了一口气,原来他特别怨父亲,觉得他堂堂男儿,却做出逼迫妻子出家,逼得儿子女儿远走边关,尚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的事。还是在上年,才听爷爷说起,父亲原来是为了九皇子和十一皇子忍辱负重。

皇上继承大统后,为袁家平了反,又立元后生的大皇子为太子,可没想到太子刚刚被封两天就被害了。这件事,王皇后不无辜,孙贵妃也有份。皇上气得咬牙切齿也不能动她们,一个原因是他没有直接证据,另一个原因是这两个女人的娘家王家和孙家刚刚助皇上打跨逆王成功继位,加上他们权势滔天,一时动不了,也不愿意让人觉得他卸磨杀驴。

皇上觉得对不起袁家,对不起元后,连袁家这么点血脉都没保住。他铁了心要把皇位传给与袁家有关的人,觉得这样将来才有脸去见元后,才对得起为大顺朝立下汗马功劳又被自己所累的袁大将军。

三年后,皇上在一次微服私访时看上了一个明眸齿的民女单灵灵,不仅当夜宠幸了她,还将她带进皇宫。可新鲜了几日后,又觉得单灵灵其实也没有那么好,木讷又无学识,只封了个才女,便摒之脑后。

其实,这个单灵灵是元后亲哥哥的女儿,袁大人的亲孙女袁林,“死”在行刑前的夜里。还是太子的皇上派心腹楚广彻等人把她救出,送到千里之外…那时,皇上只想留下一点袁家的血脉,他知道男孩是无论如何留不下的,便救了当时才十二岁的袁林。

若是先太子好好地活下来,顺利地继承皇位,皇上和袁林不会有任何交集。可先太子死了,袁家也只剩下袁林这一条血脉。于是等到已改名为单灵灵的袁林长至十五岁,又被带回京郊,恰巧被皇上看到…

单灵灵命好,几次恩宠就怀了孕,生下九皇子。

母凭子贵,皇上封了单才人为婕妤,还给九皇子取名为李泽平。这一对母子就是一个隐形的存在,皇上根本不待见他们。只在九皇子六岁的时候,指了七岁的楚令宣去给他当伴读。

九皇子母子过着平平静静的日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也从来不去跟二、三、四、五、七、八皇子、十皇子起冲突(六皇子已死)。

那时,皇上最中意的就是孙贵妃所出的三皇子,觉得他聪慧宽和,孙贵妃也颇得皇上宠爱,所以迟迟不立王皇后生的二皇子为太子。

在二皇子满了十五岁后,许多朝臣都上书,二皇子出生中宫,又德才兼备,理应册封太子,可皇上都找各种借口托着。这让王皇后和二皇子,以及国丈王侯爷非常忌恨孙贵妃母子,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就没断过。

二皇子和三皇子斗得难分难解,甚至二皇子还被三皇子和四皇子害得受了重伤。而伤好之后的二皇子突然性情大变,没并有马上对付三皇子,却和王皇后、马淑妃做局,让当了寡妇又从小爱慕楚广彻的荣昭公主和正仕途畅达的楚广彻出了丑事。

楚广彻是皇上暗中给九皇子培养的人,皇上虽然宠爱长女荣昭公主,但也不会让她阻了九皇子的路,断了楚广彻的前程。正犹豫着该怎样把这事压下去的时候,九皇子又遭了意外,残废了是不能继承大统的…

第315章 该不该原谅

九皇子受伤后,皇上气得发疯,虽然猜到是二皇子做的手脚,但也没动他。不仅是顾及王家,还是想搞平衡,让二皇子和三皇子继续争,王家和孙家继续斗。只有这样,他才能有足够的时间缓冲,救治九皇子的同时,再让单婕妤生个儿子,或是九皇子生个儿子,继续培养楚家的势力…

若老天实在不让他的心愿实现,他只能扶持七皇子。那两个女人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儿子,他是不会把皇位传给她们儿子的。皇上考虑了两天,夺了楚广彻的御林军统领的职位,封了个虚衔柱国将军,让他尚了荣昭。给人的感觉是楚广彻彻底远离权力中心了,其实他暗中还是在为皇上办事,皇上又开始扶持远在边关的楚广开。

为了不让单婕妤被害,还让她带发去京郊的皇恩寺出家,说是为九皇子祈福…

这些只有话本里才有的情节,他父亲耗费了十一年的光阴去演绎,不知还会再演多少年。又想到已经快康复的九皇子,父亲的苦应该快到头了吧?

想到这些,楚令宣的眼圈也红了。说道,“想到我爹,我觉得我非常幸运。我邂逅了最爱的女人,又如愿以偿地娶了你,以后还会跟你在乡下过平静的日子。”说完,拉着陈阿福的手在嘴上亲了亲。

陈阿福幽幽说道,“公爹和婆婆年青的时候,何偿不是这样,相遇,相爱,成亲。还生了两个儿女,一起渡过了十五年的平静日子。只是后来,公爹要当忠臣,他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他的妻子和儿女。”

楚令宣继续吻着陈阿福的手,说道,“快了,等二皇子一党倒了,我爹就能把我娘接回来了。”

陈阿福摇头说道,“虽然我知道公爹是身不由己,也很同情他。但若我是婆婆,我不会毫无芥蒂地回来跟他过日子。他是个好臣子,却不是个好丈夫。他的做法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谅。若我是婆婆,我宁愿在影雪庵里继续生活,也不会再回到让自己伤心欲绝十几年的男人身边,何况这个男人还给别人用了十几年。”

楚令宣听到最后一句话,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不高兴地说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叫给别人用了,真难听。那是我爹,不许这么说。”

陈阿福说道,“话丑理端。所以你记好了,若你也打着这个心思,先当好臣子,再回来当好丈夫,哪怕你是身不由己,我也不会原谅你。我会躲得远远的,让你永远找不到。”

说完,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回来。

楚令宣自从知道楚广彻尚荣昭公主的真正目的后,一直就打着九皇子或是十一皇子顺利当上太子,顺利继承大统后,父亲把母亲接回来一家人团骤。可听了陈阿福的这个话,看看空了的手,又不确定起来。母亲能原谅父亲,破镜重团吗?

陈阿福看楚令宣皱着眉头想心事,笑着给他抹着眉头说,“好了,这些事是公爹和婆婆两个人的事,咱们说什么都没用。婆婆温婉贤淑,愿意原谅公爹也不一定。”

古代女人的脑回路本来就跟现代人不一样,像江氏,为了笼络陈世英,还主动给陈世英纳妾。而楚侯爷是忠臣,又身不由己,古代的女人不仅会原谅他,或许还会把他当英雄吧?

楚令宣叹着气说,“我娘看着温婉,实则脾气很拧,对待有些事非常有原则。我记得小时候,我娘正怀着我妹妹,我爹喝醉了,一个大胆的丫头爬了我爹的床…我娘什么话也没说,只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整整一宿,我爹就在门外站了一宿哄我娘。还是下人看不过,把我外祖母请来,我娘才开了门。那以后,我爹除了御宴会喝少量酒,就再也没碰过酒了,直到出了那件事…我爹和我娘自成亲以来非常恩爱,是所有女人都羡慕的一对。也因为这样,小小年纪的荣昭才口出狂言,说出‘非楚家大郎不嫁’这种不知廉耻的话…”

那个美丽又温柔的了尘,还是有些脾气。

还有那个楚侯爷,貌似他都很无辜呐。

陈阿福八卦道,“那个爬床的丫头呢?”

“还能怎样,被我爹卖了。”楚令宣答道。

倒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只不过,为了当忠臣,被荣昭那头母猪给拱了,还是“被迫拱”。

想到那个冷冰冰的楚侯爷,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哄媳妇的。陈阿福好奇地问,“你爹哄你娘哄了一宿,他都说了些什么?”

楚令宣笑了,说道,“那时我还小,只记得我爹反复说,‘云儿莫哭,哭坏了身子为夫心疼。’后来,我就被乳娘拉走了。”

听到这样的楚侯爷,陈阿福又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了尘都应该原谅他。

两人说着话,安荣堂的下人来禀,楚三夫人回来了,请他们去一趟。

两人去了安荣堂,老侯爷已经在那里了。

楚三夫人笑着问陈阿福道,“没事吧?”

陈阿福摇头,又问道,“二妹妹呢?她伤着没有?”

一提起楚珍,楚三夫人就沉了脸,骂了一句,“那个傻丫头,跟她娘一样没长脑子。”又道,“你们放心,那盘菜是凉菜,只是弄脏了楚丫头的衣裳。”

楚令宣沉脸道,“这又是荣昭搞出来事的?可恶!”

楚三夫人呵呵笑道,“这次不是荣昭,是我,是我让人做的。那荣昭忒可恶,不知下晌还会折腾出什么事。我就让人先下手为强,既让你们早些离开,又成全了她…”

原来,楚三夫人手下的一个婆子在丫头上菜的时候,把手里的一颗小石子弹出,正中丫头的胳膊,丫头手里的盘子就向楚珍这边倾斜了。

楚令宣也派了两个婆子跟着陈阿福,但她们没有资格进昭阳堂,被挡在了外面,陈阿福只带了一个红斐进去。而楚三夫人的下人谁也不敢挡,所以专门有两个婆子站在陈阿福身后,以便随时保护她。

第316章 女汉子

陈阿福身后的一个婆子动了手脚,让丫头手里的菜大半撒在楚珍身上,陈阿福身上也撒了几滴油,楚侯爷便趁势让楚令宣把陈阿福带走了。

他们走后,楚珍被领进另外的小屋换衣裳,李氏和楚珍那两个傻棒槌不知道顺着楚三夫人的意思说是公主府的下人想害楚家人,反而都在哭骂陈阿福是祸水,让楚珍替她背了祸…

听得楚三夫人直冒火,恨不得用大耳巴子抽那两个人。

楚三夫人又说,“还好让你们走了,那荣昭还真给宣儿准备了一个通房丫头。宣儿媳妇不好拒绝带回来,哪怕宣儿不收用她,也恶心人不是。后来还让我帮着带回来,说是她做婆婆的体恤儿媳,派的帮手。我没带,直接顶回去了。”

若真带个女人回来,倒是真恶心人了。

陈阿福拉着楚三夫人的袖子,感激地说道,“三婶,谢谢你,你一直在帮我。今天若是没有三婶,我不知道还会吃多少亏。”

楚三夫人笑道,“那荣昭被我皇伯父和马淑妃惯得不像样,又是个胆子大,啥事都敢做啥话都敢说的,不然也不会做那不要脸的事。那泼皮破落户,其他几位公主都怕她,也只有三婶敢跟她对着干。因为三婶也被我皇祖母惯坏了,也是一个泼皮破落户。我和荣昭啊,从小打到大。”说完,还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古代女人这样笑,一般都会用帕子捂着嘴。可楚三夫人才不管那么多,十六颗牙都露完了。

在古代,或许只有皇家出生的贵女敢笑得如此肆无忌惮。

霸道却不作恶,陈阿福喜欢楚三夫人的性格。她马上拍着马屁道,“三婶跟荣昭公主不一样,三婶这是豪爽,是女汉子…”

楚令宣不赞成地阻止道,“阿福。”

楚三夫人哈哈声打得更清脆了,笑道,“女汉子,这话说得好,比泼皮破落户好听,还特别形象,三婶可不就是女汉子嘛。”又拍拍胸口说,“等广开回来了,我一定跟他说,让他也乐呵乐呵。”

楚老爷子可没有那么高兴。李氏那两个糊涂虫,在家里糊涂一点就算了,在外面还这样拎不清。说道,“若是老三媳妇过去一直在府里就好了,我把珍儿交给你管教,她也不致如此。现在,哎,可怜老二了,身子骨不好,娶了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媳妇,还把闺女也教坏了。”

楚三夫人虽然是贵女,却极其尊重和孝敬夫家的人。见楚老爷子难过了,马上说道,“公爹莫愁,以后每天让珍丫头来我这里来呆一个时辰,我抽空调教调教她,再派一个嬷嬷去教她规矩,掰掰她的性子。”

楚老爷子听了,点头说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过些天我便会去乡下,老三媳妇不仅要把这个侯府看好了,还要把珍儿那丫头教好。”

楚三夫人点头答应。

陈阿福从心里佩服楚三夫人。她是太后最宠爱的孙女,是皇上最愧疚的侄女,是真正的贵女。可她为了爱楚广开,是真正把楚广开喜欢的家人当成自己喜欢的家人一样对待的。

她跟江氏不同,江氏对自己示好,是因为她要讨好陈世英,还因为觉得自己有可利用的价值。

可楚三夫人对自己好却非常纯粹,只因为她就是喜欢丈夫的家人。当然李氏母女除外,她们做了伤害丈夫家人的事,她当然不喜她们。

跟荣昭就更不同,荣昭极度自私,采取极端的手段“霸占”了楚侯爷,把楚侯爷当私人物品不说,还不认同楚侯爷的家人,希望楚侯爷跟家里断个干净,完完全全属于她。

这样的人,别说破坏了楚侯爷的家庭,就是楚侯爷原来没有妻子,也不会真心喜欢她…

几人说了一陈话,楚老爷子和楚令宣去了前院,陈阿福回竹轩领着人做点心,她想做些蛋挞孝敬楚三夫人。

前些天,楚广开的一个朋友给楚府送了一些芒果,可楚家人都不喜欢吃,觉得味道怪怪的。

陈阿福前世就喜欢吃芒果,而穿越到这里后,还是第一次吃这种水果,十分喜欢。楚令宣知道她喜欢吃后,便把各院子的芒果都要了过来。今天她想做芒果蛋挞,再加点料,这些人肯定喜欢吃。只不过这里没有烤炉,要用锅蒸,这就有些考手艺了。

白糖加牛奶煮沸,变成甜牛奶。把鸡蛋打在面粉上,再加甜牛奶,三者搅均,直到搅成奶油状。把芒果切成小块,备用。再在模型上涂油,把搅好的奶油状的面粉倒进去,先倒一半,放一块芒果,再倒一半。就放进锅里蒸,蒸十分钟就行了。

她蒸了几锅,正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派人每个院子送,长辈每人四块,其他主子每人两块,几个有体面的下人也一家送了两块。

竹轩的下人都一人吃了一块。

楚令宣有便利条件,吃得更多,共吃了八块。

他笑道,“还是爷有福气,娶了个贤妻,不只把闺女教得好,还善美食。咱们加把劲,争取年底生个儿子,那人生真是完美了。”

陈阿福一听孩子就兴奋,没有一点新娘子该害羞的觉悟。嘟嘴道,“万一生了个闺女,大爷的人生就不完美了?”

楚令宣大乐,笑道,“今年生闺女,就争取明年,不,后年生儿子,爷的人生照样完美。”

陈阿福笑眯眯地点点头,继续吃着饭。

几个服侍的下人,除了夏月见惯不惊,其他几人都红了脸,她们是替这个主子害臊。李嬷嬷暗中直摇头,以后还是要提醒提醒大奶奶,哪有新娘子这么不知羞的。还好大爷不计较,若是传出去了,别人要笑话。

吃完饭,几个长辈都派人来给了赏,他们吃得高兴,意思是让陈阿福继续发扬。

老侯爷给的是一串檀木佛珠,三老爷和三夫人给的是两根手指那么大的翡翠小白菜,连二老爷都让人给了一个拇指大的玛瑙小金鱼儿。

三夫人还让来送礼的下人说,明天她要进宫见太后,让陈阿福再做些这种蛋挞,她带进宫孝敬太后。

陈阿福自然答应得痛快。

第317章 称谓

陈阿福又想起来今天上午楚侯爷给的红包,打开一看,是一千两银子。

她笑眯眯地从妆台抽屉里拿出一个洋漆描花小木盒,盒子里装着一厚摞银票和几锭银子,她把银票放进去,又让夏月上了帐。

她的六千两压箱银子已经让人去钱庄换成了银票,都装进了这个盒子里。还有上年红运火锅大酒楼的分红四千两银子,杨明远也请楚令宣转交给了她。

这个盒子里,光银票就有一万多两银子。

楚令宣取笑道,“媳妇现在也不缺钱了,怎么看见银票还要笑成这样?”

陈阿福把木盒放进抽屉里,笑道,“大爷没有过缺钱,永远体会不到穷过的人的感受。”

楚令宣失笑,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紫檀小盒子说,“这是我的一部分私房,你收着,喜欢什么就买。记着,你有不缺钱的夫君,你也不会缺钱。”

陈阿福接过盒子,她看到这盒子是他晚饭前从外院带过来的。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些银票,数了数,有四千两,还有五根金条,几颗小金锭子。

本来楚令宣想给陈阿福多买些首饰,但想到小妻子似乎更喜欢银子,便把红运酒楼的分红,又加了些金子,直接给了她。

他如愿以偿看见小妻子笑得眉眼弯弯,数好后,又放进妆台的抽屉里。

他故作受伤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看我没有看那盒子笑得开心呢?”

陈阿福嗔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可能!大爷可比那盒子好看得多,我一看见大爷,不光嘴在笑,连心都在笑。”

楚令宣笑出了声,轻啄了一下她的小脸,说道,“嗯,这话夫君爱听。”又道,“三婶叫我三叔的名字,我娘原来叫我爹‘楚郎’,你也不要叫我‘大爷’了,生分。”

陈阿福惊讶道,“原来婆婆也叫公爹‘楚郎’啊,那一定是充满了爱意的一个爱称。只可惜荣昭公主东施效颦,她也要叫公爹‘楚郎’。被她一叫,我觉得‘楚郎’二字都让人膈应了。”

说完,她还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她是真的不喜欢听“楚郎”二字,每当听到荣昭娇滴滴地叫楚侯爷“楚郎”时,她都要起鸡皮疙瘩,觉得荣昭是恶心死人不尝命。明明是个悍妇,又那么老了,还偏要装得娇滴滴的。

楚令宣眼神沉了沉,说道,“那个女人就是跟我娘学的…算了,不要提那个女人,提了倒胃口。”

陈阿福又问道,“那我该叫大爷什么呢?令宣?宣宣?”好像这个朝代不兴有字,否则称谓字也不错。

楚令宣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阿福就叫我令宣吧。”其实,他之前很想让阿福叫他宣郎的,但听她说膈应“楚郎”这两个字后,便不想让她那么叫了。

陈阿福点头。

两人躺下歇息,自是一番恩爱不提。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阿福就起床了,她今天要做芒果蛋挞,要先进空间拿点“料”。

她看楚令宣还睡得沉,就先走进净房,把门插好,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静悄悄的,没看到炸毛的金燕子,陈阿福喊了几声,“宝宝,宝宝…”

“人家在这里,妈咪不要叫了。”金燕子从一个小金屋子里伸出小脑袋。

“你怎么没…”陈阿福赶紧吞下要问的话。

金燕子一下子飞了出来,笑着唧唧道,“妈咪是想问人家听了壁角咋没有流鼻血吧?告诉你,人家找到了一个好办法,当你们一要啪啪啪的时候,人家就把脑袋钻进水里,然后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看到小家伙一脸快表扬人家吧,看人家多聪明的表情,陈阿福给了它个大大的白眼。嗔道,“有些话咋能说得这样直白呢,知不知道什么叫难为情啊?”

金燕子也用挂着眼屎的小绿豆眼翻了一下白眼,说道,“你们能做,人家凭什么就不能说?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陈阿福也无法,小东西有些事情懂得太多,但人情事故又懂得太少,不平衡的知识点让它成了一个矛盾的统一体。

她想着自己是来求人的,又缓下口气说道,“好,好,好,你该说,你说得对。宝宝,给妈咪一点燕沉香木渣,妈咪要给太后娘娘做点心。”她边说边掏出帕子,把小家伙的眼屎巴巴擦掉。

金燕子觉得她的手有些重,用翅膀推开她的手说道,“妈咪,你这两天用燕沉香用得有些勤呐。今天是给太后做点心,人家就给你了,下次可不能够三天两头来向人家讨要了。”

好像这几天是要的有些勤。陈阿福想着等空了再拿一碗水进来,要点燕沉香泡在水里,到时候用那碗水当味精就行了。

陈阿福如愿拿到了一小根燕沉香。看到地上的建房工程没有多少进展,又问道,“宝宝最近没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