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完事,楚令宣还搂着她舍不得松手。陈阿福使足劲才把他推下去,起身给两个孩子喂奶,嘟嘴说道,“讨厌,你这样,我明天怎么有脸出去见人。”

楚令宣不以为意,看到被自己啃得又红又肿的小嘴,情不自禁地又俯身亲了几口。一本正经地说道,“又没有被别人听去,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是咱们贴身服侍的,怕甚。”

陈阿福无言以对,古代人的很多逻辑思维都让人无语。

在他们看来,下人在主子的眼里就是阿猫阿狗,下人们的感受就是猫狗们的感受,无需考虑。可她无论怎样都做不到,下人再如何都是人,有思维啊。

陈阿福喂完了奶,楚令宣却没有躺下睡觉,而是说让人把楚令奇叫去外院喝几盅。

陈阿福惊道,“这都大半夜了,你不歇息还喝什么酒啊?”

楚令宣说道,“我睡不着。”看她的眼神又亮了起来,“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陈阿福此时的身子酸痛不已,赶紧摇摇头表示不愿意。

楚令宣是在天光微亮的时候回来的。陈阿福起床的时候,他也坐了起来。

陈阿福心疼道,“你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再歇会儿吧,让楚怀去衙里给你告个假。”

楚令宣摇头,还是起来了。

等到大宝来上房吃饭,楚令宣说道,“今天跟先生请天假,爹爹带娘亲和你们兄妹几人去逛街。”

他的话不仅让陈大宝吓一跳,也吓了陈阿福一跳。成亲这么久,他只在刚成亲的时候带她去逛了街,还是在京城,还从来没带孩子们去街上玩过。

陈大宝不确定地问,“爹说的是真的?”

楚令宣微勾着嘴唇笑道,“当然是真的。说吧,想去哪里吃饭?”

大宝笑起来,不加思索地说道,“想去兴隆大酒楼。”

兴隆大酒楼是定州府的二流酒楼,楚令宣请客或是被请,从来不会去那里。说道,“再想想,定州府还有更好的大酒楼。”

大宝摇头道,“不,就去兴隆大酒楼,那是我姥爷和三姥爷开的。来了定州府这么久,我都还没去过。”

楚令宣看看大宝,很是有些怜惜他。之前怕他有危险,除了去过几个亲戚朋友家,几乎都是把他关在家里。便说道,“好,就去那里。”

他遣人去跟廖先生请天假,再把阿禄领过来。

陈阿福让人去跟黄嬷嬷和卫嬷嬷说一声,给姐儿哥儿穿戴好,要上街。她自己则去了东厢,嘱咐两位妈妈给小哥俩穿什么衣裳,戴什么帽子。

等到陈阿禄、楚令宣和李轩兴奋地来了上房,一家人高高兴兴坐车逛街去了。

他们直接去了定州最繁华的西大街,先去墨斋给大宝和阿禄买了许多上等笔墨纸砚,连羽哥儿和明哥儿都没落下。

出来后又去了霓裳绣坊,罗掌柜亲自出来接待。楚令宣让罗掌柜给陈阿福和楚含嫣一人拿五匹锦缎,他、阿禄、大宝及小哥俩各两匹料子。

绣坊里的东西他不太懂,又问陈阿福和楚小姑娘还想要什么。陈阿福摇头,霓裳绣坊里的东西她几乎都有。楚小姑娘则要了许多她感兴趣的头花、饰品、绣花手帕之类的小东西。

接着,又去了斜对面的玉麒麟银楼。白掌柜赶紧把他们请去二楼的包间,把店里最好的首饰都拿了出来。楚令宣又大手一挥,陈阿福和楚含嫣各几套头面,他和几个男孩多个玉簪挂饰,以及一个鲤鱼跃龙门的玛瑙插屏。

再接着,去了一家文斋,一家脂粉店,买了许多书和胭脂水粉。

这么一圈转下来,他一共花了两千多银子,霓裳绣坊还没给钱。

陈阿福暗道,真是个败家男人,一高兴就砸钱,还砸这么多。

楚令宣看出陈阿福有些心疼,笑着对她耳语道,“别心疼银子,你夫君有钱。”

把陈阿福说得忍俊不禁。

此时已经午时末,兴隆大酒楼在北街,众人又坐车去了北街。好在孩子们在不停地吃小吃,也不觉得饿。

马车大概走了两刻多钟,来到兴隆大酒楼。

陈实正在一楼大厅,看到楚令宣一家人来了,赶紧笑容满面来招呼他们,“哎哟,贵客临门,快请,请。”

大宝大声邀功道,“三姥爷,是我把爹爹和娘亲拉来的。”

陈实大笑道,“那三姥爷要谢谢大宝了。你爹爹娘亲能来这里,是我们酒楼的荣光。”直接把他们请去了二楼包间。

楚令宣非常民主地让陈阿福和孩子们点菜,他只点了一坛青花酿酒。

第437章 大意

陈阿福几人点了十几个菜,上来的却是二十几个菜,囊括了酒楼所有的特色菜,还专门给小哥俩用鲫鱼汤熬了两碗米粥。

楚令宣请陈实坐下,两人一起喝酒。

大宝和楚小姑娘是第一次在大酒楼里吃饭,极是兴奋。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陈实不要钱,楚令宣还是让楚怀给了两百两银子。陈实说用不了这么多,楚令宣说多的赏他们了。

等回到家里,已经夕阳西下。

下人把买的东西都抱来上房,堆了半屋子。陈阿福给孩子们分派完,又让人给宋氏和文哥儿送了两匹料子和一些饰品及点心糖果过去。

这之后楚令宣又忙碌起来,难得回家一趟。

到了二十六日,楚令宣带着王成小舅舅及一些人证物证去了京城。

楚侯爷递来消息,三老爷已经回了京城,雪灾引起的疫病全面压了下去。王成这件事,他们做了一年的调查和准备,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陈阿福暗道,二皇子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动摇根本的打击一个接一个。首先是他谋划已久的“血祭”没有为他抢到头功,没有让皇上改变初心。其次是楚家最大的实权人物楚三老爷意外地没死,楚家在朝中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觑,北部、西部的军权依然牢不可破。再是王成这件事,不仅会把二皇子一党在中西部的军方势力全部铲除,王国舅也会被连累。听说三皇子一党一直在找二皇子的错处,若他们也在此时发难,二皇子的日子会更难过。

她原来一直挺纳闷,为什么二皇子在把楚侯爷拉下来后,没有想办法阻止楚三老爷的仕途,让楚三老爷在皇上刻意栽培下一步步坐大,却原来他知道楚三老爷是个短命鬼。楚三老爷一死,楚侯爷是俯马,楚令宣还年轻,楚家也就彻底完了。

他没想到的是,因为她陈阿福的穿越,还带着空间和金燕子,还有老和尚的提示,让楚三老爷意外地活了过来。

从这点看来,二皇子还是大意了,该一棒子打死的时候,没有一棒子打死。错失了最好的时机,等到敌人强大起来,他想再打就来不及了。他不想想,他都能重生,这世上肯定还有更不可思议的际遇,比如说穿越。

而文官中,皇上已经开始挑起三皇子一党和二皇子一党内斗,不管哪一派被斗下去,都是皇上和九皇子乐意看到的。当然,他们最最愿意看到的,还是二皇子一党斗败。

九皇子现在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又在吏部历练,皇上再慢慢把心腹忠臣交给他,九皇子的实权也就有了。听楚令宣的意思,九皇子隐忍聪慧,比那几位皇子都强。即使没有皇上的意思和袁家的关系,楚家最看好的还是这一位。

只可惜,皇上太想培养九皇子的势力,又不知道陈世英有那么多把柄,有些急于求成。若只像开始那样让陈世英去工部,陈世英或许还不会出事,九皇子也会多个助力。

不过,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想到这些事情,陈阿福的心情如窗外的阳光般灿烂美好。

送走楚令宣,陈阿福就让人去把舅娘刘氏、王小弟和王小妹接回他们自己的家。

之前,王家人被安排住在定州府郊外的一处农家院子,被照顾得非常好。

王氏听说消息后,一早就去了王家,领着人把院子收拾干净,又做了一桌子好菜好饭。陈名前几天就回乡下忙农事,本来王氏还想跟着回去,陈阿福听了楚令宣的暗示,把她留下了。

刘氏三人回到家,跨了火盆,洗漱完又穿上大红衣裳,同王氏抱头哭了一阵。

王氏看到刘氏娘仨不仅没瘦,还白了,胖了,很是欣慰。只是没见到王成,又有些遗憾。还是刘氏告诉她,王成长胖了好几斤,王氏心里才好过些。

刘氏听说陈名一直帮家里照看着田地,自是一番感激,当然更感激楚令宣对他们一家的照顾。

王氏笑道,“我是成子的姐姐,阿福是成子的外甥女,正该的。”

陈阿福等到阿禄和大宝下晌放学后,才带着孩子们去了王家。

看到又白又胖的小弟和小妹,陈阿福笑道,“没想到,表弟和表妹还长好了。”

刘氏笑道,“在那里吃得好,玩得好,什么事都不用做,像养猪一样养着,能不长好嘛。”

说得众人大乐。

刘氏拿出两个红缎子肚兜,说道,“这是我给羽哥儿和信哥儿做的,希望他们一生富贵有福。”

陈阿福接过肚兜,看到上面绣着花开富贵福字绣纹,图案精美,绣工精湛,极好看,陈阿福都喜欢到心里了。但看到刘氏有些微眯着的眼睛,还是说道,“舅娘的眼睛不好,怎么还绣这样复杂的花,下次不要再做了。”

刘氏笑道,“本来想给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做件好衣裳,可惜眼睛不好,只能给小娃做肚兜。”说着,又送给王氏一双绣了福字的千层底鞋子。

王氏也嗔怪了她几句,不许她再做针线活。

王氏把孩子们打发走,又悄声问陈阿福道,“你舅舅此去真能打赢官司?娘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老老实实过日子,不该去招惹那些大官的。”

陈阿福只大概跟王氏讲了王成的事情,根本不敢讲得太详细。说道,“若不把抢舅舅功劳的人拉下来,他们知道舅舅还活着,会来杀人灭口,咱想过清静日子也过不了。”看到刘氏担心的目光,又劝道,“你们放心,令宣和他三叔准备了一年多,找了好几个证人,还有物证,定会给舅舅平反的。”

等到陈实、张氏、陈阿堂来了,大家一起吃了顿热闹的晚饭。由于孩子们太多,房顶都快被闹翻了。

楚含嫣本来就喜欢王小妹,现在看她极喜欢自己的两个弟弟,就更喜欢她了。走之前还邀请她道,“小妹小姨,以后多来我家看我的弟弟。”

王小妹抿嘴笑着点头。

第438章 传言

二月二十八日,宜搬家,这天也是楚令奇搬家的日子。

他们请了陈阿福一家,付家、秦家、刘家,王氏母子,江氏一家,甚至连没见过面的刘氏一家都请了。

楚令奇刚来定州府没多久,熟悉的朋友圈子也就是楚令宣的朋友和亲戚。

前两天,宋氏还有心地问过陈阿福,王氏和江氏能不能同时请。

这事让宋氏为难了很久。她看得出来,陈阿福同亲生母亲王氏的关系非常亲密,同继母江氏的关系也很好。

这两个人,宋氏不知道请谁好。为了自己以后好在定州府交际,应该请江氏。但为了跟陈阿福更好地搞好关系,似乎又应该请王氏。

陈阿福笑道,“我娘和母亲都很好,你愿意就两个都请了。”

这个回答让宋氏很意外,她晚上跟楚令奇说了这事。

楚令奇说道,“你以后要多跟大嫂学学。不光要学她处事的技巧,还要学她的知礼和善。她同继母陈夫人,还有他母亲的现任丈夫陈大叔,甚至是嫣儿、大宝,这些都不是血脉之亲,但相处得如亲人一般,甚至更好。相反,看看有些大宅门里,就是血脉之亲,为了一点点利益还争得头破血流…”

宋氏知道丈夫意有所指,忙点头应是。笑道,“我知道。不说别人,就是文儿,这段时日也是他最开心的日子,连胆子都大多了,还说喜欢大伯娘。”

当然,在这里的时日,更是她和丈夫最开心的日子。轻松,愉悦,不用设防,不担心挨骂、挨罚…

以后搬了新家,自己当家作主,就更好了。

听丈夫说,似乎京城侯府安然渡过了一个大劫。若是这个大劫没过去,楚家就完了。天呐,自家还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就死到临头了。以后丈夫跟着大房好好干,自家的日子不仅会更好过,也会知道许多侯府机密的事情。

想到这些,宋氏心里喜滋滋的,觉得日子越来越有过头。不像在京城,天天觉得前路黯淡无光。

一大早,楚令奇就领着宋氏和楚司文、房姨娘来跟陈阿福告辞。楚司文还给陈阿福磕了头,说感谢大伯娘。

陈阿福今天是第二次看见房姨娘。她曲膝感谢了陈阿福的帮忙,之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陈阿福也不得不承认房姨娘是个聪明的女人,怪不得都这么大岁数了,长得也不是特别漂亮,还能得楚二老爷的长期宠爱。

她能充分认清自己的身份,从来不会做让人不快的事情,更不会无事刷自己的存在感。哪怕儿子买了宅子,也绝对不让儿子为难,自己提出住去后罩房。

大概巳时,陈阿福领着几个孩子和追风一家坐车去了另一处楚府。昨天,金燕子就领着七七和灰灰飞去林子里玩了,它说好久没有去那里了,还会去看看福园。

陈阿福到了楚令奇家,又前后院的参观了一番。

这个宅子在陈名家的前一个胡同,跟陈名家大小一样,布局也大同小异。楚令奇、宋氏领着儿子住在正院,房姨娘住后罩房。

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天气,不冷不热,和风习习。男人们坐在树下喝茶聊天,女人们坐在廊下说笑,男孩子们或说着学问或跟追风一家在院子里玩闹,楚含嫣几个小姑娘在廊下翻着线绳。

江氏一来,就跟王氏说到一起。

自从陈世英出事以后,他的事很快便传遍了大江南北。特别是他的家事,更是街头巷尾的谈资。坊间传言几乎一边倒,都认为陈世英是好官,陈母不贤还嫌贫爱富,害了陈世英,更害了对陈世英有恩的王氏,后来一步的江氏则捡了天大的便宜…

雪灾的时候,北边的人顾不上传这些八卦,反倒是离得远的南方传得热闹。雪灾之后,那些传言便如雨后春笋,在北边都冒了出来。

传播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陈阿福的认知和想像,她没想到古代人民传播八卦更疯狂,更会添油加醋。

她觉得,若是换个人,肯定不会传得这么快。

但出事的这个人是陈世英,陈世英是大顺朝最年轻和俊俏的探花郎,是草根励志典范。他温润如玉,年轻有为,仁途顺畅。一个寒门学子,三十出头就靠自身努力做到四品官。不仅是学子们的楷模,更是所有老百姓的骄傲。

老百姓完全忽略掉也不愿意承认陈母为陈世英仕途做过的努力,他们更愿意相信陈世英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走到这一步,因为这样他们或他们的后人也有了希望。

学子们和草根们不愿意他们的偶像蒙垢,所以极尽渲染,把陈世英说得如何孝顺和无辜,把陈母说的如何不贤和恶毒。甚至有说书的先生编了好些段子,其中最著名的是“探花孝母”,只是把主人公的名字换了。

陈阿福若早知道会这样,根本不会费事地让下人专门去陈世英老家说那些事。

现在几乎所有大顺朝的人,都知道陈世英的前任王氏,以及现任江氏。

今天请的这些客人知道陈家的事就更详细了。

在他们的想像中,觉得有这样一种关系的两个女人相见,应该非常尴尬才是。毕竟一个是被恶婆婆逼走的正妻,陈母口头撵走她不合律法。若王氏没有另嫁,朝庭很可能为她“平反”,重新认定她为正妻。那么江氏的身份就尴尬了,肯定会降一等,成为陈世英的平妻,平妻其实就相当于贵妾。

可没料到这两个女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外,相处的极其融洽。特别是江氏,对王氏颇多尊重。

王氏和江氏手拉手躲到一边说话,都是眼圈通红,王氏还在安慰着江氏。

江氏现在把王氏当成了陈世英真正的大姐,她是真的从内心感激王氏。在她看来,陈世英能这么优秀,除了他本身拥有好的品质外,还是王氏把他教的这么好。若让那个老太太亲手把丈夫带大,还不知道丈夫会变成什么样。

当然江氏也听到了那些传闻,但她并没有嫉妒王氏,更谈不上生王氏的气。在她想来,王氏已经另嫁,自己的确捡了个好丈夫。

而且,自己丈夫也多亏了陈阿福和楚令宣的帮忙。

第439章 神转折

王氏看到江氏比原来瘦多了,也憔悴多了,劝道,“弟妹,我听阿福说英弟不会有事。英弟还会凭着定州农耕做得好,得到皇上的看重。你莫忧心…”

江氏的眼泪涌了上来,叹道,“我知道,可就是忍不住。这个心啊,天天就像在开水锅里滚一样难受…”

陈雨晴、陈雨岚、陈雨霞都来了,陈雨晖没来,她病了。已经过了她嫁给何家的婚期,而何家却没有一点说法。

之前她天天去正院哭闹,想让江氏去何家说理。江氏不去,只说等陈世英回来再说这事。她闹了几天后就被禁了足,她就天天在自己院子里闹,还绝过食,把自己折腾病了。

陈雨晴悄悄跟陈阿福说了陈雨晖的事,眼神更加深沉。原来的笑眼,如今盛满了忧愁。

眼睛是陈雨晴最亮丽的地方,这个地方黯然失色了,就显得她脸型偏长,模样很一般。

陈阿福看陈雨晴这样,很是心疼。知道她不仅担心陈世英,也为自己的前路担忧。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陈世英即使没降官,姻缘也不会顺畅。毕竟陈母的事情弄出来了,还传得那样不堪。她的亲祖母如此,许多好人家都不会原意跟陈家联姻。或许因为江氏被陈老太婆吓着了,又不愿意让陈雨晴低嫁给寒门。

怪不得之前陈世英一直捂着陈老太婆的事,不仅是他愚孝,他更怕耽误儿女们的亲事。

为了陈雨晴,陈阿福也希望陈雨晖不要再出妖蛾子。毕竟亲祖母都这样了,若亲姐姐再不堪,她的亲事会更艰难。

之前江氏比较挑剔,总希望给亲闺女找个家世和本人都好的后生,想不到却耽误了闺女。

陈阿福低声劝解道,“你看母亲,当时也是姻缘艰难。都耽误到十七岁了,上天有眼,让她遇到了爹爹…”

陈雨晴羞得满脸通红,眼里似有水光,轻声说道,“我知道。那些事是急不来的,只有等爹爹完好无损回家后再说了。”

陈阿福说道,“三妹妹信我,爹爹会完好无损回家的。”

她和楚令宣分析过,现在有许多对陈世英有利的因素,他不会有大事。升官肯定不可能,但保住知府这个官位还是有希望的。最不济会降两级,但降级不会太多,结果会比之前预想的好许多。

陈雨晴历来相信大姐。听大姐说得这样笃定,难得地笑了笑。

陈阿福对她说道,“瞧,兰姐儿叫你呐,去跟小姑娘们玩罢。”

秦兰和陈雨霞正在蔷薇架下向陈雨晴招着手。陈雨晴见了,向她们走去,脚步比之前轻快了些许。

陈阿福又来到付大奶奶等几个妇人的旁边。付大奶奶笑道,“刚我们还说,陈三姑娘端庄贤淑,若哪个后生因为陈老太太的原因错失了她,可真是亏大了。”

陈阿福不谦虚地笑道,“是呐,不是我自夸,我这个三妹妹禀性像我母亲,才气像我父亲,哪个后生娶了她,可是有福了。”

陈阿福的话被江氏听了一耳朵。江氏拉王氏的手更紧了,说道,“姐,你把老爷带得好,把福儿也教得好。”

王氏摇头笑道,“也不能这么说,英弟和福儿本就良善聪慧。”

第二天,陈阿福又把王氏和刘氏几人请来家里玩了一天,因为明天他们就要回禄园。王氏回去照顾陈名,刘氏母子跟着去玩一段时间,陈阿禄又要住来参将府了。

其实,陈阿福和陈大宝、楚含嫣、阿禄、李轩都想回去住一段时间,但因为陈阿福挂心陈世英的事情,想等到他的事落定后再回去。

王成的事情肯定要等一段时日,毕竟牵扯面大,有些官员弄不好要三司会审。但陈世英的事情已经拖了这么久,应该快了。

还有就是陈阿福的小日子过了六天,而且奶水也明显少了,又比较嗜睡,不知道是不是又怀孕了,这时候也不敢长时间坐马车或是轿子。

陈阿福心情好多了,也就有心思关心自己的生意和田地了。

因为过年不在定州府,又逢大灾,回来后一件事连着一件事,所以许多事情都放下了。

三日,几个田庄的管事被叫来。他们禀报了即将收割的冬小麦和油菜的情况,又讲了“定州甜瓜”的种植情况,以及其它农作物种植前期的准备情况。

这次大顺中北部因为雪灾和气候突然变暖,直接造成辽州瘟疫,其它地方没有瘟疫,却有不小的虫灾。除了定州府辖区,几乎所有地方的冬小麦都欠收。而定州辖区上年开始大面积种植了“定州小麦”,这种小麦不仅高产,还抗虫害,今年的收成虽然比不上往年,但比其他地区要好太多。

所以,田庄的冬小麦收成尚可,但油菜比往年的收成少了一半。这是自然灾害,怪不了庄头和佃户。陈阿福表示满意,又奖励了庄头们各二十两银子。这是上年的年终奖,现在才发给他们。

商行和分行的掌柜及一些大管事都奖励过了,他们的奖励要高得多。曾掌柜是二百两银子,分行掌柜一百两银子,管事分别是五十两、二十两不等。

在如此恶劣的气候下,定州辖区的冬小麦依然能丰收,这是陈世英一个别人抹杀不了的大功绩,也会是皇上和阁老们发落他时不得不考虑的重要因素。

这场雪灾和虫灾是大顺朝百年难遇的大灾难,弄不好会让陈世英在不明前路上来一个神转折。

四日,陈阿福又想去福运来商行一趟。

李嬷嬷阻止道,“大奶奶正是关键时候,莫要太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