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会有一些麻烦,可是,他料定那些人明着不敢怎样,暗地里就不知了,不过,他的势力也并不见得像他们看到的那么一点,他自有法子让他们打掉的牙往自儿肚子里吞。

“你们先坐一会,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皇甫杰骤然站了起来,转身就往书房走去。

“李伟,你把这信息给传出去。”过了一会儿,皇甫杰将一张用蜡丸包好的纸条交到了他的贴身侍卫李伟的手里,神情严肃的交待了一番。

“是!主子!”李伟恭敬的接过蜡丸,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待李伟关上房门外,皇甫杰刚刚的扭了下书桌脚,书桌后面的书架立刻移开,露出了一个暗间的入口。他信步走了进去,暗室内的中间放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散发着亮光,照得整个暗室都宛如白昼。

里面有一个依墙而制的书架,书架上的每一格都以名字标示,那里放着一本本厚厚的册子,那里是他这些年来让影门的人收集的朝中所有大臣的大大小小的把柄。

他走过到刑部侍郎李权国的格子前,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个册子,随手翻了几页,将里面的内容记了下来。又走到丞相的格子前,同样拿起一本册子,翻开记下了内容。

转身,嘴角蓄着一抹邪魅的笑容,慢慢的走出暗室,将书架恢复原样。拢了拢衣服,抬步往湖边的凉亭方面走去。

这些道傲貌然的人,背地里可真是干了不少坏事,他刚刚只是翻了几页,那里面记载的内容已可以让他们丢官弃职,打入天牢。不过,他不会傻到真的公布出来,他只是暗中震阂一下他们就好。水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他是懂的。他手里的证据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最有效的用途就是用来鞭策他们。

他回到凉亭里,董礼已不知何时离开了,倒是明慧那丫头正嘻嘻哈哈的跟乔春、杜湘茹聊起了天来。

“董礼呢?”皇甫杰看着唐子诺轻声问道,微微蹙着眉望向明慧,“明慧,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你不会是来我这抓董礼的吧?”

自上次从山中村回来后,明慧就缠上了董礼,而董礼则是避如蛇蝎,她来他走,她追他跑。看来,董礼的离开十有八九是因为明慧的到来。真不知这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明慧居然请皇兄替他们指婚,而皇兄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一直迟迟未有表态。

不过,皇甫杰知道,皇兄是不可能替他们指婚的,因为明慧是王府里唯的继承人,而丞相府里出了一个贵妃,一个尚书,势力已经够大了。皇兄定不可能让王府和丞相府联婚,那样的势力是他作为皇帝也会忌讳的,为了他的安枕无忧,他断断是不可能同意的。

这也是皇兄最近不太宠爱董贵妃的原因,他已经开始忌惮丞相府的势力了。

“嘿嘿。”乔春和杜湘茹听了他的话,皆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明慧则是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皇甫杰,娇嗔道:“王兄,你怎么这样取笑人家?人家哪有?倒是那个讨人厌的董礼,他看到人家就像是见到猛蛇一样,我一来他就跑。一看到我,他就好像是凳子上长了刺似的,居然不顾形象的跳起为就跑,实在是太气人了。”

乔春和杜湘茹想起来了董礼刚刚那惊慌失措的样子,顿时,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

那董礼一直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哥,可刚刚看着明慧从湖边走过来,他居然大惊失声,一蹦二跳的跑了。那一气呵成的样子,让明慧想要追也追不上,让她们不禁看傻了眼。

唐子诺和皇甫杰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明慧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她当时在山中村受了‘情伤’,路途中受到董礼的悉心开导,她移情到了董礼身上。当下不顾男女之别,勇敢的向董礼表达爱意,更是请皇帝替她赐婚,所以男子该为女子做的事,她都做反过来做完了。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董礼居然躲她躲得那么厉害,想起这些她实在是挫折感十足。

想想她堂堂一个郡主成天追着一个尚书跑,他非但不领情,还避如蛇蝎,这实在是令她伤心。

几个人看着明慧瞬间垮下去的俏脸,皆是停下了笑,怔怔的看着她。

乔春想: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姑娘,还是上回跟果果和豆豆玩飞机棋时那个像个孩子般的明慧吗?脸上褪去了孩子般的天真,脸上满满都是为情所困的忧伤。

看来,自己得好好的开导一下她,或许,换个法子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里,一个姑娘家追着一个男人跑,那男人就算有那么一点喜欢也会被她的大胆而吓到没有了。

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唐子诺,只有一个皇甫杰,他们才能真的做到只认准自己的心,丝毫不把世俗的眼光放在心里。

而董礼很显然就是那种骨子里有着大男人主义,不喜欢别人主动的男子。或许,他也是动心了,只是被明慧的大胆追求而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唐子诺想:眼前的明慧与他当初认识的明慧真的差别好大,整个人都成熟也很多,脸上也不再有当时的稚嫩。其实,明慧是个好姑娘,她乐观,勇敢,只是不明白,董礼怎么会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尔雅?见她就如此大的反应,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会很伤姑娘的心吗?甚至,这事传出去了,还会严重的影响人家姑娘的闺誉。

看来,自己有时间得好好的说说董礼,他一向是个懂世理的人,也难道就忍心让这个女子失了闺誉,让她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吗?她本就是个孤女,不该在情路上还这般坎坷的是不是?

对,对!一定要与大哥一起好好的开导一下董礼。

皇甫杰想:一向无忧无虑的明慧,如今为了董礼居然变成了如此多愁善感,看来,他有时间还真要好好的给董礼做做思想工作,就算你不喜欢人家,也不能这般避人家吧。这样多伤人家姑娘的心啊!

杜湘茹想:这么勇敢,这么个真性情的女子,那个董礼怎么会见不到她的好呢?她都喜欢上她了,看来,她得让皇甫杰想法子帮帮他的堂妹,可不能让这么好的姑娘受委屈。

明慧看着他们一个个都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她,顿时,心中一酸,眼泪就劈哩啪啦的掉下来。一边伤心的哭着,一边口齿不情的道:“呜呜呜…你们干嘛要干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哪里可怜了?我哪里是没有爱的人?我哪里是让人厌烦的人?我哪里是…呜呜呜…讨厌的董大头,讨厌的你们,呜呜呜…”

乔春看着哭得梨花乱颤的她,连忙抽出手绢,轻柔的帮她擦拭着眼泪,满眼疼惜的道:“明慧不哭,谁说明慧可怜啦,那他一定是眼神不好。明慧怎么会没有爱呢?果果和豆豆可是一直记得要好好爱明慧姑姑的。明慧怎么会是个让人厌烦的人呢?我们大家可都是真的很喜欢明慧。”

乔春说着,轻轻的扫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人。

“对啊,王兄最喜欢明慧的真性情了。”皇甫杰收到乔春的暗示,连忙接了下来。

唐子诺清了清嗓子,道:“明慧是个勇敢又可爱的姑娘,那个董呆子一定是睁眼瞎,放着这么好的姑娘还躲,我要是他一定很开心。”

“我也喜欢明慧妹妹,你放心,我和春儿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真…真的?”明慧吸了吸鼻子,停止了哭泣,突然伸手指着唐子诺愤愤的道:“唐大哥是坏人,你骗人。”

唐子诺有些懵懵然,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骗她了,他怎么不知道?想着讷讷的问道:“我不明白,我怎么就是坏人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说董呆子是个睁眼瞎,放着我这么好的姑娘还躲,你说如果是你,你一定很开心。可是,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都追到山中村去了,你还不是避无如蛇蝎。所以,你是坏人,你是骗子,我讨厌你!”明慧不厌其烦的向他解释着,眼神有些指责。

几人皆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唐子诺,乔春更是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安慰人也想个好一点的理由嘛,干非哪壶不开就提哪壶?压根就忘了自己以前也是伤过人家小姑娘的心的。

唐子诺听着明慧的指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窘迫的挠着头发,道:“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是哥哥对妹妹那般,我当时也没有避你如蛇蝎啊。你要知道我的心眼也是很小的,我装上了你的春儿姐姐,就不会再空间来装其他的人了。”

“如果我那时不小心伤到了你的心,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但是,我真的认为你是个好姑娘,你一定也可以找到一个心眼小到只装得下你的如意郎君的。”

“我不接受这样的道歉。”明慧别开了眼,不让人看见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唐子诺心中一急,连忙追问道:“那你怎样才接受我的道歉呢?”

明慧偷偷的擦拭了眼泪,转过头看着他,撇了撇嘴,道:“除非你赔我一个心眼小到只装得下我的如意郎君。”

“啊?”几人皆惊,全都微微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慧。

明慧不雅的朝他们翻了个白眼,道:“不行吗?”

“行!”几人猛地的点头,朗声应道。

明慧的眼角挤下了一滴可怜兮兮的眼泪,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应了下来。

得意的勾起了唇角,明慧慢慢的一一扫过他们的脸,一字一句的道:“我只要董呆子,所以,这事就交给你们了。”

“啊?”几人再惊,脸上掠过复杂的神情,硬着头皮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这个真的有点难啊!一个朝中大臣,一个是堂堂郡主,如果皇帝不同意,那他们就使再大的力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主子,刚刚宫中来旨,让您和公主两人一起进宫面圣。”王府的总管走到凉亭前恭敬的向皇甫杰行礼,神情有些担忧的道出皇宫的旨意。

他刚刚送走了从皇宫来传旨的海公公,侧面的打听了一下,虽然不能打听到皇上找主子和公主的真实用意,但也打听到了皇上的心情极度不好,在命海公公传旨前,已经在议事殿发了一大能脾气。

只怕此番主子进宫,皇上定会甩脸色给他看,指责之类的看来是少不了了。

“起来吧,让人准备一下马车,我和公主马上就来。”皇甫杰轻轻的蹙着眉头,微眯着眼向总管挥了挥手。

凉亭里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看到了大家眼里的忧色。

唐子诺伸手握住了乔春的手,看着皇甫杰,道:“大哥,看来早上那事已经传到宫里去了,只怕你们此番进宫皇上必定会有一顿指责。他指明让你和四妹二人进宫,我等不能一同陪去,我还真是放心不下。”

他实在是忧心,皇宫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他还真是怕像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而他又不能一同进宫,他心里更是不禁七上八下起来。

谁也不知皇上心里想得是什么?而皇上对乔春的意思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说让他不担心,他还是做不到。

“二弟,你别担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护着四妹。再说了,还有母后,有些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所以,你就放心吧。”皇甫杰深深的看着唐子诺,语气坚定的保证着。

别人的想法,他兴许不知道,可是母后的想法,他却是比谁都清楚。母后一定不会让皇兄乱来的,如果不是这样,母后当初也不会急着收四妹为义女。

乔春扭过头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唐子诺,微微抿嘴一笑,道:“二哥,难道大哥的话你不相信吗?我也相信,不管是什么事情,皇太后一定会替我和大哥做主的。”

说着,乔春轻轻转眸看着皇甫杰,问道:“大哥,你先在大厅等我一下,我回房去梳洗一下。”

“好,去吧。”皇甫杰摆了摆手,也再无心坐下去,站起来对着杜湘茹和明慧,道:“湘茹你和明慧聊聊天,我和四妹很快就会回来。”

杜湘茹看着他柔柔的笑了下,微微颔首。

乔春和唐子诺向凉亭里的几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牵着手离开了。

路上,乔春拉扯了下唐子诺,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她警惕了朝四周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监视后才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弯下腰来,凑到他的耳边,喃喃细语起来。

唐子诺认真的听着她的话,越听心越惊,越听脸色越难看起来。末了,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意思像是在说:“真的要这样吗?虽不会伤到身子,可是,我还是不愿吃苦。”

乔春定定的看着他,神情坚定的用无声的唇语,道:“只有这个法子才能不再进皇宫,只有这样才能早日回山中村。”

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丝的心疼和怜惜,唐子诺紧紧的抿着嘴,点了点头。转身,牵着她往竹园走去。

进了竹园,唐子诺让小月和小菊替乔春梳妆、换衣,他则是深深的看着了一眼乔春,转身就离开了竹园,去准备乔春刚刚找他要的东西。

乔春端坐在梳妆台前,脑子里不停的设想着等一下进宫会遇到什么事的情形?而自己又该怎样对应才不会给自己和大哥带来麻烦?

待小月和小菊替她梳着头发,乔春还是跟以前一样将她们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换上那宫装,一切就绪之时,唐子诺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伸手一粒小小的红色丸子递给了她。

唐子诺伸手将乔春紧紧的抱在怀里,语气中感到无比挫败的道:“老婆,我居然又要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好担心!我好害怕!你一定要平安的归来,我在这里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山中村。”

乔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安抚道:“老公,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和大哥,不管如何,皇太后也不会让我和大哥有事的,更何况皇帝也不见目光短浅到在这个时候动我和大哥。”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乔春又道:“你去找胡涂大叔要一份酒馆的设计图,接下来的几天,估计我是不能再出王府门了。我刚好可以看看该怎样的重新装横一下酒馆,我们回去之前交给大哥,让他找人帮我们弄。反正,我们有存在他这里的掌柜对不对?我们也省得来回跑,过不了多久就过年了,我们在年前是不能再来京都了。”

“好!我知道了。”唐子诺轻声应道。

乔春伸手轻轻的推开了唐子诺,牵着他的手道:“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前厅与大哥会合,可不能让皇宫里的那位等久了。”

皇宫的议事大殿。

皇甫俊神情冷咧的坐在主位上,看着站在他左下方的国师,道:“国师为何不让我现在就执行天意呢?我已经等了半年了,够久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明明天下间的美好事物都是他的,为何他却不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女子呢?而且,国师也说了,这个女子生是凤主的命,能够辅佐他成就盛世大齐,可为何就不能是眼下呢?

上午他收到宫外传来的消息后,他一是生气,二是欣喜。

生气的是皇甫杰在百姓的心目中,居然比他这个皇帝还要有威望,欣喜的是,国师说他昨晚夜观星辰,发现今日百姓会朝拜一位真正的凤主。这位凤主不仅可以给大齐带来巨大的财富,还可以为百姓谋取安康。

得此女,必得天下,必得民心。

他不是没有想法的皇帝,他也想让大齐在他的手里变得更加强大,他也想留芳百世,在青史上留下一个明君的称号,让后人赞颂。

可是,这个想做明君的皇帝似乎忘了,他这样掂记着别人的妻子,他这样掂记着自己的义妹,就已经不是一个明君的所作所为了。

国师眼底迅速的闪过一道精光,垂着头,嘴角溢出一抹狠绝的冷笑。伸手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掐着手指,过了好半晌,才抬起头看着主位上已经等得很不耐烦的皇帝,神色严肃的道:“皇上,请稍安勿躁。在此女的命格里,此后三年内是替皇上在外积累财富和民心的,等过了三年,她真正功成身就之后,她才能来到皇上的身边,完成她守护君主的责任。”

顿了顿,又伸手掐算了下,道:“如果皇上等不了这三年,硬要把她留在身边,只怕会适得其反,不仅损了大齐的国根,还会引起朝中大乱,民心大乱,望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皇帝听着国师有板有眼的推算,顿时也不再喊着立刻就要留下命中凤主了。他现在已经将国师的话奉为神明的指示了,在他的观念里,国师就是替神明传话的一个人。

所以,不管国师说了什么,他都会一丝也不怀疑的相信。

“皇上,臣会在这三年内替皇上炼不老丹药,未来凤主的前身是九天外的花仙子,所以,她是个不会老去的女子。为了让皇上将来和凤主能够一起享受一切美好,臣会开始替皇上炼制不老丹药。”国师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抬头看着皇帝神情真挚的道。

皇甫俊一听,立刻开怀大笑起来,直直的看着国师,道:“果然是朕的好国师,此事就交由国师一手操办了。在炼药时,不管需要什么药材,国师都可以不问自取。”

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龙形玉佩,站起来走到国师面前,亲自递到了国师的手里,亲呢的拍拍他的手,道:“这块龙形玉佩国师收着,以后若是有人敢拦出国师炼丹药,国师可以先杀后奏。”

一直伺候在皇甫俊身边的老太监乌公公,虽然看多了大场面,可此刻看着皇帝的举动,脸色仍是变了几变。

那块龙形玉佩从来都不曾离开过皇帝的身,而且,见那玉佩就如见到皇帝,可以号令朝廷百官,皇帝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玉佩交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国师呢?

乌公公心下很是担忧,他这一生伺候了两代君主,他对皇家可是忠心耿耿的,如今眼瞅着皇帝做出这般大意的行为。又怎么能叫他不担心呢?他已经想好了,待会一定要寻着机会去静宁宫知会皇太后一声。

放眼整个皇宫,皇帝也就只听得进皇太后的话了。

希望这国师不是另有所图啊,不然大齐的国根可是危在旦昔啊。

国师一脸恐慌的收下龙形玉佩,一边恭敬的捧在手心里,一边道:“臣定不辜负皇上的厚望,请皇上静等臣的好消息。”

皇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走向主位重新坐了下来,道:“朕相信国师的能力。”

“谢主隆恩。”国师微微弯腰行礼,他可是得到皇甫俊的特批,不用行君臣之礼,按道士的习俗就好。由此可见,皇帝对这国师有多看重,放眼整个大齐,也只有皇甫杰拥有此等荣誉。

国师低下头,眼神中星光闪闪,心中生出一个又一个计谋。

“启禀皇上,逍遥王和德馨公主已到,正候在大殿外等候传宣。”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走了进来,标准的行礼,传报。

“宣!”

国师抬头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先退下!”

“去吧!”皇帝和气的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乔春和皇甫杰随在小太监身后,抬步走进议事大殿,途中遇到国师时,国师停了下来,对着他们行了个礼,“臣参见王爷,参见公主。”

皇甫杰紧紧的拧着眉头,看着这个道士打扮的国师眼神变得犀利无比,打量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免礼,国师不用行此大礼。”

乔春抬眸看着眼前的道士,只觉他的眼底流着邪魅的光,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修行高深的道士,反正,她看到了他,全身都不禁的起满了鸡皮疙瘩。就像是她的身体自动的打开了一道防御系统,身体响起了一道警钟。

此人绝对有问题,他眼底的那抹狠厉绝对骗不过她的眼睛。

乔春伸手随意的摆了下,道:“免礼,国师辛苦了。”

话落便随着皇甫杰继续往大殿里走去,两个人并肩站在大殿中央,对着主位上的皇帝行礼。“臣弟(臣妹)参见皇兄。”

乔春也不再放着公主的身份不用,直接以臣妹自称,一方面是告诉皇帝她是公主,是他的义妹;一方面是告诉皇帝就算你不在乎我的身份,但是,毕竟我是公告天下的公主,你不能对这亲情伦理视而不见。

皇帝也不吭声,径自拿着手里的奏折佯装认真的看了起来,生生的将跪在地上的两个大活人给隐形了。

乔春和皇甫杰垂着头,暗暗的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便也就安心的跪着,也不吭声打扰皇帝看奏折。

本来他们是不用行跪礼的,可是,他们知道皇帝一定会多番刁难,便在路上就打定主意,面圣时行大礼。这样也是为了让乔春的计划进行起来顺利一点,起码不用担着摔在地上的危险,所以跪着也是有好处的。

他们现在只能等,等皇帝发现他们,等皇太后赶来,等乔春的药力的发效。

皇帝像是看奏折看得入了迷似的,直到宫娥们点起了八角宫灯,他也未从奏折上抬起头来,更未发现大殿上静静跪着的两个人。

乔春微微的动了下已跪得发麻的膝盖,身上的痛感已经开始加剧,她的玉额上已经溢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皇甫杰担忧的看着乔春,虽然他知道那药不会真正伤到身子,可是,看着乔春痛苦的样子,他还是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出声提醒皇帝。

如果不是被乔春的眼神给阻止了,他早就出声了,他才不怕皇兄生气,他只是怕会中了小心的奸计。如果他们兄弟的间隙加大了,只会让奸人如意,让大齐的子民落入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他除了周密的计划,只剩下忍了,忍,他忍!

大殿里的宫娥来回的走动,一会点灯,一会换茶,一会点着炭炉和龙涎香,满室的暖意和幽香。

可乔春的身上却越来越痛了,额头上的汗如豆粒般的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大殿的玉石地板面上。皇甫杰心疼的看着,隐在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那一滴滴的汗就像是一个个沉重的石头打在他的心上。

四妹是二哥的心头肉,自己也是真心的心疼这个妹妹,可如今她为了维护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居然下药让自己承担这般的痛楚。想想自己那高高在上的皇兄,眼里哪还会有什么至深的骨肉亲情?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兄对自己的感情变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兄对他也有了忌惮之心?他们不是亲兄弟吗?他不是一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窥觊之心吗?他不是一心想要协助他将大齐变得更加强大吗?

怎么这些东西到了皇兄的眼里就如同眼中刺呢?皇甫杰的心绪腾飞,脑子里不断的涌出大大的问号。

一室寂静,落针可闻!

“太后驾到!”一声尖锐的太监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端坐在主位上的皇帝骤然放下手里的奏折,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像是这才发现似的,睁大眼睛看着安静的跪在大殿上的皇甫杰和乔春,站起来反手就给那个乌公公几个耳刮子,骤声怒骂道:“乌公公,你这只老乌龟,朕的皇弟和皇妹来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朕一声。”

说完,看了一眼皇甫杰和乔春,一边走下来准备迎接皇太后,一边亲切的道:“皇弟和皇妹怎么行此大礼?快快起来。”

“谢皇兄。”皇甫杰挺直的站了起来,神色担忧的看着乔春。

“谢皇兄。”乔春惨白着脸,额头上已经溢满了豆大的汗珠,慢慢的用手支着两侧想要站起来,不料人还未站起来,身子就已经往一旁倒了下去。

而皇太后走进大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脸色苍白的乔春倒在了地上,皇甫杰惊慌失措跪了下去,伸手轻轻的拍着乔春的脸,慌乱的叫道:“皇妹,你怎么啦?你快点醒醒,你可别皇兄啊?”

皇甫俊看到乔春倒下去时,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跑了过来,蹲在皇甫杰身边,看着乔春脸上那触目惊心的苍白,心也不禁的跟着颤抖起来,疼痛起来。

他只是想挫挫皇甫杰的锐气,他可没有想过会因此而让乔春晕倒。

议事大殿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就连皇太后的到来,也没有人行礼。皇太后骤步上前,探着身子看着地上脸色苍白的乔春,也不禁着急起来。颇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皇甫俊,伸手朝后面的宫娥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快点去找顶软轿来,把德馨公主给抬回静宁宫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叫太医。是不是都在等着哀家给你们罚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