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银针包,不是你说要带在身上的吗?”唐子诺的目光微冷,犀利的盯着她。

乔春愣了下,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柔柔的笑了下,恍然大悟的道:“我早上放在梳妆台前,忘记…”她的话还未说完,唐子诺便已一掌朝她拍了过来。

一个完美的闪腰,乔春一闪就闪出了几米之外,她怔怔的看着唐子诺,眼眶红红的质问:“二哥,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手?春儿做错什么了吗?”

皇甫杰和钱财还有柳如风惊愕的看着他们夫妻的对决,连忙跑到唐子诺身边,大声喝道:“二弟,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要对四妹下手?有话就不能好好的说吗?”

“二哥,四妹是你的娘子,你怎么能打她呢?再说了,男人怎么可以打女人呢?”钱财也是很不谅解的看着唐子诺,转过头心疼的看着当满目委屈的乔春,又道:“四妹,你别担心,有我和大哥在,二哥他不敢对你怎样的?二哥一定是喝醉酒了。”

“子诺,你…”

唐子诺身子一闪,大手一挥,直接又向乔春扑了过去,“你到底是谁?”

乔春一边狼狈的躲闪着,一边鼻音重重的重申,“我是你的娘子啊,你怎么连自己的娘子都打?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老婆是什么意思?”唐子诺手脚不停的攻击着乔春,但攻击的力度还是放柔了不少,他也不想在事情未完全弄清楚前误伤了乔春,可是,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他的乔春。

乔春困惑的看着他,久久也回答不出来。只是很牵强的说了一句,“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干嘛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闻言,唐子诺不再手下留情的全力攻击过去,一边攻击一边对着旁边那三个一脸指责的人,解释:“她不是春儿,大哥,你快点去新房看看孩子们。”

“好,我马上就去。”皇甫杰二话不说,就运着轻功往后院而去。二弟不会向四妹动手,他现在动手,那就表示他一定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这个女人不是四妹。他们是夫妻,有些细节上的东西感觉是别人体会不到的。

唐子诺现在已经可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个女人不是乔春,尽管她有着和乔春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身材,一样的衣服,但是,她不是她,他可以很肯定的说。

对方真的是很恐怖啊,居然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就将乔春给换了。

“啊…”唐子诺气急败坏的向她全力攻击,不一会儿,乔春便已被他制服。

柳如风上前,伸手检查着她的脸部,片刻之后,神情诧异的看向唐子诺,道:“她没有易容。”

这个人并不是易容成乔春的样子,而是她长得跟乔春真的是一模一样,这么诡异的事情,柳如风也是第一次遇到。但他也同样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是乔春,因为,她们身上的气场和给人的感觉都是截然不同的。

“没有易容?”唐子诺吃惊的看着柳如风,整个人都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世界上就是双胞胎,身上也有不同的地方。

他刚刚假故替她拢头发,其实就是为了看看她的耳朵后面有没有一颗殷红的痣。也就是因为她的耳朵后面有着乔春一模一样的痣,而他又觉得她们不一样,所以才会在最后问她知不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

她回答不出来,那就可以完全证明她不是乔春,因为,真正的乔春不会不明白‘老婆’是什么意思。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难道又是一个不知道的谁占了乔春的身子?不可能啊,按乔春以前的说法,她的身体必须是经过了重创才会有可能出现那种诡异的事情。可她没有受伤,那也就证明,她只是一个长得跟乔春一模一样的人。

“你到底是谁?我四妹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唐子诺狠狠的瞪着她,质问道。

动弹不得的‘乔春’轻笑了声,“呵呵,我不就是吗?二哥可真是爱开玩笑。”

“你不是!如果你是,你不会不带银针包,如果你是,你不会不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唐子诺断言的否决了她的辩解。

“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不过,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的乔春在哪里?哈哈…”‘乔春’说着仰头大笑起来,不再看向唐子诺,也不再为自己辩解。

“义父,这个人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孩子们。”唐子诺虽然心急乔春的下落,但是,对方能不动声色的调换了乔春,还费尽心思的找了个跟乔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么孩子们的情况可能就更加危险了。

柳如风担忧的点了点头,“去吧!我会想办法让她开口。”

“嗯。”唐子诺轻声‘嗯’了下,一个纵身飞上屋顶,直奔后院而去。

“我也去看看。”钱财对柳如风说了句,也骤步往后院走去。

今晚本以为可以风平浪静的过去了,结果,对方已经在表面平静之下,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的全盘计划都乱成了一锅粥。四妹已经不见踪影了,如果孩子们也出了什么事的话,只怕二哥真要崩溃了。

......

乔春悠悠的醒过来,动了下身子,感觉自己是睡在柔软的床上,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可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却让她骤然的翻身坐起来。

她睁开眼错愕的看着一室的明黄,她最后的记忆明明就是和明慧手牵着手去前院参加喜宴,可她怎么会睡着了,醒来后还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房间很大,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檀香炉,香烟袅袅,檀香沏鼻。乔春的心不由一惊,惊愕的扫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床缦、窗布、八角宫灯全是明黄色的,椅子、桌子、甚至是她现在坐着的床无一不雕刻关栩栩如生的龙腾。

这里是皇宫,而且极有可能是皇帝的寝宫。

她怎么会凭空就到了皇帝的寝宫?这一切到底是哪么一回事?她记得很清楚,走廊上有两个侍卫,四个侍女,重点是她还跟明慧手牵着手。怎么就会突然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乔春踉跄着下床穿着鞋子,准备离开这个让她汗毛竖起的鬼地方。

嘎吱~~

窜入眼帘的是一身明黄的皇帝,乔春愤愤的看着满目柔情的皇帝,没有任何礼数的质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说着,她直冲冲的越过他朝寝宫门口走去。

手臂被皇帝一把给拽住了,耳边传来他戏谑的低笑:“呵呵,你的脾气怎么这般火爆?你要去哪里?你认为,你还能去哪里?”说着,他的另一只手轻轻的在乔春面前摆晃了下,两块玉佩窜入了她的眼里。

“你...”乔春停下了脚步,也不再挣扎,而是一把夺过皇帝手里的玉佩,细细的确认过后,声音微颤的问道:“你把果果和豆豆怎么样了?你怎么能这么卑鄙的用小孩子来威胁我?”

皇帝松开了对她的扼制,神色轻松的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伸手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

乔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可是,她现在除了听他的话,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个人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进皇宫,就只能说明,这些事情全在他的掌握和计划之中。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他真的不想要皇位了吗?就算他对她再存有什么想法,可他们的身份和名份摆在那里,难道他就不怕世人的眼光吗?他就不怕丢了皇室的脸面吗?

“呵呵,此话差矣。放眼这大齐朝的一草一木哪样不是我皇甫俊的,如果不是国师说三年后才能将命定凤主迎进宫,你认为我会等等的等这几年吗?”皇甫俊的得意的笑了下,脸上露出了一副这样已经是给你了天大的恩惠了的表情。

乔春听着他的话,蹙紧的眉梢,果然这里面又有国师的事。不过,他口中的命中凤主不会是指她吧?

他们也未必太看得起她了吧?她一介农妇怎么就被他们看成是命中凤主了?

“命中凤主?皇上好像早就已经有皇后了吧?哪还会有什么命中凤主的无稽之谈?”乔春淡淡的提醒着皇帝,当他还是太子时,就已经有了结发的太子妃,人家那才是正而八经的凤主,哪还会有什么半路杀出来的凤主?

闻言,皇甫俊愉悦难捺的笑了几声,道:“皇后哪能跟命中凤主比,你是命主凤主早在三年前国师就已经算出来了,你的命格旺朕。你细想一下,打从你出现以后,大齐是不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大齐一派祥和,百姓安居乐业,这些可都是你这个命中凤主带给他们的福泽。”

乔春听着他这一番的强词歪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里面已经很后悔当初应下皇太后的要求了。她明明就是为了改善自己家里的生活,哪知道因而造成这么大的误会,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彻底无语,搞不懂这个人的脑袋里装的是不是豆腐脑?难道他就看不出这个国师有任何不对劲吗?难道还真的要等到别人取了他的性命,夺了他的江山才能醒悟吗?

“那皇上的意思是要废了皇后,另立凤主吗?我们两个的身份摆在这里,皇上难道天真的认为皇太后会答应吗?还有我的家人、丈夫、大哥他们能答应吗?”

“哈哈...”皇帝大笑了几声,停下来怔怔的看着乔春,打趣:“你这是威胁呢?还是吃醋?”

吃醋?他哪只耳朵听到了她吃醋的成分在里面?

皇帝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他伸手紧锢住乔春的手,道:“他们不会来找你的,他们更不会发现你就是乔春的。你去照照镜子,你这样子还是乔春吗?”

闻言,乔春的心猛地一沉,骤步走到屏风前的超大号铜镜前,迫不及待的朝镜子里望去,整个人都石化了。镜子里的人很陌生,根本就不是自己原来的模样。

乔春伸手细细的检查着自己的脸,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给她易了容。皇甫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劝道:“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你脸的东西是国师亲自弄上去的,除了国师,谁也弄不了。”

又是国师,又是那个可恶的半边头,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的与她过不去呢?想当年,如果不是他来招惹她,她又哪会主动的去与他结怨?

“我要见他!立刻,马上!”

“国师可不一定有时间来见你,何况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了,你不认为,你现在好好的用心伺候我才是正道吗?”皇甫俊冷冷的回绝了她,举步一脸邪笑的朝她走过来。

乔春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到了香炉的另一边,满脸防备的看着他,道:“你要干嘛?”

皇甫俊邪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眸色暗浓的朝她走过来,道:“孤男寡女的,又是在寝宫里,你认为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你三年都等了,难道就不能等我们有了名分再那个吗?春儿知道皇上是真心的喜欢我,所以,如果春儿还要不识好歹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只是,春儿想请皇上给春儿一个美好的回忆,等到真正成为夫妻的那一天,好吗?”

乔春见事情越来越糟糕,只好违心的说了一些连自己听了都想吐的话。现在除了先稳住皇帝,再谋出路,别无他路。再说了果果和豆豆都在他的手里,自己如果跟他硬碰硬,只怕得不到任何好处。

皇甫俊微愣了下,一脸惊喜的看着她,确认道:“春儿真的是这么想的?”

乔春抽出手绢掩嘴娇笑了一声,眉目含情的望着他,柔顺的点了点头。

“嗯,春儿想通了。既然能当一国之凤主与皇上共享荣华富贵,而且皇上也一定会好好的疼爱春儿,那么春儿又何必放着触手可得的幸福而不要呢?”

乔春强压住想要吐出来的感觉,含情脉脉的看着皇帝,又道:“皇上也不差这几天,如果皇上实在着急的话,不如让国师为我们挑个好日子。让春儿成为皇上名正言顺的妃子,那春儿才能算是皇上的人,才能真正的旺到皇上。”

“现在春儿想想皇上的话也是很有道理,当初春儿嫁到唐家时,他们可谓是一穷二白,经过短短几年的时候,他们就成了大齐朝数一数二的大世家。只是,这个前提都是因为我是唐家的儿媳妇,所以,如果皇上想让春儿真正的旺到皇上,只能早日给春儿名分,而不是身体,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发生关系,只怕唐家还会沾去皇上的鸿福。”

皇甫俊神情复杂的看了一会乔春,见她一脸真挚,再回味一下她话里的意思。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将自己已经拉开的外衣给扣了回去。

乔春看着他将衣服穿戴好了,心才稍稍了定了下来。好险,总算是逃过了第一关,接下来就要稳住皇帝,再寻找机会将自己在皇宫里的消息传递出去。

脸上强打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乔春碎步走了过去,伸手挽住皇帝的手臂,将他按坐在贵妃椅上,而自己则是站到了他的后面,动手帮他按摩着头上的穴位,一边按,一边风轻云淡的道:“皇上,让春儿帮你按一下,好不好?”

“好!”皇帝受宠若惊的点头,斜靠在贵妃椅上,让她替自己按摩。

得到了他的首肯,乔春就动手替他按了起来,“这个力度,行吗?”

“很好,很舒服。”皇帝舒服的低叹了声,缓缓的闭上了眼帘。

“皇上,你刚刚怎么那么笃定唐子诺不会找我呢?难道国师还能再弄一个活生生的春儿放在唐子诺的身边吗?”她想着自己的脸被他们易成了这样,那他们就极有可能会弄一个乔春放在唐子诺的身边。这样做就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梁换柱了,也不怕别人起疑。

皇帝已经被乔春按得昏昏入睡了,防备心也不再那么强烈,听着乔春的话,也只是轻轻的嗯了声。不过,他的这一句听到乔春的耳朵里,就宛如给她打了一支强心针。

不管他们放一个再怎么一模一样的人在唐子诺的身边,她也对唐子诺有信心,因为,他们之间的爱并不肤浅,唐子诺很快就会发现那个人不是自己。很早就会联合各种力量来寻找自己,所以,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稳住皇帝,为自己争取时间。

过了半晌,躺在贵妃椅上的皇帝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安稳的睡了过去。

乔春抽了回手,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看着皇帝的睡容,她恨不得上前把他揍成一只大猪头,身体两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慢慢的平稳住自己的情绪。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连忙伸手往自己的袖子里一掏,惊喜的掏出了自己的那个银针包。她可真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只是给她易了个看不出破绽的容,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给她换下,这也能看出他们当时是怎么的手忙脚乱。

乔春从容的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走到皇甫俊的身边,轻轻的唤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便对准他的穴位给一针扎了下去。幸好,她为了更好的拿银针当暗器,硬是让唐子诺教她认出人体的每个穴位的准确位置。

满意的看着呼呼昏睡的皇甫俊,乔春小心的收好银针包,走到铜镜前认真的再次检查着自己的脸。反反复复的检查,不停的揉搓还是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乔春气馁的坐在梳妆台前,怔怔的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易容术,一丁点的破绽都找不到。

有气没有地方出的乔春,走到贵妃椅前看着呼呼大睡的皇甫俊,重新拿出了银针包,对准他的另一要穴上扎了下去。这一招是她磨着唐子诺额外教给她的,果果和豆豆并没有学这一招,因为这一招太过阴毒了,而她当时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她当时在私底下缠着唐子诺问,有没有一针下去就能让男人变为伪娘的?记得那时,唐子诺一脸惊诧的看着她,问道:“你问想干什么?”

而她则是阴阴的笑着道:“为了以后如果发现你背着我偷吃,我就用这一招来对付你。你如果不教我,那就是心虚。”唐子诺被她说得没有办法,想想她也不会有机会用到自己身上,便将这一个穴位告诉了她。

没想到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今天可以用这一招来教训这个一直对自己想入非非的皇甫俊身上。

真是老天开了眼,在这不幸的日子里,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这一下,她倒要看看他还想不想再让她好好的用心的伺候他。

哈哈...乔春咧开嘴笑了下,缓缓的抽回了银针。

收拾好一切以后,她走到大殿门前,伸手拉开殿门想看看外面的守卫状况。

“嘎吱~~”一只脚刚踏出大殿门外,面前便出现了两把明晃晃的剑,耳边传来侍卫冷冷的声音,“姑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寝宫。”

“呃?”乔春迅速的打量了一眼能看得见的地方,心不甘情不愿的缩回了脚,重重的关上了寝宫的门。

意料中的出不去,看来想要传递信息出去,还得另外想办法。

逍遥王府的柴房里。

绿裳心里忐忑不安的等着,深夜里的柴房显得很阴森,门外风呼呼的吹过,吹得那陈旧的木门嘎吱嘎吱作响,让她心里的恐惧更生了不少。

她缩蜷着身子静静的靠坐在旧的太师椅上,唐子诺他们把她给牢牢的绑了起来,为了不让她有丝毫脱身的机会,他们还在她的身上用银针扎了穴位。

她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来撬开她的嘴,她这心里半点底都没有。

终于在她就要昏睡过去的时候,柴房的门哐当一声打开,绿裳张开眼睛,瞧着唐子诺和皇甫杰二人的双目赤红,抿紧着嘴唇,提着灯笼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来。

唐子诺冷笑了一声,双目如炬的盯着她,仿佛恨不得用眼光在她的身上射出几个在窟窿,以泄他的心头之恨。他们今晚已经用了各种方法来威逼利诱她开口,可她就是不为所动,嘴巴像是一把铁牢一样,撬都撬不开。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你的来历,你叫绿裳,你原是恒王的妾室,你因为长像与乔春形似,所以很得恒王的宠爱。恒王失势后,你就随着国师来到了大齐的京都,两个联手趁机为恒王报仇。可惜你们找错仇人了,你们真正的仇人是晋皇,你们难道就那么天真的以为,你们的恒王会自寻短见?还有国师的真名叫做阿卡吉诺,他是大齐朝西部少数民族的人,他擅长毒术和盅术。”

绿裳百年不变的脸终于因他的话而龟裂,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抬眸看着唐子诺,淡淡的道:“你是在套我的话,你也来这一套,我是不会上当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国师。”

“哼。”皇甫杰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你爱信不信,我们只是念你对恒王一片真心,所以,才想着把事情的真像告诉你。省得你在这里丢了性命,却并未真的替恒王报到仇。我逍遥王从不屑对一个女人下套,你可能不知道,我除了有暗卫,还有影门。影门相信你也是听过的,他们能查出周围列国任何一个皇室的秘密。”

绿裳听着皇甫杰的话,脸色骤然变了几变,急切的问道:“你是说传说中影门的秘密门主就是你?”

她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吃惊,当年,王爷就怀疑这实力过大,又神出鬼没的影门是逍遥王的势力,想不到王爷他真的猜对了。像王爷那样聪明又有手段的人,他本该是晋国的君主,如果不是因为乔春她们当年的那一闹,王爷又怎么会英名早逝?

不过,皇甫杰刚刚说王爷之死的背后黑手是晋皇,这一点她也是曾经深深怀疑过的。因为王爷不是个会寻短见的人,但凡还有一星半点的机会存在,王爷都不可能这么偏激的行事。

难道是晋皇害怕王爷会东山再起,所以,就制造了王爷寻短见的假象。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没有哪个皇帝能容得下一个曾经意图不轨的人。

绿裳的心开始凌乱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信取他们的说词?她发现自己的心好像已经相信了他们的话,毕竟从影门传出来的消息都不会有假,这个当年王爷就有说过。影门的消息只真不假,这就是他们的价钱很高,可还是有许多人想方设法要请他们调查事情的筹码。

“我就是,他也是。”皇甫杰爽快的点头应道,并还主动把唐子诺的身份也说了出来。

“影门的门主有两个?”绿裳惊讶的问道。

“没错!”唐子诺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一副很为她担心的模样:“你找错了仇人,也信错了阿卡吉诺,他是一个有着狼子野心的人,他怎么可能将到手的大齐江山,拱手让给你的儿子?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绿裳说着他的话,心中翻起了波涛巨浪,脸上却是强力保持平静的道:“你别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他说过的,就一定不会食言。”

这话虽然她是平稳的说了出来,但是,她的心已经完全的乱了。看来这个影门的实力真的很恐怖,这么几个时辰,他们不仅已经查出了她的来历,还知道了她有一个儿子。

这一刻,她也在心里开始怀疑阿卡吉诺不会将大齐的江山交给她的儿子了。

因为那高高在上的权位,还有那些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又怎么可能会拱手让人呢?人都是有私心的,为了那个高位,有多少亲兄弟,亲父子反目为仇,骨肉相残。这么一想,阿卡吉诺确实不可能将那些东西交给她的儿子。

皇甫杰干巴巴的笑了起来,微眯着眼,一副在看着天下第一大痴的样子看着她,淡淡的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我们也不是来求你相信的。我们只是来提醒你,别为他人作嫁衣。你还有儿子照顾,你觉得你要是死在这里了,他还不满三岁的孩子还能活下去吗?保不准,阿卡吉诺随手一丢,就将他丢进炼丹炉里,化成一摊血水。”

“啊...”绿裳的脸色一变,猛地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丝的害怕,抬眸看着皇甫杰,嗫嚅:“你们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们将我儿子完好无损的送来给我,还要保证我们母子的安全,给我们一笔钱。我向你们保证,我们母子会从此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再不会卷入任何纷争里来。”

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可以不要那什么皇太后,她可以不要什么江山,她只要儿子,她只要保住王爷的最后一滴血脉。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如果阿卡吉诺真的不愿意兑现他的承诺,那她们母子也只剩死路一条了。

她不能将自己和儿子进入那样的境界,她要保护好王爷的血脉,她要看着儿子健键康康的长大。

在面临着生死抉择时,什么名利权势都是假的,只有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皇甫杰和唐子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阿卡吉诺把那些小孩子都安置在哪里?果果和豆豆是不是也和那些孩子在一起?”

绿裳动了动被捆绑的发麻的手臂:“在他的炼丹室里有一个暗室,那些孩子全被他关在那里。果果和豆豆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说过,后天才是炼丹药的最佳时辰,所以,果果和豆豆应该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唐子诺闻言面露得色,看着她真诚的道谢:“谢谢你!你作为一个母亲,最能了解失去孩子的心情,其实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不应该为阿卡吉诺做这些事的。”

绿裳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勉强的露出一抹苦笑,低叹了一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个孩子。又怕晋皇会发现,心中又念着要为王爷报仇,我哪里还有其他的选择?”

“我四妹呢?你们将她弄到哪里去了?”唐子诺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连忙问她关于乔春的消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绿裳无力的摇了摇头。

皇甫杰深深的看了一眼绿裳,见她不像是个知情的人,便轻轻的拍了拍唐子诺的肩膀,道:“二弟,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内情,我们还是自己去调查吧。走吧,我们一边派人去找四妹,一边带人去救那些孩子。”

说着,他又看着绿裳,语气中略含歉意的道:“先委屈夫人在这里休息一晚了,我们一定会遵守承诺,将令公子带到这里来给你。”

“绿裳谢过王爷。”绿裳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

“夫人客气了,我们还要替那些被抓去的孩子谢谢夫人的大义。”皇甫杰弯了弯嘴角,瞥了一眼唐子诺,“二弟,走吧!夫人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其他的事情只能靠我们自己查了。”

“嗯。”唐子诺有些气馁的轻嗯了声,想不到连绿裳都不知道乔春的下落,那他又该从哪里下手?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柴房,突然身后传来了绿裳的声音,“王爷,阿卡吉诺的暗室里有许多机关,他的盅术很厉害,国师府里的人都是被他下了盅的,那些人是杀不死的。”

“谢谢夫人的提醒,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夫人就在此安心的等着与令公子相聚吧。”

两个人并肩而行,一路无声,直到进了皇甫杰的书房,唐子诺才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完全没有四妹的消息,可怎么办?听那绿裳的话,已经可以确定国师就是阿卡吉诺,孩子们我们也知道关在哪里了。可是,四妹怎么办?”

他快要急疯了,人前的镇定全都是强装出来的,乔春不见了,就像是他的世界在瞬间就崩塌了一样。他无法冷静下来,再加上他们已经折损了几批精英,却都没有成功的进入国师府。

这些让他的内心更加躁乱起来。

刚刚听了绿裳的话,他们才知道,原来国师府里的那些人是杀不死的,怪不得他们的人一去无复返。

“冷静!冷静!你要是这么激动,那你就别想能救出四妹还有果果他们。”皇甫杰用力的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伸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肩膀,无声的给予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