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被宫娥们搀扶着站了起来,她似乎有些怯意的看了一眼可人公主,眼睛里的瞳光也散开了,好像整个人都没了生气。乔春的心不由大骇,原来,皇太后真的是在可人他们面前演戏,而她这个老戏骨已经成功了骗了阿卡吉诺他们好几年。

乔春不得不佩服皇太后的出色演技,她这演技完全就可以拿奥斯卡的最佳演技奖了。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太后娘娘受惊了。”可人公主轻扫了一眼皇太后,满意的看着她的眼神,扭头看着李嬷嬷,吩咐道:“李嬷嬷,太后娘娘受了惊吓,你先扶太后娘娘回静宁宫歇着吧!”

“是!”李嬷嬷恭敬的朝可人公主福了福身子,搀扶着还有些微微颤抖的皇太后,慢慢的朝静宁宫走去。

乔春镇定的站在一边,倔强的冷眼看着董贵妃被人抬着离开,对可人的探视目光全程忽略。她不能露出异色,否则,她就别想一家团聚了。

可人公主朝寝宫里的宫娥和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伸手拉着乔春步入了内殿的桌前坐了下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那张已经不能算是脸的脸,假惺惺的叹息道:“你怎么就和她们干上了呢?你难道就不怕皇太后会让人把你给就地正法了?渍渍...瞧瞧这张如花般的脸,看得我都心痛了。”

乔春高傲的抬起头,一身傲气,眼眸微眯,道:“我早就想打她们了,反正,外面都是你的人,我还怕她们会吃了我不成?”她的意思大有我也算是你的半个人,你的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死。

闻言,可人公主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的意思就是答应我们的要求了?”

乔春冷冷的抿着唇,恨恨的道:“我恨这个皇朝,我恨太后,我恨皇帝。我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是他们一步一步的将我拉进了这个纷争里面来。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他们却还要这样对我,我恨啊!如果不是他们一心想要利用我的茶叶知识来替他们充裕国库,那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我的今天全是因为他们的自私自利,所以,我恨他们。现在你们给我机会解恨,我为什么不要?”

可人公主看着她若冰霜的脸,那脸上,眼底深深的恨意,不由的让她相信此刻乔春是真的很恨这皇甫家的人。她是真的愿意替她们杀了那个狗皇帝。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的道:“你想通了就好,你今晚就行动。明天早朝前,我们要得到结果。”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了乔春的手里。

乔春毫不犹豫的接过匕首,并小心的将匕首放进了衣袖里,然后,抬眸定定的看着可人公主,问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的孩子会在哪里与我会合?”

她知道他们不会真的放了自己和孩子们,但是,她得当作自己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相法,所以,她还是得天真的问问她。

她已经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知道拒绝不再管用,她只能静等皇太后将消息带给大哥和二哥,静等皇太后来救自己和皇帝。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她除了听他们的话,还是只能听他们的话。

可人公主微弯了弯嘴角,红唇轻启:“这事你放心,只要明早我们得到我们所要的结果,我们就会趁乱将你送出宫去。你的孩子会在京都城门口等你,你们会合后,便可以走远他乡。”

“真的吗?”乔春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激动的抓着可人公主的手,紧紧的,捏得她吃痛一声。

可人公主皱了下眉头,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恼怒的看着自己红红的手背。

这个女人,还有很大的蛮力。光听着可以与自己的孩子会合了,就高兴成这个样子。她的头脑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般精明。

被人卖了,还在喜滋滋的替人家数银子。

可人公主站了起来,有些不太想面对她的猪头脸,微微撇开了眼,道:“真的,只要你配合,我们一定不会食言。”

“好,我就再相信你们一次。”乔春轻扯了下嘴唇,随即唉哟一声,吃痛的叫了一声。

奶奶的,这个董贵妃下手可真重,她现在连笑一下都会痛。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别妄想敷衍我们,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可人公主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转身神神气气的离开皇帝的寝宫。

哼!果然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安插了人在监视她。

这一天,皇帝自上了早朝以后,就没有再回寝宫里来,直到天黑了以后,他才一脸疲惫的拖着身子走了进来。

寝室里的飘荡着一种不是龙涎香的香味,这种味道很清新,闻了以后,让人全身都不觉得轻松了下来。皇帝看着坐在贵妃椅上发呆的乔春,勾了勾唇,信步走了过去。

可当他看到乔春那张宛如猪头柄的脸,却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怒火涛天的问道:“谁把你的脸打成这样?”

“董贵妃。”乔春努力的挤了出几滴眼泪,但是,那眼泪流在猪头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过,皇帝还是心疼了,因为,这是第一次看见乔春的泪水,尽管真心的不美,但他是真的心疼了。他骤步走过去,伸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可她却闪开了。

乔春头一偏,闪开了皇帝朝她脸上伸来的手,可怜兮兮的道:“皇上,我刚刚上了膏药。”

皇帝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唰的站了起来,冷唇紧抿道:“你在这里休息,朕去替你讨回公道。”说着,转身,离开。

轻笑了一声,乔春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董贵妃啊,你就尝尝被自己心爱的人折磨吧。我虽是好人,目慈心善,但是,你切不该三番两次的为难我,视我为眼中钉。

过了好半晌,乔春抬头状似无意的瞄了一眼大殿中央的那根巨大的梁柱,垂眸拿了一块香料丢进了香炉里,看着那袅袅升起薄烟,她的嘴角微微的上翘。

梁上君子也累啊,要休息啊要休息。

静宁宫。

皇太后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块金镶玉的龙形玉佩,这块玉佩是她赐给乔春的,早上,在皇帝寝宫里的那一幕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脑海里重播。

她说她是春丫头,她喊自己母后,她还有这块玉佩。

怎么会这样?皇帝居然将春丫头给掳到皇帝里来,还让她顶着将军府大小姐的脸,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那个荒唐的念头。

离谱,荒唐,朽木不可雕也。

看来,皇帝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大齐王朝继续放在他的手里,只怕迟早会被他给毁了。

皇帝的寝宫外全是国师的人,他们只会听命于国师和淑妃,不过,这事她也有些想不通,国师为什么愿意帮皇帝把乔春掳进皇宫呢?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好心的?这中间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皇太后扶额坐在软卧上,头隐隐作痛。

不行,她得想法子把消息告诉杰儿,让他想办法把春丫头救出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干下那样的糊涂事。皇帝不要脸皮,将来烁儿还要继承大业,他还需要威信,怎么能让烁儿活在皇帝的阴影下呢?

“李嬷嬷。”皇太后唤了一声守在门外的李嬷嬷。

李嬷嬷听到皇太后的叫唤,连忙撂开珠帘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主子,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去把那个丫头叫进来。”皇太后给她使了个眼色,话些含糊,但她们主仆相处大半辈子了,皇太后话中是什么意思?李嬷嬷一听就明白。

“是!奴婢这就去唤她过来。”行礼,转身,离开。

片刻过后,李嬷嬷便领着一个小宫娥走进了皇太后的寝宫。

小宫娥一脸平静的对着半躺在软卧上的皇太后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

“免礼!”皇太后睁开眼,眼眸微眯,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哀家找你来为的是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请太后娘娘明训。”小宫娥仍旧一脸平静的应道。

“呵呵!”皇太后的眸中闪过丝丝赞赏,不由的轻笑了声:“你该知道,哀家不是一个好欺骗的主子,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人?听谁差遣?哀家心里有数。”

她早就知道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小宫娥并不简单,她之所以装聋作哑这么多年,不过是因为她知道她是谁的人,也知道她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必要的时刻她还能帮自己一把。

就像现在她不能将信息传出去,但是,她却能办到。

“今晚哀家放你出宫,你去向你主子汇报今天皇帝寝宫的事情。并让她帮哀家带话给逍遥王,日后哀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皇太后开门见山的道出自己找她来的目的。

“太后娘娘要奴婢带什么话?”小宫娥抬起波澜不惊的脸,直视着皇太后。

她并不意外皇太后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因为,她在皇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对于皇太后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一清二楚。说好听了,皇太后之所以一直不对她动手,不过就是因为她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必要之时,她还是可以当朋友的。

“你要答应哀家,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拦都要把口信带到,否则,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无影门了。还有,你的弟弟也会去找你爹娘团聚了。你该知道哀家这话不是吓唬你的。”皇太后看着她浅浅一笑,但眼睛却是冷的。

“奴婢一定将话带到。”

“六个字,春在宫,速营救。听清楚了吗?”皇太后低低的吐出了一句话。

“清楚了,奴婢这就去办。”小宫娥福了福身子,弯腰垂头退了出去。

皇太后看着小宫娥退了出去,低叹了一口气,道:“李嬷嬷伺候哀家就寝吧。”

“是。”李嬷嬷上前扶着皇太后往内室里走去,边走边心疼的劝道:“主子,您就放宽心吧,万事有王爷在呢,不会有事的。”其实她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她很清楚,她不应该多嘴去管主子的家事,可是,她看着主子这些年来一直隐忍着,实在是心疼得厉害。

“唉...李嬷嬷,我们主仆相处了大半辈子,还是你最了解我啊。待会我睡了,你也去休息吧。”皇太后不由的感叹了一番,伸手轻拍了拍李嬷嬷的手背。

她们虽为主仆,却情如姐妹。这个时候有她陪在自己的身边,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夜深人静,皇太后翻来覆去,无法安睡。

她心绪不安,总有一种今晚会发生大事情的预感。

......

皇甫杰看着无声无息潜进他的书屋的蒙面人,她虽是一身夜行衣,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皇甫杰还是可以从她的身形中判定她是个姑娘。

“请问姑娘这么晚了来找本爷,所为何事?”

她看着逍遥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禁为他的淡然而折服,面对一个夜闯书房的人,他居然一点防备都没有,还风轻云淡的问她是不是有事找他?

王爷果然就是王爷,胆识过人。

“王爷,小的是来替太后娘娘传信的。”

皇甫杰骤的坐直身子,狭长的凤眸迸射出一道精光,“是母后让你来的?什么事?”

“太后娘娘让我给王爷传达六个字,春在宫,速营救。”

“什么?”皇甫杰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双眼紧紧的盯着她,仿佛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春在宫,速营救。”

“你回去吧。”再次听到相同的六个字,皇甫杰表面上已经不再那么激动了,但是,他的心却比刚刚还要激动。终于有了四妹的消息了,原来四妹在皇宫里,怪不得连绿裳都不知道四妹的下落。

“是。”恭敬的行礼,转身退到了房门口时,她顿住了脚步,轻轻的给书房里的皇甫杰丢下了一句话,“那个春好像是在皇上的寝宫里,她被易容成了古将军的长女。”

说完,她身如轻燕的一个纵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她本不应如此多嘴的,但她敬重逍遥王的为人,也敬重他是个爱国爱民的好王爷,所以,免费赠送一句话,她还是很乐意的。不过,如果她知道,眼前的王爷就是她真正的主子,恐怕她会更加的大方。

“卓越。”皇甫杰难掩激动情绪的站起来,冲着书房外唤了一声。

卓越推门走进书房,看着一脸惊喜的主子,恭敬的问道:“主子,有公主的消息了?”他想不到目前还有什么事情,比知道了公主的下落更让主子开心。

主子和公主虽然只是义兄妹,但他们之情份并不比同胞浅,对于重情重义的主子来说,这个义女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卓越的伤势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痊愈了,加上几个月的复健,还有主子那药泉的辅助,他的身体和武功都已经完全恢复。

“嗯,你快点去把柳伯伯、东方大叔还有二弟、三弟找到书房来,已经有了四妹的消息了。我们得尽快研究出一套营救四妹和那些孩子们的办法来,不能再等了。”

皇甫杰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这个消息来得真好,二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只是,他一想到皇兄的所作所为,心里头便像是被一根鱼刺牢牢的刺住了,拨也是痛,不拨也是痛。

皇兄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愚蠢呢?

皇榜公告天下的义妹是你能染指的吗?就算不是自己的义妹,那她也是人家的妻子,人家的娘亲,人家的儿媳妇。你这样做难道就没有想过,将来历史官要如何写下你的这一笔吗?

皇甫家的子子孙孙以后还如何面对天下百姓?皇室尊严何在?

糊涂啊糊涂。

皇甫杰趁着卓越去通知唐子诺他们的时间,急匆匆的跑到后院将乔春的消息告诉了一样为这事担心的杜湘茹。她这两天也是担惊受怕的过着日子,因为谁都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对谁下手?

尤其是乔春的失踪,更让大伙乱了阵脚。

新婚夫妻匆匆交谈,皇甫杰又急急的赶回书房与大伙一起商议两边的营救大事。

“大哥,刚刚我收了媚娘的消息,春儿极有可能是在皇宫。”唐子诺面露喜色,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放在了桌面上,又道:“这个装金创药的青花瓷瓶是四妹的,我们的人来报,这是一个被安置在皇帝寝宫的待选秀女给她的。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只怕四妹就是那个待选秀女,她极有可能是被易容了。”

皇甫杰盯着桌面上的青花瓷瓶看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道:“母后也差人从宫中带来消息,确定那个待选秀女就是四妹,二弟啊,你先别着急,四妹她能保护好自己。只是,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皇兄居然干下这般糊涂的事。”

他是真的替皇兄感到害臊啊!他现在面对着唐子诺都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毕竟干这糊涂事的人是自己的胞兄。

唐子诺抿了抿唇,伸手拍了拍皇甫杰的肩膀,道:“大哥,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我对四妹有信心,她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现在咱们先不谈之事,大家先一起来研究一下如何两边一起行动?怎样扼制阿卡吉诺的盅?”

“对啊!春丫头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你们两兄弟先不要谈这事,救人要紧,救人要紧。”柳如风嗅着这沉闷的气氛,连忙岔开了话题。

东方寒紧接着附合道:“柳兄说的没错,国师府里的那些孩子的处境真的很危险。”

“我觉得阿卡吉诺应该是用他的笛子来控制那些人的,三年前,在晋国我落崖前,那些与我交手过的人好像也是倒下去又起来的。我记得很清楚,当年阿卡吉诺就躲在半山腰上吹笛子,后来,他见我走了才一直追到悬崖边上来。”

皇甫杰缓缓的将三年前在晋国落崖前与阿卡吉诺的对决情况说了出来,他一直没有想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明明就命中要害了,却又能在眨眼之间站起来与他们打斗?现在再想一想,便就很快能悟出这其中的奥妙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得先想办法从阿卡吉诺的身上取走笛子才行。可是,我们现在进不了国师府,那些人就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我们根本就无法攻进去。”

柳如风客观的分析着现状,想到他们仍旧没有办法进入国师府,他的白眉就皱得紧紧的。

“我去取他的笛子。”东方寒站了起来,一脸坚定的道。

“你?”

“你们别忘了我的江湖名号是什么?”东方寒得意的扫了他们一眼,他不仅是爱花如痴的花匠,他更是二十年前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巧手神偷。

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只有他不想偷的东西。

“呵呵!我们都差点忘记东方大叔的绝技了,好,这事就交给东方大叔。不过,阿卡吉诺为人阴险,他身上还有一条金色的蛇,那条蛇奇毒无比,大叔可一定要小心防患。”

皇甫杰忆起了东方寒以前在江湖上的名号,松了一口气的笑了起来。幸好他身边的奇能异士不少,不然还真的是拿阿卡吉诺一点辄都没有。

他与阿卡吉诺交过几次手,也深知他那阴险狡诈的本性,便向东方寒提醒了几句,以免自己的人在他的手里吃同样的亏。

“东方大叔,这个你拿着,你最好事先服下百毒解药丸,还有雄黄你也带上,必要的时候,往自己的衣服上酒满雄黄酒,那样阿卡吉诺的金蛇也对你没有办法。”

唐子诺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颗百毒解药丸,还有一个瓷瓶的雄黄粉。万事都防备着一点,总不会吃上大亏。

东方寒伸手接过唐子诺手里的东西,笑着看了大家一眼,道:“你们分头行事去吧,我先去了,等我的信号。”

......

乔春一边心神气淡的品着茶,一边不时的看了下香炉里的薄烟,这么久了,梁柱上的那位应该已经休息了吧?皇帝呢?他去清泉宫有一阵子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要是再不回来,她的香块都要用完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终于推门而入,看清了抬眸朝他望过来的乔春的脸时,他还是有点渗得慌,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奇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现在乔春顶着的这张猪头脸,实在是太没美感了。

“皇上,你回来啦?”乔春的语气有些兴奋,这不是佯装的,而是她发自内心的。因为皇帝要是再不回来的话,她计划要进行起来就难很多了。

皇帝听着她那兴奋的声音,突然又觉得她的脸也不是那么渗人了。于是,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道:“嗯,朕回来了。你放心,朕刚刚已经狠狠的教训了董贵妃那个贱人了。她简直就是没把朕放在眼里,居然敢不召自闯寝宫,还动手将你打成这样。”

皇帝伸手拉住了乔春的手,又道:“如果不是看到太子的份上,朕真想赐她一根白凌,哪会只是简单的打入冷宫。”

“皇上把董贵妃打入了冷宫?这怎么可以?她可是太子的生母,丞相的千金。”乔春惊讶的挣开了皇帝的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以为皇帝也就替她还董贵妃没个耳光也就了事了,哪知道他居然把人家给打入冷宫了?瞧这事给办得,实在是太过了些。

虽然董贵妃很可恨,但她并没有对不起皇帝,皇帝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呢?这就是天子的爱,如同六月的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皇帝又重新抓回了乔春的手,拉着她走到贵妃椅前,他轻轻的躺了上去,合上眼帘,轻声的道:“朕看奏折看了一天,累了,你帮我按一下吧。”

“是!”乔春应了一声,温顺的走到他的背后,力道适中的替他按摩起来。

“一个妒妇怎么能当朕的贵妃?如果她心里有朕就应该顾及朕的感受。”半响过后,皇帝闭着眼轻轻的说了一句。

乔春的手微顿了下,但只是停顿了一秒,随即就恢复了过来。躺在贵妃椅上享受的皇帝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来她的异样,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如果心里有他就该顾及他的感受?他这个天子还真是当之无愧,敢情这天下间,就只有他的感受是最重要的,别人都不能有感受,就算有也是微不足道的。

他果真不是一般的自私。

“皇上?皇上?您睡着了吗?”乔春探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皇帝,轻轻的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臂,见他没有反应,又伸手用力气朝他脸上挥了一巴掌,结果还是没有反应。

她看了下自己微微发红的掌心,再看了一眼皇帝脸上那清晰的五指印,好心情的扬起了嘴角。这才是她要的效果,可人她们不是要让她在上早朝前解决皇帝吗?那她就提前行动,打乱她们的计划,让他们措手不及。

乔春拿出银针包,取出几根轻颤着,又长又细的银针,对准皇帝身上的几个穴位就扎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把了下皇帝的脉博,又探了下他的鼻息,为了预防自己这个半调子失误了,她还动手掐了下皇帝的手臂。

好!很好!真的好!

皇帝的脉博停了,鼻息没有了,肌肉也开始又冷了。

她的任务完成了,不过,好像还有一件道具没有用上,于是,乔春从袖子里掏出可人公主交给她的那把精致的匕首,确定好位置,把控着力度,又快又准了朝皇帝的胸膛上一刀刺了下去。

鲜血涌了出来,慢慢的染红了皇帝的衣服。乔春不为所动,也没有慌乱,而是看着这血染在衣服上的范围差不多之时,她又动手用银针封住了皇帝的穴位,把血给止了下来。

一切就绪!

乔春看着死了的皇帝,不禁暗叹自己的冷静,自己居然能做到杀人不眨眼,还真的是具有做杀手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