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煎着的两副药,其中李婆婆的这副已经可以了,她准备亲自送进去,再替她复诊一下,看看她康复的情况如何?

“好,那我这就先送鸡汤过去。我婆婆那边就帮忙豆豆了。”

“应该的。”

李家人都是老实本份的农民,在他们的眼里,豆豆就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推开门,豆豆端着药汤走了进去,“婆婆,你今天好些了没有?”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木柜子上,豆豆一边查看李婆婆的身子,一边与她随意的聊天。

“嗯嗯,好…好多了。”那一跤让李婆婆留下了轻度中风的后遗症,现在她的左半边身子还不能动,嘴巴也略向左边歪着,说出来的话让人有些听不清。

这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如果不是碰到豆豆,如果她被家人当场搬动,或许她就不是轻度中风这么简单了。

检查了一番过后,豆豆端坐在床前,伸手静静的替李婆婆听脉,过了一会儿,她鼓励般的笑看着李婆婆,道:“婆婆,你很棒哦。这几天恢复得很好,接下来你按时喝药,待过段时间再让人扶着你下床,做一些康复的运动,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恢复如初了。来,药汁的温度刚好,我先喂你喝药。”

喂完了药,豆豆就动手开始替李婆婆按摩。

她从小就看着柳如风替下身瘫痪的廖仁诊治,所以,她知道对于这种病光是用药是不行的,还得配上合理的康复运动。她记得亲亲曾经说过,瘫痪的人因为长年卧床,最后都会出现肌肉萎缩,所以,常给病人按摩和让病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运动是一个很重要的‘药方子’。

看着正细心的替自己按摩的豆豆,李婆婆不禁泪花闪闪,张了张嘴吐字不清的道:“谢…谢,你…”

“婆婆,你先别急着道谢,等你真正的好了,你再谢我也不迟。”按摩也是一种技术活,没过多久,豆豆的手就酸痛起来,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水。她伸手随意的用衣袖擦了一下,紧接着继续按。

“婆婆,你要保持乐观的心情,这病啊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如果你比它强势,它自己就落败,这身体也就能好起来。不过啊,这药也要按时按点的喝,平时躺在床上,你也可以试着用右手按按自己的左身。”

豆豆一边按一边交待。

“嗯嗯嗯…”李婆婆连忙点头。

“婆婆,你要有信心一点。等你病好了,就可以抱孙子了。”李婶子嫁进李家多年,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前几天,她悄悄的拉着豆豆红着脸说出自己的心事,求豆豆替她诊诊,看看是不是身体上出毛病了?

豆豆当下就问了她一些问题,又替她诊了脉,发现她的主要原因是月事紊乱,还要就是身子骨差了一些。只要调理好这些,怀上孩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着她的话,李婆婆不禁激动了起来,左手微动了几下,“抱…抱孙子?”

“对啊!抱孙子,李婶的身体没有问题,只要服上几帖药,调理一下身体就好。所以啊,你就安心的养病吧,别再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家人。”老人家都难免会有这样自责的心理,如今豆豆告诉她这些,只是为了让她更有信心的去与病魔斗争。

“好…好!”

“那婆婆你先歇着,我还有些事儿。”豆豆拿着空药碗起身走出房门。

刚走出房门,迎面就见一个脸色腊黄的妇女手挎着用花布盖着的竹篮子走了进来,她见到豆豆时,不由的愣了一下,问道:“姑娘,这里不是李家吗?”

“是啊!这位婶子,你这是来…”豆豆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李婶惊喜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来人立刻就红着眼眶迎了上去,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手,道:“秀梅,你怎么来啦?”

那妇女焦急的朝李婆婆的房间望了一眼,泪光闪闪的哽咽着道:“我收到大哥的信了,听说娘摔了一跤,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所以,我就赶过来瞧瞧。嫂子,娘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李婶安抚性的拍拍李秀梅的手背,拉着她走到豆豆的面前,“秀梅,你别担心!咱娘遇到贵人了,多亏豆豆及时对娘施治,不然娘的情况怕是更加的严重。现在娘服了药,已经好多了。只是豆豆说,这人中了风,身子要想完全康复好,还需要时日。”

李秀梅挣开李婶的手,扑嗵一声,跪在了豆豆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道谢:“多谢女神医,谢谢你救了我娘。”

“快别这样!你这样我可受不起。”豆豆连忙伸手去扶她,期间朝李婶示了个眼色,李婶会意,也帮着劝李秀梅起来,“秀梅,你还是快点进去看看娘吧,她这些年来一直都挂记着你。豆豆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大夫,你的心意,她明白的。来,嫂子陪你进屋。”

“嗯。”李秀梅由豆豆和李婶搀扶着站了起来,她扭过头去拭了拭眼泪,微笑着朝豆豆点点头,提着花布竹篮子就进了李婆婆的屋。没过多久,李婆婆的屋子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声,劝慰声,交谈声…

豆豆返回厨房端来符致恒的药,路过李婆婆的房前时,她不由的朝那里望了一眼,脑海里划过李秀梅那张带着泪的脸。

家虽贫,但胜在一家人相亲相爱。

这一刻,豆豆有些想家了,尤其想爹娘和亲人们。

山中村,唐家大厅。

林氏愁眉苦脸的放下筷子,目光不由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空位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豆豆现在在哪里?她一个姑娘家什么都不带就离家而走,要是遇到了坏人那可怎么办?”

豆豆离家的这些日子,她吃不下,寝不安,夜夜都会梦到豆豆哭着找她。

一个从小就没有离开过爹娘的姑娘家,她实在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

乔春也随之放下碗筷,微笑着安抚林氏,“娘,你别担心!豆豆比谁都精明,即使是在外面,她也定是吃不了亏的。孩子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我相信她能照顾好自己。这边我已安排人调查她的行踪,只要知道她的情况,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她从小就教育孩子们要学习独立,自主。

并且,有承诺过他们,待到他们及笈后,他们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方向。

她不想束缚孩子,而她也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了信心。

她相信,他们即使离开了爹娘,也一定还是能过得很精彩,很顺利。

闻言,林氏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扭头看向乔春,又问:“那你可有收到关于豆豆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乔春轻轻的摇摇头,贴放在膝上的手伸过去轻扯了下唐子诺,唐子诺立刻会意,笑看着林氏,道:“娘,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有豆豆的消息,豆豆身上带了银两,又有武功傍身,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说着豆豆的武功,林氏就来了气,“我早就说过,一个姑娘家的,别学那些男孩子学的东西。也就是你们从小惯着她,说什么随孩子们喜欢,现在你们倒是看看,她既不知女红,也不肯呆在家里等人家上门提亲。”

豆豆都及笈了,一般人家的姑娘,十三岁就订亲,待到及笈就准备婚事。

天下哪有像他们这样做爹娘的?有人提亲,说是孩子还小,及笈后再提也不迟。现在孩子终于及笈了,人却也自个离开出走了。他们到底有没有关心豆豆的终身幸福?

第161章 唐家,没有孬种。

唐子诺连忙赔笑,“娘,你说这话可是冤枉死我们了。豆豆是我和春儿的女儿,试问天下间又哪有爹娘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我们只是希望孩子过得开心一点,他们都不是傻孩子,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爹娘的,当然要支持他们。”

“哼!支持,支持!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这个老太婆顽固不化了?我是在害我孙子们的幸福了?”林氏腾了一下站了起来,生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乔春连忙起身走到林氏身边,低眉顺眼的道:“娘,你别生气。若是气死了身子,可就是我们太不孝了。春儿知道你疼爱豆豆,可你也是知道豆豆的,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见亲家母不开心,生怕她将怒火烧到自己的女儿身上,雷氏笑着往林氏的碗里夹了一块绿茶糕,“亲家母,豆豆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对人的身体需求很重要,你也就别跟孩子们置气了。赶紧坐下来吃块绿茶糕,等吃了早饭,咱位一起带糖糖和蜜蜜去铁嫂子那里窜门子去。”

一旁的糖糖和蜜蜜立刻明白了姥姥的用意,双双跳下座位,上前一人一边的摇晃着林氏的手,抬起甜甜的笑脸,软软糯糯的道:“奶奶,我们想去找小铁头玩,桃花姑姑昨儿说了,今天会给我们做好吃的花生酥。”

听到桃花要做花生酥,林氏的眉头立刻轻皱了一下,“她身怀六甲的,还做什么花生酥?”桃花当年生下小铁头后,一直不见有身孕,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去年冬天肚皮终于传来了消息,对于她的第二胎,铁家、唐家全都是严阵以待。

只差没有将她供起来。

林氏伸手慈祥的揉了揉糖糖和蜜蜜的头发,道:“快去吃早饭,待会奶奶带你们去找小铁头玩。”

“好!奶奶最好了。”两个孩子立刻点头应好,笑得眉眼弯弯的。

乔春和唐子诺对视了一眼,双双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林氏,眼里全是她的宝贝孙子们,往往孩子们的一句话比他们说十句都有分量。

雷氏看着一直恩爱不减的女儿和女婿,嘴角溢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家里的四个女儿,三个已经成亲了,而且都很幸福,现在也就只剩下那个一直在外抛头露面,立志要当茶馆的大掌柜的乔冬了。

乔冬现在已经是大掌柜了,可就是因为在外见识多了,反而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不热衷了。

一催,二催,再催…

无果收场。

现在她也看淡了,春儿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再着急也没有用。

她相信的自己的女儿,她们一个个都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就像乔春,乔夏,还有乔秋。

吃过早饭,大家各忙各事,乔父和柳如风在院子里下棋,东方寒又去花绷里伺候他的花花草草去了,乔春和唐子诺相伴上山去巡视茶园和陶瓷场。

豆豆端着药进了房间,就见符致恒靠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门口,两人的目光相触,他的双眼立刻亮了一下,“豆豆。”

脸上露出轻柔的笑容,豆豆点点头,端着药汁走了过去:“你怎么还坐着?你失血过多,应该多躺躺。”第一次受的伤已经够重了,两个滑下山坡时,他又以身相护,导致他身上的伤更重了,已经处理过的伤口全部都裂开了。

符致恒摇摇头,眼晴眨也不眨地看着豆豆,笑道:“没事!我想坐着。”

他努力的想要醒着,就是为了能多看她几眼,两人才刚刚相逢,他还没有看够她。

“你不能任性,待会喝完药,你就躺下睡一会。”豆豆的眉头轻蹙了一下,舀起黑乎乎的药汁吹了吹,感觉温度合适便递到了符致恒的嘴边,“来,喝药!”

符致恒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豆豆那白皙嫩滑的手,突然,他的双眼越来越亮,像是两颗璀璨的星辰,到最后,那黑眸中满满的全是狂喜。

“豆豆,辛苦你了。”喉咙深处溢出夹带着嘶哑和轻颤的声音,他定定看着她,张开嘴喝下了那一汤勺的药汁。

药汁又苦又臭,可喝在他的嘴里却是甜如蜜。

他真的希望,时间就永远的停在这一刻。

“不辛苦!”豆豆笑了笑,问道:“烫吗?”

符致恒目不转晴地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他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就是怕这一切都只是他相思成灾后的一场梦而已。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角落处又有一些酸涩。

“不烫,刚刚好!”

豆豆点点头,又重新舀了药汁喂他,房间里一度寂静了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一个安静的喂药汁,一个安静享受着被人喂养的幸福感。

“好了!你吃块果脯,这是李婶自己腌制的杏脯。你吃一块,嘴里会没有那么苦。”放下药碗,豆豆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包用手绢包着的东西,层层打开后,手绢里静躺着几颗黄澄澄的杏脯。

香甜酸的果脯扑鼻而来,符致恒顿觉口水泛酸,轻轻的摇摇头,“我不吃!留着你吃吧。”

他最不喜酸甜的东西,这东西看起来不错,可是闻闻这味道就不是他喜欢的。

豆豆疑惑的看了一眼他眉头打结的模样,瞬间顿悟,笑着收起了杏脯,“好!那你先睡一会,只有养足了精神,你的伤才会好得更快。”

符致恒哪里舍得让豆豆离开,心一着急伸手就拉住了豆豆的手腕,“豆豆…”豆豆低头看了一眼他紧拉着她的手,符致恒回过神来,立刻松开,窘迫的看着豆豆,道:“我一时还不想睡,你能不能坐下来和我聊聊天?”

豆豆看着符致恒微微一笑。

“行!你想聊些什么?”本想问他一些关于他仇家的问题,但是,转念一想,豆豆还是忍住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如果他想说,自己就是不问,他也一定会说。

“你有没有受伤?”符致恒看着她,眼底不禁流露出无尽的柔情。

“没有!你不是看到我好好的了吗?”豆豆笑着摇头,表示没事。

符致恒松了一口气,又问:“你是如何把那些人给引走的?豆豆,你下回切不可再拿自己的安危来冒险,你这么做,我会…”他飞快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的垂下的脑袋,轻声道:“你这么做,我好担心你!”

虽然两人都化险为夷了,但是这事在符致恒心里留下了心结,他从未停止过怪责自己的不能保护豆豆。

“行!那你得快点好起来,不然那些人如果找上门来,你要怎么保护我?”豆豆爽快的应下,然后,把自己如何引开黑衣人,最后在危险时刻被人救下的事情,如数告诉符致恒。

符致恒听得心惊胆战,心里面更是自责不已,“真的是太危险了,这一次多亏有贵人相助,以后,你不许再做这种傻事。”

豆豆看着他,他的目光不断的闪烁,虽然看不见他的脸色,但却能感觉到他的不悦和紧张。

见他这幅模样,豆豆的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伸手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小恒,你别自责!这事不是你的错,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引开敌人才是保证咱们两个人安全的唯一之路。”

看他如此自责,豆豆的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符致恒轻声的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的!我们滚下山坡时,如果不是你护着我,我又怎会一点伤都没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真的不用再自责。”

符致恒低头看向豆豆,见她眨巴着眼看着自己,此刻她的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缩影,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这个发现让符致恒立即就舒展了眉头,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豆豆面前,道:“豆豆,你帮我办一件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泉州,你拿着我的玉佩去找一下王太守。”

那些人不是泛泛之辈,眼下他只能找官府的人来保护自己。

此次,他秘密出京,除了上唐家求亲,还有一个任务是皇太后交给他去办的。

他的行踪只有皇帝和太皇知道,按说不该有人中途对他设伏,现在对方不仅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还诛杀了他的亲卫,想要对他痛下杀手。想来思去,极有可能是他的身边有内奸。

“小恒,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人又为何要对你赶尽杀绝?”听到这里,豆豆也顾不了多少了,直接的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他的一块玉佩就能调动一个太守,那他到底是谁?

豆豆努力的搜索了一下自己脑海里仅有了一些关于朝延的信息,结果仍旧是迷惑。

她只知道当朝皇帝姓皇甫,其他的一概不知。

难道他就是那个年轻有为的皇帝?

不可能!

按年龄来算,当年她被抓进密室时,小皇帝还只是一个三岁小娃。

符致恒深深的看着豆豆,不答反问:“那么多人要追杀我,你跟在我身边会害怕吗?”

“不怕!我是谁啊?我可是乔春和唐子诺的女儿,如果我这般胆小怕事,那丢的可是我爹娘的脸?再说了,如果我丢下朋友而逃,那岂不是辜负了我爹娘从小对我的敦敦教育?”说着,她拍了拍胸口,豪气万丈的道:“我们唐家没有孬种。”

瞧着她可爱的模样,符致恒心中一松,“那一年,与你们离别之后,我们被带到了官府。官府出了榜文,大家都被爹娘领回了家,就只剩我一个人在官府呆了一个月都没有人来领。后来,皇太后闻讯,差人送我进宫,她老人家见我年纪与太子差不多,便做主让我留在皇宫做太子的伴读。同时,也差人教我武功,让我近身保护太子。”

进了皇宫是他生命的转折点,从那以后,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用十二分的心血去做,不管是什么他都力求做到最好。他的努力和对皇帝的忠心,皇太后全都收在眼里,也就是因为这样,没有兄弟的皇帝对他格外的亲,他和皇帝之间的情谊,至深至重。

在他符致恒的心里,豆豆和皇帝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没有此深彼轻!

说起往事,符致恒的语气淡淡的,但是豆豆却是能从中听出他话里的失落。

全部人都有爹娘来认领,就只有他无人问津,相信这事不管是谁碰上了,心里都不会无所谓吧。

“小恒,你在家休养,我这就去找王太守。”豆豆拿过他手中的玉佩,收拾妥当后,她拿过药碗站起来,准备离开。

“豆豆,你小心一点!那些人神出鬼没,而且他还见过你,你最好伪装一下自己,别让他认出来了。”符致恒喊住了豆豆,细心的叮咛了一番。如果不是自己根本就不能下床,他绝对舍不得让豆豆让冒这个险。

但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他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

长期在这里养伤只会给这家人带来灾难,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如果让他们寻到这里来,那李家或者是这个村庄,都有可能会被人灭口。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豆豆回眸一笑,小梨涡一下就荡漾了出来:“你休息一下,药我会交待李婶,你一定要按时喝。”

望着如此明媚可爱的豆豆,符致恒觉得自己的心沦陷得更深了,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克制自己想要紧紧的拥抱她的冲动。

“嗯!你路上小心!”

“好!”

符致恒看着豆豆离开,直至她的倩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还舍不得抽回视线。忽然,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坚定的光芒,轻声呢喃:“豆豆,我等你回来!”

当晚,李叔给符致恒擦身子,上药。

他的伤势还没有愈合,沾不得生水,更不能沐浴。豆豆离开前有拜托他晚上帮符致恒擦身和上药,从他那上好布料的衣服来看,这个公子一定不是普遍人,所以,李叔也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待到盆里的开水温度合适之后,李叔动手脱去符致恒的衣裳,见到他满身的伤,深的浅的伤口累累,如豆的油灯下,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饶是吃了大半辈子苦的汉子,看着这些伤口,也不由地打个寒战。

“公子,老汉要开始替你擦身子了,我手脚笨重,待会如果弄痛了公子,还请公子多谅解。”李叔拿着拧干的白布,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身上全是伤口,他实在是不知如何下手?

昨晚,他只是在一旁协助豆豆替他清理伤口。当时,他瞧着豆豆一个姑娘家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本想开口提议让自己来,可是当他看见豆豆一脸严肃,满脸的专注的神情后,他又吞下了那已到了喉咙眼上的话。

豆豆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淡淡的抛下了一句话,“李叔,我是一名大夫,在我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别。”

当时,他为自己的想法羞愧不已,只觉自己是白活一场了,人命关天面前,自己还在想那些问题。

湿热的白布轻柔的擦拭着,尽管李叔的动作已是他认为最轻的了,可符致恒还是痛得倒吸了一口气。李叔停了下来,紧张的看着符致恒,问道:“公子,是不是老汉用力过大,弄疼公子了?”

符致恒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轻轻的摇摇头,“不疼,大叔的力量刚好。”

李叔心里明白,他是在安抚他,点点头重新拧了一块白布,继续替他擦身,“公子多忍忍,老汉的手法比不上豆豆姑娘的,力道也不如她轻柔,但是,老汉会尽量小心一点,轻一点。”

“什么?”符致恒怪叫了一声,紧紧的看着李叔,求证似的问道:“大叔,你的意思是…昨晚我的伤口是豆豆清理的?”

李叔愣了一下,应道:“是啊!老汉我笨手笨脚的,只会把公子伤得更重。”

“…”符致恒只觉全身上下被点了一把火,瞬间就烧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脑海里却全是豆豆温柔的替他清理伤口的场景。他不由的联想到山上的小木屋,当时情况太紧急,他并没有关注自己身上的伤口,现在再想想,在那里他身上的伤口也是被人清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