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还想进李母的屋里跟她说说家里会来很多客人,只怕会有些吵到她,让她心理有个准备。正欲转身进屋,门口已传来了马蹄声,他连忙迎了出去。

“李婶,我回来了。”马车一停稳,豆豆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李婶面前,像是久别重逢般兴奋的抱住了她,低声的用仅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李婶,待会你少说话,如果他们问起小恒的事情,你就说是我家小姐带着人把小恒放在你这养伤的。”

“呃?”李婶愣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那些高大威猛的男子,心生怯意,连忙垂下了头,“豆豆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小姐还好吧?”

李婶虽是农妇,见识也不广,但是豆豆的话她全记在了心里,她努力的稳住了怯意,顺着豆豆刚刚说的话亲切的问了一句。

身后的李叔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个人,他看着豆豆不停的朝他眨眼示意,又听着自家的婆娘说这么一句没有边际的话,心里面虽然很迷惑,但还是没有戳穿,而是笑着走出门迎向那些从马背上跳下来的男子。

“各位壮士,里面请!”

郑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家那又旧又小的房子,眼光又移向已经松开了李婶的豆豆,就在这时,大魏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拱拱手,道:“老大,为了符公子的安全,咱们还是即时起程吧。”

“郑大哥,这一路大家都累了。还是吃个饭,喝口茶,歇歇脚再起程也不迟。”豆豆笑着看向郑奎,随即又扭头为难的看向李叔,“李叔,可不可以麻烦你搬些凳子出来?这外面夜风习习,甚是凉爽,坐在这里喝茶倒也是极好的。”

郑奎听着,又看了一眼李家的房子,点点头看向李叔拱手,道:“李大哥,你也不必麻烦了,帮我们烧点水下碗面就好。我们兄弟在外习惯了,直接坐在地上就好。”

这个李家一看就是穷人家,他们几十个人,只怕他们家的凳子全搬出来都不够坐。

“好,好,好!一点都不麻烦,各位壮士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去准备。”李叔伸手轻扯了李婶的袖角,李婶没有理会他,却是牵紧了豆豆的手,道:“豆豆姑娘,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位公子?”

“好!我们小姐让我沿路照顾好符公子,我这就进去看看。”说着,豆豆抬眸看向郑奎,轻问:“郑大哥,要不你就进屋坐吧?”

“不用了!我进去看望一下符公子就好。”有外人在场,郑奎也顺口隐下了符致恒的身份,就怕李家人知道他们都是差役,而惊动了左邻右舍的村民。他来之前,王太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惊扰百姓。

“郑大哥,请随我来。”豆豆点点头,转身往里走。

郑奎望向大魏,问道:“大魏,你要不要一起进去?”

“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就在外面跟兄弟一起歇歇脚。”大魏摆摆手,豆豆注意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闪烁了几下,似乎不太愿意进屋去看望符致恒。

豆豆有些疑惑,按说作为下属有机会见到上面的人,应该会紧抓着机会表现的,可他却似乎并不想这么做?为什么呢?豆豆一边走,一边陷入了沉思中。

在路上她认真的观察他们一群人,心里怀疑,可又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眼下大魏的反常让她又一次坠入了疑惑之中,突然,豆豆猛的扭头看向院门外,只见那些人齐唰唰的扭过头去。

他们这是什么反应?

刚刚可是一直在紧盯着这座房子?

“豆豆姑娘,你怎么了?”郑奎看得出豆豆有些心不在焉,眉头蹙了蹙,也随着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外。

豆豆摇摇头,朝他浅浅一笑,道:“没事儿,我只是觉得让大家坐在外面,有些过意不去。”

“哈哈!姑娘不必介怀,我们都是一些习惯了风餐雨宿的大老粗,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郑奎笑了几声,眼睛四处扫看着。

一旁的李叔拉住了自家婆娘的手,朝厨房方向努了努嘴,“去厨房帮忙去,豆豆姑娘带这位壮士进屋就可以了。”他心惊胆颤的,急着想拉李婶到一旁去问个清楚,听听刚刚豆豆在她耳边到底说了些什么?

“李婶,你先去忙吧,郑大哥由我带进去就好。”豆豆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接着又看向郑奎,伸手指了指最左侧的房门,“郑大哥,你请随我来,符公子就住在最左边的房间里。”

“谢谢姑娘。”

“郑大哥,客气了。”

豆豆走在前面领路,撂开门帘便侧开身子让郑奎进屋,“郑大哥,符公子就在里边卧床养伤。”她故意放大了声音,就是为了提醒符致恒别急着把她的名字给喊了出来。

一个素不相识,只是途中出手相救的恩人的丫环,自然是不能表现得与伤者非常熟稔的。

郑奎大步走进屋子,看着靠坐在床头上的符致恒,心中大吃一惊。怎么伤得这么重?连脸上都用白纱布给包了起来。

“你就是王太守派来的人?”符致恒定定的看着郑奎,淡淡的问道,眼角余光却是热烈的瞥向豆豆,见她刻意的伪装过,又想起她刚刚在房门口说的话,心不禁沉了下去。

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郑奎回过神来,立刻单膝下跪,拱手行礼,道:“属下郑奎参见御史大人。”

符致恒摆手,道:“起来吧!这里不是在官府,不必如此多礼。此次,我横遭歹人追杀,如今又身受重伤。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不少,我听着外面似乎来了不少兄弟,这样吧!你把这个拿去给李大叔,让他去村民家买点吃的。兄弟一路上辛苦了,回头待我养好了伤,我一定宴谢兄弟们。”

郑奎刚刚进屋时也看出了李家的困难,此刻听着符致恒体恤下属的话,内心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流。他上前接过符致恒手中的钱袋,拱手谢道:“属下代兄弟们谢过大人。”

“嗯,去吧!”符致恒轻‘嗯’了一声,朝他挥挥手。

郑奎转身,看着豆豆,道:“豆豆姑娘,我们大人就先劳烦你照顾了。”

“这是应该的。”

待到郑奎离开房间后,豆豆立刻上前坐了下来,不待符致恒询问,她就抢先问道:“小恒,我问你,你们官府的人是不是手心上都会有个烙印?”

“此话怎讲?”符致恒神色一正,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问道:“难道外面那些人的手心有烙印?你看清楚了吗?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烙印?”

果然是出事了,希望事情不是自己猜的那样才好。

豆豆听着符致恒的话,心不禁往下沉去,声音微颤的应道:“像是一把斧形的。”

“你可看清了?”

“嗯。”豆豆不由的紧张起来,从符致恒的声音中,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些人怕是一群披着狼皮的羊。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们的脖子咬下来。

豆豆皱紧了眉头,想不明白这些人明明就是自己亲自从太守府带出来的人,怎么就会变成了黑衣人那一伙的呢?难道…

不可能吧?

王太守身为一州之父母官,这官可不算小了,他没有可能联合外面的歹人对皇帝身边的红人下手,也不可能有那样的胆量,除非…除非他是被人逼迫而为之的。

脑海里闪过王太守在自己临行时说的话,豆豆茅塞顿开。

是了。他一定是知道内情的,所以才没有亲自来接小恒,他放着大好的拍马屁机会不要,怕是知道此行只会惹祸上身吧?好一个狡猾的狐狸,他这么做可是想要把自己彻底的摘出来,将来如果皇帝怪罪下来,他完全可以推脱干净。

这个狗官!

饶不了他。

“小恒,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咱们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动手。”说什么也不能连累李家的人,这些人来时的动静这么大,如果真在这里动手,怕是这个村的人都活不过明天早上了。

符致恒点点头,伸手紧握住豆豆的手,“豆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及无辜的。唯今之计,咱们越早离开这里就越好,这样他们动手的地方就一定会在途中人烟稀少的地方。”

“可是,那样的地方,我们该如何脱身?”他们可有几十个高手,而自己呢,一个是重伤病患,一个是弱流女子。就算自己身怀武功,可是只身又如何能抵挡百手呢?

“这个?”符致恒握着豆豆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突然,他抬头用一种不容置否的眼光看向豆豆,豆豆立刻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别想劝我弃你而去,想都别想,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

这个人啊!就算是紧张她,也不用每次都想着把她往外推吧?

他这是不相信她呢?还是不相信自己?

符致恒的眼睛微弯,眼中荡漾着明显的笑意,“这一次,我没有让你弃我而去。我只是需要你帮我。”

“怎么帮?”

“如果我让你帮我杀人,你敢吗?”符致恒紧紧的看着豆豆,声音微冷的问道。

豆豆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敢!但是,对方得是死有余辜的人。”她是大夫,本以救人之性命为信仰,现在让她去杀人,当然需要一个对方非死不可的理由。

“先帝年间,曾抓获了一批晋国细作,他们曾杀过无数大齐朝的百姓。说起来,你娘也曾是受害之一。当年那些人为了阻止你娘种茶,怕夺去他们晋国茶叶之国的名号,曾派人去山中村作乱,企图嫁祸给你娘。”

“这事我还有些印象。”豆豆截下了他的话,“你是说这些人就是当年那些人的同党?”

“没错!”符致恒点点头,续道:“当年在山中村作怪的那些人被逍遥王绑去晋国换回茶树苗,这些人是后来抓获的,先帝命人在他们的手心烙下斧形印,意思是当诛之人。当时,先帝存有私心,想要用这些人来要挟晋国,没有想到,反而被人暗中救走,从此杳无音讯。现在看来,这些人是一直没有离开过大齐,一直蛰伏在暗处,等待时机。”

符致恒说着陷入了沉思,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看来天下还未太平,这些人,还有王太守的所作所为,足于让他忧心…

“小恒,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豆豆斩钉截铁的说道,“回李家村的路上,我偷偷在马车上配了不少的药,足够让他们喝一壶了。不过,我们要有一个重要的原则,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在李家村动手。”

“好!”符致恒重重的点头。

“外面有一个人就是当天追杀你的黑衣人,他刚刚提议郑奎连夜起程。要不,你待会吩咐郑奎休息一下就起程?原因是不想惊忧百姓,我们现在是越快离开李家村,就是对李家村的百姓最好的保护。”

“行!就按你说的办。”

第164章 豆豆也是高手啊

夜幕下,几十个骑马的护卫拥着两辆马车,蜿蜒行走在曲里拐弯的山间小路上。

豆豆和符致恒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上,身前身后全是骑马的护卫,不知情的人看来这就是几十个人在保护马车里的人,但是豆豆知道,这些人这么做,为的不是保护,而是灭口。

车队走了两个多时辰,便进入了一座大山,大山里树木密集,在夜色下,树影憧憧,万籁俱静,只有风吹树动的沙沙声,以及连续不断的马蹄哒哒声。

那哒哒哒的马蹄声就像是热油一滴一滴的落在豆豆和符致恒的心上,两人心中的那根弦绷得越来越紧。他们虽然强制镇定,可依然难掩心中紧张。

符致恒轻瞥了一眼豆豆叠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地越来越紧,腰身也越来越直,心中不由的涌上浓浓疼惜和愧疚。

“豆豆,你怕吗?”

“怕!但是,我娘说过,越是怕就越是不能胆小,我相信我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你呢?你担心吗?”豆豆抬头看着他笑,温婉俏皮,爽朗明净,马灯下,她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让人忘却了身处险境。

“我不怕!因为有你在!”符致恒摇摇头。

“啊?”豆豆凝目望去,目光落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上,此刻,他看着她,黑亮的眸子璀璨潋滟,漾出层层涟漪。

豆豆心神微醉,红着脸扭头看向窗外。

看着豆豆面色潮红,目如秋水,一脸娇羞的模样,符致恒的又酸又涨。原来这便是爱着一个人的感觉,只是这样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便已是最甜蜜的事情。

只要有她在自己的身边,仿佛面前的荆途都不再让他感到害怕,就像是总能看到前方有一盏明灯,指引着他无所俱畏的前进,勇敢的面对。

这时,车外传来郑奎的声音:“符大人,越过这座大山,再过一个时辰,咱们就可以到达泉州城门了。”

听到郑奎的声音,豆豆和符致恒迅速的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符致恒淡淡的对着外面的郑奎吩咐:“郑奎,兄弟都走累了,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出发吧?”

郑奎抓住马缰,微眯着眼四处扫向自己的部属,向来警惕的他朝小路两边的密林多看了两眼,瞧着没有半点异样,却仍旧不敢冒险,“出了这座山,我们就在前面的平地稍作休息。”

豆豆微微撂开帘子,无声的打量着外面的情况,只见那些人的手紧握着剑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那个大魏。豆豆知道,这座大山应该就是他们要动手的地方了。

她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粉,无声的从马车上的小圆一点一点的洒下去。

“豆豆,他们不会让我们走出这座大山,待会你要小心一点。”符致恒神色不稳,虽然两人已有了计划,但还是难以心安。

马车继续不骤不缓的穿梭在密林中,突然马匹受惊,不受控制的四处跳窜,紧接着外面一片混乱,倒抽声一片。

“这是什么?快,保护符大人。”郑奎大声喝令,怎奈他身下的马儿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强行往马车的外跑去,离马车越来越远。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声的惨叫,豆豆撂开帘门朝外一看,嗬,好家伙。这些东西比她预料中还要听话,全都穿梭在草丛中,吐着阴冷的信子朝那些马儿爬去。

不少人落在地上不受控制的翻滚,一个个都被吓得脸色苍白。

郑奎大惊,抽剑砍去咬着马腿的毒蛇,“大家小心!”马儿中毒软软倒下,郑奎狼狈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提剑挥砍,一边提气大吼。

片刻之间,他们手上的利剑已经出绡,月光下泛着银光的利剑对准了地上的蛇群,一阵乱砍之后,空气中弥漫了阵阵腥臭味,让人闻之恶心不已。

只听见“嗖嗖”声不断,那些蛇像是倾巢而出一样,他们根本就砍杀不尽,而那些蛇似乎是咬红了眼,根本就不管不顾的汹涌而上。得了郑奎的提醒的衙役们都从惊吓中反应了过来,可还是有人反应稍慢,被毒蛇咬了,正痛苦的倒地翻滚哀嚎。

大魏从腰间抽出长刀,一路挥砍,硬是从蛇群中砍出了一条血路,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目光阴毒的望向奇迹般无蛇攻击的马车。豆豆见大魏不怀好意而来,连忙从马车里跳了出来,拉起缰绳,挥鞭狠狠往马儿身上抽去,马儿吃痛,立刻向没有蛇群的那边跑去。

“追!”大魏大声怒吼,心里已经明白,这些毒蛇怕是与马车上的两个人有脱不了的关系。

还在与蛇群撕杀的人听到大魏的命令,立刻跳上树,轻身一纵,提着剑朝豆豆他们的马车追去。

郑奎见状,大惊失色,“你们要干什么?”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不异样。

那些人的神情一片冷酷,没有紧张,只是阴毒。

顾不上细想这其中哪个环节出了错,郑奎提着剑就追了上来。前面,那些人见郑奎来势汹汹的提剑追了上来,立刻默契的留下几个人,生生的阻拦住了郑奎。

不让他追上去保护符致恒。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郑奎怒瞪着拦在面前的人,以剑相指而问。

伸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露出了几张陌生的脸,那几人冷笑看着,应道:“我们是来送符致恒上路的人。”

“你们究竟是如何混进来的?”

“这事当然少不了你们王大人的帮助。”几个人眼神交换了一下,突然提剑对着郑奎招呼过去,“你小子也算是死得明白了,现在就让我们兄弟送你上路吧。”

“呀…”郑奎大叫一声,提剑冲了过来,一时间喊杀震耳。

生死存亡之际,他使出了浑身本事和敌人战成一团。

这边,豆豆赶马向前,眼看着大魏领着人越逼越近,她对马车上的符致恒喊道:“小恒,风向对了,你动手吧。”这是两人前面计划好的,如果敌人穷追不舍,那他们就迎风给他们送上精心调配的药粉。

“好!”马车内,符致恒强撑起身体,拿起瓷瓶,撂开帘子就往外面洒去。

“啊…”后面传来了痛苦的哀嚎,豆豆不敢松懈,扬起马鞭用力的往马背上抽去。

夜色中,马儿没命的向前跑去,豆豆已分不清方向,只求能摆脱后面的追兵就好。四周渐静,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符致恒撂开了车门帘,豆豆也默契的扭头望去,四目相触,一股暖流同时流向彼此的心底。

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共患难之情。

两人这才刚松一口气,突然,马儿惊叫一声,紧接着马车不受控制的乱晃,两人还未回过神来就已被马车晃的先后滚下了马车。

“豆豆。”符致恒惊叫一声,脸色急变,睁大了眼睛,他不管不顾,脚尖用力往马车上一蹬,整个人就是箭一般朝豆豆冲去,他紧抱住了豆豆的身子,两人在地上不受控制的向前翻滚,连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豆豆,你没事吧?”刚停下,符致恒就紧张低头看向怀里的豆豆。

豆豆从符致恒的怀里爬起,见到几个壮硕男子紧跟在大魏的身后,几人目光不善的朝他们走来。

当他们看到地上的两个人看起来情况尚好时,双眼骤冷,提着剑就齐齐朝他们刺了过来。豆豆急的出了一身了汗,情急之下,她抽出银针嗖嗖嗖的朝大魏他们射去。

大魏瞧着那夜色中的银针,大为震惊,身子灵巧的一闪,便避开了。

他没有料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竟身怀武功,豆豆趁他避开之际,忽然轻身一纵夺过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的剑,目光冷咧的持剑站在符致恒的面前,“你们这些晋狗,蛰伏在我们大齐朝到底想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本就被她利落的身手给怔住了大魏,听着豆豆的质问,脸色不由的变了几变,心中惊怒不已,“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坏我们的好事?”

“坏你们的好事?”豆豆轻笑了一声,目光来回的扫看着那几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人,下巴一抬,鄙夷的笑道:“就凭你们也想在大齐朝搅起风波?简直就是笑话。”

“你…”大魏脸色骤冷,双目欲爆。

突然,他手中的利剑直直朝豆豆刺去,而看似柔弱的豆豆此刻却变得勇猛异常,手中的剑有模有样的或防或攻,打得大魏根本就近不了符致恒的身。

眼见算盘就要落空,大魏气极,朝身后的几人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帮忙。”

那几人立刻手举利剑朝豆豆袭来,豆豆迅速闪过,趁敌不意,一脚将旁边一名那人踢开,趁着空隙朝身后的符致恒看去,见有两人已经围住了他,而他正艰难的闪躲。

心中一怒,豆豆飞身赶了过来,将符致恒护在自己身后。

“小恒,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

“还好!”豆豆说着,眼尖的看见大魏飞身袭来,立刻拉起符致恒,迟钝的闪开,哪知那大魏似乎早知她会这么做一般,剑尖一偏,直直的朝她刺去。

“豆豆…”符致恒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心竟是汗水,“小心!”

豆豆神色镇定,有条不紊,一双眸子奇亮无比,犹如黑夜中最闪亮的星辰,此时她突然放声大喊:“小恒,洒药。”

大魏一听,立刻收势,快速的闪至一边。

待他回过神来时,豆豆已经拉着符致恒朝树林深处跑去。他气得咬牙切齿,目光如箭,举剑吼道:“追上去,杀无赦!”

“是!”

身后震耳的冷声让豆豆和符致恒心下一震,两人相视一眼,奋力向前跑去。

很快,大魏便领着人追上了他们,豆豆一手挥动着剑,另外一只手则紧牵着符致恒,在几个高手的围攻下,虽然体力渐渐不支,但却仍旧不慌不乱,举手间是从未有过的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