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接过空碗,抬眸看着他,红唇轻启:“我这次出来的路线图里,并不包含京城。”看着符致恒的眼睛瞬间就没有了光彩,豆豆也不知怎么了,就自动的改了口,“不过,咱们是好朋友,所以,好朋友的忙我是一定会帮的。”

“谢谢!谢谢你把我当成好朋友。”如同死湖般的眸子因为这句话,突然间就亮了起来,豆豆甚至可以看到他眸底的秋波缓缓荡开,散出一层层的涟漪。

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谁也没有移开视线,一时之间,破庙里静得落针可闻。

“天色不早了,咱们起程吧。前面有一个小镇,咱们就去那里投宿。”太阳从云中探头出来,阳光从破瓦缝隙处照了进来,照在豆豆的脸上,让她一下子就回过神来。

符致恒扭头看向外头,掩饰尴尬的轻咳了几句,顺着豆豆的话头,道:“行!咱们起程。”

两人走走停停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距离最近的柳杨镇。

也不知是因为黑幕将临,还是因为这个杨柳镇地处在偏僻的地方,街上的小贩小滩已经没有了,街道两边的商铺也有不少已经打了烊,只有一些酒家和客栈还亮着灯。

豆豆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素雅又临近河边的客栈,两人相携而入,谁料那本因为生意淡而打瞌睡的老掌柜,闻声睁开眼后,立刻惊得尖叫起来。他颤抖着身子,脸色苍白的指着他们,继继续续的道:“你…我…鬼啊…”

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豆豆上前站到老掌柜面前,疑惑的问道:“老掌柜,这天都还没黑呢,你就急着见鬼啦?真是的,这世上哪会有鬼,没事自己吓自己。”

真是没胆!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经不过吓。再说了,她长得哪里像鬼了?有她这么好看又可爱的鬼吗?

后面的符致恒透过薄纱看向那个躲在柜台下的老掌柜,见他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突然,他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他这通身的白,把人给吓到了。

为了不让他脸上的伤风吹日晒,豆豆给他买了一顶白纱帽,飘逸的白纱巾严严实实的将他的脸隔绝在外人的眼中。

本是为了方便,却没有想到吓到人了。符致恒轻叹了一口气,突然,眉头皱了皱,看向老掌柜,问道:“掌柜的,你为何会以为我是鬼呢?我们进了镇子后,发现街上冷冷清清的,不少商铺也都早早打了烊。可是你们柳杨镇发生了什么事?”

身为御史,协助皇帝处理过不少政事,也看过不少地方官呈上来到奇案。他很快就猜测到老掌柜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应该是近期这个镇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老掌柜探着脑袋上下打量着豆豆和符致恒,许久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缓缓的从柜台底下爬了起来,伸手以袖拭汗。确定了对方是来投宿的客人后,老掌柜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连忙从柜台里迎了出来。

“两位官倌,真是不好意思!都怪老头子眼拙,这就闹笑话了,实在是对不住啊。”说着,他将豆豆和符致恒引到一旁的桌前坐了下来,又笑着问道:“不知客倌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宿?”

“都要!”豆豆环看了一眼这空荡荡的大堂,问道:“掌柜的,我看你这里的条件不错,怎么好像没有什么客人?”大堂里的桌椅擦得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靠墙角的地方还摆放着不少花草,看起来既干净又淡雅。

“唉——”听着豆豆和符致恒的问题,老掌柜忍不住的长叹了一口气,扭头望了一眼客栈外那两岸种满了柳树的河,眸中染上些许怯意,放低了声音,道:“三天前,镇上老柳家的二女因为与老杨家的儿子私订终身被发现,结果被镇长作主,那柳家二女当天就被装猪笼沉河了。这几天夜里,三更过后,河边总会传来女子伤心的哭声,大伙都被吓得不轻,所以,就如两个客倌看到的那样,街上的商铺早早就打了烊。”

说着,他扫看了一眼自己这空荡荡的大堂,心情郁闷的道:“客倌你瞧瞧,就几天的工夫,我这里都成为人人惧怕的地方了。一天到晚都看不到客人上门,不瞒客倌,你们还是我这三天的第一个客人。这不,眼看着店里没了生意,我连小二都放回家去了。”

“掌柜的不用担心!这谜底总有一天会被揭天,待到谜底揭开的那一天,我想也就是掌柜的生意回来的那一天。”豆豆说着,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窗外树影婆娑的河流。

“谜底?”老掌柜低喃了一声,目光不禁落在了豆豆的脸上,只见她神色淡然,完全没有因为听到这个闹鬼的事情而浮现怯意,清眸中秋波盈盈,嘴角的挂着浅笑,右颊上那甜甜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符致恒瞧着老掌柜打量豆豆的目光,有些吃味,不悦的道:“掌柜的,麻烦给我们上些吃的。然后给我们安排两间上房,我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

老掌柜回过神来,立刻点头陪笑,道:“呦…客倌真是对不起!我这就去准备,还请客倌稍等。小二,小二…”老掌柜朝后院喊了几声,见许久无人回道,这才想起自己把店里的伙计都放回家去了。

他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门,一脸歉意的看着豆豆和符致恒,道:“瞧瞧我这记性,我都忘记伙计们都回家去了。官倌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厨房给客倌准备吃的。”

老掌柜说着就急匆匆的往后院走去,突然,他又折了回来,红着老脸看着豆豆,问道:“客倌,我还不知道,你们想吃点什么?”

“呵呵!”豆豆看着老掌柜一脸尴尬的样子,忍俊不止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抬头看着老掌柜,“掌柜的,你就随便给我们下两碗面吧,再给我准备一个药罐子和煎药的炉子,我待会要为我的朋友煎药。”

闻言,老掌柜扭头看了一眼符致恒,连连点头,应道:“好的!客倌请稍等,我这就去下面。”

原来这人是生病了,怪不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又想起自己刚刚失礼的举止,老掌柜腆着老脸飞快走向后院,没过多久,他就端着两大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面条出来。“客倌,面条来了。”老掌柜把面条端到了两人的面前,不好意思的解释,“官倌,后厨里没什么食材,我只是简单的下了两碗家常面条,还望客倌海涵。”

豆豆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面条,见面条上各放着一个煎成金黄色的荷包蛋,汤面上还飘着特殊制过的葱花,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她顿时觉得肚子已饿得饥肠辘辘。

她拿起筷子,深吸了一口香气,抬头笑眯眯的看着老掌柜,道:“好香啊!谢谢掌柜的。”

老掌柜看着豆豆眼底真诚的笑意,又见她作为客人还向他道谢,脸上立刻绽开笑容,笑呵呵的摆摆手,道:“客倌谬赞了,那客倌先用面,我去帮客倌准备沐浴用水。”

“嗯,好!谢谢掌柜的。”

“不用!不用!”面对如此多礼的豆豆,老掌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只觉压郁了几天的心情,这一刻终于在豆豆那如花般灿烂的笑容里开朗起来。

如同阴霾尽释,阳光普照。

符致恒静静的看着豆豆和老掌柜之间的互动,这一次,他不再吃味,而是沉醉在豆豆的笑容里。就是这样的笑容,就是这样的开朗的性格,当年就像是一束暖阳照进了他的心里,从此,他再也无法忘记那种温暖。

豆豆低头喝了一口面汤,立刻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纹丝不动的符致恒,兴奋的道:“小恒,快吃!这面汤很鲜美,你快喝喝看,待会面条烂了就不好吃了。”

“好!”看着她满足又惊喜的表情,符致恒只觉心被什么轻撞了一下,轻轻的荡漾起来,让人不禁沉醉那种奇妙的感觉中。

“吃啊!”见他仍旧不动筷,豆豆干脆放下了汤勺,眨巴着眼看着他,不停的朝他努嘴,示意他快点尝尝。

有美食,当然要与朋友一起分享才会变得更美味。

勾唇一笑,符致恒拿起汤勺,轻撂开面前的白纱巾,优雅的低头轻抿了一口面汤。

“嗯,这面汤真的不错。”

听着符致恒与自己一致的评语,豆豆立刻笑得眉眼弯弯,重拿起汤勺和筷子,一口汤,一口条面,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很快两人面前的面条就见了底,豆豆放下碗筷,摸摸肚子,看着对面的符致恒呵呵的笑了起来。

好朋友,热面条,温暖的笑容…

这也是百味幸福的其中一种味道。

平淡,却让人难忘,让人满足。

夜幕降临,送热水到客房后,老掌柜就打了烊,独自一人回后院去了。

把药汁端去隔壁后,豆豆就回房沐浴,将一身的疲劳和风尘洗去。拉开窗户,豆豆临窗而立,手里拿着干白布擦拭着湿发,目光却落在了楼下的河面上。

真的闹鬼了吗?

豆豆当然不会相信,从小教育她的娘亲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自然,她的胆识和见解也与这个朝代的女子有所不同。她不顾老掌柜的劝说,倔强的选了个依河的房间,想起老掌柜临走前,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豆豆忍不住的笑了。

叩叩叩…

“豆豆,你在吗?”门外响起了符致恒的声音。

豆豆一边朝房门口走去,一边应道:“在!你等一下。”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河边的柳树下闪过了一抹白影。

第166章 哭泣的人

房门由里拉开,符致恒看着豆豆那一头披在肩上的湿发,微愣了一下,微微的别开了脸,道:“我来看看你,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路上两人因为没有条件,而不分昼夜的相处在一起是一回事,现在既然各自有了房间,他也不便在她的房间里进进出出。

且不说这里是客栈,就从刚刚老掌柜说的那件事来分析,这个杨柳镇的民风应该是很严的。像他们这样未婚的男女,该避嫌的还是要避着一点的,省得落人口实,被人指点。

“进来坐吧!”豆豆侧开身子,邀请符致恒进房,“我今天还没有替你换药,你来了正好,就在这房里给你换药吧。”从小受乔春的影响,豆豆对于什么男女之别看得不很重,在她看来,身正就不影子斜。

而且,她和符致恒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自然是不必处处设防的。

符致恒迟疑了一下,看着她摇摇头,道:“豆豆,你把药给我,我回房自己上就行了。”

闻言,豆豆的眉头骤然皱起,她的目光在符致恒的脸上来回打量,最终还是不悦的问道:“小恒,你这是什么意思?避嫌?我们是好朋友,况且我们之间光明磊落,清清白白的,你怕人说什么?”

看着这样的符致恒,她心生不悦,觉得此刻的他特别的扭捏,根本就不像平常的他。可她不知道,符致恒这么做,为的可是维护她的闺誉,为的是不想让外人对她指指点点。

两个人,一个人觉得好朋友就不用分男女;一个觉得不能坏了对方的清誉。

一个喊进,一个喊回。

两人自相逢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不同的意见。

豆豆看着比自己还要倔强的符致恒,心里无奈极了。她转身拿过桌上的小花包,返回房前,一把塞进了符致恒的怀里,直接就下逐客令,“药都在你的手里了,你回房去吧。”

轻叹了一口气,符致恒看着豆豆嗫嚅了几下,终是没有再解释,只是轻道:“这一路上,你也累了。早点歇着吧。”

“好!”豆豆气鼓鼓的点点头,见他转身就走,她又补了一句:“你的背上有伤,小心一点上药。切记不要让伤口碰到生水,现在伤口正在愈合,可能会痒,你可千万要忍着,别去挠,知道了吗?”

符致恒回头,朝她展唇一笑,“好!”

两人之间,刚刚那点不悦,在这一来一回的对话中消之殆尽。

豆豆关上了房门,却又听到门外的符致恒喊了她一声,“豆豆,晚上你早点休息,不要出去。”他知道豆豆不害怕,但是,他也知道依豆豆的个性,今晚上她极有可能会去河边走一趟。

他们初来乍到,也不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隐情,更不知这件事情来胧去脉,他不想她去冒险。

一点都不想!

“好!”豆豆插上门闩,乖巧的应道,随即又压低了声音笑道:“好才怪!”

她要了这么一间靠河的房间,无非就是为了等今晚三更时,那个在河边哭泣的女子出现。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冤情,让她三更半夜扮鬼吓人?

符致恒静静的站在门前,好一会儿,才抬步离开。

这个豆豆答应得这么快,怕是心里面并不是这么想的吧?算了,随着她吧,晚上自己留意点跟着她,反正自己作为朝廷命官,也不可能让冤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漏过。

入夜,明月当空,树影婆娑。

豆豆吹了房间里的灯,搬来椅子坐在窗前,隐身在帘子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河边。她忍着疲劳和瞌睡,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可河两岸除了两排在夜风中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材的垂柳外,她连个人影都没有瞧到。

她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蹙眉低喃:“怎么这么久连个鬼影都看不见?难道是‘鬼’知道我在这里等着,她吓得不敢出来了?”

忽然,河边柳树下,一条白影闪过。

豆豆立刻来了精神,兴奋中又带着紧张,她睁大眼睛的盯着那树下白影的一举一动,只见那白影忽的一下就飘到了河面上,身姿摇晃,乌发盖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惊悚。

“呜呜呜…我好冤啊…还我命来…”

夜空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悲泣声,让人闻之既怕又被她的悲声给撼动。豆豆不作细想,转身就往房门口走去,等了一个晚上,她现在就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嘎吱…

“豆豆。”房门乍开就见符致恒已经站在房前,见到她时,眼中毫无意外。闪身而出,豆豆笑眯眯的凑到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那张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的脸,“你也想去看看?”

“我身为朝廷命官,当然不能看着冤案在我面前发生。”符致恒点点头。

闻言,豆豆有些意外的看向他,“你也觉得是冤案,而不是真的有鬼?”她以为他只是担心她,所以才在这里等着呢?原来,他也跟自己抱有一样的想法,想着,她对符致恒不禁另眼相看。

毕竟,这个世上不信鬼神之说的人,并不多。

“当然!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呵呵!”如花的笑容在夜色中绽开,一时间,那璀璨的笑容让符致恒失了神,他双眼微眯,看向豆豆的目光更为炽热。

豆豆没有发现他异样的目光,开心的上前与他并肩而站,“咱们快走吧!再不去,待会那‘鬼’都要走了。”

“好!”符致恒的目光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她,此刻,看着她双眼放亮,眸中像是点上了两盏明灯,那模样似有一种狡黠,又有一种睿智和过人的胆识,这些夹汇在一起,组成一个独一无二的可人儿。

让他越看越移不开视线,越是懂她一分就陷得越深。

泥足深陷。

但他甘之如饴!

两人趁着夜色从客栈里走出来,为了不惊动那河面上的人儿,他们一路上东躲西闪,不让自己暴露在月光下。耳边的哭泣声,哀叹声,喊冤声…越来越清晰。

很快,他们就来到距离那白影最近的柳树下。

豆豆和符致恒环看了四周一眼,然后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下,豆豆朝符致恒做了一个手势后,突然轻身一纵就朝河面上的白影飞去,突由其来的状况,让白影傻眼了,一下子连悲泣都停了下来。

“啊…”

惊惶之下,白影转身就往岸边飘去,可豆豆的动作更快,她出手如电,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便不由的被豆豆拉着往河的另一边飞去。她的双手不断挥动,想要甩开豆豆的箍制,可豆豆就像是身上长了无数个眼睛一样,总是能第一时间就避开她的手。

拉着她继续向河岸边纵去。

双脚踮地,白影立刻连连后退,心中警铃大作,她瞪着朝她欺身而来的豆豆和符致恒,防备的问道:“你们是谁?这么晚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她还真是没见过不怕鬼的人,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豆豆突然伸手将符致恒头上戴着的帷帽拉下,露出他那被白纱层层包裹的脸,那人立刻被吓了一大跳,她惊恐的看着符致恒,“你…你们…”

“我们是人!而你…”豆豆朝符致恒看了一眼,符致恒立刻将不知何时他手中多出来一大捆绳索丢到了那人的脚下,默契的接下豆豆的话,“而你是一个半夜装神弄鬼的人。”

“说!你为何半夜三更不睡觉,一个姑娘家三更半夜在这里装神弄鬼?”豆豆欺身逼问。

唉――那人长叹了一口气,伸手缓缓撂开挡在他面前的乌发,露出一张面目清秀的脸,月光下,那张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哀愁。他抬眸看向豆豆,豆豆立刻惊讶的失声道:“你是个男的?”

似是不敢相信,豆豆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女装,披头散发的清秀男子。确定他就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女鬼’后,她突然想起了老掌柜跟他们讲的事情,又问:“难道你就是那个杨家公子?”

“我不是!”那人摇摇头,听到她提及柳家公子,脸上立刻就涌上了愤懑,冷声道:“那种无耻又薄情的男人,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无耻又薄情?

老掌柜不是说,他为了阻止镇长对柳家二女的惩处,还挨了不少打吗?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符致恒行至豆豆身侧,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觉疑团重重。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会,摇摇头,脸上一阵悲凄的道:“我看你们是外地人,这镇上的事情,你们还是少管为妙,省得惹祸上身。”

这么一听,豆豆那颗热血的心就更加躁动起来了,这不明显就是有隐情吗?这事让她碰到了,又岂有放着不管之理。她轻撞了下符致恒的手肘,朝他示了个眼色。

“你说来听听吧,如果真有什么不平之事,我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你们?”那人很是怀疑的看向豆豆和符致恒,刚刚这个姑娘的身手他是见过的,可是,眼前这个男子?他自己都不知是何原因身受重伤,他又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呢?

帮忙?不像现在这样帮倒忙就行。

看出了他的不相信,豆豆神气的上前一步,凑近了他的面前,“怎么?你认为我们不行?”

“我又没有这么说,只是,你们这不都…”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符致恒的身上。

顿时,豆豆明白了他的顾忌,拉过符致恒,指着他,道:“你没有听说过,一人难敌四手,他的事情很复杂,你不便知道。但是,你的事情他确实可以帮上忙。”

“真的?”见她说得信誓旦旦,那人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了符致恒。

符致恒则静静的回视着他。

良久过后,那人对着他们缓缓而道,将他半夜装鬼吓人的事情简单的说了出来。

原来,他是柳家的大儿子,也就是那个被关猪笼沉河的柳姑娘的大哥。他气愤镇长的一手遮天,草芥人命,因为他二妹的死,他家中的爹娘双双病倒,而杨柳镇上也全都是关于他们柳家的风言风语。

他忍不下这一口气,所以,便半夜来这里扮鬼吓人,为的就是引起大家的注意,让大家一起讨伐镇长。只是,这么几天都过去了,镇长仍旧吃香的喝辣的,倒是镇上的百姓被吓得夜不出门。

要说那镇长在杨柳镇可是一个称王称霸的人物,只是,不知他是做过的缺德事太多,还是阴损过度,导致他家里有十一个女儿,独有一个儿子,可偏偏这个儿子还是一个天生傻子。

那日,他的傻儿子上街,正巧碰到了柳家二女在街上卖鸡蛋,他那从来都是傻乎乎的儿子,一反常态的追着柳家二女不放。

为此,镇长大喜,认为儿子长大了,知道找姑娘了,可以为他家续下香火了。派人打听一番下来之后,便让人上门提亲,岂知当时便被柳家拒绝了。镇长脸上挂不住,又不忍让儿子不开心,更想早日抱孙子,他便强行下了婚书,强迫柳家收了聘礼,并让人择了日子,强硬的要娶柳家二女进门。

柳家二女虽是不愿,但镇长曾放下狠话,如果她们家不同意,她大哥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于是,柳家二女便约了杨家儿子,准备跟他做个了断。

两人悲痛而散。

没过几天,柳家二女又收到杨家儿子的信,约她见上最后一面。柳家二女偷偷赶去两个经常见面的地方,谁知杨家儿子刚出现不久,镇长就带着人来势汹汹的出现了,并下令将他们绑了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先痛打一顿。

最后,杨家人出面求情,说是柳家二女先勾引杨家儿子的,还说什么柳家二女嫌弃镇长家的儿子…最后,柳家二女被强行关猪笼沉河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上官府去告镇长?”听完了这件事情的来胧去脉,豆豆忍不住的气愤,“那杨家也太无情义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只顾及自己。”

“豆豆…”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豆豆移眸看向符致恒,眼底翻滚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