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子叶蹲下了身子,抱头痛捶自己的脑袋。

符致恒静静的看着他发泄,待他发泄完了之后,他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劝道:“豆豆说得没有错,人总是要向前看,往前走的。眼下,不是你这么鲁莽的去找谁算账,也不是半夜装神弄鬼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的。你要冷静下来,细细的把你知道的事情,如实的告诉我,如果你还要隐瞒,那我也帮不上你的忙。”

“公子,我…”柳子叶惊讶的抬头看向符致恒,见他眼底已有了然之色,突然羞疚的垂下了脑袋,闷声道:“公子,对不起!”

“起来坐着说话。”

“是!”不知为何,柳子叶对符致恒有了一种莫名的信服,于是,这一次,他再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符致恒。而符致恒越是往下听,眉头就皱得越紧。

豆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了看那一地的残花落叶,又看向那两个坐在一起不知在聊些什么的男子,问道:“你们干了什么?好好的怎么拿花草来撒气?”

“没事!”两个男人同时摇头应道,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经过刚刚的深谈,两个男人之间,迅速的滋生了一种友情的东西。

从彼此的言语中,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个文人,而文人雅士之间,最是容易产生惺惺相惜的感情。

豆豆一边朝他们走去,一边打量着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的话,“你们认为我会相信吗?”

“豆豆,柳大叔和大娘的情况如何?”符致恒聪明岔开了话题,因为他知道,豆豆最关心病患的情况,只要提起她的病患,她就会忘记其他的事情。关于柳家和杨家的事情,他并不想瞒着她,只是想调查得更清楚,再告诉她。

因为他担心豆豆的急性子听到这事之后,冲动之下会做出一些打草惊蛇的事情出来。

第168章 姑娘,原来是你!

烈日当空,正午时分,杨柳镇的街上空荡荡的,今日不是圩日,也因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似乎大家都默契的知道就是摆摊也不会有什么生意,所以都默契的留家暂歇。

尹立平从镇外走了进来,穿过街,走过巷,来到一座门庭气派的大宅子前停了下来,只见这宅子门庭广阔,两边是高大巍峨的大石狮,朱漆铜环的大门,烫金的门匾上两个耀眼的大字:杨府。

双目微眯,眸中射出道道幽光,尹立平绕过大门,行至一较偏僻的围墙下,突然轻身一纵,眨眼间就跳进了大宅子里。院子里花木扶疏,雕梁画栋,人工湖泊,荷池飘香,举目望去,皆是富贵景象。

“大胆狂徒,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独闯而入,难道你就不怕进得来出不去吗?”突然几个护院冲了出来,团团围住了尹立平。

尹立平不屑的扫了一眼身旁的这几个人,冷声喝道:“叫你们的主子出来见我。”

“我们老爷岂是你这个野小子说见就见的?”几人虽是被他身上的气场给怔了下,但眼看着自己人多,又是自己的地盘上,他们便胆大起来。

“不去叫?”尹立平冷冷的反问了一句。

几个护院齐齐后退了一步,彼此相视一眼后,又上前一步,“你这个野小子,看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了。兄弟们,上!”

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人,他们不打白不打。更何况他们平时在杨柳镇已经作威作虎习惯了。

眼下自然是落不下这个面子的。

尹立平冷笑一声,抬步继续往大厅走,从护院见他如此目中无人,立刻展开拳脚围攻过去,只见人影晃动几下,紧接着杀猪般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不过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从护院抱头倒地痛嚎,而尹立平则如天神般站在他们的面前,拍拍手灰,轻甩袍角继续向前。

“这个壮士,请停步!你不请自来,如今又打伤我的护院,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就不怕我送你上官府吗?还是你当我这镇长是白当的?”通后后院的走廊里匆匆赶来几个人。

尹立平淡淡的转身看去,看着来人勾了勾嘴角,“威虎,你的架子摆得可真大?十多年不见,你如今已一跃成为大齐的一镇之长,连我要见上你的一面也要上帖待报。”

“你…”威虎定眼一看,惊讶的张开了嘴巴,突然眼眶泛红,上前几步跪到了尹立平的面前,“威虎参见主子。主子,十多年来你音讯全无,属下好找啊。”

“起来吧!别动辄就跪,你的下人可还都看着呢?再说了,我早已不是什么主子,以后,你就别这样行礼了,我受不起。”尹立平淡淡的摆摆手,看着威虎泛红的眼眶,心不禁发涨变暖。

毕竟主仆一场,说起来威虎还是他武功的起启老师,十多年未见,如今相逢,各自心里都难免激动和感慨。

威虎笑着站了起来,眼角的泪水终是掉了下来,他扭头垂首轻拭眼角,待他再抬头时,脸上神色已恢复平静,他扫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下人们,摆摆手,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叫唤不可到大厅来。”

“是!老爷。”众人纷纷离开,离开之际,都不觉将目光投向脸色淡淡的尹立平。

这人到底是谁?

怎么平时威风堂堂的老爷也对他如此恭敬呢?

“站住!”下人们刚走几步,身后威虎又喝住了他们,“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如果谁敢多嘴,我让他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是!”下人们怯怯的应道,纷纷垂首快步离开。

这自家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威虎上前笑眯眯的对尹立平做了个请势,“主子,请大厅里坐!”

“嗯!”尹立平举目四处环看了一眼,眉头挑了挑,语气中听不出心情起伏的道:“他们母子俩呢?”

他收到风声,说那对母子俩在京城,可当他赶京城后,才发现那母子早已离开京城来到了偏僻的杨柳镇。都说兔子有三窟,那对母子倒也不傻,据点倒是不少。

“绿裳夫人在后院,二少爷上山打猎去了。要不,属下差人去把二少爷寻回来?”威虎紧随在尹立平的身侧,恭敬的回答,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尹立平,看着昔日的小孩子,如今已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了。

看着他的侧脸,想到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志在天下的恒王。

他们父子俩如出一辙,现在尹立平和当看的恒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反观二少爷,长相上像绿裳夫人多一些。

没错!尹立平就是恒王的大儿子伊力。

当年,他被恒王的部属的救下离开晋国,从此,四海为家,不再踏上晋国一步。

他从小就没有恒王那样的‘雄心壮志’,他喜欢和平,主张减少战争。当年他听了皇甫杰的话,成功的劝阻了恒王的造反,只是没有料到,皇帝伯父并没有遵守承诺,还是让人处置了父王,并做出了父王是畏罪自杀的假象。

他不是不恨晋皇,十多年过去了,他心中的恨意已经淡了不少。四海为家的日子里,他见识了许多,也产生了诸多感受,他明白,一个上位者,他眼里不可能容下沙子。

当年就算不是他劝阻了父王,父王也不可能成功,因为,他知道晋皇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般无能。

眼下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再次蠢蠢欲动,再次踏上父王当年那样的不归路,他不得不在事情还有挽回余地的时候,出面来阻止他们。

“不用了!我们先叙叙旧,我等他回来。”尹立平摆摆手,淡淡的道。

威虎点点头,陪着尹立平进了大厅。

尹立平走进大厅,就见大厅的正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猛虎下山图,图中白虎张牙舞爪,面色狰狞,让人望而生畏,而老虎的前面是一棵松树,松树上有一只小鸟,一虎一鸟对视着。

那神色栩栩如生,一个威猛,一个带着中怯意和倔强。尹立平看着怔了神,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连这幅猛虎下山图都带了出来。这幅画是恒王当年亲手画的,这画中的老虎是恒王,而松树上的那只小鸟是晋皇。

从这幅画中足以看出恒王的野心和自大,尹立平移开了视线,轻叹了一口气。

父王啊,当你知道那小鸟其实是一只比你还要大的猛虎时,你有后悔过吗?

“主子,请坐!”威虎快步走到主位前,恭请尹立平上主座。

尹立平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般,径自走到主位右下角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的道:“威虎,我说过了,我早已不是什么主子,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闻言,威虎扑嗵一声跪在了尹立平的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声泪俱下的道:“主子,你永远都是我威虎的主子。当看我和大哥威尔逊一起投靠恒王,从我们进入恒王府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是我的主子。”

尹立平摆摆手,“早已没有什么恒王府,也没有伊力这个人,我现在叫尹立平。而你也不再是威虎,而是杨时泰,杨柳镇的镇长,大齐朝的子民。”

威虎听着,又连磕了几个响头,“主子请恕罪,威虎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我们蛰伏在大齐朝,一是为了避开晋皇的追杀,二是为了暗中凝结力量,将来有一日,为恒王实现他的宏愿。”

“威虎,你先起来,你若是再这样,我就离开了。”尹立平作势站了起来,威虎见状,立刻站了起来,胡乱的抹去眼泪,红着眼睛看向尹立平,“不让我叫主子可以,那我就叫您大少爷。如果大少爷还是不允的话,那威虎就当是大少爷不原谅威虎,那属下就以死谢罪。”

“罢了!随你吧。”

“谢谢大少爷。”威虎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似乎是怎么也看不够,目光一直停在尹立平的脸上。

尹立平想到自己来此地的目的,便让威虎坐下来说话。

威虎自然也知,他不会无缘无故就找到这里来,便让自己的心腹送上茶,小心翼翼的陪尹立平坐着。

这边,豆豆亲自给柳大叔和柳大娘煎了药,眼看着他们喝下之后,又对柳子叶细细交待一番,这才与符致恒一起离开了老牛村。路上,豆豆终还是憋不住的追问符致恒和柳子叶在金银花架下发生了什么事?

符致恒当然不会这么快就翻了自己的说辞,他的行为,让豆豆又急又气,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两人就着柳大叔和柳大娘的病情一路聊回客栈,客栈里老掌柜早已站在门口等候他们,见他们相伴而归,立刻迎了上来,“公子,姑娘,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掌柜的,你找我们有事?”豆豆有些奇怪的看着老掌柜。

老掌柜笑着摇头,道:“没事!没事!我看公子和姑娘都去一整天了,心里面有些担心。公子和姑娘初到杨柳镇,地方不熟,还是不要四处出游为好。”

面对老掌柜的关心,豆豆和符致恒齐齐点头。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姑娘,原来真的是你。”

尹立平向前几步,站在豆豆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笑着揶揄:“这里面有三颗回天丸,不仅可以在危难之际护住人的心脉,还可以解百毒。无病无痛也可服用,它有强身健体的作用。”

第169章 杨家,我去调查。

河岸上围满了人,众人不停的指着人群处,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让开,让开一点,让我进去看看。”豆豆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只见河岸上有一对中年夫妇跌坐在了一个全身湿透,肌肤发涨的男子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豆豆挤过去,探手往那人鼻前一探,再摸摸他的脖子,柳眉紧皱,无声的抽回了手。

这人已经去了几个时辰了。

那对中年夫妇抬头看了豆豆一眼,见她不是杨柳镇的人,刚刚又对她儿子的尸体不敬,顿时发起了疯来,伸手就想朝豆豆扇过去,“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动手动脚的,到底想要做什么?”

“喂,你要做什么?”符致恒闪身而上,挡在了豆豆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瞪了一眼杨氏夫妻,冷声道:“她是一名大夫,不过是想要看看令郎还有没有生机。你们别动手就打人。”

“大夫?”杨夫人轻喃了一声,突然,眸中闪过一道亮光,猛地扑上去抓住了豆豆的裙摆,道:“大夫,你快救救我儿子,你快救救我儿子吧?大夫,我求你了。”

豆豆轻轻的摇摇头,怜惜的看着她,轻道:“来不及了,他已经去了至少两个时辰了。”

她是大夫没有错,但她不是神仙,一个已经死了两个时辰的人,她没有办法施救。

闻言,杨夫人只觉自己被人无端的给了希望,眨眼又希望破灭,自己就像是被人戏耍着好玩似的,想到儿子的突然离世,她抬头眼睛死死的瞪着豆豆,双手猛地用力拉扯豆豆,想要把她拉倒在地上,再痛打一顿。

符致恒察觉了她的意图,立刻上前从她的手里把豆豆拉了出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杨夫人怒瞪着豆豆,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们一个个无知的外地人,你们没事跑来凑什么热闹?是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好笑吗?还是笑我杨家从此断子绝孙?你们说自己是大夫,可你们却连救个人都不会。你们明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戏耍我。今天,我跟你们拼了,反正,我家枫儿去了,我也活不成了。”

杨夫人骂着,便不管不顾的朝符致恒和豆豆扑了上来。

“我们没有要戏耍你,我真的只是想要看看他还有没有救?”豆豆一边闪躲,一边解释。可被悲痛迷失了心智的杨夫人又哪里听进去她的话,继续向他们抓去。

“你别再这样,你若是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还对我不客气了,老娘今天就跟你拼命了。”

“你真要这样。”

“老娘…呃…”银针一闪,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杨夫人,下一秒就如木头人般的站着不动。杨老爷本是两耳不闻周围事的看着自己那了无生息的儿子,不知是不是夫妻间心有灵犀?他突然抬头看了起来,见杨夫人一动不动,立刻就跑了过来。

“绣云,你这是怎么了?”

“杨老爷,杨夫人她没有事,只是伤心过度,情绪有些过激,我刚刚给她下了一针,可以让她睡上一个安稳觉。如果她再这样激动下去,只怕会对她的身体大有不利。还望杨老爷理解。”豆豆上前解释,接着又道:“杨老爷可否让人扶杨夫人回家,我替她开一剂安神药。对于贵公子的事情,小女子并不是有意冒犯的,我真的只是想要查看一下而已,并无他意。”

杨齐先见豆豆条理清楚,说的也在情在理,便轻轻的点点头,扫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朝他们拱拱手,道:“各位大妹子,大嫂子,可否帮忙扶内子回去?家逢巨变,内子伤心过度,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希望乡亲们多多谅解她,可怜她。”

刚收到消息时,杨夫人曾对捞杨唯枫上来的人拳打脚踢,说是他们害了她家儿子,而突受打击的杨齐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如木头人般的一屁股跌坐在儿子身边,脑海一片空白。

众人见杨齐先逢变还如此多礼,想想他们老两口也是可怜,在场的女子们纷纷上前,自告奋勇的扶着杨夫人往他们家走去。豆豆也跟了上去,想要去看看杨夫人的情况,顺便给她开药方子。

对于杨夫人刚刚的蛮横,她也不多计较,只当她是伤心过度。

说到底,杨夫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符致恒上前拉住了豆豆的手,回头看了一眼杨唯枫的尸体,轻声的叮嘱,“豆豆,杨家我就不去了,我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是怀疑…”

“没错!只要有一丁点疑点,我都不能漏过。”符致恒截下了她的话,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万事小心一点。”

“你也一样!”

“嗯。”豆豆轻嗯了一声,随即追了上去,突然,她看到了人群中的柳子叶,本想去问问他,可眼看那些人扶着杨夫人已走远,便掉头离开。

符致恒站在人群中,目光细细的打量着杨唯枫的尸体,见他拳头紧攥着,浓眉不由的蹙了起来,正欲过去瞧瞧,却看见了人群中的一抹蓝影。他生生的停下了脚步,不再轻举妄动。

一直站在人群中,看着杨齐先请人将杨唯枫的尸体搬回了杨家。

他随着人群来到了杨家大门外,突然,被人猛的拉到了一旁,符致恒抬目看去,只见柳子叶一脸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杨家大门内,随即抽回目光,看着符致恒,问道:“公子,这姓杨的,怎么好生生的就寻了短见?”

他熟知杨唯枫的性子,他不可能做出殉情的烈举出来。

“我也不知道。”符致恒扫看了四周一眼,见人群中已没有蓝色的身影,又见大伙都将注意力放在杨家,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便压低声音对柳子叶,道:“你随我来一趟。”

柳子叶不问原由,随即就跟着符致恒来到了一片偏僻幽静之处。

“公子,你找我有事?”

符致恒紧紧的盯着他,半天都不吭声,像是要将他看透一般。柳子叶刚开始还觉得没有什么,可久了,他也就慢慢的从符致恒的举止中察觉到了异味,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道:“公子,你难道是怀疑我?怀疑我杀了杨唯枫?”

“那你有什么做过?”符致恒不答反问,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柳子叶的脸。

柳子叶重重的摇头,立即应道:“我没有!我若是想过要杀他,那我也不会等到今日,更不会这么的便宜了他。如果我真要动手杀他,那我一定会让他千刀万剐。”

将他推入河中溺死,这种死法太便宜了杨唯枫。

他不是不想杀杨唯枫,而是知道就算杀了他,二妹也活不过来,而爹娘就会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刚刚在河边看到杨氏夫妇,他突然的觉得他们很可怜…

“你在我和豆豆离开之后,有没有离开家里?晚上呢?你又去了哪里?”符致恒继续盘问,如今杨唯枫离世,最有动机的人是柳子叶。

柳子叶瞪大眼睛看向符致恒,“公子,你还是不相信我?”

“相信与不相信,你得自己来证明自己清白。”符致恒淡淡的说道:“你把昨天我和豆豆离开你家之后,你的行踪都告诉我一遍,你是不是清白的?我很快就能得到结论。”

“我没有杀他!真的没有!”柳子叶斩钉截铁的说道,顿了顿,他回想了一下昨天的行踪,一五一十的向符致恒缓缓道出。

符致恒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半晌,他才出声,“子叶,你不必有负责。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这样吧,你在这里也不方便,你就先回家去,按咱们昨天说的去办,杨家这里,我想办法去查。”

柳子叶点点头,转身离开。

符致恒目送他离开之后,随着帮忙的人进了杨家。

他必须在杨唯枫没有换衣前,查看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如今正是大热天,死尸容易腐变,杨家应该很快就会请人上门来处理杨唯枫的后事。如果被那些人在前,那他就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正想着如何接近杨唯枫的尸体,符致恒就看到几人抬着棺木从外面进来,放下棺木后,其中有一个小伙子便一脸痛苦的抱着肚子四处扫看,符致恒立刻上前,关切的问道:“这位小哥,你是怎么了?”

“我肚子痛。”那人痛得脸头是汗,正欲离开,后面一个胖子喊住了他,“小泉,你过来帮忙。”

小泉扭头看向胖子,捂紧了肚子,苦着脸道:“吉哥,我肚子痛,可不可让别人做?我去找茅厕。”

“真是懒人屎尿多,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我去哪里找人来替你?”胖子冷扫了小泉一眼,“就你事情多,你若是再这样,你可别怪我扣下你的工钱?”

听着要扣工钱,小泉立刻变了脸色,摆摆手,道:“别啊,吉哥,我…噗,噗,噗…”突然三声巨响,堂屋里顿时臭气熏天,众人纷纷捂鼻,皱着眉头看向小泉,小泉窘得无地自容,干笑着解释:“各位,对不住啊,我好像吃错东西了。嘿嘿…”

“那你还不敢快找茅厕去?愣在这里是想把我们都熏晕过去吗?”

“就是啊,快去。”

“真不知你吃了什么?居然能臭成这样。”

众人纷纷赶小泉离开,小泉不敢走,死死的咬牙忍着,目光投向吉哥。吉哥厌烦的摆摆手,眉头皱得高高的,“去吧,去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吉哥,那工钱?”小泉放心不下自己的工钱,看着吉哥又问。

吉哥听着老大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再不去,我就扣工钱了。”

“我来顶他的工作吧,人有三急,仁兄也别太为难他了。”符致恒适时的插上一句,走到了吉哥的面前,吉哥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见他大热天还戴着帷帽,男不男女不女的,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好活啊?我们都是靠死人讨饭吃的人。”

“这位仁兄,我只是想救人之急而已。待会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工钱呢,就算给小泉兄弟吧。”符致恒不以为然,说着,扭头看向小泉,小泉听着有这么好的事情,立刻笑着点头,“吉哥,你就应了吧,我去啊。我很快就回来,你可千万不能扣我的工钱。”

看着那猴子般乱窜的身影,吉哥回头看着符致恒,吩咐:“既然你要当大好人,那我就成全你。这样吧,你就去帮杨公子换衣,梳发。完了再跟大家一起布置灵堂。”

“好。”符致恒心中一喜,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有了正大光明的机会去查看杨唯枫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