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豆豆笑得眉眼弯弯,朝符致恒竖起了大拇指,“小恒,你真够朋友。”

“应该的!”莞尔一笑,符致恒看向坐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司徒大夫,轻问:“司徒大夫,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徒老先生抬目看向符致恒,又看了一眼贺老爷,尽量放平的语气的问道:“贺老爷,这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贺老爷微微颔首,敛起了刚刚的风清云淡,脸上浮上了凝重,他朝司徒老先生拱拱手,道:“司徒兄,此事贺某对不起[回春堂],请司徒兄相信,这一切尽在贺某的把握之中,贺某一定会还[回春堂]和司徒公子一个公道。对于,[回春堂]的损失,贺某一定设法补偿。”

他早已察觉老二的野心,本想着分家出去,让他对掌家人死心。却未曾料到,老二也知道了他的打算,居然先下手为强,事先就联合了李知县,偷偷的在他的药中加了药,想要嫁祸于[回春堂]。

心念电转间,他就陪着老二和李知县玩了这么一场戏,为的就是让老二的不齿行为公之以众,让他彻底的死心。只是,时间太紧,又怕司徒家不根与他演这一出戏,他才用了这么一个下下策——先兵后礼。

本想坐实了老二的意图不轨,本想速战速决,没想到李知县和老二居然连司徒家都不想放过。幸好,那位姑娘将他从贺府带了出来,不然,他是真的造孽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改变策略了。

“贺老爷,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补偿的。有些伤害造成了,就会永远都留在心里,再说了你所谓的补偿是什么?银两?还是替[回春堂]澄清一切?这样有用吗?真的能抚平别人的伤痕吗?”

豆豆听着贺老爷的歉词,又忍不住一顿责难,她最不屑的,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事后没有诚意的抱歉。贺老爷的行为,跟那不问自取有什么不同?这明明就是一种先窃取的行为。

窃取了[回春堂]的名誉,伤害了司徒家的人。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豆豆都瞧不起贺老爷的这种行为。

贺老爷面露窘色,连忙赔笑道:“司徒兄,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但当时事发突然,我也只能顺着那个不孝子的诡计而行,这本是贺府的家事,千不该,万不该牵联到你们司徒家。但是,司徒兄不知道,这件事是我那不孝子和李知县早已计划好的,就算我不将计就计,[回春堂]也难逃替罪羊的罪名。”

贺老爷本就有愧于司徒家,听着豆豆一再的指责,也只得将事情的来胧去脉讲清楚。

此时,司徒大夫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事说到底贺老爷也是受害人之一,他说的没有错,就算没有他的将计就计,那贺老二和李知县也早已将他们[回春堂]锁定为替罪羊。

此刻,多说无益,他只求贺老爷能有解释的办法,能让司徒彬平安归来,恢复[回春堂]的名誉。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老夫只想看到我孙儿平安归来,只希望[回春堂]这个老名号不被毁在我的手中。贺老爷说的没有错,这事早就被人计划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讨论谁是谁非,而是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一生行医,总以为好人自有好报,但是这一刻,司徒老先生心生寒意,这个世道,并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会放过你的。有些时候,不知不觉之中,你就跳出了别人为你挖好的陷阱。

踏错一步,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符致恒暗暗点头,司徒老先生真是一个睿智的人。这件事情虽然贺老爷也有错,但罪魁祸首却是贺老二和李知县,这事细想一下,还得庆幸贺老爷使了将计就计这一出。

如果贺老爷真的有个什么不测,那司徒彬和[回春堂]一定是难辞其咎,而司徒彬落在了李知县的手中,那怎么可能没事?屈打成招或是伪造假证这些都不是不可能。

“司徒兄放心,我已交待我的人,让他与官差打通了关系,司徒少爷在那里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昨夜我的人已经连夜去求了宋太守,这事他不会不管,李知县想自己审案那是不可能的。”贺老爷缓缓说出了自己已安排好的事情。

他别有用意的看向豆豆和符致恒,弯唇笑道:“唐少爷,唐姑娘,既然这事你们已经身涉其中了,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两位去一趟太守府?”

“你是想让我们去状告李知县?”豆豆脱口问道。

贺老爷赞赏的点点头,道:“两位也想尽快还[回春堂]一个公道,也同是看不惯李知县的所做所为,那何乐而不为?”

“那我们有什么好处呢?”符致恒问道。

贺老爷看了一眼司徒老先生,想让他开口附合一下,岂知司徒老先生垂首坐着,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这事跟他没有关系一样。贺老爷无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能怪谁呢?

别人你找你撒气,你都该烧香拜佛了?

你自己家教失败,养育了一头白眼狼,难道还奢望别人为你的家教失败来负责吗?

“唐少爷想从老夫身上得到什么呢?”

豆豆抢先道:“是不是无论我们的要求是什么?你都答应。”看着贺老爷的面露难色,豆豆白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们对你的家产不感兴趣,你自己都视身外之物如命,难道你还指望你的子孙能清高到哪里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

贺老爷干笑了几声,又看向豆豆和符致恒,问道:“不知两位的要求是什么?只要老夫办得到,老夫绝无二话。”

“既然你是将计就计,那你就继续病下去。你要记住了,你是司徒大夫治好的,而且,你的病不是因为司徒少爷误诊,而是被你家的不孝子给加了药。事后,你要迸[回春堂]一块金字招牌,还要带着舞狮队亲自上门致谢。”豆豆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缓缓的道。

闻言,司徒老先生和符致恒齐齐看向贺老爷。

只见贺老爷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应道:“好!这事我就按唐姑娘说的办。”

“那行!事不疑迟,我们这就去找宋太守。”豆豆扭头看了一眼符致恒,符致恒会意,立刻起身,看着司徒老先生,道:“司徒大夫,你们再聊聊,我和豆豆先去一趟太守府。”

“谢谢你们!”司徒老先生红着眼眶,朝符致恒和豆豆点头致谢。

“不用谢!司徒大夫,你可是我柳爷爷的老朋友,我当然要帮了。嘿嘿。”豆豆调皮的朝他眨了眨眼,“你老尽管放心,这事我们兄妹不会不管。”

说完,豆豆拉着符致恒往外走。

贺老爷目送他们离开,突然,他瞪大了双眼,紧紧的看着符致恒腰上的那一块半圆形的玉佩。

这怎么可能?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一块玉佩?

符致恒和豆豆出了四合院后,立刻就跳上马车,重返柳州城。

“豆豆,小白呢?怎么又不见了?”符致恒凑到小窗口前朝外面看了一眼,并未发现那一抹白影的存在。

豆豆看着符致恒一身的白衣,想起小白和大白也是每次都一身白,忍不住打趣道:“小恒,有一件事我有点怀疑。你说,你和大白、小白都这么喜欢白色,你们会不会是一家人啊?”

“喜欢同一种颜色的人很多,总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一家人吧?你还是想想,待会见到宋太守了,你该怎么证明你的身份?”符致恒哑然失笑,把她的话题引回到正题上。

豆豆神秘兮兮的看着符致恒,连笑三声,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镶金的玉佩,轻轻的在符致恒的眼前晃来晃去,“这块玉佩,你可认识?”

符致恒激动的从她的手中拿过玉佩,仔细的翻看着,末了,他抬头惊喜的看着豆豆,道:“豆豆,你娘的玉佩怎么会在你的身上?”相传这块玉中镶金鞭的玉佩是当年太上皇送给太皇太后的,后来,太皇太后又送给了德馨公主。

当然,这块玉佩,他只听说过,从未见过真身。今日一看,果真不凡。

那玉中的金鞭栩栩如生,威严自成。

这块玉佩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臣。

豆豆瞧着符致恒惊讶的样子,不禁轻笑不已,她笑着解释,“在我离家之后,从我的包袱里发现的,还有一封是我娘给我留的信。哈哈,我娘真是太好了,明明就知道我要离家,还故意装作不知情。现在想想,那天夜里,极有可能我娘是故意放我走的。”

娘亲一定是怕她只身一人在外,被人欺负,或遇上难事,所以才把这块玉佩放在了她的包袱里。不过,娘亲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随便拿出玉佩。

豆豆明白,娘亲一定是怕这块玉佩露了光,会被一些有心之人惦记。

这样反而会给她带来不利。

“豆豆,你把这块玉佩收妥,待会一定不能拿到出来。”符致恒将玉佩塞回了豆豆的手中,看着她严肃的道。

豆豆不明白,追问:“为何不能拿出来?有了这块玉佩不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吗?这样的话,接下来我们不是可以更加的顺利吗?”

“如果他说不相信呢?如果他说是假的,被他趁机收了呢?豆豆,以前我没有从京城出来,没有经历前面发生的这些时,我可以自信的说我们朝中的大臣没有问题。现在我再没有这份自信,前有王太守,现在李知县,我真的不敢冒险相信他们。”符致恒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心寒不已。

看似平静、强大的大齐,已经四处伏机了。

他实在是担心皇帝,恨不得立刻回京,协助他查明这些事情的后幕,揪出幕后黑手,保重大齐的盛世。

豆豆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想起娘亲叮咛她的话,又想起她和符致恒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她觉得符致恒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他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毕竟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

一如他的身份不敢轻易让别人知道。

“那行!我收着。可是,我们该如何让他相信呢?”豆豆习惯性的摸着下巴,沉思。想了很久,她都没有想到好办法,向来爱动的她决定暂时抛开烦恼,凑到小窗口前,津津有味的观看柳州城。

前面时间太急,她没有好好的看看柳州城。

或许,心情放松一点,好计自然就到脑海里来。

符致恒也在沉思苦想,脑想的法子一一被他否决,此刻,他并没有去看豆豆在干什么,而是随着离太守府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跟着渐渐的着急起来。

要亮出自己的身分吗?

“停车。快停下来。”突然,豆豆撂开车帘子,让马夫停下车来,她回头看符致恒,道:“小恒,快下马车。”

“豆豆,出什么事了?”符致恒奇怪的看着她,见她似乎很心急,他也不禁更急了起来。

这丫头是发现什么了吗?

豆豆跳下了马车,抬头看着上方的牌匾,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

【春满园茶馆】。

哈哈!她怎么没有想到这里?她自己一个人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这茶馆里的掌柜可以证明她的身份啊,实在不行,这柳州城内还有她们唐家的钱庄、瓷瓶店,钱家的茶庄。

符致恒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问道:“豆豆,你是准备让茶馆的掌柜陪你一起去太守府?”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他打从心里就不想让豆豆联系上唐家?

因为,他担心豆豆会被唐家的人送回山中村。

豆豆点点头,“对!小恒,我们果然是好朋友,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符致恒苦笑了一下,暗忖,“可是我的心里在想什么,你却毫不知情。豆豆,我想要的并不只是你的好朋友。”

“走吧!咱们进去。”豆豆轻撞了下符致恒的手肋,提醒他一起进去。

符致恒点点头,与她一同进去。

【春满园茶馆】遍及整个大齐,乃至周围列国。唐家名下的茶馆统一都叫【春满园茶馆】,并没有因为地方不同,而另外取名。据说这个名字是乔春取的,所以,唐子诺便要求所有分铺都用这个铺名。

符致恒很能理解唐子诺的用意,如果是他,他也一定会这么做。

“两位客倌,欢迎光临!呃…”因为茶馆生意爆棚,小二忙得分身乏术,掌柜的见一对美女俊男走了进来,连忙迎了出来,当他看到豆豆的脸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客倌,你是?”

豆豆笑着上前,调皮的摘下老掌柜的帽子,笑道:“标叔,你可是我义父当年送我的认亲礼,难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大小姐?”标叔拍拍脑门,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这个与乔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儿就是他的大小姐后,老脸立刻绽开了笑容,“大小姐,你怎么来柳州城了?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标叔,你再大小姐,大小姐的喊,我可要不高兴了。”豆豆佯怒的鼓起腮帮子,噘着嘴不高兴的看着标叔,“标叔,你就只知道公事,难道我就不能专程来看看你吗?”

当年,乔春找皇甫杰要了一份别样的认亲礼,那就是帐房先生和顶尖的掌柜。如今他们都已经是唐家重要人物,唐家有今天的重要功臣。每年乔春和唐子诺都会带着孩子们一起到各位地方的分铺看看。

一是为了慰问伙计,二是为了给伙计们鼓励,三当然是为了短暂的出游。

所以,豆豆对每个分铺的掌柜都是认识的,而且,还是比较熟悉的。

第181章 识时务的宋太守

标叔被豆豆的俏皮模样哄得心花怒放,移目看向一旁的符致恒,见到他的银色面具时,先是一愣,随即又敛起讶色,问道:“豆豆,这位公子是?”

“他是我的好朋友。”豆豆笑着应道,眼光往大堂里扫看了一眼,拉着标叔,往后院走去,“标叔,我们到后面说话。”

标叔疼爱的嗔了她一眼,道:“我就说嘛,你怎么会没事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唉——槽老头我白白的开心一场。”

“标叔——”豆豆摇晃了几下标叔的手臂,撒娇似的道:“标叔,你说什么呢?人家来就是看你的,只是顺便有点事情要你老帮帮忙。”

标叔见她说到后面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心知她是真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对于豆豆及笈后的第二天就离家游医这件事情,他们各分铺的人都已收到消息,当家的特别交待过了,如果大小姐有什么需要,都必须要帮忙。

当然,就算当家没有这个交待,他们这些分铺的掌柜也一定会尽责保护这个可爱的大小姐。

三人穿过大堂,来到了供掌柜和伙计住的后院,标叔把他们带到了小花厅,“这位公子,请坐!”

“谢谢标叔!”符致恒点头算是回礼。

标叔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随即看向豆豆,意味深长的道:“豆豆,既然你把我当长辈,那我也托大当自己是你的长辈了。你一个姑娘家到处游玩,本也不是什么太惊世骇俗的事情,可是,你怎么能跟一个陌生的男子走得这么近呢?”

豆豆尴尬的看了符致恒一眼,见他没有在意的意思,这才放下了心,她伸手摇晃了几下标叔的手,轻声的道:“标叔,小恒,他不是陌生的男子。他是我的朋友,我和他早在十一年前就认识了。而且,标叔这事我跟你说,你可要替我们保密,他是当今皇帝最看重的符御史——符致恒。你应该听说过吧?他本是奉我皇姥姥的谕旨去山中村请我柳爷爷回京,却不料在半路上遇到伏击,正好被我碰上了。”

见标叔一脸的不敢置信,豆豆连忙又道:“这是真的,我不骗你。这一路上,我们遭人追杀,他的脸上还受了伤。”

“标叔,豆豆所述并无虚言,我知道标叔担心也疼爱豆豆。请您老相信,我符致恒跟你一样,从未想过要欺骗或是伤害豆豆。眼下,我们碰到了一道难解的题,这事需要标叔帮帮忙。”符致恒满目诚挚的看向标叔,他从身上拿出那快皇帝赐给他的玉佩,递到了标叔的面前,“标叔,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完全可以拿这块玉佩去太守府求证,这块玉佩是当年皇上赐以我的。”

标叔轻瞥了一眼玉佩,淡淡的道:“一块玉佩不足以证明什么,你说你跟我一样关心豆豆,一样不愿让她受到伤害,那我问你,你为何明知有人要对你不利,你还要留豆豆在你身边呢?你这样的行为,跟你刚才所说的话,岂不是自相矛盾?”

他一辈子阅人无数,虽然符致恒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但是,这年头内心狡诈的人何其多,他怎么可以仅因为对方的一席话,一块他从未看过的玉佩就相信对方呢?

更何况这块玉佩是不是真的都还有待于求证。

如果是真的,谁又能保证,这块玉佩就真的是他的呢?

为了豆豆,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他。

豆豆见标叔还是不相信她,连忙继续劝说,“标叔,你怎么就不相信豆豆呢?”

“豆豆,你怎么就那么轻易就相信他呢?十一年前你才五六岁,他怕也只是那般年纪,你凭什么就认定他就是十一年前的那个人呢?你难道一点都怀疑吗?世界上有那么多凑巧的事吗?他受伤,你就刚好经过那里,而且还救了他?”标叔言辞犀利的指着疑点,这事儿他还真的就是那么不相信。

十一年前的故人的了,有什么道理一眼就认出来?

豆豆善良,单纯,她相信他,自己可不相信他。

一语哽住了豆豆的想说的话,豆豆愣愣的看向符致恒,眼底浮上了迷雾。是啊!标叔说的没有错,她凭什么就认定他就是十一年前的小恒呢?就算他身上的玉佩是真的,可自己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块玉佩啊。

虽然王太守的态度让她相信这一块玉佩是真的,可仅凭这么一块玉佩,真的就能断定他就是当年的小恒吗?

自己会不会太草率了?

豆豆的脑子开始乱了起来,乱糟糟的不知该相信谁。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不禁的浮上了那天他们从山坡上滚下来时,他以身护着她,事后,他又赶她离开,后来,一次次的危难之前,他一次次的舍身相救…

虽然自己是救他的那个人,可这一路上,他又何尝不是在尽力的保护她呢?

一双澄清见底的黑眸渐渐的在她的脑海里变大,她甚至看到了他眼底涓涓细流。对的!自己不该因为标叔的一席话就不相信他,标叔的怀疑没有错,可她坚信自己的眼光,自己的第六感也不会错。

他说他是小恒,那他就一定是小恒。

她相信他!

没有任何理由!

“标叔…”豆豆和符致恒同时开口,两人对看了一眼,见到了彼此眼底的信任。符致恒悬着的心松了下来,豆豆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尽管标叔分析得如此透彻,如此一针见血,她仍旧选择相信自己。

这种信任,让符致恒的心澎湃了起来。

对豆豆的爱意,又更深了几分。

有女子如斯,他就是舍尽一切来换取她的爱,也是一件世界上最值得的事情。

豆豆绽开了一抹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轻轻的点点头,示意他先说。

符致恒看着她不禁弯起了唇角,嘴角溢起一抹柔笑,他看向标叔,眼光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一字一句的道:“标叔,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证明,但是你应该相信豆豆的眼光不是?我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豆豆,那是因为这十一年来,我从来就没有停止对豆豆的关注,她的许多事情我虽然没有与她一同经历,但是,我真的知道。”

“这怎么可能?”豆豆惊讶的看向符致恒。

他这是开玩笑吧?自己的一切他都知道?

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还是他…

“小恒,难道你派人暗中收集我的事情?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符致恒凝目看向她,嘴角的笑意渐浓,“你每年时逢二妮的忌日时,你都会去她的墓前祭拜。六年前,你刚回来山中村时,有一天,你带着小铁头、糖糖、蜜蜜她们一起出去玩。路上廖家,见廖仁在屋子里,你便进屋去跟他聊天。从那天开始,你开始专心攻针炙这一块,你常常一看医书就忘了时间,最后,廖仁的腿是你治好的…”

豆豆听符致恒一件一件的细述,仿佛她做的那些事他都在一旁看着似的,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生动。

标叔也不禁重新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个男子,只见他看向豆豆的眸子深不见底,细述关于豆豆的第一件事情时,他嘴角的笑意就不禁加浓一分,他的黑眸像是两汪陈年老窖,又像是两汪黑潭,深邃而不见底。

只是标叔,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情深。

标叔的目光不由的从豆豆的身上,转到符致恒的身上,来回不停的看,看着看着,他也不禁弯唇浅笑了起来。

没错了!这丫头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男子眼中的情意骗不了人,他的真实,真诚都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可以啦!我相信你就是。”标叔笑着摆手,示意他可以停止了,再听下去,只怕他的大小姐一颗芳心会更加迷失去不知哪儿去了,“说说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吧?”

“标叔,你真好!”

“谢谢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