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跟我过来,”木香招呼上大梅跟彩云。

三个跟个贼似的,朝那处拐摸去了。

孙冬跟他的那些小伙伴也没走远,就在拐角不远处的几棵树底下。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几个人笑那叫一个欢快,连孙冬那个害羞的娃也在傻乐。

彩云不乐意了,“大姐,他们是不是在笑你?”

木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肯定的了,你看他们笑的多欢快,你说,如果我现在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他们会是啥表情呢?”

“见鬼的表情,”大梅很认真,很正儿八经的回答她。

木香呵呵笑了,“你俩就在这儿等着看,待会有好戏可看。”

村里的路上,不管是小道还是大道,都不免堆着些稻草堆,特别是有些人家的家门口,稻草堆都随处可见。

还有那些树。玉河村的人,喜欢在家门口种梨树跟桃树,就是种品不太好,结出来的果子不好吃,又酸又涩。但是每年到村上果树开花的时候,却很好看。而且家门口栽果树,也是可以辟邪的。

木香就用这些果树跟稻草堆做掩护,朝孙冬那群人的后面慢慢摸了过去。

说是小伙伴,实则是木香的心理在作怪。活了两世,心境难免比这群同龄的男娃成熟。可真要论起来,那群少年跟她年纪也差不多,有些可能还比他大个一岁半岁的。

大梅跟彩云捂着嘴,趴在墙角边,看着木香麻溜的身影,朝那群人越靠越近,可他们呢,只顾笑的太投入,说的太投入,竟然真的没发现她。

木香板着脸,咬着唇,慢慢的靠过去。

还差几步的时候,她突然跳过去,高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这一声不可谓不大,足能震得人耳朵发嗡。

一时间鸡飞狗跳,飞的是人,跳也是人。

“呀,你!”

“哎呀,你,像是!”

“我的妈唻!”

这些还是好的,还能说出话来,更多的人,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拔腿就跑,好像见鬼似的。

还有几个没趴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望着木香。

至于孙冬,则干脆吓傻了,站在那,没表情也没动作。

大梅跟彩云也跑了过来,三人站着,看这一群四仰八叉的少年,眼里尽是鄙夷之色。

大梅道:“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就这样的呢,还敢在人背后使坏,腿软了吧?吓坏了吧?晚上还会做恶梦呢吧?”

彩云直接上质问,“你们刚才说了什么,老实交待,敢拿我大姐打赌,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在她俩的质问中,那几个男娃也缓过劲来,跑掉的几个也靠了过来,表情都很怪。

被大梅骂也就骂了,可被这个小女娃骂,他们的脸往哪搁啊?

其中一个胖乎乎小眼睛的少年,不服气的哼道:“谁拿她打赌了,你们哪只耳朵听见了?我们没有!”

另一个瘦小子附和道:“对,我们没有,我们坐在一起说话,你凭啥跳出来吓唬我们,臭丫头,你想找茬是不是?”

大梅向来是个打架的积极份子,他们竟然敢挑衅,她自然乐意奉陪。她一掳袖子,插腰横道:“是你没种吧,说了就是说了,还不承认,我呸,没胆子,丢人现眼!”

“你,你敢这么说我…”瘦小子也不干了,也掳起袖子,一副准备跟她干架的架势。

“这个…做男人的呢,可以没本事,可以没银子,可以胆子小,可如果要跟女娃打架,请问这样的也有叫男人吗?哎呀,我看你改行做女娃算了,只有女人才跟女人打架,”木香凉凉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

“嘎?”瘦小子举起的拳头就那么停在半空,放也不是,打也不是。

胖小子王重见瘦小子毛猴没有去干架,他不干了,他只记得他娘教过他,别人打了你,你就得想点子还给回去。

王重顶着一双小眼睛,上前一步,“大老爷就得打架,我爹在家就打我娘,这才叫真汉子,毛猴,你快打啊,把她打服!”

“打打,打架喽!”王重几身后几个少年也起哄。

大梅抬高了下巴,挑衅的瞪着毛猴,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动手。就这小身板,她一拳就能让他滚回姥姥家去。

木香叹气,忽然厉声道:“都给我闭嘴,一个个的犯浑也不看看是地方,孙家还要办喜事呢,你们在这儿打架算怎么回事?还有你!”

她突然起脚,一脚揣在王重的屁股上。这一脚威力不小,要是揣在别的地方,肯定得淤青,可是揣在屁股上,疼是肯定疼了,但不会肿。

之所以动手,不动嘴,是因为她深知,对付这群心高气傲的少年,跟他们讲道理没用,吵架更是没用,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打服。不服的话,那就打到服为止。

“哎哟,我的屁股…”胖人都是最怕疼的,王重也没想到木香会突然揣他,而且她动作又那么快,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屁股就一阵剧痛了。

毛猴发现情形不对,正要退后一步,身子还没转过弯,就被木香一个擒拿手,轻轻松松的提溜住后衣领子。

“哎,姐姐,你别揣我,我们真没说你的坏话,都是孙冬说的,你找他,找他!”

王重捂着屁股凑过来,很不服气的嚷道:“你凭啥可以打人?我要告…”

“你要告诉你娘吗?”木香笑了,手一扬,在她手里被提溜着的毛猴,就如同一块破抹布,被丢了出去,直直砸向王重。

王重哪禁得住他,哎哟一声,两人齐齐倒向了地上。

有他这个大厚垫子垫底,毛猴摔的倒是不疼,王重可就惨了。

彩云笑的停不下来,“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告状,还要告诉你娘,羞不羞,臊不臊!”

王重脸上表情很精彩我,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黑,可谓是五彩斑斓。

孙冬见他们真的打架了,青涩的少年,满眼担忧的冲木香道:“你…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他们看你长的好看,想知道你的名字,我是自愿去的,姑娘,打架不好,你要是有气就冲我撒吧!”

木香很无语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羞涩少年,此时,他脸颊通红通通的,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不敢看她,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这副安等着受虐的小模样,让木香想到了漫画里小受,还真别说,这小子很有做小受的潜力。

“谁说我生气了?我很高兴啊,好久没有人陪我打架了,恰好今儿又挺冷的,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至少不会冷了啊,是吧大梅子?”

“那是,我也好久没动手打人了,这拳头都痒痒了,”大梅本就是个干架爱好者,虽然面对的是好几个年少的男娃,可她一点都不怵,又兴奋又激动。

再说了,就是她干不过,只要她一声吆喝,她哥飞奔着就来了。以前就是这样,她打架,打不过时,林长栓挥着扫帚就杀过来了,所以大梅这胆子越练越大。

几个男娃子看木香露那一手不像是随便耍耍,一看就像是练家子,哪还敢往上冲。

只有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娃,很不服气,仗着自己学过几天拳脚,也可能是觉着不能被两个女娃子吓到,于是嗷嗷叫着冲了上来,“看招!”

木香拉着彩云往旁边一躲,躲的又干净又利落。

再状似不小心把脚伸了出来,绊了他一下。

于是,那男娃很凶很猛冲上来的动作,就变成,笔直的往地上撞。

大梅落井下石,抬脚狠狠踩了下他的手,疼的他又嗷嗷叫。只不过这回叫的声,跟刚才叫的声不一样。

孙冬吓的一张斯文俊秀的脸蛋,变的惨白一片,“你们…你们别打架了。”

他现在后悔死了,咋也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暴力,太可怕了。

木香很无辜的摊开手,“我没打架啊,你看见我打他了吗?”这种小虾米还不值得她动手,动脚都嫌费劲。还是像昨晚那样子杀人,来的痛快。

孙冬哑声了,他嘴笨,不晓得说什么好,只是觉得她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小矮子趴在了地上,剩下的那几个,哪还敢吱声。

王重跟毛猴更是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们,妈呀!他们以后不要娶婆娘了,这要是娶回家,还不得被她们虐死啊!

大梅歪着头,忽然灵机一动,在木香耳边嘀咕了几句。木香听完之后,想了下,最终还是点点头,算了由她折腾去吧!

得到木香的同意,大梅这回可乐坏了,跑过去把那群男娃招到一块,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只见那群男娃纷纷摇头,很不情愿的样子。

接着大梅又指了指后面站着的木香,对他们又说了些什么。那几人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头。

大梅又兴奋的跑回来了,彩云好奇了,“梅子姐,你跟他们在说什么呢?为啥他们都用那种眼神看我大姐?”

“嘿嘿,没啥大事,就是让他们去找苏秀的麻烦,谁让她刚才得罪我来着,可是那群小子不想干,于是我就威胁他们,说…”

大梅强调一变,故意粗着嗓音道:“你们看见后面站着的漂亮女娃了吗?她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们要是不干,我便让她来跟你们谈谈。”

木香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呀,说的好像我很可怕,很凶似的,我有那么恐怖吗?不过我得提醒你,别把事情搞大了,别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

出来这么久了,她也该回去看看。刚才出来时,好像听人说,男方家迎亲的就快来了。

“我先回去了,你们玩一会也快进来吧!”

彩云一个劲的点头,“嗯,我们不会耽搁很久的。”

大梅搂着彩云的2,不耐烦的催她,“她出来了,你快点进去,快走!”

苏秀找了木香好一会,院子门没有,门外也没有。刚要转身进去,就瞧见木香跟大梅她们站在一块。

“我说你们几个跑哪去了呢,原来都跑到这里躲清闲来了,”苏秀把玩着发辫,往她们这边过来了。

木香疏离的笑笑,指着后面的人对她道:“那边有几个人说是要找你的,刚才我被他们盘问了好一会呢,非说要见你。”反正她跟苏秀也不对盘,帮大梅一把也未尝不可。

“见我?”苏秀愣了下。

“是啊,听说你长的美,他们想见识见识,”大梅及时的添把火,怂恿道。

彩云怕说多了,会言多有夫,只一个劲的点头。

“哪有,我长的也就一般嘛,”苏秀是个很自恋的人,听到有人倾慕她,立马含羞带臊的笑了。

木香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就先走了,接下来的戏,她没兴趣看。

回到孙家的院子,只见喜婆在跟苏秀娘说着些什么。

一旁的厨房里也是一片忙碌,因为孙家的厨房太小了,为了做酒席,不得不在厨房边上垒起两个土灶,都是很简单的,用土坯子垒起来的,简单又实用。

现在两个灶里都用铁锅炖着东西,一个好像炖的猪肉,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厨房的活不归她插手,都是由专门请来的婆娘们弄,在喜宴酒席上,所有的活都是分工好的。

在走近喜婆跟苏秀娘身边时,木香听见她们好像在说什么晚了,两人都很着急。苏秀爹也从堂屋出来,一脸的焦急之色。

木香闷不吱声的进了金菊的屋子,推开门,见屋里坐着几个长年的婆娘,正跟金菊说着什么,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娃子,脸上表情却各不一样。

木香走到一边,静静的等着。不知是因为她进来了,还是她们本来就说完了,都站起来,说了几句就走了。最后只留下金菊跟木香在屋里。

“咋了,是不是有啥事?”木香坐到金菊身边,发现她手指冰凉的刺骨。

金菊头垂的很低,听见她的问话,犹豫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木香哪里会相信她的话,“肯定有事,跟我说说说吧,我又不是给你外传。”

“我不是怕你外传,是觉着丢人罢了,”金菊叹气,语气带了些哀伤。

“是方家那边出了状况?”是猜测也是肯定。

“唉,传来的消息说,方家迎亲的人来是来了,可是走在半道上,忘了带喜炮,现在着人回去拿了,没有喜炮,他们就不能来迎亲,派了人回去拿,现在大部队就在路上等着!”

木香心里唏嘘不已,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忘,真不晓得方家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算了,你也别想那么多,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在这儿愁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等方家人来了,到时咱再给她家一个下马威,总不能凭白无故的,就给他们欺负了。”

想来,方家这位姑奶奶,不是个省油的灯。喜炮也能忘,他干脆连迎亲的事一块忘了得了。

金菊摇头,“我现在啥也不求了,啥下马威啊,啥面子啊,能平平安安的把这个堂拜了,我就知足了。”

“你呀,就是太好欺负了,我告诉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些人,你越是忍让,他越是得寸进尺,多余的话,我不能多说,毕竟以后嫁给方有才,要跟他过日子的是你,不过我把话搁在这,要是你一味的忍让,往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艰难。”

对于金菊这种忍让的作法,她可以理解,便无法苟同。

金菊牵强的笑了,“唉,不忍还能怎么着,你瞧瞧我娘跟我爹,再瞧瞧方家的人,我要是说一个不字,就得招来所有人的指责,木香,我没你有本事,要是我跟你一样有本事,自己有能耐,就好了。”

木香看不上她这副消极的态度,但是也不想再说什么。

是好是坏,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怨天怨地都没有用,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自哀自怨中,还不如自己反醒反醒。

木香现在很庆幸,她把彩云教的很好,彩云如今的生活态度,就很乐观,很积极向上。

随着时间离中午越来越近,金菊也越发的坐立不安,到后来压根就坐不住了,在屋子里踱步。

木香也替她着急,虽然古代成亲的习俗她不是很了解,可再怎么不了解,也知道时辰不能耽搁,否则会不吉利的,也是犯了大忌讳。

金菊急的快哭了,“木香,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我…我…”

木香已经懒得安慰她了,说的再多也是枉然,只好握着她的手,陪她一起焦急。

金菊屋里的窗户和门虽然都关着,可还是能听见院里金菊爹暴怒的嚷嚷声,孙氏怕他言多有失,不顾自个儿心里着急,一个劲的劝他,找了无数种理由哄他。

不管怎么说,这婚事一定得办下去,真要误了,那也没办法。

“我让厨房那边准备好,等他们一来,就紧着时间,路上也叫他们加快些,总能赶上的,”金菊娘叹着气说道。

“哼,赶赶赶,这是赶的事吗?谁家娶媳妇像我们家这样?”孙父愤愤的道。

“哎哟,他爹,你能不能小点声,还嫌这人丢的不够吗?别说了!”

“我!”孙父刚要张口,声音就被另一道沉稳的男声挡住了。

“爹,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慢了吗?回头我给妹妹抬轿子,你看我这腿力,半个时辰的路,一柱香就能到!”

这个声音正是孙成良的,也就是木香的大哥。

听见大哥的声音,金菊脸色总算好了些。木香却在他们说到脚力时,灵机一动,在金菊耳朵说了几句。

“这样…这样成吗?”金菊听完她的话,似乎有些犹豫。

木香一拍胸脯,跟她保证道:“当然成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呢,在家一点地位都没有,你呀,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安心做你的新娘子,我出去找彩去。”

她在大门外找到正跟大梅叽叽咕咕的木彩云,至于苏秀,并不见人影。

“嗳,你俩别嘀咕,彩云,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事,过来我跟你说!”

她把木彩云揪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嗯,我知道了,”彩云笑着点头。

木香又叮嘱道:“记着,你只管去命令他们就行了,别跟他们废话,他们俩是咱们家的小工,不用对他们客气。”彩云笑着跑走了,她跑去的方向是往家去的。

“你们俩在说啥呢?”大梅问道。

木香神秘的笑笑,“没啥,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大梅恨恨的撇了下嘴角,这姐妹两个真讨厌,都那么喜欢打哑谜。

方家迎亲的队伍,终于在众人等的快吐血时,才姗姗而来,领头的是个闲发梳的光溜溜的妇人,眼睛细长,眼角微挑,身型偏瘦,走路的时候,一步一扭,扭的十分稳当,一点都不像赶时间的样。

孙氏夫妇急切的迎出来,也不敢说他们什么,毕竟人来了就好。

喜婆出来,把迎亲的人接进去,门外放起了长长一串喜炮。金菊的心,随着喜炮的炸响,总算落回肚子里。

因为迎亲的人,要在女方家吃一顿才能走,所以方家大姑刚一进门,孙氏就吩咐人开席,抢着时间来。

在女方家也没啥仪式,只在迎亲队伍吃饭的时候,几个婆子涌进新娘的屋里,给她梳头换鞋。

换过鞋之后,新娘就不能下地走路了,一直到上轿子,都得由哥哥背着。

这就算是跟娘家彻底分开了,出了这道门,日后就是两家人,嫁出去的女儿,也成了泼出去的水。

孙氏招呼完厨房上饭之后,就站在新娘屋子门口,一边看着女儿上妆,一边抹着眼泪。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平时总巴不得她快点出嫁,可真到了要出门时,哪个当娘的不心酸。

养了十几年,冷不丁的要成了人家的人,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金菊本来都不哭了,可看她娘掉眼泪,忍了半天也没忍住,眼泪珠子掉个不停。

孙成良走到孙氏身后,眼眶也红了,“娘,别看了,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

孙氏转过身去,背对着金菊,眼泪掉的更凶了,呜咽着道:“再回来也不是孙家的人了,以后都成他方家的了,哪还会跟咱们亲。”

女人嫁了婆家之后,只顾着相夫教子,一个婆家就顾她忙活的了,娘家这边的确会渐渐疏远。

金菊还是听见了孙氏的话,跑出来娘俩抱成一团,哭的根本收不住。

孙氏边哭,边唱着几句关于相夫教子的歌谣。一时间连木香都被感染了,鼻子酸酸的。

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彩云出嫁了,不在她身边了,以后只围着她相公婆婆转,她心里肯定也不平衡。

孙父顶着张红脸走进来,语气不好的训斥道:“还哭什么呢,还不赶紧让闺女去梳妆,还嫌耽误的时辰不长啊?”

孙氏醒来神来,抹着眼泪,催促道:“金菊啊,你爹说的对,咱们都别哭了,你赶快进去准备。”

金菊哽咽着道:‘爹,娘,哥,你们都别担心了,我都准备好了,不会耽误吉时的。”

话未落音,一道细长尖酸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要是不耽误那是最好不过,万一耽搁了,对我们方家可不好,所以金菊啊,你要是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就赶紧走吧,别磨磨蹭蹭的。”

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家的姑奶奶,方有才的大姑。

屋子里的孙家人都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疯了,到底是谁耽搁谁了?

可他们没敢吱声,这个方家的姑奶奶,脾气出了名的坏,再说,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当先要紧的,还是赶紧起程。

大梅正好进来,她是个直脾气,一听这话,火爆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木香拦都没拦住。

“嗳,你这个人讲话怎么都不过脑子啊,我们一早就在这儿等了,是谁在路上把喜炮忘记带了,害的我们这么多人,站大冷风里喝西北风?”

方梨花火气蹭蹭就上来了。本来这门亲事,她就不看好,瞧瞧这个破屋子,再瞧瞧那个普通平凡的小丫头,哪点能配得上他家方有才。

“你这个胖丫头从哪冒出来的,这是我们的家事,轮得着你在这儿吵吵吗?我们没带喜炮,也不能怪我们,要怪只能怪今儿的日子不吉利,出门的时候检查的好好的,谁知道半道上才发现没带,怪不着我们,哼!”

虽然方梨花说的信誓旦旦,可木香跟孙家的人,对她这话压根不信。

你若不是故意的,半道上为什么会发现喜炮没带?要发现也是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半道上?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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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重复了,昨天有搞错了。

第100章 将军威武

大梅不服气的还要骂回去,木香这回动硬的了,厉声喝止她,“别闹了,要吵也不是现在吵,”随后,她转向方梨花,语气虽平静,可神态之中的威严,却是不张自显。

“这位方家长辈,也请你说话客气点,今儿是你侄子跟金菊成亲的好日子,有什么话,等到成亲之后再说也不迟,非得要今儿摆上来说,对你,对方家,对孙家都不好,何必呢,我就不信,闹的太过,你们脸上就能好看。”

“长面子也不是在这上面长的,有本事你让方有才把生意往大了做,这才是真正长面子,长本事,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你们自个儿心里比谁都明白。”

说完,她看向已经呆滞的孙氏跟孙良成,“快些准备吧,我让人赶了两辆马车过来,你们家有红绸子吧?没有也就算了,剪几个大红花,再拿几个喜字,贴在马车上,比做轿子体面,这也是我送金菊的贺礼。”

刚说完话,孙家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听见彩云边跑边喊着往屋里奔。

“大姐,我把他们都找来了,两辆马车都停在外面了,”彩云喘着气道。

“到了就行,这下你可是帮了金菊姐一个大忙了,”木香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孙父没听明白,“木香啊,你在说什么,什么马车,我们家哪来的马车?”

木香笑道:“马车是我一早租来的,本来是想给金菊一个惊喜,不过现在给也是一样的,能顶用就成了。”

说租,那是好听的,总不能说,是因为他们方家故意把时间拖的这么晚,我临时想出来,要气死他们的吧?

“这…这…”孙氏激动的说不上话。

孙良成稍微淡定些,“爹娘,咱们先出去瞧瞧吧!”

“嗳,去瞧瞧!”

“都去,都去哈!”孙父这下高兴了。

屋子里的人,院子里的,全都一涌而出,都跑出去看了。

只有金菊、木香、彩云、跟方梨花没去。

她是不屑于去,一个同村的女娃子,看她的穿着,也不像多有钱的,她能搞来什么好马车,不过是两辆破烂货而已。

木香把她的想法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个狗拿耗子的长家姑奶奶,真叫人倒胃口。

金菊上前拉着木香的手,真诚感谢她,“今儿多亏有你,代我向你家那位说声谢谢。”

她知道木香临时起意去搞马车,一搞还是两辆,对于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的事,可对于那个男人,是举手之劳。

可即使举手之劳,如果不是他在意木香,也不能如此宠她。

“这没啥可谢的,我不都说了吗?算是我的贺礼了。”

她才说完,彩云就迫不及待的抢着说话了,“我临走的时候,赫连大哥叫我给你带话,问你啥时候回去呢!”

“哟,才一个上午没见,就想成这样了,木香,你很行哦,”金菊打趣道。

“你别乱说,我跟他才没有什么,”说是这样说,可一想到赫连晟那家伙,昨晚上厚颜无耻的把她掳进房内,她还是脸红了。

“没什么,那你脸红什么?”金菊才不信呢,昨儿他们出去了好久,又睡在一起,能没事吗?

木香脸蛋儿更红了,像十月成熟的红苹果,鲜红欲滴,若是此时赫连晟在这儿,只怕

一直静静站着,听他们讲话的方梨花,在听到木香提及,赫连这个姓氏时,突然来了精神,不计前嫌的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