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看着,眼睛都红了,不是伤心,而是愤怒。可是她此时却不能动,因为那人已经将木朗在掐在身前,提着站靠着墙壁站着。

鹰似的眼,扫过地上蜷缩的同伴,眼里的恶毒之色越发的浓了。

此时,他们身处的,是一条荒废的小巷,周围杂草丛生,所以,别指望会有人经过。

木香从不指望会别人的搭救,孤军作战的人,游走在血腥与残杀之间,依靠自己才是王道。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木朗身上的伤,把目光定在那人身上,面容沉静的无波无澜。

“谁派你来的?想杀我?还是想掳人?”

那人鹰似的眼神闪烁着,“哼,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你会不清楚吗?我们兄弟俩奉命办事,废话少说,你弟弟在我手上,是看着他死,自己跑路,还是救他,你看着办!”

木朗被那人铁臂一般的胳膊勒的喘不过气,小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看着木香,木香也看着他。

木朗从她的眼睛里,知道姐姐不会丢下他。木香也通过眼神安抚他的情绪,示意他别慌,别乱。

地上蜷缩人,已经缓过劲来了。就在他要爬起来之时,木香突然又揣他一脚。

这一脚力度不小,直接将那人揣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摔回了地上,这回是彻底晕死过去了。

“你杀了他!”扼住木朗的人,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木香冷笑,这笑如从无底深渊爬出来的阴魂。

“我这是在帮你,杀了他,你再杀了我,所得的赏金便是你的一个人,这样不好吗?”

那人怔了下,反驳的话滚到了嘴边,却没能滚出来。

他看了看地上快断气的人,最后将恶狠的视线钉在木香脸上。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娃,根本不像雇主说的,仅仅是个小村姑而已。

一个村姑,会有武功吗?招式动作还如此的奇怪。

一个村姑,也敢眼睛都不眨的杀人吗?还是一脚毙命。

一个村姑,能在面临困境,险境之时,临危不乱吗?

不对,她肯定不简单!

赵五觉得自己被骗了,不仅如此,银子也少了。

他怔了怔,咬着牙,狠狠的道:“你别再动了,否则…”他扼住木朗的手又紧了几分。

木香攥着拳头,一只手悄悄背到了身后,原本清澈水润的眸子,此刻却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也在此刻,她忽然醒悟了

其实她早该醒悟的,在山上那一晚,她跟赫连晟一同杀了那么多人,在那一刻,她的身份就已经在悄然改变,是她一直在逃避,逃避着,不愿再经历血雨腥风的生活。

可是沾上了赫连晟,还能逃得了吗?

“这位大哥,你要杀的人是我,跟我弟弟无关,不如这样吧,你把他放了,我任你处置,如何?”

“哼,小丫头,若是之前,或许我便信了你的话,但是现在…不可能!”赵五眼睛慢慢眯起一条缝,声音也越发阴狠了,“我不会放了你弟弟,你必须在我面前自残,否则我不会信!”

他这一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人质在他手上,他岂会轻易放手,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练家子。

木香紧抿着嘴唇,吐了一个字,“好!”

忽然又道:“可是我没有刀,你让我怎么自残?好歹你也该给我一把刀吧!”

她说的如此轻松,哪像是被人逼着自残,倒像在聊天。

赵五明白她的意思,他四下看了看,确实只有他手上一把匕首。

此地不宜久待,他必须速战速决,“好,给你刀,但是你别想耍花样!”

赵五将刀扔向她,另一只掐着木朗的手,却纹丝不动。

木香紧紧盯着那把刀,在空中飞过的弧度。与此同时,赵五的视线也不可避免的看向那刀。

千钧一发!

木香忽然动了,身形快如一道闪电。

赵五只看见一道亮光在眼前晃了下,一股气息强势逼近。他的手忽然就轻了,身前的什么不见了。

等他再回神之时,手腕处一阵钻心的剧痛,疼的他嗷嗷直叫唤,抱着手便蹲了下去。

就在他脚边,两步之外,躺着一截还在颤动的手。

血和经脉都在跳动,看上去很是吓人。

“啊!你,你砍了我的手,我的手啊!”

赵五扯着嗓子悲嚎个不停,抱着手,在地上翻滚。因为血不止,他滚过的地方,已是血流成河。

这惨烈的叫声引来一个人,正是四处寻找木香的大飞。

他早都看好半扇羊肉,价钱都谈好了,可是左等右等,木香还是不来,他急了,便出来寻找。

大飞内力不俗,耳力也极好,在听见这声惨叫之后,迅速奔了过来。

再一看当场这两人的惨状,以及站在一旁抱着木朗的木香,便已明白了七八分。

“这俩混蛋从哪冒来的?他们想伤你?”大飞暴怒,指着着那两人问。

若是木香点头,他非剥了他俩的皮不可。

伤了她,谁给他做饭哪!还有烤羊肉,虽然没吃过,但听这名字,应该就很好吃。

木香点头,又摇头,“他们是想伤我,但不是主谋,你去问问,是谁派他们来的,既然有胆子要我的命,就得有胆子承担后果。”

她受伤了不要紧,但是木朗不可以。从这人下手的力度看,分明是想置她跟木朗于死地。

是谁跟她有如此大的仇恨,木香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貌似她有得罪哪个有权势的人吗?

难道是她?

木香想到一个人,但不想确定,便想从那两人嘴里套出话来。

大飞本身就不个善茬,他噙着一个阴笑,慢慢的靠近那人,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止了血,随后蹲到他身前,用刀子插过他断掉扔在地上的那只手,呵呵的笑。

“看,你的手在这里,跟爷说,是谁花钱雇你的,说了,我便把这手还给你,若是不说,我把它扔去喂狗,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被恶狗抢食,是何等的滋味,如何?”

大飞长的粗狂,胡子拉碴的,再配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跟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糟鬼似,很恐怖,小娃儿看了晚上会做恶梦的。

赵五疼的脸都白了,大冬天,衣服都汗湿透了,再听他说的那些些,更是打心底的升起一股恶寒之意。

他喘着粗气,靠在墙边,“你要杀便杀吧,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赵五在这一行,那也是有声望的,行有行规,从接这趟活的一刻起,我这命便系在裤腰带上了,死就死!”

他看的可清楚了,这两人根本就不会放过他,不说的话,兴许还能保下一条命。

大飞的火山暴发了,“奶奶的!”那只手一扔,跳起来便揣他,“你说不说?不说爷揍死你!”

榔头似的拳脚,打在赵五残破的身体上,新伤加旧伤,赵五只能蜷缩在地上。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肯定,在他没有说出真相之前,这两人不会杀他。

木香捂着木朗的耳朵,不让他听见大飞的暴喝。也不让他看,将他的头,固定在胸前。

见大飞这个莽夫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急了,“你个蠢蛋,你过来把木朗带一边去,我来问!”

听到这话,大飞有点不爽,“我都问不出来,你就能问出来啦?”不爽归不爽,但他还是认命的去把木朗拉了过来,走出了巷子。

木香整理了下被吹乱的头发,慢慢的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匕首,在那人脸上晃了晃,然后慢慢下移,刀子挪到了他的腰下。

“你以为,你不说,我便拿你没辙了吗?”她轻笑,听在赵五耳朵里,却如索命的魔鬼,冻的他全身发颤。

他拼命咬着舌头,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不,不管你什么办法,我都不会说的,可,可若是你放我走,或许我会告诉你。”

木香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可惜呀可惜,你的美梦怕是要破碎了。”

她握着刀,眼神一凛,刀子突然冲着他腹部下方戳去。

“啊…”赵五觉得裆站凉嗖嗖的,又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上剥离出去。

木香晃着刀,刀上面插着个不明的软趴趴物体,笑的轻快,“你说,我若是把这个东东丢给野狗吃,你会作何感想呢?”

穿越到异世,她一直想做个平凡的农家人,那些血腥残忍的过去,她不想再重复,再沾染。

可是今天,这个人触到了她的底线,他要掐死木朗,单凭这一点,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赵五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了。

他现在连后悔的力气都没了,身上的血也流干了,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看见被插在刀上的命根子,他哆哆嗦嗦的说出两个字。

“赵念…”

最后一个字还来不及说,他竟突然朝木香扑了过来,准确的说,他是朝着她插在刀上的软物体扒过来的。

木香身子一闪,轻轻松松的躲开了他的扑势必,同时,她也听清了他说的两个字。

是她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似温婉如仙女般的人物,竟也是蛇蝎心肠,很好,赵念云,你果真很好。

“给我…把我的东西给我…”

赵五不甘心的在地上爬,残肢也不顾了,一心盯着那把刀。

木香面无表情的将刀子丢到他面前,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巷子。

大飞在外面都等着急了,见她出来,松了口气,粗气问道:“咋样了,问出来没?若是问出来,我去给你报仇。”

他也算是木香的半个属下了,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的道理。

木香摸了下木朗的头,“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去处理,你去把里面的东西处理一下,然后带着木朗去镇子门口等我。”

木香又给了他二两银子,足够他买羊肉的了。

“好,这个没问题,木朗,咱们走吧,我得先去马车上拿两个袋子,再去装他们,”大飞一拍木朗的肩,笑的爽快。

“嘶,”木朗步子踉跄了下。

“木朗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崴到脚了?”木香赶忙蹲下身,掀开木朗的裤脚,瞧见他脚脖子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崴到了,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可从大飞带他出来到现在,他愣是没吭一声,若不是大飞力道太大,震到了他,他还不吱声呢。

“姐,我脚没事,回去躺两天就好了,你让大飞哥快去收拾那里面吧,别被人瞧见了,”木朗扒掉她的手,不让她看。

其实他一点都不害怕,很奇怪是吧?起初是有点震撼,可在那之后,便只剩好奇了。

木香心里又沉又闷,“等下让大飞带去你看郎中,让他给你正个骨,把伤口包扎一下,还有脖子上也是,再开些药,哦对了,等下你们经过张屠户的摊位时,问他有没有新鲜的大骨头,要新鲜的,多买些回去,姐给你熬骨头汤。”

她的声音又柔又轻,同刚才那个眼睛都不眨,便拿刀切下赵五命根子的人,天差地别。

木朗乖巧的点点头,仰头看她,“你不用担心我,不过,你也得当心,别受伤了,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计较。”

木香微笑,“放心,这事大姐自有分寸。”

大飞知道她要去干嘛,他一点都不操心。能一刀将人手臂跺下来,跟剁猪蹄似乎的女子,能是泛泛之辈吗?

木香离开他俩后,绕道去了打铁铺。

那天赫连晟给她的那把弓,真的很好用,又小巧又轻便,往身上一揣,也很难叫人发现。

可惜了,不过是戳到那个人的下面,就被赫连晟这个醋坛子丢掉了,好可惜。

“姑娘,你是要看菜刀还是锅铲哪?我这儿什么样的锅铲都有,都是我老汉自己打的,您瞧瞧!”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憨厚的红脸老汉,看她进来,热情的招呼她过去看厨房用具。

木香有些无语了,她这穿着的确不像女侠,像厨娘。

“我想要兵器,您这儿有哪些称手的小东西没有,剑或是刀,都可以,我要小的,方便携带!”

那老汉呆住了,好心的劝说:“姑娘,我看你也不像练武的,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唉,在一块过日子,哪能没个拌嘴闹矛盾的时候,和气生财,可千万冲动不得啊!”

木香朝天翻了个白眼,随手抄起一把锅铲,“行了,您老别说了,我买锅铲还不行吗?”

“嗳,这就对了,买把锅铲回去,给家里人做顿饭,就啥事都没有了,”那老汉乐呵呵的把锅铲刷了一把,再将锅铲递给她。

就这样,原本是要买兵器的,最后却拿了把锅铲出了店门。

木香瞅着她的锅铲,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锅铲就锅铲吧,至少它也是铁的,打起人来,一样的疼。

随后,她又去药房,配了些迷药,都是草药草,不能服用,也可以烧了迷药。

本来想直接买迷烟的,可那药铺老板,用古怪异样的眼光看她,把木香瞧的,浑身直打鸡皮疙瘩。搞的好像她要去干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赵念云一直都住在福寿楼,最近大概是想长期抗战,从福寿楼搬了出去,竟搬到县衙老爷家的一处宅子去了。

想必这县老爷是想巴结赵王,得了消息之后,便来巴结赵念云。

这处宅子的地址,不在镇子中心,偏西北,木香一路摸过去时,正巧看见一个胖丫头也进去了。

这丫头背影有些熟,但木香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赵念云敢独自留在临泉镇,也是妄自为之。她带了四个侍卫,虽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保家护院,绝对是够了。

木香从后院墙摸进院里,没走多远,便找到了赵念云住的屋子。

不难找,县老爷的私宅,不过是两进的院子,几间厢房而已。

木香进屋的时候,赵念云正窝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棉被,只余上半身露在外面。

单手支着头,正睡大觉呢!

榻下斜靠着两个婢女,这两个丫头,木香都见过,那天在木家门口,她俩风头可不小。

木香把迷药扔到香炉里,自己闭上气息,等到烟气差不多冒出来了,便把火灭了。这样,既不会迷晕他们,又能让她们失去行动能力。

不是怕她们反抗,而是怕她们乱叫唤,招来外面那些侍卫,麻烦太多了,就是大麻烦。

“嗳,醒醒,快醒醒!”

木香拿着锅铲,在她们三人脸上各拍了几下。可怜的粉嫩小脸蛋,立马多了一块红例印子。

“你,是你,”赵念云醒来之后,瞧见来人的面容,吓的花容失色,抖着手指着她。

木香抄起锅铲,拍掉她指着自己的手指,懒懒的瞪她,“是我,而且我是人,不是鬼,你以为见鬼了吗?你以为已经死了吗?呵呵,让你失望了,大小姐!”

赵念云手被打痛了,捏着手指,一脸惊恐的身子往榻的里面退,“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木姑娘,你肯定误会什么了,我虽然气你抢走了赫连大哥,可我没有想过要对你怎样,你相信我。”

美人哭的时候,模样最惹人怜爱了。

赵念云哭的梨花带雨,肩膀抖的像是快散架了一样,可惜她哭错了对象。

巧儿和翠竹爬到榻上,挡在她身前。

翠竹安抚她,“小姐,你别哭了,侍卫们都在外面,她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你别急,我这就去找人。”

她中了迷烟,费劲的说完话,再想爬起来,却十分的艰难。

巧儿怒目瞪着木香,恨不能扑上去撕了她,“疯女人,你敢动我家小姐试试,我们王爷,非抄你满门不可!”

木香轻轻的笑着,那笑,云淡风轻,似是在看笑话一般。

在翠竹挣扎着爬过来时,就在巧儿喋喋不休的吵吵时。

她突然靠近,一脚踢在翠竹身上,重重的一脚,将她踢回了榻边。又照着巧儿的,脸,一锅铲子往她的嘴上拍下去。

赵念云被这一突然的变故,吓的止了哭声,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木香握着锅铲,坏笑道:“哟,你怎么不哭了?赵念云,你演技不错啊,不过,既然敢做,就得敢承认,赵五你认识吧,还有他的一个同伴,他俩已经把事情都招了,所以,你不用装了,大大方方的承认,或许…我会对你手下留情说不定哦!”

赵念云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抬起袖子,将眼泪抹干,哽咽着道:“姑娘说的赵五,他是赵家府上的下人,不过早就被我爹爹赶走了,听说他落草为寇,做了强盗,具体的事,我并不清楚,可能是误会,也可能…可能是…”

“编,你继续编?”木香觉得好笑,这聪明的女人,都喜欢把别人当傻子吗?

“我…我真没有!”

赵念云说话的时候,慢慢的起身,像是想要靠近些跟木香说话似的。木香危险的眯起眼,“你别再靠近,身上的脂粉味那么重,我不喜欢,不光我不喜欢,赫连晟也最讨厌这个味道,她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最讨厌,走路的时候,脂粉啪啪掉的人?”

赵念云的脸色惨白了一片,果真站在那不动了,“你说的我不信,赫连他…不会这么说我的,一定是你胡编乱造!”

赫连晟是她的软肋,赵念云很早便迷恋上他,那个神祗一般,站在云端高处,看得见,却触不到的男子。外表俊美不凡,内在更是无可挑剔,完美到人神共愤。

只要是跟他沾边的事,赵念云便失了分寸,乱了阵脚。

木香要的,便是戳中她的痛处,让她卸下那层外衣,“既然是我胡编的,你那么激动做啥?赵念云,你知道自己的错在哪吗?”

“你错在…伤了我的家人!”

说完最后一个字,木香突然一脚揣在赵念云胸口,将她揣倒在地。

赵念云被揣懵,可还没等她醒过神来,一个重物正朝她飞来,她躲闪不及,重物砸在她的腿上。

“啊!我的腿…”

小腿处传来的剧痛,让赵念云翻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盖过了迷。药的药效。她痛的叫出了声,一声凄厉的嘶叫,惊动了院子里四名侍卫。

砰!

四人觉察到不对劲,撞开门,冲了进来。

“小姐!”

“杀了她,快帮我杀了她!”

赵念云翻在地上,不顾腿上的鲜血淋淋,抖着手,指向木香,眼里的恨意,似是恨不得让她抽筋剥皮。

巧儿跟翠竹,瞅到了机会,纷纷扑到赵念云身边。

“小姐,小姐,你的腿…”

“小姐,你痛不痛,奴婢去给你找大夫!”

“走开,你们走开!”赵念云披散着头发,衣裳凌乱,根本不理她俩,甚至一把将她俩推开。

此时,她的眼里,心里,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杀了她!”

那四人得了主子的命令,自然不会放过木香,四人四把剑,同时朝着木香人刺去。

木香冷静一笑,举着手里的锅铲,挡开直面劈过来的四把剑。兵器与锅铲的碰撞,乒乓作响,火花四溅。

可令木香惊奇的是,被四把剑轮流砍过,她手里的锅铲,除了有些刮痕之外,竟一点都没有,简直太神奇了。

那四人打着打着,也是囧了。

一个村姑也就罢了,瘦瘦弱弱的也就罢了,可最令他们不能接受的是,一个瘦弱的小村姑,竟然举着锅铲,跟他们缠斗的难分敌手,真是奇耻大辱啊!

四人之间长期作战,已形成了一定的默契,见缠斗不是个事,只得改变策略。

由两人缠斗,吸引她的注意力,另外两人伺机偷袭。

见他们改了套路,木香这个过来人,又岂会不知他们的技俩。

她得速战速绝,不能再拖延,谁让她手里握的是锅铲,而不是剑呢!

砰!

木香踢飞一个桌子,借着桌子翻飞的力度,她握着锅铲,以横斜的角度,突然劈向其中一人脖子。

没错,她的锅铲很钝,并不锋利,若是以长剑的姿势,想刺伤他们,几乎不可能。

唯有从对方弱点入手,横着打向对方咽喉,一招击中,脖子就得断。

这一招考验的是,狠、准、稳,还有近身的速度。

与她对立的那人,打死也想不到,会有人想用锅铲要他的命,更没想到,能有人的近身速度如此之快。

当锅铲袭向他的脖颈处之时,他只来得及抬手去挡。

可为时已晚,木香的锅铲入颈三分,竟硬生生的将那人的颈椎打断。

其余三人见同伴,居然这么快就死了,死的角度还很刁钻。

三人傻了眼。

“你杀了他,拿命来!”

与同伴出生入死,情义虽没有多么的深,但眼睁睁看着同伴死于非命,他们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剩下的三人,再看向木香手里的锅铲时,明显的多了几分惧意。

而木香,却在此时笑了。

以为她会击在同一个地方吗?傻逼!

屋子里,不断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剧响,有桌椅翻倒,也有人的挣扎,痛苦的喊叫声。

此时,有个胖乎乎的肉墩子,正扒在院子的一棵树后面,偷偷看着屋里的打斗。

等到最后一个男人,被锅铲击中头部,是死是活不知道,反正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