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木清扬威胁了,木香不怒反笑,“如果只因为一间店铺,你跟他就要闹掰的话,那只能说明你一早就想跟他掰了,而不是单单因为一间店铺,你说是吗?木清扬!”

木香退后两步跟踪他拉开距离,“以后跟女子说话最好不要离的太近,你身上的铜臭味,真的很难闻!”

懒得再跟木清扬废话,木香转身便要上马车。

木清扬还震惊于她刚刚的话语中,就瞧见人没了,只留他一个人站在那儿了。

大飞得意的跟去赶马车,在马车经过木清扬身边进,木香挑了帘子,伸出头来,对他道:“木大公子该不会当真了吧,刚才不过是本夫人跟你开个玩笑,木公子不会这么小气,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吧,一间店铺而已,我若是真想要,我家夫君自会给我买!”

“木公子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耿耿于怀,记恨在心,本夫人也没法子,撞了襄王妃的马车,木家还能狡辩出道理来,可见皇亲国戚,果真是不得了呢!”

木香说了这么一大段,最后几句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也不是跟木清扬一个人说的,而是跟满街老百姓说的。

木清扬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眼睁睁的看她说完话,扬长而去,留下他独面对四周众人异样的眼神。

甚至还有几个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说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旁边的小仆见公子脸色不好看,担心的询问,“少爷,咱们还去宫里吗?”

木清扬云袖一挥,怒声道:“还去什么,调头回府!”

进宫是因为跟襄王约好了的,现在他心情烦闷的要命,哪有心思再去应付赫连晟

该死的野丫头,竟然将他说的如此不堪,还说他小气,说他攀附权贵。

“停车,”木清扬正气愤着呢,忽然又想起来,如果此时他不去见赫连晟。

晚上回去之后,那女子再将街上发生的事说与赫连晟听,那他木清扬的小气之名不是就坐实了吗?

“再调头,去宫里!”

“是,”小仆不敢有异议,只得又牵着马,调了头,往宫里去了。

路上,木清扬闭目养神,忽然想起一事,挑了帘子问小仆,“你知不知道襄王府的新王妃叫什么名字?”

“这个…小人不知,小人还没问过呢,少爷若是想知道,小的回头找小五子打听去。”

“嗯,去吧,不光打听她的姓名,也将她的底细打听清楚了,本少爷倒在看看,她到底什么本事。”

“是,小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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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这一边,也没了闲逛的心思,去杂货铺,她将所需的东西,都写在了纸条上,让小五拿着条子去采购。

大飞拉着彩云跟木朗去街上玩了,木香给了他们一两银子,以作玩姿,并叮嘱大飞跟彩云,不管走到哪,都得把木朗拉着,万一遇上坏上,一定要报襄王府的名号。

木香闲着也是闲着,便跟小五说了声,直接去了裳品阁。

按着小五指的路,倒也不难找。

这一带便是阔气的大店铺,整条街也不过五六家,都是数一数二的百年老字号。

裳品阁门口十分热闹,进进出出的,有梳着发髻的妇人,也有未出阁的小姐。但都有婢女扶着或陪着,婢女的多少,彰显了对方的身份。

木香走进去的时候,几乎引来所有姑娘的注意。

原因无二,不是长盯,而是她的打扮,以及孤零零的一个人,身边连个婢女也没带,一看就是没有身份的人,在一群被婢女簇拥的女子面前,怎能不显眼?

好在,这裳品阁的女老板还算有见识,并不势利,不仅没有另眼相看,还很热情的走过来,亲自招呼她。

“这位姑娘是新来京城的吗?我以前都没见过,喜欢什么料子,尽管挑,这一片是中等价位的,最前边的是高价位的,最里面的是低价位的,我们这儿好的,普通的,一般的料子都有,只看你喜欢什么!”

女老板真的很会说话,充分照顾到客人可能会有的心理需要。先介绍中等级价位的,再介绍其他价位的,避免有的客人感觉自卑。

木香正色打量起这位女老板,很正式的伸出手,“你好,我叫木香,很简单的名字,也很好记。”

女老板看她伸出的手,表情一愣,显然是不知道她这是啥意思,只好学着她的样,试着伸出自己的手,“我叫红叶,红色的红,叶子的叶,也很好记。”

木香也没在意她伸出的手,是否正确,轻轻的握住,抖了一下,“这是握手之礼,其实应该是这样的。”

她拉出红叶的另一只手,又握了一下。

红叶咯咯的笑了,“小丫头,你可真逗,我咋不知道还有一个握手之礼呢!”

木香也笑,“没见过的,不代表就不是好的,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有做大老板的资格,所以才和你交朋友,因为我的志向是做南晋国第一富豪!”

她话音一落,裳品阁里一片嘲笑声。

红叶却没笑,因为她看见木香眼里的认真,“小妹妹,我呢,倒是没想过做第一富豪,可既然你要做第一富豪,我倒是不介意做第二。”

虽是玩笑之词,可有些人就是投眼缘,只需一秒钟就能相见如故。

木香跟红叶便是如此,她们看彼此脸上的笑容,就觉着十分舒服,不像那些做作的大家闺秀,看着就别扭。

旁边有正在看料子的年轻女子,满眼不屑的说道:“女儿家家的,做什么富豪,要我说,嫁个好夫君,相夫教子,才是正当事,在外抛头露面,那是男人家干的事!”

另一个紫衣,其貌不扬的小姑娘一脸讽刺的笑,“恐怕是因为嫁不出去,所以才想着去经商,还说什么做第一个富豪,咱们南晋,一个唐公子,一个木公子,就占了商家一半的财富,别怪我说的难听,你呀,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还想超过他们,白日做梦!”

“呵呵,”木香很认真的听着她们嘲笑,甚至还负手,在店里转来转去的听着,丝毫都没有因此而生气。

红叶饶有兴致的观察她,从一进店起,她觉得这女娃不平凡,现在看来,她猜的*不离十。

木香听完她们说的话,依旧晃着步子在她们面前走着,“你们可都说错了,女人不只是男人的陪衬品,只有那些没本事的女子才会窝在家里,相夫教子,因为她们什么都不会干,只会生孩子带孩子。”

“瞧瞧你们几个多可悲,把全部心思都花在吸引男人目光上,我问你们,买这些漂亮的布料,是不是都想穿给男人看的?”

她问的太直接,羞的一众女子纷纷转开脸去,不敢吭声。但她们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木香嗤笑,“我说你们傻了,前面活了十几年,成天被爹娘管着,这刚一成年,又得嫁进夫家,被夫家的人管着,若是再碰上恶婆婆,对你不好,那日子可就难过了,混的好了,生个一儿半女,地位稳固了,可那又怎样,过几年,等你人老珠黄了,男人再娶几个妾室回来跟你争宠,那样的日子过着舒坦吗?”

木香说的愤慨,柜台后头一直认真听着的红叶,神情却莫名的暗淡了。

先前第一个说话的女子也不吭声了,她想起她出嫁的姐姐,只因两胎都生了女娃。

婆婆觉着香火不济,正张罗着再娶个小妾回来,也好多生几个男娃,为此,她出嫁的姐姐没少回娘家哭诉,听的多了,弄的她心里也不好受。

这生男娃,生女娃,也不是谁想生就能生,不都是凭着运气嘛,哪能说生男娃就生男娃。

紫衣丫头也咬着嘴唇,因为她长的不好看,先前说过一个婆家,本来这亲事定的好好的,哪知那家的男娃听人说,她长的不好看,于是偷偷的过来瞧了,回去之后,便嚷嚷着退亲。

如今亲事退了,她的名声也毁了。一个被退了亲的女娃,在京城里头,哪还抬得起头来。

店里剩余的女眷,有的觉着气氛不对,干脆带着婢女走了,走走剩剩的,最后,竟只剩她们几个了。

红叶也不在意,吩咐婢女泡了壶香茶,招呼那两个女娃也过来一并坐着喝茶。

红叶笑道:“谁说只有男人能会有知己,咱们也一样可以,你俩先前说的话,一阵风吹过,啥都不剩了,木香,你可别往心里去!”

她这样一说,那两个女娃倒是不好意思了。

紫衣的女子,对木香歉意的笑了笑,语气爽朗的道;“我刚才以为你没事找事,只是会说大话而已,对不住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你只管骂回来就好了。”

另一个女子也红着脸,腼腆的笑着,“你是不知道,京城里头尖酸刻薄的人太多了,在你没进来之前,我们俩差点跟一个女娃吵起来。”

木香明白她们说的意思,京城的人,都蒙着一层面具过活,人人都会伪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否则就很容易得罪人,得罪小人的后果,可是很麻烦的。

红叶充当起和事老,“咱们几个都算是外来户,听你们的口音就知道了,既然都是有相同经历的人,相识一场不容易,来,咱们以茶代酒,碰个杯吧!”

红叶是个性情中人,笑起来声音爽朗。

木香微微一笑,“我初到京城,还不是太适应,若有说的过火的地方,你们也别见怪。”

“你初来京城吗?住在哪儿,是来投亲戚的吗?”红叶执着茶杯,给她们满上。

“投亲戚?也差不多吧,”夫君算亲戚吗?应该算吧,“我随夫君过来京城的,要在京城摆喜宴,你们几位若是没事的话,到时尽管去喝喜酒。”

“你成亲啦?”那两个女子齐声惊呼。

刚才她们自我介绍过了,穿紫衣的叫钱冬儿,名字倒是很好听,可她的人却了点都不像冬在。

至于另一个是叫周曼青。两人的家里都是经商的,若是在临泉镇,或是在别的城镇,都能算上富贵人家。

可在京城,只能勉强算个中等收入的家庭。谁叫京城之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钱人。

红叶也微微诧异,“哦,你没梳妇人的发髻,是因为还没摆喜宴是吗?那你夫君住在哪,是在城外还在城内,你得告诉我们地址,我们才能去喝喜酒啊!”

“这个嘛,到时我会把请帖送到三位府上,到时你们就知晓了,”她没说,是怕吓着她们,再者,此时若说了,估计也没人相信吧!

红叶也不追问,她对另一个问题很感兴趣,“木香妹子,你之前说要做生意,你在老家是有做生意吗?还是准备在京城做生意?”

木香喝了口茶,看了眼裳品阁的布置,想起之前关于批量做衣服的事情。

当时只是一个想法,之所以没有实施,很重要的原因是没找到合作伙伴。

秋如月有技术,可她没有足够的实力。要做服装加工,一定得做大,才能赚钱,做小了,费神费劲不说,还赚不到钱。

想到强大的服装产业,木香暗暗笑了,却没有明说。

这时,店里进来几个客人,都是官夫人的打扮。红叶知道木香有话说,只是碍于其他人在场,她心知肚明,也不说什么,便先去招呼客人了。

钱冬儿跟周曼青倒是没瞧出来,看着时辰不早了,便提出先回家。

等她俩走了,又等到红叶送走了客人。

红叶将店里的生意交给婢女,又吩咐人重新泡了壶好茶,端了些糕点上来,两人就坐一旁边吃边聊。

“木香妹子,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吗?”红叶双手捧着茶端到她跟前。

木香笑着接过杯子,不答反问,“在说之前,我得问一句,您的夫家是不是姓木?”

红叶一怔,“哦?我没说,妹妹如何看出来的?难不成妹妹来这儿之前,调查过了?”

木香摇头,指着忙活的几个婢女,“她们腰上挂着木家的腰牌呢,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木家的人。”

红叶呵呵的笑,“妹妹观察的真仔细,我夫家的确是姓木,但并不是本家,我相公跟木家大公子,木清扬是表兄弟,说亲不洒,说不亲呢,又沾着几分亲。”

木香了然,“知道了,木家远房的亲戚,木家老爷子那一辈的兄弟。”

“对了,可是我们家这一房跟木清扬他爷爷那边,差别大了去了,算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提也罢,”红叶叹气道。

“红叶姐,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要揭你们家的过去,只是我不想跟木家做生意,我知道木家财大气粗,你也别问我什么原因,总之,你现在只能以一个商人的立场跟我谈话,如果不行,我后面的话,还不想拿出来说,”木香认真的说道。

红叶见她说的认真,也坐正了身子,搁下茶杯说:“我这这里的生意,只归我一个人打理,我相公经营的也是木家的米行,我跟他,在生意上各不相干,女人不能全指靠着男人,我觉得你先前的话,说的很对。”

“红叶姐,你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我实话跟你说,我先前有跟唐墨做生意,他家酒楼的香肠,跟新出的几个菜,都是我提供的菜谱,但是呢,我不想永远只依靠别人,也不能只在菜品上文章…”

“你不觉着现在手工制作衣服很繁琐吗?除了布料本身的价钱过高之外,手工费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可是呢,衣服不光只有富人可以穿,平民百姓也得穿衣服,在南晋,平民百姓远比富人要多的多,这一部分人的生意,若是做起来,你觉得能有多大的利润?”

木香说的话太新奇了,红叶听完了,消化了好大一会,才弄明白七八成。

“你是说,要做平民百姓穿的衣服,再批量化生产,做多了,拿出去卖吗?可是这其中涉及到很多问题,比如样式,咱们这里的女式长裙,样式也就那几样,花色也不多,还有一点,有的人胖,有的人瘦,有的人高,有的人矮,大批量生产的话,不可能给每一个人量尺寸吧?”

红叶嘴上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其实还是很激动的。

提出问题,并不代表否定。有问题解决就好了,如果服装生意真的能做出来,天哪!她不敢想像。

对于服装生意,木香还是很自信的,对于红叶提出的两点,她并不担心,“样式的问题,咱们可以招收设计师,呃…就是擅长画衣服的人,咱可以办一个培训班,关于设计,关于缝纫,以及操作,都可以培训,挑些有才华,在这方面有天赋的人,让她们专门设计出来,再来就是布料的颜色跟花色,这个可以跟染坊的人讨论一下,让他们多开发些花样出来,我相信只要批量够大,他们肯定愿意创新。”

“至于尺寸,这一点,就更不用担心了,按着大小号,排出来就行,真要做起的话,这个问题我可以解决。”

红叶蹭的站起来,在店里跺步,走了好一会,忽然站住了,看着木香,道:“你容我考虑考虑,我得需要一大笔银子呢,可不是小事,我想想,等我想想。”

木香看见她眼里兴奋的火光。

很好,终于找到一个跟她一样,胆子大,敢想敢干,不在乎是男人还是女人,一心只想创业的女子,志同道合!

忽然,店里的婢女冲过来喊她,“夫人,公主跟太子妃来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啥?公主跟太子妃,是康宁公主?”红叶还没从木香说的话里走出来,又被雷到了。

“是,是康宁公主。”

“哎呀,那我得赶紧过去,木香妹子,你在这里坐坐,”红叶急的失态了,慌里慌张的,又是整理仪容,又是清嗓子的。

木香淡笑,“没事,姐姐去你的,特会我家的仆人就要过来了,我等他。”

“那好,等他来了,我再叫让婢女让你,这会你先别出去了,免得冲撞到公主,再莫名其妙的承了罪,”红叶急匆匆的走了,可没走两步又回头,“妹子,我刚想起来一事,你也姓木,我夫家也姓木,咱俩有缘啊!”

红叶说完就跑了,也不看木香的反应。

木香把玩着发尾,想着有缘二字,是巧合吗?

看来她有必要去木清扬家中一趟,探探虚实。

倒不是在乎木家的产业,而是她得搞清楚,她的亲娘究竟是什么背景。

村里人也只知道木英跟着一对老夫妻来的玉河村,但当初的事实,很多人都模糊了,她问了王阿婆,才搞清其中一个事实,那就是,李大山招赘入木家,是在落户玉河村之前。

十几年前的事,被村里人传的,都变了味,再加上有些个婆娘闲着没事干,就开始瞎编扯,以至于这中间有很多的误会。

木香想着心事,倒是没注意店里的情况。

她坐的地方是裳品阁旁边,用屏风隔出来的一个半开放的茶水间。

就在她想着的入神时,一肌香风扑面而来,等她抬头时,隔间里间站了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当中一个,是木香下午才见过的太子妃,上官芸儿。这另一个嘛…

木香猛然想到之前木月岚说的话,加上这位公主看她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敌意,好吧,这位肯定就是皇帝要说给赫连晟的公主。刚刚的小婢女不是说了嘛,她是康宁公主。

现场的气氛僵持了。

木香坐着,手指把玩着辫子。对面两个绝世美人,一个太子妃,一个公主,却站着。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别扭啊!

红叶挤进来,弓着腰,对公主歉意的道:“公主走错地方了,不是这一边,是在另一边。”

唐宁纤手一指,眼神冰冷,语气不善,“她是谁?”

红叶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站着的太子妃回答了她的问题,“公主,她便是襄王未过门的妻子,还没拜堂,不过已经住在了襄王府,臣妾看着她从襄王府出来,错不了。”

上官芸儿还是一副温柔似水的嗓音,可在此时听来,她说话的声音,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这话却把红叶听愣住了。

太子妃刚刚说了什么?木香是襄王妃?

那位传言中不近女色,做风正经到连和尚都要自叹不如的襄王吗?

唐宁梳着飞云髻,插了满头的珠翠,一袭水墨粉色长裙,衬的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水嫩。

可再水嫩,她眉间的成熟韵味还是泄露了她的年记,至少得比她身旁的太子妃大好几岁。

“哼,你就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果真是不懂规矩,还没成亲就住进男人家,你没学过礼数,不懂礼数吗?不知廉耻为何物吗?”

唐宁似乎觉得没说过瘾,又接着说:“凭你,也配得上晟?笑话,滑天下之大稽,你要是识相的话,乘早回你的乡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皇家的生活,你学两辈子也学不来!”

在唐宁大逞口舌之快时,上官芸儿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不看任何人,只盯着自己的脚尖。若不是还在呼吸,估计能教人忘了她的存在。

红叶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正想劝木香先走,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不能跟公主正面对搞,哪怕她真的是襄王妃,那也不行。康宁公主可是很得皇帝宠爱的一位公主,得罪她,就等于得罪皇帝。

木香心情也不好了,本来高高兴兴的出来采买东西,怎么一路上,净遇着叫她烦心的人。

她心情不好,脸色也十分的冷,比起康宁虚有其表的冷,她的冷,更具三威慑力。

“这位公主殿下,您管的也太宽了吧,请问,您是赫连晟的什么人?您是他娘,还是他媳妇?如果不是,请问,您站在什么时候立场说这番话?”

一番看似轻飘飘的话,却正中唐宁的软肋。

“你…你竟然顶撞我,既然知道我是公主,还敢顶撞,来人,给我掌嘴,”唐宁急了。公主就是公主,自小被捧惯了,怎受得了气。

唐宁带着的侍卫,都是宫里的禁军,动起手来,那是绝不含糊的。有两个带刀侍卫,从后面站出来,走上前就要抓住木香。

上官芸儿适时开口了,“公主何须同她计较,她不过是从小地方来的,不懂宫里的规矩,芸儿替她给您陪个不是,看在芸儿的面子上,公主便饶了她吧!”

木香对上官芸儿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了,她这样聪明的女子,真是太适合嫁给太子,有了上官芸儿这般精明的女子替他稳固后院,太子的帝位,还会远吗?

唐宁原本也不是真的要打她,再怎么说,她是赫连晟定下的王妃。

今儿下午,赫连晟又去了宫里,请旨办喜宴,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亲自动手收拾这个女子。对,不是亲自动手。

“算了吧,本公主看在你初到京城,顶撞之罪便作罢了,”唐宁十分大度的说道。

上官芸儿悄悄给木香使眼色,“公主都开恩了,你还不快跪谢?”

跪?哼!作梦!

从始至终,木香站在那,就没有动过,哪怕是那两个侍卫走到跟前,伸手要抓她了,她也没动过。

红叶背着众人,对她竖起大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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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存稿君,俺很敬业滴!

第132章 虐公主

木香回以她宽心一笑,这上红叶,还真跟她合拍。可是对面这两个人,要有多少讨厌就有多讨厌。

“公主殿下,太子妃,民女不知道错在哪里?民女说了实话,难道说了实话就顶撞了吗?呵,这未免也太可笑了,我跟我家夫君的事,不知廉耻也好,败坏门风也罢,跟你们好像都没什么关系,难道两位是嫉妒,觉得民女配不上襄王,那么请问,你们觉得谁配,你们两位吗?”

“胡说八道,”上官芸儿脸红了脸,低着头,扭开身子。

唐宁更是气差点把指甲掰断,“大胆,本宫不过是觉得你若做了襄王妃,会跌了皇家的脸面,过些日子便是父皇大寿,到时各国都要派使节前来道贺,如果让人知道襄王妃竟然是个乡野村姑,我南晋的名声岂不尽毁!”

唐宁这段话,很明显是现场凑出来的。没办法,律她不凑也得凑,总不能叫人以为,她真的是嫉妒一个村姑都能嫁给赫连晟,而她堂堂的一国公主,却嫁不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木香看她气的脸色铁青,反倒笑了,“公主操心操的可真够多的,我是个小村姑不错,可你又怎么知道,我仅仅就是个村姑呢,再说了,我也不觉得我的出身很丢脸,你只是投胎投的比我好罢了,除了一个身份,你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木香说的一点情面都不留,也不需要留情面。人家都来打脸了,她又何须后退。

某人不是说过吗?只要做了襄王妃,她便可以在京城横着走。

如今验证真理的时刻到了,她倒要看看,襄王妃这个头衔,是否真的管用。

如果不管用,现在退货还得的及吗?

唐宁一挥袖扫落桌上的茶盏,突然指着木香,怒声道:“给我把她拿下,意图刺杀本公主,行刺之罪,谁也救不了她!”

她挥茶盏的时候,手指不知碰到了哪里,竟流下血来。

木香错愕,还有比这更狗血的诬陷吗?分明就是随便找个借口,不管怎样,也要治她的罪。

上官芸儿没动,红叶着急了,“公主,您息怒,木香不是有意的,再说,您是自己弄伤的手,咋能怪她呢!”

红叶不怕死持顶撞,她也是性情中人。就冲这一点,木香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红老板,你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这裳品阁做起来不容易,可别为了无妄之灾,毁了自己的生意,”唐宁冷笑着警告她,“你们还不动手,把她抓起来,带进宫去!”

只要进了宫,关在她的宫里,赫连晟想救人,就得来求她。

侍卫们还是没动,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他们看见了疾步迈进步里的男人,一袭玄色蟒袍,下摆随着步伐,飘然而起。

独一无二的气势,还没近前,强大的气场已经震的他们几人,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谁敢抓她?”

唐宁听到声音,猛的回头,见着来人,先是一喜,接着又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被眼前男人眼里的杀意震慑到了。

除了唐宁之外,上官芸儿看见赫连晟时,也有些心虚。

红叶就不同了,眼看木香的救星来了,还真的是襄王殿下,她真替木香感觉到高兴。

赫连晟穿过众人,冰冷如刺的视线,一一略过唐宁跟上官芸儿,最后落在木香脸上时,已转变成如看待最珍贵之物的眼神。

伸手揽着木香的腰身,再转回头瞪着唐宁,“公主很闲是吗?连本王的家事也要管,太子妃也一样很闲吗?你们俩特地来这里,肯定有事要说,本王正有兴趣听听,二位跟本王的的夫人,都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公主要襄王妃的治罪!”

唐宁的脸色五彩缤纷,好看的很,“本宫…本宫是路过裳品阁,恰巧遇到她,并不是专程来的,襄王何必诬陷本宫呢?也是她不知礼数,顶撞于本宫,本宫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让她知晓宫里的礼数,免得宫宴的时候,丢了你的面子!”

赫连晟像是听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公主真够费心的,教本王夫人礼数,本王倒想问问公主,你的礼数又学到哪去了,求着皇上下旨,逼本王娶你,难道这也是公主的礼数吗?”

对于此事,赫连晟本不想再说,怎奈唐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

在他面前说,让他为难也就罢了,如今居然堵到了木香面前。

既然她不要公主的脸面,也罢,那便撕破脸吧!

“你…你怎能如此说…”唐宁气哭了,身子一软,被上官芸接住了,满脸委屈的看着赫连晟,那样的眼神连木香都看不下去了,她想吐啊!

木香偷偷掐了把赫连晟腰间的肉。女人之间的战争,他不便插手。至于他俩的账,可以回去再算。

她绕到前面,挡着唐宁的视线,亦是满脸嘲讽的看着她,“他咋不能这么说,连几十岁的老婆婆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一个知书达礼的公主,竟连个老太婆都不如吗?再看看你现在这模样,你是嫁不出去了,还是得了什么隐疾,非得赖他吗?”

做公主做她这份上,也真够悲催的。

唐宁依旧哭的梨花带雨,“晟哥哥,她这般侮辱一国公主,你难道也要视而不见吗?她刚才推了本宫,害的本宫受伤了,父皇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大怒…”

她说到此处,看了赫连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