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之下,喜鹊胳膊往后一甩,只听身后有人哎呀一声,她回头看时,吓了一跳,小草竟然摔倒在地,捂着肚子,指着喜鹊,声泪俱下的控诉道:“你一个做婢女的,怎这样的大的脾气,我不过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你即便不喜欢我,可也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小草本来长的就很柔弱,身形纤细,怀了身孕之后,不仅没长胖,反倒越来越瘦,喜鹊跟她一比,哪怕不是她动手的,在外人看来,也好像她欺负了她一样。

喜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手足无措,她可不是木香,更不知该如何做。

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喜鹊一咬嘴唇,拨开人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草在一个路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谢过那人,又说了自己没有大碍,这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转身离去。

相守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赫连晟形影不离的陪着木香,吃过晚饭,带她散步,回来之后,非要亲自动手给她洗澡,木香拒绝无效,只得两只手捂着重要部位,任他擦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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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和离(一)

可这家伙,似要存心逗弄她。

看着她气喘吁吁,眼神迷离,浑身的肌肤泛着粉色,才将她抱出浴桶。

“大夫就在外面,临走时,让为夫知道你跟孩子都安好,”赫连晟仔细的替她穿上衣服,盖好被子,放下纱帐,只露了一只手在外面。

木香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并未拒绝。

她的胎象,一向都很安稳。经历过绑架,经历过泡冰河水,还被人踢了一脚,都没出事。

这些日子,吃的好,睡的好,养的又好,胎象在稳固的连郎中看了,都感叹不已。

但是性别却一时无法确定,古籍有云,“胎息之脉,左疾为男,右疾为女,如是以脉辩人则,男女脉同,唯尺各异,阳弱阴盛,左主司官,右主司府,左大顺男,右大顺女!”

经验老道的郎中,是可以根据经验判断的。

只是木香的脉象,并不如典籍所说的那样,看不准,真的看不准。

赫连晟本就不在意娃儿的性别,他们俩的孩子,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肯定都很强悍。

在送走郎中之后,赫连晟想着叮嘱过所有人了,唯独还没有对她肚里的小娃叮嘱过。

于是,他撑着双臂,悬浮在木香的小腹上方,开始对着娃儿长篇教导起来。

看他说的有模有样,可把木香笑坏了,笑的肚子都疼了。

赫连晟怕她喘不过气,赶紧止了话,扶着她躺下,一手抚着她的胸口,本意是给她顺气,但顺着顺着,手底下突起柔软的触感,让赫连公子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木香按住他作乱的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凝结。

有些话,不必说,自能心领神会。

这一夜的时间,过的似乎格外快。

还是深夜,还是天边挂着晦暗不明白的月光。

严忠跟吴青晚上都没有睡下,今夜在走之前,赫连晟说过,有事要办。

他的人都已在关外集结,暗卫也没有带,吴青跟严忠两人,他只带了吴青一人,留下严忠守着王府。

木坤的住处并不难找,他回来之后,便住在木家老宅。

太子半死不活的,他只在上午,去了一趟皇宫,唐皇也没死,他一个外臣,自然不能总往嫔妃的屋子跑。

入夜之后,木家老宅守卫也很严。

但对赫连晟跟吴青来说,要避开他们,不结费吹灰之力。

二人潜到木坤房间外时,吴青掏出一把匕首,小心的撬开窗子,只开了条缝,他便钻了进去。

虽然白天出了那档子事,但在执行任务之时,他只是暗卫,再无旁的身份。

木坤的房中点着一盏灯,透过灯光,依稀可见不远处的榻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被子,呼吸均匀。

但这烛光太暗了,再往里,根本看不清了!

他们二人都穿着夜行衣,只露了两个眼睛在外。

赫连晟对吴青打了手势,两人必须一个行进,一个留在原地,以防背后有偷袭。

吴青悄无声息的靠近那张床榻,布鞋踩在地面上,无声无息。

咔哒!

一个很轻,很微弱的声音,若在白天,根本不可能听到,但是深夜里听着却格外清楚。

赫连晟一个手势,吴青也警觉到了,且他反应不慢,脚尖微点,腾空而起,很轻的力。但就在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地面裂开。

“哈哈,没想到的战神,竟也学会刺杀,这个情字果真害人不浅!”

这个狂肆的声音,不是木坤,又能是谁。

就在吴青飞起时,他已从床上坐起,手里提着一把剑,下巴上的胡须,竟因内力外泄而无风自动,身上的衣袍也鼓胀的如同充了气。

吴青迅速后退,挡在赫连晟身前。

赫连晟扯下面上黑巾,“你早该死了,只是本王一直腾不出手来收拾你,今夜天气正好,本王心情也不错,送你上路,正合适!”

木坤依旧坐在那,眼神阴恶,“以为老夫不知道吗?边关战事吃紧,苍澜已经打到卞州,一路攻占,一路屠杀卞州城民,死伤近五千人,如此情形之下,你岂能不去边关,只是老夫没想到,你临走之时,竟然想要杀了老夫,以绝后患!”

赫连晟抽出佩剑,“杀你是早晚之事,今日不做,以后也会做,倒不如先杀了你,免了日后的麻烦!”

他突然执剑而起,身形快到只见一个黑影闪过,眨眼之间就已逼近木坤眼前。

周身气场,因为内力突增,强大的气流,扑面而至。

吴青奋力将手中的剑插进地面,才得已没被气浪卷走。

木坤豪声一笑,“好,今日得已亲见战神的威武,也不枉老夫在这世上走一遭!”

在他逼近的同时,木坤并不执剑去挡,而是猛的一拍身下的床榻。

别看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真正的高手都是如此,那此整日在外卖弄之人,都属草包一类。

床榻在一瞬间,碎裂成渣,铺天盖地的灰尘,以及木渣碎屑,转而朝着赫连晟扑去。

赫连晟收剑挥袖,身形却未停下。

不出片刻,屋里的东西,就已经变成一堆碎片。

屋里的打斗声,惊动院中的家丁,同时,木坤也有养在府里的隐卫,先前没有得到主子的召唤,他们不敢擅自行事,但当他们几人从屋里破门而出时,隐卫迅速围上。

吴青与隐卫缠斗在一起,赫连晟与木坤飞身上了屋顶。

木坤站在夜下,仰天长笑,猖狂道:“襄王殿下,你今日是无论如何也杀不了我的!”

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之时,突然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一层浓雾,这雾来的诡异,来的蹊跷。

赫连晟急忙闭气,但浓雾好似有生命一般,竟只往他门面扑。

“哈哈!哈哈!”

木坤在狂笑声中,足下微点,欲逃跑。赫连晟在避开浓雾的同时,一掌击出。

“噗!”木坤躲闪不及,胸口被击中,但他轻功了得,还是逃了。

吴青已经解决下面的人,木家后院,尸横遍地。

“主子,追不追?”

“来不及了,”赫连晟看着木坤离开的方向,握剑的手微微攥紧。今日机会已失。前院的人陆续赶来,不能让认出他们的身份。

而且这木宅后面就是深山,木坤肯定逃了进去,想要在晚上搜到他,有如大海捞针。

赫连晟猛的回身,将黑纱重新戴上,“你留下,日夜查探木坤的下落,找到之后,格杀勿论!”

行程万不能耽搁,边关城民的性命也同等重要。

他的守诚大军,竟然战死近万,如此多的伤亡,纵然他放不下木香,那也非走不可。

吴青跟赫连晟在城中分开,到了城外,赫连晟撕开夜行衣,里面穿的竟是铁甲装。

他回头看了看城头的方向,大喝一声,“走!”

“起程!”后面自有传令官宣令。

此次他从军中带走的人不多,只有一千人,大军在夜中,快速急行,所过之处,黄土飞扬,马蹄声震天。

木香披着黑色斗篷,从头到脚都裹在黑衣之中。

她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去的骑兵队伍,面容藏在披风中,叫人看不清。

白鹰蹲在她的肩头,与主人并肩立着,一同注视着已渐渐看不见的黑暗。

鹰眼极为犀利,呈现漂亮的琥珀色,尤其是在晚上看起来,鹰眼有如盯在暗处的魔鬼。

这只白鹰的眼睛,还有一个特别之处,越是黑的地方,它眼中的琥珀色越浓。

“夫人,主子已经走远了,还是回去吧,”严忠怕她站在这里着凉。

城楼之上,风太大了。

主子一离开王府,夫人便穿衣起床,叫上他,一同守在这里。

她知道主子会去刺杀木坤,不过她也说了,木坤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但是主子一定会准时离开,所以他们一直在这里站着。

当主子骑在马上,回头朝城楼看时,木香藏到了城跺后面。

既然要走,那便不能让他带走一点点的担忧。

边关的事,她帮不上忙,京城的事,有她在一日,就要为赫连晟扫清所有的障碍,灭掉他所有担忧的事。

木香肃着一张脸,没有理会严忠的话,又在城门上站了片刻,毅然转身下人楼。

严忠赶紧跟上去,“夫人,咱们现在去哪?”

“当然回去睡觉!”

大半夜的,她可没心思去对付谁。要是搁以前,睡多睡少,她从不在意,但是现在不同了,天大的事,也得等她睡好了再说。

严忠赶着马车,带她又回了王府。

深夜,街上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偶尔跑出来的一两只追逐打闹的野猫,或者野狗。

有些胆大的猫,就站在街道旁的屋顶上,盯着下面路过的马车。

白鹰就蹲在木香脚边,听见猫叫,眼睛突然睁开,转过头,瞪着窗帘。

木香依在软垫子上,闭着眼睛,对它道:“别瞧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是追不上那群狡诈小猫咪的,明日让人去请个兽医回来,让他给你的翅膀治好,只有治好了翅膀,把你的小身板,养的壮壮的,才能干你想干的事,懂了没?”

她好像生怕白鹰不明白似的,曲指在它的脑袋上弹了下,“瞧瞧,你的翅膀,只比麻雀大了一点点哦!”

白鹰懒洋洋的瞄她一眼,这一眼,带着十足的不甘跟愤怒。

鹰的翅膀再小,那也是鹰,麻雀如何能比,真是的!

回到府里,吴青听说他们出去了,急的在府外焦急的来回踱步,见严忠赶着马车回来,这下才放下心来。

“这是去哪了?可把我急死了!”

严忠勒下缰绳,“没去哪,夫人出去办了点事,你们如何。”

吴青伸手掀开帘子,扶了木香下车。

两人陪着木香去了清风院,吴青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讲与木香听。

“木坤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然能释放出黑雾,主子因顾及那雾,所以才没能杀了木坤,但木坤还是中了一掌,之后便逃走了,主子命属下定要查出木坤的下落,见到此人,格杀勿论!”

严忠惊疑,“黑雾?之前从未听说过,难道是毒烟?”

吴青摇头,“不清楚,当时我离的较远,只看见一团黑雾,不过…应该是无毒的,想必木坤是想借那黑烟以便逃走!”

他差点说漏了嘴,木坤为人阴险,他真的不敢确定,黑烟到底有没有毒,主子有没有意外吸入毒烟。

吴青看了严忠一眼,严忠心领神会,立马转移话题,“你派人去找了没?可知他几个藏身之处?”

“已经派人出去了,最早也要等到明日上午,才会有消息,哦,夫人不必担心,木坤的事,有我跟严忠,必可将此人的揪出来,这几日,作坊的事属下会交给大飞看管!”

哪怕掘地三尺,他也要将木坤揪出来。

此人活着一日,潜在的危险便会多一分。

木香一直静静的听着他们二人,中间没有插一句嘴,直到他们二人说完了,她才将手中的暖炉搁下,像是忽然看白鹰似的,“明日找个最好的兽医来,快些把白鹰的翅膀治好,它有大用。”

吴青跟严忠相视一眼,怎么岔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不等他们二人多想,她再道:“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去哪,带话给小五,留意着皇后宫里的情况,既然他敢藏,也不会轻易叫你们找到,皇后宫里肯定有密道,明日一早,派人去找四皇子,这位病美男,别看他病怏怏的,人家可精可精着呢,密道之事事,他肯定知道!”

严忠跟吴青听的清清楚楚,对木香也发自肺腑的佩服。

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范儿了,思路理的门清,对时局跟人心,都把握的极准。

只是他们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会出现在山村里,甚至连一天书都没有读过,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三人谈完正事,天都快亮了。

插了房门,白鹰窝在她的床榻边,木榻上铺着软垫,它便伏在软垫上眯眼休息,再不肯离开。

没过一会,赤貂也来了。

叫人惊奇的是,这两个家伙居然没有斗架,反倒挤在一个垫子上。

准确的说,是赤貂硬挤到白鹰的窝里,用小脑袋使劲抵着它,硬是从白鹰的肚子底下,挤了一块地方出来。

木香躺在一个人的被窝里,抱着赫连晟睡过的枕头,看着床下面挤来挤去的两个小东西,心是酸的,但也是暖的。

果然是通人性的动物,知道男主人走了,便都来她的床边守着。

白鹰的警惕性最高,有赤貂在,蛇虫鼠蚁都敢靠近。

严忠跟吴青已商量过,二人轮值守夜。让其他人守不放心,只能是他俩亲自在院子里守着。

木香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只是恍惚着在梦中,似是看见了赫连晟,他站在云雾里,对她招手,她扑进赫连晟怀中,脸颊蹭着他的胸口,那样的软…

软?木香猛的惊醒,外边天已大亮,再低一看。

亲娘哎,她说怎么那样软呢,搞了半天,她抱着的是赤貂,这家伙也不知什么窜进她被窝的。

白鹰已不在屋里了,窗户开了一道小缝。

正当她思索间,只见白鹰飞了回来,站在窗沿上,抖着身上的水。

“大姐,你起来了吗?”彩云在外面叫门。

“刚起,进来吧,”木香揪着赤貂,把它扔下床,披衣下地。

彩云推门进来,手里端着铜盆,“就知道你刚醒,快洗脸吧,陈妈等会就把早饭端来了,木朗也过来吃早饭。”

知道姐夫走了,他俩有喜有忧。

喜的是,以后不用看着姐夫霸占大姐了,忧的是,他们怕大姐想念。所以一大早便过来了,不止这一顿,以后他们都会陪着木香一起吃饭。

“你俩不是要去学堂吗?我这里有陈妈他们,府里也有好些人,不用管我,只管好好上学便是,”木香用温水洗了脸,用盐漱口。

彩云笑道:“上学还有一会,等下吃过早饭再去也不迟,咦,姐,你的腰好像粗了些。”

“是吗?”木香闻言低头看,“哪有,满四个月之后,才能显怀,这个时候,胖的只是我的腰,都怨陈妈一个劲的给我补,只怕娃儿还没生下来,我就得成水桶腰了!”

“胖些怎么了,胖是福气,那些瘦的跟竹竿似的,都是没福气的,大姐,我听吴大哥说,二蛋要来了是吗?”彩云小脸红红的问她。

木香正要回答,陈妈拎着食盒进来,木朗跟喜鹊也在她身后,一并过来了。

“夫人昨晚睡的可好?早上怕您吃不了油的东西,便熬了锅小米粥,熬了一个多时辰,软乎着呢,”陈妈笑眯眯的把小锅摆到桌上。

喜鹊进屋里,拿了换洗衣物,又把窗子打开透气,过会还要拿抹布,把房间打扫一遍。

彩云脸蛋儿更红了,赶紧示意大姐不要说,她自己低了头,拿起碗筷,坐下喝粥了。

木朗招呼木香吃饭,转头看见二姐脸蛋那样红,好奇不已,“二姐,你这脸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彩云使劲摇头,不敢吱声。

“哟,就是啊,脸咋这样红,给我摸摸,”陈妈担心她着了风寒,抬手就便去摸。

彩云躲开陈妈的手,遮掩的笑笑,“我没事,就是过来的时候,跑的太急,所以才会脸红。”

木香淡笑着不语,没有拆穿她,小丫头大了,心思也多了,每回提到刘二蛋,她都会脸红。

等到陈妈出去了,屋里只剩他们姐弟三人,她才对彩云,道:“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在路上了,若是夜里不休息,也就这两天,若是路上耽搁了,恐怕要三四天,不一定!”

彩云的小脸都快埋到碗里了,轻不见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木朗却十分高兴,“二蛋哥要来了吗?太好了,以后我就能跟他玩了。”他一点都不喜欢这里的同龄人,跟他们也玩不到一块。

木香看了眼彩云,忽然叹了口气,“既然刘二蛋要留在京城,不如等他到了,给他重新取个名字,别总二蛋二蛋的叫着,抽时间,也让他跟着你俩去学堂,男儿要想有出息,不说考功名,研究学问,至少也得会识文断字,你们说好不好?”

木朗自然是拍掌欢呼,有个熟悉的人,跟他一起坐在学堂里,而且刘二蛋打架也很厉害,他以后就有靠山了。

彩云却一脸深思的问道:“那要给他取个什么名?莫要难听了。”

木香失笑,“这样维护他呢,容我想想…呃,不如就叫个简单的,叫刘晨如何?早晨的晨,以后肯定如日中天,而且也好记,字也好写,叫起来更是顺口。”

彩云的笑容停在脸上,将这名字,在嘴里反复念叨了几遍,最后一脸欣喜的跑了出去,“就叫这个名字,以后他就叫刘晨!”

跑出去老远,她的笑声还是清晰可听。

木香跟小弟相视一笑,她满意的很呢,而且超喜欢的,否则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吃罢早饭,何安跟石头送他俩上学堂去了。

老爷子跟院士不对付,木香生怕这两人再杠上,所以日后都不许他去送了。

为了确保他俩的安全,学院周围也安排了两个暗卫,以防万一。

而老爷子知道赫连晟去边关了,当天上午便让管家打包了衣物,搬来襄王府住了

今天上午,还有件重要的事,别的事都可以放一放,唯独这件事,她非出面不可。

“小安子,套上马车,咱们去木家祠堂,带一队御林军,另外,再备上笔墨,我乘着空档,我得再写些东西,”木香站在府门口,吩咐道。红叶的事不能耽搁,王德他们在军中的训练同样刻不容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她的亲信,一定要尽早训练出来。

“是,我马上去,您在门口站着,哪儿也别去,”何安刚送了两位小主子回来,气都没喘一口,就被她叫住了。

怨言肯定是没有的,抱怨肯定也是没有的。

别瞧他平时嘴上总喜欢讲些不满的话,可那也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绝不是真的不满。说白了,他就是嘴欠,便论起真心与忠诚,他绝不逊于严忠跟吴青的。

吴青今日一早就离开了,想必是去查探木坤究竟躲在哪儿了。

木香在府门口站了一会,瞧见对面,太子府大门紧闭,外面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偶尔有几个人想敲开太子府的门,也被看门的轰走了。

但是太子府院里,却传来一阵嬉戏的笑声,想必是他的那些侍妾,一大早的就在府里打闹,根本不知,她们的金主就快要死翘翘了。

木香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还是发妻最好,只怕才一夜,上官芸儿的眼就得熬红了,再回想一下,她在宫中伏在唐昊身前痛苦的情景,哪是这些侍妾能做出来的。

何安很快就从王府的偏门牵了马车过来,石头端了小凳子给她踏脚,“夫人您慢点,我扶着您。”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用不着那般精细,”木香拍掉他的手,利落的迈上凳子,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正要起步,木香刚刚坐好,就听见站在外面的何安,一声厉喝:“你干什么?找死呢,还不快让开!”

“我不让,除非她把地契还我,否则本王寸步不让!”

这吵吵的声音,以及扯到地契的事情上,除了到赵王,还能有谁。

想必昨儿输了祖产,回去之后不好交待,跑来襄王府门前,死皮赖脸,想要讨回不可。

木香没有掀帘子,卧在车厢里嗑瓜子。

何安冷笑,“您老记性没坏吧?昨儿是您亲手把地契输给我家夫人的,北门那旮旯角的人,都可瞧见了,怎么,您现在后悔,不想赌?,对不住,晚了!”

赵王也豁出去了,刚才拦车的时候,他就坐在地上了,这会把袖子一卷,胳膊一扬,愤怒道:“是你们使诈,设了骗局,我昨晚想了一宿,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分明就是她设了套,引本王去钻,既然是骗去的,理应还我,否则…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他吼的声很大,却没什么气势,也不敢提起去官府告状,提个屁啊!他也丢不起那人,况且,难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赵王嗜赌成性吗?

再者说了,他心虚呗!

看着时辰不早了,怕红叶那边的事情耽搁了,木香在里面催促道:“还磨蹭什么,把人拉开不就完了吗?”

“是,小人这就清理路障,”何安只需说话,府里便出来几个人,将赵王拖到一边,任他叫嚷个不休,也没人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