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眼刘晨,“警惕性太低,今晚你不用睡觉了,去军营抓一百只蛐蛐,什么时候抓完了,什么时候睡觉!”

刘晨低头抱拳,“是,属下明白!”他没有怨言,的确是他的疏忽,只顾着跟唐鑫吵架了。

看见刘晨受罚,彩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吴青不看她,只道:“别小看了抓蛐蛐,是惩罚也是磨练,懂了吗?”

彩云闻方,先是看了看他,又朝刘晨看过去,只见刘晨对他眨眨眼睛,一脸无所谓的神情。

木香在走过唐鑫身边时,只重重的哼了声,丢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唐鑫心中一怒,但转念一想,此事他也有责任,自知理亏,此时的危机还没解决,他忍了忍,还是闭嘴了。

木香看着水瑶,又瞅了瞅地上同样在呆愣愣看着她的毒蛇。

准确的说,这些蛇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肩上蹲着的赤貂。

不远处,一只白鹰蹲在最高的那处房顶上,眯着一双锐利的鹰眼,盯着下面的人跟蛇。

赤貂今夜似乎格外兴奋,身上的红毛也异常鲜艳。

木香曲指,敲了敲它的小脑袋,“你急个什么劲,不过是些没有脑子的冷血动物,还很恶心,你别告诉我,你想咬它们,若是你敢咬,从今以后,别想再进我的屋子。”

她说的语气是嫌恶的,好像嫌弃一坨粪便,哦不对,粪便比这些无脊椎动物都要有用的多。

水瑶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你这是临死之前,留的遗言吗?如果我早知道有一日,他会爱上别的女人,我的情蛊一早就能给他种下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里猖狂!”

“哦…原来你还会练情盅啊,”木香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最后,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为了养这些东西,你恐怕也不是处子了吧?”

此言一出,惊的不止水瑶,所有人都惊呆了。站在水瑶身后的一人,眼珠子转了转。

“你少胡说,别以为编几句瞎话,我就能放过你吗?受死吧,”水瑶似乎急了,扬起手臂,就要摇动铃铛。

木香面色如常,严忠几人,也没有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似的。

“怎么?别告诉我,养了这么些恶心的东西,你还是处子,好像不太可能,听说这类蛇,极难驯养,除非能舍了处子第一次的血,唯有闻了此物,它们才会变的疯狂,对待敌人不死不休。”

木香说话的语气极淡,好像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严忠跟吴青他们已经听不下去了,刘晨脸蛋也红的要命,彩云干脆捂住耳朵不听。唐鑫转头看了看彩云,目光深沉难辩。

不等水瑶爆发,木香又接着笑眯眯的道:“本夫人唯有一事很好奇,你的处子血,貌似养不了这么多的沙阎蛇,除非…你的第一次…”

“闭嘴!”水瑶突然怒喝一声,脸部肌肉扭曲变形,“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又没养过沙阎蛇,如何能得知,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它们喜欢的不过是我的血,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受死吧!”

“大姐,你当心点,”彩云一见水瑶晃动手腕,就知道她要动什么咒语。想到那些没有骨头,吐着性子的蛇,彩云只觉得身上像千万只蚂蚁爬过的一样。

木香却不回头看她,而是拍着赤貂的脑袋,语气亲昵的说道:“对蛇而已,还用不到你,吴青,严忠,上弓弩!”

她一声令下,同行的几人,全部抽出制作精巧的弓弩。

单林渊纵然不服木香的管束,无论何时何地都想着,逃离军营,可他不傻,现在是对付敌人的时候,如果他敢在这个时候调队,下场…想想都后怕。

木香命军械局打造的最新一批弓弩,造型小巧,精准度更高度,穿透力更强,携带也更方便。

其中英杀用的弓弩同他们的略有不同,可同时发射击三支短箭,或是情况需要,还可以挂上一条细如蚕丝的绳子,短箭射出来,还可以收回。

不止如此,木香还能英杀,打造了条九截软鞭,鞭身是用一特殊的银质材料锻造而成。

挥动轻盈,杀伤力却极大,最主要的是,这银鞭在夜晚挥动起来,如一条银长的长龙,也如银色月光,煞是好看。

所有人的弓弩,也包括刘晨,单林渊给他带着了,因为木香说了,要锻炼就一起锻炼,他虽然训练的时间不久,但是没关系,木香的宗旨就是实践出真理。

水瑶狂笑大声,“愚昧,以为一柄短箭,就能阻了我的沙阎蛇吗?不知死活。”

只见她变幻好几种手势,地上的沙阎蛇,突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的竖起身子,嘴里吐着血红色的信子,朝着他们爬行过来。

严忠大声:“对准蛇头下七寸,放!”

他一声令下,队伍分成两组,轮番放箭,英杀做外应,以防偷袭。

木香双手负在身后,看着他们几个配合默契,以团队的方式,阻拦沙阎蛇的进攻。

她的英皇卫队,拆可守,合可攻。

分散开,每个人都要吧独挡一面,合起来,就是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十人可灭敌一万。

水瑶本来未在意,对方手中的弓弩,可是…

“小姐,你快看,”她身后的属下惊呼道。

水瑶连忙定睛去瞧,那些被短箭射中的蛇,似乎很痛苦,伤口竟然冒出烟来,好像被火烧灼了一样。

分成的两段,也没有立即复活,特别是有头的那一半,好像不堪忍受断肢的痛苦一样,竟活生生的将自己的断尾咬去。

没有头的那一半,在挣扎数圈之后,很快就没了动静,不多时,竟化成了一滩浑浊的水。

水瑶大惊失色,“你的箭上涂了什么!”

木香一脸轻松的抖了下肩,“也没什么,一点雄黄,加上一点点的硫磺。”

“硫磺?那是什么东西?”

“呃…看在你求知若渴的份上,我就好心的告诉你,硫磺是可以让任何东西腐蚀的药水,跟化尸水有点相似,但是经过提炼,效果还可以更好,若是不小心沾在脸上,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只怕就得毁了,怎么样,想试试吗?”木香笑眯眯的看着她。

今夜之事,水瑶整的动静也不小,加上暗卫查到的消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让她惊奇的还不止于此,她真正感到震惊的是水瑶这个女人。

竟然伪装的那样好,一个本该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为了训养这些沙阎蛇,竟不惜一夜跟好几个男人同房,差点没把自己毁了,才得到处女之夜足够多的血,以驯养这些鬼东西。

她已不是处子之身了,还敢来京城,还敢声称要嫁与赫连晟。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的身子经过高手的修复,不必担心被人瞧出来,再来,她对赫连晟已经到了入魔的地步。

眼前沙阎蛇越死越多,水瑶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别人的全套。

急忙变幻铃声,想要收回这些沙阎蛇。

木香不再笑了,眉心一皱,“英杀,她的手!”

就在木香话音落下的同时,英杀的身影突然飞起,众人未曾听见旁的声音,只有一声箭入肌肉的声音。

“啊,”水瑶的手腕吃痛,三支短箭,她只躲开一支,其余两支,一支射中她的手腕,另一只被身后冲出来的一人挡开。

英杀依旧面无表情,回身跪于木香面前,“属下领罚!”

木香不太高兴,“月杀,回去再练,连她这个渣女都能躲开你的箭,我看你以后练习射跳蚤算了!”

她这说的也是气话,哪能真的让她去射跳蚤,就算她要练,也得找到那么多的跳蚤才行。

专业的就是专业,连请罪的姿势都很专业。

“起来吧,知道错就好,我的队伍不需要一个百发百中的人,我只要看见敌人死在我面前,懂了吗?”

又不是练射击冠军,也不要拿奖牌,她要的也并不是分毫不差。

“属下懂了,”英杀声音不波,好像永远都是一个调子。

水瑶手臂中伤,她一伤,那些沙阎蛇,好像失去了目标。

这时,白鹰突然从蹲伏的地方,拍着翅膀,飞越而起。

一声声尖锐的鹰啸,划破夜空,刺的众人耳膜生疼。

那些蛇本来还在悠悠荡荡,没有目标,一听白鹰的啸声,像是吓破了胆,一扭头便朝着附近的草丛里钻。

木香眉间一拧,吴青走过来,“不必担心,这些蛇,即便是逃了,也断活不过两日。”

木香闻言朝他看过去,吴青知道她心中有疑惑,解释道:“他们的命都攥在水家二小姐手里,她的手废了,这些蛇得不到滋养,不死才怪!”

他说完了,见木香还是眨着眼睛看他,只得继续说道:“它们是要用人血加上她的血去养,再配以一种特殊的秘药,才能存活下来。”

木香听的唏嘘不已,看来水瑶养这些东西,花了不少心思呢。

“你,你杀了我的沙阎蛇,我不会放过你,咱们俩个的仇,不死不休!”水瑶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她,恨不得用眼神将她碎尸万断。

木香像是听不明白她的话,“你不会放过我?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今日是我不会放过你,大好的机会,将一个潜在威胁除去,你觉得我会放过吗?严忠,你还等什么?等着吃夜宵吗?”

“属下明白,”严忠嘴角抽了下,领着英皇卫队的人,冲了出去。

刘晨从地上捡起一把剑,跟在严忠身后,杀入战圈。

彩云的小脸写满了担忧,可她不敢吱声,她知道大姐想磨练刘晨,哪怕今日他会受伤,也非上不可。

水瑶带着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除了英杀、严忠、吴青三人,能在最短的时间让他们毙命之外,其他几人,因为武功底子不同,截杀手段不同,做不到让对手几招毙命。

木香认真观察他们的出招,以及对手的套路,觉得看的差不多了,便伸手招手吴青,让他负责记录,将每个人的弱点,每个人的优点,都一一记录在案。

回去之后,针对他们各自的特点,再逐一加强。

水瑶压根没想到,这人居然拿她的护卫给新兵练手。在这一刻,她心底忽然升起一丝寒意。她以为木香低估了她,真实的情况,却是她低估了木香。

这个什么卫队,虽然单兵实力还没达到最高点,但他们组成阵形之后的实力,却是相当的可怕。

不止她一个人心惊,她身后的某个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乘众人不备,准备要逃离。

英杀、严忠、跟吴青,是何等的敏锐,就在那人转身要逃走之迹,三把刀同时朝他飞来。

但在离他只有半寸之时,有个人横着冲了出来,迎着刀挡了上去。

接着,有更多的人,从暗处冲了出来,将那人护在身后。

边打边退,很有章法的将那人推了出去。

他们人数众多,足有几十人,见此情景,木香阻止了吴青他们的追击。

而在他们双方激战之时,水瑶也不见了踪影,地上只有沙阎蛇与数十具尸体。

吴青跟严忠都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英杀只站在木香身后,专职做她的影子。

木香在心里感叹,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把这里收拾一下,单林渊,你知道你最大的不足是什么吗?”

截杀完毕,木香就要开始点名了,边往回走,边一个一个的细数他们的错处。

单林渊本想反驳她,但是一想到她那些残酷的惩罚手段,立刻就蔫了,闷闷的道:“你没瞧见我已经进步很多了吗?你还敢挑我的刺,既然得不到您的满意,不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不好,你的臂力不够,下刀不狠,你瞧瞧王德,一刀砍上去,不断也残,再看看你,棉软无力,你当这是炒菜呢,从明日开始,你的臂力训练,重量提升一倍。”

“什么啊?一倍?你没搞错吧,再练下去,这胳膊就得废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练的太狠,胳膊变那么粗,他不喜欢。

木香目光淡淡,“抗议无效,王德,你的问题,在于灵敏度不够,刚才若不是英杀踢了一颗石子,你肩上定被人砍出一道很好看的豁口来,从明日起,你去风云阵中训练,带上干粮,三天之后,才可以出来!”

这是强化训练,风云阵是她设计,投入使用,不过两天,却无人敢进。

不是因为进去之后,会送命,而是因为那里头变化万千,每走一步,都得提心吊胆,随时都得防着被偷袭,连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其中的艰苦程度,可想而知。

王德使劲咽了口唾沫,应声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蹦不出来。

木香忽然停下脚步,众人本来都跟在她身边,她这一停顿,所有人都跟着停下了。

木香看着王德,“英皇卫队,是精英中的精英,比暗卫,隐卫,专职杀手这些,都要高出不止一个层次,一年之后,当有人提起英皇卫队的时候,无不心惊胆战,谈之色变,到那时,你还觉着训练委屈吗?”

王德脸上肌肉凝结,双手抱拳,“属下明白,属下定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木香笑了下,继续往前走,众人也跟着她,“还有其他人,我就不一一点名了,吴青都给你们记录在册,虽然现在人数不少,但是令我满意的,却没有几个人,你们都好自为之吧,严忠,传我的命令,从今天起,他们的俸禄长一成,往后,每出一次任务,你们有回报,我这个人,一向很大方,你们跟着我,旁的不说,银子绝对管够,而且咱们采用,分红制,出任务的危险程度,跟银子直接挂钩,但是有一点你们得清楚,在钱财之上,你们首先是我的人,忠于我,不得有二心,不得有反叛之心,不得有违逆之心,否则咱们的主仆情份,真是会走到头的,那样的事,我不喜欢看见,也不希望发生,你们好自为之吧!”

“属下领命!”她身后的人,除了彩云之外,各人心中都有些震撼。

还有一个人,没有震撼,只有深深的敌意,这人就是唐鑫。

从木香出现,跟水瑶火拼起。

他的暗卫,便将他团团护住,站到了一边,显然这是得了唐焱的真传,关键时刻,护着唐鑫,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们不管旁人的事,尤其是襄王妃的事,谁嫌命长了,才会去管。

木香已经走了老远,回头看着水瑶等人离开的方向,眸光闪烁不定。

余光再一扫,瞄见站在那的唐鑫,语气凉凉的道:“世道不太平,六皇子的小命很珍贵,以后没什么事,还是少出来的好,听说皇上病重,最喜欢六皇子伺候在左右,你也可别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唐鑫忽然站直了身子,面色不善的瞪着木香,“父皇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根本是她自己编造出来的,目地就是要困住他。

唐鑫不笨,自然听的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木香头也不回的道:“现在,不信你回宫去问问,看看皇上是否说过。”

“你,”唐鑫想要驳斥的话,都已滚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能忘了,唐皇将最重要的东西,都交了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这样,她此时如何能这般大胆的行事。

木香急于回府,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很重要,很关键,百年不遇,机不可失,失了就得悔的要撞墙的大好机会。

严忠跟吴青都瞧出她神色泽,想提醒她走慢些,一个孕妇,竟然走的比他们还快,真是有够要命的。

英杀几人,在半路同他们分开了,一队人快马加鞭,回了军营。

刘晨没有回去,在进了府门之后,他很自觉的松开彩云的手,回了自己的屋子。

彩云以为木香会训她,但是进了府,木香便打发她回去睡觉。

康伯跟陈妈见他们回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原位。

木老爷子跟赫连明德都已经睡下了,两边的院子也都很安静。

当木香领着吴青跟严忠路过两位老人家的院落时,示意他俩放轻脚步。

人老了,睡觉都很浅眠,中途吵醒了,一夜就甭睡了。

喜鹊给她铺好了床,温水打好了,装在木桶里,等着她回来泡脚。

在走进清风院时,木香的脚步稍稍停顿了片刻,窝在她肩头的赤貂也忽然睁开眼睛,看了看院子的某个地方。

跟主子一样,都是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夫人,您回来啦?”喜鹊站在廊檐下迎她。吃过晚饭,天都黑了,主子突然说要出去一趟,也不说干什么,她担心的要命,现在看见她回来了,提着一的颗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木香嗯了声,在走到喜鹊身边时,忽然转头问道:“今日院里可有什么异常?有无生人来过?”

喜鹊愣了下,不明白她为啥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没有旁人,都是咱们府里的人,府里每天都有人在,若是有生人,定然能发现。”

“嗯,没有就好,我院里种了些草药,除了你,陈妈,严忠,吴青、何安,跟康伯之外,其他的下人,别叫他们进来,懂了没?”

“懂了,您放心,以后您不在,这院门便锁上,”喜鹊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又想起主子正是怀孕的时候,很多人,很多事情,肯定得防着点。她听陈妈说了好多,深宅大院里的事情,知晓了‘人心难测’这四个字的含义。

木香点了点头,对吴青打了个眼色,吴青会意,身影一闪,在院子里晃了一圈,速度快的难以看清。

等到木香进了屋,脱下披风时,他便回来了,对木香点点头。

她要的不是斩草除根,而是连根拔起,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吴青回来之后,喜鹊端了茶杯搁在桌上,看了眼吴青,随后低头退了出去。

木香瞧见喜鹊看吴青的眼神,然而吴青却像毫无所觉似的,低头喝茶。木香暗叹,又是一对妾有情,郎无意的戏码。

三人坐下之后,半盏茶见底,严忠终是忍不住,直言问道:“夫人可是发现什么了?莫不是跟水瑶背后的人有关!”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主子是在看过水瑶等人逃走之后,才忽然变的脸,不是因为她,还能是谁。

木香轻抿着温热的牛奶,她是孕妇,自然不能喝茶,每日晚上,喜鹊都会准备一杯温热的牛奶。

吴青见她不说话,斟酌了严忠话里的意思,又将事情发生的前后,做了对比,包猛然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您是不是认出水瑶队伍里的家仆,不是寻常人?”

木香以赞赏的目光,对着吴青展颜一笑,“不错,本身她是从边关而来,带贬职个身形高大的家丁,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你们看见没有,当初护着她的男子,手上的茧子,可不像握剑能握出来的,是这里…”

木香举着自己的手,指给他俩看。

严忠恍然大悟,“是苍澜人!”

“不错,是苍澜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苍澜。”

吴青猛的一捶桌子,“对,他不是普通人,普通人身边不会跟着死士,在他遇难之时,甘愿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严忠点头,“这样一说,那人的确有很多可疑之处,今晚查,明日一早就会有消息!”

木香皱着眉,“先不要争,咱们慢慢的把这件事顺一下,朝中有动向议和,在这个时候议和,无疑会有很多人反对,但太子一定会坚持,皇上病重,太子监国,如果他极立赞成议和,旁人拦也拦不住,一旦议和之事提上日程,苍澜定会派使臣前来,这个使臣,可以是他最信任的大臣,也可以是他的儿子,但此议和,非彼议和,唐昊心里也清楚,议和肯定不成,可他为什么非得坚持不可呢?”

严忠认认真真的再次看了眼木香,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没有小瞧这位主子,但今日听了她的一席话,才忽然明白,一直以来,他所知的木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吴青没他想的那么多,他将木香的话,仔细想了想,“或许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木香忽然也不说话了。吴青的话没错,醉翁之意不在酒,既不在酒,那便是有更大的所途。

“此事,属下会尽快查明,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很多事,咱们阻止不了他的发生,只有迎难而上,夫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保护好自己,旁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严忠怕她想的太多,影响安胎。

木香盯着桌面,慢慢的摇头,“凭你们几个的脑袋,怕是不成,若是我猜的不错,那个人将是我们制衡苍澜的关键,好好的看着他,打起十二万的精神,不要让他跑了,自己送上门来的,岂有不收之理!”

吴青和严忠互望了一眼,虽然很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俩又迟了一步。真不晓得,这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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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二十七点

第218章 报应不爽

“好,此事我跟严忠会马上去安排,另外,府里的暗卫,属下会再增派,您明日若没有重要的事,就别出去了,待在府里比较好。”

“我不出去怎么成,我不出去,有些人就得急坏了,无从下口,他们还不得急的上房,放心吧,出门之前,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行了,你们都出去休息,明天又会很忙了,”木香挥手赶人。

吴青跟严忠二人也不耽搁,起身出了清风院。

吴青在路过院子时,朝着院中扫视了一眼。

看来,他得加强清风院的管制了,免得叫有心人见缝插针,不怀好意的靠近这里。

刘晨回到屋,木朗还没睡下,屋里灯还亮着,脱去外衣,这才发现刚才打斗中,胳膊被剑尖划到,伤口不深,血流也凝固住了。

木朗坐在被窝里,眨巴着眼睛,看他脱衣裳,同时也看见了他胳膊上的伤,只觉得牙根疼的很,“那个…二蛋哥,要不要我给你上药?”

自从刘二蛋来到京城,木朗明显的发现,他跟从前在村里时不同了。再不像从前的调皮捣蛋的样子,好像忽然长大了似的。

“不用,你睡你的,我自己可以处理,”他屋里备着伤药,这又是小伤,用不着大惊小怪。

木朗坐在炕上,看着他清洗伤口,看着他倒出药粉,疼的吸了口凉气,“你这是怎么伤的,今晚你是不是出去执行任务了?”

“不是,”军中的事情,刘晨不会跟他说,但他抬头瞄了眼木朗,眼睛转了下,状似无意的问道:“木朗,你晓不晓得,那个六皇子喜欢你二姐,你知道的吧,那你有啥想说的不?”

木朗呆呆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啥这样问,眨了几下眼睛,才道:“他喜欢二姐,跟我也没啥关系啊,他那个人就是脾气不太好,从前对我也不好,最近对我挺好,有时候,他来学堂,还给我带好吃的呢!”

木朗认为他说的很中肯,却没注意到刘晨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怎么就没想到,唐鑫那个家伙会从木朗身边入手,木香油盐不进,从木朗这里寻找突破口,是再好不过的办法。

木朗见他不回答,呆愣着不知在想什么,于是从炕上爬过去,伸出食指戳了戳他。

“夜里很冷的,你还不赶快上药,把衣服穿上,砂锅里的水还温着呢,泡过脚,咱们睡觉吧!”木朗拍拍身边的炕。

刘晨表情变化的很微妙,“你睡到里面去,我睡外面,”探出一只手,刘晨将自己的被窝往外拖了拖。

“为啥要拖那么远,咱俩挨近了睡不好吗?”

“不好,两个男人睡那么近,当然不好,”刘晨说完了,见木朗不高兴的噘着嘴,又想起,他说的唐鑫,想了想,便道:“明日我给你做个弹弓可好?”

“弹弓?”木朗本来已经躺下了,听见弹弓二字,蹭的跳起来,“二蛋,你说真的?你真要给我做弹弓吗?我不要树枝做的,一点都不经打,你给我做个铁的好不好?”

“可以,”刘晨脑子转的飞快,“那你说,我跟唐鑫哪个更好?”

“当然是你好,这还用问吗?”木朗答的飞快,压根没过脑子,也就是没犹豫。

这个答案,让刘晨很满意,“这还差不多,明日下午就给你做,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吧,把被子往里面挪一挪。”

发生了白天的事,他没法再跟木朗靠那么近的睡觉,原因嘛,不言而喻。

他得留着空间去想彩云呢,跟小叔子睡一块,算什么事。而且这小子睡到半夜,总会钻进他的被窝,扯他的被子。

为了弹弓,木朗很听话的把被子抱到最里面,“那我先睡了,明日一早还要起来背书呢!”

刘晨不再言语,上过药,简单处理了之后,也躺到床上。

吹熄了油灯,盯着房梁,将今天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忽然发现,木香的心思太深了,深不可测。

今晚发生的事,肯定她早就有预料,否则怎能那么快的出现。

那个叫水瑶的女子,竟能的操纵毒蛇,这个事,搁在来京城之前,他想都不敢想。

来到京城之后,发生了好多事,也认识了好多人,刘晨觉得大开眼界,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有很多的不足,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若是不学的话,肯定没法保护彩云。

对啊,保护彩云。

刘晨揣着这样的心思,进了入梦乡。

今夜的京城,注定有很多人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