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呵呵笑了声,正要反驳回去,余光瞥见唐皇拼命对她使眼色。

好吧,这口气暂时忍下了,不过这老头,她记住了,女子报仇,十天不晚!

唐皇见木香憋嘴不快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还是有眼力见的,“这丫头嘴上没遮没拦,如今襄王在边关镇守,最惦记的就是她,看在襄王的面子上,你又何须同她计较,等到襄王班师回朝,到那时,护国公再找她算账也不迟。”

护国公心底升腾起一股怒意,却又只能隐而不发,“是老臣的疏忽,思虑不周,但是皇上搬去襄王府一事,老臣不同意,皇上要真觉得宫里住着烦闷,大可搬去行宫休养几日,不必非去襄王府。”

“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王海,你老的走不动了吗?还不快摆驾!”

“遵旨,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将皇上抬上去,都愣着干嘛,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王海尖细着嗓子,嚷嚷个不停,最后来到木香面前,“襄王妃是否要先行回府打点一下?”

他是有意提醒木香,赶紧回去准备着,皇上来了,也好出来接驾。

木香满眼奇怪的看他,“准备什么?我是坐马车,又不是骑马,这样吧,吴青,你先一步回去,通知康伯一声,差不多就行了,另外,多找些人,拆掉五皇子府的院墙!”

“属下这就去办,”吴青对她的行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要不这么说,那她就不是木香了。

唐皇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道:“臭丫头,不知好歹!”

木香冲他翻了个白眼。这老头,一看就是没怀好意。难道是怕她将玉玺卖了?所以特地搬过去,也好看着她?

既然对她不放心,那干啥还要把东西给她!

王海跟着唐皇的龙辇,先一步走了。

唐皇乘坐的轿辇,四周都有遮挡,他躺在里面,外面也看不到。

护国公恶狠狠的盯着唐皇离开的身影,等到看不见唐皇的车辇时,又将带着恨意的目光,放在木香身上。

他在朝中做了几十年的护国公,无论是先皇在位,还是当今皇上在位期间,从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不仅侮辱他,甚至还侮辱他的出身,以及他百年之后的事。

要知道,在他这个年纪,最忌讳别人提起身后事,活的年纪越大,越怕死,越不想死。

“别以为皇上住进襄王府,你便可以更加无法无天,有老夫在的一日,你永远别想猖狂,老夫听说你要办女子学院,老夫刚刚才想起来,你订下的那处宅子,是老夫的产业,你想要买下,做梦去吧!”

他不在京城多年,护国公府里的产业,都由管家打理。因为国公府名下的小产业太多,管家便于着手处理了一些。

但是没想到,他刚刚回京,就得知木香的罪行,又偶然听管家说,那处宅子被襄王妃定下,既然这个女子对他如此不恭,那处宅子,就算荒废,他也不会卖给她。

这个事木香倒是不知道,不过既然宅子是护国公的,不要也罢。

“不卖就不卖,京城也不是只有你一家有宅子卖,有本事您让全京城的人,都别卖宅子给我,老人家,我本来不想跟你对着干,尊老爱幼,我还是懂的,可是呢,您偏偏要听信那些无稽之谈,处处针对于我!”

“说老实话,唐皇的东西在我手中,即便没有赫连晟的助力,我也一样可以干你口中的逆天之事,但是吧,我这个人对权利没兴趣,你呢,也别逼我,逼急了,我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再说了,您以为唐皇真的糊涂了吗?你以为他是随随便便把东西交给我的吗?您哪,隐居避世的太久了,思想跟不上了,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她说了这么多,也算仁至义尽了。但估计也没什么用,这老家伙食古不化,观念陈旧,要是告诉他,有那么一个女人也当了皇帝,恐怕他会惊掉下巴。

护国公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不是被她说的话震动到的,几十年的传统观念,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便临阵倒戈了呢。

“去盯着襄王府,有任何异动,先斩后奏!”他身影未动,也没有看向任何一处,不知在对谁说。

“是!”看不到人答话,却有一阵轻风从他身后吹过。

***

今天,注定是个热闹不凡的一天。

唐墨正在唐焱府上,负手看着几十人的队伍,将四皇子府翻天覆地的倒腾一遍。

在他身旁,站着脸黑如炭的唐焱,以及心思沉重的轩辕凌,不过,他戴着唐昊的面具,所有的表情,都隐在了面具之下,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唐墨端着茶杯,细细的品着茶,“从前竟不知四哥府的茶,这样香,这是极品天山雪吧?产自极寒之地,一年产量不过三斤,以泉水煮开,香气如冰雪般清雅,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茶!”

“五弟说笑了,你府中的茶,不会比我府中的差,我一个病怏怏的皇子,哪里比得上五弟富家天下,如今连父皇都要仰仗五弟的产业,五弟的风头,直逼太子皇兄了,”唐焱渐渐恢复了该有的冷静,事已至此,他已无力回天,那就拆吧,大不了拆了再建。

这一局,是他输了,不是输给他们二人,而是输给了木香,一个村姑出身的丫头。唉!每每想到这一层,唐焱的内心就会无比纠结。

唐墨脸上的笑容一滞,停了片刻之后,再扯出的笑容,虚假又多了几分,“四哥千万别说这种话,我与你们不同,父皇一直将我流放在外,除了今年待的时间久些之外,其他的时候,都在外经商,哪有什么风头可言!”

唐焱看着来往搬运的人群,眸光幽暗,“在外未必不是坏事,留京也未必就是好事,我们几个都是困于方寸之地,而你,云游在外,见识广博,结交能人异士,几年历练下来,你自己说说看,你真的吃亏吗?”

轩辕凌微微挑眉,原来唐皇也不似看上去的那般昏庸。摆在明面上的事,未必就是看到的那样,原来如此啊!

唐墨盯着唐焱,眸光收拢,视线慢慢聚焦于唐焱的脸上。

病皇子,如果他不是病皇子,凭他的智谋,只怕…

这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一名侍卫,此人是唐焱府上的家仆,“五皇子殿下,您府上传来消息,说是襄王妃带着人,要拆了您家的院墙!”

唐墨蹭的站起来,“你说什么?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拆我的院墙?”

“听说…听说是皇上要住进襄王府,襄王妃说王府小了,正好您的偏殿跟襄王府的前院连着,所以,所以她就想拆了院墙,把你的偏殿占过来,”家仆禀报的同时,内心情也十分忐忑。

他在四皇子府待了这么久,还从没听说过,有人敢占皇子府的地盘,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唐墨一挥衣袖,打落桌上的茶盏,“荒唐,真是荒唐,父皇荒唐,她更荒唐,我与她的王府隔着一条巷路呢,什么叫连着,她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呵呵!某女躲在马车里偷着乐。

没错,的确不是一墙之隔,但那又如何,反正那条巷道也没什么人经过,大不了占了之后,再另外开辟一条能走道的路出来。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说到底,还得怪唐墨。

谁叫他私开作坊,这个仇,木香可一直记着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多少天都不晚。

唐焱看着唐墨大动肝火的样子,原本黑黑的脸色,终于绽放出一个人惑人心神秘的笑。

唐焱本就属于病美男的一类,不似其他男人的健壮,举手投足,也不似练过武的人,行动敏捷,反应快速。

他总是慢悠悠的,看人的时候,眼神很柔,说话时,姿态儒雅有礼。

当然了,这得忽略掉他眼底的算计,以及嘴角偶尔浮现的老谋深算的笑。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唐焱嘲笑他了,“你跟她讲道理,貌似不太可能,以你之前的表现,他没有占你整个宅子,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今又有父皇罩着他,咱们除了逆来顺受,听之任之,还有别的法子吗?”

其实他更想说的,人家几句话,就把你们糊弄的团团转。愣是非要挖了他的宅子,蠢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无药可救了。

唐墨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四哥高兴什么,我最多也就损失一个偏殿,可你呢,自个儿好好瞧着吧,兄弟先告辞了,我得回去看着,别叫他把家搬空了。”他估摸着,这个情况还真有可能。万一她看上什么,爱不释手,想来都是不必问过他,直接就给抱回家了。

唐墨急匆匆的回府,唐焱看着府里的人,一时半会找不完,想到皇上去了襄王府,不如也一并跟去瞧瞧,宅子都坑了,他还怕什么。

“五弟等等,本王同你一起去!”

他俩都走了,轩辕凌是走也不是,不走又不甘心,干脆让丘管家跟侍卫长留在这里看着,随后也追了上去。

皇上驾临,木香可以不在意,旁人却不敢怠慢。

康伯在听说皇上也要住进襄王府时,吓的腿都软子,赶紧命人去将老主子请回来,又匆匆忙忙的集合府里的下人。

还没等他说上几句呢,唐皇的龙辇就已经到了外面。

“哎呀,怎么来的这样快,你们都别磨蹭了,赶快随老主子一起去迎接皇上,真是的,”康伯嘴上是这样讲,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好好的进一趟宫,竟把皇上招来了,夫人这是要把朝廷搬进府里来吗?

他一叫嚷,除了赫连明德跟木老爷子之外,其他人都慌了。

匆忙之下,有人撞了头,有人绊倒了,乱成一锅粥。

赫连明德最为镇定,“都别慌,别忘了你们是襄王府的人,皇上也不是头一次来咱们府上,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都站好了,挨个走出去,没什么可怕的!”

木老爷子也道:“就是,皇上能屈尊驾临襄王府,那是天大的荣幸,你们该高兴才是!”

“是是,老主子说的对,是老奴们糊涂了,”康伯抱拳忏悔,心里头依然腹诽:这也叫荣幸?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如今这只猛虎来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与虎为伴,稍不留神,小命就难保了,能不怕吗?

一群人慌里慌张的奔到襄王府门外跪下,齐声道:“恭迎皇上圣驾!”

王海走上前来,“皇上说了,出上皇宫,一切从俭,你们都起来吧,别挡着皇上进府的路!”

“老臣尊旨!你们还不快让开,”赫连明德挥手,让府里的下人让开路。

康伯赶紧将一干人等,赶到大门两边,将路让出来。

唐皇下了龙辇,在王海的搀扶下,坐上椅轿,由两人抬着,进了王府。

看着皇上椅轿离开,康伯抹了把头上的汗,还没等他回过魂来呢,十几个太监抬着大箱小箱,跟搬家似的,将东西往府里搬。

康伯看的心惊肉跳,小声询问赫连明德,“老主子,皇上这是何意,不是住几日就走吗?咋带这么多东西?”

赫连明德也纳闷着呢,“兴许是皇上用惯了宫里的东西,不喜欢咱们府上的,所以自己带着,行了,你别愣着了,在门口看着,臭丫头也该回来了,她招的麻烦,她想躲,那可不成!”

木老爷前一刻还赞成他的话,可是后一刻,立马就不高兴了,“臭老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皇上的麻烦能是丫头招来的吗?皇上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乱扣屎盆子。”

“哟哟,你这老头,什么时候也学会护犊子了?你家孙儿,不在这里,要护,你回家护去,”赫连明德嘴下是不留半分情面的,谁让这老头,那么较真,不过悔棋一次,瞧把他急的,恨不能要跟他拼命似的。

木老爷子这几日无时无刻不被他打击,这样的话,也听了不下百遍,早就听的耳朵起老茧了,“这也是我孙女的家,倒是你这个老头,不讨人喜,别忘了你以前做过做什么事,除了你跟边的那只猪,这里可没人欢迎你!”

“它是猪又怎么了,养大了还能宰了打牙祭,你管得着吗?”又提起这只该死的笨猪,赫连明德忽然觉得,他的一世英明,都毁在这只猪身上。

康伯瞧这两位又扛上了,着急万分的上前劝阻,“两位老主子哟,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皇上还在里面呢!”

吴青这时正从外面赶回来,同时还带着一队人马。他从军中找了几十个用砌墙盖房子的士兵,一来一去的,耽搁了些时间,“大家怎么都站在这儿?皇上进去了吗?快些让开,还有个重要的活没干呢!”

不等旁人询问,吴青便开始分配任务了。

一半的士兵,负责拆墙。另一半的人,负责和泥,等会砌墙用。

至于砌墙的材料,稍后就到。

人多力量大,拆墙砌墙的同时,还能将偏殿整理出来,这样又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了。

赫连明德惊讶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带这么多人来,你可知道皇上正要里头呢,万一惊着圣驾,你可担待不起。”

吴青叹气,“您以为我想呢,还不是夫人招来的事,嫌王府的院子小了,要把五皇子府的偏殿占来,收拾出来,给皇上住。”

“什么啊?她要占五皇子的宫殿?”饶是赫连明德见多识广,大小场面见过无数,那也无法接受拆人家宫殿这种事。

木老爷子这回不跟他抬扛了,满面担忧的问道:“怎么突然要拆宫殿,五皇子府跟襄王府隔着一条路呢,再说了,皇上又没说住多久,用得着费那个事吗?”

吴青接着叹气,“这是夫人的命令,估计是五皇子曾经得罪过夫人,她这是在伺机报复呢,总之,夫人说拆,属下只有从命,两位老主子,你们闪远些,可别伤了你们。”

他说话的同时,拆墙的那一队人,已经出动了。

不愧是军队出来的,说拆就拆,一人拿一个铁捶,三下五除二,就将襄王府前院的半边院墙拆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就是拆五皇子府的墙院了。

虽然动静很大,倒也没什么灰尘,地面都洒着水呢。

“你们就折腾吧,老夫进去陪皇上了,木老头,你还站着干嘛,没热闹可看了,”赫连明德带头离开,他的随身小猪,甩都甩不掉,他一走,小猪立马跟上。才几日,这只猪长的可够快的,整整大了一圈。再这么吃,这么长下去,可不得了。

木老爷子看了眼倒塌的院墙,悠悠的叹了口气。他担心也不管用,随他们去吧。

吴青手底下的人,效率太高了,好家伙,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墙就拆完了。

同时,也把五皇子府的人吓坏了。大白天的,谁那么大胆,跑来拆皇子府的院墙,活的不耐烦了吧!

可是再一打听,人家奉的是皇命,非得拆墙不可。他们也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却不敢上前阻拦,毕竟他们深知,襄王妃也是不好惹的,而且刚才很多人都看见皇上的龙辇停在了襄王府的门口。

既然是皇上来了,那这事,十有*,都是皇上的主意。

唐墨跟唐焱赶到时,木香也正巧到了。

唐墨顾不上看她,瞅着豁掉的半拉墙,心里那个怒火啊,蹭蹭的往上窜。

这…这丫头,太过份了。

但是气归气,他却没有对木香做什么。

有些东西,有些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焱幸灾乐祸,“这拆房子的动静,可比我府上那群人大的多,佩服,本王实在佩服,不知襄王妃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拆皇宫了?”

木香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微一笑,“四皇子,你想多了吧!”

唐焱闻言面色一怔,她话中有陷阱,他没敢立即接下。

到是唐墨抢先道:“你早说想扩建襄王府,想占本王的院子,本王不会不同意,又何须经过父皇同意呢?还这样匆忙的拆建,你就不怕皇上住着会不舒服?”

“你也想多了,”木香笑的粉无害,“我从来从来没想过要占你的院子,一切原由都是因为皇上心血来潮,要搬进襄王府住上几日,既然是皇上要来,我岂能怠慢,自然是有多大力,出多大力,你要真舍不得,大不了等皇上了,再拆下来,再还给你就是!”

唐墨气结,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你以为这是拆衣服呢,拆了缝,缝过再拆,既然都成这样了,也罢,本王不跟你争,你想要就拿去好了,但是我府里的其他东西,你不许惦记,赫连晟的财富又不在我之下,你不必整日惦记着省钱,再惦记别人口袋里的钱!”

他说的那么多,旁的话,木香没听清,只听清了一句:‘我府里的其他东西,你不许惦记!’

她很慢很慢的挑高了眼角,“你府上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好东西的东西吗?”

能让唐墨挂心的东西,绝对不简单,更加不会是普通的珠宝玉器。

唐墨见她神情不对劲,两只曾经水汪汪的眼睛,全都写着两个字:贪婪!他顿觉不妙,“本王府上没什么东西,即使有,那也比上赫连晟的藏宝,别以为本王不知道,赫连晟有个宝库,里面金银堆积如山,那么多的好东西,你都看过了,还会在乎平庸之物吗?”

提起赫连晟的宝库,木香实在不愿意多想。

新婚第一夜,赫连晟就带她去看过了,密室入口就在他们的床榻后面,整整上百平的屋子,分了两进,外面一间,摆着寻常的金银,全都装在箱子里。

按照赫连晟的话说,摆在外面容易落上灰尘,除了他也没人进来清扫,所以还是装箱子里的好。

里面的一间,整整三排架子,便是名家的古董字画,也无一例外的装了起来,还是怕落灰尘。

琳琅满目的珠宝,光是鹌鹑蛋大小的珍珠,就不下百颗。

那一晚,木香的心是悬空的,直到半夜,赫连晟抱着她躺在床上,心还没落到地上。

现在又被唐墨提起,真的是悲喜交加。悲的是,没人跟她一起欣赏,喜的是,她家相公,的确很富有,可是这关唐墨什么事?跟她惦记别的人钱,又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平庸之物,那得看过了才知道,再说了,有谁嫌钱少,傻子才嫌呢!”

她丢下身后的两个,领着严忠,便要从那个豁口处,冲向五皇子府。

喜鹊从府里跑出来,见她有家不回,要奔着别人家去,鬼叫着追了上去。

唐焱这下是真的同情唐墨了,“还不快去瞧瞧,她手底下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当心被她找到你的宝库,再给你洗劫一空了!”

唐墨苦笑,本想说什么的,但话到嘴边,却又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带着家丁,追着木香去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如果她是他的王妃,大小金库,还不是任她挑,任她把玩,可惜她不是。

第224章 无题

轩辕凌来迟一步,只见到唐焱一人,“他们人呢?”

“在里面,太子皇兄也要进去吗?”唐焱笑意盈盈的转头看着他。

轩辕凌原本是不放心的,正要追进去,忽然觉得脸上刺痒难耐,“本王还有事,先回府了,有什么动静,你第一时间支会我,你府上的事,我会再派人盯着!”

他走的很匆忙,甚至可以说是狼狈。

唐焱奇怪的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有几分不解。

轩辕凌回到太子府,脚步不停,径直走回自己的寝殿,打发了跟在身后的下人,推门而入,关上门之后,对着黑暗之处吩咐道:“快去给本王打一盆温水来!”

“是!”黑暗中有人应声,一个黑影闪出屋子,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又退到了黑暗处。

他是轩辕凌的影卫,也就是这两天,才敢进府,守在他身边。

“殿下,是您回来了吗?”上官芸儿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轩辕凌此刻顾不上她,洗净了手,对着铜镜,一点一点的揭下人皮面具。

“嘶…”才撕开一个角,面具粘连皮肉,便疼的他直抽气。

上官芸儿算是最亲近他的人,听见屋里的声音,就知道他在干什么。急忙驱散身边的婢女,一个人推门进来了,“殿下,是不是伤口又溃烂了!”

轩辕凌面色阴沉,并不回头看她,盯着铜镜,一点一点的将人皮面具往下撕,“哼,果真被木香那个贱人猜中了,这面具戴久了,就会跟真正的皮肉粘连,我的脸,已经不适合再戴这个鬼东西了,这几日,我不能再出府,你去替我看着,别人问起来,就说我旧疾复发,病倒了,需要几日的时间卧床休息!”

他需要趁这几日的时间,让脸上的皮肤尽量好起来。

上官芸儿心中微惊,有些迟疑的道:“我代替你?”

轩辕凌已经咬着牙,将面撕完了,猛的扔了面具在水盆里,鲜血立刻将水盆染红了,“为什么你不能去!那个女人顶着襄王妃的身份,今日接连坑了唐墨跟唐焱,你不是号称京城第一才女吗?为什么赢不了她!”

上官芸儿的眼中浮现点点水光,“夙昱,你这是怎么了?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我很怕!”

自从知道这个男人是夙昱,这还是他头一次冲她发火。上官芸儿的小心脏,伤的那叫一个狠哪!

轩辕凌在她的哭声中,反应过来,收起了怒意,叹着气道:“我心情不好,脸弄成这个样子,今日又受了她的羞辱,芸儿,我只怕拖不到离开的那一天,我就会被她整死了。”

上官芸儿见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这才放了心,走上前抱住他的腰,脸靠在他后背,轻声道:“你放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一切都听你的,这几日你就在府里好好养着,饮食起居,只有我跟丘管家经手,不会有旁人看见,外面的事,我也会帮你分担,所有伤害你的人,我定不会放过她!”

轩辕凌转回身,抱住上官芸儿瘦弱的身子,“谢谢芸儿,咱们现在举步维艰,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不然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在外面,更要多加小心,襄王妃此人,诡计多端,千万别让她从你嘴里诈出什么来,既然她怀孕了,此时是最脆弱的时候,如果咱们想打击她,必然要除掉她怀里的孩子,如此一来,赫连晟必定会回京,到时咱们才有机会!”

只要赫连晟回京,在焦急之下,他必然不会带很多人,到时等他经过燕国边境时,再派人截杀,只要杀了赫连晟,南晋的半壁江山就倒了。

上官芸儿心中一颤,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会好好做。”

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外面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从前,她要的是太子唐昊的宠爱,唐昊要坐上龙椅,她便帮他,帮他去筹谋,帮他去算计。

如今,唐昊死了,夙昱才是她的依靠,况且…况且…上官芸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侧头,把脸埋进唐昊怀里。

太子府外,此时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

唐墨追在木香身后,防着她顺手牵羊。

防是防了,可惜没防住。

木香在他的内殿中,发现了一面镜子,好大的一面镜子,有一人高,半米宽,清晰度超高。

“嚯,这是个什么东西?”

紧随跟来的严忠跟喜鹊,因为一时没察觉,一直奔到镜子前才停下。

再一抬眼,看见对面有人,吓了一大跳。

喜鹊睁大了眼睛,盯着镜里的人看,“这…这个人我看着咋那么面熟?夫人,夫人,咦,这里头也有你呢,还有严大哥,嚯,好清楚啊!”

她屋里也有一面铜镜,但是铜镜再怎么磨的光滑,照的时候,也还是很妞曲的,很模糊的。

哪有玻璃镜子,看的清楚,甚至连眼睫毛有几根,都能数的清楚。

唐墨奔进来时,瞧见他们三人站在镜子前左瞧右瞧,但唯有木香眼睛里,闪现的不是好奇与惊讶。

他走过去,过滤了下措词,说道:“呃…这个东西是用来镇宅的,可不是把玩的东西,你瞧,上面还刻着符咒,真的是辟邪用的。”

除了木香之外的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镜框顶部,的确是刻了些东西,但怎么看,都像是花瓣的形状,。

木香不再看镜子,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盯着唐墨,“没事,我府里最近也有妖孽出没,正好借了你的镜子,回去镇宅,你也知道,皇上住在我家呢,那妖孽惊了我们不要紧,这万一惊到了皇上,你比我更清楚皇上的身体,万一惊出个好歹来…当然了,只要皇上回宫,这镜子,我立马给你送回来,就算是我借的,这总成了吧?”

她说的倒是言辞灼灼,表情也十分认真,就像真的一样。

可唐墨还是不信,借给她容易,再想拿回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见她在屋子里转悠,唐墨紧紧的跟在她身后,“那个,如果你宅子里有妖孽,不如我派人去请个道士回来,帮你驱邪避祸?”

“道士?”木香嗤笑,“宫里那个老道?画几张连自己都看不懂的纸,就说是符咒了,真要是鬼来了,他第一个跑路,你好意思请他驱邪?只怕邪没驱除,倒把鬼招来了,你不想借就算了,大不了皇上问起来的时候,我如实回答,小气不是你的错,抠门也不是你的错,呵呵,你说对吧?”

唐墨额上表筋突突的跳动,他现在真的很怀疑,赫连晟是如何受得了她的,整个一个鸡贼祖宗。

也不对,她的鸡贼贪婪,都是对外人的,而他就是外人。对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她一向是很大方的,看她府里下人的穿着就知道了。

“既然,既然这样,那你给我写个收据,注明皇上回宫之后,你会将东西还回来,”唐墨毕竟是生意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木香斜了他一眼,“小气巴拉的,你自己写,写完了我署名,可是既然写了收据,就不能只拿一样,我再转转!”

噗!唐墨快吐血了,这女人真是天生克他的。

最终,木香又挑了个漂亮的八仙桌,注明一下,这桌子女可不是普通的材料,而是大理石的。

没错,真正纯天然大理石,后期经过很常时间的打磨加工,才制成了这么一个桌子。

既然是大理石的材质,其重量可想而知。

唐墨已经无语中吐槽了,这桌子,十个壮汉也抬不动,看她要如何搬回去。

除了大理石的桌子,还有一扇绣着双面美人图的屏风,木香之所以要把它搬走,不是因为绣的有多好看,绣工有多精湛。

最主要的原因,是屏上的珍珠。

此美人图,衣上,头上的配饰,都是真金白银做的。

不只是贵重,更是好看的不得了,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的艺术品。

木香在瞄上这扇屏风时,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眼唐墨。

感情这小子,是个闷*,出了门,装的人五人六,斯文有礼,关上了门,对着这样一个屏风,夜里肯定不会寂寞,指定没少用她们来解馋。

唐墨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她心底的想法,顿时一张俊,红的能滴下血来,“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是件摆设,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思想龌龊!”

“哦!原来是我想多了啊,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啊,你紧张什么,这叫欲盖弥彰,心里没鬼,自然不必急于解释,既然你都说了,就是件摆设而已,为了以证你的清白,这个东西,我替你保存,这几日你就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完,她一招手,喜鹊卷着袖子,就过来了。

女汉子就是女汉子,都不用严忠帮忙,一个人就将屏风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