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木香毫不回避他锐利的目光,“跟老国公比起来,本妃自愧不如!”

“牙尖嘴利,强词夺理,除了这些,你还会干些什么?几位皇子殿下也该醒醒了,她从一开始就在诓骗你们,皇上是在襄王府吗?老夫这就去向死谏,非要治你有死罪不可!”护国公说话就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

奇怪的是,他说完这话,按道理来讲,肯定要有人劝阻,可是为啥他们都只是安静的站着,动也不动?

唯有轩辕凌,捂着受伤的手,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国公怕是还不知道,父皇已经将调动京城御林军令牌,给了她,如今,就连本王跟几位皇兄,也对她无可耐何!”

护国公勃然大怒,“什么?皇上是不是糊涂了,还是被她灌了什么*汤?不行,老夫绝不能坐视不管,今日就算拼上老夫一条性命,也定然不能放过她!”

唐墨上前一步,挡在护国公身前,“国公大人息怒,此事我们都有责任,不能只怪她一人,况且这些事都是父皇的意思,既是父皇的意思,咱们还是听从的好。”

唐焱眼神非常非常的忧郁,但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

护国公重重一哼,“不是说皇上近日服食丹药吗?那种惑人的东西,服食的多了,会导致神志不清,老夫身为两朝老臣,怎能看着皇上胡来,木香,你从哪来的,就回哪去,一个平民出身的小丫头,身无长物,坐上襄王妃这个位置,已是你的造化,趁老夫还没有将你赶尽杀绝之迹,带着你的家眷,滚回你的乡下去,永远不要再回来!”

“还有襄王呢,”轩辕凌假模假样的提醒他,就算赶不走这个疯女人,只要能气一气她,杀杀她的威风,也是好的,省得她无时无刻都在猖狂。

“襄王若是不肯留在京中,选一处封地,带着她离开京城,一山容不得二虎,南晋姓唐,不姓赫连,南晋的江山还轮不到别人做主,更加轮不到一个小村姑作主,传出去,成何体统!”

木香算是看明白,也听明白了,这老头就是一个死忠粉,不管唐皇是对是错,他始终坚信,‘不可叛国’,这四个字。传说中的愚忠,大抵就是如此。

轩辕凌一脸得逞的笑,“打发出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听说她还很会做生意,想必离开京城,也饿不死,襄王远在京城,要不你即刻就搬吧,要是你想念夫君了,干脆搬去边关,跟他一同看守边关,夫唱妇随,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还是那句话,他图一时口舌之快,即使事情,到最后不成功,他还是觉着痛快。

唐焱扫了眼木香的神色,很自觉的退到一边,现在跟她对上的,是那两位,跟他可没什么关系,他还是闪远一点好,否则,容易殃及池鱼。

唐墨见他躲开了,担忧的瞄了眼木香的肚子,他真的很好奇,明明身怀六甲,却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比原先更狠,更毒辣,这个女人,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木香先了看了眼轩辕凌,接着又将视线放在护国公身上,不同他老人家暴怒的神色,她轻轻的笑着,有几分置身世外的感觉,“您老人家操的心,可真够多的,您老就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哦,对不起,我说错了,怎么能把您跟动物相比呢,这是对您的侮辱,可是话糙理不糙,要不要回乡下,怎么回,跟谁回,都是我自个儿的事,跟您没啥关系,至于您说的,我身无长物,不好意思,本夫人的长处多着呢,”木香眼睛微微眯起。

唐墨跟唐焱都意识到不对劲,他们二人身边的侍卫,急忙将二人护住。

此此同时,护国公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变,提气护住周身。

英杀如一道黑色闪电,以极快的速度,劈向护国公。

“哼,找死!”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杀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不自量力。

内力深厚的人,在利剑袭来之时,压根不会躲闪,只需将内力灌注于手掌,在剑尖抵近时,徒手抓住。

护国公不光这么想,还这么做了。

英杀的剑落入他两指之间,竟似被铁钳夹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木香冷静的出声,“攻下盘,三百六十度回旋踢,肘攻咽喉!”

英杀听到她的提示,迅速做出调整,松了剑,双腿以几乎扭曲的弧度,突然袭向护国公的下盘。

木香说的话,护国公自然也听到了,他轻蔑一笑,“愚蠢至极!”

一个攻下盘,他轻巧的躲开了,可是这三百六十度回旋踢,又是什么东西?

就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这个功击他的这个女刺客,在落地之后,身体极速在原地旋转,极其古怪的一招踢腿动作,饶是护国公身经百战,也一时难以防备她出怪招。

一记狠狠的重踢,将老人家踢的往后退了两步,也仅有两人步而已。

单林渊看的目瞪口呆,木香斜了他一眼,“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换你了,只要不断的磨练,才能锻造出一把好剑,你以快为主,攻击他的弱门,凑过来我告诉你,他的弱门在哪。”

她说的声音不小,也没有特意避着旁人,唐墨跟唐焱,自然都听到在了。

可是他们只听了前面,后面的,一个字也没听到,只看见那个妖孽男,一个劲的点头,随后,对关护国公的方向,狡黠一笑。

木香对着英杀打了个手势,也是个很奇怪手势,他们从来没见过。

英杀得了命令,在单林渊赶到的同时,退了出去,相互配合默契,几乎是零误差的逼到了护国公面前。

单林渊恼怒,他们是想车轮战吗?但是还没等他怒完,单林渊以指作武器,以肉眼不见的速度,袭向护国公的几处大穴。

单林渊的优势在于他的快,手上的动作,挥动起来,简直是眼花缭乱,就连护国公这样的高手,也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

若不是他用内力护着,只怕还真的挡不住他的攻击。

可是更糟糕的还在后头,他最重要的几处大穴,突遭袭击,即使他躲闪开,还是免不了被单林渊打中。

“行了,回来吧,”木香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单林渊倒也很听话,脚步一旋,如一阵风似的,飘回木香身后。

喜鹊看的,连眼睛都不会眨了。她咋不知道,这两人竟已经这地样厉害了。

“国公大人,虽然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但还有那么一句话,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您老了,又太自以为是,你以为我很的看中的东西,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最后,还得送你一句话,实力,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喜欢把实力摆在明面上的人,叫莽夫!”

她大笑几声,领着英杀几人,转身离去。

唐墨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她什么时候,又搞出这些高手来了,真是她训练出来的?我还是不相信。”

唐焱咽下口中的腥甜,“你还是相信吧,她搞了一个什么英皇卫队,刚才那两人个人,都是其中的成员,听说还有好几个,各有所长,不管是单个,还是组成团,其实力,都是很可怕的。”

“有那么夸张吗?”唐墨显然不信,皇子府的暗卫,也不是吃软饭,就凭她?

“有,”唐焱很肯定的点头,“那个英杀,只她一个人,就能杀这里所有的暗卫,你要不信,可以找她回来试试,这些人,有的曾经有武功,有的只会三角猫的功夫,但是在英皇卫队训练一段时间之后,连宫中一等暗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唐墨听的暗暗咋舌,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时候,女子也可以比男子厉害了?

“国公大人!”一个国公府的护卫,突然惊叫。

听到惊呼声,这俩人才意识到,貌似刚才国公老大人,被那妖孽男打中了,就是不知打到哪里。

“老夫没事,你们瞎叫什么,”护国公一张老脸,很不自然的捂着肚子,其实也不确切,总之就是捂着胸口以下的地方,表情十分古怪。

他一吼,侍卫不敢再吭声。

唐焱走过来,缓声问道:“国公大人,真的无碍吗?要不要找个郎中过来瞧瞧?”

护国公咬着牙,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忍着痛,直起腰来,“多谢五皇子关怀心,老臣没事,只是一时血气不畅,回去休养几日就好了,老臣告退,太子,四皇子,五皇子,都请留步!”

他走的很急,不像来的时候,步伐沉稳。

轩辕凌冷笑,“他也老了,不中用,连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还自称内力修为高深!”

唐焱似乎笑了,“护国公年事已高,不敌年轻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再不济,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太子殿下的手,不需要包扎吗?还在流血嘛!”

岂止是手在流血,这回一静下来,脸上痛痒的感觉,马上又回来了,而且较之前,更加强烈。

他忍下唐焱的冷嘲,急于离开,“哼,本王就算打不过她,也总好过你手无缚鸡之力,病秧子一个,既然东西不在你这里,这里的残局,还是你自己收拾吧,本王告辞了!”

他急于离开,唐焱没有阻拦,因为他也快站不住了。

轩辕凌一走,唐焱的身子软软的向后倒去,若不是管家从后面扶着,指不定得摔多狠呢!

唐墨见此情景,只对唐焱说了几句关怀的话,便离开四皇子府,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追木香。

因为这个时候是饭点,她肯定得回襄王府,玉玺还在那里,他就一定得找到。父皇的心思,连他都猜不透,但不管怎样,不管他想争或者不想争,都已无路可退。

可惜啊,唐墨自以为很了解木香的心思,却不想,木香这个人,一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

府里三个老家伙,相处的很热闹,她回去的早了,一定是充当街道大妈的角色,专门给他们调解的。

今天也是唐皇进入正规训练的第二天,昨儿一天,她可没少被唐皇骂。

一会儿,又是撂挑子不干,一会又要给她降罪,再不然,就用金钱诱惑之。

她若是不在,还好一点,留下不苟言笑的吴青看着,有什么问题都推到她身上,反正只要她回去迟一点,那老家伙累的连讲话的力气都没了,哪还有心思骂她。

至于赫连明德跟木老爷子,他俩吵的就更凶了,有时为了一个锄头,都能吵上半天,下个棋,最后能把棋盘扔了。

木老爷子天天跟赫连明德战斗,温和的脾气,一去不复返,也学会耍嘴皮子,外加毒舌,一旦吵到不可开交,赫连明德卷袖子要揍他时,木老爷子就立马提出,要宰杀他的小猪,提议吃烤猪。

这一招,屡试不爽,因为好用,所以他就经常用,每回都将赫连明德逼的恨不能掐死小猪,可到底也没能把它怎么着,那只欢快的小猪依然在襄王府里悠闲的溜达。

木香的马车往京城最大的酒楼驶去,马车外,有单林渊跟英杀随行,单林渊负责赶车,喜鹊跟着木香,坐在里面。

马车还没到摩登一品呢,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主子,您怎么在这儿,小青找的你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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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小青的报应

单林渊握着马鞭的手一顿,回头看了眼没有动静的车帘门,随后急急的驱赶小青,“赶快闪开,谁让你找我的,本少爷现在早不干那营生了,你从哪来的,就回哪去,别挡道!”

他怕死了木香的惩罚,实在是不想,再被吊在悬崖上几天几夜,不给下来。

小青好不容易找到他,怎会轻易放他离开,她奔到单林渊身边,伸手想抱他的胳膊,被单林渊躲开了。

“你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单林渊偷瞄了眼英杀,却见她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

单林渊自知英杀这个女人,是有心灵洁癖的,在军营中,她一个人单独住一间屋子,所有的东西都是单独分配,谁叫木香器重她呢。

还记得,有一天晚上,单林渊寂寞难耐,军中也只有她一个女子。

于是,他精心打扮了一番,特地只穿了一件丝绸里衣,长发披散着,拎着一壶酒,两人只杯子,敲开了英杀的房门。

哪知,这个女人,打开房,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只说了一句:“我对公狐狸没兴趣!”然后就砰一声把门关上了,幸亏他躲的快,否则鼻子都得被她削掉一块。

打那之后,他没敢再敲开英杀的门,只能自我安慰。

现在,瞧见英杀对他又是鄙夷,又是不屑的,单林渊觉得自个儿的小心肝,受了莫大的伤害。

他一把推开小青,语气不光是不耐烦,还有浓浓的厌恶。

小青哭哭啼啼的诉苦,“那个男人,他打我,家里穷的什么都没了,主子,让我回来吧好不好?小青愿意继续服侍您。”

单林渊暗骂这个女人,蠢成猪了。当初遇见木景华,是她自己非得缠上去的,她 只看得见木景华家财庞大,却没想过,那些财产,都是他娘子的,离了他娘子,木景华就是个废物。

现在人财两人空,睡也睡了,钱还没拿到,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我已经不在戏班里混了,爷现在混大发了,你该上哪,还上哪去,别再拦着我的路,否则惹怒了里面的那位,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青一听他说的如此绝情,不干了,又哭又嚷,扯着单林渊死活不松手,“主子,您不能这么对我,当初的事,也是您默许的,如今您不能不管我,小青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单林渊已经感觉到身后的气息不对,那位要发怒了,情急之下,他猛的一挥胳膊,将小青甩了出去,冷声喝斥道:“你闹够了没有,大街之上,成何体统,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你若是聪明的,现在就回去,跟他好好过日子,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爷现在改邪归正了,再不干从前的买卖!”

这时人群里冲出来一个男人,不是木景华,又能是谁。

他冲到小青身边,想将她扶起来。可是小青却甩开他,仍旧要冲着单林渊扑去。“主子,您不能这样对我,小青是你带出来的,你怎能弃小青于不顾,”其实她想说的是:女人最宝贵的初夜,都给了你,这个责任,岂能不负。

木景华是认得单林渊的,但他没想到,这两人会是这种关系,他怒斥小青,“你还不嫌丢人吗?果真要我将你休了吗?”

她不觉着丢人,他还觉着颜面扫地呢!

在街市当中,这么一吵一闹,引来一堆人的围观,简直太丢现眼了。

小青怕他说多了,单林渊更不会管她,于是她站起来,猛的推了木景华一把,将他推开,嘶吼道:“你又不是第一次休妻,再休一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随即她朝单林渊扑了过去,“主子,您看啊,他都要休了我,我再不跟他过了,主子,还让小青跟着您,伺候您,成吗?”

这个男人已经废了,自从那天她骂过了之后,在床上就像个软脚虾似的,就算是挺了,还没等进去,就没了。

她是个正常的女子,身子又被单林渊调教过,很敏感,像这样的夜晚,没有男人的滋润,对她来说,太致命了。

她媚眼如丝,身子不停的在单林渊怀里蹭啊蹭,想要勾起这个男人的色心。

木景华看的快要吐血了,他究竟造了什么孽,当初怎么就喜欢上这个女人了?还因为她,休了自己的发妻,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

单林渊一脸嫌恶的再度推开她,已经拉了僵绳,准备要走,“他休不休你,跟我没什么关系,那是你跟他的事,你这个人,怎么跟你说话,都讲不通呢,爷已经不是从前的爷了,懂了没?”

喜鹊挑了帘子,朝外面看过来,“你们在外面罗嗦什么,夫人饿了,还不走吗?”

“走走,现在就走,”单林渊一听喜鹊语气不对,就猜到木香肯定不高兴了,于是猛的一甩鞭子,马车离开原地。

小青不甘心,追在马车后面,也不管木景华做何感想。

一路跑着,一直追到京城中一家最豪华的酒楼外面。

单林渊跳下马车,回头一看,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在一直跟到了这里,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住他不放。

英杀扶着木香下马车,小青一见木香从马车里出来,当即就给想歪了,“主子,你莫不是从了这个女人,所以才不要我的,是不是?”

英杀,木香,喜鹊三人,不约而同的狠狠抽了嘴角。单林渊就算想从了木香,他也没那个资格。

单林渊愤怒的将她甩开,“胡说八道什么,你要是还想留着这条命,就赶紧走,咱俩本来就没什么关系,顶多就是从前搭台子,合伙唱戏而已,爷没有义务管你一辈了,你要真的不想跟他,大不了再换一个,又不是没有男人要你,怕什么!”

“不要,我不要再跟别人,小青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小青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她身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得抓住了。

这句话,让单林渊听的想抓狂,正好木景华奔了过来,“嗳,你快把她拖走,烦死了!”

木景华也看见木香了,他没想到,单林渊护着的人,竟然会是她。

想到之前,对单林渊的传闻,木景华讽笑道:“原来你已经找好了新上家,日子过的不错,你的新主子,对你很大方吧?小青,你还在这里闹什么,你能跟襄王妃比吗?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算要争男人,也得掂量着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恨木香,也不是恨一两天了,眼看红叶的日子越过越好,而他的日子,却越过越差,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进出酒楼吃饭的人也多,围观看热闹的自然就多了。

虽然京城不小,但是闲言碎语传扬起来,却是很快的。

木景华为娶小妾,休了正妻这个事,人尽皆知。襄王妃的为人,大家看的也清楚,所以听他一个大男人,中伤襄王妃,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对着木景华指指点点,戳他脊梁骨。

几个老乞丐对着木景华跟小青,吐了口唾沫,几个人吐不要紧,可是一旦有人开了头,后面自然就有跟随的人。

一时间,唾沫声不断,令木景华的脸色,臭成了大粪池。

他对着众人嚷嚷,“你们别被她骗了,这个女人,满嘴谎言,品行恶劣,她说的话,万万不能信啊!”

“够了!”红叶今日中午,跟木香约好了,在这里吃饭,可她没想到,竟在这里碰上木景华跟小青,还对木香说出那样的话,他们难道就没有廉耻之心吗?

木景华一见是红叶来了,举在半空的手,慢慢的放下了,头也是垂了下去。若不是红叶一声呵斥,他还在继续骂街呢,什么时候,他也变成这样的人了?

红叶走到木景华面前,满眼失望的看着他,“你闹够了没有,之前闹那么大的丑闻不够,现在还要再闹的人尽皆知吗?事情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凭啥要怪到别人头上,这事跟襄王妃没有半点关系,你非得像个泼妇似的闹街吗?”

木景华被她骂的无言以对,他也不是有意想找木香的麻烦,就是看她不顺眼,再说了,她都能带着年轻男倌逛街,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小青也瞧见了红叶,只不过她在意的,是红叶身上的穿着。

上好红锦缎子,别致新颖的款式,淡绿色,裙摆绣成了荷花的样式,看上去又清新又飘逸,美不胜收。

再上往,耳朵戴着的,头上插着的,无一不是最新的珠宝款式。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婢女,小青认得,这丫头好像叫巧儿,再看看她的穿着打扮,竟然都比筷要好。

此情此景,让小青心中的妒火,蹭蹭的燃烧到最高点。

她迅速直起腰,视线在木香跟红叶身上刮了一遍,语气满是嘲讽的道:“哼,原来你是找到靠山了,难怪混的这么好,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单老板,你也专门伺候一个,还是两个一起伺候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愤怒了。

红叶阴沉着脸,正要反驳回去,就听木香清冷的声音响起。

“掌嘴二十,一下都不能少!”

“是!”

英杀出手奇快,旁人都没瞧见她是如何出手的,就听见啪啪的巴掌声。

二十个巴掌,她只用了三十秒就打完了,等她收回手,众人这才看见小青那张脸,已经肿的跟猪头一样,嘴角流着血,眼睛都糊到一块了。

反应最大的要数木景华,“光天化日,你们竟敢行凶,这南晋国就没有王法了吗?”

木香不理他的叫嚣,依旧还是那副清淡的声音,“单林渊,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二十个巴掌,你没听懂?”

单林渊一愣,不过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轻功不及英杀,手上的动作却不输于英杀,在木景华还没来得及躲开之时,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像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似的。

“打完收工,”单林渊一脸满足的站回木香身后。他从前竟不知,这打人,比跟女人上床,还要爽快,从里到外的爽。

木香眸光冷漠如冰,“本夫人已经很仁慈了,今日不想大开杀戒,你们在骂别人的同时,也该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真是可笑,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下次别让本夫人再看见你们,否则…”

杀人的话,她不想当这许多人的面说,这两个人还不配她对外放狠话。

说完之后,她拉着红叶,转身进了酒楼。

里面围观的人,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走了两步,木香转头对酒店的小二吩咐道:“拿些肉包子,送给外面的乞丐,就说是襄王府请他们吃的。”

收买人心这种事,她一直都很喜欢干。

反正也不是啥坏事,她要的是百姓的口德。乞丐是个很庞大的群体,也是最容易传谣言的组织。收服了他们,等于收服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

小二急忙点头应下,领着他们一行人,去了楼上的雅间,那里安静些,楼下是大厅,里面坐着行行色色的用餐的人。

这里掌柜当然认识木香是谁,就算不要钱,也得把她伺候好了,千万不能得罪。

街道上,刚才还围着的人群,慢慢散开。

木景华擦着嘴角的血,走过去想把小青扶起来,没想到,小青却再一次甩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离开的方向,如果木景华没猜错,那个地方是京城青楼最多的地方。

她这是要干嘛?她想做什么?

木景华不敢再往下想了,他追上去,忍着嘴角的疼,拉住小青,将她拖进一条无人经过的小巷。

人群散去之后,角落中有个年青男子,悄悄转身走了。

一段时日不见,木香已经变的叫他完全不认识了,他也记不清,当初那个懦弱的小丫头,是如何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偶尔抬头,会用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这两个本该是相同的人,在他脑海中,却是分离的,分离成两个迥然不同的人。

赵修文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袍,经过这些日了的颠簸,风尘赶路,以及苏秀无休止的吵闹,还有官场上,那些见不得人的明争暗斗。

他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再不复从前的奶油小生模样。

且说,小青被木景华拽到一边,看着四下无人,木景华再也憋不住怒火,厉声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跟我回家,别再闹了行不行?你还怀着身孕呢!”

“身孕?”小青再度甩开他的手,逼近他,嘲讽的笑着,“你个蠢蛋,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她伸出食指,戳着木景华的胸膛,“实话告诉你,我本没有怀孕,你留着你的破房子,跟你的老娘过去吧,这一回就当本姑娘眼睛瞎,吃了大亏,跟你纠缠这么久,一分钱都没捞着,至于这些东西,就当是你给本姑娘的补偿,木景华,你要还是个男人,看在我跟你睡了这些天的份上,千万别找我要回这些东西,否则我真的会看不起你!”

小青扬了扬手上套着的东西,这是之前,刚刚跟着木景华不久,他对小青打的金首饰,另外还有一块他们家传的白玉板指,以及一双翡翠镯子。

木景华看的愣住了,她是什么时候将这些东西挂在身上的?难道她不是心血来潮要离开的吗?

还有…还有,她说她没有怀孕,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骗他,没有一句真话。

木景华如遭五雷轰顶,眼前一片迷雾,几乎快要站不稳。

小青冷哼了声,伸手将他推开,“咱俩玩了,你也不算太吃亏,至少我还陪你睡了好长时间,留在你家里的衣服,我也不要了,爱扔就扔了吧,本姑娘要寻个好地方,赚大钱去了。”

单林渊她指望不上,木景华也是个没用的家伙,一个都靠不住。

就在小青转身要离开时,木景华突然像疯了一样,一把掐住她的喉咙,死死的扼住她的咽喉。

男人,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一旦他愤怒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恨意灌注于力道之上,那也是很可怕的。

“你…你疯…疯了,放…放…”小青被他抵在墙上,喉咙像堵了一块巨石,令她无法呼吸,再看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变的好可怕,再不似初见时,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都是文人风范。

木景华似乎听不见她的求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青羞辱他的那些话,骂他没用,骂他是蠢蛋,还骂他无能。这样的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天大的耻辱。

他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双目赤红,透着嗜血的光芒,“你再敢说一遍试试?小青,我对你这样好,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为了你,休了发妻,赶了一双女儿出府,你这样绝情,对得起我吗?”

小青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话,她吐着舌头,双眼对外翻着白眼,木景华的身高比她高多了,他这样提着,小青的双脚够不着地,这样一来,加剧了她濒临死亡的过程。

忽然,从小青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木景华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猛的收了手,“我…我…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一松手,小青失了支撑,跌坐在地上,她快要吓破胆,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稍微有了些力气,她便要逃走,所以她开始往巷子外面爬,一点一点的,试图逃走。

木景华见她还想走,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又蹭蹭的往上窜。

他冲上去将小青抓进怀里,“你别走,我不能让你走,小青,我带你回家。”

“不,我不要跟你回家,你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你,”小青已经吓坏了,她不知道木景华要干什么,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难道是她刺激的太过了?

木景华一声不吭,夹着她,从后面的一条小巷穿过去,拐了几个弯,直接到了他家宅子的后门。

这个后门,一向是插着的,他踹了好一会,老仆人才慢吞吞的走过来看门。

木曹氏不在,也不知去哪闲逛了。

木景华一路拖着小青,将她带回他们二人住的屋子,一进屋,就将她摔在地上,再一脚踢上门,转身还将门插上了,连窗户也没放过。

关了门窗,房间里的光线,完全黑了下来。

小青摔在地上,屁股都摔成四瓣了,加上刚才被掐的半死,还没缓过劲来呢,就看见木景华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心中恐惧的感觉,越来越重。

“你,你不要过来,有话咱们好好说,相公,景华,夫君,你真的忍心伤我吗?别这样好吗?”她绕到桌子后面,诱哄着他,希望能让他清醒些,只要躲过了今天,大不了她再想办法,偷偷溜走。

木景华猛的扯下外衣,眼神有些阴鸷,他拧着眉,冷笑道:“现在才想起来,叫我夫君,晚了,从前给过你那么多机会,可是你偏偏不懂得珍惜,你不是骂我无能吗?在床上满足不了你吗?鱼水之欢让你感觉无趣吗?那好,今天我就让你好好体验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扑上去,用长手臂抓住小青的衣服,再将她往床榻上一甩,还没等小青缓过劲来,木景华就扑了上来。

跟一头饿狼似的,胡乱撕扯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