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瑾能不能成功都是问题,成功了更好,他再站出来也是一样,万一失败,他也不想被抓住。所以,他躲开了。但脸上的奇痒之感,却越来越严重。他不能抓,急的只能用手指挠着墙壁,为此墙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混乱中,有十几个人悄无声息的接近赫连晟与木香。

其中一人,原本是站在木清扬身后的。

木清扬倒是没怀疑他什么,但是当他听见几声骨骼发出的咔嚓声响,回头看时,竟看见他带来的小厮,竟撕了脸皮,浑身摇晃着,好像一个被拆了骨头的人,再重新组装身体一样。

木清扬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当场被吓的不能动弹。

司空瑾露出本来面目,也无所顾及了,上前一步,一把将木清扬推开。

因为力气太大,不是推,而是扔,可怜孱弱的木大少,被扔出去之后,后背撞在桌角,疼的他龇牙咧嘴。

赫连晟如一座山似的,背对着,站在木香身前,目光冷室的盯着司空瑾。

木香从赫连晟后面探出头来,看着走过来的人,笑的十分开心,一点不像是被人赶上绝路的样子,“呵,原来真缩骨术,你练的还不错嘛,一米八的个子,竟然能缩成一米七,实在是厉害,脸皮也换了,要不是白鹰眼尖,我们一时半会,还真的找不出你是谁!”

司空瑾前行的步子一停,阴鸷的眼睛浮现嗜血的杀意。

那只鹰,果然不同凡响,等他杀了要杀的人,一定要将那只鹰带走!

“发现了又如何,不还是中了计,此处已经被我的人包围,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出去也一样是死路,没有人会来救你们!”司空瑾语气猖狂,态度嚣张。不愧是草原人的儿子,天生就是如此。

城外的御林军,即便此时发信号,最快也得三刻钟才能赶来。

京城府尹的人,已被他调走。

皇城的人禁卫军被他的人拦在外面,为了今日一战,他几乎调动了京城是埋伏的所有苍澜人,成与败,在此一举。

唐墨又走了回来,端的也是从容不迫,“本王很钦佩你的自信,也你佩服你的手段,今日的一切,安排的很周密,里应外和,几手准备,充分极了,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有的准备,别人难道就没有吗?”

司空瑾放肆的狂笑,粗犷的笑声,震的屋顶瓦片也要抖上三抖,“我当然知道你们有准备,若是你们没有准备,我就不会来了,可惜你们准备的再多,今日也必死无疑!”

一计不成,两计不成,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看中的绝不仅仅是这些。

赫连晟手中多了一把剑,“我跟你之间,早该有此一战!”

“好,你们都别管,都退下,今日我要亲手杀了他,”司空瑾此话绝不是浪得虚名。

草原人,擅长臂力与耐力,并且他们的爆发力十分可怕。

眼见赫连晟执剑杀了过来,司空瑾当然不惧一战。

两人很快混战到起,厅里桌椅板凳,随着他们的招数越来越快,也很快碎成了渣。外间正要打斗的人,被二人的剑气所伤,震出了殿外。

英杀跟单林渊二人,护着木香,早已退到了院子里。

周大憨此时打的正尽兴,充分发挥他力气大的优势,一挥胳膊,就能将几个人甩飞出去。

至于大飞,他奉命保护木朗跟彩云,还有刘晨。他虽然也想到前面去一战,但想起木香对他嘱咐。

今日他只需看好后院,别让人钻了空子,就是帮了她大忙。

木香治兵,有一项铁的纪律。

不管任何时候,不管面对任何情况,主子下过的命令,就两个字:“服从!”

赫连晟的剑术与内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起初,司空瑾还能应对,但在几十个回合之后,弱势就渐渐显露了出来。

木香看的津津有味,心中对自家相公的武功,赞叹不已。

原来看高手打架,是这么的过瘾。难怪有些人,那么爱办武林大会,她终于明白其中原由了。

形势逐渐明朗,就在司空瑾,承受不住赫连晟飞踹的一脚,跌落地面之时。

在身体还没接触到地面,他以剑做去撑,竟硬生生的转个方向,铁钳似的手指,朝着木香的方向袭了过来。

赫连晟神情乍变,放弃击杀司空瑾的机会,拼尽全力朝木香奔了过来。;

他以为,此击定然引的那女人惊慌失措。

他以为,这女人就算再厉害,可她没有武功,怎能抵挡他致使的一击?

他以为,出奇不意的一招,即使她身边有高手相护,也未必挡的住他。

而他,只需这一出奇不意的一招,就有可能乾坤逆转。

但是司空瑾怎么也想不到,他以为的事情,始终都是他以为。

就在他袭来,英杀举剑要护之时,木香轻轻的侧了个身。

司空瑾的铁钳,擦身而过。

而与此同时,她以闪电之势,伸出手,准确无误的一掌劈在司空瑾的腰部。

------题外话------

谢谢众妞送的花花,月票,评价票,轻烟在此谢过了!

第247章 审问

人的腰部也是最大的软肋,只要袭击的位置准确,是可以在一招之内,将敌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司空瑾在靠近她之时,只感觉到一股冷意,像一道剑光,袭向自己的身后。

但他来不及反应,凌空侧身,那是不可能的。

想撤回攻击,更是不可能。

“啊…”腰部传来一阵剧痛,在剧痛的作用之下,他身子一软,瘫软在地。

一招失,全盘尽输,等他再想爬起来时,赫连晟的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赫连晟眼中的怒火,堪比火山爆发,敢动他的媳妇,他是嫌命太长了。

“司空瑾,在今日之前,本王还敬你是条汉子,但是过了今日,本王才看清,以你这等作风,连苍澜中最下等的奴隶都比不上,如何能成为皇子!”

司空瑾面色阴沉,脸部肌肉扭曲的几近变形,“被你抓到,本王子无话可说,是我准备的不够充份,谋事不如人,可是你们明明都中了毒,为何会没有反应?”

木香拍掉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手护着肚子,走到司空瑾面前,斜着眼睛看他,“哦,你说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在水井打下了毒是吧?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们家这个赤貂,它又跑井边撒了泡尿呢?”

司空瑾神色一震,不敢置信的瞪着木香,“这怎么可能?一只貂如何能解我下的毒?”

“怎么不可能,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未必不能发生,这小东西,别的本事没有, 唯独就一点,浑身都是宝,血是毒,也是药,尿液也是如此!”

赤貂终于听见一句夸赞的话,很狗腿的跑过来,抱着木香的腿撒欢。

赫连晟脚不留情,一脚将它踢飞了出去,没节操的家伙。

他没反应,距离最近的几个人,听说井水里有赤貂的尿液,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一齐呕吐起来。

司空瑾没有吃过午膳的任何东西,自然不会有任何感觉。

但他此时被赫连晟用剑指着,败是败了,却也在想着如何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对了,他还有外援,就算此次袭击不成,他还是有逃离的机会。

木香一拍巴掌,“对了,我刚刚记起,你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那些水瑶姑娘呢!”

她打了个响指,单林渊身影如鬼魅,只见他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两个人。

木香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啧啧摇头叹息,“司空瑾啊司空瑾,我是说你胆子大呢,还是愚蠢呢?”

司空瑾神色一变,“我是故意引你上钩?今天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赫连晟冷哼,“想主动抓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既然你们想自投罗网,本王自然不介意!”

“就是啊,送上门的犯人,哪有不收的道理,”木香笑的很奸诈,“不过你也不必丧气,就算你今日没有出现,就算你没有来到京城,我跟我家相公,还是会想办法引你上钩,只是我现在身子不太方便,或者,等我生完了娃,再去找你算账,反正都是早晚会发生的事,你注定是要落在我手里的,不必感觉遗憾!”

司空瑾气的发抖,手背青筋暴突,“你们好本事,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我吗?做梦!”

赫连晟持剑的手不动,“的确是做梦,但不是我们,是你在做梦,你埋伏在襄王府外的人,早已解决掉了,你难道没发现我身边两名统领都不见了吗?即便不去调动,城外的御林军跟皇宫里的禁卫军,本王也一可以拿下你!”

“哈哈!”司空瑾仰天长笑,笑声震的府外林中的鸟儿飞起,“是本王子大意了,没想到你会回来,更没想到你们早已查到本王子的行踪,此局,本王子败了,但事情还没完,你们又能拿本王子如何?换取苍澜退回草原,不得再进犯南晋吗?”

他还有最后一线希望,赫连晟不敢杀他,一定的。

杀了他,会激起苍澜人的仇恨,日后就更没太平日子过了,非得战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水瑶跪在那,蜷缩着身子,当听见司空瑾这样说,急忙爬起来,想要躲到司空瑾身后。只要司空瑾能活,她就能活。

至于她老爹是不是可以活着走出京城,她不是太关心。

她早就想过,要是她爹死在京城,无法回到边关,那么,她有没有可能依靠司空瑾的势力,坐上城主的位置呢?

这个想法,之前只在水瑶脑中闪过。

可是现在,她觉得有必要往这方面想一想了。

她想靠过来,司空瑾没有阻止,这个女人还有用,不到最后,他不会放弃她。

司空瑾依旧狂傲的叫嚣着:“你们不就是想抓住我吗?好啊,那就来抓吧,哼,别叫本王子逮到一丝一毫的机会,否则定叫你们死无全尸!”

赫连晟的剑已经抵近他的脖子,刀口锋利,划出了一道血痕,“杀了你,苍澜灭不了,本王要做的事,就凭你一条性命,就可以阻挡了吗?”

司空瑾笑的狂傲,“不能,在你襄王的眼里,恐怕也只有这个女人的命最宝贵,除了她之外,整个天下在你眼中,不过就是浮云而已,所以,你说的话,我太相信了,可是你也别忘了,杀了我,苍澜必定起兵,同你殊死一战,到时你分身无术,呵呵,那样的场景,那样的争斗,对襄王来说,想必最喜爱了,哼,我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会有一大堆人因为我的死,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很值,太值了。”

水瑶抱着他的胳膊,壮着胆子,冲赫连晟嚷道:“早前听说襄王殿下爱民如子,这样吧,或许你可以杀了这个女人,二王子也可以向你保证从今以后不再与南晋为敌,怎么样,用一个女人的性命,换整个南晋的和平,这笔生意划的来!”

司空瑾身躯一震,这可不是他的意思,水瑶这个女人疯了吗?

他正要反驳,水瑶凑到他耳边,解释了一番,终于说动了司空瑾。

“好,很好!”木香从赫连晟身后走出,鼓掌,给他们二人点赞欢呼,“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可是我想你们搞错了,襄王跟皇上,都未曾说过要杀你们,所以你们也不必如此紧张。”

司空瑾闻言,松了口气。他今日冒的险太大,要是能活着走出去,他一定快马加鞭,回到苍澜,领着大军踩扁南晋的土地。

“你们不用那么早叹气,我话还没说完呢,”木香很慢很慢的笑着,“不会杀,但不代表会放你走,英杀,废了他的武功,再给他喂下这个!”

木香抛给英杀一个药瓶,英杀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在司空瑾惊恐的要退开之前,出手极快的点了他的穴道。

然后,只见她挥刀两下,司空瑾的手腕跟脚腕,经脉被齐齐挑断。

疼痛随之才来,司空瑾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英杀乘此机会,弹了一枚药丸在他嘴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这是什么东西?”司空瑾一时没防备,中了她的招,再想抠出来,已经不行了,药丸顺着喉咙滚进了肚子,他就算把胃翻过来,也没可能找出来了。

木香笑容无害,“当然是好东西了,你断了筋脉,又服了软筋散,从今以后,只能端端饭碗,慢慢的走几步,再想跑远路,或者拿剑杀人,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死,你现在是苍澜的质子,好好的在京城待着,除非死了,否则永远都不准回苍澜!”

“你!你这个女人好狠毒的心肠!”司空瑾嘶吼着,想抬起手,指着木香,却根本抬不起来。

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吼完这一声,他最后的力气也用完了,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啊!啊!”水瑶真的被吓到了。

司空瑾壮的嘴头熊一样,突然倒下,就好像一座山倒在她的面前。

她腿一软,跪在赫连晟面前,哭的声嘶力竭,“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水瑶做的这一切,都是被二王子逼的,我若是不从,他便要杀了我,我是被逼无奈,才会做出对殿下跟夫人不利的事,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

她求的人是赫连晟,只要赫连晟流露出一丁点对她的怜悯,她就是死,那也值了。

哪知,赫连晟根本不看她,转身就去拉木香,“这里太脏了,到外面去吧!”

不用吴青带人维持秩序,单林渊跟英杀,还有王德,就已经做的很好。

他们处理后续事情,有条不紊,一项一项,都有记录在案。

水瑶看见赫连晟竟如此对她,眼底深处闪出决绝的神情,她突然站起来,手伸进袖子里,眼睛死死盯着木香的后背。

只要一击,哪怕杀不死她,也可以让她中毒。

只要中了毒,赫连晟便不能杀她,因为这毒只有她可以解。

他想救木香,就非得留着她的命不可。

没错,就是这样,拿捏住这个把柄,说不定她还可以一直在襄王府待下去。

而那个女人,中了毒,即便不死,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保不住。

水瑶越想越兴奋,伸进怀中的手因为过度兴奋,在微微颤抖着。

英杀神思敏捷,身为主子身边最得力的护卫,她需要无时无刻注意主子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条狗,她也得留意。

就在水瑶从怀里抽出手,还没来得及掷出之时,一道白色的影子急速掠了过来,一对尖利似铁勾的爪子,准确无误的抓在水瑶的脸上。

白鹰身子重,它是扑的姿势,抓过来。

水瑶猝不及防,身子毫无防备的往后仰,因为她手里攥着暗器,如此一来,那暗器竟扎破她的衣服,刺进皮肤。

虽然刺的不深,可是有毒啊!

倒在地上的水瑶,感觉到暗器似乎刺中了自己,慌张失摸的扯着自己的衣服开始找解药。

“我的解药,我的解药呢?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人在急躁之下,思绪是混乱的。解药虽是她自己亲手藏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死也想不起来解药到底在哪。

身上的衣服都快翻遍了,也没有找到。

赫连晟拉着木香头也不回的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在关系。他也不想木香看太多的死人,胎教啊!虽然现在讲胎教,为时已晚,但亡羊补牢,补一点算一点吧!他可不想孩子生下来,手里攥着刀。

关于这一点,几年之后,赫连公子深有感触。原来不是胎教不好,而是遗传,天生的,没办法改变了。

这毒确实是快,还没等水瑶把自己剥个精光之时,毒素就已蔓延到全身,令全身肌肤发黑发肿。

她大睁着眼睛,在吐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眼中闪过不甘心,哆嗦着手,摸向自己的发间。

那救命的解药被她藏在了发簪中,就在头上,最短的距离,却没能救回自己的命。

她心中的悔恨,只怕到了地府都不能平息。

司空瑾倒在地上,瘫痪着手脚,傻傻的笑着。

他亲眼看着水瑶断气,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比起水瑶的死,他更担心自己的处境。

英杀面色清冷,“把他带下去,等主子回禀过皇上,再将他带去行宫,他身边的人,一个都不留,全杀了,伺候他的人,再重新挑选!”

“是!”

两个人上前,拖着司空瑾离开了。

赫连晟拉着木香去了唐皇住的宫殿,在重新修整过之后,这里改名为:‘乾坤殿’以彰显他的尊贵身份。

他俩走进殿时,轩辕凌已被扯了人皮面具,佝偻着腰身,站在殿中。

胳膊似乎也断了,垂在身侧。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他的一张脸,大概是撕开的时候,太过用力,血肉模糊,原本烂的地方,烂的更狠,深可见骨,新烂的伤口,嫩红的肉往外翻着,鲜血顺着脸颊的线条,直往下流。

这种样子,多看一眼,晚上都会做恶梦。

就连木香,再烂的死尸她都见过,但是,在看见轩辕凌的脸时,还是心惊不已。

赫连晟伸手拉住她,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前,在木香挣扎之前,小声的对她说道:“别看,影响孩子。”

他都这样说了,木香就是想看,也得忍下了。

唐皇一见到赫连晟,怒不可遏的朝他招手,“你快来瞧瞧,这是个什么人,竟敢假扮太子,胆子也太大了,你快说,真正的太子被你藏到哪去了!”

唐皇此时扮足了一位慈父,好像真的很担心太子似的。

可是别人不知,他难道不知太子被人调换吗?

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演戏给别人看呢!

不止他知道,除了唐鑫,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这戏也就是做给大臣们看的。

最慌乱的时候过去了,六部大臣,以及匆匆赶来的护国公,都站在殿里。

除了唐焱因为身体不适,赐了把椅子坐着之外,其他的皇子大臣,全都是站着的。

几位朝中阁老大臣,看见唐皇生气了,自然是赶紧附和。

“此人罪大恶极,太子恐怕早已被他害了,皇上,赶紧将此人押入大牢,严刑拷问,兴许还能问出同党。”

“是啊,此人面目可憎,一定是知道事情会败露,所以才事先将自己的样子毁了,好让咱们无从下手,皇上,定不可轻饶他,说不定,他还是别国派来的奸细呢!”

“对对对,”这次说话的,是户部的尚书大人,老学究一个,牙齿都快没了,却不肯退位让贤,“刘大人说的对啊,他一定是个奸细,跟苍澜人根本就是同党,皇上,苍澜竟派人刺杀太子,根本是不把我南晋放在眼中,此等…此等大罪,皇上定要派兵剿灭苍澜,以慰太子在天之灵!”

护国公摸着胡子,老眼深深的凝着自己面前的地板,不附和任何人的话。

他都不说话,唐焱自然不会吭声。皇上的心思难猜,唐鑫性子急躁,所以他拖着唐鑫站在人群后方。

经过今日之事,唐墨像是又变了,或者说,他是蜕变了,变的沉稳坦然,遇事不慌不乱,处变不惊,天塌地陷也面不改色。

唐皇听完诸位大臣的话,也不急于开口,而是若有似无的扫了眼唐墨。

唐墨会意,走上前来,气度非凡的看着那几个老家伙,面露不悦,“举兵讨伐,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此人虽然被抓到,但是尚未审问,你们怎知他就是苍澜的奸细?既然他能假扮太子皇兄,或许太子皇兄还在他手上,你们这般冒失,是要置太子皇兄的安危于不顾,你们就没想过后果吗?”

大义凛然,绝对是大义凛然。

说的很好听,但是木香却悄悄的,背对着他,倒竖大母指,给以鄙视。

明明知道唐昊已死,眼前这个人就是轩辕凌,还要睁眼说瞎话,他这演技堪比影帝啊!

唐墨这一吼,几个说的最欢快的大臣,再不敢吱声了。

当然,他用余光,也瞄见木香倒竖起的大母指,嘴角狠狠抽了下,转开头去,再不看她。

冠冕堂皇的话,自然是要说的,难道他要说,太子早死了,是被皇上失手杀死的吗?

他想隐瞒,轩辕凌却不想,他吐出一口血沫子,嘿嘿的阴笑,“你们的太子唐昊,早就死了,现在你们南晋没有太子,哈哈哈!看见我身后这个男人了吗?只要你们几位皇子都死了,有些人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坐上那把龙椅,你们却不懂,却不明白,活该,活该啊!”

大约是笑的太过,气息不稳,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用一柄剑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但是他的一席话,却引起不小的骚乱。

尤其是在座的大臣,除了完全忠诚于赫连晟的那些人,还有几个老不死的家伙,他们的存在,好像就是要权势大的人作对似的。

哪怕赫连功绩再大,胜仗再多,也抵消不了,他功高盖主的威望。

所以,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看赫连晟的眼神不同了。

唐焱抬眸扫了眼赫连晟淡然处之的神态,又看了看唐皇,他没有发怒的迹象,便知道此事不能再提。

他不急,唐鑫却急了。有很多话,他苦于找不到机会说,现在机会来了,他怎能不把握住,万一失了这个机会,再想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唐焱见他似乎要冲出去,急的伸手想拦,却只抓住他的一截衣角。

“父皇,此人虽罪大恶极,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古以来君臣二字,是君在前,臣在后,无论何时,做臣子的,都不该逾越规矩,襄王有功,这一点朝中上下,乃至南晋上下,都是人人皆知的事,但襄王名声再大,也不该盖过父皇,但是,如今在南晋街头巷尾,在百姓眼中,襄王的功德,比父皇还高,百姓爱戴襄王,崇拜襄王,还声称要给襄王建庙,日日香火供奉,儿臣以为,此事十分不妥!”

唐皇脸上挂着淡的几乎透明的笑,他不明意味的看着唐鑫,“哦?那以你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呢?”

赫连晟跟木香皆不动声色,唐墨也不说话,轩辕凌强忍着脸上的痒痛,等着看好戏,这样的好戏,百年不遇,他死也不能错过。

在场的所有人,要说最紧张的,莫过于唐焱了。

这个弟弟,急于想扳倒赫连晟。没错,扳倒赫连晟,是非做不可的事。

所以今日他故意喝下那杯酒,他想看看,赫连晟如何化解此次的危机。

如果他平安无事,很好,但若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更好。

唐鑫毕竟是稚子心性,再加上平时唐皇也不怎么过问他,偶然间唐皇用这般慈父的语气同他讲话,他心中自然是激动的。

“回父皇的话,襄王既然在外征战多年,屡次受伤,险些丧命,长年奔婆,想必也十分辛苦,眼下襄王妃又身怀六甲,父皇何不收了襄王的兵权,让他留在家中,照顾妻小,赡养老人,我南晋的猛将也不少,定可以找到与襄王一样骁勇善战之人!”

唐鑫此话还是经过斟酌的,并不是冒冒失失就敢说出来。他是想把握今日的时机,但也没有笨到,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唐皇半垂着眼睛,神情晦暗不明,因为光线的原因,他的脸,藏在了阴影之下,真实情绪看不真切。

唐鑫见自己说完了话,却无人应接,顿时心中没底了。他回头看了眼四哥,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意见。

唐焱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走到皇上身边,“父皇,六弟年幼,或许想法太直接了些,但他是个不懂得隐藏内心想法的人,儿臣敢拿性命做担保,⊥本⊥作⊥品⊥由⊥ 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收⊥集⊥整⊥理⊥六弟无意冒犯父皇,他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对与错,全凭父皇裁决!”

话已经说了,泼出去的水,说出来的话,再无可更改的可能。

他所能做的,是尽力补救。把裁决的问题抛给皇帝,这是最聪明的做法。

唐鑫这回也学聪明了,诚然道:“儿臣逾越了,请父皇恕罪!”

木香终于忍无可忍,在朝堂上与人争辩,一向都不是赫连晟的作风。他话太少,半天挤出一句话,份量虽重,但还是不占优势啊!

木香推开赫连晟,理了下脸颊边的头发,用嘲讽的笑,望着唐焱,“肺腑之言?说的可真好听,我相公新婚才几天,就去了边关,留下我一个人面对你们一帮子豺狼虎豹,请问尊贵的四皇子殿下,您是会打仗呢,还是会领兵?哦对了,您身子骨不好,需要静心调养,哪里受得了边关苦寒…”

她越说越气愤,火气蹭蹭的往上涨,赫连晟想阻止,都被她推到一边去了。

想着她是孕妇,不能憋火,憋多了伤身伤肝,还是发泄出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