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瞳正说的起劲呢,看见围着的人走了一个,就这样,他还没明白。

木香忽然明白了,这孩子就是传说中的,脑筋不会转弯啊!

木香笑呵呵的打岔,“那女的被你的箭伤到,快死了,反正箭也拔不出来,我让人了结她的性命,你看好不好?”

元瞳一脸不解,“她是胳膊中箭,又不是胸口中箭,咋会死呢?大不了,把手砍掉嘛!”

严忠看了眼已经在拔箭的吴青,微笑着道:“习武之人,被废了胳膊,怎么能活?你不用管了,虽然她年纪不大,武功很好,长的也很好看,但被你的箭射到,也算死而无憾!”

他也摸到这小子的命脉,顺毛驴,得顺着他的毛捋,跟他说话,否则就会招来人家的反感。

元瞳脸上有一丝不忍,可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真的错了。

只听咔嚓一声,那女子手臂上的箭,从伤口处脱落,鲜血直喷,大夫慌忙给她止血上药包扎。

他哦了一声,“你们骗我,你们故意套我的话,你们是坏人,放我走,放我离开!”他用仅有的一点智商想通了这一点,但为时矣。

木香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他,“离开是不可能了,进了襄王府的大门,能不能出去,可不是你说了算,严忠,将他带下去,交给胖妞看管。”

胖妞住进襄王府了,按何安的话说,外面的房价太贵,主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再说了,既然他俩确定了关系,没道理还去偷偷摸摸的。反正也不是住一个屋,只要每天见面不再跑来跑去的住一个屋,那就够了。

严忠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能让胖妞看,要不还是我看着吧!”

木香神秘一笑,“你又不是女子,你咋能看着,放心吧,将他交给胖妞,再合适不过!”

如果女人是老虎,那么胖妞绝对是重量型加直肠子型。

元瞳这种性格,要是遇上胖妞,再加上一个鬼精灵的何安,他一辈子都别想逃开了。

“你们凭啥要关着老子,老子受雇于人,又不是跟你们有仇,大不了我以后不杀你就是,你放我走,喂,我说的你听到没有!”他朝木香的背影嚷嚷。凭感觉,这个女人应该是当家的,因为其他人都听她的话。

记得师傅曾经说过,注意观察,别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在看着谁,谁就是主事的。

木香又哦了一声,“原来是有人雇佣你,那一定花了大价钱,可是我看你的打扮,还真想不出,那人给了你什么好处,是金子?银子?还是漂亮姑娘?”

元瞳拍掉严忠抓着他的手,用看白痴的眼神回看着她,“这些俗物,老子才看不上。”金银说白了就是石块,女人都是老虎,他怎么会要。

“哟,志气挺高,可是除了这些俗物,你还能要什么?”

“要一桌全鸡宴,”元瞳的语气,似乎是在说着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他的正常,却把众人都听的不正常了。

严忠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你说的是全鸡宴,而不是别的什么?”

“就是真的啊,我住在山上,都没吃过鸡,有一回闻见山下有人烤鸡,觉得好香,下了山,就想吃全鸡宴,有什么不对?”元瞳看他们一个个看他跟看鬼似的,纳闷不已,“怎么啦?老子想要的东西,自己去挣,又不关你们的事,既然杀不了你,这全鸡宴也没了,我不要了还不行吗?你们放我走,非得放我走不可!”

木香这回全明白了,看来是有人利用他的直脑筋,诱骗元瞳暗杀他们。

估计那帮人也没想再救他,所以将关系摘的很干净。元瞳肯定是没见过护国公的,从他身上也套不出什么有利的消息,但是木香不会放他走。

“放你是不可能的,不如这样吧,你为我做事,我包你每天都能吃上好吃的,不用非得等到任务完成才可以吃到,比如现在,我立马就能让人给你做一顿全鸡宴,你想吃的话,随时都可以,但是你得为我做事,怎么样?这个交易如何?”木香觉得自己有拐骗小娃的嫌疑。

元瞳一听说有全鸡宴,眼睛睁大大的,“那我现在能吃烤鸡吗?就是那种烤在火上,塞进香料,烤的好香好香的鸡?”

木香愣了,这小子莫不是什么时候,闻过她做的烤鸡,一直惦记着?

要真是这样,那他俩还挺有缘分。

听说老家的窝窝山,其实绵延好几百里,最深处,无人进去过,既然是原始森林,那就什么可能都会发生。

“行,你等着,我让人去做,保准比你闻过的还好吃,”木香琢磨出一个收拢他的好办法。那就是做出最合他胃口的美食,就算以后再有人想收买他,没那个厨艺,根本做不到啊!

元瞳彻底挣脱开严忠,“那好,我等着,这位大哥,你不用再抓着我,现在我不会逃走的。”

木香眼珠子转了转,“我知道你臂力了得,箭法也奇准,隐身术练的也不错,可否展示给我瞧瞧?”

“这有什么,你想看,老子随时都能表演给看,但是得有全鸡宴!”

“没问题,严忠,去把玄天弓拿来,让他好好射一发给我们瞧瞧,射的好奖励,射的不好,奖励可就没有喽!”

“是!”严忠脚步飞快,跑去清风院拿弓去了。

蹲在屋顶上的白鹰,微微睁开一直眯着的眼睛,然后以冷冷的姿态,喊咕叫了两声。

它身边蹲着锦鸡,几乎是跟它一样的表情。

听见它咕咕的声音,锦鸡斜了它一眼。

它虽然本质上是鸡,但它已第升华了好吧!不要动不动就把它跟那些土鸡相提并论。

这个蠢小子要吃鸡,跟它有毛关系?

不过,找个机会,它得收拾收拾这蠢小子。

吃鸡不算罪过,但是吃全鸡宴,这就不对了,难道他想世上的鸡都绝种不成?

锦鸡这样想,可真是冤枉人家元瞳小朋友了,因为他根本不懂得绝种一说。

严忠动作很快,转眼间就将玄天弓拿来了。

元瞳爽快的接过弓,“你说吧,想让我射什么?”

从他们站着的位置,可以看见两里之外,一家酒楼竖起的旗子。

“看见那面旗子没?射下旗杆,有问题吗?”

“没有,”元瞳没说任何多余的话,干脆利落,搭弓,拉弦,射出。

一气呵成,甚至都没有瞄准,动作自然的简直如行云流水。

大夫在处理英杀的伤口,吴青也跑出来看,他跟严忠并排站着。

当两人看见元瞳拉弓的动作时,有点意外,对他的成绩不抱太大希望,或庭他就是吹牛呢!

但是喜鹊的一声惊呼,让他俩傻了眼。

近一千米之外的旗子,那旗杆细如牛毛,他竟一箭正中旗杆。

不止是射中,因惯性较大,断掉的旗杆又被向后推移好长一段距离,直到撞到更远处阁楼的墙壁上,深深的扎了进去。

“喔,这臂力,还是人吗?”严忠惊叹的想骂人,因为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之事。

就算他的内力,加上吴青的箭术,也不及他的一半。

对了,还是木香,她的箭法精冷度也很高,臂也够强,可是跟这小子比起来,差了很多哦!

吴青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元瞳,“当然不是人,你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要是换成周大憨,兴许他还不那么震惊。毕竟周大憨那小子,一个人吃几个人的饭,膀大腰圆,纯粹是力气大。

可是再看看眼前这小子,瘦的跟个猴子似的,这小细胳膊,好多一折就会断似的。

元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你们问的可真奇怪,我当然是从我娘肚子里冒出来的,难不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木香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肩,“我们都知道你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让这只老虎带你去厨房,你最好乖乖的听话,否则更大的那只老虎就会看着你了。”

“老子不听你的话,老子就要吃鸡,”元瞳身子那股子执拗劲又上来了,小棉羊瞬间就炸毛了。

“好好好,只要你乖乖的,每天都有鸡吃,”惹不得的家伙,就得顺他的毛。

喜鹊笑着,带元瞳离开了。

木香回去看了英杀,发现她已经下床走动,自己清洗伤口了。

看见木香进来,她嘴角扯一个弧度,是笑,又不像笑,“主子,我没事了,害你担心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木香为她的坚强心疼,“就算箭拔出来了,还是得注意,流了那么多的血,晚上说不定会发烧,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煎药送来,今晚就让喜鹊跟陈妈轮流看着你,别再跟我说什么没事,等过了危险期再说。”她说完就走了。

她都走了,严忠也不会留下。

康伯送了大夫出去,这会屋里只剩吴青还站在那儿。

英杀是背对着他站的,胳膊疼的很,也就没在意,以为人都走了。

所以就开始脱衣服,身上这件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又染了血。

刚才好多人在,她不方便换,现在人都走了,自然是要脱下来。

吴青还想着叮嘱她伤口不要沾水,还其他的注意事项,所以他没离开。

可是再一抬头,竟看见她在脱衣服,“啊,我…我先走了!”

他飞也似的奔出去,眨眼间就不见身影了,只怕他这一辈子也没使过这么快的轻功。

英杀也吓了一跳,拢着衣服回头看,可是哪里还有人影。

不放心,她又走到门边,瞧着外面没有人,这才退回来,将房门插上了。

她靠在门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热热的,从来没有的事。

她天生性子冷,连心跟皮肤都是冷的,哪怕是大夏天,她身上也没有一滴汗流下。

她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温度,却没想到,在这一天,她的脸,竟然红了。

这一次暗杀失败,也在蒋振庭的意料之中。

他要的并不是一击中的,而是一点一点的瓦解他们的防线。

当然了,要是能失手杀了他们,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国公府的书房里,蒋振庭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要将地面踩出一个窟窿似的。

“又败了,去了那么多的人,只回来你们两个,是你们走运,还是他们故意放手水?哼,老夫就不信了,养了那么多的死士,暗卫,还杀不了两个人!”

“国公息怒,我们错估了那个襄王妃,原以为她只是无用的女子,但是没想到,她养了一批奇怪的部下,这两日,我们在城中的秘密据点,都被人攻破了,消息走漏,人员失散,损失惨重。”

表面上看,他们去袭击赫连晟跟木香,是对方被动。

可是实际上,真正被动的是他们。

那个襄王,好厉害的手段,一方面引着他们去刺杀,另一方面,却在抄他们的老窝,这是要断根的意思啊!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蒋振庭厉喝的声音,震的整个屋子都抖了抖。

“是…属下一直没敢报,想等到查清原因再来报,”跪在地上的人,连头都不敢抬,后背已经全湿了。

“砰!”蒋振庭突然掀飞了书桌,死沉的香楠木,竟被他掀的凌空飞起。

还好不是对着跪着的那人去的,否则非得把他砸成肉饼不可。

“老爷,”管家颤颤巍巍的站在书房门口,硬着头皮冲着里面叫了声。主子发那么大的脾气,他现在的愤怒可想而知,要不是逼不得已,打死他也不会过来敲门。

蒋振庭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挥手让地上的人离开,随后才对外面的管家,冷着声道:“进来!”

管家推开门,一看屋里在歪倒的书桌,便猜到肯定是出大事了,“老爷,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要不要让他们给您送杯参茶过来?”

“不用了,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老夫还有事要去办,”蒋振庭疲惫的揉着额头。

“哦,事情是这样的,少爷出了点麻烦,老奴本来不想让您操心,可是…可是这事盖不住了,老奴没办法…”管家支支吾吾的。

蒋振庭觉得头疼欲裂,“他又怎么了,不是让他在府里消停几天嘛,怎么又出去了?你倒是快点说啊!”他拍着桌子,拍的咚咚作响。

“少爷他…少爷他被京城府尹的人给扣下来了,已经押去刑部大牢了。”

“什么?”蒋振庭蹭的站起来,满头银发又无风自动。这回不是内气外泄,而是气的,“好好的,为什么会押进大牢,难道,难道他又去找那个贱妇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派人看着,一定得看着,怎么会这样!”

蒋振庭内力深厚,他发起火来,能使周围的空气压力爆增。

老管家被这股子压力逼的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老爷…您听我慢慢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这次真的不怪少爷。”

蒋振庭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慢慢的收了内力。

按着管家的说法,这次是那个贱妇找上门,蒋荣被她缠的不耐烦,才带着她离开国公府,两人又去了画舫。

蒋荣是想跟她说清楚,再一刀两断。这是蒋荣的供词,是真是假,这就不好说了。

反正还没等到说清楚呢,不知怎的,贱妇的相公竟追到画舫,说他们通奸,拿着剑要砍杀他。

一番打斗之中,也不知是谁有意,还是无意,蒋荣失手杀了贱妇的相公。

这时,京城府尹赶到,当场拿下蒋荣,压去了刑部大牢。

管家知道的情况就是这样,他还是从三子嘴里听说的。

至于这里面有多少的问题,他就不清楚了。

比如,赵修文怎么上的画舫?

为什么蒋荣杀了人,而不是三子护主,杀的对方呢?

京城府尹消息这么灵通吗?这边刚杀人,那边他就来了,除非有手机,否则他怎会知道。

管家没想到的问题,蒋振庭想到了,“一定是那个襄王妃搞的鬼,肯定是她,除了她,还有谁跟老夫有仇!”

“是吧,老奴也不知道,三子回来传话,刑部的人想让您去一趟呢,老奴只怕有人要翻旧案了,万一被人查到,不仅少爷保不住,您也会落得个徇私枉法的罪名。”

管家担心的不无道理,蒋振庭也想到了这一点。关键是,万一唐皇亲自过问。

到时那对狼狈为奸的夫妻,一定人落井下石。

“你去准备一顶轿子,老夫这就去刑部,定然不能让他们将案子捅到皇上那里去!”

蒋振庭现在都不能想起蒋荣这个人,要是有可能,他早该掐死他,不让他活在世上。如果他不活着,现在哪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在蒋振庭赶往刑部大牢的时候,蒋荣在狱里过的可是生不如死。

受人关照,他被关进刑部最差的一座水牢。

脏污的死水,不面漂着死老鼠,以及各种动物的死尸,水深没过脚踝,牢里只有一张破木床,他不得已跳到床上站着,不敢下地。

可是恶臭的味道,灌入鼻腔,熏的他呕吐不止。

其实蒋振庭这回猜错了,蒋荣跟苏秀偷情一事,还真不是木香捅给赵修文的。

她是想这么做,只是还没来得及,时机也不合适。

按着她的想法,是想等他们偷情的地点换到城里的酒楼,到时让全京城的人都能亲眼看到,这样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画舫地点太小了,拆穿了也没效果。

至于桶出这事的人,不是她,那就只有唐墨跟唐焱最有可能。

也只有他俩,能在京城府尹上面耍手段。

最后蒋荣*杀了赵修文,这里面的内情肯定更多,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只是这蒋荣能否从刑部大牢里走出去,那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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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哦

第257章 地狱水牢

蒋荣蹲在破木板床上,骂了很久,也反抗了很久,可是那几个牢头,就是不理踩他。

四周静了下来,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在府里憋了几日,他正嫌闷的慌,没想到,三子先告诉他,那个苏海棠偷偷的找了过来。

如此风骚的女人送上门,让蒋荣想起了那天他们在画舫的情景,怎能不心动,怎能不身动?

其实苏秀也是想试探他,那天之后,她以为蒋荣一定还会来找他,可是等了几天,就是不见蒋荣出现在,她心里那个急啊!

护国公府一打听就知道在哪里,所以她悄悄跑过来,想见蒋荣一面。

借口她都想好了,就说是还他东西。

那天她从蒋荣身上,拐来的东西,可不止两样,还有一件蒋荣贴身的绸裤。那日,她借口绸裤脏了,要扔到水里,可是私下里,她将绸裤悄悄的藏了起来。

不为别的,只要有朝一日能用上。

事实证明,她这样做是对的,今日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国公府的下人怪异的眼神看她,之后不情愿的通知了三子。

蒋荣也正闲的要命,这两人一拍即和。蒋荣揣了几样好东西,偷偷溜了出去,先是卖了身上的配饰。

蒋振庭在钱财上控制他,但是做为蒋家唯一继承人,将荣身边的好东西,那是不会少的。

没银子了,拿出来卖上几样,也够他挥霍几日。

拿了银子,他便带着苏海棠,上了画舫。

还是上次的房间,却不是上次的玩法。

要说苏海棠这个女人,真是会哄男人开心,变着花样的让他尽兴,让他享受,一些新奇的点子,连他都没见过。

要不是知道她是良家妇女,他真的会以为她是青楼出身。

哪知道,两人插着房门,衣脱脱的丁点不剩,正玩的起劲呢,门就被人从面撞开了。

紧接着就冲进来的一个男子,什么也不说,举起一把斧头就朝他劈了过来。

匆忙之下,蒋荣连裤子都没穿,慌乱的躲开。

后来也不知怎地,在争斗之间,那把斧子竟到了他手上,然后…然后,斧子就劈在那男子的胸口。

那家伙鲜血嘴喷泉似的往外喷,弄了他一身。

再然后,京城府尹的人就来了。

啥话也不说,直接拷上他就走。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冲进来的男子,肯定是那女子的相公。

可是为啥他会上了画舫,难道他悄悄跟踪?

蒋荣想不出原因,急的直拍脑袋。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现在幻想着舅舅知道此事以后,会是怎样的暴怒,肯定比下水牢还恐怖。

阴暗潮湿的水牢里,只有墙上一个巴掌的小口子,可以透气,但是位置很高,足都快靠近房顶了。

他进来有一会了,眼睛慢慢适应了牢里的光线,才慢慢看清他的牢房对面,还有几间牢房,而且还都住着人。

不!准确的说,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头发脏乱的披着,都快将整个身子盖住。看不见脸,看不清身上那件破烂的衣服颜色。

有个坐在床上的人,甚至还伸手捧起地上的水喝,偶尔经过的动物死尸,也没逃过他们的捕食。

“呕!”蒋荣觉得胃里翻滚,趴在破木床边,一个劲的呕吐,将刚才在船上吃的东西,全数吐了出来。

吐完了,他忽然意识到,情况更糟糕。

这牢里的水不流动,他吐的污秽,也就在他脚边。

“啊!啊!我不要待在这里,快放我出去,快我出去,你们这些饭桶,这群人渣,我是国公的外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他疯了似的奔到铁门边,一个劲的猛拍铁门。

可是,任凭他叫破嗓子,也没有人理他。

对面牢房里,一副苍老的面孔,从阴影下露出来,用沙哑的,像老石磨碾压过的声音,阴笑着对他道:“别叫了,到了这里,牢头就是大爷,看见那扇门没有,老厚着呢,你就算叫破了喉咙,他们在外面也是听不见的,年轻人,省点力气吧,看你这细皮嫩肉的,真是可惜,可惜哦!”

他也不说可惜什么,只用一双贪婪的眼睛看着蒋荣,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块鲜美无比的大肥肉。

蒋荣被他的眼神吓到,往后退了好几步,“你干嘛这样看我,我跟你们可不一样,你们一辈子只能在这里,但是很快…很快我舅舅就会来救我了,我舅舅可是护国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刑部尚书,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不能!”

他一再的强调自己的身份,不是对别人说的,是对他自己说的。

杀死一个人而已,他不信以护国公的身份,都救不了他。

对面那人,用很慢很慢的速度,将他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缩回了阴影内,“但愿吧,要是你走不了,也是再好不过,喋喋…”

老头子发出这样的声音,回荡在牢房里,听着十分慎人。

蒋荣刚开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笑,可是很快,他看见对面牢房的一角堆起来的骨头。

听说,刑部大牢,有被称之为地狱水牢的地方。

那里关押着十恶不赦的犯人,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所以刑部的人,就想到一种折磨他们的办法。

将他们囚禁于地狱水牢之中,七天送一次饭,除此之外,再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饿极了的人,便互相蚕食。在极度恶劣的条件下,得病死的,饿死的,渴死的,大有人在。

总之一句话,就是任他们自生自灭,活的比动物还不如,置身于炼狱之中。

那他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为什么会被关进这里。

失手杀人,也罪不至此吧!

蒋荣越想越觉着害怕,恨不能自己挖个洞,从这里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