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在看过人握剑的手之后,她那点逃跑的小心思,被灭的渣都不剩。

“那个…这位兄弟,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要绑我,是准备将我论斤卖掉,还是论个卖?”

没话找话,套套近乎,有利于跑路,可是为毛这冷脸理都不理她呢!

人家不理,她看看外面也没关系吧!

就在她要掀帘子时,又是一道寒光飞过,刚刚勾起的帘布,被划掉一块。

“姑娘再动,重新绑上手脚,”冷面人自始自终都没有看过她,甚至刚才挥剑时,也没多看她一眼。

小桃憋了一路的火,终于爆发了,她用力一拍马车里的桌子,怒吼道:“你绑都绑了,还不让人多问,难道我就要任你宰割吗?你可别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有的是手段,除非你敲晕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她吼的声不小,连前面赶马车的小厮都听见了,诧异的回了头,隔着帘子,啥也没看不见。

冷面人终于肯睁眼看她了,只是这眼神一点都不像被人威胁,反倒像是在思考,是该敲晕呢,还是任由她在那鬼嚎鬼叫。

犹豫只花了一秒,小桃只得及看见一个剑柄对着她飞来,旁的啥也没看清,便觉得脖子一痛,在心里骂了一遍混蛋,眼睛一闭,身子一歪,倒在马车里。

冷面脸阴沉的脸色好了几分,终于清静了,还是敲晕了好,就是不知主子知道后,会不会惩罚他。

马车一路狂奔,在途中连马带车,全都换了。

当然了,换车,也得把人弄过去。

冷面人不敢抱她,主子要的人,他怎能敢抱,于是就从接线人里面挑了两个女子,将小桃抱上另一辆马车。

这一辆可比之前的舒服多了,铺着软垫,升着暖炉,整个空间暖烘烘的

临走时,接线人笑着说,一切都是太子殿下吩啥的。

冷面人听了不以为意,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连这等小事都要挂身上了,不就是个野丫头嘛!临走时,又是叮咛,又是嘱咐,生怕有什么闪失似的。

宏毅跟孟杨树追的不近,谁叫前面那辆马车行动太快了,他们虽然抄了小路,但仍旧没追上,这也导致了冷面人没有发现他们,否则以他的谨慎,又怎能让他们一直跟着。

当失去来者踪迹时,宏毅焦急万分,要不是仅存的理智还在,他一定会疯,为了小桃的失踪疯狂。

在他挥着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路边的树干,强迫自己冷静时,他忽然觉得这次小桃的失踪,或许不是偶然,那辆马车目标性很强,好像是对着小桃去的。

因为他记得跟小桃回来的大路上,其实还有几个年轻女娃,但是他出村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还有谁失踪。

孟杨树看他魂不守舍的样,正想安慰他,就见宏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整个人又有了生机,“我们去高塘镇,小桃曾经在那里停留很长时间,而且高塘镇也是一个要塞,那辆马车一定会经过那里,做短暂的停留。”

孟杨树看着他兴奋过度的样子,真的不想打击他。

现在他们走到岔路口,前面有两种条大路,每条路上都有车轴印,而且是通往不同的方向。

如果宏毅选错了,那么就会离小档越来越远。

可是话滚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他不想打击宏毅的信心。

也许他们追到高塘镇,没找到小桃,宏毅也许就死心了,毕竟他们相处时间也不长,过些日子,兴许就把他忘记。

想到这里,他拍了下宏毅的肩膀,鼓励他,“既然有了方向,那我们快走,别把时间浪费在半道上。”

“嗯,”宏毅用力的点头,眼神笃定,甚至有些偏执,他固执的认为,小桃一定在高塘镇,没有如果。

两人重新骑上马,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晚上找个地方过夜之外,其他时候,都在赶路。

到了最后,老马都跑不动了,宏毅索性牵着马,靠两条腿往前走。

孟杨树自知拦不住他,只能默默的跟着,陪着他。

两人到达高塘镇的时候,已是五天后了。

经过一路的风尘赶路,他俩简直跟乞丐似的,衣服脏的看不出本来模样,上面全是灰,头发也是,纠结的除非剃光,否则很难梳开。

双眼布满血丝,宏毅的眼睛尤为重些,因为他没有一刻睡好的。

这样的装扮,在高塘镇也不是啥稀罕事。

可是,当孟杨树看着熙攘繁华的街道时,他不想承认,可还是会有些脑袋发蒙,茫茫人海,他们上哪去找,总不能一个一个问吧?

他转头看向宏毅,以为他跟自己一样茫然,却没想到,这人好像早就有了主意,半点都不慌乱,很镇定的将四周看了个遍。

在孟杨树的注视下,他牵着马,走到一个卖菜的老伯跟前,恭敬的询问道:“老伯,能跟您打听个事吗?”

卖菜的老人家,看他俩像是外地来的,又是这副打扮,笑着点头。

宏毅感激的笑笑,启唇问道:“这个镇上有几家庭客栈?”

“哦,这个啊,喏,大的有…”老伯仔细的讲给他听。

听完老伯的话,宏毅心里踏实不少,还好不算太多,他总可以打听到的。

与此同时,冷面人的马车也悦来客栈后门,当然不能停在前面,不仅如此,他还得把这小丫头弄醒,让她自己走进去,他可不敢上去抱她。

小桃这一觉睡的,似乎有点长,有点不舒坦,醒了之后,眼睛刚一睁开,就觉得浑身痛,哪哪都痛的要命,好像被人拆了重装似的,要老命了。

还没等她喘口气呢,掀开的马车帘子外,就站着冷面男,他正用一双冰渣子眼神看他。

“下来!”短短的两个字,像命令,又不似命令。

他这语气,小桃听着就不爽,索性四脚摊开,睡在马车里,一副赖皮脸,“就不下,你他妈的折磨爷一路了,我凭啥听你的,反正都到这儿了,除了死还是死,小爷才不怕,你能怎么地!”

冷面男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撒泼耍赖,脸色不变,“你如果不起来,我家爷会亲自出来带你进去。”

小桃一个激灵跳起来,为‘我家爷’三个字。

“你家爷是谁?”

“你如果不进去,继续躺在这里,我家爷很快就会出来了。”

小桃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哦,那我就再等等吧!”说完,身子一歪,又躺了下去。

这回,冷脸男终于有了点表情,但很显然的是,他多出来的表情是鄙夷,不是其他的什么。

小桃躺下的位置,正好也可以看见他脸上的这个表情。

冷脸男沉声,一字一句的道:“你还不配让我家爷亲自出来接!”

小桃也沉了脸,真真的怒了,怒极反笑,“那我就不进去,反正我季小桃贱命一条,有本事你他妈的现在就砍了我,没本事就滚远一点,本姑娘没哭着喊着让你绑我,什么玩意,绑人的还有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家爷就是王法,我数三声,你再不下来,后果自负,”冷脸男再度发话了。

季小桃这辈子,吃软不吃硬,要是好好跟她说,兴许她就下来了,可这家伙偏偏出一副欠揍的表情,让她看着不爽,非常的不爽。

小桃不爽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打不过,那便毒舌好了,“既然你这么爱慕 你家爷,我看你以身相许得了,犯不着在这里摆出一副怨妇脸,搞的好像我要跟你抢男人似的,不过看你这身板,是在上呢,还是在下?”

老实说,她这话,冷脸男还真没听懂,主要是后半段,一点都没懂。

但是前半段也够他气疯的了,这小丫头果真动不得吗?

他突然出手,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擒住了小桃的脖子。

那手劲大的,差点没把小桃脖子扭断。

小桃也不是好欺负的,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因为冷脸男突然靠近,她也有了可乘之机,抬脚狠狠的踢向男人的胯间。

好在冷脸男多少还有点防备,在她踢腿过来时,身子微微侧了一下,躲开了重点,但也是伤了一点。

他眼里的寒气甚重,只要再用一点劲,他手里的小脖子就能断了。

小桃这会已经涨红了脸,因为缺氧,脑子有点晕,身体也有些不受支配,脑子一团乱,意识也飞离了。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轩辕恒的声音,他说了什么?

为何自己的身子有结摇晃,接着是一阵柔软,真的是好软,这样软的床,她从来没睡过呢!

轩辕恒仍旧是那个轩辕恒,此刻他坐在床榻前,看着床上躺着小丫头,原来她换了女装,是这样的好看,眉宇有股子英气,难以叫人忽视。

几个月没见,好像瘦了。

刚刚的冷脸男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一副等待主子发落的样子。

丁平也候在一边,看着自家主子那双眼睛离不开床榻上的假小子,那脸上温柔深情的模样,连他看了,都忍不住要为主子不值得。

其实冰枫何尝不是为了主子好,留下这个丫头,真的是无穷无尽的后患,再说了,这样的性子,真的很不适合留在后宫。

如果太子尚未继位,就算日后继位,依小桃的出身,位份肯定不能太高,到时免不了被人欺负。

想到这里,丁平不得不出声,打断轩辕恒。

“殿下,大夫不是说了吗?小桃姑娘没有大碍,休息一晚就会好了,冰枫还在这儿呢,您看…”话说到这里,就够了,要怎么处置,还得看主子的意思。

轩辕恒过了好一会,才将视线从小桃身上移开,再度转向跪在地上的冰枫时,已是冷然没有半点人气,“你说说,本王临走时,是如何跟你交待的。”

冰枫身子一颤,主子真的发火,连他都会受不住,“殿下说:请她上车,平安带致!”

第三十三章 相对无言

轩辕恒站了起来,风资不减,锦衣华服,一袭紫色暗云纹长袍,乌发简单的梳了个髻,有一部分散在身后,随着他的动作,飘荡着,怎么一个美字了得。

总体来说,这个男人好看的要人命,好看的没救了。

尤其是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尽显贵气与优雅,那是专属于皇室子弟才有。

只不过,他做起来,行云流水,美不胜收,比之轩辕凌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知道本王是如何交待的,你又做了什么?”轩辕恒的声音低沉极了,隐含着怒气,不是发火,却比发火还要可怕。

冰枫手心里全是汗,“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轩辕恒不看他,走到窗边,看着院里的行色匆匆,“你是父皇的人,本王怎敢罚你,去接小桃的任务,也是父王指定的,但你是不是忘了,本王在这里,将来也在这里,对本王不忠之人,你觉得本王还会留吗?”

燕国皇帝,那个老家伙,如果不是看在他尚且在位,轩辕恒绝不能这般容忍他派人监视自己,三番几次的催他回去,甚至不惜以婚事相逼。

冰枫跪着的身形再次一颤,太子殿下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所以在路上时,他没有对那丫头出手,只是将她打昏,若是按着皇上的吩咐,她的命,恐怕留不到现在。

轩辕恒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微一挥手,冰枫心中了然,自行去受罚。

他走了之后,丁平走上前,见主子神情不愉,试着问道:“主子,您真打算带季姑娘回宫吗?属下听回来的人禀报,年前季姑娘好像跟一个孤身小子住到了一起,这…”

后面的话,即便他不说,轩辕恒也能明了。

没错,他原本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绕道高塘镇,找这个丫头,朝中事务繁忙,在他离开的日子里,明面上相安无事,私底下有多少暗流涌动,他一清二楚。

可是,当得知季小桃竟然跟一个年轻汉子住到一起,孤身男女,这让他如何还能淡定。

从小到大,他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唯有小桃,是个例外。

她的出现,像极了残忍世界里,一抹暖阳,同她在一起,轻快自在,看着她的笑脸,他感觉冰冻的心,都在慢慢融化。

那次温泉,四目相对,什么动了,什么融了,什么深了,他不是不清楚,只是故意在淡化。

离开的这些日子,想要淡化,放下的东西,却与日俱增,一点一点的蚕食他的心,直至所有的防御轰然倾塌。

他要季小桃,他要带她回宫,他自私的想要将这一抹阳光,囚困在自己身边。

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轩辕恒俊美无暇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忧伤,“丁平,本王不是不想放,而是放不下,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无法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季小桃,本王要定了。”

丁平叹息,不再说什么,但他心里却也清楚的很,主子是在自讨苦吃。

在他俩身后,本该睡着的人,呼吸却微微的乱了。

其实小桃早在冰枫还在时,就已经醒了,但她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若无其事的躺着装睡。

轩辕恒何等的警觉,他真的不知道她醒着吗?

呵!有些时候,糊涂比清醒好。

“嗯!”季小桃吐了口气,故意大展手脚,告诉站在窗前的男人,她现在醒了。

轩辕恒转过身,脸上的冷意已经褪去,再一扬唇角,他仍旧是那个儒雅,翩翩绝世的轩辕恒。

“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他径直走到床前,一撩衣袍坐了下来,伸手探上她的脖子。

冰枫是什么人,他下手要捏死小桃,那手劲可想而知。看着小桃脖子上的两块淤青,在小桃看不见的角度,轩辕恒的眼只闪过一丝阴鸷。

小桃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但对他的触摸,莫名的有些抵触。

她脸色发红的推开轩辕恒的手,感觉自己没大碍,便下了床榻,总在床榻上跟人讲话,怪别扭的。

她的别扭,在轩辕恒看来,就是疏远。

因为,从前的小桃可是从不会在乎什么是别扭。

轩辕恒眼神暗了暗,不过也就是瞬间的事,很快,他便笑着站起来,跟着小桃的步了。

见她走到桌边,正要拿水杯。

丁平多有眼力见,赶快跑上前,殷勤的为她倒茶,“季姑娘醒了就好,您可不知道,在您没醒的这段时间,可把我家主子急坏了,现在您醒了,您瞧我家主子的脸色,是不好好太多了?”

轩辕恒脸上轻微的红晕,配上那一张绝色的脸,小桃不禁看呆了。

尼妈好多天没见,这男人怎么又好看了,整个就一祸水。

这样的祸水,肯定贼招女人惦记,要是谁嫁给他,肯定得成天泡在醋坛子里,不用洗澡了。

轩辕恒见她盯着自己看,那神情里,也藏掩不住的惊叹,做为男人,虽然不怎么喜欢别人评论自己的容貌,但在自己中意的女子跟前,这一切都变的不再重要。

“你看什么?”他突然靠近,灼热的呼吸喷在小桃脸上,有点暧昧,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小桃清咳了声,转开头蹙,短暂的失神之后,她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这人莫名其妙的把她绑来,也不问问她的意见,是不是太过份,太霸道了?

对于这种霸道,小桃直觉不喜欢。

因为不喜欢,她脸色也不好看,“喂,你把我弄来干嘛?一声不吭,拽上马车就走,什么意思啊,你不知道本姑娘现在也有人惦记,这么突然消失,他非得急死不可!”

不晓得是什么原因,现在面对轩辕恒,她已没了当初的悸动,看着他,也可以做到,美色当前,坐怀不乱,呵呵!多高的境界。

殊不知,她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轩辕恒背在身后的手,忽的一紧,“是那个叫宏毅的?”他说这话,语气有几分冷。

“你怎么知道的?”这话刚问出口,小桃就后悔了,“对啊,就是他,没想到堂堂 太子爷,竟也关心我这等小民,宏大哥知道我不见,肯定会着急,所以你还是快说说找我来的目地,办完了事,我也好早点回去,今儿大年初一,年都没过完,我可不想在外面待着。”

“他着急?你在担心?”是疑问,也是肯定,轩辕恒盯着她的小脸,想要看出点什么,却好像什么也看不清。

“那有什么,过些日子我们还要成亲呢,话说回来,宏毅那人还是很不错的,对我也好,反正我早晚都要嫁人的,师傅临终时也说了,希望我留在那里,两全齐美的法子,当然好了,”小桃不敢看他,因为她感觉到了从轩辕恒身上散发的阴寒。

靠!还真是个翻脸比翻书快的家伙。她越来越觉得,轩辕恒变了,或许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心里有道坎,再没法子逾越,她也变了,变的不再能对他坦诚相见,嬉皮笑脸的跟他打混吵闹。

“本王临走时,是怎么跟你说的,难道本王要表达的意思还不明显吗?小桃,跟我进宫,待在我身边,你永远是本王最在意的人,也是本王最喜欢的女子,”轩辕恒用他自以为深情的话,对小桃说着。

他不是赫连晟,季小桃也不是木香。

在南晋京城时,他见识到了那个女子的厉害刁钻,说实话,他不觉得赫连晟真的可以为了木香,一辈子只她一个人。

换个角度说,要是赫连晟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娶与不娶,娶多少个女人,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关于这一点,轩辕恒心里清楚,所以在他想来,只要将小桃护在身边,给她最多的宠爱,便足够了。

季小桃忽然笑了,刚开始是轻笑,紧接着肩膀耸动着,放声大笑,笑的不可自制,甚至笑出了眼泪。

她忍着笑,抹掉脸上的一滴水花,略带讥讽的看着轩辕恒,“太子殿下太厚爱了,您是要选我做宠妃?”

轩辕恒不答,脚步上前,近了她一步,盯着她泛红的眼眶,心疼的不行,真想把她纳入怀中,捧着,哄着,爱着。可是不行,他了解这丫头的脾气,吃软不吃硬,霸王硬上弓,只会适得其反。

小桃好不容易收了笑,脸上已经恢复她以往的痞性,“殿下息怒,小的有口无心,说不好话,您别介意,您也瞧见了,我这样的人,进宫就等于坐牢,还是外面的天地适合我,再说了,您那后宫佳丽三千,还怕没人陪您睡觉吗?行了啦,咱俩做兄弟不好吗?”

小桃是真不愿进什么宫,这个规矩,那个礼仪,一个弄不好,不是砍头就是受罚,她可受不了那个罪。

轩辕恒眸光渐深,忽然话锋一转,对一直杵在门外的丁平吩咐,“送些饭菜过来。”

“是!”丁平领了命令,就去准备了,虽说是大年初一,但是悦来客栈也算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有客人在,他们便不会歇业。

“先吃饭,剩下的事,等你吃饱了再说。”

他不说,小桃自然不能断然拒绝,当朝太子哎,她刚才说那番话,要是换作旁人,早死好几回了。

饭菜摆上桌,竟然还有酒,小桃在悦来客栈也呆过一段时间,认得这送来的酒,是店里的镇店之宝,想想也是,轩辕恒能屈居这里,自然什么都要最好的。

“吃吧,颠簸了一路,冰枫肯定没让你吃饱,”轩辕恒绝口不提回京,一个劲的往她碗里夹菜,不多会,小桃的菜碟就堆满了。

“谢了,你自个儿也吃吧,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可吃不完,”小桃忽然发现对着他,除了扒饭吃菜,没话可说了,轩辕恒的世界离她太远,做朋友挺好,做他的宠妃,听着好怪异。

“我不饿,这些都是给你一个人的,吃慢些,”轩辕恒放下筷子,又给她盛了碗烫,细心的吹凉,递到她面前。

好看的男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足以迷死人。

还好小桃心脏够强大,否则被这家伙糖良炮弹一攻击,还不得立马缴械投降。

一顿饭,快把小桃吃撑了。

悦来客栈的肉食,还是那么好吃。

“哇,好久没吃过这么多美味,肚子都快撑破了,”她靠在椅背上,舒服的拍着肚子。

轩辕恒正在喝茶,余光瞄见她满足的小模样,心思又动了,“跟我回京,吃食会比这还好吃,宫里的御膳房,天下美味,皆尽有之。”

丫的,又来诱惑她,“免了,山珍满味吃多了,会涨肚子,其实粗菜淡饭,更容易长寿,活的简单,才是正道。”

第三十四章 营救

季小桃不傻,她真的一点都不傻,当初不知道轩辕恒的身份,可以当着不在意,当做视而不见。

现在不仅知道了他的身份,更有可能,将来他就是燕国的皇帝,这样的身份,让她如何自处?

轩辕恒并不在意她的拒绝,依旧似有似无的诱惑她,“宫里有御医,有无数的珍宝,你不是喜欢银子吗?我给你一个金库如何?”

“金…金库?”小桃结巴了,心肝儿颤抖着,不敢置信的瞅着他。

“没错,就是金库,给你想要的一切,只要是你喜欢的,本王都能满足,小桃,随本王进宫,好吗?”轩辕恒握住她的手,眸光深深的看着她,那眼里的深情,似要把人融化掉。

小桃憋了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呵…呵呵,你这人好奇怪,我长那么难看,脾气又不好,男人遇上我,躲都来不及,你还偏偏要我随你进宫,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万一哪天你厌倦我了,一个不高兴,我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这样冒险的事,我胆子小,真的,你别逼我了,咱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扯在一块,到最后,结局不会太美好。”

皇宫是什么地方,她虽然没见过,但是从别人嘴里,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

现在轩辕恒虽然没有继位,但他会娶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还有皇太后,什么贵妃,皇贵妃,一大堆女人围着一个男人,就算给她满屋子的珠宝,又怎样?

还不是一个被关在牢子里的金丝雀吗?那样的日子,光是想着就受不了。

其实,季小桃不会明白,她之所以接受不了,不是因为她不受约束的性格。

而是她不够爱,不够在乎。

如果此时此刻,她对轩辕恒到了放不下,松不开的地步,哪怕前面的路再险恶,宫里的生活再无聊,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跟随。

轩辕恒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再逼她,离他回京的日期还有两日,他有自信,在这两日里,绝对能说服小桃跟他进宫。

“吃过饭,先在屋里休息,本王出去一趟,后天你跟我一起回宫,”轩辕恒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软如锦缎的头发,一直软到他心里。

小桃为他的话不快,“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都说了不跟你回宫,你回你的皇宫,为什么要带上我呢,咱俩没啥交情吧!”

轩辕恒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颀长的身影站在那,不知是不是小桃的错觉,她总觉得轩辕恒的身影好孤独,像是被隔绝在一切温暖之外,触摸不到一丝人间感情,这样的男人,不知为什么,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

轩辕恒离开了,留下丁平在门口站着,等同于监视她。

至少小桃是这么想的,因为她连大门都出不去,丁平像个人墙似的拦在那,半步不让。

小桃气结,睡了好久,她现在一点都不困,肚子也吃饱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烦躁异常。

另一边,轩辕恒站在悦来客栈的雅间楼上,凤眸看着一墙之隔的客栈外面,两个男人站在客栈的后门徘徊。

十七站在他身后五步之外,“殿下,这两个人如何处置,是杀是留!”他平淡的语气,根本不像是讨论杀人。

轩辕恒的目光放在那个蓝衣短衫的男人身上,那个人就是宏毅吧!

凤眸攸地眯起,那一刹那间,阵阵寒意逼出,连站在五步之外的十七,都被这股寒意冻到,忍不住心惊胆颤。

半响,轩辕恒挑起唇角,“先抓着,关到客栈里,别让小桃看见,等我们离开,再放他们走,跟那个宏毅说清楚一切,让他别再试图寻找小桃,如果他们不肯走,不肯妥协,那就杀了吧,留下后患,本王不喜欢。”

“是,属下明白!”

“去吧,注意镇上的动静,如果他们来了,先下手,这里南晋的地界,我跟赫连晟打过招呼了,他不会介意,”轩辕恒不是嗜杀成性的人,浸淫朝堂多年,有些事,不是本意为之,却又不得不为。

话又说回来,如果轩辕恒是个简单的人,又如何能坐上太子之位。

答案是显然易见,他不是坏人,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从古至今,善良的人当不了皇帝,至理名言。

近日天气一直阴沉,似乎也预示着一场风暴,将要降临高塘镇。

宏毅跟孟杨树被抓了起来,关在一间破屋子里,还是悦来客栈的地界,他俩醒来,准确的说,是被冻醒的,正月初二,冷的要命,他们待在破屋子里,三面露风,连个遮挡物都没有,北风透过窗子呼呼的刮进来,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睡的安稳。

宏毅动了动失了知觉的身子,困难的睁开眼。

看着陌生的四周,他忽然想起孟杨树,扭头去寻找,就在他身边不远处,孟杨树双手双脚被绑,缩成一团,躺在一堆稻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