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一口气咕噜咕噜的连续喝了三杯茶水,似乎因为补足了水分,人也有了力气一般,他慢慢的掀开眼皮,半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身穿华衣的高贵男子,感激的道:“谢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穆王爷摇摇头,道:“天下本一家,老人家不必多礼。”

“恩公的博大胸襟让人敬佩。”叫花子的眼光一闪,幽幽的道,垂下了脑袋。似乎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一样。

浓眉蹙了蹙,穆王爷看着周身散着伤感的叫花子,关切的问道:“不知老人家家住何处?为何大雪天独自一人在野外行走?”这个叫花子的脸上写满了伤感,他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忧伤,目光也迷离。

家?叫花子怔了怔,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有家。”

蹙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穆王爷打量着他,并不相信他的话,但却能感受到他的不容易和忧伤。马车里的气氛一度压抑起来,良久,穆王爷将小桌子上的点心端到了叫花子的面前,“你昏迷了几天了,应该饿坏了吧?来,先吃点,垫垫肚子。等我们到了海平县后,我再请你吃饭。”

“海平县?”低垂着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叫花子紧盯着穆王爷,不确定的问道:“恩人这是要去海平县?”

“对啊!”心里掠过无数疑问,穆王爷看着激动的叫花子,试着问道:“老人家是海平县人氏?”

闻言,叫花子不由的轻颤了下身子,头摇得像是波浪鼓似的,果断的否定:“不,我不是海平县人,我根本就不知道海平县在哪里。”他越是说着否定的话,穆王爷心里就越是确定他就是海平县人,只是不知他为何会这般激烈。

看着穆王爷很显然不相信的表情,叫花子变得更加激动起来,他突然朝外面大喊:“停,停,快停下来!我要下去,我不要再坐你们的马车。”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出去,只是他刚刚醒过来,身子还太虚弱,人还没有站起来就是一阵眼花,顿感天旋地转,抚着额头跌坐了下来。

“老人家,你这才刚刚醒来,身子还虚着呢。千万别激动。”穆王爷眼疾手快的扶稳了他,对着外面的寒松吩咐:“寒松,停下来。”

“是,爷!”马车随着一声长长的驭而慢慢的停了下来。寒松推开车门,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叫花子,“老人家,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这个老叫花子虽然脸上的污垢已被穆王爷擦净,但看起来还是一脸憔悴。

“我不去海平县。”不知哪来的力量,老叫花子突然用力的推开了穆王爷,迅速的挤过寒松往外钻。回过神来的寒松一把抓紧了他的枯手,眉头高皱,不高兴的道:“老人家,你去不去海平县我没有意见,可是,你怎么动手推我家爷呢?”

王爷可是他最崇拜的人,虽然体弱的叫花子还不至于轻轻一推就能伤到穆王爷,可是,他瞧着王爷被人猛的推了一下,他心里还是很不高兴,忍不住的冷声责问。

他要去哪里?他管不着,也理不上。

可就是不能推他的王爷。

叫花子扭头不安的看着穆王爷,道:“恩公,我不是故意的,还请恩公见谅。”他实在是不能去海平县,去了只会是死路一条。

“爷,发生什么事情了?”走在前面带路的海朗,闻声赶来,看着马车门口一脸不悦的寒松,又瞧了瞧那一身补丁的叫花子,关切的问道。听到海朗的声音,寒松清晰的感受到叫花子浑身一僵,随即又见他双眼直冒亮光,一脸惊喜的扭头看着马车下的海朗,激动的道:“海大人。”

双眼微眯,海朗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叫花子,疑惑的问道:“老人家,你认识我?”他似乎不认识这个叫花子,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告诉自己,他不仅仅认识自己。

叫花子从寒松身边挤了出来,踉跄着跳下马车,扑嗵一声跪了下去,痛哭流涕的道:“海大人,我是林府的老赖啊,前些日子我们可是有见过面的啊。”

海朗惊讶的看着眼前憔悴枯瘦的老人家,实在是很难将他和原来那个圆润的中年人联系在一起。突然想起了林府的变故,想想在重大变故之下,他还能保住性命已属不易。想着,他连忙上前扶起了老赖头,道:“快快请起!林府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一些,如今在这里遇到你,你待会就跟我一起回海平县,路上再细细的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

“海大人,我家老爷死得冤枉啊。那钱氏和林清山不仅毒害了我家老爷,还强占了属于我家少爷的产业。如果不是小的反应得快,只怕现在已经是一堆黄土了。海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

老赖头闪开身子,继续跪着,红着眼睛看着海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

马车内的穆王爷听着他的哭诉,联想到女儿给自己写的信,也就大概的知道了老赖头的身分。原来,他便是那个男子的仆人,有这般忠心为主的仆人,那男子应该也有过人之处吧?

“你还是先起来吧,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处理林府的事情。你这样反倒误了时间,你放心!有穆王爷在,一定可以还林家少爷一个公正的。”海朗伸手紧锢住了老赖头的手臂,用力将他扶了起来。

“战神穆王爷?”老赖头一脸迷茫的反问。

林府就算再有钱,那也只是一个商贾人家,怎么可能会引起皇家的重视?

穆王爷可是穆兰朝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日理万机,哪可能抽出时间来管这等事情?

“对,就是穆王爷。”海朗微笑着重重的点头,轻瞥了一眼马车,问道:“你可知救你的人是谁?”

“难道…难道是…”老赖头扭头看向马车,眼中闪烁着惊喜之光。

海朗点点头,笑道:“如你所想,他就是我们穆兰朝的战神穆王爷。”

扑嗵一声,老赖头又重重的跪在地上,他一边磕头,一边喊道:“王爷威武!小的代我家少爷谢过王爷,请王爷一定要将那歹毒的钱氏和林清山绳之于法,小的就是做牛做马也定要代我们少爷还恩情。”

寒松看着他磕破了皮的额头,心里也为这个忠心为主的感动,但向来冷冰冰的他,嘴上却没有说出好听的话儿,“做牛做马?你也就只会是浪费粮草的老牛老马,你还是快点起来吧,别耽误了我家爷的路程。”

“寒松,不得回礼。”淡淡的截下了寒松的话,穆王爷撂开窗帘,探首出来,目光中带着一抹欣赏的看了一眼老赖头,“你起来随海大人一同前往海平县吧。你放心,只要查出真相,证实确有冤情的话,我和海大人定会还你家少爷一个公道。”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您可是我们林府的大恩人啊!”老赖头喜极而泣,又是重重的恭恭敬敬的给穆王爷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来随着海朗而去。

穆王爷眼神复杂的看着老赖头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放下窗帘,轻道:“寒松,继续出发。”

“是,爷。”

..

108章 掳走

“谁?”和衣而卧的上官楚楚察觉房中气息骤变,立刻睁开眼睛,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之后,人就已经一脸警戒的床前,她目光凌厉的看着刚从窗外跳进来的人。舒睍莼璩

昏黄的灯光将那人骤变的脸色毕露无遗,他似乎很吃惊,条件反射性的抽出了佩挂在腰侧的长剑,拧眉举着长剑直直的朝上官楚楚刺去。剑气冷咧,上官楚楚勾唇一笑,灵巧的闪身避开。

“阁下就是要取我的性命,也该让我死得明白吧?”

嘴角挂着笑意,只是笑意却没有到达她的眼底。上官楚楚一边想着该如何在没有秋菊的大帮助下取胜,一边猜测着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难道是林清山?

那人紧紧的抿着薄唇,眼神中夹带着探究和此许不确定,他似乎在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要杀的人?

“你无需知道,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你痛快的去。”话落,他举起剑,再次朝上官楚楚刺了过去。这一次,他使出了八成的功力,那剑气直扑而来,连上官楚楚的留海也随之飘动。

上官楚楚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避开利剑之余,她迅速的抬腿朝那男子扫去。

光光闪避是不行了,如今之计,只能拼力反击了。

在房间里打斗,不可避免的会打破摆设,两人缠打起来,敌不让,我不退。不消稍刻,房间里便响起了乒乒乓乓的物品落地破碎的响声。仅隔一厅之远的岑枫听到动静,暗叫一声不好,立刻丢下手中正在调试的药品,随手拿起一旁的黑色瓷瓶收入袖中,心急如焚的跑了过来。

“楚楚,发生什么事了?呃?”他人刚踏进房门,一记冷剑便朝他的额前刺了过来,他望着越来越近的剑生生的愣住了,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上官楚楚扭头一看,不禁惨叫一声,“岑伯伯,小心!”

“楚楚闭气!”千钧一发之刻,岑枫一边用力的将袖中的瓷瓶丢向那人,一边用唇语知会上官楚楚。几乎没有悬念的传来砰的一声,瓷瓶被利剑刺碎,白色的粉末在空中飘扬,房间里立记蔓上了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

上官楚楚屏息而立,迅速的跳出房间,看了一眼那个如同一个活木桩的人,又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身旁的岑枫,惊讶的问道:“岑伯伯,那瓷瓶里装的是什么药?他怎么不动了?”

岑枫轻捋着胡子,笑道:“那是我新调制出来的药,暂时还未取名,要不,楚楚给它取个名字吧?”

“取药名?好啊,那它的主要功能是什么?”上官楚楚点点头,满脸的求知欲。

“它能让人半个时辰内不能动弹,如果试图用内力强行逼出药的话,嘿嘿…”此话一出,房间里的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大声的喊道:“如果试图用内力强行逼出药的话会如何?”

上官楚楚也是双眼晶亮的看着岑枫,好奇的问道:“岑伯伯,我也想知道。”

“内力尽失,严重者,以后时逢梅雨天,便会全身酸痛不已。”岑枫皱了皱眉头。

“你,你这个歹毒的老头,我…我…我求你快点救救我吧,我不能白白就失去了我苦学十年的武功啊。大夫,你是医者,都说医者父母心,你就救救我吧。”那人话锋骤转,话腔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闻言,上官楚楚心中冷笑不已,对这人充满鄙夷,她冷哼一声,斥道:“救你?那不等于是借你的手杀了许许多多无辜的人吗?你既知以珍惜自己,那你为何还草芥人命?难道只有你才是父母的生养的,其他人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你当初上师门,苦学武功,难道为的就是替人杀人挣钱吗?你这么做,你师父知道吗?你爹娘知道吗?狗不嫌弃你吗?”

气打一处来的上官楚楚噼里啪啦的一顿指责,直到觉得有些口干了,她才停了下来。

岑枫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认识这丫头的时间不短,可他从来都不知道,她这么能骂人。

“狗为何要嫌弃我?”屋里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他沦为杀手,让师门蒙羞,让父母丢脸,这还说得过去。可是,他的沦落跟狗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的良心。”

“我的良心?”

“哈哈哈…”转过弯来的岑枫昂头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丫头太有趣了,刚刚他也在纳闷为何要嫌弃人家。现在经她这么一说,他倒是全想明白了。

“你——你这个臭丫头,你居然敢骂我。”可恶的丫头,她居然敢骂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仅如此,狗还嫌弃他的良心不好吃。可恶,真是可恶啊。

他双眼腥红,恨不得立刻手刃那个可恶的利嘴丫头。此刻,他心里十二分的后悔,后悔自己轻敌,后悔自己只用了八成的功力,如果那一剑就用上全部功力的话,现在这丫头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了,而他也可以提着她的首级去领余款了。

“臭丫头,你最好别栽在爷的手里,不然的话…”房间里的骂声突然停了下来,上官楚楚和岑枫疑惑的对视了一眼,正在豫犹着要不要进去,便看着三个陌生男子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其中一个男子手中的剑还滴着鲜血。

两方人马静止对望,上官楚楚先是心中一喜,以为是暗处保护她的人,可仔细一看他们眼中的疑惑和慢慢升起的狠戾,她立刻打消了刚刚的猜测,暗道一声:不好!

“岑伯伯,你快走!”说着,她已踢起一旁的花盆,连盆带花朝那三人咂去。

完蛋了,刚从狼口中自救出来,现在又来了三头虎,这下可如何是好?岑伯伯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她虽来自百家武功世家,可是这朝代人的武功比自己学的那点擒拿武功,可是厉害不知多少倍。

以一敌一,她就已经相当的吃力,现在一下子来了仨,她根本就没有一丝的胜算。

岑枫摇了摇头,“不,楚楚。岑伯伯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恶人。”

“岑老头,今天我兄弟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要你的命,你最好闪在一边,少管闲事。如果惹怒了我们兄弟,我们手中的刀可不是一件摆设。”为首的男子冷冷的瞥了一眼岑枫,恶狠狠的亮起了手中的剑,剑身的血一滴滴的落在了青石板上。

晶眸轻转了几圈,上官楚楚看着那三人,脑海里迅速的盘算着脱身之计。听他的语气,他是认识岑伯伯的。在海平县认识岑伯伯,又想要自己命的人,也就只有林清山了。

难道这些人才是林清山派来的?可是,那屋里面的人又是谁派人的?

她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结下了这么多的恩怨,竟让人轮番上阵来取自己的性命。

“上官姑娘,我们奉令来请姑娘去林岛作客,姑娘还是乖乖的随我们走一趟吧。”

“哦,原来你们是林清山的人。”岑枫大悟,几步移身到了上官楚楚的面前,张开手臂护住她,“楚楚,我来拖住他们,你快点跑。”这些人的目的,他已猜出。不管是为了上官楚楚,还是为了林清风,他都不能眼看着上官楚楚被这些人带走。

上官楚楚垂下头,轻声问道:“岑伯伯,你刚刚的药还有吗?”

“我只试调了刚刚那一瓶,没了。”岑枫无限懊恼。

“哦。”上官楚楚轻‘哦’了一声,一脸从容的从岑枫的背后走了出来,看着那三个已经站在了她们面前的人,道:“我随你们去林岛,不过,你们一定不能伤害岑伯伯。”

“行,我们答应你!”为首的男子点点头,一口应下。

岑枫担忧的看着上官楚楚背影,轻道:“楚楚,你不能去林岛。”如今的林岛可是刀山火海,她孤身上岛,只怕会凶多吉少。那林清山和钱氏都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他们定是有什么阴谋。

“嗯——岑老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闻言,另一个男子恶狠狠的喝道,与此同时,抽出了手中的剑,冷冷的架在了岑枫的脖子上。

“你们别伤害岑伯伯,如果敢动岑伯伯一根汗毛,我保证你们只能抬着我的尸体去林岛。相信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林清山想要看到的,也不是你们能担得起的后果。”上官楚楚抽出头上的发簪,用尖尖的钗尖抵在白皙的脖子上,脖子上立刻溢出了血丝。

三个男子为她的举止而惊讶、失措,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为首的男子,道:“姑娘,你千万不要激动,放下你手中的发簪好吗?只要姑娘随我们回林岛,我们保证不动岑大夫分毫。”

上官楚楚看着对方无措的眼神,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岑枫,道:“岑伯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告诉大叔,我会照顾好自己,

请他不必因为我而改变计划。”

“楚楚,不…”岑枫的话还未说完,那三人便已迅速的架着上官楚楚离开,眨眼间,便消失在岑枫的面前。

109章 孤身涉险

“楚楚被林清山抓走了,怎么办?怎么办?”岑枫急得团团转,不停的搓手望着天空。不行!他得赶紧去告诉清风,让清风派人去救楚楚,否则以林清山的个性,还不知会对楚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岑枫转身大步往外走,可刚走了几步,他又紧皱着眉头返回上官楚楚的房间。他都差点忘了,房间还有一个人,也不知那人是生是死?刚走到房门口,便迎面扑来一股血腥味。

心中一凉,岑枫走进去,来到倒在血泊中的人的旁边,看着他瞪得老大的眼睛,不用再去探他的呼吸,他也知此人已经去了。唉——长叹了一口气,他幽幽的道:“你虽不是我亲手所杀,但也有我的原因。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安葬你,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做个好人,不要再做这种灭绝血性的事情。”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那药粉只是一种强性的麻痹药,根本就不能让人内力尽失,他之所以那么说,不过就是想暂时的稳住他,让自己和楚楚能有足够的时间脱身。只是没有想到,半路出现了三个程咬金。

他拿过墙上挂着的斗笠戴在头上,快步离开。

希望楚楚不会有事才好,她为了自己不受伤害,而孤身涉险。如果她有点什么的话,自己该拿什么脸面去面对清风,将来又该以何颜去见自己的老朋友?

这个是?

岑枫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了一张纸条,他疑惑的展开纸条,两行娟秀的字体立刻窜入眼帘。

——我不会有事!拖住他,等我爹来。

楚楚是在什么时候将纸条塞进自己衣袖中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蹙眉沉思了一会儿,他抬步继续前往[百媚楼]。不管楚楚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林清山会来绑架她,也不管她会不会有危险,现在他必须将情况告诉林清风。

白天的[百媚楼]门前,一片清静。完全想象不出,这里的夜晚会是如何的喧闹如昼?

兴许是因为太过清静了,连大门口的两个守门人也忍不住的呵睡连连,半阂着眼帘,脑袋瓜子一下一下的点着。岑枫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守门人的肩膀。

“小兄弟,请开开门,我有事要找你们的刘老板。”

“找谁?”守门人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不悦的打量着岑枫,看着他那花白的山羊胡,皱了皱眉头,道:“去,去,去。一个糟老头大白天的还上青楼,也不怕传出去了被人笑话。”

“不是,这位小兄弟,我是真的有事要找刘老板。麻烦你开开门,或是帮我去通报一声。”心急如焚的岑枫,抓住了那守门人的手臂,用力的摇晃着。根本就无瑕去顾忌外面街道上,已经有爱凑热闹的人一脸趣味的驻足观看。

被人围观着,那守门人的睡意全没了,不耐烦的斥道:“一边去,我说你这个老头怎么就这么不知趣呢?这里是青楼,白天姑娘们都在睡觉,那有空陪你这个糟老头。”说着,他抚着下巴,目光轻佻的上下打量了岑枫一番,“如果你老人家实在是想姑娘想得慌得法,也别在乎多等几个时辰,再过两个时辰就开门了,到时啊,就怕你会吃不消,哈哈…”

闻言,岑枫愣了下,扭头看了一眼街道上那些看着他指指点点的人,顿时面红耳赤的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一派胡言乱语,污人双耳。哼——我来找你家刘老板,可不是为了…为了…”

另一个守门人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模样,捧腹大笑走到他跟前,伸手指着他,道:“糟老头,你不会活到这把年纪了,还不识女人的滋味吧?哈哈…”

岑枫怒极了,手在那两个守门人面前挥过,刹那间,两个守门人如同木偶般静止不动的站着,就连他们张开的嘴也没有合拢上。他气得胡子微颤,眼睛也瞪得圆圆的,怒视着他们,斥道:“这是给你们的一点小惩罚,如果再敢胡言乱语,我让你终身不得开口说话。哼——”

两个没脸没皮的浑仗,尽说些不堪入耳的话,给他们一点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带着颜色看人。

他回头轻扫了一眼街道上观看的人群,人们立刻收回目光,低头快速离开,生怕惹这个手段厉害的老者生气,祸及自己。看着一哄而散的人群,岑枫轻甩衣袖,转身推门而入。

“岑大夫,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岑枫刚踏入[百媚楼]的大堂,刘姐便笑着迎了上来。

岑枫扫了一眼静悄悄的四周,见她身旁并无他人,便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的道:“烦请刘老板带我去见清风,我要急事要找他。”这个女人的眼神很清亮,身材也保持得当,虽然脸上刷着厚厚的香粉,但并没有因此而让人觉得她身上有属于红尘女子的那种轻浮气息。

心里划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他摒除脑后。

“可是关于上官姑娘被林清山的人带走的事情?”

岑枫惊讶的看着刘姐,蹙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事清风已经知道了?

“你们住的院子外有我的眼线,别说是四个大活人了,就是一只阿猫阿狗进去,我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刘姐笑了笑,脸上并没有紧张的神情,她转身抬步往后院走去。“走吧,我带你去见少爷。”

一头雾水的岑枫满怀心事的跟着刘姐朝后院走去,一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不说一句话,只是岑枫的目光会不时的看向刘姐的背影。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真的有些好奇。

穿过院子里的花园,很快就来到了林清风暂住的阁楼。

听到声响,林清风放下了手中的账册,抬眸看向门口站着的人,惊讶的问道:“岑伯伯,你怎么来这里了?”看着岑枫面带焦急和愧疚,林清风的心咯噔一下,“可是丫头出事了?”

岑枫心怀内疚的踏进屋子,看着已经站了起来的林清风,道:“清风,岑伯伯,对不起你啊!那林清山派人到院子里把楚楚给掳到林岛去了,楚楚她是为了让我不受到伤害才束手就擒的。唉——都是伯伯没用,不仅连累了楚楚,还会让你受到林清山的要挟。”

“什么?”惊闻上官楚楚被林清山掳走的消息,林清风惊得跌住在凳子上,只是呆滞了一秒钟,他立刻抽回心神,抬头看着刘姐,语气中有着鲜少的责备,“刘姐,你不是说丫头的安全,你会派人负责吗?不行!我得立刻召集人去林岛救丫头出来。”

他说过要护她平安。

可是,离许下这个承诺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他就再次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男人。

“少爷…”

“清风…”

异口同声,却是异曲同工,同样都是要阻止林清风的动作。岑枫和刘姐对看了一眼,然后,一个劝说,一个拿出了上官楚楚留下的纸条。

“清风,这是楚楚留下的纸条,你先看看。”

“少爷,请你稍安勿躁,上官姑娘暂时不会有危险,林清山掳走上官姑娘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要挟少爷交出林府的掌权之印。只要少爷一日未出现他的面前,一日未将掌权之印交予他,上官姑娘就不会有危险。”

看完纸条之后,林清风抬头仔细的打量着刘姐,突然若有所悟的问道:“刘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从丫头留下的字条来看,她似乎早就已经知道林清山会派人去掳她。她只身一人深入虎潭到底想要干什么?刘姐说过要派人保护丫头,她就一定会下去办,如今丫头在众人眼前被人掳走,这中间似乎另有隐情。

而唯一能解开这个谜的人,就是刘姐。

闻言,刘姐不慌不乱的回视着林清风,点了点头,道:“少爷,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从上官姑娘的话,放出她就住在那个小院的消息,更不该看着林清山的人把上官姑娘掳走。可是,少爷,这事我赞同上官姑娘的想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到处都打听不到老赖头的消息,而掌权之印也消失了,我们只能到最危险的地方去寻找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