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虽说是假和亲,可也只有他们几个人才知道内幕,对于天下人来说,这一场盛大的和亲是真的。这场和亲,不仅代表着两国将百年交好,从此不再有战乱,还代表着两国自此通商,两国人民会越过越好。

所以,这和亲既假却又是真的。

雷索和上官楚楚就以兰王造反之事讨论了一下当前的情形,进而展之,又交换了一下彼此的看法。久久未听林清风出声,两人齐齐朝他看去,却见他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兄,林兄…”雷索伸手轻碰了下林清风的手臂,见他回过神来,也不打算戳穿他,问道:“林兄,楚楚准备进宫待嫁,暗地保护太后,顺便将高雅琳母女带入宫中,不知林兄的意思如何?

不用多问,仅仅是从刚刚林清风的神情中,雷索便已猜出他在想些什么?这种事情,虽然都知是假,但是换成任何一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成亲,而且还是盛世婚礼,心里都不会真的无所谓。

最起码沾酸带醋是会有的。

心里酸涨发闷也是不可避免的。

想想当时自己看着林清风和上官楚楚彼此情投意合时的心情,雷索最能体会林清风此刻的心情。

眉头蹙紧了起来,林清风看向上官楚楚,轻道:”宫中太凶险了,兰王爷的所有兵力都会用在那里,如果可以,我不同意你这么做。但是,你这么做一定有非要这么做的道理,你既已决定,我便支持。只是,丫头,你得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他默默的在心里面加了一句,”我可以看着你与别的男人拜堂成亲,我可以目送凤冠霞帔的你将手放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手中,可是,我唯一不能的是看着你陷入危险之中。我相信,也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因为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我心中亦全是你。如此的我们,不会被这世俗的表面给拉开距离,经历了这些之后,我们的心只会越来越紧的靠在一起。“

”好!我明白。“上官楚楚点点头,扭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天马上就大亮了,我这就先回去准备一下进宫的事情。你们在外面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有什么急事,我们就用老办法第一时间联系。“

”万事要小心!“林清风跟着站了起来,准备送她出门。

”宫中也有不少兰王的势力,你切不可硬碰硬,记得要暗中的安排一些人。“雷索不放心的叮咛,说着顿了顿,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递到了上官楚楚手中,”这是暗翼兵的令牌,你可以拿着它去找御林军的陈督军。“

”好!我会小心的。“收过令牌,上官楚楚小心的收放妥善。

刚出房门,夏荷就已浅笑吟吟的站在门前,其实她一下没有睡着,躺在床上凝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听到上官楚楚要回去了,她立刻起床,站在门前等候。

”夏荷,叫上冬梅,咱们先回王府。“

”是,小姐。“

在表面一片喜庆,暗中却是波涛汹涌的氛围中,转眼十天就过了。

这天,天还没有亮,太后便领着一群身穿红色喜庆衣服的嬷嬷和宫女们走进了上官楚楚在慈安宫的临时寝宫。慈安宫的大殿外放着一顶八人抬的精工细镂大红花轿,花轿顶上赤金打制的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四颗拳头般大小的东海珍珠分别镶四角,入目皆是贵气逼人。

寝宫外,喜乐队的人吹吹打打,炮仗噼哩啪啦好不热闹,到处都是喜气的红色。

上官楚楚寝宫内早已被宫人们布置得喜气洋洋,窗棂上,门上,墙上,到处都贴着大红囍字,寝宫里的一切物品都以红色为主。

刚开始入住这样的一个寝宫,上官楚楚心里是百般的别扭,尤其是夏荷,每每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时,她总是噘着嘴看着满室的喜色,不悦的道:”小姐,我看着这些东西真是开心不起来,总觉得背叛了少爷一样。小姐,难道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吗?你不知道,就算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我心里还是特别不舒服。“

唉——又怎么只有她一个人不舒服呢?

她也是一样一样滴啊。

尤其是现在,耳边是喜庆的声音,入目的喜色,太后不舍中含着祝福的眼神,精致的凤冠霞帔…

可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做戏做全套,她必须按着计划一路走下去。

收起情绪,上官楚楚朝太后盈盈一礼,”母后。“太后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内殿的梳妆台走去,”好孩子,走吧!母后为你梳头。“说着,她朝身后的嬷嬷宫女们,吩咐:”把东西都送进去,放好!水嬷嬷,你按哀家早先吩咐的事情一一的去忙吧。“

”是,主子。“水嬷嬷福了福身子,立刻领着众人放下物品,再一一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太后拉着上官楚楚走到梳妆台前,让她端坐在铜镜前,先是让几个年轻的宫女给上官楚楚上妆,自己则是端着彩绘鎏金牡丹的茶盏,时而轻抿几口,时而看着上妆的上官楚楚微微而笑。

她的目光时而闪过亮光,时而染上朦胧的雾色,像是欣喜,又像是透过上官楚楚在脑海里勾绘年久的回忆。

”回禀太后娘娘,新妆已经上好了,恭请太后娘娘给公主梳发。“宫女们朝太后福了福身子,恭敬的回禀。

太后站了起来,笑着走到上官楚楚的后面,放下那如瀑布般的黑长发,看着铜镜中娇美如花的人儿,笑道:”人比花娇。“说着,见上官楚楚羞涩一笑,这才呵呵一笑的拿起一旁的玉梳,缓缓地从发端梳到发梢。

她一边梳着,一边嘹亮的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寝宫里瞬间就静了下来,外面的乐声和炮仗声也停了下来,仿佛都默契的知道此刻不该掩去太后的祝福声。上官楚楚怔怔的看着铜镜中太后,她的周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那光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让人感动。

把一头乌发盘成了贵气的妇人髻,太后细细的用发膏将那么几根调皮的头发收服帖,细细的查看了铜镜中俏人儿的头发已再也找不出一丝不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她又从早已一一摆放在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中挑出凤形镶宝石步摇,翠玉钗等一一插入发髻中,末了,她拿起朱砂和细笔,轻轻的细细的在上官楚楚的眉宇间画了一朵绽放的桃花。

太后看着上官楚楚那精美的面容,水灵灵的晶眸,扭头对一旁的宫女们,吩咐:”来人啊!伺候公主更衣。“

”是。“几个宫女们小心翼翼的拖起喜裙一步一步的走向上官楚楚,这条喜裙很长,足有三米长,上面全是金丝银线绣成的金凤凰和祥云,每一针每一线都出自当今太后之手。

上官楚楚这是第二次见到这条喜裙,第一次是试穿大小,那里喜裙上的刺绣还未完工,她当时就觉得很是高贵大气,现在看到完整版的喜裙,心下更是惊喜。

她站直了身子,张开双臂,抬眸看着太后,”母后,谢谢你!这条喜裙真的太漂亮了,如意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条喜裙,这一刻,她甚至在想,将来她和林清风成亲也要穿上这一条喜裙。

”傻孩子,好好的怎么又道起谢来了?做娘的替女儿绣嫁衣,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母后,只希望我儿以后都能够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幸福如意的生活。“太后笑嗔了她一眼,看着自己亲绣的大红喜裙穿在她身子,眼眶不禁湿润了。

此刻,她真的好美,好美!

然而,自己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这一辈子,自己终于能够让女儿穿上自己绣的嫁衣的一天,亲自送女儿出阁的这一天,尽管她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在她的心里,上官楚楚就是她亲生的,就是她嫡亲嫡亲的女儿。

有的时间,血缘并不是真的那么重要!

只是,此刻感到幸福的同时,她还有一股浓浓的舍不得。

”女儿一定不会让娘亲失望的。“上官楚楚第二次对着太后喊娘,因为在她的心里,她也已把太后当成了自己的亲娘。一个如些重视她,如此珍爱她,如此舍不得她的人,喊她一声娘,并不算过。

她觉得很合适!

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了。

上官楚楚直直的看着太后,脑海里闪过一幅幅与太后在一起的画面,只觉心瞬间就被一股暖暖的东西给充得满满的,满得从心窝里溢了出来,化成了眼角两颗晶莹的眼水。

”傻孩子,快快别哭了,做新娘子可不能哭,别把喜气都哭走了。“太后连忙抽出手绢,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上官楚楚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寝宫外又响起了喜乐声和炮仗声,太后凝神一听,伸手拿过水嬷嬷奉上的红盖头,恋恋不舍的看着上官楚楚,”孩子,新郎倌来了,娘亲牵你出去。“这一次,或许,母女俩再后相见之日了。

太后心中很是舍不得,可这是上官楚楚的选择,她只能给予祝福。

”娘——“上官楚楚突然抱紧了太后,凑到她的耳边,亲昵的带着鼻音的连喊了几声,”娘,娘,娘…“

”欸,欸,欸…“她每喊一句,太后就欢喜的应一声,一旁的水嬷嬷和夏荷看着此情此景,纷纷扭头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泪水。

太后轻轻的松开她,以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走吧!吉时到了,娘亲送你。“

”嗯!“眼前一片火红,红盖头挡住了上官楚楚的视线,她只能看见自己那双绣着金丝鸳鸯的喜鞋。

大殿外,柳正扬坐在系着红绸布大花的白马上,红衣乌发,玉容俊秀,那满面的喜气更加衬托出他的绝世风流,引得宫女们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头也不敢抬。

一身火红喜裙的人儿在太后和水嬷嬷的搀扶下走出大殿门时,他忍不住了激动起来,心跳如鼓,有种恍惚的感觉。尽管知道这是假的,但他却不停的在心中默默的催眠自己,就当是在梦中,就当是圆了自己的梦。

这不是假的,这是真的。

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她正如含苞待放的花儿般亭亭玉立在自己的面前,等着自己牵着她一起走向属于他们的幸福,属于他们的家…

197章 兰王惨败

他不知自己是怎样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只是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满腔的幸福像是膨胀的物体,迅速的鼓了起来,直到将他的心越挤越痛。是的,他的心情很复杂,从刚刚的幸福,瞬间就坠到了谷底,剩下的只是心痛。

因为他的耳边传来了似乎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还隐隐听到了那士气冲天的冲锋声。

他的梦就要醒了。

上官楚楚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见外边的情景,只听得四周一片吵闹,喧哗,欢笑,以及连续不断的鞭炮声。只听见太后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声,“哀家把我的爱女交给你了,你可不定辜负她,否则…”

“太后请放心!格日乐图在此向天发誓,将来一定不会辜负公主,如有违反此誓,必将遭…”上官楚楚轻嘘了一声,截下了柳正扬脱口而出的毒誓。

他的誓言,她要不起,也还不起!

他不该这么严格的发誓,因为,她注定是不能给予他任何情感上的回报的。

柳正扬握着上官楚楚的手明显的僵了一下,他的心忍不住的悲哀起来。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断了自己的念头吗?

太后看着他们,一个娇美,一个俊美,心下总算是安慰了不少。“如意,跟着格日乐图去吧,娘亲相信,他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若是他日,他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一定要传信给娘亲,娘亲和你兄长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有些话,她不会因为现在是喜庆的一刻而忍住不说。

因为她知道,再不说,她就没有机会说了。上官楚楚这一远嫁,说实在了,那就是看不到归期的离家。

她在后宫生活了大半辈子,最是能体会贵族的女人并不好做,男人也不会永远只守着一个女人,尽管他此刻是真心真意爱你一个人的。他日,那样的高位,这样那样的权衡,他会不停的往后院里塞进各种价值的女子。

真心的也好,假意的也罢,只会越来越多,而正妻能分到只会越来越少,最后化成了曾经的最爱…

红盖头轻轻的动了动,上官楚楚低低的应了一声,“女儿谨记母后的话。”说完,只在柳正扬的牵引和夏荷的搀扶下,上官楚楚和柳正扬一起拜别了已经坐在了殿门口椅子上的太后。

礼毕后,夏荷扶着上官楚楚坐上了那顶贵气逼人的花轿,而柳正扬也意气风发的上了马,巡视了一眼喜色的宫殿,再深深的看了一眼花轿,他的心莫心的浮上了又酸又涨又痛的感觉。

快了,快了…

他的幸福就要结束了。

上官楚楚的心没由来的一跳,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手中的吉祥物,凝视一听,她立刻伸手拉下了红盖头,从一旁拿起便服,快速的换下这身华丽且天下无双的喜裙。

她细心的将喜裙包好,检查了一下腰间的那几包喂了麻痹汤的银针,再抬头时,她的眼底已是一片冷凝。

兰王,你终于来了!

今日将会是你的末日!

“停下!”轿外传来了兰玉杰狂妄的声音,上官楚楚凝神一听,立刻听到了嘈杂的人声中传来了水嬷嬷急坏了的骂声:“大胆狂徒,你们快点放开太后。”骂声过后,隐隐的听到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主子,你怎么样了?”

上官楚楚听后面若冰霜,目光如箭,抽出了几根银针紧拈在手中。

可恶的兰玉杰,居然连太后老人家都不放过,这个情况看来,兰王和兰玉杰应是分头行动。此刻兰王应该已经进了议政大殿,因为今是穆兰朝和草原国和亲的大好日子,满朝文武百官都早早到贺,此刻应是聚集在大殿上,等候观礼。

上官楚楚并不担心议政大殿那边,因为那里早已为兰王等人布下了大口袋,等他一到,口袋就会被收紧。

“轿外何人?”花轿中传来了上官楚楚冷冷的责问声。

“呵呵!大姨子,我是兰玉杰。小小生前说过,她最爱姐姐了,让我一定要替她照顾好姐姐。”照顾二字,兰玉杰咬得特别的重,他话中有话,上官楚楚又岂会听不懂。

只是没有想到,穆小小连这些都告诉了兰玉杰。看来兰玉杰今天的此行,为的是替那死去的穆小小出那口生前无法释出的恶气了。

哼——这是想把自己无法保护穆小小的气,悉数都出到自己的身上来吗?

想得倒美!

见兰玉杰不按牌出牌,举着沾满鲜血的剑走向花轿,柳正扬心急如焚,奈何他的马下全是兰玉杰的人,一个个都举着剑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他肯定就下不了马,更别说上前去护住上官楚楚了,“兰玉杰,你这个小人!你想要干什么?”

“小人?”兰玉杰站定在花轿前,扭头看了一眼马背上的柳正扬,目光中尽是不加以掩饰的鄙视,“你也配这样指责我?与我相比,你更是小人一个。你问我想要干什么?哈哈…我就是想要带走我的大姨子,好好的照顾她。”

“你敢!”柳正扬用力全力的吼道。

兰玉杰笑了笑,不再看他,“从今以后,没有我兰玉杰不敢做的事情。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枚用完既丢或毁之的棋子而已。”说完,大跨几步,以剑挑开花轿的帘子。

嗖嗖嗖…就在他挑开花轿帘子的同时,从花轿上射出了几道细小的银光,兰玉杰虽然身怀武功,可他毕竟是没有任何的防备,所以,尽管他用剑挡去一些,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几枚银针射中。

“你…”他咬牙切齿的瞪向花轿,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大红喜裙,而是一身白裙。惊讶之余,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怒指着冷若冰霜的上官楚楚,骂道:“贱人,你居然给我下套。”

无需多想,他立刻就联想到了上官楚楚并不是真的要嫁给格日乐图。

上官楚楚慢慢的从花轿中走出来,入目的已是一片混乱,夏荷和她暗中布置的人,还有柳正扬的人已经加入混战中,全力与兰玉杰的人马厮打在一起。

“别动!全部放下武器,否则,我就杀了这个老太婆。”突然,混乱中传来了声嘶力竭的怒喝。

上官楚楚扭头看去,见一个高大的男子冷冷的用剑抵在太后的脖子上,心下一惊,暗斥自己的大意。不过,很快上官楚楚就发现了那个男子微微颤抖的双腿,还有兰玉杰渐渐吃惊的表神。

她举步朝兰玉杰走了过去,见状,柳正扬心急如焚从马背上跳下来,急急跑向上官楚楚,“楚楚,小心!”那可是寒气四射的宝剑,她为何似是没有看到一样的朝兰玉杰走去?

脚步未曾停顿,上官楚楚昂首向前,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兰玉杰的脸,兰玉杰的相貌也是英俊不凡,身材高大,只是平时性子过于狠戾,看着就给人一种阴毒的感觉。此时的他中了上官楚楚的麻痹针,那药汁上官楚楚可是加倍又加倍的,药效发挥得很快且很猛,他此刻已经是动弹不得了。

兰玉杰见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那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审视她的阶下囚,他不禁心惊,问道:“你要干什么?”

“若是想要解药,就让人放开太后。”上官楚楚冷冷的勾唇一笑,那笑容仿若来自地狱,让人不觉的产生惧意。

“哈哈…你当我是傻瓜吗?太后娘娘何其尊贵,用我来换,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兰玉杰大笑几声,果断拒绝。

现在皇宫已尽在他们父子的掌握之下,他绝对不可能放了太后。再说了,有太后在他们的手上,上官楚楚敢不给他解药吗?他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双眼微眯,上官楚楚笑了笑,“不是我以为,而是你就是一个大傻瓜。”

“你…”兰玉杰突然恍惚了一下,眼皮越来越重,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后面赶来的柳正扬一心全放在上官楚楚身上,并未发现兰玉杰的异样。

上官楚楚突然快速一闪,眨眼间,她就已冷冷的站在兰玉杰的身后,而兰玉杰的脖子上已多了一把冰冷的匕首,“现在呢?你还像刚刚那样想吗?”她抬目望向太后那边,只见那个高大男子已被冬梅制伏。

哐当一声,兰玉杰手中的利剑掉在了地上。

“此刻,我就是放了太后又如何?你待会还是要乖乖的放了我?”兰玉杰手中的剑自行落下,他发现自己就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样,睡意越来越浓,眼皮越来越重。

“你的银针上到底喂了什么毒?我真是太不看你了,想不到你居然还会武功。”从刚刚她移位的速度来看,她的武功还算是中等,并不是传言中那样的胆小怕事,娇柔懦弱。

上官楚楚拦下了柳正扬,冲他微微一笑,“我没事!”入目就是他胸前用金线绣的喜庆图纹,也许是因为身着红衣的关系,也许是因为他不论目光还是面色都透出关切和焦急,霎那间,上官楚楚觉得他又给了她一种当年第一次见他时的那感觉。

暖暖的,让人感到窝心。

“没事就好!”柳正扬微微愣了一下,虽然已经习惯了她的容貌,可此刻他还是忍不住地惊艳,因为她虽然换下了喜裙,可脸上的妆容却是从未有过的精致雅美。

这样的她,美得慑人心魂。

他不禁的联想,如果她此刻头戴凤冠,身穿喜裙,那会美得如何的震人心魄。

见柳正扬直直地看着自己,像是呆了一般,上官楚楚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眼,冷冷的看向兰玉杰,“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说完,她稍稍将手中的匕首用力逼进一分,兰玉杰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见他的部属全都吓白了脸。

上官楚楚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已经溃不成军的败兵,喝道:“放下兵器,如果你们能够指出兰王爷子的恶行,圣上一定会酌情处理,网开一面的。而我和太后也可以替你们求情,否则的话,后果你们自己就能想到。”

谋反的结果只有两个,如成则贵,如败则亡。

谋反就是一场拿身家性来作为赌注的豪赌。

而这些人当中,只除了一些头目是真正参赌的人员外,其他的小兵小罗啰,都只是听命行事,或是被人鼓惑而为之。

“兄弟们,别信她的花言巧言,此刻我父王一定已拿下皇帝,主事议政大殿,放眼整个皇宫,哪里不咱们的人马。你们切切不可听信她的妖言,断送了自己用命换来的荣华富贵。”兰玉杰急忙反驳,企图安抚那些人心已乱的部属。

那些人半信半疑,“倏”的垂首相视对望,希望能从同伴的眼神中找到一致的决定。

“全是你们的人马?”上官楚楚讥讽一笑,“那现在他们为何还不出现?为何还不来支援你们。”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三声巨响,空中出现了几道带着浓烟的信号,上官楚楚抬头看去,嘴角溢出了璀璨的笑容。

她伸手指向天空,“都看到了没有?那是我们的信号,现在兰王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你们除了放下兵器,诚心认罪,争取宽容处理之后,再别第二条路可以走。”说着,她威风凛凛的挥手,中气十足的喊道:“来人啊!诚者押下去待皇上定夺,反抗者就地处决。”

“是!”应声振痛耳膜,正方士气憾人。

哐当,哐当,哐当…兵器落了一地,不一会儿,混乱的场面就已恢复了平静。

“母后,如意扶你去议政大殿。”上官楚楚走上前,扶着太后的手臂,“母后,对不起!让你受到惊吓了。”

“母后没事!”太后扭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么一点小场面她还是经受得住了,想当年,她随着先帝打天下,所面对的远比现在要惨烈许多。

“来人啊!把兰玉杰这个判贼拖到议政大殿去。”上官楚楚白了一眼已经挺直倒在地上的兰玉杰,抬眸看向一旁瞧着自己愣愣出神的柳正扬,眉头轻轻挑了下,“三殿下,请!”

“太后娘娘,请!公主,请!”柳正扬回过神来,紧随在太后的后面,随着众人一起往议政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