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连连说道:“好说好说,以后你们要用,提前一天跟我吱一声就行了呵呵。”

“嗳好,那谢谢王三叔了哈。”

王贵一步两回头地和秀秀寒暄着抱着白菜乐呵呵地走了。

秀秀蹲在石台旁边,看着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她想起晌午的时候公孙树树灵说的今明天都有雨,不过今天下午看着天阴沉的可怕,却没有落下雨来,秀秀想着还真是幸运,否则这些棉货就要受潮了。

秀秀在等待的时候梭型将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到坝子中央的那颗大榕树上。

秀秀愣了一下,这榕树竟然也生成了自己的意识,只是…她总感觉这榕树貌似很疲惫的样子,即便是感应到她的精神力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欣喜情绪。

秀秀试探着问道,“榕树伯伯,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榕树有气无力地回道:“哦,原来是秀秀啊…”

“你认识我?”秀秀更加纳闷了,自己从这村头经过无数次,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感应到这老榕树的意识?

“呵呵,这附近就只有能够与我们交流,还能够帮助我们强化生命元能,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

“那你?…”

“呵呵,我在这里待的太久了…已经习惯了孤独,孤独的来孤独的去…”

“榕树伯伯?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吗?”刚才秀秀将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到对方的生命原核中,感应到对方的生命原核竟然如同上次的那颗梧桐树一样,已经如同一豆大的烛火一般,随时可以熄灭。

秀秀纳闷不已,她看着老榕树,心里一阵酸楚个老榕树就如同是月亮沟村的保护伞一般,从秀秀记事起只要一看到这棵老榕树就知道自己要到家了…村人只知道夏天在它树荫下贪凉,却从来没有想过它的孤独。秀秀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台沿上,精神力也没有收回来,仔细地感受着老榕树的生命脉动。

过了一会,老榕树有些吃力地给秀秀传递过来一个意念:“我要睡过去啦…既然你我有缘,月亮沟村将面临一场大劫,这个冬天你们最好多储备一点物资在那里…”

秀秀心里一惊,她早些时候就有这样的预感,然后被老槐树以及其它植株证实,这个冬天将会特别冷,所以,把所有的继积蓄都拿出来备置年货和蔬菜了。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

秀秀明白了老榕树的意思,对方应该是怜悯整个月亮沟村的人…可是,在秀秀的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她不是那种烂好人,别人甩自己一巴掌,还要将另外一边脸送给别人打的人,从她“大难不死”后,她便信封以直报怨。那些人尽管没有直接过她,但是她却不能原谅他们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老榕树感应到秀秀沉默了,叹口气,不再说话…到后来,秀秀都不知道对方那生命元能的小火苗何时熄灭的。

秀秀有些苦涩地看向老榕树,她知道对方已经“睡”了,植物的天性便是这种“顺其自然”,但是她做不到。

天渐渐黑了下来,秀秀已经嗅到了夜雨的味道,想着小妹怎么还没把人叫来。她在坝子里跺跺脚,风将头发吹的凌乱起来,秀秀缩小蜷缩到堆放白菜棉货的旁边,这样多少可以挡住一点风。而眼睛,眼巴巴地望着那条蜿蜒向山上的小路。

这时,从坝子旁边的磨坊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秀秀愣了一下,这么冷的天,怎么有人在这里呢?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这已经凑到自己的眼皮子下面,权且听听对方在“密谋”啥事。

秀秀凝神听去,还道是谁呢,竟然是下村的那个余寡妇,另外一个也是她很“熟悉”的,胡德来。秀秀心中冷笑不已,这两人果然有一腿,上次自己和弟妹三人去县城的时候,这两人就跟自己不对付,敢情是他们怕自己等人将他们的奸情泄漏出去了吧。

不过,秀秀听了一会就有些纳闷了,因为他们现在不是在那里卿卿我我的谈情说爱,而是在争执什么东西。

余氏:“你什么时候还,给个确切的信儿。”

胡德来嘿嘿笑着,“我们两个啥还不还的,你的就是我的,嘻嘻

接下来是两人推搡的声音,余氏声音有些不耐烦:“上次说好了是借给你,莫非是想赖账不成?”

“赖啥帐啊?我赖你啥了?”是胡德来咄咄逼人的声音,余氏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我告诉你,要是不还来,我就跟你老婆说去…”

“你去说啊?你有本事就去说啊?我告诉你,跟谁说都没用,那个婆姨说是个富家娘子,我呸,还不是被我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你?你干什么?”是余氏惊恐和压抑挣扎的声音。

“嘻嘻,我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

“哎哟,这里这么冷,到处都是树枝石块的,你想整死我啊?”余氏痛呼。

“你这娘们就是欠整,我今天就要好好整治一下你…以前你不是还求着我多整你一下么,桀桀——”接着是胡德来的淫笑和余氏的挣扎压抑的告饶声。

秀秀心里那个郁闷哦,竟然让自己赶上了这样的事情,这余氏虽然可恶,但是现在也算是遭到了恶人磨,最主要的是她算着小妹等会就带着家人来搬东西来了,撞上了不好。

于是,秀秀控制那棚子旁边一棵树根拱起来…

胡德来痛呼一声:“哎哟——”“这是啥玩意,竟然敢顶爷爷我…”

胡德来一脚踢去,提到树根上,再次痛呼一声。

余氏趁势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跑了,回头不忘给胡德来丢两句狠话,“胡娃子,你给我记着,别以为赖的了帐…”

“妈的——”

胡德来骂骂咧咧地也离开了。

秀秀呼了一口气,不过一会,她就感应到旁边那条山路上有人来了,宫灯昏黄的灯火在黑夜里十分的明显而温暖。她已经看到小妹带着家人拿着扁担绳索,“浩浩荡荡”地向着坝子这边过来了。

第九十章 黄家来信——回

小花跑在最前面,朝着坝子方向喊道:“姐,姐——”

秀秀连忙起身回道:“嗳,我在这儿——”

秀秀站起身一看,爹,大壮小宝来了,甚至连小姑和宏儿都跟着来了,看来这点东西一趟就能够全部搬回去了。

众人来到秀秀旁边,一看到堆在那里的东西顿时惊了一下,“这这里面是棉被啊?”“还有一口袋的棉袄”“还有这么多的大白菜…”“这两口大缸来干什么?…”

小花跟秀秀解释道:“姐,让你等久了。我回去的时候匠人正在吃饭,所以稍微延了一会,本来大嫂也要来的,被大哥劝住留在家里,怕累着…”小花说到这里,朝大壮看去,后者正拿出一根扁担将两竹筐的白菜挑起来。

大壮听到小花说自己,憨笑着:“娘一个人在家里怎么放心呢,何况家里还有匠人,得有人照看着啊。”

“嗳,是是。”

秀秀将大壮挑的两只竹筐里面的白菜匀出一些到另外一个筐里,由自己和小姑两人拿着扁担抬着。王德深拿着一根略长一点的木棍子,将两只大缸挑起来。小宝用绳子将两个装着被子和褥子的大包裹全部捆扎起来,背着,剩下的一个装着棉衣棉裤的包裹由宏儿扛着…

这是一个让人激动的夜晚,棉被,棉袄,吃食,给这个穷困的家庭终于带来了一丝生的曙光。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满足的笑容。

王德深破天荒的地将自己的那杆烟袋拿出来,掏出已经有些霉味的烟丝。捻出一小撮,塞进烟袋里,将烟袋凑到桐油灯上点燃。啪哒啪哒抽起来,很快。屋子里便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秀秀觉得自己对这样的味道非常敏感,便借故到灶间去。王德深看着秀秀的背影,欲言又止。

宏儿心情最好。抱着自己的棉袄棉裤在那里比划着,兴奋的不得了。不过,他嚷嚷了一会发现堂屋里面的气氛有些诡异,便非常懂事地抱着自己的新棉袄进到里屋去了。

秀秀想起给宏儿留的一小盅花生米,便从篮子里拿出来,“宏儿,喏。这个给你的。”

宏儿听到大表姐叫住自己,连忙奔到秀秀面前,将怀里的棉袄放到旁边的凳子上,双手接过这个捧大的细陶罐,揭开盖子一看。“哇,是花生米。谢谢大表姐。”

宏儿拿着罐子朝王家二老面前凑了凑:“大舅大舅母,吃花生米…”

王德深依旧抽着旱烟,没理会,赵氏微微俯下身:“宏儿乖,你自个拿着吃吧。”

“哦。”宏儿看看秀秀抱着自己的新棉袄,端着罐子便进了里屋。

小花也看出了爹娘神情中有些不自然,她看向赵氏:“娘,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赵氏身体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手里抱着秀秀买回来的新印花棉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叹口气,看了看王德深,又将头埋下去。

小花看了爹一眼,后者自顾地抽着旱烟。眼神也有些木然。因为前天晚上他和秀秀闹了一次不愉快,小花心里便有个梗在那里。大姐虽然在刚回来那会是给家里增加了不少负担,但是现在总体来讲,一家人的生活比以前好上很多了,可是这些…小花没有问王德深,而是直接将目光落在小宝身上。

小宝怀里也抱着一床厚厚的柔软的褥子,他记得上次赶集大姐就跟他说要给他买被子的,后来路上被抢…大姐硬是从强盗手中夺回来两床棉被…可是,这件事情怎么说好呢,他看向爹,后者有所觉,说道:“有被子褥子了就拿去把床铺好,还在这杵着干什么。”

小宝迟疑了一下,嗳了一声抱着褥子朝外面走去。

小花在后面有些焦急的喊道:“二哥——”

王德深有些不耐烦说道:“半夜三更的喊啥喊呢?都各自拿了被子褥子去睡觉,有啥事明天再说。”

周氏起身打小花身边过,下意识地扯了扯对方的衣角,后者回头看去,周氏朝她递眼色。小花哼了一声站起来拿着被子褥子以及棉袄棉裤就往里屋走去。

新屋里,秀秀已经将床重新铺好了,现在下面垫有褥子,上面盖着棉被,应该不会冻醒了。

两人坐进被窝里,小英手里拿着棉袄,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以她的眼光,这棉袄也算是中上品质了。刚才试穿了一下,也非常合身,暖和。她没想到秀秀还会给自己和宏儿备一份,她知道这棉货价格不低,一套得好几百文钱,即便是她以前在严家,一年也制不上一套。

“秀——”

“嗳——”

沉默。

“小姑,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啊?”秀秀就知道今天晚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不过都不说,刚才她也听到小花在堂屋里的问话,结果都没人理会,这让她有些郁闷。

小英迟疑了好一会,支支吾吾的还是没有说出个啥来。

秀秀叹口气,这是“回家”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陌生,一夜无语。

秀秀失眠了,也无法让自己沉静下来,直到听到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肯定与自己有关,而且很不好。

究竟是什么事情?在回来的这几个月里自己听过的流言蜚语还少么?受到的稀落还少么?难道还有比这些更糟糕的事情,让他们不愿意告诉自己?

第二天,秀秀破天荒的地睡了一个懒觉,直到外面响起嘈杂的说话声,以及搬动东西的声音,她一醒来,小姑就进来了,看到秀秀,笑着说:“秀,你醒啦。”

秀秀不好意思笑笑:“呵呵,睡过头了。”秀秀飞快地穿好衣服,将买来的棉袄棉裤穿上,果真暖和不少。

小英说:“外面下雨了,院坝里不能做活,便准备搬到这新房里来做。中间用篾折子隔开,大哥想着索性就让匠人住这里…”

秀秀很快收拾好,帮着一起把床铺整理出来,挪到屋子靠里边。

这时,小宝在外面喊了一声,跟秀秀打声招呼,看她起来没有。小宝听到回应,便和大壮两人带着几张篾折子进来。然后是汪木匠王德深等人,把木头工具一股脑地搬进来,一时间,屋子里忙呼呼的。

秀秀退出来,进到灶间,见小花正气呼呼的样子,看到秀秀,委屈的眼泪咕噜一下就滚下来了。

秀秀问道:“小妹,这是咋了?”

不说还好,她一问,小花就像是找到一个宣泄口了一样,一下子扑到秀秀身上,喊一声:“姐——”

秀秀这才注意到坐在灶前烧火的是娘,见对方身体无恙了,心里顿时轻松不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氏叹口气,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说来:“昨天黄家那边支人来说话了…”

“黄家?”秀秀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黄家来说啥事?”

“那个…”

“他们还有脸来喊你回去,姐,你可千万不能回去了哈,在那里就是给他们做牛做马…呜呜…”小花哭着说道。

如同晴天霹雳,秀秀登时就懵了。

“啥?让我回去?回哪里去?”秀秀看着娘。

赵氏用衣袖抹抹眼睛:“都是我不好,那天我就该好好找找休书在哪儿的…呜呜…”

秀秀觉得心里烦闷无比,她想不通,既然那黄家人一心不要自己,还要置她于死地,为什么现在要叫自己回去?尽管手里没有休书,但是十里八乡都是知道自己被他黄家休了的…叫自己回去有何意义?

如果是以前的话秀秀可能会去安抚一下娘的,不过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她当真有种被世间抛弃的感觉一样。她感到了从没有过的茫然与无助。

秀秀转身出了灶间,沿着街沿往西屋方向走,买回来的两口大缸和三筐白菜还放在街沿上,每人去弄。

西屋,周氏正在整理房间,她看到秀秀过来了,顿时想到什么,连忙将对方拉到床沿上坐下,“大姐——”

秀秀说:“你告诉我昨天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周氏顿了一下,才说道:“大姐,婆母她们没给你说?”

秀秀尽量压抑着内心的焦灼,“你知不知道?要不知道就算了。”

周氏连忙拉住对方的手臂,“大姐,其实,这件事情…昨天你和小妹去集镇了,半晌午的时候,黄家一个堂叔过来,说黄老爷子中风瘫在床上了,你婆母,哦,黄甑氏这十来天也累出病了…”

秀秀对这些漠不关心,静等着下文。

周氏继续说道:“然后黄父就请一个堂弟过来喊你,说…说你来婆家待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还说耍小心子也够了…”

周氏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下去,秀秀神情木然,她已经想象到了昨天那人来“传话”的场景了。她嘴角浮起一抹森冷的笑意。或许会有“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这绝对不是指她和黄青山。

从嫁过去的那一天起,她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夫妻,在她记忆力,全部充斥着黄家人对她的使唤责骂冷漠,黄青山,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连看自己都充满了鄙夷的“陌生人”而已。

所以,即便是现在黄家人全部死绝了,也与她王秀秀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

可是,可是休书呢?

第九十一章 释怀——

秀秀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的命是捡回来了,自己的思想是变灵活跳脱了,但是自己的“自由”呢?没有休书,自己就还是黄家人…秀秀一点都没有那种被别人又“捡”回去了,不用再继续做一个“弃妇”的安慰,而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女子的三从四德,女子的命运在别人的手里被辗转,自己有了“神通”又如何?自己能够不顾一切地跑到森林里面过野人一般与世隔绝的生活吗?自己的家人怎么办?所以自己终究不是一个纯粹的个人…

秀秀苦笑,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自己该何去何从?

经过一番思索,秀秀最后不得不面临现实,自己曾经的想法果然验证了,现在,她的去留并不是自己说了算…因为,这里,是爹娘的家,而不是自己的…所以,她的去留,是由爹说了算…

秀秀想来想去,这世界上,竟然没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

小花过来了,手里端着一大碗放了两把大白米的面糊糊,“姐,你还没有吃早晌饭呐。”

秀秀泪眼有些模糊,嘴角微微上翘,笑着将碗筷接过来,埋下头吃着,就着扑簌簌掉落在碗里的泪水一起吞下肚子。

旁边小花哽咽的出了声,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看到姐姐,一方面是同情心疼姐姐的遭遇,自己却无能为力,另一方面她对自己的未来也有了莫名的恐惧。

秀秀三两下将糊糊吃完。泪水也干了,或许礼教森严人言可畏,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切都逆来顺受的女人了,现在的她必须为自己搏出一个未来。

黄家。不管他们是做何打算,为什么写了休书,逼自己跳崖后。还要来这样折腾一番。她现在不想去考究,她现在要做的是为这个严冬做最后的筹备。秀秀看着外面雾蒙蒙的天空布满细细的雨丝,雨里已经有了冰的寒意…

秀秀将黄家的事情丢到一边,黄家,她是不可能回去的,没有了休书,只是说自己不能有再嫁的“凭证”。想自己恶名远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远远地离开自己这个灾星弃妇,谁还会要?当然,别人要不要是一回事。秀秀的确是伤透了心,她已经没有了再觅“良人”的打算,秀秀轻笑,“呵呵,良人?”

秀秀吃过饭,拿了斗笠蓑衣,穿上一双草鞋便出去了,她要去地边看看种下的麦子。

因为起房子的事情,也连累了大庄家麦子才刚种下去。要是太迟了没长出麦苗来,等大雪一下,要发芽就难了。

小花也要跟着去,秀秀说:“小妹,你先把那白菜大略清洗一下吧,等下回来一起做腌菜。”

小花连连应诺。“好好,姐,你小心点走哈。”

下雨天,都窝在家里,小花一嚷嚷,把大壮小宝都叫来清洗白菜,提水的提水,搭架子的搭架子,晾晒的晾晒。在窄窄的街沿上,几姊妹有说有笑地,很快就将白菜清洗出来两筐了。

且说,秀秀一个人在雨林中慢慢地走着,山路湿滑,她小心地挪着脚,同时让一些草茎横在路上,免得被滑倒。

秀秀来到地边,将自己的精神力慢慢地延伸出去,经过一夜雨水的滋润,很多麦种都有了苏醒过来的迹象,秀秀将自己的精神力慢慢地将这些麦种包裹起来,她现在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它们的呼吸…不过一会时间,这些麦种便相继苏醒过来了…也就是要发芽了,秀秀不是那种“揠苗助长”的人,她只是想让这些麦子不要落后其它麦田太多时间。

秀秀收回自己的精神力,这不是像和其它成年植株交流那样,是一种相互的滋养,这种“唤醒”种子,就是一种完全消耗她自己的精神力为代价的方式。所以,秀秀必须要恢复一会。

秀秀舒口气,脑海里一个新星闪现,秀秀知道自己猛地激活了某种“灵感”了。这灵感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长久积累的“知识”“经年”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提炼出其中的精华的一种表现。

秀秀连忙将自己的意念触碰那个灵感,一个信息很自然地出现在脑海里。秀秀想到,自己异能进阶就是这种好处啊,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灵感是稍纵即逝的,也就是说可能脑海里一下子就忘了…然后又要等待一个契机才能够“想起”这个灵感了。但是秀秀现在不一样,只要是出现在了她脑海里的,便是存在的,她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意识,自主地去搜寻这个存在的…

就像现在这样。

灵感是这样的,“既然可以用精神力来催种子发芽,是不是也可以催植物生长?”

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激动的猜想,如果能够加速植物生长的话…

秀秀是一个做事很有调理的人,她连忙将自己家和大壮家几块麦地的麦子全部催生一遍,便会到屋旁边自留地靠近山脚的地方…对了,这里就是她获得第一桶金的地方,山精。

当时她留了一个较小的山精在里面,感应到对方正在“睡觉”,想着,便用精神力延伸进去,将对方包裹起来。

小山精发出一阵舒服的呻吟,慢慢醒来,感应到秀秀,发出一个断续的意念:“你,你是谁啊?”

秀秀感应到对方的问话,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稚童的样子,笑道:“嘻嘻,我是秀秀,你知不知道你今年结出来的种子都洒落在什么地方啊?”

“种子?”小家伙貌似还有些迷糊,过了一会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的那些后代吧?”

秀秀忍住笑意,因为在她的意念中对方不管是看样子还是声音都是一个稚童而已,这么小的娃子竟然就说啥后代不后代的,怎么不笑人。不过秀秀笑归笑,心里却清楚的很,这小家伙能够长出这种灵体不仅需要先天便是具有灵气的药材,还需要生长几十年才行,所以,她保守的估计,这小家伙至少有三四十年了,比自己都大多了。

小家伙想了一下,冒了一句“不知道。”

秀秀知道种子必须要人工收集,再种植下去,成活率才高。要不大自然中,这些山精数量也不少,它们结的种子那么多,要是都成活的话,漫山遍野都是,也就不会这么值钱了。

秀秀想到这里说道:“对了,你现在想生长么?”

小山精愣了一下,“现在?我看看哈…”小家伙在那里算了一会,郑重说道:“哎哟,算了算了,马上就要下大雪了,我还是在这里睡着舒服一点…”

秀秀见对方都这样说了,也不勉强对方,打个招呼便起身准备离开。

小山精突然传递给她一个意念:“对了,秀秀,你可不可以精彩来看我。”

秀秀不加思索回道:“当然可以啊,不过,你得答应我,明年一定要多结出一些种子来。”

小山精听了秀秀的话嘿嘿直笑,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这种“传承”都是一种本能的,自然是越多越好啊。

秀秀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嘴唇都冷的发紫了。王德深站在新屋门口,说:“秀回来啦…”

秀秀很礼貌地笑笑,嗳了一声。可能两人都觉得有些别扭,父女之间怎么用上了“礼貌”呢。

秀秀看到街沿上搭着架子,上面挂满了洗净的白菜,连两个大缸也清洗干净,口朝外晾在那里。

这时,小花听到说话声从堂屋里出来,看到秀秀就要到院坝里来接她。秀秀紧走两步,将对方揽在街沿上,“你下来干啥,外面还下着雨呢。”

小花没有理会秀秀说的话,抓住对方的手,说:“哎哟,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快,到灶间里来,灶膛里烧着火的,快去烤一会…”

秀秀有些奇怪,这已经过了晌午了,但是离天黑还有一会,怎么在烧火呢,小花接着说:“今天娘起来了,说把那剩下的皂荚也熬出来,现在正在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