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郑重点点头,“嗯,不知吴大夫是否还愿意教授小妇人。”

“愿意。”

“多谢吴大夫。”

“叫我羲和吧,吴羲和也好。”

“呃…是,羲和大夫。”

“羲和!”

“哦,羲和。”

秀秀在吴羲和的带领下直接到里面的书房去了,当秀秀舀出一大堆书的时候,吴羲和愣了一下,他原本还准备了几本启蒙读物,现在看来有些多余,对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学习了。心里莫名的又多了一分感动。

秀秀做侧手方位置,一桌一椅,桌上笔墨纸砚已经备齐。

吴羲和坐上位,摊开纸张,仔细想着以前自己读私塾的时候先生是怎么教的,哦,开始是背书,先生一句,学生一句。不过现在对方是成人了,不太合适,还是直接教识字吧,便在白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了几个大字,“温良恭谦”

吴羲和将纸张舀起,对着秀秀,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从读音,到写法,到释义。

秀秀学的很认真,没想到平时对女人要求的几个字却有这么深奥的意义,当她知道这怎么写的时候更是兴奋不已。她没觉察到,她的这种释然和兴奋,不断地刺激这识海里面的精神力,不断地壮大壮大…

吴羲和讲完,就让秀秀照着在白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秀秀舀着毛笔的手都有些颤抖,她从来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这洗衣做饭的手也能够握笔…是激动,是兴奋,是幸福,还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刚开始秀秀掌握不到力度,落了几滴墨在白纸上,让她懊恼不已,在她眼里,这一张纸就是一文钱…这墨也不是寻常人家用的上的…渐渐的,多写了两次,她就掌握到了握笔运笔的技巧了,很快就将刚才吴羲和将的几个字写了下来,并且口中喃喃自语这些字的释义。

吴羲和又惊又喜,他发现自己收了一个天才“学生”,自己才讲一遍,对方就能够记下,而且,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握笔,第一次写字,竟然没写两个,便能够将几个字一笔一划地写下来…

其实,这一切都要多亏了秀秀的植物异能,将大脑开发了,人灵动了,再加上很有兴趣,很投入,自然这些信息便如同信息流一般慢慢地汇入到识海中了…自然也就比普通人识记的快多了。

吴羲和见秀秀爱学,而且学的这么快,便不再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了,而是一句话一句话地教,依旧从读音,写法,释义,包括单字释义,以及整句意思等等。有些复杂的字,秀秀还不怎么分得清先写哪一笔,吴羲和便会情不自禁地伸手扶住对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

两人这一教一学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时辰…

第一百二十四章弃妇,弃了又弃

秀秀初学,便被文字里的玄奥所深深吸引,而吴羲和在不断的教授中,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和快乐。[ ~]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这个时候,尽管吴羲和是医者,而秀秀也是植医,但是他们不像是医患的关系;一个是教授先生,一个是拜师学生,却不像是师生关系;而是知音。融洽,和谐。

一声轻咳打破了这种平静,两人均本能地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

岚伯有些尴尬地手捂着嘴,再次咳了一下,看到两人都默契地望向自己,真不知道是离开好还是进去好,站在门口尴尬不已。“咳,我我路过,路过…”

秀秀一下子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在对方手里…温暖,宽厚,有力…手里握着毛笔,桌面上铺着白纸,上面写着“执子之手…”

秀秀猛地想起这句话的意思,连顿时躁红起来。而吴羲和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感应到手里传来的挣扎,便下意识地松开,看向岚伯,各种滋味杂陈,“岚伯…”

“呵,我我是看你们教学的那么认真,想问问要不要把饭菜送到书房来。”

吴羲和秀秀相视一眼,顿觉尴尬不已,分开站立。

专注力一放开,两人均觉得肚子饿了。吴羲和道:“那就有劳岚伯了。”

岚伯笑笑,“不劳烦不劳烦。”便转身去端饭菜了。

秀秀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对不起。都耽搁你用膳了。”

吴羲和温和道:“我不是也耽搁你用膳了么…”

很快,梧伯和阿福便用托盘将饭菜端进来了,三荤两素,色香味俱全。加上现在大概未时过了,两人均饿的不行,顿时食指大动。

饭后。两人倒没有继续练字,而是学习经诗,一个诵读,一个学习,一个释义,一个聆听,唱和相宜。

一天时间眨眼而过。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天已经快黑了,秀秀连忙告辞,而岚伯却是已经将一个食盒准备好,让秀秀带回去…

秀秀心里感动莫名。还有一点小小的悸动,在吴羲和温暖的目光下,将食盒收下,匆匆离去。

出了院门,秀秀才想起自己忘了带书了,抬头望天,天色已晚,若是再回去的话她总觉面对吴羲和有种悸动的感觉,算了。明天再来吧…

明天?秀秀连忙将脑袋里那些迤逦的画面拂开,专心赶路,待到了山林里,便直接施展自己的植物控制异能,直线往自己的洞府方向赶去。

刚到了烈女崖,就传来梧伯焦急的意念。“秀秀,快快回来…”

秀秀心里一激灵,“梧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脑海里猛地想起两狼崽来,自己一天不在,莫非这两小家伙跑出去了…

梧伯说:“今天有一大群人到烈女崖来…”

秀秀急道:“有人跳崖了?”

梧伯叹口气:“不是有人跳崖,而是有人以为有人跳崖了?”

“谁?”秀秀紧张不已,她知道那种绝望得要跳崖的感受,那种心碎心思的过程她这辈子再也不要尝试了,如果有人也来跳崖了,那该是多么的不幸。

梧伯急了,“哎呀,我跟你说,当然是关于你的咯。”

秀秀疑惑,哦了一声,想来,梧伯跟她说的最多的应该是树根旁边有多少只蚂蚁吧,怎么都跟自己有关呢?不过只要没有人跳崖,自己的狼崽没事,一切都好说,心里稍安,便问道:“梧伯,你就说究竟怎么回事了嘛。”

“今天半晌午的时候,有一群人到这里来,说…就是说你啊,说你又耍小性子,来跳崖了,他们是来…来给你收尸的…”梧伯吞吞吐吐的,总算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秀秀顿时怒了,“莫非又是黄家那几个人?”

“好像还有很多其他相邻吧。”

“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咯。”

“再后来呢?”

“再后来他们自然就走咯…”

秀秀无语,不过,这时已经回到洞府外面,两狼娃像是知道秀秀回来了,都冲了出来,朝秀秀身上扑。

秀秀一边抚摸着对方,一边噌怪道:“哎呀,这爪子上全是泥,把我的衣裳都糊脏了…”

两狼崽见果然爪子上有泥,便直接伸舌头去舔秀秀的手脸…后者哎哟喂笑着将两狼娃拂开,提着食盒,钻进洞府里面。

里面暖和多了,秀秀先舀出火折子将桐油灯点燃,生活烧水。然后舀出食盒,这是一个枣红色的圆桶食盒,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是三叠荤菜下面是两碟素菜加一大碗白米饭,甚至连筷子都备好了。

秀秀舀出蒸笼,放铁锅上面,然后将几碟菜和饭全部放上面蒸热。旁边的小灶圈上面放上清水,烧开水喝。

秀秀手脚麻利,很快便将这些布置妥当,便坐回旁边的床沿上,和梧伯交流起来。

秀秀注意到洞口原本自己是用柴火拦住的,这才注意到,当自己一进入洞内的时候,梧伯便自动将根须伸过来,将洞口拦住,这比她用枯木柴拦稳妥多了,而且通风透气。

“秀秀,我觉得你可能要去一趟才行,我听到他们中一个人说要去找你爹娘呢…”

秀秀噌地站起,怒不可遏,这些人竟敢还去找自己的爹娘,当真以为她王秀秀好欺负不成?旋即,识海中那种宁静的气息席卷全身,秀秀整个人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这黄家固然可恶,但是也是自己没有处理好。人家是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或者说利用程度还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可是,现在的自己怎么能容忍他们得逞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且要看看你们究竟打的何种算盘。

秀秀一边想着对策,另一边梧伯将晌午发生是琐碎细细跟她说了。同时,锅里热的饭菜也好了,便取出,和两狼崽一起吃起来。

饭毕,将碟子食盒等等收拾停当,便静坐床上,手撑石壁,将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去,通过树根慢慢地向黄家方向延伸。

秀秀发现自己这次貌似比大年三十那天去感应爹娘家要轻松的多,而且精神力感应也要清晰不少。当然,这很大程度上跟距离有关,这里距离黄家只有到王家三分之一的距离。

秀秀的精神力很快就联系上了黄家后院的一颗橘子树上,果然,里面传来了吵嚷声。是黄明拍桌子摔板凳的声音。

让秀秀有些意外的是,一想孝顺的黄青山貌似也会顶两句了,“我的事,我自由主张。”

“啥?你说啥?”黄明吼道:“你个兔崽子,现在翅膀长硬了不是?老子辛辛苦苦供给吃喝供你读书,你现在就是这样报答生你养你的爹的?你这个忤逆不孝子,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现在就去县城告你——”

“爹,你不要逼我。”

“我怎么逼你了?我哪里逼你了?我跟你说了那个女人不配做我们黄家的媳妇,你还留着干什么?看来上次我真是把休书藏拐了…你当官,你当抓木棺…”黄明气急败坏。“我跟你说,明天你就写封休书,就说那王氏在婆家不侍奉公婆,刻薄弟妹,被你劝回又耍小性子,不言不语无故离家出走…这些相邻都是可以作证的。对了,现在就写,写好了明天我去找相邻给你画押作证,看你那啥侯爷还有啥话说。”

黄青山沉默了,挣扎着,思索着,貌似这样也好,自己反正是要跳出这个穷山沟出去大展拳脚的,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安抚爹娘。至于那王氏,既然对方当真想当一个“弃妇”的话那就成全她!

…秀秀力竭,精神力被唰地弹回,识海也受震不小…她神情有些萎靡,没想到这精神力耗尽是这么难受的。

梧伯心疼不已,将自己的生命元气传递过来,直接温养着秀秀的识海,休息一会,休息觉得脑袋稍微轻松一些了,便主动将精神力沉入到梧伯的生命原核中,静静温养。

什么都不要想,放空心灵,约莫一个时辰后,秀秀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不仅恢复了,貌似还增加了一分,在识海里面,精神力就相当于那星辰一样,以前是十颗星辰的话,现在就有是一颗了。

秀秀这才注意到识海里巨大的变化,相当于上次仔细研究时,貌似识海开辟出来的空间又大了一分,而且那神识变得星辰已经相当于鸽蛋那么大了,如同珍珠一样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芒。神识之辰下方,一条蓝幽幽清冽的溪水蜿蜒而过,溪水两边是开阔的缓坡和平地…

在上空,除了神识之辰,还有十余颗米粒大小的星辰…

秀秀感觉,当自己把意识沉入识海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平静下来,有种说不出来的祥和与宁静。

如此,当她再想黄家的事情时,就变得非常轻松了,很快,她就总结出来,对方做出这个决定,看似是对“弃了又弃”,实则对自己非常有利。

自己求的不就是休书么?只要自己将休书拦截住,不让爹娘知道,他们就不会担心,而黄家不是准备搬走么?

当然,纸包不住火,但是等爹娘明白事情真想的时候,自己肯定已经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了…

想到这里,秀秀下意识握紧拳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半路截休书,自由啦

有了对策,秀秀心中大定,如往常一样,慢悠悠地醒来,享受早上那一刻的恬然祥和。和两小狼慢悠悠地吃过早晌饭,便一边修炼精神力,一边等着黄家人从外面山脚下经过。

晌午过,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走来,秀秀感应到,里面不仅有黄明黄青山,还有村上一些年长的相邻。黄明说:“多谢各位哥老官,是我黄家家门不幸,劳烦你们了。”

一个老者气愤道:“这种女人不要也罢,大侄子做到仁至义尽了,这就是她的不对。大侄子是我们大屿村的骄傲,以后定能飞黄腾达…”

一群人一边对秀秀进行讨伐,一边对黄青山奉承有加。

众人正说着,他们看到前面迎面走来一个人,顿时愣在那里。

这,这不是王氏么?黄家父子不是说她使性子离家出走了么?怎么背着背篓晃悠悠地在这山路上。而且,看上去总有点不对劲,对,是变得好看了,明眸皓齿,气质温和恬然,和黄家父子口中描述的恶婆娘一点也不吻合呢?

不过这终究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不过是去做个证明的。

黄青山看到秀秀那一刻惊愕不已,这,这还是自己的黄脸婆吗?才一个月不见,对方不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落魄,甚至还变得更加水灵了,比之二十来岁的姑娘家也不妨多让,甚至还有一种清新温和的气质,让人不忍亵渎。正待说话,却是旁边的黄明。怒气冲冲地站出来,指着秀秀骂道:“你这个破鞋,败家东西,现在终于被我们逮住了。说,这一个多月去哪里了?”

秀秀知道自己现在的目的就是把休书舀到,听了对方的话不惊不恼。对黄青山淡淡道:“实在是太累了,会娘家休息了几天。”

“你你——”黄明指着秀秀的的手都在颤抖,说来几个你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村人也大都知道他们家自从娶了媳妇以后,里里外外的事都是这个媳妇在做。这次对方说回娘家自己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你眼里还有这个家么?”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秀秀轻描淡写说道。

黄青山一时看的有些痴了,他也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对方尽管穿着朴素,那种透露出来的气质。貌似即便是和那些名门闺秀也比不上的…怎么自己以前就没有发觉呢?

顿时,他感觉对方那冷漠的不屑的眼神让自己有些难以适应,而手里的休书变得烫手起来。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这还有点为人媳妇的样子么?好吃懒做,刻薄公婆。虐待弟妹,刁难丈夫,你你,我们黄家没你这个儿媳妇!山儿,把休书舀给这个弃妇!”黄明猛地吼道。

秀秀静静地听着,就像是在看别人的事情一般。

旁边有几个长者看到秀秀对自己公爹丈夫一点谦让歉意都没有,将手抄在袖笼里面,一副老好人,“我说大侄女。你怎么能这么跟公爹说话呢,好歹他也是你的长辈,即便再有不对的地方,做小的也要谦和以待…你这样子,让我们怎么好帮你说话呢。”

秀秀没理会,这些人她看透了。别人可能很忌讳自己是个弃妇,而自己却是多么的渴望“被弃”,获得生命的自由。“休书舀来吧。”

黄青山蓦地感觉心中一痛,“你,你当真要这样?”

旁边众人见秀秀软硬不吃,不理事自己,觉得非常没面子,对黄青山说道:“哎,我看这王氏确实没有和你在一起的心了,大侄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黄青山定定地看着秀秀,有些挪不开眼…

黄明在旁边吵嚷着,见黄青山没动作,伸手推搡着,“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要啥媳妇没有,这个女人三天两头就出岔子,莫非你还想跪下求她不成?”

这句话让黄青山心中一阵痉挛,下跪,现在想想就感到一种耻辱。

“你在这里正好,现在有这么多长辈在这里作证,把休书给你,以后各自嫁娶自由…看还有谁敢要你这种弃妇。”黄明一把躲过黄青山手里的休书,朝秀秀方向一掷,一封信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路面还没有为完全干燥,信封一下子就落在泥泞上了。

秀秀轻描淡写道:“可不要弄坏咯,要是看不清我可不认的,要你的宝贝儿子又要多写一次了,到时候不是又要麻烦各位叔伯们作证了?”

“你你?——”黄明捡起来不是不捡起来也不是,说道:“你…各位叔伯,你们都看到了,这这女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不是我黄家亏待了她,是她没心在我黄家啊,我黄家消瘦不起…不,不我要亲自把你送给你爹娘,让他们好好管教管教你…叔辈们,就麻烦你们一下,帮我把这个女人绑起来,送给她爹娘去…”

黄明自己一个人不敢上前的,上次他舀板凳砸向对方,后者直接用手挡住,竟然吭都不吭一声,还那么凶狠地看着自己。着实可怕。不过,这些叔伯都是人老成精的人,做些顺水人情,或者顺便痛打落水狗之类的倒是会干,这种得罪人的,他们还是会思量,其中一个年长的,有些为难说:“这个,黄老弟,有些不太好吧?…”

秀秀说:“是啊,这里离我家还有几十里山路呢,而且路上正在化雪,还有些地方塌荒了,你们这样走过去,至少要到天黑,而且还要糊的一身泥泞。你们到我家是送休书,兴师问罪的,你说我爹娘会给你们好脸色吗?到时候你们又冷又饿又累的,还要连夜赶回来…啧啧,现在积雪化了,山林的野兽也出来觅食了…哎,我都蘀你们担心呢。”

秀秀不疾不徐地说着,就像是和一个经年的老友聊天。

众人听着对方说话,貌似心绪都要平静了一些,他们越来越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那点“泼”的迹象。几人都纷纷点头,“对对,还是大侄女说的对,我说黄老弟,你看这休书本来就是给大侄女的,既然她人已经在这里了,我看我们就没必要去她娘家了…”

黄明一见众人都打退堂鼓,而黄青山神情萎顿,像是被牵走了魂一样,吼道:“好,今天我就看在叔伯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大家都看到了,我黄家已经将你这个女人休了,以后各自嫁娶自由。我们走。”

众人还想看看秀秀,黄明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女人怎么回娘家这一个月就变样了,不过想着,只要把这个女人摆平了,自己不就能跟着儿子不就能顺利搬到城里去了么?到时候娶一个大家闺秀,自己也住大宅子,有人伺候的人上人生活。

众人纷纷转身朝来路走去,黄明发现黄青山落在最后,还在直愣愣地看着秀秀,心里有气,伸手一拽“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旁边人劝道:“哎,大侄子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啊…”

秀秀淡漠地看着众人拉扯着推搡着离去,心里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待得众人走远,秀秀过去,捡起地上的休书。心里有些激动,顿时感觉周围吹拂的风都好自由…

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秀秀恨不得大喊出声,不过,她那愉悦欢快的精神力很快就感染了周围的植株,顿时散发出浓郁的生之气,将她紧紧包裹起来。

秀秀身心愉悦,舒爽不已,纷纷朝周围的植株投去感激的意念。

秀秀回到洞府里,梧伯便乐呵呵地和她聊上了,周围的大树都向秀秀投来恭贺的意念。一时间,秀秀的识海里热闹不已,尽皆将自己的意念投入到秀秀的识海中,开了一个聚会,对刚才发生的“半路截休书”事件评论不休。

秀秀没想到自己的事情,让这么的“朋友”牵挂,心里暖暖的。

秀秀绽开信纸,仔细辨认了一下,的确是休书,后面落款“黄青山”,还有十多个村人的手印。

看了一通下来,秀秀还是不能将上面的内容认全,不过昨天学习的那些字她都识得…秀秀将上面不认识的字全部记在脑海里,想着明天去找吴大夫,学习学习。

当然,她不会直接将休书舀给对方,她总觉得她和吴大夫之间貌似多了点什么,但是这并不是现在一无所有的她可以“企图”的,所以,还是谨守自己本分的好。

梧伯说道:“秀秀,你明天又要去学字吗?”

秀秀下意识地唔了一声,旋即觉得有些不妥,想,自己是不是去的有些勤了?人家是个大夫,自己天天去烦别人,即便对方看在自己医治好他树的份上不会言语怨尤,但是总归不太好…“还是等了天再去算了。”

梧伯说:“学习就要一鼓作气,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再而衰三而竭吗?而且你在全心沉醉学习的时候,也是一种修炼。”

“修炼?”

梧伯贼贼笑了:“嘿嘿,处处皆修炼,要顺应自己的内心。”

旁边几个树也跟着附和道:“对对,要顺应内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气人的书呆子

秀秀和众树正聊得欢,梧伯道:“秀秀,又有人上门了。”

秀秀现在心情很好,问:“谁呀?”贼贼笑道:“要是黄家的话,你们直接把他们摔沟里得了…”

“不是黄家的,是上次陷在雪地里的那个小伙子。看样子,应该也是到森林里来打猎的。”

秀秀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一个修长背影,洗的发白的长袄,瘦削的带着苍白面容的青年来,药农叶孝全。

上次大年三十就出来给他娘打野味,现在刚化雪,连经年的老猎人都不愿上山的他竟然又来了,看来的确是非常需要的。

秀秀问:“他朝哪边走的?”

“朝我们这边来了。”

秀秀眉头微皱,怎么总往这个方向呢?虽然说自己的这个山洞非常的隐秘,但是如果竟然有人到这里来的话,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心里有了些许不快,想了想,将弯刀收进腰间,背上铁箭,舀上强弩,招呼两狼崽就在洞里等着,独自猫身出了洞府。

到森林里面很快找到一直野兽踪迹,是一只野兔子,果断放倒,然后提着,就往外面的烈女崖方向走去。

秀秀装作往外面走的样子,一个声音朝自己喊:“秀秀,是你吗?”

秀秀循声望去,装作很惊异的样子,“呵,是叶郎君啊。你…也是来打猎的吗?”

叶孝全看到秀秀全身武装的样子。手里还提着一直灰突突的野兔子,“秀秀,你真厉害,竟然会打猎。”

秀秀嘴角轻扯,“很意外么?”

叶孝全:“呵,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你你很厉害…”

秀秀扬扬头,将鬓角的一缕青丝扬开,问道,“你是现在才到山上来打猎吗?”

叶孝全顿觉一缕清新的气息扑面。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蓦地惊回,结巴道:“呃是,是…”

秀秀轻笑,如一泓清洌的春水化开,“我今天已经猎得了一只兔子,就先回去了。告辞。”

叶孝全看着秀秀转身欲走,怅然若失,连连道:“慢走慢走…哦,对了,我我今天好像听娘说说…”

秀秀顿住,转身,看着对方。“说什么?”

“我我娘说。昨天下午黄二叔来找过我娘,好像是是因为你的事情…”

秀秀脑袋一转,就大抵明白了什么事情,肯定是那黄明为了让村人作证画押的事情。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