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城要经过集镇,故地重游,许许多多的事情浮上心头。秀秀心里患得患失。

想起邢伯。秀秀想着自己其实还欠对方一个人情的,只是,上次对方竟然用自己的人情给自己的主人…这让她一下子联想到了那些舍命为了那个“公子”的黑衣人。她心中有种挫败感。

还有娘突然提起的吴羲和,这个一直就让她有些纠结的男子…其实。他人本身的确很不错…也是第一个让她有心动脸红感觉的男子,可是,那次在面对他娘的事情上。让她貌似又回到了以前在黄家的样子,黄青山便是那样的冷漠…自己的爹娘永远都是对的,而女人,永远都必须的无条件的服从…

秀秀一手撑着脑袋,身体随着马车的摇晃而悠然地摇摆着。秀秀想着想着,觉得从来没有的烦躁,真想早点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只要那“公子”没来找家人的麻烦,自己还是回到自己的庄园去,修炼异能,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秀秀掀开车厢窗帘,看到集镇街道两边又修起来不少的房舍。大都是用来做商铺用的。

“咦,小姑的面馆竟然开业了?”到快要出场口的地方,秀秀看到小姑的面馆门打开着,便让田远山停一下。

下车走几步台阶来到店门口,便看到小姑正在店里面忙活着打扫卫生。

秀秀喊道:“小姑”小英看到秀秀,惊喜道:“咦,是秀秀吧?”她迟疑了一会才喊出来,毕竟秀秀和几个月前相比又清灵了不少。

“小姑,听娘说你回去了?”秀秀依旧平和地说道。这本来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但是秀秀人本身便有一种很恬静的气质,再加上语气也很柔和自然,一点也没有矫做姿态,是以,小英也很自然地回道:“呵,那几个月真是亏了你的爹娘。亏了你,让我们母子有了落脚地。哎,现在姓严的就缠着宏儿不放,我也想着,那么小的娃子,不能没有爹。”

“对于我来说,只要他对娃好,我无所谓。我有的是力气,自己挣吃的…”

秀秀很明白小姑的这种想法,不过她仍旧很疑惑那个严宽为什么要来找小姑回去,只是想孩子的话直接诓回去就行了,他们家听说很有些底子的,即便是闹到了县衙,只要说想要孩子也是会判给他们的。“对了,小姑,姑父…没有为难你吧?”

小英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哼,他敢!现在,要不是我来撑起这个家,他们就等着去喝西北风吧…”

小英貌似终于找到一个倾诉的人,将秀秀拉到旁边抹干净的板凳上坐下,正好晌午了,去煮了三碗面条出来,秀秀将田远山也叫进店里面吃。田远山很识趣,草草扒拉完,便出去看着马车了。而后小英和秀秀两人边吃边聊。如此,秀秀也大概知道了一些小姑又回到严家的原委。

果真如同娘说的那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严家不为别的,只是想将小英这个“劳力”喊回去,帮家里赚钱养家而已。说到这里,还是拜上次秀秀将人家的房屋弄塌了的事情说起。

本来那严宽和蔡氏之女已经到了下礼的环节了,但是严家的房子竟然无缘无故塌了,这可是一个大工程。一方面是蔡家觉得很不吉利,再则严家现在也拿不出来那么多的聘礼。于是便起了矛盾。这严家这边紧着将房子修好,将下面那些树根全部挖出来,埋好地基,重新起了房子,花去了大半继续,然后是置办家私,严家二老本来就是个爱享受的主,加上各种花费就将以前的积蓄花费的七七八八了。如此,就更没有多余的银钱给蔡家下聘礼了。本来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了,且说那蔡家女儿也太不自爱,以前貌似也初通了人事,又禁不住严宽花言巧语诱惑,私底下和对方搅在一起…那严宽本来就是一个贪新鲜的主,既然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自然就不稀罕了…

于是,家里人反对自己重新娶妻,自己就同意了。说要将那个黄脸婆弄回来,也应允了…蔡家想找严家的晦气,反而被骂个狗血淋头,说是他们自己没有把女儿教好,还没出嫁便做出那等龌蹉的事情来,蔡家哪里是严家的对手,没讨到半点好,灰溜溜地出来。现在,蔡氏布庄仍旧开着店,只不过已经没有了以前嚣张了。

听到这里,秀秀心中一阵爽快。想到当时自己想去蔡氏布庄买些布料回去,结果触了一鼻子的灰…现在可好,恶人自有恶人磨,果真是报应不爽呵。

而对于小英来说,她不比秀秀,毕竟带了一个孩子,而孩子现在貌似和他爹的关系也融洽了许多。再加上如果对方不与自己和离,也不写休书的话,天下之大,根本就没有她王小英可以落脚的地方。其实还有一个方面,小英虽然是去的自己的亲大哥家,但是那毕竟是“人家”,不管赵氏或者几个侄儿侄女对她们母子再好,那也是寄人篱下。还有,小宝就要成亲了,总不可能让人家新媳妇和外人挤一起睡吧?

所以,小英思前想后,便又回来了。不过现在的她比起以前来讲,又要决绝的多。自己赚钱养家是一回事,她也为自己和儿子以后留了一线。也就是说,现在的她如果是赚了三文钱,就给自己留一文钱。县城就有一个“通宝钱庄”,她每个月就以自己的名义去存一部分钱。小英也想通了,女人必须要自己有钱,自己有本事养活自己,才不会看别人脸色。唔,当然,公婆丈夫肯定是要给她颜色的,但是她心中有底便不会虚了。

小英说到这些,脸上闪过一丝得色。秀秀心中便完全放心下来,也从心里真诚地祝福对方。

两人聊了将近一个时辰,秀秀便准备告辞,恰时,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店门口,秀秀猛地感应到一丝寒意。回头一看,竟然是严宽。她愣了一下,没有作声,便自顾地侧身往外走。小英扫了一眼来人,拿起麻布干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做声。

严宽看到秀秀那一刻他心中对对方的恨意直升华为杀意,可是,在看到对方那清丽脱俗,娴静的气质时,那种杀意便慢慢地淡化下去。在看到对方即将上马车的时候叫住:“是大侄女吗?”

秀秀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喊自己,而且是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喊,想到自己小姑和对方刚刚和好,自己还是不要在这里多给她们添乱子的好,便不咸不淡地应诺一声。

严宽继续说道:“怎么不多坐一会呢?小英,你怎么不叫秀秀多坐一会呢?”

小英白了他一眼,语气变得极为冷淡:“人家有事,像你整天游手好闲的?”

严宽愣了一下,脸上有几分挂不住,旋即便咧开嘴笑了,靠近小英,“我这不是来帮忙了吗?来你告诉我,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秀秀见此情景,果真如小姑说的那样。女人对一个男人不再稀罕的时候,说不定男人就会对女人稀罕起来。或许,这对小姑来讲是个好兆头,想到这里,便不再理会,径直上了马车,招呼田远山直往县城方向去。

马车得得得,很快跑出了集镇,刚绕过一道山垭口,秀秀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声清越的喊声:“阿晏哥,你不要这样呵,等等我…”

“阿晏哥,何晏初?!”好熟悉的名字。秀秀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一个阳光大男孩,当时自己将小姑母子和爹小宝从严家接出来,便受到对方的恩惠…还有那个女子的声音,也好熟悉…

秀秀心中一动,便轻轻掀开一角窗帘…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真正的异能者

印花袄裙,头上梳了一个双平髻,对了,就是上次看到的那个女子。上次,听何晏初叫对方“兰兰”,几个月不见,果真又出落得更加水灵了,真真如同兰花一般清雅。

只不过现在面色略显焦急,站在田埂上左顾右盼。在一片黄灿灿的麦浪里,显得格外俏丽,可是这样端美的一个女子却在外面奔走呼喊一个男子…

秀秀心中有些想笑,世上事,果真是你追我逐的,你追我跑,你退我追。

兰兰看到路上跑过一辆马车,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毕竟,这偏僻的集镇上很少有马车的。就这一瞬,正好与掀开帘子朝外面看的秀秀视线撞到了一起。兰兰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脚步一顿,愣在那里,秀秀娴雅的气质就像是神奇的罂粟花一般,兰兰感到心中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也没有刚才的躁动急切了。扑闪的大眼睛一亮,下意识地笑笑。就像前面说的那样,任何人,至少是绝大多数人,对美的事物都有一种格外的宽容。

秀秀回以一个微笑,想着,自己毕竟和对方没有什么交集,并不想多惹是非,索性便放下帘子。

秀秀并没有看到那个叫何晏初的阳光大男孩,想到,这么清灵的一个女子整天去找他,怎么着也应该安抚一下对方吧…天下事,并没有绝对对错。

马车跑的很快,不消片刻便转过这道山垭口,而兰兰对她“阿晏哥”的呼唤声也渐渐拉远直至听不到了。

秀秀静坐车厢里面,慢慢地让心情沉静下来。这几天回老家,虽然有些无趣,却是让她解开了很多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心结。比如小花小宝的婚事,比如小姑宏儿的家事,比如蔡氏布庄的晦气…这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顺遂起来。所以,秀秀现在无比的放松,很快便开始将心神沉入识海中。开始慢慢地温养自己的神识和提炼精神力。

秀秀发现,随着精神力的更加浓郁,已经在慢慢地发生一些变化,就像是早晨的浓雾一般。当浓到极致的时候,在太阳的照耀下,逐渐地凝聚成一颗颗露珠。这些用精神力,也就是修道者所说的元力,凝聚而成的小珠子,如黄豆大小,透明圆润。悬浮在神识周围。

秀秀数了一下,已经有十颗了。随着以后,她对修炼知识了解的越多。才知道,现在的她才算是真正地踏上了异能修炼之路。这一颗颗的珠子代表的是她身体元能容量。一颗为一个单位。比如那个跳山王的元能容量达到一百多颗!

而修道者的元能容量计算方法又不一样,他们是修金丹修元婴的,没到一个阶段,能量进阶便会形成不同的形态。异能者的修炼就是这种能量不断积累升华的过程。前一百颗为初等异能。当这一层修炼到极致的时候,也是足以可以傲视整个俗世界的。

两百到五百为中等异能。五百到两千为高等异能,两千以上起境界就相当于修道者修炼的最高境界,再往上甚至可以达到传说中的破碎虚空。得道飞仙。

这些,都太过遥远。

所以,秀秀现在还处于异能的初等,需要能快地吸收能量。跳山王已经修炼了四十多年,而秀秀从她“苏醒”到现在算来还不到一年,一年就修炼了十颗元能。秀秀心里有信心,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除了不断积累能量外,秀秀还需要不断地揣摩自己的异能,怎么去运用,每个异能者都不一样。比如跳山王应该就是空间异能。兼备了阴魂之力,所以实力相比一般单一异能者强悍不少。而秀秀的是植物生命异能,并且在几次非常密集的进阶中,开启了植灵空间,也就是所谓的神识空间。使她可以暂时不依靠身体本身的强悍程度就能够“随身”携带更多的植灵。而且这些植灵都是可以和她的神识和精神力相互滋养,而不断地修炼进阶的。

识海空间已经扩大了无数倍。已经不比一个庄园的范围小了。里面的植灵都化为本体,各自为营在里面安家落户起来。秀秀的意识沉入里面,就感觉到整个空间里面都充斥着浓郁的生命气息。在她有意识地调动自己的神识和精神力吸收生命气息时,那速度比平常又快了两三倍。

秀秀在吸收生命气息的同时,精神力,也就是元能,也是这些植灵修炼所需的,所以,她的进境很快,这些植灵修炼速度也不慢。

梧伯虽然几次为了秀秀差点烟消云散,所谓祸福相依,他也因此使他的生命原核得到了升华,已经成功进阶到了妖灵级别。也就是常人说的树妖。如此,使得他自然而然成为了识海空间所有植灵的元老。

妖灵就像是人一样,以前梧伯说话都像个老人,老气横秋的样子。而现在却像一个年轻人,声音浑厚,底气很足。只不过秀秀已经叫习惯了“梧伯”,也不好改口的,这让看起来越来越年轻的,几乎相当于秀秀兄长了的梧伯尴尬不已。

对于其它那些原本就有些灵性的植灵来讲,或许因为上天给了它们更加容易开启意识的机会,所以实际上它们修炼起来却比普通的植株修炼更难。

秀秀看到识海中满院子的全是药材的植灵,想起前段时间与跳山王的恶战,心道,自己必须找一些有战斗力的植灵进来才行。可是,自己该上哪里去找呢?秀秀才知道,自己能够凑齐这么多的植灵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在他们拥有意识但是还没有形成植灵前,便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温养,让它们成长成为灵体,而后收进空间里面的。

但是现在秀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找哪一些植株当作自己的武器。更何况那些一旦拥有了自己意识的植灵,他们会把毕生的精力都用在修炼上,倘若一旦凝聚了灵体,那将是一场大大的造化。很多都会有意地规避和人类的接触,因为人类只会对植物予取予求。

秀秀的心神刚刚沉入识海不久,很快便被外面的情景打乱了。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师傅,可以载我一程吗?”

田远山说:“这车已经包出去了。”

男子并没有任何失望之色,连忙道:“可以搭载我一程吗?我愿意支付一半的车资。”

田远山:“已经包出去了,怎么能再搭载别的客人呢?更不能要你的车资。”

秀秀掀开轿帘,却道是谁,不是那个何晏初是谁。只是刚才那个兰兰还在那里焦急地寻找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心里有一些疑惑,秀秀心里顿时便将以前对这个阳光大男孩的好感扫去了一大半。不过,当看到对方显得落魄而彷徨的样子,心里略微一松,淡淡开口道:“是你呵?”

何晏初抬头看到一个绝色女子看向自己,略微愣了一下,貌似也没有刚才的慌乱无助样,不过仍旧不失礼仪作了一揖,问道:“这位小娘子认识小生?”

小生,是一种很文绉绉的自谦,秀秀想,幸好自己现在也略微懂一些这些冠冕话,嘴角微微上扬,“你可是何晏初何郎君?”

何晏初更纳闷了,自己在哪里认识了这么一位绝色女子的?不过自己的名字能够被一位如此清丽脱俗的小娘子喊出来,仍旧觉得荣光不少,再次拱手深深作了一揖,“小生便是,敢问…”

秀秀因为刚才看到兰兰在喊对方,而这人现在却拦住马车,意欲远走高飞的样子,心中早有些不快,不过么,看在对自己这么谦恭有礼的份上,暂且不予理会。“呵,刚才路过坪山垭口,看到有位小娘子正在寻何郎君,不知道是不是你?”

何晏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讪笑一下,“呵,这个…”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回答秀秀的问题,而是略显急切道:“小生有急事要到县城去,不知道小娘子可否通融一二,顺便搭载一程,小生定会补足一半的车资。”

秀秀本想放下轿帘,让田远山将马车赶走算了,但是一则对方人已经站到了车厢前面,双手撑在车架子上,马车要过去,势必就要将对方推在一边;二则么,其实秀秀心里对这个人还是心存一丝感激的。

当初自己几人又累又饿又恐又渴,自己当时要全神戒备严家的人有没有追过来,又要照顾爹和小宝,还有小姑和宏儿几人,实在是分身乏术。也全靠对方恰时地“卖”给她几个馒头,给众人暂时补充了体力,在当天晚上勉强撑到家里…

世界上不缺少锦上添花的人,却很少有雪中送炭的,是以,秀秀一直感念至今。

当然,刚才至于为什么那个秀气的兰兰一直寻他,而他却偏偏躲到这里,非要搭载去县城,这是对方的事情…倘若,自己这次顺便让他去了,倒是可以了却自己心里的一段牵绊了。

不过,男女授受不亲,秀秀现在虽然为自由身,但是也不会随便和一个男子同乘一辆马车的。何晏初只好和田远山一起坐前面的车架子上了。

第一百八十章 异常

一路无话,秀秀再次沉入修炼中。

不过,秀秀有些纳闷的是,自从这个何晏初坐到马车上后,她总觉得空间里面的植灵显得有些躁动的样子,可是自己仔细检查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秀秀却不会忽略这样的反常,而是更加留意起何晏初来。

说白了,她对他一点也不了解,仅仅止步于那次几个馒头的交易而已。

田远山赶马车有快又平稳,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到了县城外面。何晏初跳下马车急急地往城门口方向跑去,刚跑出两步,想起什么,又朝车厢方向作了一揖,“多谢小娘子,多谢田大哥,小生拜谢,他日有缘定当厚谢。”

田远山拱手回了一礼,秀秀坐在马车里面,没有作声,现在人情债已还,她心中坦荡的很,觉得这人看起来阳光的很,实则行为十分令人费解,索性不去理会。

而后,秀秀说,“你要进城去住吗?”

“我去他们那里住,从这条小路进去,在前方五六里地方有一个农家小院。以前的时候他们就说过以后有机会就将那座小院买下来,我想他们三人应该在那里,我去看看。”田远山朝山间一个方向指了指。

秀秀不勉强,说:“那好,明天巳时我在城门口等你,还要劳烦你帮我拉一趟货物回去。”

田远山连连道:“秀秀你客气了,现在城门快关闭了,你快进去吧。”

秀秀应诺一声。和对方告声别,便挎着一个小布包,抬步朝城门口方向走去。

田远山见秀秀走远了,也将马车赶进一条小路。就是他刚才跟秀秀说的那条。不过几里远。果真看到一个农家小院掩映在林间。上次几人分别的时候,陈品便说他们知道这里有一家人都搬到县城里面去住了,这宅子便准备卖掉。如果他们到县城的话,三个人都住客栈的话,花费太高了,可能会将这里盘下来。

其实,田远山也想让秀秀跟着一起来的,不过既然对方先开口,而且那意思并不想太多参合自己的事情。只得作罢。他相信缘分,那么多赶车的中,她找到自己这辆马车,而且在千里之遥的并州再次相遇,所以。他想,此事急不得。

马车刚走到院门口,院门便被打开了,因为这本来就在县城外面,交通十分发达,建的院子都适合赶马车。所以并没有门槛。田远山直接将马车赶进去。

陈品三人果真合伙将这个小院买了下来,暂住,正等田远山来哩,几人谋划着再开个武馆或是再去帮人押镖啥的。

不过看到只有田远山一个人时。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大哥,那秀…小娘子没有来么?”

田远山知道他们的心思,自从自己说了这位小娘子不一般后,便都有了跟随的心思,只是。田远山跟秀秀的一起时间长些,知道对方的脾性,她是一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并不喜欢有人跟着。不过,他们都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没错。

秀秀现在穿的是一身浅蓝色的细棉布儒裙,看似步履轻缓,实则每一步都有种缩地成尺的意境在里面。

城门是一扇足有一尺多厚的原木做成,外面包裹着厚厚铁皮,两边是嵌入到城墙的滑槽。每天早上辰时,通过绞盘将城门吊起来,到了晚上酉时又通过绞盘慢慢地放下来。这绞盘,没有四个人是扳不动的,所以这个城门一旦在开始下放,那是很难止住势头的,也决不允许下面再过人了。

秀秀眼看着城门就要落下,身体一扭,便唰地钻了进来。在下面守门的衙役看到她,本想去责备的,不过看到是一个如此清丽的小娘子,责骂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哎,你这位小娘子,怎么不早点进城了,这都在关城门了,你不知道这多危险…”

秀秀看到两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就移不开,想到,其实美色,还是有些好处的。这种区别待遇简直就是千差万别。记得自己第一次和两弟妹来县城的时候,啧啧,直接将自己推搡开…神情中满是厌恶。

不过,秀秀仍旧很识抬举地朝两位衙役福了福身,“多谢两位官爷,民女知道了。”声音软糯,两人听了也没有脾气,甚至还问道:“看小娘子有些面生,是第一次到县城来的吧?”“可是来投亲的?有没有找到投宿客栈呵?”

秀秀不急不躁,“多谢两位官爷体恤,民女已经找到客栈了,告辞。”

两人眼巴巴地看着秀秀福身后,款款离去,心里只有钦慕,却没有其它龌蹉的想法。这就是清灵的美,美的让人心里也生不起一丝瑕疵。

秀秀记得县城中有两家客栈的,因为没有了通缉要犯,已经取消了全城宵禁。再加上现在夏初,天气暖和起来,而且晚上凉风习习,很是宜人,人们都喜欢出来纳凉,闲逛两圈。顺便买一些小吃,喝两碗茶水,侃一阵壳子,很是惬意。现在城里面华灯初上,很多的小吃店开始热闹起来。

秀秀当先找到那家诚来客栈,办理好了入住手续,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到楼上靠角落的一个房间放下行礼。略微洗漱一下,便下到楼下点了一碗卤肉面,慢慢地吃着。秀秀本来还想叫两斤卤猪头肉和酱牛肉的,很快便意识到大灰小灰并不在自己身边。

大灰被自己留在老家,帮忙看着,要是有人对自己家人不轨的话便来通知自己,而小灰则在并州的自己的小庄园里面看家。是以,秀秀觉得有了这两狼帮衬着自己,心里觉得很是踏实放心。

正吃着,听到楼上传来一阵争执声,秀秀眉头微皱,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竟然是何晏初。

一边吃着,一边听,何晏初貌似在说自己掉了什么东西,而店家说他来的时候便是孑然一身,根本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落在房间里面。

秀秀一想,貌似对方上来拦截自己马车的时候自己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呢。

何晏初激动不已,“一定是你们偷了我的东西,快还给我,那是我拿去救命的…”

“客官,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东西呵?你叫我拿什么去还给你?”

秀秀眉头紧皱,很快她就发现那些地方不一样了,原来刚才她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将心神再次沉入识海中,见那些植灵都和安静地在那里修炼…莫非,对方在自己马车上,自己感应到植灵的躁动,就是因为对方身上带了一件什么东西不成?

可是,是什么呢?自己并没有看到对方带了什么在身上呵?而且对方一直坐在外面的…这一路颠簸,莫非已经落在路上了?

只是,秀秀看到现在的何晏初哪里还有自己第一次看到对方时的那种阳光开朗,简直有些歇斯底里,原本人就很高大,将店小二的衣领抓住使尽推搡着,嘴里叫嚷着。

掌柜急了,连忙叫几个小伙子上去,可是对方的手死死地抓住小二衣领,就这么一会功夫,小二已经被他摇晃晕了…在这么下去的话说不定还会出人命。

掌柜也急了,对何晏初求爷爷告奶奶的,“客官,求求你了,快放手吧…你看他,他就要不行了,有什么我们慢慢说…”

这时,因为楼上的动静太大,已经将下面吃饭聊天的人全部吸引了过去,将整个楼梯还有过道都堵满了。

整个店里面吵嚷一片。

秀秀总觉得这何晏初即便是很贵重的东西丢了,也不至于将一个店小二这样推搡死吧。可是对方的精神状态貌似很不好…这时,人群中有人说快去报官,有人上去拉两人。

何晏初的力气很大,现在有人上去劝,更是叫嚣道:“你们都是他的帮凶,是你们合伙偷走了我的东西,快还给我…我”

有人指指点点,“一个神经病,谁会去拿他的东西呢?”

群情激奋,都在说何晏初的不是,甚至有人动手去打他,但是后者现在已经完全狂化了一样。

秀秀也急啊,可是现在能够怎么办呢?

她猛地想起自己当初面对几十个山匪的时候,便是使用了“道德真经”中的静,现在整个现场已经乱作一团,不可收拾。秀秀一想,也只有这样了。自己混迹在人群中,想必也不会惹人注意的。

于是很快,一股静的气息以她为中心幅散开去,众人都慢慢地安静下来了。

虽然事情还是存在,但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而刚才近乎狂化的何晏初,现在猛地一惊,一下子看到自己手里正抓住一个人呢,猛地松开,吃惊地后腿半步。不过后面也有人,恰好踩到对方的脚上。

他茫然地看向周围的人:“我我这是怎么了?”

那个掌柜让人去将几近晕倒的店小二搀扶起来,看向何晏初,仍旧有些心虚,“这位客官,你你当真不记得你刚才做了什么了?”

何晏初貌似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大男孩的腼腆,有些歉意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都围着我?”

第一百八十一章 怒从心中起

众人见事态慢慢平息下去,也都各自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秀秀自然不会上去凑热闹,显示自己多么的与众不同,也随着人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却见自己对面已经坐了一个人,带着一个斗笠,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悸的气息。

秀秀心中一凌,一瞬间,各种思绪浮上心头,这人是谁?坐在这里是来投宿住店的?吃饭的?还是来找自己的?对方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有感应到,而是眼睛看到了才感觉到对方气息的存在?

——高手!秀秀很快就给这个人下了一个结论。这不是说她太草木皆兵,而是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她几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对危险感应的一种直觉。秀秀几乎是本能地朝后面退去两步,那剩下的半碗面也不打算吃了,大不了等下出去买点小吃。

秀秀本来离自己就餐的桌子还有两三步远,而对方就在直面方位的正对面。秀秀一看根本就不打算靠近桌子了,直接转身,就像往柜台方向去结账。

刚转身,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你的面还没有吃完呢,怎么就走了?是看见我坐在这里影响你的食欲了么?”

这句话如果是放在一个熟悉的人说出来,秀秀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很幽默,可是对方说出来,声音平静无波,甚至连坐的姿势都没有一点的变化,斗笠压的低低的,根本看不清容貌。秀秀却感到一阵寒意。不过既然人家已经说出来了,而且秀秀已经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对方就是来找她的…

“呵,面都凉了。不吃了…”迅速转身离去,来到柜台面前,那个店小二休息一下已经缓和过来。掌柜的是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安排对方去后院休息一下。一碗卤肉面二十文钱,秀秀付了钱,下意识地朝身后自己刚才桌位方向瞟去,那个斗笠男子已经不见了,心中又悬了起来。想了一下,索性回自己的房间去好了。

这里地处闹市。而是客栈里有这么多的人,即便对方来找自己茬的,料定也不会太过份。唔,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招惹上了对方。

踩在木板楼梯上,发出咚咚咚吱嘎的声音。在秀秀耳朵里听来异常的刺耳,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扫了一眼下面大堂里面的人,熙熙攘攘一片,不过,貌似那样的热闹并不能感到到楼上的静谧。

秀秀直直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刚走到倒数第二个房门口的时候,秀秀听到从里面传出一阵低低的说话声,刚一听到便戛然而止。秀秀一点也没有窥探别人**的癖好,只不过是路过,很快,就走了过去。

不过,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她要走过去。正好,门吱嘎 一声洞开,秀秀便感应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朝自己袭来。

秀秀的精神力一直都是紧绷着的,身形一动,轻巧地让到一边,恰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想起:“呵,果真是有些能耐的…”

声音想起的同时,秀秀已经看清了袭击自己的人,不是那个斗笠男是谁?她怒从心中起,冷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偷袭我?”

“想知道?为什么不进来聊一聊呢?”话语里充满了戏谑,可是声音实在冰冷,秀秀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哼,你说跟你走就跟你走么?”

“有意思…”

“去你的有意思!”秀秀横眉冷对,夺身往客栈外面跑去,飞快地下了楼梯,除了店门…秀秀感应到身后并没有人追来,正四处顾盼见,一个声音在旁边想起:“小娘子可是在找我?”

秀秀蓦地回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左侧方,不过自己仍旧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如果说她记忆中有关于斗笠的记忆的话,就只有那个跟随“公子”的完颜坤了。

可是据她判断,对方根本就没有这样好的身手,而且,貌似这人相比之下,更加的阴冷。即便是说这样调侃戏谑的话也是那么的冷。

秀秀哼了一声,精神力唰地幅散开去,往植株最茂盛地方跑去。秀秀现在奔跑速度很快,可是,待她回头是,只见对方正背着手,飞崖走壁如同闲庭信步一样跟随在自己身后。秀秀瞬间呆愣在原地。这样的身手,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唔,应该说远远超出了自己能够应付的范围。

不过,虽然搞定对方有些难度,自保,她想自己还是有一拼之力的。如此,再跑也没有什么意思,索性找了一个略微僻静地小巷子,停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着对方跟过来。

斗笠在秀秀面前十步远的地方站定,看到秀秀本来是穿着齐胸儒裙,而且样貌十分的清新脱俗,本该是一个多么婉约的女子,却是将双手抱在胸前,这这,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难怪主人想将对方给收了。唔,不过,以刚才对方能够躲过自己一招擒拿术来看,要想收掉这个小娘子还需费一番功夫。

“怪不得公子会让我出马,值得,值得。”斗笠双手抱在胸前,志得满满说道。

秀秀一听这话,想到,对方口里的公子就是上次被自己捆成粽子一样丢到山崖下的那个人?看来那人身边还真有一些高手。公子究竟是谁?为什么有那么多高手愿意跟随他?连地方富户,吴家貌似一切都是为他命是从…一瞬间,秀秀脑海里想了很多的事情,她想到了邢伯,那个深藏不露的,可以制作销器儿的老者。

秀秀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里,不断地把自己往下面拽。可是现在的她并不是一年前软弱无知又无能的秀秀了,现在的她异能在手,还有一颗比以前好用的多的脑袋,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莫非因为对方如此“看重”自己,自己还要拍手叫好了?

“值得个屁,少跟我来那一套。不要自恃有些武功就在我面前装高人,你那啥公子不公子,我不认识,也不想认识…”秀秀神情一下子也变得凌厉起来,斗笠愣了一下,大概还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泼妇”,这与对方的外表简直是太不搭边了。用他们的话来说,自己说的那些话简直都能够称得上调戏了,可是对方竟然一点也没有女子应该有的矜持,怎么也应该脸红气喘或者“娇羞而怒”啥的,但是对方没有,一番话反倒将自己压了一筹。

“我…”

“你什么你…”秀秀再次抢白,“一直带着个斗笠,还以为是什么呢?自认为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吓人呵。哦,还有哦,不要以为我很稀罕看你的样子,你最好一直带着,好好捂着…”

片刻后,斗笠貌似已经对秀秀的“泼辣”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不过样子却没有刚才那么嚣张。待得对方话音落下,便缓缓地摘下斗笠…

话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真面目示人,即便是他们的主子,那位公子,也是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的。这是他们做影卫的大忌,而他身为影卫之手,现在却将自己的面目给一位第一次谋面的小娘子…

“现在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