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跑过去查看当当的伤,箭射在它的大腿处,箭伤不大,但它刚才跳跃时把伤口拉大了,血不停地顺着大腿往下流。夏离心疼得要命,安抚着狂躁的当当,却不敢马上把箭拔出来。

当当还想追出院子,被夏离紧紧抱住。

他们不敢马上开门,怕外面有埋伏。祝二拿着梯子爬上墙,看到那几人跑进了竹林,院子周围也没有埋伏。说道,“大姑娘,那几人跑进了竹林,肯定是进山了。”又摸了摸墙头,说道,“这里有血,有人受伤了。”

夏离说道,“我射中了一个人的肩膀。”

她不敢把那人射死。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自家在明处,一举歼灭不了,就不能把他们得罪彻底。

祝二下了梯子,又问,“追他们吗?”

夏离摇头,“追不上,追上了你一个人也打不过。你快去把老周大夫叫来,给当当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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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打她的主意(求月票,求首订)

这时,有几人跑来夏离家门前敲门,问道,“你家又进野物了?”

祝二把门打开走出去。他不敢让那几人进门,家里的几个女人都衣衫不整。

他心有余悸,说道,“不是野物,是贼人。被我家大姑娘射伤了一个人,都吓跑了,当当也被射伤了。”

听说是贼人,那几人都吓了一大跳。一个人说道,“现在要过年了,是不是湘山那边防得紧,土匪不好抢劫,就跑来了这里?”

那人的话把所有的人都吓着了,包括夏氏,她手里的刀一下落在地上。

门外的几人同时大声喊道,“快把大家伙都叫起来,来土匪了,来土匪了……”声音甚是惊悚。

一阵人叫狗吠后,就是刺耳的锣响,村里立即喧嚣起来,祝二也拿着砍柴刀和火把出去跟男人们一起顺着血迹追土匪。

村里有乡兵,遇到紧急情况就会集中起来保卫家园。每家都会出一个成年男丁,夏家的是夏柱。

祝二去追人了,祝二家的跑去请老周大夫,村里没有兽医,只得让他来治。老周大夫急急过来了,他按照给人治伤的办法,把箭拔出来,给当当上了药,用崩带包扎好,还开了汤药。说由于当当带着伤跑跳,把伤口拉大了,失血过多。

夏离把当当抱在自己床上躺好,见它眼里有泪光,情绪不稳,张着嘴不停地低吼着,轻轻顺着它的毛,安慰着它。等到祝二家的把汤药熬好,给它喂了,它才渐渐睡去。

见当当睡安稳了,夏离才去了堂屋。

夏氏抱着夏聚坐在椅子上,大人比孩子还害怕,眼睛直直的,身体和嘴一直抖不停。熊样抖得更厉害,缩成一团靠着夏氏的一条腿。熊样见夏离来了,就伸出小熊掌,要姐姐抱。

夏离知道夏氏担心什么,若是其它事她也不会吓成这样。夏离也害怕,怕那几人是专门冲她而来。

若是抢财,完全应该去地主家。她家的钱挣得比较隐秘,没什么人知道,家里除了房子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几人冒险来她家劫财,是赔本的买卖。除非为了劫色……

夏离低身把熊样抱起来,坐去夏氏的身边安慰道,“娘莫怕,没事了。”

在这个家,夏离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夏聚见姐姐平静地坐在一边,他也平复下来。劝着夏氏道,“娘,坏人已经被打跑了,不敢再来了。”

大门又响了起来,夏铁和夏老太的声音,“兰娘(姐),你们怎么样了?”

祝二家的赶紧去把门打开。

听说又是闺女家遇到事,老两口都吓坏了,夏老头还要来,被劝住了,他的腿脚不方便,夜里不好走路。夏柱被叫去追贼人,夏铁便扶着老太太来看看闺女家。

看到夏氏几人无事,他们才放了心。

不提钱财,老太太还是关心闺女,不愿意闺女一家出事。她后怕道,“得亏你们买了祝二一家,家里没个成年男人真不行。还有那恶狗,关键时候也当大用……”

夏聚赶紧说道,“我家当当不是恶狗,它为了护我姐姐都受伤了,流了好多血。”说着,眼泪又涌上眼眶,它好心疼当当。

夏铁又说道,“你家还是住得偏了些,若当初在村中间盖个小些的院子就好了。”

看到夏氏吓得牙床打得“咯咯”响,几人又劝解了一阵。说那些匪人见识了夏离和当当的厉害,以后也不敢来她家了。再说,现在乡兵开始天天巡逻,那些人连村子都进不来……

许久,夏氏才缓过劲来,也把夏离拉得更紧了。

周里正等人顺着血迹追到山下,只得回来。山里那么大,他们几十人根本找不到。万一山里藏的土匪多,他们反要吃亏。

周里正又去了夏离家,问了夏离一遍情况。祝二已经说了,他怕有遗漏,又来问夏离。

夏离说她也没看清楚,那几个人都蒙了布巾,应该六个人以上。还说他们来自家打劫,应该是看到这个院子新一些,位置靠山近一些,好跑路。她总不能说,那些土匪有可能来抢她,这有碍她的名声。

周里正若有所指地说道,“我会跟村民们说,家家户户都要把门窗关好,夜里要警醒些。还有,近段时间,小娘子、小媳妇不要上山,晚上也不要单独出门,以防万一。”

他又让祝二加入乡兵。

夏离点头同意。每一户村民都有这个义务,原来是她家没有男丁。现在有了,就应该参加。

等到众人都走了,夏氏才缓过一口气来。流着眼泪对夏离说道,“离离,听娘的话,不许再上山,不许晚上出门,不许一个人出村,最好不要出家门。晚上睡觉要把门插好……”

夏离也害怕,点头同意。

天还早,可以再歇息一阵。夏氏睡去夏聚的榻上,还把刀放在榻的下边。她让夏聚睡去她的卧房,夏聚不愿意,说他要守护娘亲和姐姐。

夏离躺上床,当当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沉沉睡去。

她想着,若是没有当当,那些人进来把人迷晕,她会不会真的被抓上山当“压寨夫人”?若真的那样,她宁可鱼死网破。

突然,她想起了那个刀疤脸。那人不仅丑,还一脸凶相,这件事会不会跟他有关联?哦,对了,刀疤脸骑马时蒙脸的布巾跟昨天那几人捂脸的布巾一样,都是黑灰色。

她又看向堂屋,能看到夏聚睡的榻的一个角。还好因为要帮夏聚接尿,又怕他夜里一个人害怕,晚上睡觉两个卧房门从来不关。她的眼神好,拿弓出门跑得快,当当就更快。若那几人进了院子,即使自己没被掳走,名声也不好听了……

这几人,除了夏聚又睡着了,夏氏和夏离都翻来复去,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村里人心惶惶,年轻女人和孩子都不敢出门,家家户户把门关得紧紧的。偶尔有个人在村里走动,不是男人,就是上了一定岁数的女人。

大概巳时,就听到村里的锣又响了起来。这是村里遇到急事招集村民代表开会,祝二代表夏氏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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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朱地主死了(二更,求月票)

祝二回来的时候,脸色极差,说道,“太可怕了,夜里镇上的朱地主家出了大事,县尉大人和捕快现在都去朱家了。这个朱地主就是想跟夏家作亲的那家人……”

今天早上辰时过,一个屠夫去给朱家送肉,发现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走进去后更觉得不对,院子里静悄悄的,所有门都是打开的。

他喊了几嗓子,没有动静,就跑进前院堂屋里看。发现朱地主被绑在屋里的一根柱子上,衣裳和头发都被淋了水,胸口上还插了一把刀,已经死透了。

那个屠夫吓坏了,边大叫着边抖着腿跑出去喊人。

街坊们听说都跑了进去,满院子查看。除了朱地主已经死了,朱家的主子下人都在昏睡,许多暗格、柜子、箱子都是打开的,是遭贼人偷了。更确且地说,是遭匪人抢了。

把朱家人叫醒,的确是家里的钱财和值钱的首饰摆件都没了,还少了两个人,一个是已经给朱大少爷当了通房的漂亮丫头,一个是才招来没多久的长工……

祝二擦了把前额的冷汗,继续说道,“……都猜测朱家有内应,晚上给家里人吃了蒙汉药,夜里把贼人放进来。还说这些贼人应该是湘山那边的土匪,白天躲在附近,夜里跑去抢一嘴就跑……他们最有可能躲的地方是山里。大姑娘,前天咱们在山里呆了一整天,好在没碰上他们。”

祝二家的惊恐道,“那些恶人,抢朱家的同时还来抢咱们家,咱家的钱财咋能跟朱地主家比。”又皱眉叹道,“唉,可怜了那个漂亮丫头,肯定是被抢去当‘压寨夫人’了。看朱地主和他婆娘的样子,都黑黑胖胖,闺女也不会好看了,不然被抢的肯定会是她。姑娘家还是丑一点好,被匪人抢走,这辈子就完了……”

她看了一眼夏离,自家的姑娘更漂亮,再想到来她家的贼人,赶紧闭上了嘴。

祝二狠狠瞪了自己婆娘一眼,夫妇两人出了正房。

夏氏的脸色更差了,拉着夏离说道,“离离,你一定要听话,不许再上山,不许一个人出门……”

她说后一句话的时候,把夏离的手都捏痛了。

夏离赶紧说道,“娘,我也怕,再不敢乱跑了。”

她看了眼眼巴巴看着她们的夏聚,有些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讲。他虽然聪慧,还是太小,怕他无意说出去。

夏离把夏氏拉进她的卧房,悄声耳语道,“娘,前天我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带着人去了石板村,他骑马时带的布巾跟昨天那几个人戴的一样……我怀疑,那些匪人在石板村有个窝点,那些人陆续去那家等待抢劫时机。这个天不太可能一直呆在山里,冷,也容易被人发现……”

她把前天看到的情景跟夏氏说了一遍。

夏氏知道夏离的眼睛看得远。惊恐道,“那怎么办?石板村有窝时刻盯着咱们家的匪人,咱们防不胜防哪。”

夏离说道,“娘去跟大舅说一声,就说我前天下晌在村外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带着几个面生的人去了石板村,说不定匪人的藏身之地在石板村的哪一家。让他悄悄提醒周里正一下,让周里正跟县尉大人禀报。只说他听过路的人说的,万不能把咱们说出来……”

其实,当当夜里跟那几个人有过接触,墙上还有一个土匪留下的血迹,让它带着人去找肯定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但一个是怕当当暴露身份,一个是怕土匪报复自己这个小老百姓,杀人灭口,不敢。

夏氏出门,一刻多钟后回来,脸色更加凝重。说道,“你大舅听了那个人的长相,吓了一大跳。说那个人的样子像极了华湘山里的一个大匪首,都叫他刀疤脸和刀疤大哥,是朝庭和叶大人重点缉拿的几个匪首之一,他的画像经常会贴出来。还说刀疤脸虽然丑,却最是好女色。他们来咱家,一定是熟人告诉他你长得俊……”

夏离的心更沉了。古代人早婚,十二岁在前世还在上小学六年级,在这个时代就是半大姑娘要说亲了。

她说道,“娘,那些土匪若是为了抓我,咱们住在这里,无论怎样小心都防不胜防。要想彻底摆脱那些人,只有搬家,搬进城里。”

夏氏想想,说道,“也只有搬进城里最安全。那里晚上会关城门,土匪进不去。”深深叹了一口气,又坚定地说道,“好,过了年咱们就去县城寻摸房子,咱还有那么多存银,够买院子的钱。”

夏离说道,“没有合适的院子,先租一个也成。县城住的好就一直住着,住得不好,等刀疤脸被叶大人他们端了,我们再搬回来。”

她看了一眼还躺着睡觉的当当,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测,叶风出那么多银子找它,会不会跟剿匪有关?若是有关,自己就是因为一己私利侵害了朝庭利益……哦,论罪当斩。

夏离吓得一个哆嗦。

或许药里加了助催眠的药,当当睡得很沉。无论前世今生,只要自己有事,当当都会冲在前面保护她,她怎么能不想尽办法把它弄到身边,善待于它。

自从把当当领回家,她的心底深处都是惶恐和不安的。每次看到被自己连累的刘长昭和他的小厮,还有虎子的主人叶风,她就更加自责。自己的行为属于偷盗,可她就是舍不得再让当当离开自己。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她就是不计后果地做了。她还有一种隐隐的担忧,她或许不会那么好运气的永远把当当留在身边……

看到沉睡的当当,她的心更痛了。

夏聚知道家里出事了,很可能是坏人要抢姐姐,当当受伤睡着了,他难过地坐在堂屋门口的一个小凳子上,熊样紧紧靠着他的腿坐在地上,不敢聒噪。若之前夏氏和夏离躲在另一间屋说悄悄话,夏聚肯定会假装吃醋跑过去插在中间。而现在他却没有,只像一个坚定的小门神守在门口。

屋里,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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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画像

夏氏发了一会儿呆,走去堂屋,对夏聚说道,“你带着熊样去东院找祝财玩吧。”

夏聚摇摇头,小声说道,“我要在这里守着姐姐。”

夏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揪揪,去了厨房。

祝二家的已经烧上了火,她们也没有心思做饭,只做了一锅鸡蛋白菘疙瘩汤。

饭摆上桌,夏聚才去卧房拉夏离,轻声说道,“姐姐,去吃饭了。你也别太难过,当当过几天就好了,不会瘸的。等我长大了,会保护姐姐和娘亲,还有当当和样样,不让你们受欺负。”

他很羞愧,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关键时刻却没有一点用。

夏离强笑道,“好,姐姐等着你长大。”

一家人悄无声息地吃了晌饭。

饭后,夏聚也不午歇,继续坐在门口当门神,还不许夏离出门。夏离出去上茅房,他就带着熊样跟着,在茅房门口守着。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夏离真是又暖心又心酸。

未时末,又出去打探消息的祝二回来了。

他说,县尉大人他们调查清楚了,朱家新来的那个长工是土匪的细作,晚上给朱家人吃了蒙汉药。把土匪放进来后,土匪用水把朱地主弄清醒,问清楚藏钱财的地方。因为朱地主见过他们,抢了后就把他杀了……

这件事在附近闹得人心惶惶,所有人家都关门闭户,听说连县城守门和巡逻的军爷也增加了好些,镇上和每个村子也都招集了乡兵巡逻……

夏离暗哼,那些乡兵里,弄不好就有个是奸细。

正说着,二虎又牵着大黄来了。二虎说,“我爷说,你家当当受伤了,就让大黄暂时呆在你家看院。晚上睡觉前,让祝二叔叔带着大黄去院外和竹林里巡视一圈。”

当当的伤好之前,自家的确需要一只健康的狗子。夏离笑道,“好,回去替我们谢谢外公。”

她起身出去把系大黄的绳子拴在门柱上,又把装了肉汤拌饭的大碗放在东厢檐下,大黄过去蹲着吃起来。

夏聚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夏氏则埋怨二虎道,“这时候还敢一个人来我家,也不怕被土匪抢上山当小土匪。”

二虎满不在乎地说道,“土匪又不是傻子,敢这时候来咱们村。”

夏聚不高兴地说道,“你不知道虚虚实实吗?”

说完,又把娘亲和姐姐拉进了屋里。

二虎也跟了进去,嘴里还嘀咕道,“你太小心了些。”

夏聚不服气地说道,“我姐姐和娘亲长得这样俊,我自然要小心。”言外之意是,你的娘亲和姐姐没有那么俊,所以你才不用这么小心。

刚刚申时,县衙里的捕快同一些军爷来三草镇及附近村子分头巡查,每家每户都要看一遍,由于事情太大,潼宁县衙和守军联合行动,缉拿匪人。石板村和小洼村要重点查看,听说是由县尉大人亲自带队。

五个人来了夏离家,其中三个军爷,两个衙役。他们先每间屋子检查了一遍,又拿着两张画像问夏氏几人见没见过。

一个衙役说,画上的两个人是华湘山里的匪首,一个外号叫“刀疤脸”,是那群土匪的大当家。一个外号叫“大痦子”,他的嘴下长了颗黄豆粒大的黑痦子,是那伙土匪的二当家。

画像虽然很是写意,夏离也看出来刀疤脸正是前天她看到的人,另一个大痦子她从来没见过。

官府的人还是比较聪明嘛,不仅画了刀疤脸的画像,还画了二当家的画像。

夏离摇摇头,平静地说道,“没见过。”

夏氏见刀疤脸的画像跟夏离描述的人一样恐怖,吓得一惊。

拿画像的捕快瞳孔缩了一下,盯着夏氏问道,“你见过他?”

夏氏赶紧摇头道,“没有,我是看他长得太吓人。”

那个捕快冷哼道,“那么大年纪了,忒没用,连你闺女都不如。”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夏离一眼。

夏离的余光打量着这个捕快,觉得他不仅说的话不好听,眼光也瘆人。

旁边一个军爷说道,“也不能怪这位大嫂。刀疤脸长得吓人,一大半的妇人和孩子都会被吓到。”又指着夏离说道,“这么大胆的小娘子,着实不多。”

那个捕快又问道,“听说小洼村最东头的一个院子也来了匪人,其中一人还被一个小娘子射伤了。就是你家吧?”

夏离点点头。

那个捕快仔细看了夏离几眼,笑道,“倒是个俊俏的小辣椒。”

另几个人也格外多看了夏离几眼,笑起来。

夏聚拉着一个军爷说话了,“军爷,我三舅舅是军里的副尉,穿的衣裳跟你的一样威风。前些天,他还领着他的长官都司大人和千户大人来我家吃饭了。”

那个小头目笑道,“倒是个伶俐孩子。”一挥手,“走吧,去下一家。”

那些人走后,夏氏拍拍胸脯说道,“这些人是来捉拿土匪的,我怎么觉得他们跟土匪一样可怕。”

夏离冷哼道,“自古官匪一家,谁知道那些人里有没有细作。”她想到那个捕快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肯定不怀好意。

当当又醒了,夏离给它喂了药的一刻钟后,又把给它做好的莲白丸子饭,还有番芋泥喂给它吃。留着吃的番芋本来就少,想着这段时间要经常给当当做,只用了一个,其他人都不舍得吃。

熊样馋得直吞口水,也懂事地没有闹着要。

当当又哼哼了两声,夏离知道它要尿尿,就抱着它去后院菜地里决定了。夏聚、二虎和熊样跟着,熊样也跑过去拉了尿尿。

之后,几人又坐在屋里想心事。除了二虎的表情比较轻松,其他人都极是严肃。

晚饭前,夏柱来了一趟。

他说,听周里正说,目前还没找到土匪藏身的地方,也没有人看到刀疤脸,但有人晃眼看到过大痦子,猜测应该是那伙土匪干的无疑……周里正还问他,是谁看到的刀疤脸,他说没注意,是过路的……

夏柱又把想赖在这里吃晚饭的二虎硬拉走,说现在太乱,不许孩子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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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发现虎子

二虎哭哭啼啼不想走,被夏柱甩了一巴掌,二虎哭得更伤心了。

夏离就进屋把给他做的一套绸子小长衫拿出来。说道,“你春天就要去私塾读书了,这是离姐姐给你做的。”

棕红色的小长衫,领口袖口用棕色绸子压边,连棕色腰带都准备好了,还有一个匹配的小荷包。

二虎拿着小长衫破渧为笑,非常听话地跟着他爹走了。

晚饭后,祝二牵着大黄在院子外和竹林里巡视了一圈,把狗送回来就拿着一把砍柴刀出去了。今天夜里他会同其他乡兵在村里巡逻,白天有十人巡视,夜里二十人。

院子里,夏离也领着人布置了一番。院墙边上撒了一圈浸了油的小石子,某些地方牵了细绳,拉走绳子就会从正房和西厢房檐上掉下一个簸箕,簸箕里装了几块石头。

祝二家的也住来了西厢房,房里放了铁揪和石灰粉。

还告诫两个孩子和当当、样样,晚上不许出屋门,怕踩到机关。大黄没有那么聪明,就用绳子拴着它,绳子的长度到不了那些地方。

虽然猜测土匪不会傻到这些天再来,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睡觉的时候,夏氏坚持睡在夏聚的榻上,夏聚依然坚持睡在那里。

看着身边的当当,还有屋外的夏氏和夏聚,夏离心里暖暖的。

夏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穿越这么久,她一直觉得自己生在太平时代,生活平静安宁,只考虑种田经商当地主就行了。哪怕夏老太和小杨氏时尔找些晦气,也不觉得是大事。不成想,居然有土匪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她差点跟“押寨夫人”擦肩而过……

第二天卯时,天还没亮,天上寒星闪烁。祝二家的起床了,她先把院子里那些“机关”绳子取下,等祝二回来,再把那些石头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