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东林不敢置信的捂着肚子,看着顾氏张嘴想说啥,却是没有发出声音,呼咚一声倒在地方,看着空旷的天上,脑子一片空白。他亲娘竟然要杀他!?

“当家的!?当家的!?”孙氏看着蔡东林身上插着刀,血冒了一大片,顿时吓的脸色煞白,眼前黑了黑,差点没昏死过去,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蔡花抓着顾氏上去就往她脸上打。她虽然人小力气不大,不过却也是天天锻炼,知道打哪疼,一拳的往顾氏鼻子上可这劲儿的砸。

顾氏使了劲儿的挣扎,却被蔡花打的鼻子麻酸的整个脑袋都不当家一样,起了几回起不来,嘴里哇哇的叫着。

蔡有才和蔡钱通追过来,见蔡东林躺在地上,身上大一片血,还往外喷着,蔡花抓着顾氏死命的打,当下不管啥情况,上去就要打蔡花。

大力娘脸色阴沉阴沉的,拔腿跑过来,指着蔡有才骂,

“蔡有才!我看你们谁他妈的敢动丫丫!?”

见大力娘带着狠劲儿,蔡花家几个长工也冲过来,蔡有才和蔡钱通都不敢去动蔡花。蔡有才抖着手,喝蔡花,

“快放手!快放开!”

顾氏挣扎着摸了块石头,抓着就往蔡花头上砸。

大力娘忙上去把蔡花拉开一遍,夺了顾氏抓着的石头照着她胸口砸过去,

“老贱人!我一直给你留着脸,啥话不说,你这是想死了!你现在骂东林是畜生是野种,当初你别为了算计蔡老大的银子,趁着人喝醉跟人睡啊!睡完了你又把人逼死!怀了种你别生下来啊!你看不上眼的人你他妈的都杀了去啊!人已经死了,好歹也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个老贱人也下手!”

赶过来的人听着大力娘骂顾氏的话顿时都愣了,惊愕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氏。虽然蔡有祥死了好些年了,不过提起蔡老大,村子里年纪稍微大点的还是都知道的。

蔡花也知道老蔡家是三兄弟,虽然没有听谁说过蔡老大的事儿,但有那个人存在还是知道的。大力娘握着顾氏的把柄,原来竟然是这个!为了家产银子趁着蔡老大喝醉跟人睡了,又逼死了蔡老大!而且她爹竟然不是蔡有才和顾氏生的!?

蔡东林脑子里飘过来大力娘的话,本来就有些意识迷糊了,接受不了,闭上眼就昏死了过去。

“爹!?快叫大夫!快找郎中啊!”蔡花这时候才回神,忙扑过去,看蔡东林身上全是血,三个血窟窿都还往外喷着血,喊着让人叫大夫,叫郎中。

常大夫跟着楚熙一块回了县里,几个长工对视一眼,急忙三个人朝着三个方向跑,去找邻村的郎中来。

“你们家婆子咋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蔡老大咋死的你心里更是一清二楚,顾氏你个老贱人给我等着!”大力娘瞪着顾氏骂了一声,喊着人赶紧的抬蔡东林回家。

孙氏看着蔡东林满身的血,吓的腿都软了。

几个长工慌忙的把人抬到家里。

顾氏脸色煞白煞白的,全身都哆嗦着,鼻子被蔡花打的冒着血,胸口被石头砸的也生疼,却都管不了了,见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恨意的,扭头去看蔡有才和蔡钱通几个。

蔡有才脸色黑黄黑黄,手一直在不停的抖着,看顾氏的眼神空洞着,又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蔡钱通和赶过来的蔡贤俊几个都是一脸的惊愕,不相信顾氏会干出那些事儿。不过大力娘向来不说啥瞎话,又是一向厉害的人,也是在村子里顾氏唯一怕的一个人。这么些年只要顾氏一狠了磋磨孙氏,大力娘一出面,顾氏立马就不敢吭一声了,却又让他们心里不得不怀疑相信,那些事儿都是顾氏干的。

众人抬着蔡东林到屋里的时候,大白已经拿着药等在屋里,扶着人跟着一块把蔡东林放在炕上。

众人都着急的不行,也没有计较这时候咋多了个人。

“大白…”蔡花抓着大白,话没说完,大白已经接了话,

“小姐放心!老爷不会有事儿的!”不过脸色还是慎重的很,让众人都先出门,他伸手在蔡东林身上点了穴道止血。

蔡花见也就大力娘理智,让大力娘帮忙把人都带出去,屋里就留了她和孙氏。

大力娘看看大白,不认识,见蔡花信任的样子,没有多想,当下就带着人出去,急忙忙的打了水啥的送过来。

处理外伤,大白手脚很是利索,当下就给蔡东林止住血,上了药。他们训练做任务身上大伤小伤从来没有断过,外伤更是常有的事儿,都是随便处理一下,上点金疮药一包就行了,不喝啥汤药的。给蔡东林处理了伤口,那边郎中也被拉过来了。

“小姐!老爷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就是流血过多,得好好补补!让郎中看看开啥方子吃药!属下告退!”给蔡花行礼,闪身消失。

孙氏愣了下,却没心力去管大白,急忙叫了郎中进来看蔡东林的伤。

“失血过多,心里也有淤血,伤口倒是已经没有大碍,止住血就没有大危险了!我开个方子,让人跟去抓药吧!”邻村郎中累的喘着气,给蔡东林把了脉,拿了纸笔开了方子。心里还奇怪,止血那么快,上的金疮药也是最好的,是谁包扎了伤口,没有开方子。

听郎中说蔡东林没有大危险,孙氏这才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心,俩腿软的就有点不当家了。

蔡花忙扶着她坐下,大力娘和几个人也在堂屋里坐了,都脸色难看的很。

绿儿跑出去看过会来,说是蔡有才已经把顾氏弄回家了。

蔡花眼里冷光闪烁,抬头看看众人的脸色,扭头看向大力娘,

“花奶奶…”她一直想知道顾氏到底有啥把柄在大力娘手里抓着,让嚣张跋扈的顾氏那么怕大力娘。本来从山上回来,说的找机会过去问,却被家里的一宗宗的事儿被绊住脚,没想到却还是坏事儿了!

大力娘看看蔡花和孙氏发白的脸色,又看了眼东间的门,叹口气,开始讲她跟顾氏的事儿,讲顾氏咋把崔氏气死,咋跟张氏三天两头吵架,咋为了那一包的银子爬上了蔡有祥的炕,把银子弄到手又逼死了蔡有祥。

“…她生下东林的时候,我那时候正怀上。前头就怀疑她,见她把孩子抱到河边要扔河里,还骂着野种,就知道东林是蔡老大的孩子!抢了孩子,把她骂了一顿,又把孩子抢走,抱着回家了!我怕她再生啥心思还想着要弄死东林,说以前的事儿都不说,让她好好带大东林。她没吭声也算答应了,回家筹备着盖屋子,就是现在的大院!”

蔡花就看着门口还没有扔掉的衣裳,是从蔡东林身上脱下来的,满是血,都已经半干了,衣裳前襟三个刀窟窿。

众人都没有说话,却都在心里骂起了顾氏。从来都只知道顾氏恶婆婆,对儿子儿媳妇赖,算计儿子家的财产,也是因为家里穷,以前过惯了好日子,见不得别人好!原来里面还有这些事儿!

孙氏以前总觉得顾氏是婆婆,说啥她这个当小辈的就该听啥,可无论她咋做,顾氏就是不满意,点着她的脸骂那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更是骂的难听!分家的时候就分了那一点东西,她心里多少还是怨的。只不过后来出那些事儿,两家断了关系,顾氏却还不放过她们,处处算计,她有时候就想。难道当家的不是顾氏亲儿子!?她闺女儿子就不是顾氏亲孙子亲孙女!?竟然用那阴毒的点子算计她们!

现在听完大力娘讲的,顿时啥都明白了。有那些事儿在,顾氏咋着都不会看她顺眼,更不会看她们一家顺眼!她们一家都是顾氏的眼中钉,肉中刺,急了都能捅刀子的!

看蔡花小脸还白着,身上还沾着蔡东林的血,她身上也沾的都是,又去看堂屋门口扔着的衣裳,三个刀窟窿,像是刺在了她眼里,捅到了她心窝子,心里恨的不行,上去一把拎着衣裳就出门去了。

“娘!?”蔡花看着孙氏忽然拎着蔡东林的衣裳冲出去,急忙就站起来追了出来。顾氏现在啥秘密都被揭露了,指定恨死了她们。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孙氏能打顾氏,顾氏却是会下狠手,使阴招儿的人,孙氏要是去了肯定会吃亏!

“姓顾的老贱人给我出来!”孙氏冲过来,叫骂着让顾氏出来。

顾氏就缩在屋里不动弹,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些事儿根本就不是我干的!大力娘个贱人看我过的比她好,她记恨我,一直跟我作对,瞎编的话你们也信!?我是啥样的人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却相信个对我记恨的人瞎编的话!?当家的!你是信大力娘那个贱人还是信我!?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拽着蔡有才哭着问他。

蔡有才神色有些愣,看看顾氏哭的悲戚,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抖着手抬起来要给她擦眼泪,快放到她脸上的时候又放了下去。

蔡贤俊几个人的脸色都难看的很。不相信,心里又怀疑的很。

赵春兰抱着睡着的蔡言言坐在厨房门口,见孙氏气冲冲的过来,一脸的恨意的叫骂着顾氏,看看堂屋里,耷拉了眼皮子,不吭声。家里出这事儿,一家人的脸算是丢尽了!她咋着都想不到顾氏竟然啥事儿都敢干!

“顾氏你个老贱人!你自己干的事儿你有脸干没脸承认!你自己生的种你都害,你当初还生了干啥!?还怀了干啥!?现在想要害死了,当初就不该淫荡的去爬了人家的炕!不该去睡了人家!你个老贱人老,天天想着害死我们家的人,看我们就是眼中钉,肉中刺的,你个老过来继续再杀啊!让村子里的大家伙都看看你这老多阴毒!多不要脸!”孙氏碰的一脚踹开木栅门,拎着满是血的衣裳进来就指着堂屋里骂。

顾氏心里恨的不行,不过看看蔡有才和蔡贤俊几个人的脸色,强忍着没有冲出去抓着孙氏打一顿。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家里的人相信她,这样她才有人撑腰!翻了翻眼,装着快气昏过去的样子,抖着手,嘴唇也哆嗦着,

“污蔑我!纯属污蔑我!这是见不得我活着,把小花几个人都害死了,看我活着,非得把我也整死不罢休啊!额…”站起来扶着胸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昏死过去了。

“玉芝娘!?”蔡有才一看顾氏昏死过去,直挺挺的摔倒地上了,急忙上去扶着她叫。

孙氏还在外面骂着,把顾氏害死崔氏,逼死蔡有祥,拿了大包银子花的事儿都一条条的骂出来,拎着血衣裳,让来看热闹的人看,顾氏捅死了亲生儿子!

“还不快点给我把人打走!”蔡有才听着怒火喷涨,怒指着外面叫骂的孙氏,喝蔡钱通几个。

蔡钱通是最依赖信任顾氏的,顾氏说啥就是啥的,当下又听蔡有才喊话,骂了一声冲出来就要打孙氏。

蔡东银也冲了出来。

蔡花直接拔掉一根木棍拿着,

“你们谁敢碰我娘,不要怪我下狠手!”

家里跟过来的长工忙上去一把推开冲过来的蔡钱通几个,

“想干啥!?还想再捅死个人咋地!?”有这么多长工在,咋着也不会让人打了孙氏。

绿儿跑过来喊着蔡东林醒了。

孙氏急忙就拎着衣裳叫了蔡花回家去看蔡东林。

蔡东林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唇也发白,眼神呆呆的看着孙氏和蔡花,伸出手。

“当家的!”孙氏眼泪突突的就冒出来了,伸手抓着蔡东林的手。

蔡东林不说话,躺着也不动,手里握紧了孙氏的手。

大力娘看着心里叹口气,出来让众人都回去,也别看热闹了,

“晌午了!都回家做饭吃去吧!地里的玉米该掰了,吃了饭还要干活呢!”

众人想知道蔡东林的事儿,不过在外面听孙氏骂顾氏的也差不多了,也就都唏嘘的说着,回家拾掇做饭去了。

周婶子和蔡大婶也忙到厨房里拾掇了菜做了饭,端到堂屋里。

大力娘劝着孙氏和蔡花吃饭。

蔡花端了熬好的药过来,孙氏喂蔡东林喝了药,再端了鸡蛋羹过来,蔡东林摇头,他吃不下!他一直以为他是爹娘生的大儿子,是家里的大哥,啥事儿都要为着家里的事儿来。啥事儿都让着下面小的几个兄弟,让着大姐。好东西从来都分不到他身上,他一点怨言都没有。只是不知道为啥娘偏心偏那么很,不管他咋做,都没像对老二老五他们那样过!原来,原来他不是爹的儿子!

孙氏知道蔡东林心里受不了,也没有心思吃饭,不过见蔡花也守在一旁,劝着她去吃点,

“你身子本来就不好,赶紧的去吃点热饭!”

大力娘也劝蔡花,端了肉汤过来,

“他们不吃你吃!你身子骨不好,再有个啥咋弄啊!?”

蔡花点点头,接了碗,吃了碗肉汤,半个菜饼子。马上地里的玉米该掰了,家里出这事儿,爹又受伤,家里的事儿还得她顶起来才行!

下晌的时候郑墨辰和蔡结实几个就赶回来了,听说蔡东林被顾氏捅了三刀,一个个都恨的两眼冒火光,俩人当下就过去找顾氏,

“那个老贱人,不好好打的她残废了,再也爬不起来,她娘的就安生不了!”叫骂一声,直接就冲出去了。

蔡花看着不让拦,自己也跟了过去,冷眼看着仨人冲了进去,抓着蔡钱通和蔡东银几个伸手就打,连顾氏和蔡有才也没有放过。

“打死人了!杀人了!”顾氏吓的脸色发白,抱着头往条几下面钻,叫喊着杀人了。

“杀人!?拿刀捅人的是谁!?要谋害人的是谁!?你个老贱人要害死我大姐,害死我爹!还拿茶杯砸我,你还有脸叫!?”蔡结实一脚踢开蔡钱通,上去一把拽出顾氏,挥着拳头就往她脸上打。上回他听着顾氏那样骂大姐,气昏了头,啥都没想就冲过去,结果被砸了头,今儿个防备着,指定要还回来!

蔡有才看蔡结实抓着顾氏打,顿时就怒起来了。蔡东林抓着顾氏打,蔡花抓着顾氏打,蔡结实再抓着顾氏打,顾氏这个长辈的脸就都丢光了!上去要拉蔡结实。

“结实!”蔡花看着忙叫了声蔡结实,让他小心。

蔡结实扭头,见蔡有才过来要伸手打他,抬起腿,飞起一脚,直接踹到蔡有才脸上,把人当下就踢倒地上,大牙掉了两颗。回头抓着顾氏就朝她脸上呼。

顾氏胡乱的伸着手要抓蔡结实的脸,蔡结实冷哼一声,直接上手抓着她的手指头朝外掰,听着咔嚓一声,食指和中指就断了。

“啊…”顾氏叫的像杀猪一样,想再伸手打蔡结实,手疼的发抖,抬都抬不起的。就再也没有法拦着蔡结实,不过一会脸就被蔡结实给打肿,嘴都冒血了。

郑墨辰是功夫比蔡结实强,又有王栓子在一旁帮忙,一个打几个完全没有问题。蔡钱通和蔡东银都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全打了一个遍儿。

蔡东银看着这么打不是个办法,眼前一黑又挨了一拳,他脑子一转,立马就学装昏倒,倒在地上就不再起来。

蔡贤俊也挨打了,虽然没有没有蔡钱通挨的多,不过脸上身上也都不少。

赵春兰看着皱起了眉毛,喊着让别打了,

“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再打了!这眼看着地里的活计出来了,把人都打倒了,地里的粮食就全废了啊!”要是粮食收不回来,那一家人几口子吃啥!?

“畜生吃粮食那就是浪费!直接吃屎就够了!”郑墨辰骂了一声,拳头一点不缓和的打在蔡钱通身上,蔡东银倒了也没有放过。

赵春兰看着不是办法,就去求蔡花,

“蔡花你快让他们停手吧!我求求你了!家里的地没有干活,光凭我自己根本没法干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娘俩吧!”

蔡花撇了她一眼,抿着嘴没有吭声。

蔡言言已经哭的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蔡世全坐在土堆里,尿了一泡,一屁股坐在泥上,咧着嘴哭的厉害。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众人,淡淡的叫了声郑墨辰和蔡结实,

“回家!”见仨人已经停了手,看了眼赵春兰,转身回了家。

郑墨辰连环脚踢过去,直接把蔡钱通几个人全踢倒地上,冷哼,

“今儿个就先放过你们!都给小爷等着!”

蔡结实也把顾氏打完,直接怂地上,阴沉着脸,气愤的看看一圈子蔡钱通几个,转身跟着蔡花回家。

顾氏已经俩眼冒金星,脑子发昏,站都站不起来了。脸肿的不能看,嘴也烂了,话都说不清了。只眼神冒着恨意。

蔡花几个人回到家,蔡东林啥话都没说,晚上喝了药又不吃饭。

“爹!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咱们一个家还要你撑着,家里也要掰玉米了,你不吃饭咋好啊!?”蔡花端着鸡汤不走,劝蔡东林吃点。

蔡东林愣了下,看着孙氏和蔡花,蔡结实几个都趴在炕边守着他,眼眶就红了,沙哑着嗓子,

“是我连累了咱们一家!”要不是他,也不会连累一家人都不受待见,反而跟着他吃苦受罪!

“当家的!你吃点吧!”孙氏接过鸡汤喂他。

“好!我吃!我吃!”蔡东林眼泪直冒,点着头,张嘴吃孙氏喂的鸡汤。

喂蔡东林吃了饭,一家几口坐下也随便吃了点,孙氏让蔡花几个早点去睡,她去照顾蔡东林。

大白让小黑回了兆安县亲自禀报楚熙这事儿,他留守,保护蔡花几个。

顾氏嘴疼,脸疼了大半夜,蔡有才几个也都受了伤,叫了郎中来,结果邻村的几个郎中都不愿意过来给一家人看病。只能自己弄了点草药砸碎抹上,死撑着。

下半夜的时候都睡着了,顾氏却睡不着。越想她就越恨的不行,蔡东林个畜生竟然抓着她打了一顿,蔡花小贱人和蔡结实小兔崽子也敢对她动手!特别是大力娘那个老,竟然把她的事儿全都捅了出来。她心里恨,就睡不着觉,想着咋着都得报仇才行!不然她绝对咽不下去这口火气!

伸手手指头疼的厉害,张嘴嘴疼的不行,她眼里阴光闪烁,冷哼一声,撑起来,坐在院子里想了一回。就转身到厨房里,他们从大院搬过来的时候,买的油还有大半坛子。她又在厨房找了破衣裳出来,抱着装油的坛子,拿了火折子出来,直奔蔡花家。

不过看了一圈子,蔡花家的屋子都是青砖,瓦片,及时有木材那也在里面,就算把油都泼上也不管用。她咬牙切齿的骂了几句,又抱着油坛子转悠到大力娘家里。

大力娘家在大门里面的地方堆了柴火,树枝都高出墙头冒出来了,堂屋和厨房连着的风道里也堆了柴火,她看着冷哼一声,眼里狠劲儿闪着,点着沾了油的破衣裳扔进去。

那柴火都晒了一整个伏天,早干梆梆的,破衣裳又沾着油,落在干柴上,不过一会,噼里啪啦的就烧了起来。

顾氏看着火烧起来,忙又转到蔡花家这边,没有找到下手的地方,就搬了人家的柴火围到大门口,泼上油点着。

“烧死你们一家贱人!”口齿不清的咒骂着,阴阴的眼神瞪着大门口看。

大白早发现外面有人逛游,怕是调虎离山,等他走了对蔡花下手。后来见顾氏竟然放火,忙叫醒了郑墨辰和蔡花。

郑墨辰脸色顿时阴沉阴沉的,上去打开大门,大门还没有烧着,不过已经冒烟了,他猛的一脚把烧着的干柴踢出去,直接打飞,落在顾氏的身上。

“啊啊啊…”顾氏衣裳当下就被烧着了,打圈转着扑身上的火,吓的哇哇叫。

屋里睡着的长工和附近的人也都起来了,就有人看见大力娘家着火了,忙喊着过去灭火,

“走水了!走水了!”

蔡有志也猛的坐起来,看着窗户都烧起来了,急忙套了衣裳起来拎着水桶就浇上去。

大力娘也急慌慌的起来,听外面拍门声,忙把大门打开,几个人拎着水桶急忙把火扑灭,就烧了一个窗户,里面挂的窗帘子差点烧着。不然那窗帘子挨着被褥,要是烧起来,直接就能烧着蔡小旭和蔡小风。

众人出来看的时候,顾氏正在地上打滚,刚把身上的火扑灭,不过她刚爬起来,郑墨辰又踢了火到她身上,扑灭了就再踢过来。

蔡有才几个起来跑过来,忙把顾氏身上的火扑灭了,拉着顾氏要骂人,却因为被打的说话不清楚,郑墨辰和十几个长工,拿着灯笼啥的围在一边,也不敢骂啥难听的,只阴着眼看几个人。

“先杀人,再放火!哪一条都够吃上下半辈子牢饭了!再加上不守妇道,谋害人命,直接抓起来绑了,明儿个送官!”蔡花冷声看着顾氏几个。

郑墨辰早想把顾氏送大牢里尝尝那些刑具啥滋味,当下吆喝一声,叫了人上去抓顾氏,让人拿绳子来。

蔡有才是在大牢里待过的,进去的人不死也得脱一层皮。顾氏要是杀人放火,再加上不守妇道进了大牢里,绝对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当下就伸了胳膊护着顾氏,不让郑墨辰几个人上手咋着顾氏,

“你们要打就打我好了!”

顾氏一脸的黑灰,看着蔡花恨恨的眼神,心里害怕的不行。上回没有进大牢,只打了五十大板子,她就有种活不下去的感觉,这回进了大牢,那些狱卒指定会弄死她的!

蔡有才护着顾氏,蔡钱通还浑身疼的不行,看着郑墨辰笑的阴冷,却是不敢上前,反而还后退了几步,怕郑墨辰再对他出手。

几个长工上去把蔡有才拉开,蔡有才死死的搂着顾氏不撒手,

“要打就打死我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绑了她!”不管咋说,这是他宠了一辈子的媳妇!不管咋说,给他生儿育女,操持家里,是他一辈子的伴!无论咋样,他都不能看着别人欺负了她!不管是谁!

“是你们污蔑我!那些事儿根本就不是我干的!大力娘个老骚逼自己看不顺眼就想诬赖我!你们都诬赖我,想害死我呢!你们有本事就拿刀过来杀了我!”顾氏一边嘴上不清的叫着,一边死死的抓着蔡有才就是不撒手。

“诬赖!?你放火可是被我们抓到跟前的,你竟然还抵赖!你以为狡辩有用吗!?”蔡花嗤笑一声,顾氏这人是干了啥事儿,被人抓到跟前都不承认的!没有被人抓到跟前的更是不会承认!她认为自己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即使她干了啥事儿,自己心里也是相信自己,干那些事儿都因为别人太坏,逼着她干的!

“你们污蔑我,坏了我一辈子的名声,小畜生竟然还打我一顿!我就不能烧你们一个大门!?你们诬赖我的,是想害死我啊!你们要害死我啊!”顾氏哭嚎着,死抓着蔡有才,就怕蔡有才一个松手,被郑墨辰抓走了。那些残忍的狱卒对于不守妇道的女人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各种刑具不用轮番上,光一个骑木驴都能把人折磨到死!她是绝对不能进去的!

“那就滴血认亲好了!让你死个明白!”蔡花给郑墨辰几个使眼色,把顾氏抓了。

“我不滴!我不滴!你们污蔑我!你们想害死我!你们看我不顺眼,我活着就是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们要杀我,还毁了我一辈子的名声,让我死了也死不干净!要把我活活折磨死!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就不怕阎王爷钩魂!你们就不怕遭报应!?”顾氏一听滴血认亲,立马就叫唤起来了。要是滴血认亲,真相暴露出来,蔡花这个小贱人又死抓着她不放,指定会把她送去官府,让那些狱卒折磨死她的!

“心虚了!如果你不心虚,那就让滴血认亲,也让大家伙都看看真相,看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你!还是你为了自己的私利,要霸占别人的银子,爬了别人的炕,又逼死了人!”蔡花冷哼一声,让郑墨辰几个上去捆了人。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啥都没干!是你们污蔑我的!你们想害死我,就污蔑我!蔡老大死是因为他岳父和媳妇都死了,他是个不祥的人,所以才自己吊死的!根本不管我的事儿!”顾氏嘶喊着。蔡有祥就是该死的人!根本不管她的事儿!

“你这话还是留着自己给蔡有祥说吧!”郑墨辰上去抓着蔡有才,捏了他的穴道,蔡有才立马全身麻了,手却还死死的抓着顾氏不放开。郑墨辰点了他的昏睡穴,这才把人拉开。

顾氏撒腿就想跑,不过刚跑出去没几步,郑墨辰踢出个石子,扑通一声就摔倒了。

几个人上去把顾氏按住,直接拿绳子捆了。

这时候大半夜的,明儿个起来还要干活,蔡花让直接把人塞住嘴,扔到茅房里,找俩人看着,其余人都回屋睡觉。

蔡钱通和蔡贤俊看着,让还人是肯定不会的,要闹,他们都打不过,只能背着蔡有才回了家。

被扔进茅房里的顾氏恨的牙根痒痒,死命挣脱又挣不开,想着蔡东林把她按在粪桶里打,这几天又受了多少苦多少罪,明儿个又该咋过,顿时哭了起来。

不过再恨,再哭,也没人理会她。俩看守的长工在外面抽着烟,时不时的摸个花生瓜子吃,一直到天明,跟另外俩长工交接了,才回去睡觉。

刚吃完早饭,蔡有才就过来了。不过刚过来就被撵走了。就跪在大门外,求蔡东林,求孙氏看在顾氏好歹是个长辈老人的份儿,放过她一回,

“…我保证她以后啥事儿都不干!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们家的麻烦!”

这话蔡花一点不信,蔡有才宠顾氏宠的无法无天,顾氏说啥干啥都是对的,都全力支持。其实顾氏变成现在这样,蔡有才也是有责任的!从最开始就不该惯着顾氏,有了啥不好的,直接训斥教训过去,连着几回,她也就歇菜不敢了!只是蔡有才不仅没有制止,反而惯着她,让她胡来,她自然越来越张狂,觉得自己都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她打死别人,人家都是活该的!

就连孙氏也都不相信了,这话蔡有才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没有一次能管住顾氏的!而且这次的事儿她也不想放过顾氏!不然以后家里的人还不知道咋死的呢!她也知道了绝后患!以后绝对不能再出这样的事儿了!

家里的长工蔡朝阳带着人赶了车去县里了,蔡有才看着就急了,不停的朝着大门里面磕头,喊着蔡东林,让放过顾氏一回。

没有一个人搭理蔡有才,蔡有才就趴在地上,求着。

蔡东林在屋里躺着,眼泪直冒。他从小就一直对爹有着深厚的孺慕之情,认为他爹是最好的!跟别人不一样的!人家都是不识字的大老粗,他爹是功名的秀才,是村长!对娘又好的不行。比所有的爹都好!现在却突然知道他叫了几十年的爹不是他亲爹,他亲爹是被亲娘逼死的!他心里顿时揪着疼的呼气都疼。听着蔡有才一声声的叫他,求着他放了顾氏一回,蔡东林更是手都抖了起来。

一直到晌午,蔡贤俊和赵春兰都来劝蔡有才,还是不肯回去。

不过有从县里回来的马车,说是蔡朝阳的马车坏路上了,正在修,今儿个八成走到县里也赶不回来了,让给蔡花家说一声。

蔡有才听着就松了口气。

不过下晌的时候,王宝官和村子里的人都过来了,郑墨辰把顾氏拎了出来,要滴血认亲。要是蔡东林不是蔡有才的儿子,就直接把顾氏送官,等着受刑。如果是就再另说。

顾氏睁大了眼,死命的挣扎,不过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大力娘端了水,蔡东林扎了针冒的两滴血端出来。郑墨辰上去抓着蔡有才的手脖子,上去扎了一针,血滴在了碗里。

众人都不敢出大气,盯着碗看。

蔡花抿着嘴没有去看碗,而是看着顾氏和蔡有才几个。蔡有才和蔡有祥是亲兄弟,就算不是,血型一样的都会融合,滴血认亲根本就不科学!她要的是顾氏亲口承认!

果然,蔡有才和蔡有祥的血型是一样的,蔡东林的血跟蔡有才的血融合在了一块。

蔡有才顿时激动了,

“融到一块了!融到一块了!”

“唔唔…唔唔…”顾氏也唔唔的叫着,狠狠的瞪着蔡花和大力娘。不过心里却也怀疑。那段日子蔡有才忙着蔡有祥的事儿,根本就没有和她同房,蔡东林是蔡有祥的种没错,咋会很蔡有才的血融合了!?不过她没事儿就是万幸。

蔡花摆手,让把人放了,

“这事儿虽然还有待查证,但杀人放火可是实实在在的罪名,就算今儿个官府的人不来,明儿个也会过来!你就等着吧!”

顾氏冷哼一声,已经没力气再闹了,回到家拾掇着洗了一通,大吃了一顿,躺在炕上就睡了。

不过白天睡多了,夜里再睡就有点睡不着了。蔡有才几个是真的累,早就打呼噜睡的死了。顾氏睡不着就想着菩萨又灵验了,这是老天爷都帮着她!蔡有祥本来就该死!蔡花那小贱人一家也都该死!早知道她就该直接掐死了蔡东林!

她这边想着,就想上一趟茅房,披着衣裳起来,到茅房里去方便了出来,迎头就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脖子里吊着绳子,脚不挨地的飘着,舌头伸着老长,俩眼死死的瞪着,一片死气,朝着她飘过来。

“啊——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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