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抓的大的有三只,小的有五只,加上昨儿个剩下的六只小的,这一百多斤重,单靠一个人背,三人没一个背得动的。

裴芩倒是背的动,但那么远的路,她却撑不下来。

“分两个麻袋装,一块背吧!”四丫看着就道。

也只能如此了。

裴芩背重的一个,让她们俩背轻的那个,“咱们从另一边下山,绕路去!”

三丫四丫都没有意见,背着麻袋就朝山的另一边去。

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下了山到了路上。

在路边等了半天,才碰上进县城的驴车。

车上的人看着麻袋里的活物,都问是啥东西,“…们几个小娃儿去县城!?”

裴芩吸了下鼻子,“我们家养的兔子。我爹病的起不来炕了,我娘跟人做活儿不给工钱,我们只能把兔子拿出来卖了!”

三丫愣了下,连忙低下了头。长姐咋骗人啊!?

四丫眼神闪烁,也跟着道,“我们卖了兔子,就能给爹抓药,爹就不用死了!”

几个人看三姐妹穿的衣裳那么单薄,洗的发白还打着不少补丁,眼神顿时同情起来,又问兄弟咋不帮忙,还有爷奶。

“我弟弟才四岁。爷奶…不管我们。”裴芩叹口气。

车上的人表示了一番同情,开始说起谁家谁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还说有的男人死了,留下女人带着娃儿,又多惨多惨。还有说女人把娃儿扔了,改嫁去了。

姐妹仨听了一路的八卦,终于到了城门外。

赶车的汉子还少收了她们两文钱。

裴芩道了谢,又把两文钱还给了那汉子,“叔!我娘教我们不许占人家的便宜,谁家的日子都不容易!我们带了东西,没多要车钱已经很好了,哪能再少给车钱!”

赶车的汉子一看,眼神顿时赞赏了起来,“女娃娃是个有出息的!这两文钱你们非要给,那我就接着了!下次你们再进县城,尽管坐我的车!带的东西只要不多,不收你们的钱!”

“谢谢叔!”裴芩忙笑着又谢。

四丫正高兴少花两文钱,见她又把钱给人家了,顿时小脸拉了下来。

人家赶车的看她们三个女娃儿,还想帮忙把兔子送去集市。

裴芩没让,谢过,让三丫四丫抬着麻袋,她也背了一个,朝集市上走。

进了城门,四丫就开始抱怨,“两文钱呢!人家都说不要了,你还给!能买两个杂面馍馍呢!”

“光想眼前这个两文钱,你以后还坐不坐人家的车?少收一次,以后就不可能再少收。带的东西多了,占了地方也要给车钱的!”裴芩白她一眼。

“刚才那个赶车的都已经说了,只要带的东西不多,以后就不收咱的钱!”三丫也劝。

四丫还是觉得浪费了两文钱,小脸黑着。

三丫扯了她一下,快步跟上前面的裴芩。

裴芩来到集市上,正准备找个地方摆摊。

后面一个高喝,“你们三个…站住!”

第三十八章:讹诈的来了

三丫一听喝喊的是她们姐妹,顿时小脸就绷紧了,害怕的扭头看身后喝喊她们的人。

裴芩回头一看,一个矮瘦的黑脸男人怒瞪着眼朝她们冲上来,皱了皱眉,上前两步。

黑脸男人快步奔过来,怒指着三丫和四丫,“你们把我家的古董花瓶碰坏了,就想跑!?”

三丫吓的小脸顿时白了起来。

裴芩看看那黑脸男人,又看看三丫,“啥古董花瓶碰坏了?你们剐蹭过他的摊位?”

四丫连忙否认,“没有!根本没有!”

“你们还不承认!我那摊子上摆的花瓶,就是你们给碰坏了!你们给我看看,证据都还在那呢!”摊贩老板气的脸发紫,“我上有老,下有小,媳妇儿还卧病在床,家里就指着我挣钱糊口,你们竟然碰坏了我的古董花瓶,还不承认!”

周围赶集市的人都围过来,指指点点。

“你有啥证据就说是我们碰坏的?”裴芩听是古董花瓶,觉得这事儿不能认,先探探底,能赖过去就赖过去。

“证据?我就拿出证据,让你们心服口服!”摊贩老板怒哼,指着三人背的麻袋,“你们背的是不是兔子?我那花瓶碎片上就兔毛!”

“我们背的不是兔子…”四丫张口就反驳。

裴芩斜了一眼制止了她,目光落在摊贩老板身上,“你从听说我们是来卖白兔的!?”只有她们坐车来的时候提了背的是野兔子,在城门外的时候,车夫要帮搬到集市说了句。

摊贩老板一听是白兔,高声道,“我管你们背的是不是白兔,还是啥兔子,你们碰坏了我家的古董花瓶,要么赔偿,要么,我就拉你们去衙门见官!”

一说见官,三丫顿时吓眼泪都快出来了。

摊贩老板指着快吓哭的三丫,“大家看见没有,就是她碰的!把我们家的古董花瓶碰坏了,她们还不承认!我现在就指望卖了花瓶给我媳妇儿抓药救命呢!”

围观的众人指指点点就说起来,喊着让裴芩姐妹仨赔钱给人家。

“我家那花瓶是祖上传下来的,可值好几十两银子的!看你们穿着也是穷苦人家,我不跟你们几个小娃儿计较,不用你们赔偿几十两银子,我好心可怜你们,就把你们的兔子赔偿给我就行了!”摊贩老板一副悲悯宽容道。

裴芩看着抿嘴一笑,问三丫,“你有没有碰到?”

“我…”三丫不敢说。

“说实话!”裴芩直接道。

三丫哭着点头,“背麻袋的时候是碰到了个东西,但当时没有碰倒!”

“都承认了,快点赔偿吧!我不想把你们仨女娃娃送到衙门去打板子!”摊贩老板指着三丫冷哼一声。

裴芩点点头,“既然你说有证据,总要让我们看看证据现场吧!?”

摊贩老板一点不怕被看,哼了哼,领着众人就去他摊位上看。

一张矮桌上摆着两个青瓷花瓶,矮桌一旁一堆碎片,上面还有一撮白色的兔毛。

“看吧!这就是证据!”摊贩老板眼神得意道。

四丫还要张口,裴芩拦住她,把伸手背的麻袋放下。

那摊贩老板以为她准备把兔子赔偿给他了,那麻袋看着少说也有几十斤,两个麻袋,上百斤的兔子肉,还有兔子皮…

裴芩活动了下手腕,“你这上面是白兔的毛是吧?那我得告诉你们,我们背的根本不是兔子!更没有一根白毛的!”

摊贩老板脸色顿时僵硬变难看了,“你们还想抵赖!?”

裴芩打开麻袋,给众人看,“这里面都是竹鼠,而且,除了灰毛都是黑毛!”又看脸色难看的摊贩老板,“想要讹人…”

“他就是讹人的!我们背的根本不是兔子!也没有白毛!我三姐碰着他的东西,也没碰倒,是他自己摔碎想要讹人的!”四丫怒瞪着眼指控。

围观的众人都纷纷指点起摊贩老板,还有人震惊麻袋里的大老鼠。

“你们…你…”摊贩老板怒指着裴芩。

另一边的一个小个男人,悄悄上来,伸手就想抢裴芩手边的麻袋,就算竹鼠也能卖到钱,不然她们不会拿到县城来卖!

“妈的!讹诈不成敢抢老娘东西!”裴芩早怒了,见刚才听她说白兔悄悄钻出人群去放白兔毛的男人,助跑两步,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那抢麻袋的男人头上。

“啊…”男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不过很快爬起来,就想跑。

老裴家那帮杂碎不能痛快的打,碰到了讹诈抢劫的裴芩还会放过?只能说他们撞枪口上来了!

一看打起来,人群吓的立马后撤。

也正好让出空来。

裴芩上来一脚,抓着那小个男人的后衣领,一个后摔,砸在地上。又返回追那摊贩老板,上来猛踢一脚,直接把人踢倒在地,拎着他拎过来,把俩人扔到一起,连踢几脚,边踢边骂,“妈的!讹诈讹到老娘的头上,不长眼色的东西,还想抢劫!再抢啊!抢啊!”

周围观战的人都惊的睁大眼看着,想不到一个文弱女娃,竟然这么彪悍。刚才说被讹诈,还担心三个女娃儿要受欺负,却不想姐妹仨一个出手的,就把两个大男人给打趴下了。

两人被打的哇哇惨叫,毫无还手之力,见裴芩还不依不饶,赶紧就求饶,“姑奶奶!饶了我们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裴芩怒的又踢两脚。

“没有下次!没有下次了!”两人惨兮兮的喊着话。

裴芩哼了一声,正准备收回脚。

来了几个衙役。

被打的两人立马求救,“差爷!差爷快救命啊!这个野蛮女快要把我们兄弟打死了!”

几个衙役顿时把裴芩围了起来,“胆敢当街打人!?”

裴芩一看几个人明显认识,顿时眯起眼,“咋地?敢情你们官混是一家?”

“当街滋事,殴打百姓,给我带回衙门!”领头的衙役怒声道。

几个衙役看着裴芩就拔刀。

这下三丫吓哭,四丫吓的小脸发白,死死护着两个麻袋。完了!长姐打人打到县衙去,她们这下要挨板子,这些竹鼠也保不住了!

第三十九章:咱是硬茬儿

看热闹的人见扯上了官差,都吓的后退两步,替裴芩姐妹仨担心起来。

三丫四丫吓的瑟瑟发抖,裴芩往俩人前面一站,看着拔刀的衙役冷呵了声,“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几个小娃儿往衙门里拿,这就是你们当衙役的德品!?”她连枪都打过,以为拔个刀就吓着她了!?

几个衙役见她丝毫不惧,后面那俩都吓哭了,她却气势不减,还要跟他们理论,对视一眼,“咋着?你当街打人,还有理了!?你们有啥说的,到了衙门让你们说个够!”

“这么点小事儿还闹到衙门里,怕是衙门大牢装不下!”裴芩说着,双手抱胸,朝那俩被打男人道,“哥儿两位,先说说你们为啥被打吧!?正好这么多证人都在!”

两人还想要狡辩,围观的有不怕的就出声了,“是他们先讹诈人家小女娃,又抢人家东西才被打的!”

“讹诈罪…倒是没这个刑法,不过敲诈勒索罪倒是明例规定的,还有这抢劫罪是咋判的?这个我还不太清楚,几位差爷清楚吗?”裴芩目光落在几个衙役身上。

原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是个硬茬儿。几个衙役看裴芩不仅不怕,“懂的还挺多!”

“好说!咋着也是秀才的闺女,秀才的外孙女不是!”裴芩大言不惭的扯大旗。

一听是读书人家的闺女,还是有功名的,几个衙役当即就喝斥起两个男人。

两人也知道裴芩不是软柿子,捏不成了,又看衙役使眼色,当即就求饶起来,“姑奶奶!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们也没讹诈你一个子,你还想咋地吧!?”

裴芩打量了两人一眼,“老娘今儿个心情不好,不想去卖东西了。你们俩就把我的竹鼠都买了吧!”

俩人的脸一下子就绿了起来,“你这是强买强卖!”

“又不多要你们钱!”裴芩瞪眼。

两人看向衙役,几个衙役这事儿就不管了,就算得些好处,可要是得罪两个秀才,到时候县太爷就借机给他们‘好果子’吃了。

看这情况,俩男人哭丧着脸,“我们根本没那么多钱,根本买不起那么多竹鼠啊!”

裴芩皱眉,“认识酒楼的人吗?”

那个小个的男人连忙点头,“认识!认识!我有个堂兄弟在得月酒楼做帮厨!”

裴芩不堪满意的搓了下手,背起麻袋,“走!去得月酒楼!”

三丫和四丫满脸的不可思议,简直不知道说啥了,连忙抬着麻袋就跟上。

俩人在前面带路,领着姐妹仨去找得月酒楼。

几个衙役对视一眼,“得嘞!走吧!”

看热闹的人也都惊奇,说讹诈的两个男人踢到了铁板,反而给自己招上事儿了,还有人实在好奇,也跟着要去得月酒楼看看。

几个人到了得月酒楼后门,那小个男人叫了他堂兄弟葛六出来,让他去问掌柜的,把裴芩的竹鼠买下。

葛六神色为难,“我只是个帮厨的,都还没上灶炒过菜,哪能说得上话啊!”

“我会做!这竹鼠肉有别的你们不知道的吃法!”裴芩忙道。

小个的葛五拜托他堂兄弟葛六,“你就去问问,实在不买,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好吧!”葛六回去找了大厨问,又去找了掌柜。

不时,得月酒楼的二掌柜就跟着他出来,看了下麻袋里的竹鼠,问裴芩,“你还有什么别的吃法?若是好,我就买下你们的竹鼠!”

“那就先试试吧!”裴芩拎着麻袋道。

二掌柜就带她们到了后厨。

还没到晌午,后厨里只有帮厨和徒弟在看着火,做准备工作。

裴芩抓了一只大的竹鼠杀了,直接把竹鼠烫一遍脱毛,“你们不用剥了皮去卖了!这皮做出来比肉还好吃!”

毛脱的不干净,她又在火上烤了下,侍弄干净,外面的竹鼠皮被烤的焦黄,散发着香味儿。

裴芩直接就着炭火烤了会,又剁成块红烧。

大块大块的竹鼠肉,飘散着喷香的味儿,因为是带皮做的,上面一层焦黄竹鼠皮烧过之后有股特别的香味儿,吃起来,肥腻香美。

“如何?”裴芩没有尝,但知道滋味儿不咋地,因为不少调味料都没有,不过跟他们做的竹鼠肉相比,带皮烤过再烧的,这一口新鲜他们指定能吃中。

二掌柜吃着点头,左右酒楼也常有吃新鲜的,就点头买下她们的竹鼠。

市场价裴芩却不知道,但葛六看自己堂哥他们俩大男人被她一个女娃儿打的鼻青脸肿,也知道裴芩不好惹。

“还有一道新鲜素菜,要是你们也买,过两天我们就拿过来!不过得先给常员外家送过了,还有多的就卖你们!”裴芩眼都眨的吹嘘。

二掌柜就问她啥样的菜,裴芩卖关子,让先把竹鼠钱给结算了。

想着可以找常员外打听一下,反正这些竹鼠有她那个不剥皮的吃法,也指定好卖,就按十文钱一斤买下。

七只大的都有八九斤重,最小的也有三四斤重。一称重,一百一十斤高。

裴芩大方的让算一百一,“给我们一两银子一百文零钱就行了!”

二掌柜还没算出来,见她张口就把钱算出来了,不由的有些惊奇,“女娃娃你会心算?”

“呃…我爹是秀才,学过一点。”裴芩咳了两声。一不小心装了一回逼啊!

二掌柜点头,这整数也算容易算,当下就拿了银子和一串一百文的钱给裴芩,“你们若是有时间,明日就把那个新鲜素菜送来吧!价钱好商量!”

“好说!好说!”拿到钱的裴芩很是高兴,把麻袋要走,领着三丫四丫出了得月酒楼,“想吃包子还是肉饼?”

“还是吃窝窝吧!长姐!我们拿的还有窝窝呢!”三丫道。

四丫想到肉包子肉饼,咽了下口水,“算了!还是吃窝窝吧!好不容易才挣到点钱!”娘和弟弟都没吃。

裴芩最不会亏待的就是自己的胃,出手买了仨肉饼,又要了三碗阳春面,招呼三丫四丫吃。

四丫脸色很不好,这一下就花了十多文钱,要买玉米面能买一斗了!

“先吃吧!回头还得上山呢!”裴芩率先吃了起来,今儿个本想着竹鼠卖不完,留两只拿回家交差,结果现在全卖完了,还得再去山上跑一趟。

三丫肉饼舍不得吃,想装起来,把阳春面吃了。

“吃干净再回去,不然回头又惹事!”裴芩已经三下五下吃完。

三丫犹豫着,小口小口的把肉饼吃了。

吃完裴芩抹了下嘴,拿着麻袋三人就往回走。

街口传来一声喊,“文礼!你看什么呢?”

裴文礼疑惑的收回目光。是大丫她们?还是他眼花了?

第四十章:留了半碗肉

裴文礼心里疑惑不已,想想又摇了头。她们咋可能会到县城来,来回车钱都要好几文,而且她们连镇上都摸不清。

听同窗好友呼喊,裴文礼应了一声,快步朝几人汇合。

裴芩三人回到山上,因为节省了摆摊的时间,看着天才晌午过,就到竹林去挖冬笋。

冬笋挖到快傍晚,四丫发现竹鼠洞,“长姐!这边有个竹鼠洞,还抓不抓?”她说要再过几天才去卖。

裴芩想了下,“抓!抓了回家自己吃!”

但她们也不是每次都那么好的运气,这个竹鼠洞里只有两只半大的竹鼠。

“正好够吃了!”拎着两只竹鼠,裴芩捆结实,扔在地上,把挖的冬笋找地方藏起来,拎着竹鼠先打半死,再砍上几菜刀,下山回家。

方氏等的焦急,见三人回来,裴文东先跑着迎上来,“长姐!”一看麻袋里有东西,顿时笑起来。

“走!回家炒肉吃!”裴芩拍了下他小脑袋。

裴文东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进了家。

“你们晌午吃饭了没有?”方氏把东西接着,问三人。

“吃了窝窝!”四丫忙道。

她们走的时候一人拿了俩窝窝,早上晌午正好分两顿。方氏心疼的看着三人,“芩儿!给我来杀吧!”

“不用!已经快死了,娘去烧锅水,要烫一下脱毛!”裴芩手脚利落的拿了菜刀,把半死挣扎的竹鼠杀了。

裴文丽和裴文博再看她杀两只那么大的老鼠,眼神就不一样了。她们可都吃了那老鼠肉,却没有事。那这次就不能再都便宜他们了!

“大丫!家里割了肉,给你们仨留了半碗,这个老鼠肉…还是别吃了!这会没事儿,可不代表过几天也没事儿啊!这老鼠都有病,更何况这么大的老鼠!”裴厚理依旧担忧的劝话。

裴芩无视他,把竹鼠杀好,等着方氏把热水烧好,就烫了竹鼠脱毛,又放在或上烤过,剁好了用盐腌起来。

看着那大盆子里满满堆了一盆子的鲜红的肉,裴文丽哼了一声,“家里总共就割了一点肉,是你们不回来吃饭,还给你们留了大半碗!”

“哪呢?”裴芩问。

要做晚饭了,朱氏开了橱柜,把杂面馍馍和剩的半碗肉端出来。

裴芩一看就忍不住想要笑了,“谢谢啊!你们既然偷吃就吃完吧!”

“你说谁偷吃了!?”裴文丽恼怒的瞪眼。

“那这是…半碗肉!?”裴芩挑眉,看着只有几块切的薄薄的肉片,飘在白菜上面。

裴厚理一看,脸色顿时僵硬了下,有些尴尬,“总共…总共也没割多少。你爷奶还是八月十五吃了一次肉。我这些日子才找到活儿,挣的也不多。”

“是啊!要养活她们二房的几口子吃白饭的,还要给她们割肉吃!有这半碗就不错了,还想咋!?”裴文丽哼哼。

“再说最后一遍,我们没有吃白饭!倒是你们姐弟,地里的活儿不沾,家里的活儿不干,你们才是吃白饭的!我们不管地里还是家里,天天都在干活儿!”裴芩说着,上下打量裴文丽一眼,“你要是不懂说话,我作为长姐,可以‘好好地’教教你!”妈蛋!一个黄毛丫头也天天横挑眉毛竖挑眼的骂她!

“你…”裴文丽怒的小脸涨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