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茜赶紧吃了一块,“好吃!这就是红烧吗?果然红红的!看着喜人,吃着也好吃!”依次把几个菜都吃过来一个遍。

裴芫吃完也一脸欣喜。

一桌子的菜,几个人竟然吃完了,都撑得捂着肚子,瘫坐在椅子上。

常咏麟喊他小厮去买消食茶。

这边卢海也一口一筷子红烧肉,吃的不含糊。

卢浩边吃边跟妹妹说话,“怪不得沈少爷要让咱们千里迢迢跑来保护她。”她要是没有过人的美色,那就肯定是有过人的脑子。

卢海没有反驳他,有些默认的态度。心里觉得裴芩有时候也挺抽的。

裴芩正在发愁,她不知道沈颂鸣那货是在京城过年,还是回了济南府,酱油不知道送到哪去。问了卢海,她直接冷冷回一句‘不知道’。

卢浩笑着跟裴芩出主意,“裴大小姐可以两边都送些,这样总有一边沈少爷能收到的!”

裴茜虽然不舍得,不过也赞同卢浩的说法。

“哪有那么多酱油!就送到济南去!”裴芩不同意都送,她也就只得了一大坛子,撑不多久的。

“那为啥不送到京城?颂鸣哥哥要是在京城呢?”裴茜道。

裴芩瞥了她一眼,“济南离得近,路费便宜。”

裴茜吸了口气,不说话了。

裴芩用小号的坛子装了一坛子,密封了口,找了一家回济南过年的夫妻,给了些钱,让他们把酱油送到济南府衙去。

裴文东也拿了一罐子酱油,去墨珩那的时候,给他们主仆送过去,让他们烧肉或者烧菜。

墨珩看不见,只能靠想象出他们形容的红烧颜色,就是吃在嘴里,味道很特别。这一年来,他一直口味清淡,这红烧的五花肉,倒是能吃上几块,不觉得油腻。

很快就是年关了,酒楼里要的酒鬼花生和糖炒花生都加量了,有人知道是裴芩做出来的,甚至看见她去送货,拦了她想要定一批自家过年的时候用。

原阳县的花生是被裴芩买绝了的,要不是王家一直从外地调运了花生过来,裴芩也没得卖了。快过年了,家里也忙,裴芩直接拒绝了。只给王家和常员外家,糖炒花生酒鬼花生各三十斤送去。吴栋思和赵员外家,各十斤送去。

看她往各家送东西,赵俊超也在街口拐弯处拦了她,彬彬有礼的拱手作揖笑道,“裴姑娘!在下赵俊超,在县学和方辅结识,听过裴姑娘。想买一些糖炒花生和酒鬼花生,家里过年时吃用。”

特意说了他是和方辅认识的。

裴芩微微挑眉看他。

赵俊超又笑道,“我小叔是县衙的刀笔吏,见裴姑娘给县令大人送了有十斤,我们不需多的,一共十斤也就行了。”

裴芩对刀笔吏的认知有些歧义,一词一句定乾坤,他们是最会颠倒黑白的人。她也相信啥人都有坏也有好。但这赵俊超张口就摆出他小叔是衙门的人,“想干啥?比权势来了?”

赵俊超没想到她会这样接话,笑着摇头,“自然不是,裴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买些花生而已。”

“不卖!”裴芩直接赶了驴车扬长而去。

赵俊超脸色有些僵硬,神情微冷。这裴芩只看着常家的富贵,王家的昌盛,却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他们家的底儿来!

裴芩回到家,把家里剩余的花生都做了出来,天天拉到集上卖。就用牛皮纸包着,谁要买,就拿以包,把钱放下。

裴芩要烤麻酱烧饼,裴芫要炸红薯丸子,裴茜帮忙看着两边的火,兼打下手。

糖炒花生和酒鬼花生也早在镇上打出了名头,过年了,家里都不缺那俩钱,就给小娃儿买上一包糖炒花生,给家里的男人们买上一包酒鬼花生,过年摆上桌,也是一个菜。

年关,镇上天天逢集。学堂里放了年假,常咏麟回了家,裴文东也出来帮忙摆摊。

姐弟几个一天也能进账一两多银子。

不过年前的集不多,是腊月二十开始的,也就十天。

姐弟几个一直卖到年三十,快晌午了,才收掉摊,回家包饺子过年,去给方氏上坟烧纸送饺子。

又把山上抓的竹鼠拎了两只大的,抓了一只野兔子,年前给方家送去。

孙铁柱家也送了一只竹鼠和一只野兔子。

知道裴芩喜欢吃羊肉,拎着两只竹鼠回家的邹兴,见村里有人杀羊,跟家里商量了,买了一只羊腿送过来。裴芩教了他们冶铁,打的手摇脱粒机,也卖的不错,今年一年做的东西,赚了六七十两银子。

裴芩家的猪肉,是孙铁柱包了的,一个后腿,三十多斤。

这时候的猪是黑皮猪,都是家养的,肉很香,也好吃。裴芩都收着了。至于王家和常员外家送的野味干货,她收的更不手软。

加上卢浩卢海带过来的,沈颂鸣让送的干果啥的。

姐弟几个归拢了下,吃不完。商量后,打包出来两份,一份分给面馆干活儿赵氏妯娌和孙全亮家,一份给墨珩主仆送去。

张庚山吃着那些干果干货,一下子就红了眼,“公子!这是京城的土产!又到过年了,公子却有家不能回,只能在外面孤苦…”

墨珩脸色阴冷,周身气息也变得凝固。

张庚山不敢再说,别过头,悄悄抹了眼泪。

封未把东西端走,“公子!奴才和庚山,和公子一块吃饺子吧!”

墨珩却想去裴芩家里看看,过年了,她又在捣鼓什么吃食。这两天定是要剩不少饺子,她是不是还要炒饺子吃?

想着这些,墨珩缓缓吐出一口气,“把饺子炒一炒吧!掺辣白菜。”

封未和张庚山脸色都变了变,不过还是听从吩咐,炒了饺子。墨珩却觉得不好吃。

很晚了,墨珩听着风声,拿着竹棍,摸到了镇子上。不知道哪是柳儿巷,就只能闻味儿,今儿个年三十,她们肯定做了红烧肉。

但家家户户包饺子做肉,虽然味儿不太一样,但各种浓香飘着,很厚重。

墨珩在几个巷子里转了小半时辰,心里戾气越来越重。从瞎了眼睛之后,他从没有这么痛恨过,这么强烈的希望他的眼睛能复明。

他拿着竹棍来回在地上敲啊敲的,卢浩警惕,就上了屋顶,悄悄出来探查情况。

三十的晚上没有月光,星光倒是漫天浩瀚,可也找不见脸。卢浩离的近些,借着一户人家院子里灯笼的光,这才看清墨珩。他惊愣的睁大眼。这墨家的墨九公子,竟然藏身在这个地方!?

就在墨珩快压抑不住心中暴戾时,他终于摸到了柳儿巷口的榆树,缓缓换了口气,不用竹棍探路,他熟悉的顺着墙,一直走到裴芩家门口,停下。

卢浩看他竟然来裴芩家门口,拧了拧眉毛。难道这墨九和裴家姐弟认识不成!?

墨珩敲了门。

裴文东跑出来问了是墨珩,把门打开,奇怪他咋过来了。

裴芩看到直接白了一眼,“拜年用得着这么早!?”

墨珩心里奇异般渐渐平静下来,不说话,就站在院子里。

外面干冷干冷的,他又是一个人摩挲过来的,裴芫小声跟裴芩道,让他进屋喝点热汤,再让卢浩送他回去。

“还站在院子里装水仙!?”裴芩没好气道。

墨珩这才朝着热源的方向进屋来。

裴芫给他舀了热汤。看他喝完,也着实觉得他可怜。她们姐弟至少还有姥姥家,有家,能挣钱,身体健康。这个瞎子,也没有家,还看不见,虽然跟着两个仆人,但过年这样的日子,肯定孤冷过不下去。

墨珩喝完一碗汤就在一旁坐着,也不说话,一副要和她们守岁的样子。

裴芩把他当透明的,继续姐弟几个玩乐。

知道午夜,子时的更声响起,新的一年来了。

墨珩这才站起身,准备要走。

裴文东让卢浩帮忙送他回作坊。

门外封未等着,他是知道,公子有时不时摸到她们家的习惯。带着墨珩回了作坊。

卢浩想了下,等问了裴芩姐弟不知道他名字,姓氏,只知道是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瞎子,暂住在他们作坊。犹豫了两天,就给沈颂鸣写了信,说了墨珩在裴芩家作坊藏身的事。

沈颂鸣收到信的时候,已经十五元宵节了,当即就叫双喜给他收拾行礼,过完元宵节就出发去原阳县。

方慧正在裴芩家里哭。

过年的时候,去方家走亲戚,方留阳说到了稀罕的竹鼠和野兔子,说是裴芩送的,还问冯淳给他们家送了没有。

方慧就知道,裴芩和他们家疏远了。虽然过年也去了,客客气气的吃了饭,也没说啥,但元宵节的汤圆却也没了他们家的那一份,过年走亲戚只是面子情。

元宵节刚过,方慧就过来,拉着裴芩哭,说自己不放心她嫁到别人家去,再摊上个裴宗理那样的人,朱氏和陈氏那样的恶婆婆和恶毒妯娌,以后没好日子过。就让冯波务必对她好,把她娶进门,当闺女养着。没想到她听了别人谗言,误会他们,弄的连最亲的亲戚都不亲热了。

裴芩揉了揉耳朵,又掏了掏耳朵,听方慧哭了一歇儿,就鸟盾了。

等裴茜再去茅房找人时,她早已经翻墙出去了,正在大街上溜达。

几个小娃儿在砸熊儿河的冰面,她也过去凑份儿,拿着石子瓦片往冰面上砸,跟几个小萝卜吹嘘,她拿瓦片能在水面上打四个水飘儿。

几个小娃儿见过她玩滑板,都认识她肯定打水飘儿也很厉害,看她的眼神带着崇慕。

“小郎!过来!”张世千从巷子里出来,扬声叫。

其中一个小男娃儿扭头一看,就叫了声小叔,朝他跑过去。

裴芩扭头看了眼,想了想,就想起他是谁来。实在是他的眼神,有仇一样盯着裴芩,很难让人忽略啊!裴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呦!熊儿河壮士!想不想试试这熊儿河的冰啊!应该挺厚的,石头砸下去都砸不破,人砸下去应该就差不多了!”

“哼!你别得意!”张世千怒哼一声,牵着小侄儿就走了。

裴芩耸了肩膀,在外面溜达了大半天,终于见方慧舍得从她们家出来了。

方慧心里别提多怒恨了,她说了那么多,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竟然还尿遁了,不想看见她。带着满腔的怒恨,回了家,和劝她放弃亲事,好好修复关系的冯守兴吵了一架。

裴芩正准备拿着酱油送到县里酒楼,就见双喜赶着车过来了。

下车来的,果然是沈颂鸣,“我把座钟和八音盒做出来了,还有点问题,你快来看看!”

裴芩看了下,的确不少问题,跟他讨论了大半天,吃了晚饭,把他撵去了客栈。

沈颂鸣看了眼卢浩,见他点头,在客栈安置下来,就趁着暮色去了镇外作坊。

墨珩正在闻那些酱缸,摸上面的标签符号,因为有几个字,不像是写错少笔画了,而是另外一种字。

沈颂鸣见真的是他,微微眯起眼,“真是没想到,名动北直隶的少年解元郎竟然躲在我家的作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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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应该多干缺德事

墨珩动作一僵,缓缓的转过身。

沈颂鸣之前见过他两次,不过都是前身的记忆中,只是听人谈论的时候,想起来,墨家的墨九惊才绝艳,十三岁便擢取乡试头名,成为百年来最年轻的少年解元郎。又因皮相好,被人称为貌若仙神塞洛神,一直是北直隶各大名门闺秀心中佳婿人选。

只因墨家一次诡谲的家变,这位少年解元郎瞎了眼,废了身骨,被逐出家门,再无踪迹。

沈颂鸣虽然不知道墨珩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这样一个人,竟然待在裴芩的身边,不得不让他警惕。裴芩是什么样的人,身负多少技能,他是这个世上最清楚的人。都传言墨九已经惨死,可他如今却潜伏在裴芩这里。

墨珩能察觉到他如刀般警惕的眼神,沉默着没有说话。

“红薯推广起来,墨九公子应该明白,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也该另择他处隐居了!”沈颂鸣不许他这样的人太过接近裴芩。况且这么久,他竟然都不知道墨珩的事。难道裴芩看他长得美,被他的皮相迷惑,还打算金屋藏娇!?

“沈少爷多虑了。”墨珩不打算走,至少现在他不会走。

沈颂鸣看他的样子,拧起眉头,眼神也冷了下来,“你若是缺银子,我可以给你一笔,另行安置,保你以后吃喝不愁!”怎么莫名的感觉他像是甩钱给女人逼她离开自己儿子的富贵恶婆婆!?还是在儿子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进行的。

心里呸了自己一口,沈颂鸣拿出一叠银票,“一千两,足够你以后生活保障了!”

“我现在是个瞎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留在此处,苟且偷生。”墨珩不会走的,冷声说完,就摸着酱缸,朝跨院去。

“墨珩!”沈颂鸣提高声音叫他,“此处是我的产业,我不希望你留在这里!”

“那我们明日便搬离作坊。”墨珩脚下不停,直接进了跨院。

搬离作坊?难道搬到镇上去,离裴芩更近!?沈颂鸣脸色黑沉,追上来,“你要怎样才肯离开原阳县?”

“该离开的时候,自会离开。”墨珩冷声说完,把跨院的门关上。

沈颂鸣不知道有没有人追杀他,比如他的仇敌或者嫉恨他的男人!?他给人通风报信,让那些人来干掉他!额…为啥有种汉奸的感觉!?

可这墨珩真的不能待在这里,他若有心利用,裴芩那家伙极有可能玩不过他这多智近乎妖的,这些古人有的很蠢,但有的却很善权谋和算计,尤其墨珩又是墨家那种复杂家庭出来的人。

沈颂鸣翻来覆去大半夜,次一天去找裴芩,无意似的说起裴文东和常咏麟学武的事,“卢浩和卢海的武功都很厉害的,你要不让他们兄妹教他们练武吧!他们学的都有内力,总比你那拳脚功夫要厉害!”

“我已经帮他们找了人,都学快一年了!”裴芩摆弄着桌上的座钟,头也不抬的跟他说着话。

“就是那个叫封未的护院?他就算有两下子,也比不得卢浩和卢海,他们可是高手!”沈颂鸣继续劝。

“封未看着也不差,先学着吧!”裴芩随口道。

沈颂鸣很想摇晃死她,“他们主仆不定啥时候就走了,也不靠谱的很。有了师徒关系,以后有事也很容易受到牵连的!”

裴芩终于抬头,看着他发黑的俊脸,赞同的点了下头,“好像是这样。”

沈颂鸣白她一眼,“你又不蠢,难道看不出那主仆一身的麻烦,背负血海深仇的!?”他虽然不知道,但据说墨珩是做了啥事儿,才被打杀后,逐出家族的。他现在赖在作坊里不走,很有可能已经见识了裴芩的异常之处,想着利用她达到报仇的目的了。

裴芩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之前也想过要把他们主仆赶走的。后来觉得有点缺德,就没这么干了!”

沈颂鸣沉默了下,“你上辈子干的缺德事儿还少吗?”

裴芩可是行得正坐得端的,看着他挑了挑眉。

沈颂鸣忙嘿嘿笑,“不是的!其实,人无完人,裴老大你上辈子那么好的人,却英年早逝。这辈子的话,应该多干点缺德事!话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嘛!”

裴芩也这么觉得,“可那瞎子估计赶不走。”

沈颂鸣见她终于松口,不是看上了人家的皮相,想要金屋藏娇,顿时精神大振,“我是干啥的?就算泼皮无赖,我照样能把人给收拾了!”

裴芩却不怎么看好他。

果然,沈颂鸣看到张庚山收拾东西,要搬到柳儿巷租赁的院子时,顿时士气跌下来。他可不是让把墨珩从作坊里赶走,而是让他远离原阳县,远离裴芩!这样搬到柳儿巷去,岂不是适得其反,更接近裴芩了!?

住在镇外面的作坊,至少见人少,他一个瞎子还摸不着路。要真是搬去了柳儿巷,这墨珩可是有去裴芩家里的习惯,还不天天去!?

沈颂鸣有些气急败坏,“死瞎子!你的眼是怎么瞎的!?”

正拿着纸稿的墨珩抬头,‘看向’他的放下,“中了毒,无解。”

沈颂鸣翻了个白眼,“高手在民间!无解的也能治好的!我找人给你治眼,你离开汝宁府!”范围又扩大了。

墨珩沉默着,摇摇头,“如今这样,挺好。”

沈颂鸣呵呵,“你挺好,我很不好!”怒声道,“本少爷找人给你治眼睛,你能看见光之后滚出汝宁府!”裴芩那家伙就是一个移动核弹,要是被他利用,就出大事了!纵然他不相信有人能利用得了裴芩,可贤君不是还有宠妃吗!?枕头风一吹,她说不定就做一回昏君呢!?

墨珩面若寒霜,“你没那个本事。”

沈颂鸣还就不信邪了,当下就去找附近的名医,拉过来让给墨珩看眼睛。

裴芩和他一块来的。

墨珩没有拒绝,只神色微冷的由沈颂鸣和大夫察看。

大夫看过,摇摇头,说没治好的希望,这辈子只能当瞎子了。敷药针灸都没用了。

裴芩看着他如玉的精致脸庞,啧啧的叹息。果然老天爷给你关上所有门的时候,连窗户也关上了。

换了几个大夫,都都是摇头叹息着离开。

沈颂鸣却越来越自信,“墨九!你的眼睛,这世上怕是只有我才能给你治好了!”看这么多大夫,他总算弄明白墨珩瞎眼的因由了。

“你以前做过大夫?”裴芩问他,这货不是说他经商的吗?难道弃商从医了?

沈颂鸣看着墨珩冷笑,“我不是大夫,但却见过这种病。终于能确定你也是,我这还正好有方子,要不了几个月,我就能把你的瞎眼给治好了!”

“你真能把我们公子的眼睛给治好?”张庚山有些激动的问。

沈颂鸣挑眉,“反正也是瞎子,坏也坏不到哪去,不信试试!?”

“那就试试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裴芩在一旁道。

墨珩转头‘看’她,浑浊的双眸仿佛在动。沉默了许久,点了头。

沈颂鸣卷了袖子摩拳擦掌的,等要找药材时,才发现如今才正月,山上只有个别小苗,啥东西都辨不出来,顿时怂气。

裴芩拉了问他,“你是不是真的会治?别给人家乱搞啊!也就只剩那一张脸能看了!”

沈颂鸣黑着脸斜她,“我表弟和他一样瞎了眼,症状啥的都一模一样。我表弟都能治好,他会治不好!?”果然这货也是个看脸的,那瞎子有啥好的,不就一张脸能看吗?!

裴芩看他要炸毛,就笑,“好好好!你去试!”反正又不是她的眼。

沈颂鸣不满的哼了声,“现在想试也没有药,等三月我再过来!”

“好!”裴芩点头。

他一说到走,就这么痛快!沈颂鸣幽怨的看着她。

“你还有事没做完?”裴芩问他。

“没有!”沈颂鸣闷声道。

“还想吃啥东西!?”裴芩挑眉。

“不敢想!”别回头又一下子堆一桌子给他,让他一顿吃完。

裴芩哈哈直笑,“你可以三天吃完,或者打包带走!”

沈颂鸣还要回去做八音盒和座钟,反正他三月还要再过来,就问裴芩要生辰礼物,“我给你送的礼物多壮面子,也不见你戴!?”还是一根银簪子,虽然多了个玉头,也一样不好看。

“需要装逼的时候再拿出来戴吧!”裴芩转口问他要啥礼物,“先说好,我可穷得很,别要太贵的!”她还准备买地呢。

就准备给他随便买一个。沈颂鸣不满的腹诽,但除了吃的,也别指望她会做啥东西了,真弄个核弹啥的送给他,他还害怕呢!想了想道,“随便你买吧!不过要给我做顿好吃的!”

裴芩应下,送了他一支狼毫笔,又给他堆了一桌子的菜。实在是他的字,不咋好看。

看见那狼毫笔,沈颂鸣一张脸顿时黑成了锅底,“你就不能不揭人伤疤!?这一年多我已经很努力在练了!”他好歹上辈子说过书法班,也就比前身写的差一点,一点点而已!

“别这么介意吗!不就一支笔!”裴芩笑笑的跟他说话。

沈颂鸣决定,吃撑这一顿他就走,“你记得红薯该育苗了!”

这个裴芩还没忘,她还准备跟顶头的人商量一下,把那片地也买下来,连着太平山都买下,都种上东西。

送走了沈颂鸣,裴芩的酱油被他打劫的就只剩下一小坛子。

“长姐!这些酱油还够我们吃很久的呢!”见她盯着酱油坛子神色不对劲儿,裴芫就宽慰她。

“嗯。”裴芩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她还打算把酱油拿去预售呢!现在试用品没有了,预售的事儿也泡汤了!

孙秀谨又过来,问春红薯啥时候种,和提前育苗的事儿。

沈颂鸣在的时候她虽然没有跑过来,但沈颂鸣刚走她就跑过来,让裴茜看她更加不顺眼。要不是盯着她们,咋赶那么正好!?不过这孙秀谨不过就是个里正的闺女,长得不好看,也就只会做做饭绣绣花儿,别的啥都不会,就算不安好心,也没啥希望!

“这事不是孙里正该管的吗?”所以,裴茜不客气的直接问。

孙秀谨眼里闪过一丝愠怒,看了眼裴芩,“我爹知道我和你们关系好,都是闺女家,就让我先来问问。”

“现在的天不行,还要再等些日子!下了春雨再说!”裴芩跟她讲。

孙秀谨点头,又笑道,“等红薯育苗,我过来给你们帮忙。”

“帮忙就不必了,育苗我们家自己会,不需要别人帮忙!”裴茜直接拒绝,今年育苗的红薯秧子可是准备要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