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投二十两!”常咏麟也笑着接话。

裴文东也笑起来,“我就投十两吧!”他的私房钱没有二姐三姐多。

“我也投十两,这就有五十两银子本钱了!可以盖屋子打笼子了。”萧雍呵呵呵笑。

裴芫捂着嘴笑,问裴茜,“赶紧算算还差多少,我可以帮你投五十两!”

裴茜小脸发黑看着几人,“你们就想使唤我,就等着白拿分红是吧!?”

“你不也现在没钱吗!?我们好心给你投银子做本钱啊!”裴芩哈哈笑。

裴茜哼了声,“投就投,你们回去快点把银子给我拿过来!我现在就开始收竹鼠和野兔子了!”

“两麻袋竹鼠卖给你了!”裴芩应好。

裴芫几个都大笑起来。

墨珩看着,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抓完了竹鼠回家,当即就闷了一锅的兔子肉,一家大小都围坐在一块饱餐一顿。

次一天逢集,又到集上把缺的东西都买齐备了。

赶集的摆摊的,见了裴茜她们出来买东西,就打招呼,说是下晌就去家里帮忙,还有送菜。

下晌方老秀才拉着一头大肥猪过来,直接在镇上找人杀了。

请的大厨也提前一天赶过来,把该过油的都炸好,该切的切好,一切都准备就绪。

方老秀才留下坐镇。

次一天摆了三十多桌,来的人才坐完。

也幸亏鸡鱼肉都准备的充足。

来的人多数也都没空手,虽然提前说下了话,是为了酬谢乡里乡亲,不要贺礼,不让带东西,还是挡不住,他们不想白吃一顿。帮忙啥的还真没帮上,酬谢就客气了,哪还能白吃好的。

裴芩姐弟一向低调,这次封了三品夫人,墨珩也当了九品巡检,摆个酒还是酬谢乡亲的,一片溢美赞赏之声。

席面吃完,不少人自动自发帮着收拾,借谁家的桌椅板凳,谁家自己搬走。

很快就拾掇了个干净。

宴席上没用完的肉菜,裴芩也让方家和冯家,赵家都分分了拿回家吃。

赵老爷和赵太太都过来了,只赵孝辰裴芫还可以继续住下去,公婆都在,就只好收拾了行李回了家,临走还跟裴茜道,“我下回再来,就把银子给你拿来!”

赵太太以为她是贴补娘家妹妹的,虽然是她自己的陪嫁银子,她当婆婆的不好过问,但裴芩她们也不像会差银子的,“她们是不是缺银子了?家里还出了啥事?要是用得着的,你别客气,只管跟娘说!”

家里出事,长姐和长姐夫被大理寺押解走,婆家没有因此苛待她,已经让裴芫挺感动了。听她问起,就笑道,“家里没出啥事,就是三妹今年没做成辣白菜,少挣了笔钱,就准备养竹鼠和野兔子,就是我们拿回来的那两只。我们姐弟几个都投了钱,都是一点一点的,让她没事先去弄!”

赵太太听了就笑着点头,“不是出啥事就行!你们姐弟感情好,都亲亲热热的,这样就对了!”投多投少,总能赚一点脂粉钱。

裴芫笑着应声。

把家里收拾了,裴茜空出手,就开始朝裴芩和裴文东几个收银子,“你们凑的份子赶紧拿过来啊!我要开始去收竹鼠和野兔子了!”

她是实干派,跟着裴芩更是养成说干就干的秉性,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今年作坊里空,我先占用一间。等明年开春可以动工了,就在旁边盖个养殖场!”

裴芩笑着,拿了十两银子给她。

裴文东和常咏麟,萧雍也都拿了银子出来给她,听她规划要咋干。

“我先写个计划,你们都去念书!不是明年要下场,这样玩,就等着落榜是吧?”裴茜全赶他们去念书。

三人看看裴芩和墨珩,都应了声,去看书练字。

最后的四个月冲刺时间,几个人也都不去学堂了,就在家里练字,看书,写策论,讨论制艺。

墨珩的官职说来也就是个闲职,用得着的时候在就行了,不必天天到巡检司应卯,除了给裴芩和女儿的时间,就可以全力教导裴文东三人。

宴席刚过,裴芩正要问老裴家的情况,那边传来县衙钱粮师爷病危频死的消息。

“公子!这钱粮师爷竟然从镇上回去就病倒了,一天比一天严重。他要是死了,到时候黄县令势必给少奶奶按个打死衙署师爷的罪名!”封未皱着眉。

“查清怎么回事没?”墨珩冷声问。

封未动了动嘴,抿下,“胸口两脚致命伤,五脏六腑俱裂…。已经救不活了。”这边还没动手,他们倒是先来了一招狠的。

“那两脚根本不足以致命。去查那个人!”墨珩目光阴冷。

“正在查。”封未已经让人去追查,他先回来给他禀告。

很快,县衙传出消息,去给裴芩家送卖红薯的银子和红薯的钱粮师爷,被裴芩打了之后回家,一病不起,现在一命呼呜,死了。

常员外连忙让人过来报信,虽然裴芩现在是三品原阳夫人,县令没法缉拿她,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她要是粘上了命案,也是一大麻烦。

钱粮师爷的家人立马就将裴芩告到了县衙,谋害人命。县衙的衙差拿着传令过来传裴芩。

“刚从死牢出来,这转眼又摊上人命官司,死劫还真一个接一个,够串糖葫芦了!”裴芩呵呵冷笑一身,换了衣裳跟他们走。

裴茜和裴文东简直要恨死了,这将近两个月他们都是熬过来的。天天提心吊胆,就怕传来噩耗。又要防着老裴家对付他们,还要应对县衙这边的逼难。

现在好不容易雨过天晴,竟然又给长姐按个打死人的罪名,这是非得置长姐于死地不可!?

裴芩让他们待家里,都不愿意,几个人也都跟着一块到了县衙来。

墨珩官职低微,但裴芩却是三品的封诰。

黄县令主动上前来见礼,“夫人!得罪了!县衙的钱粮师爷,给夫人送卖红薯的银两和红薯,被夫人打了回来就卧床不起,如今一命呜呼。是被夫人…。打死了。出了如此命案,下官作为本县父母官,也只得请夫人过来问话了!”

“那就看你能问出什么来!”裴芩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妈的!给她了个封诰,有这个特权,不用白不用!

黄县令拱了拱手,坐到堂上,拿了惊堂木,重重一敲,“带原告!”

原告是钱粮师爷的孙子丁大郎主仆,进来跪下,就与声泪下的控告裴芩残暴狠虐,打死年迈的爷爷,“…青天大老爷!要为我们家做主,不能让我爷爷白死了呀!”

“白死…”裴芩低声念了遍这俩字,冷冷看着那丁大郎。

黄县令又问,“丁师爷的伤势病情和死时的情况,你仔细道来!”

丁大郎就擦擦眼泪,“爷爷从太平镇回来,就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喊疼。我刚去给他请郎中,就见爷爷吐了些,撑不住倒在炕上。家里仅有的几十两银子全部抓药看病,爷爷却不见好。大夫说是胸口两脚致命伤,打的爷爷五脏六腑都碎裂了,大罗金仙都救不了。昨儿个爷爷终于撑不住,吐血,身亡了。”

“传给丁师爷看病的大夫。”黄县令看了眼裴芩和墨珩道。

大夫很快就被传上堂,实话实说了丁师爷身上被踢伤,五脏俱裂的事,“…。胸口和上腹部,有两个明显淤青的脚印。”

黄县令点头,看向裴芩,“夫人!坊间都传你生性凶悍,经常殴打得罪之人。那裴家婆媳就曾被你殴打数次,还拔掉了她们的门牙。太平镇一个张世千的也同样被你殴打过。更有人看到你多次当街打骂百姓。这些可是事实!?”

裴芩点头,“的确打过几个地痞流氓和杂碎。怎么?黄县令难道就准备以此为证,治罪本夫人!?”

“带认证!”黄县令高声道。

不时几个认证被带上来,除了一块去送红薯的,还有太平镇的两个,都声称亲眼看见裴芩踹了丁师爷,把人打的摔在地上很久起不来。

“夫人!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还有何话要说?”黄县令冷眼看过来。

裴芩瞥了眼丁大郎,“县城里有个叫狗子的泼皮,偷了不少次,也被打了不少次,以后再有人报案丢了东西,黄县令你只管抓了他下狱,不用找真凶了!”

黄县令脸色发沉,“夫人此话何意?如今证据确凿,夫人打人是事实,而丁师爷也确被夫人打伤而死,难道夫人还要抵赖不成?”

“大楚律令,诸诬告人者,各反坐。诬告朝廷诰命夫人,本属重罪。若查实属于被诬告,诬告者反坐。你应该反坐的意思。”墨珩看着丁大郎冷声道。

丁大郎跟着爷爷丁师爷念书,自然知道诬告是犯罪的,但诬告反坐…他抬眼看墨珩。只见他面容俊美无暇,却笼着一层阴寒之气,目光犀利如剑,顿时心中发寒,“我爷爷的确是被你们打过之后就死了的!是被你们打死的,我没有诬告!”

“那就请仵作来,开腹验尸!”墨珩冷冷看向黄县令。

第一百四十一章:只有一死了

墨珩一说开腹验尸,丁大郎顿时心中没底,而且很怕那个诬告反坐的,如果给他定个诬告罪,那他诬告裴芩杀人,反坐后他就得承担杀人之刑,要被死罪。

看他脸色发白,眼神闪烁,畏惧,裴芩哪里还不知道,“那就叫仵作来验尸。”

黄县令早料到有验尸一事,点头,“传仵作验尸!”

仵作很快过来,并准备好,要验尸。

“凡为诬告作伪证者,一律以从犯论处。说话前,你们可想好。”墨珩淡声提醒。

黄县令怒恼的看墨珩一眼,用他懂得大楚律令,就威胁,以为有用!?

裴芩知道,封建社会的仵作和太医一样,也是持证上岗的,知法犯法属重罪,就在一旁看着,仵作验尸。

仵作都准备好,仔细的检验了丁师爷身上所有伤处,有无中毒,死亡的时辰和原因,最后得出结论,“身上并无其他伤处,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致命的确是胸前两脚,还有脚印的淤青在。”

“拓下脚印给墨夫人比对。”黄县令吩咐。

仵作很快拓印下丁师爷胸前的脚印,拿过来让裴芩做脚印比对。

“确定不改诉讼了?”裴芩扭头问丁大郎。

丁大郎看她嘲讽又冷笑的眼神,抿紧了嘴,“草民没有诬告!”心里却很是没底,又暗暗祈祷着。

裴芩就伸出脚,一脚踩在拓印的脚印上面。

大小宽窄全部吻合。

黄县令弯了下嘴角,“墨夫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裴芩笑了声,“看到我这双鞋,仵作又有何话可说啊?”

仵作刚才验尸时,看那脚印的淤青就有些微疑惑,如今一看裴芩脚上的羊皮靴,脑中一闪,看了远黄县令和丁大郎,问裴芩,“夫人前几日见丁师爷的那天,是否也穿着脚上的这双靴子?”

“不是脚上这双,是另外一双羊皮靴,不过,两双鞋底一样。”裴芩笑。

仵作又看了眼黄县令,“大人!此案应该另有内情。”

黄县令立马阴冷的眯起眼,“有什么内情?你又从何断定此案有内情?就凭一双靴子?”

仵作迟疑了下,“死者胸前的脚印淤青痕迹的确和墨夫人的脚大小吻合,但…鞋印却有不同。”

“鞋印有何不同的?”黄县令冷声问。

裴芩一个高抬腿,直接把鞋子伸到他跟前,“那就给黄县令瞧瞧,看我鞋印有何不同!”

黄县令看着她脚上制作朴素简单的羊皮靴鞋底,一时看不出有啥不同的。

仵作小声提醒,“墨夫人靴子脚后跟处有鞋跟,脚心处空悬,踩出的脚印两个不衔接的前后脚印组合。而死者丁师爷胸前的脚印…。是平的。”

裴芩现代时有一双大长腿,最喜欢穿平底的鞋子和靴子。但到了这古代,发现自己不长个,特别是成亲之后,和墨珩站一块,丫的一夹胳膊就能把她夹起来了,太弱势了!而镇上虽然都是青石板路,长年累月的,青石板不平整,下雨存水,下雪积雪,化雪又存水,没青石板的小路还有泥水。

厚底的鞋,纳鞋底太费劲儿,鞋底厚了踩着软塌塌的。于是,裴芩就让订制小皮鞋式带鞋跟的羊皮靴,穿上之后,至少她高一点了。

而现在,裴芩很庆幸回来的时候她还是穿着去的时候那双羊皮靴,沈颂鸣给她准备的大厚棉靴,在马车上穿了,基本没下地。

仵作拿来灰土,跟裴芩道了冒犯,让她踩上去,踩一个脚印,或者再踹个人,看踹出来的脚印是啥样的。

裴芩踩了一脚灰土,嚣张的拿脚指着黄县令,“要不让黄县令看的更清楚一点,我踹在这里如何?”

黄县令此时看着他的鞋底,已经脸色有些发白了。

裴芩冷笑一声,一脚反过来踹在大堂的大柱子上。

因为踩了满鞋底的灰土,踹出的鞋印也很清晰,是由粗大独立的鞋跟和鞋掌两部分组成,跟他们穿的平底鞋子却是分明不一样的。

仵作证实,“死者丁师爷胸前的淤青痕迹,有不太明显的这样的脚印,那伤印应该是后来有和墨夫人大小一样两脚补上去的。而且,五脏六腑俱裂,此等重伤,也是会内家功夫之人所伤。”

丁大郎慌了,指认裴芩,“她也是会武功的!她要是撒谎了呢!那天穿的根本不是这样的鞋!?我爷爷就是被她们打了才死的!”

太平镇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裴芩会武,但她的武功也就是简单的外家功夫,练的勤快,才比一般的厉害。

黄县令什么都算到了,没想到却栽在了一双靴子上。

裴芩跺跺脚,跺掉鞋底粘上的灰土,又坐在椅子上,“黄县令!这丁大郎胆敢诬告本夫人这个有朝廷封诰的夫人,简直罪加一等。此等刁民,应该反坐,判他个死刑才是!”倒不讲追究黄县令的了。

黄县令脸色一阵黄一阵白,“此事还待仔细查明,丁师爷也确实是被人踹伤致命,丁大郎也是根据线索诉讼,也并不算诬告。”

丁大郎忙应承,“大老爷!草民是冤枉的!草民只知道爷爷被打死了,也只知道就墨夫人打过爷爷!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内情啊!”

“看来我也得找找证据了。比如,有没有人给丁师爷下迷药,再比如,有一个武功高强和我脚大小一样的女子趁机踹了丁师爷逃匿。再比如,是一个男的踹的,而他穿了像高跷一样的双层鞋,上面是他自己脚大小,下面一层是和我的脚大小的木鞋底或者啥鞋底的。再让我想想,或许,丁师爷很不愿意牺牲,不舍得死,曾经做出过啥事儿,被邻里同僚发现的。”裴芩说一条就伸出一个手指头。

而她说一个‘比如’,就让丁大郎和黄县令脸色白一分。

“这件案子情节严重,还是上奏给刑部,让刑部派人来查吧!”墨珩直接道。

黄县令一听刑部来人,身子已经有些轻颤起来。他本意不是如此的!裴芩和墨珩犯那么重的死罪,吵架灭族都够得上,却没想到他们还能再翻身,还因祸得福,受了封诰。他让人把红薯基地的红薯都收了低价卖出去,说是按照朝廷律令。这墨珩如此熟知大楚律令,以裴芩的脾性定然会告到户部去。到时候有那沈家在,让御史一弹劾,他官位不保,还有可能在牢中过年了。

他本意想和裴芩私了的,打死了人只要判个误伤,她是三品的封诰,给丁大郎赔偿一笔银子,然后他的事抹平,他把裴芩打死人的事也摆平,还能抓她个把柄,利用一番。

可现在,变成了什么?一双靴子就把整件事全毁了!那他…沈家的沈阁老同时还是刑部尚书,若是让刑部派人来查,他…。只有一死了吗!?

墨珩冷眼瞥了他一眼,带裴芩离开。

裴芩看了眼丁大郎,停下脚,“你家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看你也才十几岁的小娃儿,你若是再死了,你家还真是干净了!”

丁大郎还有个弟弟,生病死了,他们丁家就剩他一个人了。看裴芩和墨珩要走出去,心里的恐惧终于撑不住爆炸开来,“墨夫人!救救我!墨夫人救救我啊!”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

黄县令目光一凛,眼中杀意闪烁,“给我抓住他!丁大郎疯了!”

几个衙役跑出来抓丁大郎。

另外几个互相看了看,没动。这县令官做到头了!他们可还要在原阳县衙混饭吃呢!谁上去谁是傻逼!

丁大郎爬着就往外跑,“墨夫人救我!”

后面几个衙役上俩就按住他。

墨珩转身飞起抡脚上去,几个抓丁大郎的衙役一人一脚,连连几脚把人全部踹飞,在丁大郎面前站定,“黄县令莫不是穷图匕见,想要当场杀人灭口?”

“呦!狗急跳墙了!?”裴芩冷讽的笑问。

黄县令脸色一阵难看,颤抖着拱手,强自镇定道,“夫人!下官是怕这丁大郎怀恨在心,扑上夫人,狗急跳墙,刺杀夫人,这才让人拦下他。”说着,头上已经有冷汗浸出了。

“不是的!我爷爷是被人害死的!是黄县令让我来告夫人的!还说先咬死了不放,等夫人私下了结的时候,赔偿我一笔银子!”丁大郎立马就把事情倒出来了。

“休得胡言!本官也是根据证据查案!”黄县令怒叱一声,看着裴芩和墨珩,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那相信刑部也会根据证据判案的!”裴芩说完,朝黄县令摆摆手。

“或者黄县令能抓到主谋。”墨珩深深看他一眼,让丁大郎去跟着封未,听他安排。

丁大郎害怕极了,本来丁家就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了,如今还生死未卜。看裴芩和墨珩是厉害的人,要是让他帮着揭发黄县令,能保他无事,他就帮着揭发了黄县令!

黄县令看着他跟墨珩的人走了,担心的不行。他虽然知道不多,但丁师爷的死,他就在一旁,一定知道些什么。

那边墨珩已经上报汝宁府。

快马加鞭,两天就能送到信。

黄县令心里不住的绝望,立马写信往上面送,求救,就算官位不保,也要保他性命!一边又悄悄的藏匿钱财,想着拿钱能不能收买知府大人,准备花钱保命。

汝宁府知府孟定伦,早就吃过裴芩的亏。都定下来的死罪,她又转危为安,柳暗花明。有沈阁老家这尊大佛在背后撑着。黄友忠竟敢诬陷她打死了人,这等杀头大罪,真是胆大包天了!

对这事,孟定伦可不敢伸手捞他。保不齐把自己搭进去,简直得不偿失!裴芩要整死他,又在这个节骨眼上,那黄友忠就难逃一死了!

钱婉秀没想到裴芩竟然那么好的运气,给皇宫里的酱油下毒,皇上和贵人都吃中毒了,她都不死。这次的事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她本就生性凶悍,经常打人,这些都有证据,乡镇所有人都知道,她又会武功,镇上不少人都看见了她打丁师爷,是怎么跑也跑不掉这罪的!却不想还是让她给跑掉了,还是因为一双靴子,简直可恨!

虽然不可能会牵连到她,但黄友忠她花了大价钱大心思收买到的,明年后年儿子要参加春试下场科考。若是黄友忠出事,新来的县令站裴芩那一边,她必不会给他们方便,让她儿子科考高中。

而且,黄友忠出事,那个小贱人如今又受了朝廷的三品封诰,那墨珩也出来做官了,想要对付他们就会更难了!钱婉秀越想越恨,牙槽都咬死了,却也只能心里恨着,无可奈何。

整个镇上的村人都在等消息,都提着心,唯恐裴芩这刚回来,粘上人命官司,都要搭进去了。

孙铁柱还记得知府大人家的小姐来找过裴芩,“那小裴应该和知府大人也很熟,黄县令那个狗官想要诬害小裴,他自己找死了!”

孙婆子念了两句阿弥陀佛,“小裴还真是多灾多难,应该多去庙里烧香,求佛祖菩萨保佑保佑!”

方婆子也这么认为,拉着裴芩恨不得立马就让她去寺庙里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

她跑到寺庙里,趴在佛祖跟前撅着屁股磕头求保佑?画风简直不要违和!裴芩还真担心,会碰上个啥啥高僧的,看出她是借尸还魂的,给她来个啥啥…

墨珩想起他幼年时,曾见过一个老僧,说他命中有一死劫,往南方可寻活路。也所以,封未拼了命带着他赶逃到南方来,实在走不了,落脚在太平镇。别的人他也不信任,如果还能再见到那位老僧,倒是可以让他给芩儿看一下命理。她注定不凡,他会支持她所有的一切,但不希望她再遭受到此类迫害。

怀里的女儿拽了一把他胸前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墨珩回神。低头看拽着他头发玩的女儿,又看一脸无奈应对方婆子和余氏的裴芩,墨珩紧了下手,忍不住嗤笑自己。他真是被这些惊骇世俗的事惊到心魂,被最近发生的搅了心神,竟然要去给芩儿算命。

他也是死过一回的人,早就不信命了。芩儿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她的命不需要劳什子鬼命运去掌控!

“过年的时候有时间就去一趟庙里烧香吧!明年春上的时候也有庙会。”出声给裴芩解围。

“给佛祖烧香,就看诚心不诚心。咱们还是应该早去的好!”方婆子越听人说,就越相信。

“现在家里事多,也抽不开身。等抽出空,我会陪她去的。”墨珩插话。

余氏点头,“这些日子也的确太多事了!”

方婆子这才作罢,“哪天抽出空,一定叫上我!我和你大舅母,跟你们一块去!”

“好。”裴芩应声,赶紧岔开话题,“孟定伦快来了!”

又说到案子上,方婆子和余氏都恨的牙根痒痒,“说起来,我就恨不得冲过去把老裴家的人都挠死!尤其是那个姓钱的贱人,最该死!”

裴茜说起来,就眸光阴狠,“别以为只有她会玩心计,我们也一样会玩!”

“荣娘把你们教的太善良,太正派了。总落在那些奸恶之人的阴谋里。”方婆子说着感慨一声。

裴芩发现她还真的太善良了。上辈子她那么赖,还不止一个说过她是好人。

所以,裴文东才想要立马下场科考!想要权势!有了权势,站的高了,就不会再有人随意欺辱她们姐弟!

如今,裴芩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黄县令明知她不好惹,还非要诬陷谋害她,字掘坟墓!

孟定伦赶过来,把黄县令连同他的小妾,侍妾书画,丁大郎,大夫,所有涉案人等,全部缉拿到县衙。让人来请裴芩和墨珩。

一场裴芩这个新晋原阳夫人和县令之间的斗法,还牵扯上了人命,整个原阳县都在关注,县衙这边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

黄县令坚决不承认他主谋诬告裴芩,谋害丁师爷。只因丁师爷是衙署的人,所以才根据证据,让丁大郎状告裴芩。至于丁师爷怎么死的,是谁杀的,一概不知。

墨珩看了眼封未。

封未点头应声,很快就拿上来一双双层底的鞋子,木架底子,上面一层是绑在鞋上的,下面一层大小和裴芩的鞋子大小一模一样,也和丁师爷胸口的伤痕完全吻合。

黄县令脸色发白,头上冷汗直冒,正在他考虑要不要抵赖到底,反咬一口时。

封未让人押着一个人进来。

黄县令一看那人就是自己找来的高手,顿时一脸绝望。

带来的人就是去杀丁师爷的人,落在封未手上,已经啥都招了,“我是拿钱办事,你们应该要找的是黄县令!他才是主谋!”

“黄友忠!你还不认罪!”孟定伦拍着惊堂木,沉声喝问。

惊的黄友忠身子一颤,白着脸跌跪在地上。

此案涉及人命,又涉及到裴芩,她和墨珩刚被无辜冤枉,从京城回来,如今又被诬害,黄友忠虽然只是县令,也是七品朝廷命官,他要上报刑部才能定下斩刑。当即就把黄友忠和丁大郎,杀丁师爷的男子,一块押入大牢,等候刑部批示他的裁定。

杀人嫁祸,还是嫁祸给裴芩,黄县令这一下官丢了,还性命不保。

众人看的唏嘘还有叫好的。这黄县令根本不是啥多好的官,把他干倒了,再派来一个清正贤明的好官来,他们百姓才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