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珩看过后,扔在一边,“没有旁的人顶,你只管等消息就是了。”

李宝祥心里一喜,“那…。要是有人顶了呢?”常咏麟是从小就跟着裴芩的,她们肯定是偏向常咏麟的。裴文东就算了,那个赵雍的文章也算是勉强像样。常咏麟一个半大的小子,有这个机会,她们肯定会让他顶上去的。

墨珩抬眼看他。

李宝祥心里一窒,顿时有些讪然,“我是看,今年下场的学子有不少是世家子弟。”

常咏麟今年肯定要给他中了,还有那王家的少爷王诺,也时常过来请教墨珩学问,王家又在原阳县家大势大,他肯定也能考中。那他的机会就要被挤走了。

“科考选拔,选的是人才,不是家世。”墨珩冷声道。

“是,是。”李宝祥讪笑着应声。心里总有种常咏麟他们是亲生的,连王诺都成了亲生的,而他是捡来的感觉。

常咏麟洗漱好,想想那个黄歪歪的场面,饭也吃不下,喝了两碗白粥,就着香油凉拌的小菜,也不管冰不冰,吃完倒头就睡。

好几天才勉强歇过来。

李宝祥过来找他,问他答的如何,如果常咏麟答的比他得江本新和学政大人的心了,那他的机会就会少几分了。

常咏麟虽然胃里难受,但脑子还不昏,知道他到处窜,找墨珩给他走路子,还找过王诺,不想搭理他,“考的结果咋样,就直接等着吧!反正再过两天就出来了。”

李宝祥没问出来,只得作罢。

等了两天,春试结果出来了。常咏麟落榜,王诺也落榜了。

李宝祥榜上有名。

同时落榜的,还有裴文臣。

李宝祥喜笑颜开,心里直欢喜。尤其常咏麟和王诺的落榜,更让暗喜不已。他们俩世家子弟都落榜了,而他考中了,那就证明他的学问比他们都好!

李婆子也高兴的不行,要摆酒庆祝,把她娘家,方家的人,余家的人都叫来,连同裴芩和墨珩她们。觉得扬眉吐气了,要办一次大的。

李宝祥也神清气爽的换了新做的绸布直裰,请了方家,余家,又过来请墨珩和裴芩。

这些日子正是春种的时候,因为方家村开了红薯粉作坊,所以种红薯的就又多了起来,都想多种点红薯,需求量大了,价钱也会涨上去。

红薯基地的一百六十亩地除了六十亩的春黄豆,其余要全部种上春红薯。还有太平山上的葵花。

裴芩挺着大肚子还在田间地头看着。

去年方芳出嫁时,各家的亲戚都说了,今年要买山地种葵花。她们出葵花种子,教他们怎么种。裴芩大着肚子,裴茜和裴文东几个就把这事担了起来。

太平镇的好几座土山,都被规整了出来,有的几家买一个山头,分成几块,全部都种上葵花。

行距和行宽,一亩地控制在多少颗,种上之后需要怎么打理,没种过葵花的人都不太懂行。

裴文东几个年年农忙都被裴芩赶下地,都知道怎么种的。几个人到了别的村里,村人看他们都一副富贵人家公子的样子,竟然比他们还会种庄稼,这家教完,就上那家。

落榜了,常咏麟也一点影响没受。萧雍是从小名师教导,裴文东跟他一块,他都看着,比他用功,从小的经历让他感悟也不一样,他生意上不如他,学问上的悟性却很高。所以落榜常咏麟也只骂了几句隔壁打翻马桶的那孙子,就欢快的跑去教人种葵花去了。

李宝祥过来,连人都没见到,只在地头找到了裴芩和九儿。

裴芩让李宝祥跟黄秋回去,拿了一对湖笔送他,“春耕的时候正忙,我们就不去了,你们热闹热闹就行了。”

李宝祥看着地里忙的热火朝天栽红薯的众人,问了墨珩被叫去汝宁府衙门去了,不死心的让裴文东他们回来后都空出一天过去庆祝。

“空出来时间了就让他们去。”裴芩应声。

这话听着很是有些敷衍,李宝祥心里有些不悦,他现在都已经秀才相公了,是有功名的人了,上公堂见官不跪,她们还看不起他!?

李婆子听墨珩和裴芩都不来,连裴文东也不来,脸色就拉了下来,“她们这就明摆的看不起人了!东西也没少送,功夫也没少花,光花在她们身上都多少了。不过是被人骂野蛋子的兼祧生,我们敬着她们,她们还敢看不起我们!”

余晴秀本来也高兴的不行,她是当后娘嫁过来的,刚嫁过来,头一年,李宝祥就考中了,这样的好事,她也落个有福气,旺夫的好名声。听李婆子在屋里骂野蛋子兼祧生的,那就是在骂裴芩她们,笑容顿时收了收。

想着李宝祥能高中,也有墨珩裴芩她们的功劳,就过来道,“婆婆!裴家表姐她是正三品的诰命,她现在又怀着身子,各家走亲戚,就都只走干娘他们那一家了。相公高中,她们也是帮衬了的,也给了贺礼,许是真的忙,这才没有过来。”

她想着多少他们考了墨珩和裴芩她们,以后李宝祥科考肯定还要再找她们帮忙,现在要是抱怨的话让人听去了不好。以后还要走动的。

可这话却一下子得罪了李婆子,看她的眼神挑剔又阴怒,“你知道个啥就偏帮她们说话!三品诰命咋了?又不是官家大族出来的,对别人摆谱儿,对我们也摆谱儿了!三品诰命就得意起来了,就能看不起人了!?我们还不够敬着她们啊!?”

余晴秀被她呛的脸色涨红,小声道,“以后总还要走动,总还要靠她们的。”

“哼!求了几年了,这才教了两天,指望她们?那是你以为呢!宝祥能考中,也是靠自己的本事,要不是胳膊被打断了,早就高中了,说不定,现在最低也是个举人老爷!”李婆子气怒的哼道。

余晴秀没念过书,字也只认识几个简单的,不懂学问,李婆子把她娶回来,问了情况,心里就有些嫌弃看不上。早知道就再等几个月,等儿子高中之后,娶哪家小姐也能娶。

看她眼神嫌弃,眼神不满,余晴秀忍不住寒心,话也不敢多说了。裴芩是三品诰命,比县令都高了好几级,李家又不是她们家正经亲戚,是李家攀上去的,她自持身份也没啥过错的。要是婆婆真因为这个责怪她,要得罪她们了,以后再想找她们,咋好去找!?

李婆子虽然心里这么想,以后还要去找,但找了这么多次才帮,就让她心里很是怨愤了。恭恭敬敬请着她们还不来,这么看不起他们,像是她儿子高中,她们使了多大劲儿,多大功劳一样。

李老汉看余晴秀脸皮薄,不敢多说,就劝李婆子,“你也少说吧!春耕的时候忙,也责怪不了的。要是让人谁说出去了,到时候指不定心里恨咱们,再给宝祥下绊子!”

“我不就说了两句嘴,有啥好说出去的!?谁敢乱说出去!?”李婆子说着,狠狠瞪了眼余晴秀,警告她不能乱出去说。

余晴秀既已经嫁过来了,当然就是李家的人了,要是把婆婆的话传出去,得罪裴芩她们就是肯定的了。

李婆子都嘀嘀咕咕骂了几句,终究想着后年乡试,还不知道情况,没有再说啥。等把摆席的东西都置办齐,就另外割了一份,让李宝祥和余晴秀拿着去给裴芩送去,“跟他们说了,让宝祥也去那京城的国子监去念书。方留明不就是去国子监念书了,才考中的进士做了官吗?让宝祥也去,等后年再高中,也能留在京城做个官了!”

余晴秀见她眼神看着自己,话分明是说给自己的,心里有些为难,“留明表哥…。他是考中举人老爷之后才去京城。”

“他是考中举人去的,那不还有个方辅吗!?他还是个秀才呢!他就去了!凭啥他能去,宝祥就不能去了!?你现在嫁到李家来,就该为丈夫着想,可别胳膊肘往外拐!”李婆子拉着脸看他。

余晴秀没敢再说,“我试试。”

“你到了可得好好说!不是叫着表姐了,就求求她们,务必把宝祥也送去京城去那个国子监!”李婆子安排她。

余晴秀只得应声。

两人拿着东西,又来了柳儿巷,“原本想着等文东过去,你们都忙,我们就先把东西送来!”

裴茜看了眼两人拿的东西,看那肉也有五六斤,暗撇了撇嘴。他们家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吃的,这是又来干啥的?

余晴秀想到李婆子说的话,深吸一口气,先寒暄问了好,就试探的跟裴芩道,“表姐!我相公这,已经考了秀才功名,能不能也去京城国子监去啊?”

裴芩眸光微转,“京城你们只要想就能去,国子监要进,要考核。你们要是想去,也能试试。”

余晴秀看向李宝祥,问他的意思。去是可以,但到时候要考不进了,再回来就不好看了。见李宝祥让她说,有些羞赧道,“表姐…能不能…跟国子监说说,相公他学问也很好,就是运气不好。”

“不能。”裴芩直接道。

余晴秀顿时涨的满脸通红,羞愧不已。

李宝祥脸色也难看起来。

“我不认识国子监的人,方留明去,也是得了吴栋思的推荐,到了那边考进去的。国子监精英云集,又多世家子弟,考不进,谁也没办法。”裴芩皱眉。

吴栋思,那是之前的县令了。

方辅学问也不好,他考中秀才功名的时候,名次靠后的很,他的名次是在中上的,方辅都能进去,李宝祥觉得只要裴芩想帮忙,他一定能进去,眸光闪下就问裴文东,“…他们三个有要去国子监吗?我们正好一块过去,也多个能照应的。”

“他们都不愿意去。”裴芩哦了声。

“不愿意去!?”余晴秀诧异。国子监那可是京城的地方,他们会不愿意去?

李宝祥信这话,有沈颂鸣,裴文东要说去,方留明又在京城做着官,很容易就能让他们进去,“是不是咏麟没有功名,进不去?文东和赵雍也就不愿意撇下他去?”

“离家太远。”裴芩呵呵呵笑。那三个小兔崽子!

人家挤破头去,他们却不想去。有沈颂鸣在,沈家势力多大啊!方留明也在京城做官,也能照应他们。

李宝祥原本想着,裴文东他们三个只要有一个去的,裴芩墨珩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人送进国子监,那他也就顺理成章跟着进去了。现在他们仨都不去,话就不太好提了,“…我再找留明也帮我推荐推荐,就算要考核,进去也不是难事了吧!?”

裴芩点头,“那你去试一试,看能不能进去,真不能进去了,再想别的办法。”

李宝祥想让她给沈颂鸣写封信,当初方留明和方辅进国子监,肯定就是沈颂鸣出了力的,今年沈颂鸣不是回京城了,他可以去找沈颂鸣,让他帮帮忙,只要裴芩跟沈颂鸣说一声。

裴芩沉吟,“你啥时候走,我跟他捎个信儿,看他还在京城没?”

李宝祥忙拱手感谢,“要不写封信给我带过去吧!”这样也保证些。

“我先捎个信儿看他还在京城不。让他在的话,就帮你问问。”裴芩说着,叫了张庚山,“先准备笔墨,写个信儿问问。”

张庚山应声,“奴才省的,等大人回来。”

“嗯。”裴芩端了茶喝。

事情就这么答应了,可又不是顺着他们的心答应的,李宝祥总有种憋屈暗恼的感觉,心情反而更觉得不好。

裴芩一脸很好好说话的样子。

余晴秀心里也有些不安似的,裴家的表姐…。太好说话?

答应完,李宝祥还想再说啥,感觉说不出来了,只好告辞了,“家里正忙着,明儿个要摆酒,我们就先回家了。”

裴芩也没留,“你们忙,就不留你们在这吃饭了。”

裴茜等俩人走,撇了下嘴,“这都三月了,颂鸣哥哥估计要出发了。哪还等着给他跑腿儿让他去国子监!?”

国子监也并不是啥多好的地方。他要想去,就让他去试试。

裴芩给沈颂鸣写了信,问他还在不在京城。

摆酒庆祝后,李宝祥那边又拿着礼,去了方家,说是裴芩已经答应了推荐他去国子监,只要过去找方留明送他去就行了。

方老秀才眸光微闪,大郎已经外放了,还上哪送他去国子监!?也答应了下来,写了信让他带着,去京城投奔方留明。

事情都办妥,李宝祥就在家里准备了行李,订下了要去京城的日子。就算去不了国子监,在京城也能找个厉害的夫子跟着念书。

李婆子想让余晴秀也跟着一块去,“她去了能伺候你,你去国子监念书,她就去开个面馆,也能在京城有个进项,也不用家里再给你们拿多少银子。”

去了京城,吃住走动都要花银子,要不然李婆子可不让余晴秀跟去京城。

“这…。不太好吧?”已经让她们帮着走通路子去国子监了,再去说要开面馆的话,余晴秀觉得有点没脸说。

“有啥不好!让我们去开,总比那孔氏去开的好!不是因为这个,孔氏不知道怀孕没怀,被她们闹的都说孝期里怀了孕!?既然看不惯他们,我们送了那么多,让我们来开又咋了!?教谁还不是教!宝祥以后考中了,也会帮衬她们!”李婆子催促余晴秀,让她去。

余晴秀一脸难色,这不是得寸进尺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休想嫁进门

见余晴秀又来,裴茜脸色就有些发沉了,“又来干啥?”

“茜表妹…。”余晴秀红着脸跟她问好。

“我可没有姓余的表姐。”裴茜一点不给面子,长姐好说话,他们往上攀,她不呛回去,她可不由着他们。叫一声表姐表妹,就得给他们做牛做马。

余晴秀羞愧的满脸涨红,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裴茜还等着去忙,挑着眉问她,“干啥的?”

面对她这个态度,余晴秀怎么也说不出来,吭哧了一会,问,“…表姐…表姐她在吗?”

“我看你还是叫夫人吧!你一声表姐叫的,要啥我长姐给你们弄啥,像是欠了你们的一样!我家可没这门亲戚,更不欠你们的!”裴茜撇着嘴哼道。

余晴秀有些抬不起头,道了声歉,赶紧就走了。

红夏看她走远,回头问裴茜,“三小姐!她来是不是又想要啥的?”

裴茜翻了一眼,“他们要去京城了,总要花钱的,指不定又想啥点子呢!”这坏点子肯定李婆子那个老骚货出的。

余晴秀那么快回家,李婆子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没办成,瞬间拉了脸,“长个嘴就知道吃的,连话都不会说,这点屁事儿都办不成!肚子肚子没动静,干啥啥不行,你还咋当这个秀才娘子!?”

“婆婆…。”余晴秀红着眼眶,“表…。墨夫人她们都不在家。”

“不是叫表姐叫的亲热,咋又墨夫人了!?”李婆子耳朵尖的听出不一样的意味,不悦的问她。

余晴秀见她听出来,就低了头,“咱们又不是她们家的正经亲戚,总找她们帮忙…终究是欠她们人情。”

李婆子脸色一阴,“是她们说的话?”不等余晴秀应声,就咬牙道,“我们不是正经亲戚?她们那种正经亲戚都不走动了,还想正经亲戚呢!?帮我们啥了?一点小忙,她们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儿,我们哪次去是空着手了的!?帮我们也是吃了我们东西了!”

余晴秀不敢说话,就低着头听着她说。他们本来就不是正经亲戚,这样攀上去,还怨怪她们不帮忙,只要透点风声,让她们知道,就不能来往了。

看她根本不顶事儿的样子,李婆子气的脸色阴沉着,“那方慧家都找了几趟,你也去!”

余晴秀想到裴茜睥睨的样子,就不敢也觉得没脸再去,“要不…婆婆去吧!你是长辈,总比我好说话。”让裴茜把她呛回来,她就不说了。

李婆子登时怒了,“让你去,就是你跟那边连着亲戚关系,就算连一点也是连。你连话都不会说,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余晴秀没再说话,婆婆也知道她跟那边只连着一点,李家一点不连。使唤她去要东西,她自己却不敢去。

李婆子越想越气,外人都能教,吃了他们那么多礼,凭啥不能教他们!?叫上余晴秀,问了只裴茜在家,裴芩不在家,就心中微定,“裴茜最是尖酸刻薄,别说是你去,就她公爹去,也能摆脸子呛回来。你跟我一块,我们去找裴芩!”

余晴秀不想去,如果再被裴芩拒绝了呢?

李婆子料着裴芩不会,现在他们可不是从前了,儿子已经考中了秀才的功名,以后出仕做了官,她们也是要靠儿子势力的,总要忌讳。不过一个面馆,别人都干了,他们凭啥就不能!?

两人再次来到柳儿巷。

裴芩洗了脸过来,“开面馆啊?那你们拿了东西去面馆赵氏妯娌她们那学去吧!”

一句话的事儿,直接答应下来了。

李婆子看这么轻松,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张嘴就道,“晴秀之前过来,裴茜说你没在家,也不知道咋说的,直接红着眼回去了。”

裴芩朝她看过来。

余晴秀就在她旁边坐着,见裴芩看过来的眼神透着冷意,忙拉了她一把。裴茜就算骂了她,那也是裴芩的亲妹妹。他们来学开面馆,人家也答应了,再这样说她妹妹,不是要得罪人吗?

李婆子一时得意,心里就忍不住了,实在看不惯裴茜,忍不住就习惯性的抹黑几句。看裴芩双眸清幽幽的,心里一颤,话就说不下去了。

“她说的没什么不对。”裴芩淡淡的收回目光。

李婆子脸色僵着,有些涨紫。

余晴秀赶忙打圆场,“…夫人!我们啥时候能去学?过不几天就要去京城了,做饸烙面还要做那个压面机的。”却不敢再套近乎叫表姐了。

“让黄秋跟你们去面馆说一声,压面机你们去找人订做吧!”裴芩端了茶。

余晴秀应声,拉着李婆子起身。

黄秋领着她们俩到了面馆,跟赵氏妯娌问了好,说了一堆好话。

赵氏看了眼李婆子和余晴秀,神色不是太痛快。八竿子打不着的,也过来要学饸烙面。

余晴秀看她神色不太好,“婶子!我们学了是去京城开面馆的,不在原阳县开。”

赵氏扯了下嘴角,想在原阳县开饸烙面面馆,也要看方慧冯家愿不愿意,不打上门才怪。看她难为情的样子,估计也是嫁了李家,跟着这李婆子才妖点子多,“那你们拿了面和菜就过来学吧!我们教你们,却不能祸败我们的面菜。”

“到时候做了直接卖不就行了。”李婆子皱眉。

“那你先做个试试,看有没有人愿意买吧!”赵氏转身进了厨屋去看菜。

黄秋看着道,“我们夫人早说,饸烙面馆交给了孙家婶子她们,以后我们家就不再多管多问。按说的,谁想学开面馆,应该自己去找赵家婶子她们求的。我们夫人过问了两次,再一再二不再三。这面馆是赵家婶子她们的,不是我们墨家,也不是裴家的,我们不当家!”

李婆子脸上忍不住就沉了下来,觉得裴芩是在给她办难看。

黄秋这话不过是解释给赵氏妯娌的,面馆既交给了她们,还总插手,就算关系好,也会心里有点不舒服。

跟赵氏妯娌打完招呼,黄秋也把人送到了,就回了家。

余晴秀低声劝了李婆子几句,跟赵氏商量拿钱给她们,然后用她们买的面菜调味料。

赵氏没同意,“面都是一样的面,菜肉啥的也都是在集上买的,油盐调味料你们给点,就拿着用了。这些自己出去买吧!”

李婆子心里骂了一通,也只能出去买了拿过来,跟她们学。

余晴秀在家也时常做饭干活儿,饸烙面掌握了诀窍,也容易做,一个下午就学会了。又去找孙铁柱订做了饸烙面机。

李婆子还想着把麻酱烧饼也学了,余晴秀没让她说,“相公去了要念书,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还要雇人帮忙。要是叫别人学会了,她们也去开面馆,卖了麻酱烧饼,不是顶我们的生意吗!?”

要不是家里这一摊子不好舍,儿子也是去念书的,李婆子就跟着一块去了。

孙铁柱现在手活儿好了,不过两天,就把饸烙面机给他们打好了,钱一文没少。

李婆子还抱怨了几句,都是认识的人,竟然还要那么多,一文都不给少。

李宝祥等着走,收拾了,又去买马,打着墨珩的名号,倒是有人很快给他找了一匹合适的马,但价钱太贵,李宝祥咬咬牙,想到去国子监还不知道得花多少,就没有买,只买了一匹骡子。

一切准备就绪,到各家辞行。

余氏给他拿了一百文仪程。

裴芩也让裴茜给了一样的仪程。

李宝祥和余晴秀就跟着商队上京了。

“你咋不跟着一块去啊?”方立问方辅。

阮氏已经怀上身孕了,方辅也不用留在家里了。

“我等茜儿及笄后就走。”方辅笑了笑。

方立撇嘴,“跟着他们一块,路上不是也有个照应!?”日子还没到,就听家里说裴茜及笄及笄的,抬的可真高,也不看她有没有个官夫人的品相!?

方辅眼神闪了下,笑着没有说话。他们是去京城,大郎已经阳奉阴违的谋了外放的缺,去了保宁县任上去了。他要去,也得等有商队或者走镖的去保宁县,他跟着一块。

裴茜是四月初十生辰,因为是及笄礼,不大办,也要梳头笄簪,余氏和方婆子是肯定要过来的,方慧也会来,门口知道的,也会送来东西,也少不了宴请。

裴芩让给裴茜打了赤金红宝石簪子,一对青金石手镯。

裴芫也提前给她做了两套衣裳。

过了清明,就到了裴茜生辰。

裴文东和萧雍,常咏麟也赶回来,三人都送了摆件玩石。

常老太太也送了一对玉镯,两匹金丝料子。

方氏不在,裴芩及笄时,方慧又弄出了步摇的事,所以梳头是余氏,裴芩代为插簪。

方辅送过来个荷包,“芩儿!用这个簪子吧!”

裴芩狐疑的看他一眼,结果荷包打开,是一支梅花红玉簪子,“方留明的?”

方辅看着她嘿嘿笑,“瞧这簪子多喜庆,是不?这梅花看着丑,却是大郎一点一点自己刻的。”

裴芩看了下做工,的确很是粗劣,“一块用吧!”

方辅就笑了。

等行完礼,裴芩致辞两句,给裴茜插簪,余氏看着那簪子,眨眨眼,顿时就笑眯了眼。

方婆子疑问。

余氏低声道,“大郎的。”

方婆子看着也笑起来。

方慧在对面看着两人对裴茜满脸笑意的样子,笑里藏着刀子飞一样。她现在就跟个外人一样,他们才是亲一家子。

裴茜摸了摸头上的梅花红玉簪子,抿着嘴,脸上浮起笑意。

裴芫谢过众人,招呼大家入席。

吃了饭,其他人都送走了,余氏和方婆子留下来,再次跟裴芩商量婚期的事,“大郎外放了,保宁县那个地方也不知道在哪,听你姥爷说是个山沟沟,挨着西边了,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他也实在不小了,茜儿也及笄了,今年,就把他们俩人的婚期给定下来吧!”

裴芫看向长姐,如今已经答应了亲事,留明表哥也实在不小了,年前成了亲,长姐就又少一宗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