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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里的书放在了书案左上角,略一思索,转身看着赵序,神情肃穆:“王爷,在皇陵别院服侍的人中,有多少是您的人?”

赵序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了。

柳翎凤眼微眯看着赵序,继续道:“在皇陵别院服侍您的人,包括太监、宫女和守陵士兵在内,一共五百四十六人,其中您的人不超过十个吧?”

赵序桃花眼变得幽深起来,仰月唇紧紧抿着,却依旧没有说话。

柳翎转身指着窗外,声音变得舒缓了些:“别院总管韩志是陛下的人,管宫女的吴嬷嬷是皇后的人,管书房的是连贵妃的人......四周虎狼环伺,王爷您还有心寻求艳姬么?”

赵序觉得柳翎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其实就是太孤单太寂寞了,想寻一个漂亮顺眼的女孩子陪伴自己而已。

见赵序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辩解,柳翎装作没注意,抬手拍了拍赵序的肩膀,一副“我为你好”的架势语重心长道:“王爷,您今日把一个女子放在房里,明日您一睁开眼睛,您的眼前就会出现无数的美女,全都是比照您喜欢的样子给您安排的——以后您不管在做什么,就有无数的眼睛看着您......这样您也愿意么?”

赵序:“......”

柳翎神情肃穆,眼神恳切,声音低哑:“王爷,您得忍,一定要忍到那一天。陛下膝下虽有两个皇子,可一则文皇后无所出,二则连贵妃所生之子身子病弱,您是长子,只要您隐忍不发,静心读书,做好陛下交代的每一件事,您就会是最终的胜利者——如今,陛下给您的任务就是守陵读书!”

赵序心悦诚服,点了点头,向柳翎一揖,郑重道:“多谢柳兄提点!”

他眼珠子一转,当即把球又踢了回来:“柳翎,你到底打听到那个女孩子没有?”

柳翎:“......”

他知道赵序是个极聪明的人,也不会真的糊弄隐瞒他,便道:“倒是打听到了,那女孩子家里名声很不好,可谓声名狼藉。她几个嫡亲姑姑都以悍妒小气泼辣著称,那女孩子家学渊源,也甚是悍妒,貌若白梨花,实乃胭脂虎,恼起来连男子也挥拳就打,而且她早放出话来,她是不做妾的,将来嫁人的话,丈夫也不能纳妾,只能守着她一个,不然她定闹得夫家家宅不安大家一拍两散。”

他抬眼看向赵序:“王爷若是真心喜爱她,须得娶她为正妻......王爷的婚事自己能做主么?”

赵序:“......”

他盯着柳翎,忽然笑了起来,桃花眼中似有星光闪动:“哎唷,你说这么多,不会是你自己看上那个女孩子了吧?”

柳翎意味深长地看着赵序笑了。

赵序想起柳翎一向志向高远却又出身寒门,婚姻对他来说怕只是他进入高门的一块敲门砖罢了,便也笑了,上前揽着柳翎的肩膀道:“走吧,陪我去河边骑马去,你不在,我都在书房里闷一天了!”

柳翎笑着道:“我今日骑了一天马,实在是受不了了,不如我陪你习射去。”

赵序甚是喜欢骑射,闻言便笑嘻嘻答应了下来,在夕阳中与柳翎勾肩搭背往校场走去。

秦素梨和她娘陈氏已经在陈家庄安顿了下来。

陈家庄坐落在金水河畔,陈家就住在河边。

陈老爹和陈老娘正在家里等着,见陈三郎带了陈二姐和素梨回来,老两口都欢喜得很。

陈老爹忙去里屋里拿点心。

陈老娘揽过秦素梨,让她挨着自己在竹榻上坐着,摩挲着外孙女的手,亲亲热热道:“素梨,上次你过来,没住几日就回去了,这次你和你娘可要在姥姥家多住些时日。”

秦素梨笑着答应了,又起身扶了娘亲挨着姥姥坐下:“姥姥,让我娘陪您说话吧!”

陈老娘看着二女儿,柔声道:“二姐儿,待会儿让你爹杀一只老母鸡给你炖汤喝,好好补一补。”

他们老两口总共生了三个儿女,老大陈大姐嫁到了京畿祥符县的薛家堡,生了三个儿子,老二陈二姐嫁到了梨花坳的秦家,老三陈三郎是老生儿,随着陈老爹在家中花圃做活。

陈大姐嫁的是做种子生意的薛大郎,日子平稳顺当,唯有这嫁得最好的陈二姐,日子却最苦,丈夫秦秀才一年到头不着家,婆婆大姑子小姑子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真真苦命......

陈老爹捧着拣妆从里屋出来,笑眯眯道:“这里面是各样点心,素梨你快尝尝!”

素梨接过拣妆,见里面总共六个格子,盛着炒好的葵花籽、西瓜子和南瓜子,另有绿豆饼、桂花饼和糖角子,便眯着大眼睛笑:“多谢姥爷!”

她拣了个糖角子咬了一口,满口的甜蜜,忙给姥姥、娘亲和小舅舅一人拿了一个点心,又拣了个姥爷最喜欢吃的糖角子递给了陈老爹:“姥爷,你也吃。”

前世娘亲去世之后,她姥爷陈老爹带着小舅舅去秦家闹了一场,把她给接到了陈家庄,一直到跟了赵序,她都是在陈家住的。

陈老娘吃了一口桂花饼,忙交代陈三郎:“三郎,你二姐和素梨这次要在家里常住,你把后院小楼的二楼拾掇一下吧!”

秦素梨忙道:“我去和舅舅一起收拾!”

陈家后院临河有一个小小的木楼,一楼用来阴干花瓣制作盆景,二楼是陈大姐和陈二姐在娘家时的闺房,家具被褥都齐备,陈三郎和素梨舅甥俩又都是麻利人,很快就把二楼收拾了出来。

铺设好干净床褥衾枕,秦素梨想起自己一路的盘算,忙问陈三郎:“舅舅,家里的玫瑰花一向怎么卖?”

陈家花圃里种了十来亩玫瑰花,如今正是玫瑰花的盛放期,此时秦素梨在二楼都能闻到玫瑰花的芬芳。

陈三郎正把插了一枝玫瑰花的陶瓶放在妆台上,随口道:“刚摘下的玫瑰是一钱银子一斤,干玫瑰是三钱银子一斤。”

秦素梨笑了,道:“舅舅,明日卖给我二十斤,好不好?”

陈三郎有些惊奇:“你要这么多玫瑰做什么?”

秦素梨一脸神秘:“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赵序一向喜爱研究花木,前世她陪着赵序住在皇陵别院,和赵序一起种了不少玫瑰花。

赵序怕她闷,私下里教她采摘玫瑰花制作抹脸的香脂、涂唇的香膏和润发用的玫瑰香油,后来她又举一反三,分别用梅花和菊花制出了香脂和香油,除了自己用之外,还送了不少给侍候他们的嬷嬷和宫女。

那时候她是为了打发时间,如今却可以试着用来挣钱谋生。

陈三郎笑了:“我是长辈,送你二十斤做见面礼吧,明日我去庄子上请几个短工开始采摘。”

秦素梨连连拱手:“谢谢舅舅!”

又笑眯眯道:“工钱我来出好了,等我挣到了银子,再给你结玫瑰花的钱。”

陈三郎才不在乎这些,笑着道:“你和你娘这次没带什么衣服,咱们明日采摘玫瑰花,后日上午我进城去送货,带你进城去买些衣料,再买几件成衣。”

秦素梨也打算去城里买制作香脂香膏香油需要的物件,当下便答应了下来。

晚上,秦素梨随着娘亲住在后院小楼上。

秦素梨把从秦家带出来的那十两碎银子让她娘看了。

陈氏又惊又喜,道:“你是怎么带出来的?”

秦素梨笑得狡黠:“山人自有妙计!”

她又和陈氏商量:“娘亲,这些银子先借给我用好不好?”

陈氏笑了,昏黄灯光下笑容和婉:“傻丫头,这都是娘给您攒的嫁妆,你想用就用吧,说什么借不借的!”

她这女儿素来有主见,陈氏愿意听女儿的。

秦素梨依偎着娘亲,觉得特别幸福:“娘,你放心,我会挣钱养活你的,也养活你肚子里的弟弟或者妹妹。”

陈氏揽着女儿,没有说话,心里却想起了远在京城的丈夫......

母女俩都累了,洗漱一番就睡下了。

陈氏是累极的人,在床上一躺下就睡着了。

秦素梨睡在窗前的竹榻上,鼻端萦绕着玫瑰花香,耳边是金水河的澎湃声,心里兴奋得很,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自然知道金水河对岸就是皇陵,可是这世与前世不同,这一世娘没出事,而且她也没有遇到赵序,只要她把持住自己,努力挣钱,奉养娘亲,将来找个人品可靠的男子嫁了,即使遇到了赵序,赵序总不能强夺人、妻吧?

据她对赵序的了解,赵序是要做大事的人,还算是爱惜羽毛......

对了,还有柳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与前世不同了,须得找机会再试他一试。

明日得带着短工采摘玫瑰花,采罢玫瑰花得炮制一番,还得写好单子,后日去城里顺便买回需要的东西......

早饭是陈老爹下灶屋做的。

不过他怕村里人耻笑他大男人下厨,因此下厨做饭时都是紧闭大门,而且不许家里人说出去。

早饭很丰盛,白面馒头,粳米粥,另有一碟滴了几滴香油的黄豆酱、一碟榨菜丝、一碟凉拌莴苣和一碟凉拌鸡丝。

一家人吃罢早饭,陈老爹去花圃干活去了。

陈老娘拿出了自家织的棉布,一匹深蓝色的,一匹白色的,预备给素梨母女俩各做一身在家里穿的衣裙。

第三天一大早,陈三郎赶着驴车,装上要往县城送的玫瑰花和盆景,带着秦素梨进城去了。

第六章 巧遇

秦素梨坐在车厢的倒座上,身子靠在车壁上,与前面赶车的陈三郎说话:“舅舅,城里面有没有好些的瓷器铺子?”

陈三郎一边赶着车,一边道:“城里倒是有几家瓷器铺子......最好的那家叫碧青瓷行,在城南清水溪边,他家的瓷窑也在那边,老板姓李,大名唤作李济,我倒是和他熟得很,他买咱家的花木盆景,我买他家的花盆瓷缸。他家修园子时我送过几株海棠和几株桃树,后来到了秋天又送了些桂树盆景过去,今日我正好再去挑选几个大花盆......”

秦素梨见自己不过问了一句,舅舅就嘴似淮洪说了一大通,忍不住笑了,末了又觉得胸臆之间暖洋洋的——原来,她是真的重活了一世啊!

真好!

陈三郎赶着车要过一个狭窄的石桥了,他这才住了嘴,小心翼翼赶着驴子过了石桥。

秦素梨忙趁舅舅还没开始叭叭叭,忙又问:“舅舅,那咱们把别的事情都忙完,回家时去一趟碧青瓷行吧!”

陈三郎满口答应了下来,道:“恰好我也想去他家一趟,看看以前送去的盆景用不用修剪,再选一些花盆。”

进了城门,陈三郎先赶着驴车去了游龙街的一家玉器铺子。

驴车驶入了游龙街,眼看快到那家玉器铺子了,陈三郎忙交代秦素梨:“素梨,等一会儿舅舅停了车,你不要下来,坐在车厢里看着车就行!”

外甥女长得太漂亮,可不能被外面的人乱看。

秦素梨满口答应了下来。

马车停下之后,陈三郎搬了一盆松树盆景进了玉器铺子。

玉器铺子的掌柜见了,忙让伙计去帮忙,伙计刚走到车厢门前面,便见里面一个极美丽的小姑娘,正双手搬着一个比她身子宽不少的大柏树盆景递了过来,笑容灿烂:“这是另外那盆柏树盆景!”

舅舅刚才说了,这家玉器铺子订的是一盆松树盆景和一盆柏树盆景,取的是松柏长青之意。

那伙计年青得很,一时有些心神恍惚,心慌意乱接过柏树盆景,发现沉甸甸的很是坠手,不由一愣:咦?这娇怯怯的小姑娘力气可不小啊!

陈三郎收了银子正要离开,却被那伙计给拉住了。

伙计眼睛发亮:“小陈,你车里那个姑娘是谁呀?”

陈三郎笑着道:“是我外甥女,早许了人家了!”

说罢,他拱了拱手,转身出去了。

素梨这么美丽可爱懂事勤快,自然要寻个各样俱全的好外甥女婿。

走到了驴车前,陈三郎扭头往后看了一眼,见那伙计还殷殷往这边看,不由心中暗笑:小子,你长得不够俊,我家素梨是看不上你的,就不要想太多啦!

他可是清楚得很,别的姑娘嫁人也许会看婆家有没有银钱,素梨却不是这样子,她第一看的是脸,第二看的是人品脾性......

秦素梨并不知道方才那一眼已经有人动了心,兀自问陈三郎:“舅舅,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游龙街街道弯弯曲曲,两边全是瓷器铺和古董店,街上行人来来往往。

陈三郎小心翼翼赶着驴子往前行,生怕车子碰到了行人。

待出了游龙街,前面的街道宽阔起来,陈三郎这才道:“过了书院街就是县衙了,咱们去给知县大人内宅送盆景去!”

秦素梨没接话。

前世李王妃还没嫁进来的时候,端王府内宅都是她管着。

京郊的花匠一年四季都要往端王府送应季鲜花、花木和盆景,她亲眼查看过那些鲜花、花木和盆景,也发放过对牌好让王府管事给花匠结账,却没亲眼见过花匠是怎么把这些送进端王府的。

如今想来,恍若隔世......其实真是隔世了。

驴车驶进了一个铺着青石板的小巷。

小巷里种着不少梧桐树,紫色的梧桐花盛开着,到处弥漫着甜蜜的梧桐花香,蜜蜂嘤嘤嗡嗡来回采蜜。

秦素梨很喜欢这种甜蜜浓郁的香气,撩起车窗上的布帘,深深吸了一口气:“好甜!”

陈三郎勒紧缰绳,驱赶着驴子放慢速度:“驭——”

待马车在一家不显眼的黑漆大门外停了下来,他这才道:“素梨,梧桐巷尾有一家是放蜂的,等一会儿舅舅去给你买罐新鲜的梧桐花蜜。”

秦素梨还没来及答话,那黑漆大门正好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眉目清秀身材高大的少年走了出来,头戴方巾,身穿青色盘领袍子,脚蹬皮扎,再加上宽肩细腰长腿,看着很是英姿飒爽。

这少年一见陈三郎,便笑了,道:“陈三,我正要出门呢,你来得正好!”

陈三郎忙跳下马车与这少年见礼:“小人见过三衙内!”

原来这少年正是巩县知县韩大人的三儿子韩星。

韩星爽朗一笑,径直往车门边走,口中道:“你我不必多礼!”

他说着话,抬手就拉开了车门,却见车厢内一双水光盈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韩星心脏跳得有些快,他忙后退一步看向陈三郎:“这......这是......”

陈三郎也没想到这位知县公子居然要亲自去搬盆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忙上前侧身挤到了车门前,背对着韩星示意素梨把里面那一缸碗莲递给自己。

秦素梨会意,忙搬起那养着碗莲的大瓷缸就递了过去。

韩星比陈三郎高了大半个头,见车厢里的那个美丽娇弱的女孩子居然搬起大瓷缸递给了陈三郎,不禁大吃一惊,忙道:“还是我来吧!”

陈三郎也不和他推辞,转身就把大瓷缸递给了韩星。

韩星把大瓷缸搬到了影壁内,让小厮搬到内宅去,自己出来寻陈三郎结账。

他把碎银子递给陈三郎,忍不住低声问道:“陈三,车厢里那位......那位是......”

千万不要是陈三郎的娘子啊!

陈三郎原本打算随便搪塞他两句的,可是见韩星连耳朵都红了,显见害羞得很,便老老实实道:“是我的外甥女。我今日带她进城有事。”

韩星“哦”了一声,讷讷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陈三郎赶着驴车离开了。

等车子驶到了梧桐巷尾,陈三郎这才和秦素梨说道:“素梨,方才那位是知县大人的三公子,叫韩星,今年十八岁,不爱读书,入武学肄业,做了生员,每日习学弓马,倒是好武。”

素梨却道:“舅舅,这个三衙内脸上有一对酒窝!”

长得高高大大肩宽背阔,却长着一张娃娃脸,外加一对小酒窝,怪好玩的!

陈三郎:“......”

他忙下去买梧桐花蜜去了。

接下来要往药铺送玫瑰花,陈三郎便直接赶着驴车去了城隍庙。

城隍庙附近热闹得很,巩县城内的生药铺、胭脂水粉铺子、成衣店、绸缎行和卖首饰的金银楼都在那一带。

送罢玫瑰花,陈三郎便要带着素梨去成衣铺子买衣裙。

母舅大如娘,秦素梨也不和舅舅客气,笑盈盈便随着舅舅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她和她娘这次回到陈家,只有身上穿的一身衣物,连换洗衣服都没有,不买还真不行。

等以后她挣到银子了,再还给舅舅不就得了?

前世的时候,舅舅疼爱她照顾她,后来她有了能力,也待舅舅、舅母和小表妹很好。

陈三郎一天到晚和花卉盆景打交道,自我感觉对色彩搭配什么的还挺有心得,他打量了素梨一番,觉得她肌肤白皙五官明艳,便道:“素梨,你肌肤白,什么颜色都衬得,就连大红大绿也撑得起。”

秦素梨抿着嘴笑——她虽生得不错,却也不敢大红大绿地乱搭。

她一向偏爱素雅颜色,便选了件青杭绢窄袖衫,又配了一条白绸裙儿,然后又给她娘选了件白绫衫子、一件翡翠绸比甲和一条白挑线绸裙。

选罢衣服,秦素梨又拉着舅舅进了一家专卖胭脂水粉花翠的铺子。

陈三郎趁着素梨看那些胭脂水粉,悄悄跑到隔壁绸缎行买了一匹白绫——他姐姐和外甥女总得做几件白绫中衣呀!

秦素梨把铺子里卖的香膏、香脂和香油看了一遍,觉得和自己前世做的那些品质差得远,心里更加笃定了。

她从胭脂水粉铺子出来,提着装了新衣裙的包袱上了车子,这才发现车辆里已经放着一匹用粗布裹好的松江白绫了,心中百感交集,敲了敲车壁,轻轻道:“舅舅,谢谢!”

谢谢你收留我们母女,谢谢你照顾我们......

陈三郎一边赶着驴子,一边道:“母舅如母,我是你舅舅,和你娘是一样的,你和我客气什么!”

秦素梨:“......舅舅,是‘母舅大如娘’!”

陈三郎爽朗地笑了起来。

他虽然只比素梨大一岁多,可是他是素梨的舅舅,舅舅就得有个舅舅的样子嘛!

陈三郎带着秦素梨直奔城南清水溪边的碧青瓷行。

碧青瓷窑的老板李济今日有事出门了,不在店里,是伙计接待的陈三郎和秦素梨。

秦素梨一进碧青瓷店,却发现铺子里四面墙齐齐整整摆放着红漆架子,架子上摆着大小不同造型各异的碧青瓷花盆、缸子、钵子、瓶子。

她细细看了一遍,终于选定了盛放香脂香膏的盒子和盛放玫瑰香油的瓶子,问了价钱,盘算了一下,买下了二十个碧青瓷盒子和二十个瓶子。

伙计用桐木箱子盛放这些盒子瓶子的时候,秦素梨问道:“这样的盒子瓶子能不能订做?我自己来设计,在瓶子上盒子上画一一枝玫瑰花,写一句诗什么的。”

闻言伙计笑了:“当然可以,不过价钱要贵一些。”

秦素梨心中有数了,结了账便和舅舅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