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赵舒睡熟了, 素梨的好奇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趁阿保没进来,把赵舒的手从锦被里掏了出来,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心,发现赵舒的手心干燥而温暖,符合姥爷说的解毒后的特点。

好奇心得到了满足,素梨心情愉快,把赵舒的手重新放回了锦被里,掖好锦被,然后若无其事溜溜达达出去了。

到了外面,阿寿恰好提了两个食盒过来了。

阿保笑容灿烂:“秦姑娘,这食盒里是给您和陈老爹准备的宵夜。”

秦素梨也不忸怩,大大方方道:“多谢!”

阿保留下阿喜和阿乐守夜,自己和阿寿提着食盒打着灯笼送素梨回去。

阿寿是个沉默的少年,他提着食盒,阿保打着灯笼,两人引着素梨从侧门直接去了河边,陪着素梨乘船到了对岸,一直把素梨送到了陈家花圃外面。

见陈老爹出来接了素梨进去,阿寿和阿保这才告辞离去。

陈老爹正等得有些饿,接过食盒大乐:“素梨,咱们去你的作坊里大吃一顿!”

素梨担心姥爷劳累,把食盒接了过来,笑眯眯道:“姥爷,咱们祖孙俩一醉方休!”

往后院走的时候,陈老爹忍不住问素梨:“素梨,赵小哥怎么样了?”

他这辈子就用这药救过一次人,还是三十年前的旧事了,因此好奇得很。

时近中秋,月白风清,后院中花香幽微,素梨这会儿心情很好,脚步轻快,声音甜美:“姥爷,我没亲眼见,不过听说是出了一层灰黑色的汗。”

闻言陈老爹也笑了起来:“这就对了,这种药连用三日就不要再用了,不然身子会受不了。”

素梨记在了心里,到了后院小楼的一楼,素梨收拾了桌子,把酒菜从食盒里取出摆好,祖孙俩对坐吃菜饮酒。

菜都用上好的素瓷盖碗装了,分量很小,数量却多,四荤四素八道菜,一咸一甜两道汤。

酒则是京城名酒梨花白。

陈老爹一边吃喝,一边感叹:“赵小哥这厨子可真不错,我老人家这辈子可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喝到这么醇香的酒......”

素梨微笑:“姥爷,等我有钱了,有空就带你出去吃好吃的,还给你买好酒。”

陈老爹美滋滋吃了一口酒:“嘿嘿!姥爷等着这一天,到时候我什么都不做,专门给你带孩子!”

素梨不禁笑了起来,心里却有了一个主意——得找个时间出去找产科名医看看脉息。

她是极喜欢孩子的,前世却一直未曾有孕,如今重生一世,素梨还是有些担心的。

陈老爹吃得醉了,素梨便安置姥爷在作坊内的竹床上睡下,自己收拾了残羹冷炙,把杯盘都清洗干净,用食盒收好,放在妥当之处,待忙完这一切,她才上楼歇息去了。

大约是卸下一桩心事的缘故,素梨难得地睡了懒觉,等她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陈氏正坐在竹榻边做针线。

她用阿寿送来的海棠红缎子给素梨做一件宽袖褙子,好搭配着新给素梨做的白纱挑线裙穿。

陈氏做得累了,一抬眼,却见素梨不知何时醒了,侧身躺着,一双清泠泠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当下笑了起来:“素梨,可算是醒了,该用午饭了呢!”

素梨裹着被子打了个滚,让被子紧紧裹在了身上,然后虫子般拱到了陈氏身前:“娘,家里没什么事吧?”

陈氏见素梨睡得一张小脸白里透红,似笼着一层珠光,心里喜欢,伸手摸了摸素梨的脸颊:“就是兰大姑奶奶捎来信,说八月初十那日上午,她带着兄弟在小石桥上站着说话,到时候你带着春颖走一趟,彼此相看一番。”

素梨“嗯”了一声,继续蜷曲着窝在那里。

陈氏又道:“上次阿寿送来的衣料,我觉得不错,给你做一身衣服,等相看那日穿上,到底更好看。”

素梨和娘亲聊了几句,发现昨夜自己出去之事,家里人并不知道,便放下心来,道:“娘,你九月底就该生产了吧,咱们得提前寻好接生婆......陈家庄有接生婆么?”

“有啊,”陈氏笑了,“村里卖羊奶的邓七郎,他娘就是有名的接生婆,人都叫她邓老娘,连我和你舅舅都是她接生的。”

听到娘和舅舅都是这位邓老娘接生的,素梨放下心来——至少娘和舅舅都完好无缺地出生了呀!

她裹着被子又在榻上滚了好几圈,这才揭开被子跳下榻穿衣梳洗。

素梨洗漱罢穿外衣,陈氏走过来帮她系衣带,口中道:“素梨,临河别业送来的那匹缂丝,你有什么打算?”

素梨想了想,道:“娘,咱们想办法做成扇面,将来我开了铺子,放在我的铺子里卖。缂丝太珍贵了,若是留下,被我爹知道,又得便宜我那几个姑姑了!”

陈氏如今什么都听女儿的,当下就不再多说了。

用罢午饭,王四儿去西村桂园买了二百斤桂花回来,素梨和他在作坊里忙碌了一下午,这才处理完这些桂花。

她是闲不住的,待到了傍晚,又去花圃跟陈老爹学扦插。

陈老爹拿着刻刀在枝条上刻了两刀,然后让素梨看:“素梨,你看,应该是这种切面。”

接下来他把刻好的枝条插入盛着生根水的瓦罐里:“等根生出来咱们就可以移植了,等一会儿我教你调生根水。”

夕阳一点点隐入西山,秋风渐起。

素梨听姥爷讲解罢,就开始自己模仿,终于在天黑前学会了扦插和调生根水。

祖孙两个正在忙碌,王四儿过来叫他们去前院吃晚饭。

家里先前都是陈老爹做晚饭,如今有了春颖,倒是春颖做饭居多。

春颖在陈家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也融入了陈家,她不爱说话,沉默稳重,洗衣服干净,做饭好吃,陈老爹、陈老太和陈氏如今都挺信任她。

只有素梨,因为不相信自己的亲爹的缘故,始终对春颖有所防备。

陈家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讲究的,吃饭的时候,陈老太问素梨:“素梨,你知道兰家要来相看的事么?”

素梨连连点头:“姥姥,放心吧,那日您老人家陪我过去走一趟。”

陈老太笑了起来:“好好好!到时候我穿上新做的衣服,簪上一朵花,也做一次老来俏!”

春颖在一边听了,看了素梨一眼,低下头去。

素梨晚上洗罢澡就去一楼作坊里干活了。

陈氏不放心,下楼去看,却见长案上放着三盏油灯,昏黄的光晕连成一片,而素梨在这昏黄光晕中,正低头忙碌着。

她看了一会儿,也没打扰素梨,扶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悄悄离开了。

陈氏回到床上,心事重重躺了下去。

女儿才十四岁,却已经担负起了养家的重担,日日夜夜努力着,而该养活妻儿的丈夫秦义成,却不知浪到哪里去了......

此时秦义成正在京中李太尉府管家蔡明通的宅子里。

胡三泉和蔡明通认了亲家,又通过蔡明通把女儿胡大姐儿送给了李太尉做妾,因此他和蔡明通打得火热。

这次秦义成进京参加京畿乡试,因胡三泉也要进京走动,便乘了胡三泉的船到了京城,又跟着胡三泉住进了太尉府管家蔡明通的宅子。

蔡明通一直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好容易今日抽出空来,令人在胡三泉和秦义成居住的花园书斋内摆上酒菜,自己亲自陪着胡三泉和秦义成饮酒说话。

胡三泉饮了几杯酒,胆子大了起来,开口问蔡明通:“亲家,不知太尉府里这些时日在忙些什么,瞧着你甚是忙乱啊!”

蔡明通也有了几分酒意,道:“不瞒你们两位,咱太尉府要出一位王妃娘娘了。”

秦义成闻言忙道:“如今天子膝下,只有两位亲王——端王和福王,不知道太尉府千金要嫁的是哪一位?”

按照李太尉的政治嗅觉,他的女儿嫁给哪位王爷,哪位王爷的帝位继承人身份怕是板上钉钉了。

蔡明通呵了一声,道:“福王那病秧子!”

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秦义成和胡三泉这下子都明白了,李太尉的千金要嫁的正是刚回到京城的端王了。

想到柳翎如今正是端王的亲信幕僚,秦义成心里热腾腾的,面上带着笑,心里计议着明日去找柳翎。

又谈了几句后,秦义成借口有酒,起身告辞。

蔡明通笑了:“秦秀才初九那日要下场考试,先回去歇息也好。”

待秦义成离开,蔡明通凑近胡三泉,低声问道:“这个秦秀才有妻室没有?”

“说是有,不过没人见过,”胡三泉看向蔡明通,“亲家这是何意?”

蔡明通端起金盏,与胡三泉碰了碰,一饮而尽,这才道:“上次家里女眷生辰办寿酒,太尉府的女眷也赏脸来了几个,其中就有太尉大人的二姑娘,也就是未来王妃娘娘的庶出二姐,她嫁人不到三年就亡了丈夫,因太尉夫人疼爱接回太尉府守寡。那日她恰好在咱家里遇到了秦秀才,一眼看中了,把我叫去说了,若是这秦秀才这次乡试高中,她便要嫁给秦秀才呢!”

胡三泉眨了眨眼睛:“秦秀才有娘子,太尉府的小姐总不能做妾吧......”

蔡明通“嗤”的一声笑了:“有妻子?休了就是!”

胡三泉到底有些犹豫,面上却是不显,继续与蔡明通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第二天一大早秦义成就带着胡三泉借给他使用的小厮胡杨去了端王府,掏了一钱银子给门房,请求通禀。

门房斜着眼睛看了看秦义成递过来的这粒碎银子,用鼻子哼了一声,就是不接拜帖。

秦义成见状,微微一笑,当即掏出一块七八钱重的碎银子递了过去。

门房这才痛痛快快接了秦义成的拜帖,进去通禀了。

柳翎正在外书房处理端王府的日常事务。

此时他正在看一封密信,信是从巩县那边送来的。

看罢密信,柳翎垂目思索着:秦素梨才十四岁,怎么说媒的人就不肯消停呢,刚破坏掉姓李的,又来了姓兰的......

待乡试结束,端王与李太尉府、连府的联姻达成,还是回巩县一趟吧!

柳翎正在思索,外面传来小厮秋枫的声音:“公子,外面小厮来回禀,秦义成求见。”

秦义成随着小厮秋枫从角门进了端王府,一路穿过好几个院落,终于到了一个花木扶疏的院落,见到了柳翎。

柳翎白衣玄带,做书生打扮,清俊异常,一见秦义成便笑了起来:“大表兄,好久不见了,请进来坐吧!”

秦义成原本还有些忐忑,此时见柳翎满面春风甚是热情,一颗心渐渐就稳了下来,陪着柳翎也有说有笑起来,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这科乡试上。

柳翎闻言,凤眼一闪,笑了起来:“真是有缘,愚弟也要参加这一科乡试。”

秦义成闻言一愣——柳翎年纪小,连秀才都不是呢!

柳翎落落大方道:“承王爷厚爱,为愚弟奔走,愚弟如今也是监生了。”

在大周朝,没有考上秀才,缴纳银子以取得乡试的应试资格的人,被称为监生。

监生是可以参加乡试的。

秦义成没想到柳翎会走捐纳之路,不由道:“端王待表弟可真好......”

柳翎笑意加深,凤眼微眯看向秦义成,声音有些低:“这次乡试,大表兄想不想中呢?”

秦义成眼睛一亮,一颗心怦怦怦怦直跳,声音微颤:“表弟的意思是——”

柳翎起身,洒然走到窗前,忽然转身:“就看大表兄能不能答应愚弟的条件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6184120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ia 34瓶、书虫 20瓶、(●––●) 20瓶、爱吃鱼的兔叽 20瓶、不舍昼夜 10瓶、echo 10瓶、头顶青天 8瓶、簪纓の豆腐愛讀書 5瓶、25163021 5瓶、哟嚯哦嚯 5瓶、一笑而过 5瓶、lenfen123 5瓶、像雾像雨 5瓶、七月榴火 2瓶、sahua 2瓶、桃红柳素 2瓶、白萝卜 1瓶、喵小了个咪 1瓶、周小猫妙妙 1瓶、jushuhui 1瓶、maomao 1瓶、31218218 1瓶、茶"喝到没味^_^ 1瓶、二胖 1瓶、kincat 1瓶、TingChen 1瓶、月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二十九章 解毒(2)

秦义成心脏怦怦直跳:“表弟请直言!”

到了此时, 柳翎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春风拂面。

他微微一笑:“我想娶素梨为妻。”

秦义成以为自己听错了, 差点要伸出尾指去掏掏耳朵了。

他眨了眨眼睛,呆呆看着柳翎:“什么?我......我没听清楚......”

柳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双目沉静看着秦义成:“大表兄若是愿意把素梨许配给我,这一科自会高中。”

秦义成先惊后喜,面上却显出踌躇之色:“这......这......辈分上不太对吧......”

他倒是不介意把素梨许给柳翎, 问题是辈分不对啊,小表叔如何迎娶表侄女?

柳翎老神在在:“辈分算什么, 早出了五服。”

秦义成嗫嚅道:“村里人说起来,怕是不太好听......”

柳翎心道:村里人?我不会在意,素梨更不会在意!

他微微一笑, 道:“我家已经迁到了京城居住,待兄长高中,自然也要阖家搬出梨花坳了, 村里人怎么说怎么想, 用得着在意么?这是其一。”

“若是有朝一日我官高爵显,与素梨夫荣妻贵, 梨花坳的人也只会把此事传为佳话。这是其二。”

说罢,柳翎凤眼微眯看向秦义成:“大表兄, 愚弟之言可有道理?”

秦义成默然。

在他的印象中, 自家西隔壁的柳家, 虽然兼具远亲和近邻两重身份,却因为柳家一直待他家甚是冷淡,一向来往不多。

柳翎这个远得不能再远的远房表弟, 一直显得清俊而和气,是个聪明上进的邻家小孩子。

如今这个小孩子要谋求他的女儿了,他自然要好好估量一番。

一家有女百家求,他女儿这么美貌,自然不能轻易许人。

只是柳翎提出的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啊!

片刻后,秦义成试探着开口:“若是我这一科没有中呢?”

柳翎微笑:“那咱们的约定就此作罢。”

秦义成慨然道:“你我来商量一下细则吧!”

既然要卖女求荣了,那就卖得认真细致一些,免得吃了亏。

柳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轻声道:“好。”

因为明日要往海棠红送货,素梨想着多做些香胰子出来,便一直掌灯在一楼作坊内忙碌着。

陈家花圃里有陈三郎种的六畦雪菊,如今还不到九月就开放了,素梨实验了好几次,终于试制出了雪菊香脂和雪菊香胰子,她如今正在做的便是雪菊香胰子。

雪菊毕竟产量不高,这次的量只够她做十五个雪菊香胰子。

眼看着快到子时了,素梨便用白纱袋装了一个雪菊香胰子,用灰绿纱袋装了一个薄荷香胰子,又把特地给赵舒制的两个青竹香胰子用青色纱袋装了,发现一共是四个,不甚吉利,便又拿了一个玫瑰香胰子和一个木槿花香胰子,凑够六个,用桐木匣子装了。

为了方便给赵小哥解毒,陈老爹这几日都让王四儿到前院西厢房去住,自己在花圃值夜,这会儿瞧着快到时间了,他便过来叫素梨。

素梨见姥爷过来了,便脱掉外面的毛青布大褂,洗了洗手,抱着桐木匣子跟着陈老爹去了花圃,预备采摘了黄果割了藤蔓直接带过去。

阿寿正在花圃后门外阴影处站着,听到花圃门打开的声音,月光中定睛看去,见是陈老爹和素梨,这才闪身出来,拱手行礼。

素梨扭头朝陈老爹点了点头,便随着阿寿往河边去了——一艘小船正停泊在河边的芦苇丛中。

临河别业后花园的书斋内灯火通明。

赵舒躺在锦榻上。

阿保拿着一摞新到的文书念给赵舒听,他每念完一封,就提提笔等着赵舒开口,替赵舒批复。

听罢豫陕两地官员联合上书朝廷弹劾太尉李修独断朝纲的奏章,赵舒轻轻道:“根源其实在视国为家,一人独治,唐太宗与贤臣共治天下,这才有了贞观之治......大周朝应设恢复内阁......”

处理了一晚上政务,他觉出了些疲惫来,便阖上了眼睛:“把我的批复拿给外书房那些幕僚,让穆青刘兴隆他们拟出章程来,我预备呈给父皇。”

阿保奋笔疾书,写完后又拿给赵舒看:“王爷,您看怎么样?”

赵舒看了一眼,道:“送到外书房吧!”

阿保命人把批复送到外书房,刚转身进了书斋,就听到赵舒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阿保笑吟吟道:“王爷,如今距离子时还有一刻钟,秦姑娘怕是要到了。”

赵舒的心事被阿保揭破,觉得脸有些热,便不肯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又道:“她爱吃梅菜扣肉和回锅肉,厨房那边准备没有?”

阿保笑得眼睛眯着:“启禀王爷,都准备了,还让厨房提前炖了佛跳墙备着呢!”

他自小伺候王爷,王爷何曾关注过这些琐事?这都是因为秦姑娘啊!

想到这里,阿保故意叹了口气道:“不过话又说回来,秦姑娘晚上吃那么多,她也不怕身体沉重?”

这话赵舒不爱听,当下反驳道:“她哪里身体沉重了?她那么瘦,胖一点更好。”

大周朝女子以苗条纤弱为美,赵舒觉得这样不好,还是像素梨一样该吃就吃身体康健才好。

阿保心中暗笑:王爷平时连话都懒得说,说几句话得喘半日,如今刚解了一次毒,就一句接一句批驳我的谬论,话里话外都护着秦姑娘,这解毒效果可真好,秦姑娘可真是王爷命中的福星啊!

主仆两个这个说话,外面传来阿寿的声音:“启禀王爷,秦姑娘到了。”